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沁鑫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剧本.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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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沁鑫话剧《红玫瑰与白玫瑰》剧本
红玫瑰与白玫瑰
剧本完整版
两间公寓灯亮
【画外:
收音机响起苏州评弹《妆台报喜》
【画外:
留声机响起老爵士《aquellosojosverdes》
【画外:
收音机响起越剧《情探》
【画外:
留声机响起爵士《老情人》
【女人们走到前区
孟烟鹂:
我买了几尺碧纱,对折一下,在中间缝上一道直线……
烟鹂乙:
左肩上打个结,把右肩露出来……
王娇蕊:
用鲜辣潮湿的绿色做旗袍,再露出粉红色的衬裙。
娇蕊乙:
看久了会得色盲症的。
孟烟鹂:
我乳房太小,怕滑下来。
烟鹂乙:
带子绑紧就成。
王娇蕊:
西洋女人的腰身,通常是要裁缝,用钢条和鲸鱼骨束出来的。
王娇蕊:
我是天生的细腰,我不用。
孟烟鹂:
补袜子,我用指甲油的……
烟鹂乙:
妈从来就说我,针线活不好……
王娇蕊:
我喜欢旗袍,洋装,还有短衫。
娇蕊乙:
用宝蓝丝绒做短衫,会很漂亮。
灯灭
王娇蕊:
停电了,士洪。
孟烟鹂:
我的裁缝到了。
【裁缝,推门进入左区
灯亮
小裁缝:
佟太太……好。
烟鹂乙:
裁缝先生,好。
小裁缝:
佟太太,您要做,什么式样的旗袍?
【王士洪,推餐车走出
【王士洪(王娇蕊先生)
小裁缝:
您想做什么式样的旗袍?
孟烟鹂:
什么式样?
就捡你做得最多的式样吧。
小裁缝:
佟太太,您真聪明,做的最多的式样就是最流行的式样。
孟烟鹂:
你说什么?
小裁缝:
做得最多的式样,就是最流行的式样……
孟烟鹂:
不是,不是这句,是上一句……
小裁缝:
您要做什么式样的旗袍……
孟烟鹂:
不是,不是这句……
小裁缝:
哦,佟太太,我是说,您真聪明……
【孟烟鹂停顿着,美滋滋地
孟烟鹂:
……是吗?
……还,从来没人,说我聪明呢。
《thepromise》
王娇蕊:
我喜欢对面的房客,他好像不爱讲话。
王士洪:
对于不会说话的人,眼神就是一种语言。
对面姓孙的房客老是向你瞟来瞟去,他再看你,我就把他赶走了。
二人合:
别发疯了。
王士洪:
要去南洋了,要紧的是你。
王娇蕊:
嫁个不爱的人,会有好日子过。
王娇蕊:
白色的天,水阴阴地,梧桐叶子,黄翠透明,就在玻璃窗外。
我真想知道对街那排公寓房子里,都发生了什么?
在阴天里,它显得安静、落寞。
像是没人住的样子。
(此句后方灯光渐暗)
王士洪:
里面住了很多人,和我们这栋公寓一样。
王娇蕊:
我们这所公寓房子,就是站在窗前换衣服,也没人看得见。
孟烟鹂:
我脸红了!
、他让我脸红。
为什么我们不敢向彼此的私生活里,偷看一眼呢?
被看者没有多大损失,看的人也会得到片刻愉悦。
孟烟鹂:
我是一个可爱的女人,白,稀薄,温热,像是冬天里自己嘴里呵出来的一口气。
可我丈夫振保看不出。
他不要我,然后,我就飘散了。
孟烟鹂:
我的眼泪唾到你脸上了,你是好人,你同情了我……我不嫌烦,我想无歇无休……
孟烟鹂:
佟太太,您真年轻,真聪明,真漂亮,像您这么好端庄的女人,我见的真少。
孟烟鹂:
……你说话真好听。
……我的眼泪,又唾到你脸上了。
王士洪:
下雨了,别在窗户前面站着,会着凉的。
二人合:
你不是说你的同学快到了嘛。
王士洪:
他是作怀不乱的柳下惠,他叫佟振保。
灯灭,随佟振保出灯光渐亮
振保乙:
下雨天,我第一次到王士洪家,看见王娇蕊,她坐在王士洪大腿上,手上点着烟。
烟雾一楼,她神情温暖、迷离,我掉进去了,那一刻,我爱上了她。
佟振保:
不是那一刻,是以后。
振保乙:
反正是爱上了。
佟振保:
那一天,也下着雨。
振保乙:
我回公寓取大衣,大衣不在衣架上,我向客厅走去。
灯光更亮
佟振保:
门开了个缝……
振保乙:
门虚掩着。
她把我的大衣挂在客厅里,
佟振保:
她就站在大衣面前,手里夹着半根烟……
振保乙:
那是我的烟,她贪婪的……
二人合:
闻着。
她爱上我了。
佟振保:
今天下雨。
振保乙:
天凉了,下着雨……
佟振保:
我回家取大衣。
振保乙:
我成家了。
佟振保:
大衣不在衣架上……
振保乙:
这是我太太,
佟振保:
我站在过道……
振保乙:
这是我情人。
佟振保:
我心里一跳,我向客厅走去。
振保乙:
真多愁善感,佟振保:
习怦怦的……
振保乙:
真值得纪念!
佟振保:
有一种异样的……
二人合:
合里注定的感觉。
王娇蕊:
我听见门响……
孟烟鹂:
我听见门响……
王娇蕊:
我同学来了。
孟烟鹂:
我丈夫回来了。
佟振保:
你等等,我先进去。
【佟振保,推门
灯全亮,而后后方灯灭
《yumeji’stheme》
烟鹂乙:
你没有敲门。
佟振保:
我回自己家,敲什么门?
烟鹂乙: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
佟振保:
拿件大衣。
烟鹂乙:
大衣挂在过道里。
佟振保:
这么大的雨,你受累了。
小裁缝:
不……累,我也是刚来。
甲振保:
哦?
烟鹂乙:
在家吃饭吗?
佟振保:
雨下了已经不止一个钟头了。
小裁缝的包袱,一点都不见湿。
孟烟鹂:
裁缝的包袱,一点也没湿,振保一定看出来了。
烟鹂乙:
旗袍做肥了一点,量了尺寸回去好改。
佟振保:
裁缝脚上也没穿套鞋。
小裁缝:
我给她丈夫一看,头已经晕了。
我赶忙从包袱里拿尺子,继续给烟鹂量尺寸。
孟烟鹂:
不要再动那包袱,你的包袱根本就没湿,我丈夫已经看出来了!
烟鹂乙:
你的大衣挂在过道里。
佟振保:
烟鹂向我作了个奇怪的手势。
但实际上是为了拦住那裁缝。
烟鹂乙:
这里肥了一点。
小裁缝:
你真是个愚蠢的女人,你为什么拦住我,你丈夫会看出来的。
【中央甬道
【振保乙愤怒着,冲进门
振保乙:
你来了一个多小时,你的包袱一点也没见湿。
还敢从包袱里拿你的破尺子,我太太拦了你一下,你脸上居然敢泛出厌嫌的神态,你个蠢驴加流氓!
小裁缝:
侬,侬,侬过来。
佟振保:
侬有种,侬过来!
小裁缝:
侬过来!
佟振保:
侬,侬过来!
振保乙:
一记耳光,拍死侬!
佟振保:
什么也没发生……
【佟振保,对振保乙
佟振保:
你过那边去吧。
【中央甬道
振保乙:
你干嘛拦着我,我现在没心情了。
她怎么能同这样一个人?
佟振保:
做那个事!
振保乙:
你痛苦了吧,痛苦了还不让我拍死伊!
佟振保:
你怎么知道她做那个事了?
振保乙:
当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发生完关系,那个男人再碰那个女的身体时,她那眼神情完全不一样,极其明显,傻瓜都看得出来了。
这对奸夫淫妇。
佟振保:
而且是一对没有经验的奸夫淫妇。
你看那裁缝的小脸蜡黄,真让人恶心!
振保乙:
我对烟鹂不错呀!
虽然我不爱她。
可我也没什么对不起她的呀。
佟振保:
对,我不爱她,我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其实我真的,并不在乎她在外面找男人。
振保乙:
关键是找什么样的男人。
佟振保:
其实男人也不怕被戴绿帽子,
振保乙:
关键是这帽子怎么戴。
佟振保:
我本来就有点嫌弃他,他还给我戴绿帽子。
振保乙:
还跟这么个瘪三裁缝。
佟振保:
她还不点燃我。
振保乙:
她太不行了!
佟振保:
所以才找了一个更不行的。
振保乙:
安慰自己。
佟振保:
你老跟着我,干嘛?
过那边去。
振保乙:
先把这边儿的事,处理完。
你怎么了?
佟振保:
不行,我恶心……
振保乙:
那我来。
【振保乙进入左区
振保乙:
这么大雨,你受累了。
小裁缝:
不……累,我也是刚来。
振保乙:
哦。
孟烟鹂:
旗袍做肥了一点,量了尺寸回去好改。
孟烟鹂:
在家吃饭吗?
振保乙:
不,晚饭也不用等我,我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振保乙:
回头小师傅走的时候,借他把伞,我看他还不知道外面的雨下得有多大。
佟振保:
他怎么会知道,他来的时候还大太阳呢!
小裁缝:
谢谢佟先生,不用…….
振保乙:
不客气,别忘了还就行。
【左区
【孟烟鹂,烟鹂乙,与小裁缝,坐下看右区
【中央甬道
【佟振保,站在甬道里
【振保乙,走向甬道另一侧,隔甬道与娇蕊乙对视
振保乙:
你脸色不好。
佟振保:
脸色?
我没脸了。
振保乙:
想法子让自己振作,这世上总有什么东西让我渴望,比如说女人,我热爱女人。
佟振保:
你还敢相信女人吗?
振保乙:
为什么不信啊,我还天真着呢,我经常会想起女人。
比如我在法国的初恋……佟振保:
NO,英国。
振保乙:
对,我在英国的初恋,还有王娇蕊,我刚才回家的路上,还想她呢。
佟振保:
和烟鹂结婚之前,她是我热烘烘的情人。
振保乙:
和烟鹂结婚之前,她是我热烘烘的情人。
佟振保:
可是我已经不天真了,我成家了,有个七岁的女儿。
而且刚才孩子她妈还跟别人干那事,我还心知肚明!
我受惊吓了,我不信女人了!
振保乙:
下雨天,我第一次到王士洪家,看见王娇蕊。
振保乙:
她坐在王士洪大腿上,手上点着烟。
那一刻,我爱上了她。
佟振保:
不是那一刻,是以后。
振保乙:
反正是爱上她了。
佟振保:
我受了惊吓,
振保乙:
真多愁善感,
佟振保:
心怦怦的……
振保乙:
真值得纪念!
有一种奇异的命里注定的感觉。
佟振保:
真让人恶心!
【左区
王娇蕊:
窗户外头,一切都在惊慌急走,雷电一闪一亮,我看见了佟振保。
振保乙:
对不起,门虚掩着,我就进来了。
王士洪:
娇蕊,没摔着吧?
王士洪:
振保!
老同学。
王娇蕊:
佟振保比这扇门本本身的重量还重上很多倍,他朝我撞过来,他把我撞晕了。
佟振蕊:
疼!
佟振保:
记住啊,这是咱们第一次的见面。
表现好一点。
能站起来吗?
王娇蕊:
能。
王娇蕊:
你好!
振保乙:
你好!
王士洪:
正盼着你来呢,我马上要去南洋了,很长时间不在上海。
我不放心我太太,他年轻、漂亮,是个南洋姑娘。
中国话说不好,中国字也写不来,傻乎首的,我很爱她。
原来那个姓孙的房客老是向她瞟眼睛,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终于把他赶走了。
你现在能来真是太好了。
此段灯光渐暗
振保乙:
她手面上的一小块皮肤,握到我的手,有一种紧缩的感觉。
佟振保:
千万别爱上王娇蕊,她有夫之妇!
振保乙:
她面容姣好,油光水滑。
佟振保:
她的丈夫,是我的老同学。
老朋友。
振保乙:
身体轮廓,一条一条。
一寸一寸,都是活的。
佟振保:
我佟振保是个作怀不乱的柳下惠。
王士洪:
你是什么时候,勾引上我太太的?
是我去南洋之后吗?
佟振保:
是你去南洋之前。
王娇蕊:
是我先爱上振保的。
王士洪:
怪我眼睛没长好,把太太介绍给你,还提供良好场所。
我对你很失望。
振保乙:
我很感激你,老同学。
你是撬的爱神,你让我认识了娇蕊。
佟振保:
我在你家,睡你老婆,用你的床,其实,我的心并不踏实。
佟振保:
抱应。
我知道朋友妻不可戏,可我当时也管不了这么多。
那时候,我还年轻着呢。
振保乙:
我还天真着呢。
佟振保:
我不想负责任。
我当时,现在,都不想负责任
《yumeji’stheme》
只有前排灯光亮
孟烟鹂:
雨越下越大……
佟振保:
越下越大,天黑着脸……
王娇蕊:
窗外,一切都在惊慌急走……
烟鹂乙:
我真想知道对街那排公寓房子里,发生了什么?
佟振保:
奸情、淫秽。
振保乙:
还有……爱情!
小裁缝:
什么也没发生。
王士洪:
里面住了很多人,和我们这栋公寓没什么两样。
王娇蕊:
一切都在惊慌急走……
孟烟鹂:
雷电一闪一亮。
王娇蕊:
我看见了佟振保。
孟烟鹂:
裁缝先生……
左侧灯全亮,右灭
【佟振保,振保乙,推门进左区
孟烟鹂:
回来啦。
佟振保:
外面一直在下雨,烦死人了。
孟烟鹂:
脚都湿了,烧点热水洗洗脚。
佟振保:
不用了。
孟烟鹂:
着凉了吧!
振保乙:
觉得脏吗?
振保乙:
我觉得小裁缝还在……
佟振保:
赶走!
孟烟鹂:
喝口白兰地,暖暖肚子。
佟振保:
你能不能不在我背后说话。
孟烟鹂:
我就想帮你做点事。
佟振保:
把沙发罩换了。
孟烟鹂:
刚换的。
振保乙:
再换。
孟烟鹂:
我想帮你做点事。
佟振保:
再换。
孟烟鹂:
急酒伤身。
二人合:
你能不能不在我背后说话。
孟烟鹂:
我想帮你做点事。
佟振保:
关灯,睡觉。
孟烟鹂:
你也早点关灯……
后方灯暗
孟烟鹂:
睡吧。
【佟振保坐起
佟振保:
我太太王烟鹂。
振保乙:
什么王烟鹂。
是王娇蕊,孟烟鹂。
佟振保:
我太太孟烟鹂,大学毕业,身家清白,面目姣好。
初次见面的时候,她站在玻璃门边上,低着个头。
她穿着……她穿着什么来着?
振保乙:
你穿着什么来着?
孟烟鹂:
我穿着灰地橙红条子的绸衫。
佟振保:
对,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笼统的白。
振保乙:
人家穿的是橙红条子的绸衫。
佟振保:
反正就是白。
孟烟鹂:
那年我22岁,还有两个月大学毕业,我家里给我说了一门亲。
他叫佟振保,从英国留学回来。
我们见了几次面,还看过电影。
振保乙:
她见了我不抬头,见我的朋友不抬头。
佟振保:
连看电影都不抬头。
孟烟鹂:
其实我也很想按照近代的规矩,走在他前面,让他帮我加大衣。
看电影的时候高高兴兴的,和他说笑。
可是我还是不自然,我很笨。
振保乙:
不是笨,是相当的笨,相当的迟钝。
佟振保:
对,相当的迟钝。
这是孟烟鹂最大的缺点。
振保乙:
可当时我觉得年轻女孩羞缩点,也不讨嫌。
她虽然淡薄,但脸宽柔美。
孟烟鹂:
我在学校是个好学生。
兢兢业业,从来不和同学多来往。
我诚恳的查生字,背表格。
黑板上有字必抄。
佟振保: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程度差,所以她不得不拣了一个比较马虎的学校去读书。
孟烟鹂:
从订婚到结婚,相隔的日子太短了。
可那是我一生中最好的一段。
我觉得挺惋惜的。
佟振保:
我对烟鹂有很多不满的地方,比如说她不喜欢运动。
振保乙:
尤其是户外运动。
佟振保:
连夫妻间最好的户内运动也不喜欢。
我是忠实地尽了丈夫应尽的责任的,可我就是对她提不起兴趣。
孟烟鹂:
起初他说我挺可爱的。
振保乙:
她的不发达的乳,握在手里像熟睡的鸟。
佟振保:
后来鸟睡醒了,飞走了。
她连这一点少女美也失去了。
一切渐渐习惯了之后,她变成了一个很乏味的妇女。
佟振保:
什么味?
振保乙:
她换香水了?
佟振保:
她为什么换香水?
振保乙:
她是给“拍死伊”换的。
佟振保:
这种香味,你不适合。
孟烟鹂:
振保,还没睡啊?
振保乙:
你干嘛招她。
孟烟鹂:
热杯牛奶安安神。
佟振保:
关灯……
振保乙:
睡觉。
孟烟鹂:
我想为你做点事……
右区灯亮,左灭
二人合:
来了,宝贝儿。
振保乙:
换香水了?
佟振保:
真香!
王娇蕊:
原先的用完了,为你又换了一瓶新的。
佟振保:
真可爱。
王娇蕊:
我是个可亲的女人。
【振保乙亲王娇蕊
佟振保:
轻浮,人家可能不喜欢这种低劣的表达。
王娇蕊:
您在说俏皮话吗,佟先生?
振保乙:
看见你不俏皮也俏皮了。
王娇蕊:
那你给我讲讲故事,陪我说说话吧。
振保乙:
还是你把你的事,说点给我听吧。
王娇蕊:
那我说一句,
佟振保:
我说一句。
前排灯亮
王娇蕊:
我,是一个有点古怪的女孩儿。
九岁的时候,我想选择音乐或美术做我的终身职业。
可就在那年,我看了一部描写穷困画家的电影,那个画家死的真凄凉,我哭了一场,决定做一个钢琴家,在富丽堂皇的音乐厅里演奏。
对于色彩、音符、字眼,我很敏感。
我很爱弹钢琴,我会想像那八个音符有不同的性格。
佟振保:
等等,七个。
振保乙:
1234567
王娇蕊:
1。
佟振保:
八个。
王娇蕊:
要不怎么叫八音盒呢?
振保乙:
其实啊,那是我们中国人的说话,洋人都叫
佟振保:
musicbox。
王娇蕊:
真的吗?
你们外国人真聪明。
王士洪:
我太太一向认为我们上海,就是外国。
王娇蕊:
我写文章,也爱用色彩浓厚,音符铿锵的字眼。
比如你的名字我就很喜欢。
佟,很金属感。
振保,很铿锵。
佟振保:
这姑娘太可爱了……
王娇蕊:
我是个可亲的女人。
王士洪:
我太太一直是这么单纯的。
王娇蕊:
啊…我这一句,是不是说的太长了。
佟先生对不起,你说吧。
佟振保:
说什么呢?
王娇蕊:
都行。
二人合:
我叫佟振保。
佟振保:
我从英国留学回来。
振保乙:
我刚回到上海。
佟振保:
我在英国人办的鸿益纺织公司做事。
振保乙:
就像是站在世界之窗的窗口上。
佟振保:
我回到上海的第一印象就是,传统中国人加上近代高压生活磨炼的出的坏。
振保乙:
都说上海人坏。
新旧文化的畸形产物,当然有着不健康的坏死部分。
佟振保:
但是坏的有分寸。
上海人会奉承,会趋炎附势,会浑水摸鱼。
这是他们的处事艺术,他们演的还不过火。
就像是好人爱听坏人的故事……
振保乙:
可坏人可不爱听好人的故事一样。
没有什么社会是文明的。
佟振保:
没有什么人是完人。
振保乙:
就像我对女人的看法
佟振保:
没有一个女人是合乎理想的,但只要她美就是perfect的。
对不起,王太太。
王娇蕊:
别叫我王太太。
佟振保:
哦,娇蕊,我说的外国话你听懂了吗?
王娇蕊:
听不懂。
振保乙:
听到了吗?
人家说听不懂。
王娇蕊:
不过你的声音挺好听的。
佟振保:
那我就换一种说法,就像我对女人的看法,没有一个女孩可以说是合乎理想的。
善良、慈悲,往往长得不美。
长得美的,往往刁钻、任性。
可还是美的好,如果善良不美的话,就会有三分的讨人闲,就像是“白雪公主”和“水晶鞋”。
美有美的地盘和道理。
就像我喜欢上海人,虽然带着三分邪恶,但是她美。
振保乙:
你的耳环真漂亮。
王娇蕊:
为你换的。
振保乙:
我还没见过像你身材这么好的女孩儿呢。
王娇蕊:
大家都这么说。
振保乙:
你的头脑真单纯,你的脸长得就像洋娃娃。
王娇蕊:
士洪一直都说我是个傻姑娘。
振保乙:
你的胸……
佟振保:
等等,你在干嘛呢?
振保乙:
调情啊。
你跟姑娘聊天就应该说一些衣服啊,香水啊,胸……
佟振保:
然后呢?
振保乙:
然后关灯,睡觉。
佟振保:
睡觉,跟她?
振保乙:
你不想吗?
拥有婴儿的头脑,成熟女人的身体,这是最具诱惑性的完美结合。
难道你不想吗?
佟振保:
想,但是不行,她是王士洪的老婆啊。
振保乙:
又来了……
佟振保:
我是王士洪的老同学、老朋友。
振保乙:
我佟振保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佟振保:
对。
王娇蕊:
士洪去南洋了。
振保乙:
看见了吗,他的大衣、皮箱,都去南洋了。
佟振保:
两个礼拜前我就知道了,可还是不行。
振保乙:
她是有夫之妇,一个任性的有夫之妇是这世界上最自由的女人。
你不用负任何责任。
佟振保:
可是我要对自己负责任。
振保乙:
你想这么多就不好玩了。
佟振保:
现在已经不好玩了。
搬家。
王娇蕊:
我的心是一所公寓房子。
振保乙:
那有空房间出租吗?
佟振保:
轻浮,表达低劣。
振保乙:
那你来。
佟振保:
我住不惯公寓房子,我要住单幢的。
王娇蕊:
看你有本事把它拆了重盖。
振保乙:
我喜欢听她说话的声音,秘密地,像在耳根底下,痒梭梭的吹着气。
佟振保:
天啊,我怎么是这么肉麻的人啊。
振保乙:
我感觉到她单纯的肉的诱惑。
佟振保:
那是她的身体在作怪。
振保乙:
当男人想占有一个女人身体的时候,就关心到她的灵魂,骗自己说是爱上了她的灵魂。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要想得到他的灵魂,首先要占有她的身体。
当有占领了她的身体之后,你还会记得她的灵魂吗?
佟振保:
你这是在挖空心思,想出各种理由,证明你为什么应当同这个女人睡觉。
你不觉得羞愧吗?
士洪是你的老同学。
振保乙:
士洪都南洋了。
那你还抱那么紧干嘛?
瞧把你给吓的。
你何必那么认真呢?
佟振保:
我认真了?
振保乙:
你当然认真了。
你知道她一天要给多少个男人打电话吗?
王娇蕊:
悌米……
【王娇蕊进右区
右区灯亮,前排依然亮
王娇蕊:
请孙先生听电话。
王娇蕊:
梯米吗?
……我今天不出去,在家里等一个男朋友。
哈哈……他是谁?
凭什么要告诉你?
……
振保乙:
交际是一种本事,你看,她学会了就不想扔了。
王娇蕊:
反正我五点钟等他吃茶,专等他,你可别闯了来。
佟振保:
我太认真了。
这只是单纯的肉的诱惑,其实不算什么呀。
佟振保:
我跟王士洪也算不上什么割头换颈的朋友。
王娇蕊:
梯米,真是对不起,我有点事要办,怕你白跑一趟。
振保乙:
她在勾引你。
佟振保:
可我要这么就上钩了,她会觉得我不是个上等男人。
振保乙:
如果你不上钩她会觉得你不是个男人。
二人合:
所以,咱们首先要做男人。
王娇蕊:
不要生气嘛,女人有改变主张的权利。
【振保乙,进右区,挂上电话
振保乙:
再见。
振保乙:
她除了王士洪不会就剩你一个的。
佟振保:
她有了丈夫还和别人牵连,还和我牵连。
振保乙:
所以啊……
佟振保:
她是可以睡的女人。
王娇蕊:
两个礼拜没见了,我以为你像糖似的化掉了。
佟振保:
一个人在家不怕么?
王娇蕊:
怕你吗?
佟先生,我不怕同一个绅士单独在一起。
佟振保:
我并不假装我是个绅士。
振保乙:
都两个礼拜了,天气都由秋凉转暖了。
关灯。
佟振保:
睡觉。
两侧灯都微亮
《tarantellain3rdclass》
王娇蕊:
我爱上了佟振保,这对我来说还是平生第一次。
振保乙:
我们坐在双层巴士的楼上,车头迎着落日。
佟振保:
玻璃上一片光辉,车子轰轰然朝太阳驶去。
王娇蕊:
佟振保比那扇门本身的重量还要重上很多倍,他朝我撞了过来……
振保乙:
越驶越远。
佟振保:
越驶越热。
王娇蕊:
把我撞晕了。
振保乙:
朝着快乐开过去!
王娇蕊:
我爱上了佟振保,士洪。
佟振保:
朝着我无耻的快乐扑过去。
后方灭,只有前排亮
佟振保:
我堕落了。
两边全亮,最后排灭
《老情人》
【振保乙,抱王娇蕊,进入右区
佟振保:
别唱了,我该回家了。
佟振保:
今天,下雨。
我回家取大衣,我看见小裁缝的包袱一点都没湿,我看见了奸情,淫秽,我恶心。
烟鹂乙:
你快走吧,要是我丈夫看出来,我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佟振保:
这是我太太。
孟烟鹂:
振保。
振保的脸朝前望着,黄暗暗的灯光里,他的脸吓人又不可测。
佟振保:
她眼睛虽然长在脸上。
可眼神却从来都不集中。
【孟烟鹂走到门边
烟鹂乙:
你快走吧。
【孟烟鹂,开门
孟烟鹂:
吓死人了。
佟振保:
回自己家敲什么门。
难怪我朋友都不喜欢她,她说话从来都不得体。
孟烟鹂:
在家吃饭吗?
佟振保:
大半夜的吃什么饭。
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你瞅你的小脸,你脸都黄成这样了你还不走。
你们俩倒挺像一对儿的。
孟烟鹂:
烧点热水洗洗脚。
佟振保:
不用。
孟烟鹂:
昨天就没洗。
佟振保:
关灯,睡觉。
《angkorwattheme》
烟鹂乙:
振保啊人好,心眼好。
他吃亏就吃亏在这一点,实心眼儿待人,自己吃亏。
唉,你说是不是?
现在这市面上是行不通的呀。
裁缝先生,您说是吗?
小裁缝:
你说的真对,您说的真好。
烟鹂乙:
连他自己的弟弟妹妹也这么忘恩负义,更不要说朋友了,有事找你的时候来找你,没有一个不是这样。
我眼里看得多了,振保一趟一趟吃亏还是死心眼儿。
现在这时世,好人做不得的呀。
裁缝先生,你说是吗?
灯渐灭,只有前排亮
孟烟鹂:
振保说,不下雨也要带把伞。
【孟烟鹂,佟振保,振保乙,烟鹂乙,倒地
佟振保:
今天,下雨,街道湿乎乎的冷,烟鹂,她把我叮着了。
我的红玫瑰,她温暖着。
为什么我会在今天这么痛心的日子里,想起你。
振保乙:
别想了,都是过去时了,谁让你当初放弃人家的。
佟振保:
也许每个男人生命当中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
振保乙:
至少两个。
佟振保:
也许每个男人生命当中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
振保乙:
不止两个。
佟振保:
一个是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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