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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中国原始宗教研究的思考
关于中国原始宗教研究的思考
[文章编号]1001-5558(2009)03-0114-11
●孟慧英
[摘要
] 中国原始宗教研究对象是中国原始社会的宗教现象
而中国原始社会的状况
极其特殊、复杂。
它的特点包括
:
历史延续的复杂性、类型的丰富性、演变方式的多样性等。
本文针对这种情况提出了如何建立中国原始宗教研究分期体系
探讨中国原始宗教的类型、
发展与变迁方面的思考。
[关键词
] 中国原始宗教
;类型丰富
;演变多样
;持久延续
[中图分类号
] B93
[文献标识码
] A
原始宗教是指原始社会中的宗教现象
它包括万物有灵信仰、灵魂观念、图腾信仰、自
然崇拜、祖先信仰、神鬼信仰等一系列宗教观念
和由此引发的各种巫术、祈祷、祭祀、禁忌等
宗教行为
巫师、萨满、族长和一般氏族成员常常在为了个人和集体的宗教需要而举行的各
种仪式中运用上述各种宗教行为。
中国原始宗教是中国原始社会的宗教现象
是在中国几
千年的历史发展中存在过的原始社会里面的宗教现象。
既然原始宗教依赖原始社会而存
在
那么我们首先需要理解什么是原始社会。
一、关于原始社会的理解
原始宗教这个术语依据的是对原始社会文化类型的假定
根据进化论流行时代的一般
理解
非西方人类社会不同的生活现实代表了人类种族早期的“原始”时代。
关于原始文化
类型
每个学者都有自己的独特看法。
比如有学者认为
原始人拥有简单生活
相应地更为
西北民族研究
2009年第
3期
(总第
62期)
N1W1Ethno2NationalStudies20091No13(TotalNo162)
孟慧英
·关于中国原始宗教研究的思考
依赖社会组织减少压力
人们更容易通过精神刺激的方式发泄情绪和自我表现。
原始人既
利用幻想逃离现实
也运用一些技艺和工作方式进行生活实践。
不论怎样
他们都相应地拥
有自己通行的道德准则、神灵、风俗习惯、宗教仪式、占卜、禁忌、梦术等来卸掉心理和生活重
担
实现人对各种限制与焦虑的解脱和反抗。
也有的原始社会在极其残酷、贫穷的生活条件
之下
讲求自我约束
坚守道德传统。
①
在文化比较中
学术界逐渐形成了一系列关于原始文化的参照术语
如原始对应文明
原始的口头语言对应文明的书写文字
原始社会的前工业状况对应工业社会的状况
原始共
同社会对应发展起来的合作社会
对应文明社会的目的理性等等。
原始社会机械稳定性对应后来社会的有机稳定性
原始社
会的神圣对应文明社会的世俗
原始身份社会对应后来的契约社会
原始社会传统价值理性
我们知道
任何时代中的社会组织都包括相互关联、相互影响的各个生活部门
它是一
个有机体
但生活的各个部门对社会生存和发展影响的重要性不相同。
摩尔根在《古代社
会》中认为
人类生活资料的获得手段及其发展程度是最重要的
并把它们作为划分原始社
会人类发展阶段性的标志
他将
“古代社会”分为
:
1.蒙昧期
;2.野蛮期
;3.文明期。
马克思、恩格斯对摩尔根《古代社会》中关于古代社会分期所采取的唯物主义历史观给
予高度赞赏
同时也对摩尔根的原始社会学说存在的欠缺进行了批判和修改。
这些在恩格
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得到充分说明。
马克思主义者认为
物质财富的生产是
社会生活的基础
物质财富的生产方式可以决定社会制度的性质及人们的经济、政治和精神
生活。
马克思主义是以
“原始社会经济形态来研究原始社会的起源、发展、繁荣、衰颓和解体
以及它的发展规律的学说”。
②根据这样的方法
在研究作为社会意识形态的原始宗教之
前
首先要分析的是原始社会的基本情况和发展问题
因为原始宗教是原始社会之产物。
马克思主义者对原始社会的发展问题进行过系统探讨。
马克思主义认为
人猿揖别促
进了原始社会的发生
从猿转变到人的标志是手足分化和直立行走。
恩格斯指出
:
“大概首
先由于它们的生活方式的影响
使手在攀援时从事和脚不同的活动
因而在平地上行走时就
开始摆脱用手帮助的习惯
渐渐直立行走。
这就完成了从猿转变到人的具有决定意义的一
步。
”③这个阶段被学术界称为
“原始群”时期。
原始群阶段还没有任何社会组织形式
随之而来的血缘家族公社则进入了社会组织阶
段。
马克思曾经指出
:
由血缘家族所指明的社会状态
证明以前
(在原始群
)有一种杂交状
“
态存在
..一俟原始群为了生计而分成小集团
它就脱离杂交状态而形成血缘家族
;血缘
家族是第一个社会组织形式。
”④这时的人类已经懂得用天然的木石做劳动工具
开始制造
①
参见
ArminW.Geertz:
“Onrecoveringtheindigenesofindigenousreligionsinthe
academicstudyofreligion”,inBeyondPrimitivism,EditedbyJacobKOlupona,Routledge,
NewYorkandLondonTaylor&FrancisGroup,2004.
②
杨堃
.原始社会发展史
[M].北京
: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1986.1.
③
恩格斯
.自然辩证法
[A].马克思恩格斯选集
(第
3卷)[M].北京
:
人民出版社
1972.508.
④参阅克拉德
(L.Krader).马克思的哲学笔记
(TheEthnologicalNotebooksofKarl
Marx)[M].荷兰
Assen,1974.108.见于林耀华
.原始社会史
[C].北京
:
中华书局
1984.72.
—115—
孟慧英
·关于中国原始宗教研究的思考
石器和用火。
继血缘家族公社之后而兴起的是氏族公社。
恩格斯在论述普那路亚家庭时把不同集团
之间的婚姻禁忌看做是氏族集团诞生的标志。
在普那路亚群婚家庭阶段
不仅排除了父母
和子女之间相互的性交关系
①恩格斯把这个转变当做人类进步的重要标志,指出:
这一进步的影响有多么强大,可以由氏族的建立来作证明;氏族就是由这一进步直接引起
的,它构成地球上即使不是所有的也是多数的野蛮民族的社会制度的基础。
族制度是随着直立人进入智人阶段发生的,这个阶段大约发生在距今二三十万年,旧石器时
代中晚期的很多遗迹展示着氏族阶段的生活状况。
就是对于姐妹和兄弟也排除了这种关系
只有不同集团的男女
之间才可以通婚。
“一切兄弟和姐妹间
甚至母方最远的旁系亲属间的性交关系的禁例一经
确立
上述的集团便转化为氏族了。
”
“
”②原始社会氏
最早的氏族社会以母系血缘关系为纽带
建立在血缘关系上的社会组织也是基本的生
产活动组织。
此时人类的石器制作技术由简单到复杂
工具器形开始多样化
石器的进一步
加工与作用专门、单一的石器也大量出现。
这个阶段狩猎、采集是人们的主要生产活动
许
多大型动物骨骸被后人大批、大量发现
另外还发现了狩猎使用的矛、标枪、弹丸以及用于狩
猎和生活使用的火
这些都说明这个阶段狩猎经济发展迅速。
当然
由于动物活动的季节
性
一年之中人们还需要依靠采集、捕鱼来补充食物来源
因此这个阶段的遗址中还发现了
大量的水中生物的骨骼化石。
这个时代的古人类有了居所
进入相对稳定的居住阶段
出现了居住洞穴和居室建筑以
及建筑群。
这个阶段出现了母系氏族墓葬、女雕像和动物像。
从一些建筑群遗址来看
当时
人类已经出现氏族组织
特别是出现许多妇女雕像
这些与母系氏族社会有关。
根据民族学
提供的例证
母系社会是以母方共同祖先的血缘关系组成的社会组织
实行原始共产主义经
济制度
生产资料和产品共有
人们共同劳动
平均分配。
在这个社会制度中
女性居于领导
地位
氏族的世系依据母亲计算
氏族成员之间禁止通婚
男子从妻居
财产的继承实行母系
继承制等等。
随着生产的发展
男子在农、牧业中逐渐取代妇女而占据主导地位
掌握着谋生手段
从
而也就掌握了更多的社会财富
丈夫在家庭中的地位随之提高。
妇女在社会生产中的作用
逐渐为非社会性的、日益增多的家务劳动所代替。
在这种情况下
原来的、母权制的原则
和
男子在社会生产和生活中的作用、地位都不相适应了。
③于是男子
“产生了利用这个增强了
的地位来改变传统的继承制度使之有利于子女的意图”。
④这种
“希望把财富传给子女的想
法导致把世系由女系过渡到男系时
这时便第一次奠定了父权的坚固基础”。
⑤从此
氏族
男性成员的子女都留在本氏族内
女性成员的子女则再也不属于母亲的氏族
而转到父亲的
氏族中去。
按女子计算世系的制度
终于为男性世系制度所代替。
在父系氏族社会
特别是早期
维系氏族制度的血缘纽带仍然明显地存在
生产力的发
①
恩格斯
.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M].北京
:
人民出版社
1972.39.
②
恩格斯
.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M].北京
:
人民出版社
1972.35.
③
林耀华
.原始社会史
[C].北京
:
中华书局
1984.323~324.
④
恩格斯
.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
[M].北京
:
人民出版社
1972.52.
⑤马克思
.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
[M].北京
:
人民出版社
1965.38.
—116—
孟慧英
·关于中国原始宗教研究的思考
展尚未达到突破血缘纽带的高度
从而决定了这一时期的社会制度如氏族、部落组织
仍然
受血缘纽带所支配。
随着父系氏族社会的建立
父系家族公社
或称家长制家庭公社、父系
大家族
便成为基本的社会结构。
在父系家族公社中
牧场、
逐渐分化出个体家庭来
这些小家庭
由过去的消费单位转变为社会的生产单位了。
在社会生产中
集体劳动逐渐向分散的个体
劳动转化了。
①这种分散的个体劳动所带来的社会影响是划时代的。
马克思说
:
“最重要的
还是私人占有的泉源
—
———小土地劳动。
它是牲畜、货币有时甚至奴隶或农奴等动产积累的
基础。
..它把别的因素带进来
引起公社内部各种利益和私欲的冲突
这种冲突
首先会
破坏耕地的公有制
然后会破坏森林、荒地等等的公有制
;一旦这些东西变成了私有制
的公社附属物
也就会逐渐变成私有了。
”②
个体劳动和私人占有的产生
导致公社成员间贫富分化和阶级萌芽
使维系公社统一体
的血缘纽带逐渐失去作用。
生产力的继续发展
导致新的社会组织和生产关系的出现
这就
是农村公社的产生。
它“既然是原生的社会形态的最后阶段
所以它同时也是向次生的形态
过渡的阶段
即以公有制为基础的社会向以私有制为基础的社会的过渡。
不言而喻
次生的
形态包括建立在奴隶制上和农奴制上的一系列社会。
”③
马克思主义关于原始社会形态阶段的划分
不仅提出了唯物主义的历史发展逻辑
也概
括了原始社会各个发展阶段的具体形态
为我们解释原始宗教发展提供了科学分期的基础
提供了判断原始宗教具体历史形态的参照。
当然我们不能教条地理解马克思主义著作中的
原始社会阶段划分
世界上的民族很多
某些民族的原始社会发展道路也会有特殊的进程和
表现方式
这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比如杨堃教授的研究证明
:
父系氏族不是普遍存在的。
因此
在这一阶段
可能仅有父系家庭公社与部落公社。
④这里我们并不论证杨堃教授的观
点正确与否
事实上我国学者在原始社会分期和每个发展阶段特点的看法上分歧和争论一
直在持续。
我们说
一切发展规律
均不能没有例外。
考古学在发展
民族学调查在深入
我
们遇到的新问题很多
我们会根据越来越多的材料基础对不同地区和民族的原始社会实际
发展过程作出恰当的判断
由此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原始社会学说。
二、中国原始社会的复杂性
几十年来
中国原始宗教整体研究之所以难以进展
最大的难题就是中国原始宗教系统
十分复杂。
原始宗教是原始时代的文化现象
而中国的原始时代在中国历史上始终处于错
综复杂的历史格局之中。
11中国原始文化历史延续的复杂性
中国自古就是一个多元文化地区
新石器时代以来考古发现的原始宗教迹象充分显现
①
参阅林耀华.原始社会史[C].北京
:
中华书局
1984.323、333、353.
②
马克思.给维
·伊
·查苏利奇的复信草稿[A].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
19卷)[M].
北京
:
人民出版社
1965.450.
③
马克思.给维
·伊
·查苏利奇的复信草稿[A].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
19卷)[M].
北京
:
人民出版社
1965.450.
④
参见杨堃.原始社会发展史[M].北京
: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1986.212、221.
—117—
孟慧英
·关于中国原始宗教研究的思考
了中国原始文化的多样性。
同时即使在新石器时代那样的原始时期
中国不同区域文化发
展的不平衡性就已经展现。
我国的新石器时代
文化的遗址或遗存虽然遍布全国各个民族
地区
马家浜文化和在它们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良渚文化、
富河文化和红山文化,以及北方和西北方广泛分布的以细石
但已出现了多个先进的文化系统
如黄河流域的仰韶文化和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河
南、陕西、山西、河北龙山文化
大汶口文化和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山东龙山文化
马家窑
文化和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半山、马厂及其附近的其他新石器文化
长江流域的河姆渡文
化、印纹陶文化等
大溪文化和屈家岭文
器居多的新石器文化。
在这几大新石器文化系统中
化,东北地区的新乐下层文化、
作为夏族或华夏族原始文化的仰韶文
化和龙山文化
则处于比较先进的状态
且在各种新石器文化中分布最广。
新石器时代的这种多元文化与文化之间发展不平衡状况一直延续下来。
当夏族于公元
前
21世纪开始建立夏朝和从原始制进入阶级制、从野蛮时代进入文明时代的时候
我国其
他民族仍处于原始时代的氏族部落状态。
当夏族经过夏朝发展为商、周比较发达的奴隶社
会的时候
我国虽有个别民族也进入了奴隶制
但大部分仍处于原始社会。
当夏族于春秋战
国之时从奴隶制发展为封建制的时候
我国其他民族除个别也向封建制发展外
大部分仍处
于奴隶制和原始制的社会状态。
当夏族或汉族经过秦汉到了隋唐封建制度发展到鼎盛时期
的时候
我国少数民族有的进入封建制
有的进入奴隶制
还有相当部分仍处于原始状态。
宋元以后
汉族封建社会转入后期和没落期
开始出现了资本主义的某些成分或者萌芽
我
国相当部分民族也逐步与汉族社会接近
但仍有很大一部分处于奴隶制、农奴制以及原始社
会。
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以前
我国社会发展仍存在着不平衡
汉族和相当部分少数民
族进入了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
但仍有部分少数民族处于奴隶制
(如大凉山彝族
)、农奴制
(如藏族和傣族等
)和原始社会的末期或从原始社会向阶级社会过渡的阶段
(如北方的赫哲、
鄂伦春、鄂温克族
南方的独龙、怒、傈僳、景颇、佤、黎等族的一部分
)。
①因此我们常常看
到
一些很早就出现在历史记载中的民族宗教现象
要比后来民族调查发现的同类现象处于
更高的发展阶段
民族宗教现象记录的时间早晚并不代表原始宗教发展水平的高低。
比如
突厥部落的毗伽可汗
(在位时间公元
716~734年)时期记录
突厥人信仰“腾格里、乌弥
(Oumay)和神圣的地
-水”
乌弥
(Oumay)是突厥人的三大主神之一
她也是儿童保护神。
而在解放初期的鄂温克族中间
与突厥人乌弥信仰同属一个系统的乌麦神还有浓厚的图腾崇
拜色彩
作为氏族树上的鸟
它是和繁育、护婴相关的氏族守护神灵。
所以我们必须在不同历
史时期宗教现象记录的背后
发现与它相关的社会信息
由此确定与它相应的社会发展水平。
总之
在漫长的历史进展中
中国各个民族虽然处在同一个历史时期
但社会发展水平
差异很大。
有的建立过国家或地方政权
有的却处于氏族部落公社时代。
仅就社会经济形
态来看
20世纪
50年代以前
中国少数民族主要有四个类型。
第一种是封建地主所有制
主要是那些与汉族交往密切的民族
如满、回、壮、朝鲜以及蒙古、彝、黎等族的大部分及藏族
的一部分。
第二种是封建领主制
包括大部分藏族
部分傣、维吾尔、彝、纳西等民族。
第三
种是奴隶制
基本上保留在四川和云南大小凉山地区的部分彝族中。
第四种是保留有浓厚
的原始公社制残余
这主要不同程度地存在于云南边疆山区的独龙、怒、傈僳、佤、布朗、基
诺、景颇、拉祜、德昂、哈尼
西藏的珞巴
中东南地区的瑶
海南岛的黎
内蒙古和黑龙江地区
①参见田继周等
.少数民族与中华文化
[M].上海
: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6.21~22.
—118—
孟慧英
·关于中国原始宗教研究的思考
的鄂温克、鄂伦春
台湾的高山等民族之中
(有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
这种处于不同历史发
展阶段上的民族所信仰的宗教必然呈现多种形态
比如西南各民族的宗教信仰有原始宗教、
佛教、道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等
其中佛教又分南传上座部佛教、藏传佛教和汉传佛教
呈现
出多元化的宗教文化现象。
①
中国的这种民族多元化发展不同步的历史状况使得中国的原始文化不仅存在于遥远的
史前社会
也贯穿于不同的历史时代。
在整个中国历史发展中那些处于相对落后的原始族
群内
源地之一,在从遥远的旧石器时代、新石器时代到铜石并用时代的长期发展过程中经历了它
的原始时代;另一方面,中国民族众多,在中国大多数地区的社会发展进入阶级社会之后,在
始终延续着原始文化传统。
一方面
中国历史悠久
文化灿烂
是世界上重要的文明发
不同历史时期内
还存在着处于原始社会发展阶段的少数族群
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
前
还有若干少数民族处于这个历史阶段的晚期
保留着浓厚的原始社会文化。
所以中国原
始宗教不仅包括史前阶段的宗教现象
也应包括后期仍处于原始社会的各个少数民族的宗
教现象。
中国各民族信奉的原始宗教
时间跨度很大
其间诸多的内容绝非同一时期的产
物。
所以说
中国原始宗教并非一个统一的宗教形式
而是相互分离的不同时代、不同地区、
不同民族的原始宗教现象的总称。
21中国原始文化类型的丰富性
中国的原始宗教不仅是中国宗教文化发展史的初期形态
而且由于地区、民族的多样
性
具体存在的原始宗教也是多种多样的。
中国现在有
56个民族
每一个民族的传统宗教文化和本民族各自的发展史一样都有很
深的渊源
这种渊源与他们的生存环境有直接关系。
在比较长的历史时期内
各个民族都有
相对稳定的居住区域。
比如藏族主要分布在海拔
3000~4000米的西藏高原及与之相连的
滇、川横断山脉地区
那里气候高寒
区域辽阔。
门巴、珞巴族主要分布在西藏自治区东南部
喜马拉雅山南麓温暖河谷地区。
彝、傈僳、普米、怒、羌、独龙、白、纳西等民族主要分布在海
拔
1800~3000米的滇、川横断山脉及其南延地区
气候随海拔呈立体状分布
差异很大。
土
家族主要分布在重庆市长江以南与川、湘、黔等省交界山区。
苗族主要分布在重庆、四川南
部、云南东部地区。
傣、壮、水、布依、哈尼、拉祜、瑶、阿昌、德昂、布朗、基诺、景颇等民族主要
分布在海拔
500~1500米的滇南、滇西南河谷或平坝区
那里气候比较温热。
②
不同地区的生态环境造就了与之相应的、具有鲜明地域特点的原始文化
形成了不同民
族文化的特殊性。
芮逸夫先生曾经根据《后汉书
·南蛮西南夷列传》《华阳国志
·南中志》
、、
《魏书
·僚传》、、卷七九六引、《博物志》
《北史
·僚传》《太平御览》《永昌郡传》张华等书
总结
出公元
6世纪以前百越后裔僚族的文化要素
27条
即
:
1.水底刺捕鱼类
2.畜犬
(或兼畜
猪),3.纺织兰干细布
4.鼻饮
5.食人
6.拔牙为饰
7.居住干栏
8.以铜爨熟食
9.铜镜
10.
以戈、戟、刀为武器
11.长者世袭为王
12.买卖人口为奴
13.以狗为交易计值标准
14.报怨
相攻击
15.七月而产
16.临水生儿置水中验浮沉以定取弃
17.依长幼次第命名
18.以奴婢
为聘
19.竖棺埋葬
20.畏鬼神
21.信巫祝
22.多禁忌
23.祀人头
24.吹角
25.击鼓
26.鼓
①
宋蜀华
陈克进
.中国民族概论
[C].北京
:
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
2003.162、182.
②
宋蜀华
陈克进
.中国民族概论
[M].北京
:
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
2003.632~633.
—119—
孟慧英
·关于中国原始宗教研究的思考
簧
27.好相杀害
不避亲属。
①由此可见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的文化
各民族的文化都是
浙江、广西、
越等交错居于四川、
百蛮”、“百濮”、“百越”、“百夷”
濮”、“越”、“夷”
越、俚、乌浒、
江西、广东、云南
;一为氐羌族系或族支
与濮、
在某一相对稳定的生态环境中经过漫长历史形成的。
各个民族文化特性不仅与生态环境有关
贵州以及四川、
海南并与濮交错居于湖南、贵州、
还与其自身传承的文化传统有关。
中国当代
云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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