余爱未了.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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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爱未了
余爱未了
玄默作品
对于这个世界,你平凡到卑微,
对于我而言,你却是整个世界。
目录
第一章低声下气来求我/001
第二章情爱相欠/012
第三章猫比人长情/026
第四章早晚你都是我的/037
第五章爱屋及乌/051
第六章终有弱水替沧海/065
第七章错的时间错的人/082
第八章讨不回的债/095
第九章你有办法勾引他/110
第十章我想嫁给你/123
第十一章男人的野心/138
第十二章让她死个痛快/152
第十三章谁是第三者/169
第十四章突如其来的女人/184
第十五章无惧分离/197
第十六章引火烧身/210
第十七章女人的战争/224
第十八章我用余生证明/236
第十九章十二年的承诺/249
第二十章余爱未了/262
第一章
低声下气来求我
入夜的静城永远不太平。
这座城市的交通状况始终让人头疼,天气刚刚冷下来,晚高峰的堵车情况更加严重。
平常半个小时的路程,季桐整整走了一个半小时,等她到达汉拿山的时候,门口等位的人已经很多了。
她约了嫂子陆简柔出来吃饭,因为堵车迟到了将近四十分钟。
季桐进去找人,一路上发现这里比预想之中还要嘈杂,她上次来这家汉拿山吃烤肉,是和两个同事一起逃班,不在用餐时间,人还不多。
眼下她实在有些后悔,烟熏火燎,这种环境显然不适合谈事情,但这是陆简柔定的地方,对方结婚之后一向深居简出,平时从不去人多的场合,这还是她第一次特意点名。
季桐远远见到陆简柔正在看手机,这几天静城接连降温,她穿了件深蓝色的貂绒外套,软软的质感,连肩上的卷发都弧度刚好,她坐在灯光之外,怎么看都觉得兴致不高。
季桐笑了,路过一片镜面装饰,她在余光里确定自己穿着简单,再没有任何出挑的地方,这才定了定神走过去。
她解释自己路上堵车,陆简柔不在意,招呼她先坐。
她这位嫂子和她年纪相仿,脾气一向很好,虽然脸色不好看,但终归不是怪季桐来晚了。
餐厅里人多,服务质量自然有所下降,她们等了又等,连小菜都上得很慢。
其实季桐有一段时间没和陆简柔见面了,说是亲戚关系,到底算不上多亲近,于是两个人开场白说得不冷不热。
“你哥说你好久都不联系他了,最近怎么样?
”陆简柔抬眼看季桐,随口问了一句,忽然看见她胸前的装饰,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毕竟女人都喜欢漂亮的东西,她直夸季桐眼光好,“胸针好看,这样的琉璃家里也没几个了。
”
季桐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扫了一眼,浅灰色的针织衫太素,她随手配了个小东西而已,如今用传统琉璃来做胸针的确不多见,于是她大方地和她说:
“你喜欢就送你。
”
女人之间的客套,陆简柔自然不会真的接受,只不过这一下气氛立刻轻松多了,陆简柔的心情明显被这句话哄得好了不少。
隔壁桌的客人是一家三口,带来的孩子太小,四五岁的年纪,活泼好动,没一会儿他碰洒了饮料,只差一点点就洒到陆简柔的衣服上。
孩子家长赶紧过来道歉,陆简柔摇头示意没事,她低头扶住孩子,逗逗他,哄着让他听话,然后才拿起自己的外套放到另外一边,里外都周全,这才转过身继续和季桐说话。
季桐清楚得很,她这嫂子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人难堪,这也是她为什么私下找她来的原因。
只是陆简柔今晚明显不在状态。
“家里有事?
”季桐见她一直盯着手机出神,忍不住问了一句。
陆简柔没说话,正好有人过来先上了炭火,她有些惊讶,盯着它欲言又止。
季桐很快叫服务员把烤肉都拿到后厨,直接烤好再上。
她心里明白,陆简柔只觉得新鲜,恐怕来之前都不知道这里环境这么吵,更别提吃完出去弄一身油烟味。
她想了一下,准备好的话就要说出口,陆简柔突然把手机推过来,上面是条短信,内容简简单单,只有一个地址。
季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刚要问,陆简柔忽然拉住她的手说:
“我来的路上看见了,这地方是不是就在东边?
”
二环外再往东去,不远就是使馆区,相对市里而言是片难得安静的好地方,果然陆简柔今天不是异想天开来吃烤肉的。
这下季桐看着“东湖别墅”四个字心里有数了,那地方多年以前就能在使馆区里圈地,一整片幽幽暗暗的公寓群,园林式的建筑风格极其传统,不招摇也不显眼,但人人心里都明白,绝不是一般人能住的。
餐厅里四下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地方有个好处,谈什么丑事外人也听不见。
季桐低声问她:
“这是谁发来的?
”
陆简柔忍了又忍,四周的烟气太呛人,她一张脸明艳照人,可惜分明维持不住笑意。
果真环境影响人,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扔到这种地方照样端不起来,她明显声音发颤,和季桐说:
“你大哥这几个月一直住在外边,我都不知道他在二环外有房子,也不知道……他养着女人。
”
季桐心里隐隐一根刺,脸上却浮出讶异,分明也很震惊,她干脆坐到陆简柔身边去,恨不能感同身受。
陆简柔大约知道房子里住的是谁,“估计就是彭晶,不太上台面的小模特,我没听过,刚才上网查了查,长得不错,很年轻的女孩,还在上大学。
”
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男人通通闲不住,何况是贺启诚那种人,在外多少有些逢场作戏的时候。
陆简柔也是大家出身,这种事祖祖辈辈看得多了,其实从未真的和他计较,只是最近这出戏未免演得时间太长,演到最后贺启诚很久没回家,她才终于意识到有些事细水长流也能流成灾,她是心宽,可也容不下假戏真做。
她们这一顿饭吃得很快,陆简柔简简单单喝了两口南瓜粥,到最后似乎都对烤肉没什么兴趣,她与这一桌子油腻而平价的食物格格不入,漫无目的地划着手机屏幕,显然心里都是家里那些烂事。
季桐因此没能开口,一直到吃完饭都没来得及和她提自己的请求。
陆简柔伤心之余只剩下气愤,再温柔的女人遇到自己丈夫出轨也会冲动。
她几乎没给季桐犹豫的时间,吃完饭就拉着她,非要一起按地址找过去,女人之间的关系实在微妙,仿佛季桐无可争议,必须站在她这边。
东湖别墅距离她们吃饭的地方步行不过十分钟,门口有座不大不小的牌楼,陆简柔过去说了两句话,自然有人放行。
路上光影疏离,这地方显然不靠灯火辉煌撑场面,越往里去越暗了。
其实她们根本没走出几步,门外一个电话向里传,已经有人知道贺太太过来了。
季桐觉得自己今晚来凑热闹实在不合适,贺启诚夫妻之间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做妹妹的来插手,万一真遇见什么,未免太尴尬。
于是季桐眼看来接人的车已经停在路边,却反复推诿,她想去外边等,可是陆简柔从头到尾不放手,一路拖着她上了车。
她原本有千百种借口脱身,偏偏今晚有求于陆简柔。
最终谁也不敢得罪贺太太,她既然亲自找来了,物管只能派车把她们送到地方。
这里名字叫别墅,其实也有大片的公寓楼,真正临湖的地方才有别墅区。
季桐陪着她,一下车就看见独门独栋的房子,除去二层亮着灯,从外看,这地方半点也不像住了人。
建筑是苏州风格,青白颜色,毫无装饰。
两侧都是树,冬天节气不好,叶子掉光了,只剩下白墙上一道一道干巴巴的影子。
季桐以前没来过这里,冷不丁有些反感。
她十几岁才进的贺家,那之前她活得普普通通,年纪小的时候很多琐事都能让人印象深刻,她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贺家院子里那棵古树时的感觉,那树百年有余,根系庞大,在夜里蔓出纵横的枝丫,和这里一样,环境太过沉静,死水无波,让人连呼吸都不由自主重了三分。
她过去总是好奇,为什么家里院子那么大,却总是不爱亮灯,后来她明白了,越是平静的地方就越怕见光,很多事都藏了古怪,原本就不需要看太明白。
就像今天,这一出狗血的戏码其实也不用问清楚,陆简柔来闹一场又能有什么用呢?
季桐拉住她,和她说:
“先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吧。
”
陆简柔人已经来了,自然不听劝。
她去按了两下门铃,发现没反应,但她好歹顾及身份,没有直接砸门,一直坚持按,直到季桐都觉得吵,里边终于有动静了。
一阵下楼梯的声音伴随着有人抓硬币的声响,再然后,门就直接被拉开了。
季桐已经准备好了各种看戏的表情,她估计以陆简柔的性格,眼看小三出场也一定要先心平气和,端好雍容的架子,但她想了无数种可能,也没想到开门的会是顾今冬。
他上半身披了一件绒衣外套,里边都光着,虽然是冬天,但显然屋子里恒温,他只套了一条家居的薄棉短裤,乱七八糟地拿着一把零钱,分明刚从谁的床上爬起来。
季桐再次痛恨这种静得让人心慌的地方,果然每一次都没好事。
这下三个人都没说话,陆简柔上下打量他,原本要说的话都没说出来。
而顾今冬大惊之下手里的东西掉了一地,千古不变的台词,他仓皇之下只记得问了一句:
“季桐,你怎么来了?
”
很快上边有女人在喊他,以为他叫了什么不上档次的外卖,拖着调子抱怨都是垃圾食品,不如出去吃。
陆简柔不愧系出名门,这么两三秒的时间里她已经退到了一边。
季桐直直地盯着顾今冬看,看了足有半分钟,冷飕飕的风打在身上她也不动。
顾今冬脸都僵住了,他开着门冻着上半身,抖抖肩膀伸手想拉她,被季桐一把甩开。
她口气还算镇定,问他:
“拍照拍到不穿衣服?
”他是个接私单的摄影师,这段时间一直说忙,两套样片要赶出来。
季桐自己也有事,两三天没联系,今晚却阴差阳错撞见他,还是在这种地方和模特鬼混。
季桐还真没想到今晚能出这么离谱的事,她跟着嫂子来查小三,开门的却是自己男友,这一场闹剧彻底成了她的笑话,于是她连第二句话都没再问,转身就走。
顾今冬喊她,她没回头,很快又有女人追下来,门关上了,再然后她隐隐约约听见陆简柔也在叫她。
季桐走了大半夜,到这一刻才真正觉得冷,最终没有回头。
事发突然,其实她心里还来不及有什么感觉,气愤都是其次,主要是她已经没脸装无所谓,干脆就别再让人看热闹了。
她越走越快,风刮在脸上只觉得眼角发干,她顺着湖边准备离开,结果低头不看路,走着走着就乱了方向。
季桐站在小路旁,顺着车道找大门的位置,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
她低头深呼吸,试图逼自己冷静,如今她哪儿还顾得上顾今冬的事,应该回去找陆简柔……可惜她一回身,迎面而来的只有一团黑漆漆的夜,灯光尚远,只有公寓楼还剩下星星点点的光,这世界忽然就离她远了,她好像还是过去那个无依无靠的傻姑娘,哪里也不能去,连走出下一步的主意都没有。
她脑子里一团乱,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一辆黑色的车缓缓停在路边,她以为是陆简柔带人来追她,于是想也不想迎过去,却发现车门打开,有人下来了。
季桐不由自主地怔住,她盯着来人,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一点也没变。
分别这些日子,她冷静多了,心也硬多了,连装模作样的本事都高明多了,可他却什么都没变。
他还是冷淡疏离的一双眼,不说话的时候太不易亲近。
她本能地一步一步向后退,手指微微发抖,她突然明白过来,今晚所有的事都不是偶然,她想做什么,他很清楚。
她已经有将近两年时间没见过贺启诚,确切地说,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
贺启诚穿了长款的大衣,颜色重而利落,在夜色里压得他整个人的棱角都收敛了。
他没有任何嘲讽的表情,从头到尾好像真的只想过来看看她。
他没和季桐说话,身后的车窗降下来,陆简柔坐在车上叫季桐过去。
她明显流过泪,看上去没有愤怒只有内疚,她试图和季桐解释:
“我错怪他了,我真的不知道去错地方了,也没想到会撞见你男朋友……”
季桐看到贺启诚那一刻心就凉了,她当然不怪陆简柔,对方哪有那么深道行跟贺启诚耍心机,恐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陆简柔眼看季桐不说话,她心急,还要解释,只怕季桐误会。
可贺启诚已经不让她再说,他低头揽着她的肩安慰了两句,让她别胡思乱想,以后也不要晚上出来乱跑,然后他又去吩咐司机,先送太太回家。
陆简柔不太放心他们,印象里这兄妹两个关系一直不融洽,她低声劝贺启诚:
“你做哥哥的,让着点季桐,好长时间没见了,别又吵起来……对了,记得送送她,太晚了。
”
很快一切安静下来,贺启诚随身带来的人都退到远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示意她跟着自己向前走,一条路上堂堂正正两个人,仿佛这夜路太黑,他确实想要送送她。
可惜只有季桐能听见他的话,贺启诚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也不客套,直接警告她:
“你如果还有点自尊,就别再来骚扰简柔。
”
真是体贴温柔的好丈夫。
季桐笑了,一时没反驳,她走了两步才和他说:
“这么紧张,怕我害她?
放心,我没那么大本事。
”
路边停了车,车窗上反射出人影轮廓。
季桐终于看见自己这一夜的狼狈,头发都被风吹乱了,单薄的风衣已经挡不住静城的冬夜。
她顶着这张失魂落魄的脸,冻得手脚发麻,她喊他:
“你故意让人送我们去看顾今冬的事,是不是?
”
他狠话扔完了,终于肯和她好好开口。
他似乎觉得今天这出戏着实有意思,总算笑了一下,告诉她:
“我这几个月在市里的事情太多,住在这里方便,简柔多心了。
你们去的那不是我的房子,养彭晶的人也不是我,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顾今冬是她的常客。
”他说着还顿了一下,意思明显。
物管的人通知贺启诚,他干脆故意让人把他们送到彭晶家门口。
他清楚季桐今晚为什么会跟来,她没有人脉关系,有事求人,除了回贺家,就是找陆简柔。
明明季桐心里酸得忍不住,可她一听见贺启诚说话就什么委屈都被打散了,半点想哭的意思也不敢有。
她面对着这个男人必须分毫不让,错一步后果都难以预料,她已经为此吃过太多苦,不能随便认输。
季桐跟在他身后,一切都安静下来,她盯着他的背影看。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他,而她预想之中的重逢完全不该是今晚的样子。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有了工作和男友,可是他一出现,就让这一切瞬间成了泡影。
季桐不肯回来求贺启诚,可是事发突然,她只能想到陆简柔多少帮得上忙,而贺启诚轻而易举就能羞辱她。
她好像总也不能挺直了脊梁站在他面前。
贺启诚不再提这件事,很快已经能看见正门外的街道。
季桐追过去,心不断往下沉,可偏偏她要逼着自己开口,反正这么多年她早就已经豁出脸面,不差今天,于是她放缓声音喊他:
“哥。
”
贺启诚太清楚她的套路,直接站定,回身和她说:
“休想。
”
季桐不死心,“这么长时间了,让我回去看看爷爷。
”
他这才正眼打量她,压着口气和她说:
“别再拿老爷子当借口,我很清楚你为什么想回家,明确告诉你,不可能。
”
季桐好不容易装出来的笑意全都冷下去,她也不和他客气,“我还姓贺,爷爷还在,轮不到你做主。
”
他慢慢皱眉,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到底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什么事都不露在脸上,他没那么多闲工夫和她绕弯子,说话异常直接,“好,贺季桐,前两年可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搬出去的。
现在遇到难事又想回家……低声下气来求我,你还要不要脸?
”
他眼看她脸色惨白,分明像被人一把掐住喉咙,却偏要继续说,仿佛她痛苦他才痛快,“你愿意和顾今冬出去鬼混,有什么下场都是你自己选的。
”
他话说完,刚好带她走到了门口,正对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旁边不远就是二环交通枢纽,一墙之隔,到了夜里照样车多人多,霓虹闪烁。
这座城的人各过各的生活,原本不少她一个。
北方城市永远有风,吹得人从头冷到脚。
季桐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有东西在闪,她有偏头痛的毛病,有时太累或是过度紧张就容易犯,她只好低头忍,看着脚下的砖路又觉得难受,繁繁复复看不清。
她眼看他把自己扔在街边,非要追过去,索性就把话都说开了。
贺启诚懒得理她,推开她的手说了一句:
“自己打车。
”
季桐不说话,站在原地只看他的眼睛,那目光平平静静,三分不耐烦,她当真找不到半点波澜。
这世界上悲欢离合那么多,什么事都能由时间来治愈,他和她之间的事说多谈不上一辈子,说少又来不及一笔勾销,只是到今天,通通都淡了。
“让我回家。
”
贺启诚懒得理她,眼看她还站着不动,补了一句:
“离开顾今冬,他外边不止彭晶一个。
”他说完又要走,季桐急了,冲过去挡在他面前,也不顾人来人往,拉拉扯扯,硬把他拽到一旁角落里。
贺启诚没兴趣和她动手,全程冷眼看她撒泼,身后跟着的人要过来,他抬眼看过去,示意算了,又推开她的手说:
“自重,我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让你三分,适可而止。
”
他从这个角度才看清她戴了胸针,突如其来地伸手,似乎想看那胸针的样子。
季桐反应过来,一把将它扯下来,直冲着他狠狠砸过去。
贺启诚没躲,胸针划着他的脸飞出去,背后金针尖锐,分明留下一道印子。
他目光一下收紧了,紧紧扣在她身上。
事到如今,季桐早就明白自尊这东西不值钱,她有自尊谁也救不了,她越发觉得好笑,盯着他问:
“我约你老婆出来能把你吓成这样?
你不是怕她帮我,你是怕我乱说话。
”她撕破脸后心里反而顺畅不少,一晚上如鲠在喉,这一刻终于全都揉烂,死也死个痛快,“贺启诚,你哄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说让我自重?
你放心,我再不要脸也比你强,陆简柔没对不起我,我不会拉她下水,谁造的孽我找谁算!
”
贺启诚的怒意突如其来,他一把拉过她,掐着她颈后逼她仰脸,一字一句地提醒她:
“今晚是谁有求于人?
”
她眼泪都在眼眶里,眼看他脸上渐渐显出一道细细的口子,她真想能再扎深一点,撕破他这副道貌岸然的嘴脸,她就这么极端地想着,最终也没哭出来。
季桐掰开他的手,硬生生一口气全都咽回去,低声说:
“我求你。
”
贺启诚显然对这答案并不满意,季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早早领教过,这女人什么话都敢说。
很快又有人开车过来接他,已经等在路边。
贺启诚懒得再和她废话,绕开她上车走人,又回到别墅区。
季桐偏头疼完全发作,可她咬牙忍着转身就去追车,刚才是贺启诚亲自送她出去的,自然没人过来拦。
她跑着跑着追不上,一路顺着行车道找,最后实在不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干脆坐在草坪边上等。
她有心理准备,贺启诚对她从不手软,他不是顾今冬,不会死缠烂打,不会回心转意,更不会心软哄人。
果然,这一等就等了一夜,十一月的静城,凌晨时分温度逼近零下,冷到让人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季桐竟然还觉得庆幸,冷一点她就不会睡着了,不哭也不至于把脸冻坏。
她就这么逼着自己一夜未睡,到最后浑身上下全麻了,只有一个知觉,头疼,疼到眼前发花。
她眼看天亮了也反应不过来,一直僵硬地坐在路边。
最终贺启诚还是让人来接她了。
季桐不是白等,她选的地方白天势必有人经过,她说得对,她毕竟还顶着贺家的姓氏,东湖别墅区里有很多人的“行宫”,她非要坐在马路上惹人看,这事如果让外人知道了,贺家还要不要脸。
来的人是韦林,他一直是跟在贺启诚身边的人。
他过去把季桐拖起来,直接塞上车,从头到尾,车里除了司机就他们两个人。
季桐冻坏了,缓不过劲儿也说不出话,挣扎了半天。
韦林透过后视镜知道她什么意思,告诉她:
“贺先生上午有事已经走了……他的意思是,您先回去收拾一下,总不能这个样子去见老爷子。
”
她终于长出了一口气,这一下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裹着外套靠在车窗上,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季桐自己住的地方在四环外,这一路都是容易堵车的地方,好在时间还早。
他们身后不远跟着一辆车,贺启诚让司机保持距离,不紧不慢地尾随,直到韦林终于把人送到家。
贺启诚看着他扶她上楼,车里暖风吹了一路,可季桐到下车时还是手脚发抖。
直到韦林送完人,回来和他交代事情都办好了,他也没着急走。
他手里玩着个小东西,一点一点放在手心里摩挲,慢慢地看。
琉璃的颜色顺着指缝透出来,刚刚好是个桐叶的形状,光可鉴人。
可惜让人摔了,裂了一道缝。
很少有人用琉璃做胸针,中西合璧。
贺家祖上靠古法琉璃起家,是祖宗传下来的手艺。
虽然如今这年代没人再靠它谋生,但族里重传统,规矩严,历代长房长子都要去学。
贺启诚盯着胸针上劈开的裂缝,目光忽地暗了,他和韦林说:
“去和家里打声招呼,季桐晚上回去。
”
第二章
情爱相欠
贺启诚一整天都在市里开会,虽然赶上周六,但季桐这几天上网也看见过,南城的地产项目刚启动,他确实很忙,不过他既然已经松口,她就耐心等。
两年前季桐搬出去自己住了,那时候她租的房子周边还不算繁华,房租不贵。
这两年附近发展起来,正好成了静城有名的韩国留学生聚集地,环境还算不错。
她住在二层,原本有个小阳台,房东给改成了一个飘窗。
季桐养着一只折耳猫,从贺家带过来,名字叫樱桃,如今也有四岁了,浑身圆滚滚,最爱咬她的鞋带。
季桐昨夜冻坏了,早晨回来勉强洗了个热水澡,头还是疼。
这是老毛病,她十二岁的时候家里出了变故,环境变化,正赶上女孩子关键的青春期,她心思又敏感,长期紧张造成植物神经紊乱,总有偏头疼的毛病,到现在也没好。
她忍着疼让自己闭眼休息一会儿,抱着樱桃上床,可是她心里有事压着,真安静下来反而睡不着,贺启诚一直没让人再联系她,她只能等。
最后季桐披着毛衣坐在飘窗上等消息,后来天又黑了,她这才觉得饿,抬头发现已经快八点钟,她没心情做饭,起来翻出一袋饼干,回身就看见沙发上扔着一堆照片。
她过去整理,发现是顾今冬前几天吃完饭忘在她这里的,没人在家的时候被樱桃咬着撒了一地。
现在都是数码时代了,很少有人再去冲洗照片,只有顾今冬在这方面有情趣。
他是个摄影师,说起来真不算什么正经职业,是他上大学的时候自己玩出来的,空有一腔理想,到如今他自己接生意,给网店小杂志拍平面,收入极其不稳定,只有一个好处,认识的人多。
就比如现在,她收拾的这几十张照片,形形色色,不是客片,看起来是他随手拿去洗的,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确切地说,是不同的女人。
一天都过去了,季桐对顾今冬的事早就平静下来,她没必要非和自己过不去。
他这种工作天天见年轻漂亮的小模特,这次是让她看见了,没看见的指不定还有多少,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干脆和平分手。
季桐找了个纸袋,随手把照片往里塞,忽然发现里边还有她自己。
照片上的季桐抱着膝盖在飘窗上上网,她其实长得不难看,眼角微微上挑,在老人眼里总有些凉薄不讨喜的影子。
但不得不说,顾今冬这角度找得好,夕阳西下的时候,她身后暖暖一片光,看不清正脸,斜后方的角度,头发挽着,无端端有了温婉的轮廓。
她捏着那张照片看,突然很厌烦,摊开了一张一张找,最后把他拍自己的照片都挑出来,转头全扔了,这下她心里总算痛快了一点。
她把手机充上电打开,全是顾今冬打过来的未接电话,她昨晚原本想和陆简柔谈事,设了静音,从头到尾都没注意,直到最后被打没电。
季桐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出神,她在犹豫要不要给顾今冬回一个电话,毕竟躲着逃避没有用,话总要说清,她还没决定好,手机突然又响了。
“下楼。
”贺启诚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平和多了,竟然还略带些疲惫。
季桐答应了,拿了一件最能见人的外套,又把头发梳起来,干净利落,人也显得有了精神,这才下楼和他一起回家。
贺家的祖宅在静城最中心的地段,城市的现代化进度与日俱增,后果就是传统的东西越来越少。
这几年,市中心的胡同和四合院都少了,皇城根儿脚下自然寸土寸金,留下来的都是轻易不能动的王府宅院或是大家族的老房子,昔日繁华,近百年的院落,如今都各归其主。
贺启诚和季桐坐在车后排,韦林随身在副驾驶位。
一开始车里气氛很冷淡,直到她上车贺启诚也没理她,他的注意力都在手里的文件上。
后来车开进市里,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和她说:
“回去当着人别胡闹,爷爷病了。
”
季桐心里一下揪紧了,老爷子八十四岁了,她离开家那年他身体就不太好,她问他:
“还是心脏方面的问题?
怎么不早和我说。
”
他目光忽然有些讽刺,但很快也不想计较了,他叹了口气,心平气和地告诉她:
“年前查出来的,本来是轻微的脑梗,老人到这个年纪多少有一点,后来秋天的时候摔了一下,不严重,因为这事又去检查,查出来脑部有个肿瘤,他这么大年纪……不能再做手术。
”
季桐这才明白为什么贺启诚轻易让步,他对她从不手软,如果真不想带她回家,她纠缠一星期他也不会答应,原来是爷爷病重,他为了顾全老人面子,总要让这唯一的孙女回去看看。
她心里越发恨起来,转身盯着窗外不想再和他说话。
韦林在前边坐着,他其实不是爱插嘴的人,这时候也没忍住,补了一句:
“老爷子不太认人了,您心里有个准备。
”
季桐忍不住,质问贺启诚:
“爷爷病到这个地步你还瞒我,你有没有良心?
”
贺启诚扫了一眼韦林,韦林和司机都只看路,不再开口。
他停了一会儿先处理自己的事,直到他把手上的文件都收起来了才继续和她说话:
“我没记错的话,你当年坚持搬出去,和我说的可是以后不再和家里有任何瓜葛。
”
季桐伸手就想抽他,他一把扣住她的手,没有半点恼怒的意思,好像早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他盯着她,那目光沉甸甸地扎在她身上,直到季桐自己甩手坐回去,他才继续说:
“贺家好歹把你养大了,如今老人病重,你装也给我装出点样子,别乱说话。
”
她气急反笑,过了一会儿低声开口:
“让我说好话可以,我也有条件。
”
车子已经开进市中心蜿蜒的小路,两侧还有高大的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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