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严复新民思想的历史地位与现实价值.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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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析严复新民思想的历史地位与现实价值
浅析严复“新民”思想的历史地位与现实价值
朱学强四川师范大学政治教育学院
内容摘要:
严复作为近代中国杰出的启蒙思想家,他在甲午战争失败,民族危机空前凸现的危难时刻提出了针对时弊的“新民”思想。
所谓的“新民”,是指将国民塑造成为无论在身体素质、政治素质还是文化素质方面都能够满足时代需要的,有别于封建臣民的“新式国民”。
严复的“新民”思想虽然因具有“渐变”的局限性而不适用于急剧变化的社会形势,但严复在“新民”思想中开创性地将“新民”和“强国”联系到一起,并由此将人们引向了更深层次的有关“国民素质”问题的关注与思考。
他“新民”思想中包含的民主、自由思想以其独到的前瞻性和针对性推动了近代中国民主思想的发展。
同时,“新民”思想中包含的关于人的发展、教育制度改革、民主政治建设等方面的先进思想仍能对当前我国现代化建设中关于人才培养、社会建设、民主制度完善等诸多方面提供宝贵的启示意义。
关键词:
严复新民思想历史现实价值
AnalysisofYanFu’s"Xinmin"Thought
ontheHistoricPositionandtheRealisticValue
Abstract:
AsadistinguishedChineseModernEnlightenmentthinker,YanFuproposedforthe"Xinmin"thoughtaftertheSino-JapaneseWar.The"Xinmin"thought,referstothenationalbecomecanmeetthedemandsofanewageintermsofphysicalquality,politicalqualityandculturequality,whodifferentfromfeudalsubjects.YanFu's"Xinmin"thoughthaslimitationsof"graded"andnotsuitablefortherapidchangeofthesocialsituation,butYanFucreativelyput"Xinmin"and"power"togetherinthe"Xinmin"thought.Thusleadtotheconcernandthinkingofpeopletothedeeperabout"nationalquality"problem.YanFu's"Xinmin"thoughtwhichcontainsthethoughtofhumandevelopment,thereformsofeducationsystem,theconstructionofdemocraticpoliticscanprovidesmuchvaluableenlightenmentsignificanceforourcountry'smodernizationonmanyaspects,suchaspersonneltraining,socialconstruction,anddemocraticsystem.
Keywords:
YanFu"Xinmin"ThoughtHistoricPositionRealisticValue
目录
一、严复“新民”思想简介1
(一)严复“新民”思想提出的历史背景1
(二)严复“新民”思想内涵1
(三)严复“新民”思想的实践方案3
二、严复“新民”思想的历史地位4
(一)严复“新民”思想引发了人们对国民素质的关注和思考4
(二)严复“新民”思想推动了近代中国民主思想的发展6
(三)严复“新民”思想的历史局限性7
三、严复“新民”思想的现实价值8
(一)严复“新民”思想对提高国民身体素质的启示8
(二)严复“新民”思想对培养面向21世纪的高素质新型人才的启示8
(三)严复“新民”思想对民主政治建设及公民道德建设启示9
(四)严复“新民”思想中,“教育先行”主张对现代教育的启示9
(五)严复“新民”思想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启示10
四、结束语10
参考文献10
浅析严复“新民”思想的历史地位与现实价值
甲午战争中,北洋舰队在威海卫战役的全军覆没,宣告了洋务派单纯向西方学习先进器物技术的道路最终失败。
面对如此形势,作为资产阶级启蒙思想家的严复,从更深的思想层面去探求挽救民族危亡的道路。
“在严复看来人的进步是社会进步的前提,变革社会,首先要改造国民性。
”1895年,严复发表《原强》,在这篇文章中,他依据斯宾塞的社会有机体理论,将国家目前的衰弱归因为“民力已衰,民智已下,民德已薄”,并提出了“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为解决方案的“新民”思想,以此作为强国之法。
在严复的“新民”思想中,他把“新民”与“强国”组成了一对命题,并对它们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系统的论证和探索。
虽然严复的“新民”思想没有达到最终的理想效果,但其中闪耀的超时代理念和构想,引领了人们关于“国民性”等国民素质问题的深层次思考,推动了近代中国民主思想的发展,加速了时代的进程,同时也对现代的社会、教育及人的发展等诸多方面有着宝贵的借鉴意义。
一、严复“新民”思想简介
(一)严复“新民”思想提出的历史背景
19世界中后期,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相继完成了工业革命,为倾销工业产品和掠夺生产原料,他们用坚船利炮叩开了闭关了百年的中国国门。
面对主权丧失、国土沦丧,中国先进之士掀起了一场以学习西方先进器物技术为核心的“洋务运动”,但这次轰轰烈烈,标榜着“自强”和“求富”的自强运动最终宣告失败了。
如果说甲午战争前中国与英法等国交战的失败确实是因为器物不如人,那么在甲午战争中,中国惨败给弹丸小国的日本,确确实实给了这个“天朝上国”一记闪亮的耳光。
面对甲午战争的失败,严复认为其根本原因不在于中国军队武器装备的落后,而在于封建专制制度的落后和国内政治的腐败。
当时的国内政治,当权者堕落腐败,鸦片盛行,自私自利;军队纪律涣散,精神萎靡,闻敌而退;读书者唯功名利禄是图,而不是关心国家大事。
而这一切弊端的根源,就是封建专制制度,以及因为封建制度而造成的国民自私自利的“劣根性”。
因此要挽救民族危亡,必须改革国家政治制度,而“人的进步是社会进步的前提”,由此,严复提出了改造国民“劣根性”的“新民”思想,以期救国救民,实现国家富强。
(二)严复“新民”思想内涵
严复根据斯宾塞的社会有机体理论和教育理论,认为国家的强弱盛衰取决于民力的强弱、民智的高下和民德的好坏。
要实现国家富强,就必须改造几千年封建社会沉积下来的国民的“劣根性”,提高国民的“民力”、“民智”、“民德”,使其成为能够适应社会变革发展的现代国民即“新民”。
深受西方文化影响的严复,目睹了西方资本主义的强盛繁荣,西方资产阶级理想国民所具备的“国家观”、“主人翁精神”、“社会公德”、“自由意识”及“自治能力”等内容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新民”改造的参照标准和思想资源。
具体说来,严复认为“新民”必须具备以下素质:
1.身体素质
严复在留学欧洲过程中目睹了西方国家军队良好的身体素质,而甲午战争中却看到了清军身体素质的低下。
因此他对“新民”的要求首先是要有健康强健的体魄。
严复认为,“一国富强之效,而以其民之手足体力为之基”,“古今器用虽异,而有待昨猛坚毅之气则同,且自脑学大明,莫不知形神相资,志气相动,有最胜之精神而后有最胜之智略,是以君子小人劳心劳力之事,均非气体强健者不为功。
”显然,在严复看来,国民的身体素质对国家而言是国家富强的基础,对个人而言,身体素质是智力、劳动能力的基础。
严复从《天演论》和斯宾塞的“社会有机体”理论中为上述找到了思想资源。
根据进化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理论,世界上的人类种族必须要具备更加突出的素质才能够在未来激励的竞争中生存下来,这种“素质”当然包括身体素质。
2.政治素质
严复对“新民”提出了较高的政治素质要求。
这里的政治素质包括“爱国意识”、“民权意识”及“自由意识”。
(1)爱国意识
严复通过对比西方资本主义国家国民所具有的国家思想,对“新民”也提出了应具备“知爱国为天职之最隆”的思想意识要求,即爱国意识。
严复说道“邦国之为团体也,吾人一属其中,终生不二,生死靡他,乃至紧要时会,此种团体其责求于我者,可以无穷,身命且为所有,何况财产。
”也就是说,严复认为国民一旦属于一个国家,那么他就必须拥护它,并可以为它牺牲一切。
实际上,就是要求国民具有爱国意识。
(2)“民权”和“自由”意识
严复经过中西对比认为,“黄种之所以衰,虽千因万缘,皆可归狱于君主。
”他认为,造成中国社会贫困落后的根本原因是君主专制制度。
因此他反对君主专制,主张实行君主立宪制,将国家的所有权归还于民,他说“斯民也,固斯天下之真主也”即“民权”。
严复还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明民众应享有“民权”。
他根据卢梭的“民约”思想,认为君是由民选举产生选,民可废君,并指出中国的富强之道在于废除君主专制,“与民共治”。
虽然严复认为国家应将权归于民,他同时又怀疑民众的自治能力,并指出民众自治所需的“力”、“智”、“德”都还欠缺,缺乏主人翁意识和权利意识,所以他要求“新民”必须具备“民权”意识。
严复认为,西方国家富强的根本在于实行了“以自由为体,民主为用”的民主政治。
这里的“自由”,包括享有民主权利、言论自由权利、活动自由权利等,因此从某种程度上可以理解为享有“民权”的意思。
“以自由为体,民主为用”实际上指出自由是民主基础。
自由和民主制度共同形成了西方国家富强根本原因。
对比中国社会,历来统治者都害怕言自由民主。
国民的自由民主意识受到了数千年封建专制制度的禁锢,人民毫无民主自由意识而言。
所以要实现国家的富强,“新民”除了要具备民主意识外,自由意识也是必不可少,甚至更重要、更根本。
3.文化素质
在中国传统教育中,教育内容主要为四书五经等孔孟之学,几乎未涉及地理、生物、物理等自然科学,在这种教育模式下培养出来的“知识分子”无非是满口孔孟之道、仁义道德却无实学的无用之才。
严复极不认同用这种方式培养出来的“人才”。
他强调学习知识的实用性。
他说“求才为学二者,皆必以有用为宗。
”因此在“新民”的文化素质培养中,严复主张教授内容包括数学、物理、化学、地理等具有实用性的内容,并培养农、工、商专门人才,提高国民素质,促进社会发展。
在文化素质上,严复还主张培养国民独立思维素质和道德素质。
他指出当前国民的思维仍处在君主专制的牢笼中,无法摆脱出来,缺乏独立的思考能力和改革精神。
在封建统治下,人们之间相互欺诈,自私自利,道德沦丧,整个社会处于衰落的封建统治的混乱之中。
因此,培养“新民”还必须注重塑造他们的独立思考能力、改革创新精神和较高的公民道德素质,以提高国民整体素质,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
(三)严复“新民”思想的实践方案
严复认为国家衰弱的关键在于专制,而要打破专制、消解专制政治的社会土壤——国民的“劣根性”,将国民改造成为有别于奴才式“旧民”的“新民”,其根本方法为“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
1.鼓民力
所谓“鼓民力”,主要是指通过禁止吸食鸦片、禁止妇女缠足等方式来使人民身体强壮,以此作为国家富强之基础。
严复在《原强》中说,“一国富强之效,而以其民之手足体力为之基”。
同时他说,“古今器用虽异,而有待昨猛坚毅之气则同,且自脑学大明,莫不知形神相资,志气相动,有最胜之精神而后有最胜之智略,是以君子小人劳心劳力之事,均非气体强健者不为功。
”简而言之,国家要富强,必须以民众良好的身体素质为基础。
而“中国礼俗,其贻害民力,而坐令其种日偷者,由法制学问之大,以至于饮食居处微,几于指不胜指。
而沿习至深,害效最著者,莫若吸食鸦片、女子缠足二事。
”所以严复在“新民”的改造方案上首先极力主张禁止吸食鸦片和妇女缠足,来增强民众体质,以形成强国之基,是为“鼓民力”。
2.开民智
所谓“开民智”,主要是指通过改革科举制度、废除八股取士等传统教学方法和内容,而代以西学,培养国民独立、自由、创新意识,从而达到开启民智的目的。
严复在《原强修订稿》中说:
“是故欲开民智,非讲西学不可;欲讲实学,非另立选举之法,别开用人之涂,而废八股、试帖、策论诸制科不可”,可见其开明智之法在于兴西学,废科举、八股。
严复认为,科举八股无法真正选拔人才,不过其倒是一个为统治者挑选合格“奴才”的好制度。
通过科举之路取得功名之人大多数把心思放在了揣摩如何迎合君主意图上,而不是思考如何治理国家。
科举八股之学使读书人缺乏自由独立的思想,严重限制个人才智的发挥,最终结果是“锢智慧”、“坏心术”、“滋游手”,百害而无一利。
而反观西方之学,无论人文科学还是自然科学都有深入的发展,事理之立必求证据,民智得到了很好的发展,从而促进了国家的富强。
所以要实现“新民”的塑造,就必须“开民智”。
在“开民智”的实践上,严复除了极力倡导废八股,兴西学外,他还利用西学优势,不断翻译有利于开阔民众视野、启迪民众思想的西方经典著作。
他先后向中国民众翻译介绍了英国赫胥黎的进化论即他译著的《天演论》,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即他译介的《原富》,斯宾塞的《社会学研究法》即《群学肄言》,约翰·穆勒的《论自由》即《群已权界论》等哲学、政治著作,有力地促进“民智”的开启。
3.新民德
所谓“新民德”,主要是指通过建立新的政治制度,形成平等自由社会风气,树立新的社会道德标准,来塑造具有平等、自由思想的“新民”。
严复将中国的封建伦理道德与西方资产阶级伦理道德相比,得出了结论:
“中国最重三纲,而西人首重平等,中国亲亲,而西人尚贤;中国以孝治天下,而西人以公治天下;中国尊王,而西人隆民”,而这一切之根源在于西方实行的是民主政治制度而中国实行的是封建专制制度。
由于封建专制统治实行“奴民”、“愚民”统治,国人缺少国家意识和奉献精神,那么道德败坏和形成自私自利心理是不可避免的。
要改变一现状,就必须废除封建专制制度,而代以实行西方先进的君主立宪制,培养国人的平等、自由精神。
这是严复“新民”思想的“新民德”实践方案。
二、严复“新民”思想的历史地位
在中国近代史上,严复是将“新民”与“强国”联系到一起的第一人。
他期望通过对国民的塑造来实现强国愿望的“新民”思想由于其具有直指时弊的针对性和历史的前瞻性而具有重要的历史地位。
(一)严复“新民”思想引发了人们对国民素质的关注和思考
甲午战争后,严复明确地指出中国的失败的根源在于封建专制制度,以及因为封建制度而造成的国民自私自利的“劣根性”。
因此他在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提出了改造“国民性”、提高国民素质的“新民”思想。
严复在《原强》一文中指出,当前国民素质特征是:
“民力已衰,民智已下,民德已薄”,和这一特征对应的结果是:
社会吸食鸦片成风,国民身体素质低下;当权者堕落腐败,相互勾结逢迎;读书者唯功名利禄是图,而不是关心国家大事;国民自私自利、相互欺诈。
而要改变这一现状就必须“鼓民力”、“新民德”、“开民智”,全面提高国民素质,塑造适应现代社会发展的“新式国民”。
严复这一关于“新民”塑造的思想实际上是关于国民素质的新思考。
它将人们思考国家衰弱原因的着眼点由器物制度层面引领到了更深层次的思想意识层面,从而它促进了人们思维方式的进步转变,同时,开启了人们对国民素质问题的着重关注和认真思考的新时代。
梁启超深受严复“新民”思想影响并据此提出了自己的“新民”思想。
在戊戌变法失败后,梁启超深感国民素质的低下有碍于政治制度的变革而大力倡导“新民说”。
梁启超的“新民”理论并不是他的独创,其理论就是根据严复译著的英国社会学家斯宾塞的社会有机体论以及严复提出的“新民”思想。
梁启超根据他们的理论得出结论:
“夫聚群盲不能成一离娄,聚群聋不能成一师旷,聚群怯不能成一乌获。
”他同时说道,“苟有新民,何患无新制度?
无新政府?
无新国家?
”因此,必须全面提高国民基本素质,发展好国民个体,塑造“新民”,才能组成一个好的政府,一个好的国家。
梁启超对国民素质的关注是受到了严复“新民”思想的直接影响。
他“新民说”中所指“新民”,就是深受严复的“新民”思想影响的具备良好的身体素质、爱国思想、自由意识、进取意识等基本素质的国民。
“新文化运动”的兴起使严复“国民性”改造思想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
由于严复的“新民”思想已经深入到了人思想现代化的层面,具有时代的超前性,因而在当时应者寥寥,但到了新文化运动时期,“国民性改造”这一论题得到了继承并被推向了高潮。
严复要求“新民”必须具备民主意识、国家意识即爱国意识以及较高的知识素质,这和新文化运动中提出的“民主”、“科学”、“新道德”主张具有一致性。
究其原因,“新文化运动”的主将,胡适、李大钊、鲁迅等都接受,至少部分接受了严复“新民”思想中关于改造“国民性”提高国民素质的思想主张。
鲁迅在1925年说道:
“所以此后最要紧的是改革国民性,否则,无论是专制,是共和,是什么什么,招牌虽换,货色照旧,全不行的。
”鲁迅关于改造“国民性”的思想一方面来自于自己留学的见闻所感,另一方面也来自于国内严复、梁启超等思想家关于“国民性”问题的论述。
同为中国近代史上杰出的思想家,梁、鲁的“新民”思想对严复的“新民”思想有个吸收加工过程,这同时也决定了后二者关于“国民改造”的思想与严的“新民”思想在关系上体现了一定的继承性。
所以不能否认鲁迅的“国民性改造”思想受到了严复的影响。
这同时也证明了严复首先提出的“国民性改造”思想具备前瞻性及强大的影响力。
严复“新民”思想中关于国民素质改造的思想和实践推动了近代中国“德、智、体”新式教育的发展。
严复在其“新民”思想中猛烈批判了封建旧式教育:
“夫中国自古至今,所谓教育者,一语尽之曰:
学古入官已耳!
……,尽成奴隶之才。
”因此,他提出“新民”思想,主张用“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的方式培养新式国民,以适应时代的发展。
实际上,严复所谓的“新民”就是具备基本素质要求的现代国家公民。
这些基本素质包括必要的身体素质、文化素质、思想道德素质和政治素质。
这就要求我们在培养“新民”时必须围绕这几个基本点展开,即培养国民在德、智、体三方面全面发展。
严复主张的德、智、体全面发展的“新民”思想为后来民国初年兴起的公民教育起到重要的方向性指导作用。
1912年,南京临时政府公布教育宗旨:
“注重道德教育,以实利教育,军国民教育辅之,更以美感教育完成其道德”,这显然受到了严复“新民”思想的影响。
严复理想中塑造的“新民”具备自由、民主和国家意识,满足了时代的需要,推动了近代“德、智、体”新式教育的发展。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严复培养的“新民”与洋务派的“新式人才”是有本质区别的。
严复欲培养的“新民”是具备现代公民基本素质的“国民”,而作为地主阶级的洋务派,其培养的目标人才实际上也是为君主效力的“奴才”。
(二)严复“新民”思想推动了近代中国民主思想的发展
虽然严复的“新民”思想主要是为改造国民素质、挽救民族危亡而提出的,但在“新民”的具体内涵和实践方案中,同时也表达出了作为思想家的严复进步的民主思想。
严复在“新民”的素质要求中提出,“新民”除具备必要的身体、文化素质外还必须具备包括“民权”、“自由”意识在内的政治素质。
他说,“斯民也,固斯天下之真主也”,君主应“与民共治”,这些思想直接表达了严复的“民权”思想。
严复在“新民”思想中表达出来的“民权”在封建专制的政治环境中极具进步意义,推动了近代中国民主思想的向前发展。
由于严复个人具有极大影响力,并且“民权”思想本身满足了时代的急迫需要,“民权”思想得到了快速的传播并得到了同时代谭嗣同、梁启超等先进之士的认同。
谭嗣同在《仁学》中写道:
“生民之初,本无所谓君臣,则皆民也。
民不能相冶,亦不暇治,于是共举一民为君。
……夫曰共举之,则因有民而后有君。
君,末也;民,本也。
天下无有因末而累及本者,亦岂可因君而累及民哉?
夫曰共举之,则且必可共废之。
君也者,为民办事者也;臣也者,助民办事者也。
赋税之取于民,所以为民办事之资也。
如此而事犹不办,事不办则易其人,亦天下之通义也”,谭嗣同的这一思想就是受到了严复宣传的“君由民选,民可废君”思想的影响。
严复在谈君民关系时说道:
“民者,出粟米麻丝、作器皿、通货财以相为生养者也,有其相欺相夺而不能自治也,故出什一之赋,而置之君,使之作为刑政、甲兵,以锄其强梗,备其患害。
然而君不能独治也,于是为之臣,使之行其令,事其事。
是故民不出什一之赋,则莫能为之君;君不能为民锄其强梗,防其患害则废;臣不能行其锄强梗,防患害之令则诛。
”意思是先有民,而后才有君、臣之立。
可见严复对谭嗣同“民权”思想影响之深。
梁启超的“民权”主张同样也受到严复“民权”思想影响。
在“民权”与“民智”的关系上他说:
“是故权之与智相倚者也。
昔之欲抑民权,必以塞民智为第一义;今之欲伸民权必以广明智为第一义”。
这与严复在《原强》中说的:
“然政欲利民,必自民各自能自利始;民各能自利,又必自皆得自由始;欲听其皆得自由,尤必自其各能自治始,反是皆乱”的思想具有相当的一致性。
因为在严复的令民“自治”方案中就是通过教育来开启民智,培养“新民”,可见严复“民权”思想对梁启超“民权”思想产生了相当的影响。
严复与梁启超差不多为同时代的思想家,为何笔者更强调严复对梁启超的影响,而不是梁启超对严复的影响或者说相互影响呢?
笔者以为原因有二:
第一,严复出生于1854年,梁启超出生于1873年,差不多相差20岁。
严复在1895年开始相继发表了《论世变之亟》、《原强》、《救亡决论》、《辟韩》等一系列政论性文章,体现了比较成熟的思想理论。
严复思想在当时影响力比较大,逐渐成为思想界代表性人物。
而梁启超在1895年“公车上书”后才可谓真正开始了他的政治思想生涯,并且在前期主要还是接受了康有为的思想,独立思想较少。
所以从时间和严复的影响力来看,梁启超受到严复影响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第二,严复的“新民”思想对梁启超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严复给梁启超的信中直接阐述过“新民”思想。
他在信中说到:
“发明富强之事,造端于民,以智、德、力三者为之根本,三者诚盛,则富强之效不为而成,三者诚衰,则虽以命世之才,刻意制标,终以隳废。
”梁启超在他的“新民说”中也直接引用了严复的“民力”、“民智”、“民德”思想,这样一来,严复在“新民”思想中阐述的“民权”思想自然也会对梁启超产生比较大的影响。
严复“民权”思想对当时具有代表性的进步思想家都产生了比较重要的影响,必然对当时盛行的维新、君主立宪等进步思想起到一定的启示、推动作用。
严复“民权”思想与“维新”、“改良”“立宪”等进步思想一起产生了广泛的影响,比较深刻地引发了人们的“民权”意识,启发了人们对“民权”的关注和思考,促进了中国近代史上民主思想的发展。
(三)严复“新民”思想的历史局限性
严复在当时特殊历史条件下提出的“新民”思想,直指了当时中国社会贫弱的症结之所在。
他介绍的西方先进的进化论、民权思想,开阔了人们的视野,启迪了人们的思想。
他许多开创性思想,惊醒了仍处在思想混乱懵懂中的中国人,具有重要的启蒙意义。
但即便如此,他的“新民”思想仍具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
1.渐进式的改良完全无法适应风云变幻的国内形势
严复反对社会变革的突变、巨变,所以他提出了温和的社会渐变思路,意图通过慢慢提高国民素质从而实现国家的强盛。
但是,严复忽略了一个大的问题:
急剧变化的社会形势,等不到严复的“新民”的诞生。
当时,国际列强环伺,伺机攫取更多利益;国内党派林立,思想激荡;顽固派、改良派、革命派各执己见,互不妥协,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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