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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桥映春愁
二十四桥映春愁
十年漫长,我日夜站在相同的地方,从这一扇窗里向北方遥望,而你,终未归来。
而扬州城的二十四桥上,桥桥都镌着我对你刻骨的思念。
[一]一分愁落拓江南载酒行
我记得这个青衣男子,眉目间有一丝风流,衣衫总是微湿,不知是被杏花烟雨淋湿,还是因云雨春汗濡湿,平添几许落魄。
他总是骑一匹白马,持一把折扇,悠悠然只身打马过二十四桥。
这些,发生在十年前。
那是初春时节。
春寒料峭,一场桃花雪纷纷扬扬落下,卷落枝头打着旋儿的半朵残梅,一夕天地尽白。
瘦西湖畔杨柳林,忽闻踏歌声阵阵。
那年我不过十三岁的年纪,正是一片春心无处寄,闲愁万种的年岁。
那放歌男子的诗句清新俊爽,字字嵌进我柔软的心扉。
于是,我顾盼提裙,登上横跨瘦西湖的二十四桥,辨明那声音的来源。
林外少年青衫薄。
不知为何,他也在同一时间转圜了目光,一双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我。
我徐徐扬起一颗螓首,看到他的眼神由好奇变为惊叹再变为欣喜,我知我在这素白的世界中定如一株惊艳的梅花,好似空白的澄心堂纸上画龙点睛的一滴浓墨重彩。
他掉转马头,扬起马鞭,向我奔来,一袭青衫在风中飘转如旗。
我身边的老妈妈很识时务地凑上来,悄语:
“初蔻姑娘,此人神态俊爽,举止潇洒,我看非官即贵,恐怕正是新到任的扬州节度掌书记――杜牧杜大人。
”
杜牧,杜牧。
我一遍一遍在心里疯狂地默念着这个名字,一种暗藏已久的情愫仿佛要喷薄出胸臆,那些年少对于爱情的幻梦里总是以他为主角。
我手指用力,不觉间,二十四桥的桥壁上竟留下了几道深痕。
[二]二分愁豆蔻梢头二月初
少年听雨阁楼上,红烛昏罗帐。
我着一色绯红绸衫,挽一弯灵蛇发髻,淡妆轻点,银钗浅晃,在他面前翩然起舞,《春江花月夜》的节拍很是缓慢,当歌女唱到“不知江月待何人”之时,我收袖停舞,娇媚一笑,对眼前持酒微笑的男子说:
“杜郎,我不要筝伴奏,我要听你吹箫。
”
杜牧一惊:
“你怎知我会吹箫?
”
我微笑不语。
将一支白玉彤管箫递到他手上,他凝视我片刻,眼神渐渐柔软,也不再细究,接过了箫,微微闭上双目。
半晌,才有几个轻音飘出,之后,便如同凉意浸淫的雨水潺潺而下,为月夜染上一层凄冷的色泽。
我长袖曼舒,宛如飞燕。
月色渐次漫上帘栊,醉了的杜郎两颊绯红,双手紧紧搂住我细长柳腰。
我在他耳边,问:
“杜郎,你可有妻室?
”
时间仿佛凝滞,我甚至听得到自己的心如撞鹿。
他缓缓摇头。
我心头一喜。
然而,倏忽间,他眼神亮了些,抱住我的手微微松了些,点点头,道:
“我有。
”
我忍了忍,眼泪终是没落下来。
我咬唇,淡淡道:
“杜郎,今夜良辰美景,你可否为我留诗一首,也让我将来有个念想?
”
他醉眼望我,冥神片刻,便出口吟道,“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
好一首清丽的诗歌,巧妙地嵌进了我的名字。
若是落到那些戏子优伶手中,又该争唱一段才子佳话、江湖逸闻,成为一阙撩人心弦的艳曲了。
只是,他们不知,这故事的女主角,心中,是怎样的凄凉无奈、寒彻心扉。
[三]三分愁芳草渡头微雨时
其实我与杜牧的初见,并非十年前那个雪天。
而是十八年前,我年方六岁那一年。
当时还是青涩少年的杜牧在文坛已经崭露头角,凭着他清新俊爽的诗风直逼老杜才华,名噪南北。
或许是心仪江南美景己久,他自北南下扬州,着一身青衫,持一把折扇,悠悠然只身打马过二十四桥。
可惜那日天公不作美,途中遇上连绵春雨,一川烟草、满城风絮,凌波难过横塘路。
他下马停歌,敲开湖畔一扇朱门。
开门的是位妇人,见到年轻人游春遇雨,便邀请他到陋宅避雨。
就是这一日,他遇到了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和着雨声嘀嗒在堂中独舞,宛如飞燕,两朵红霞飞上双颊,轻柔春雨顺着发隙零落,一色绯红绸衫在风中飘转如落花。
杜牧诧然,叹道:
“此奇色也!
扬州多粉妆重彩女子,此女清新不多见也。
”
随即取下腰间白玉彤管箫,眼神微闭,半晌,几个轻音淌出,然后便如凉意浸淫的春水连绵,和着春雨嘀嗒的节拍,恍如天籁。
一曲毕,他指着那女孩儿,对妇人说:
“十年之内,我定会锦帽貂裘,迎娶她,你不要将她许给他人。
”
[四]四分愁碧山终日思无尽
十年之内,我定会锦帽貂裘,迎娶她,你不要将她许给他人。
我一直记着这句话。
那时我还不知道他的姓名,只记得当日我回眸他凝眉,他一双清亮的眸子里传递过来的爱与温暖,让我未发的春心陡然绽放,那一曲清泠的箫音,慰藉了以后无数个孤枕难眠的春秋冬夏。
十年漫长,我日夜站在相同的地方,从这一扇窗里向北方遥望,而你,终未归来。
每逢春日,我就走过扬州二十四桥,在桥壁上刻下巷陌之中传来的你新赋的诗句,撇折捺横竖,方寸颜筋柳骨。
扬州城的二十四桥上,桥桥都镌着我对你刻骨的思念。
岁月流逝,时光辗转,我父亲在政治倾轧里判罪,牵连及我,我在十二岁那年入籍成为官妓。
当官兵涌进我家,粗蛮地从泪眼凄迷的母亲怀里拉出我时,我多想你会出现,站在朱门边,依旧神态潇然,目光温暖,伸出手对我说,不要害怕,你是我的妻,他们不敢动你。
可是,门开了又关,进出的人却没有一次是你。
之后我因舞技无双被送到扬州最负盛名的烟花之地。
而再度见到他,还是扬州瘦西湖畔,只是彼时,我是艳名冠绝扬州的舞妓,而他,却是才冠天下的扬州节度掌书记。
我与他,隔了山水长空,已是云泥之别。
他自然不会认出我,七年倥偬,我们在各自的空间里穿梭。
我逐渐长成清丽秀雅的江南少女――一如杜郎所期待。
而他,却未曾改变什么,只是眉间多了几分沧桑。
七年后,他踏马归来,呵着酒气说,他有妻了。
我,心自成灰。
[五]五分愁自恨寻芳到已迟
“娉娉袅袅十三馀,豆蔻梢头二月初。
”巷陌阂蔺之中,处处争唱这清艳之词。
我因杜诗,一夜成名。
我的名声,竟因自己的未婚之夫而盛,多么可笑。
之后,我日日纵情,夜夜笙歌,他们都说昔日二月初梢头的未发初蔻已被十里春风吹绽,开出一派妖娆。
直到那日遇见那个人。
他自称是杜牧的朋友,名唤韩绰。
我依旧如往昔招呼客人一般招呼他,不冷亦不热。
这个清瘦书生扬起头,深黑的瞳仁里好似隐藏着无数心事。
他有些紧张:
“我是替杜大人来为你赎身的,你愿意跟着杜大人么?
”
我冷笑: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
”
韩绰被我冷漠的态度弄得有些窘迫,或许,他是惊异我一个风尘女子听到这个消息为何不是一脸媚相,欣喜若狂,却是如此冷淡,如同在看彼岸的风景。
我又问:
“跟他,做妾么?
”
书生微微皱眉:
“难道你要做正夫人?
”
我摇头,目光直直盯着韩绰,直到他在我决然的目光里妥协,道:
“那你好自为之。
”
[六]六分愁红烛秋光冷画屏
半月后,韩绰急匆匆走进来,楼里的姑娘依着规矩热情地拥了上去,他却径直往里走,指着我的绣阁说,“我要找初蔻姑娘。
”
我以为他又是替杜牧说媒的,不想与他言语。
可是他却闯了进来,静静凝视着我,眼里有温柔也有挣扎。
他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正夫人?
”
我知,那一刻,我原本决然的目光在这句微缈的话语里溃散,只剩一片柔软,如同江南暮春时节无尽的阴雨,情意缠绵。
半生颠簸已过,却只在赴一场无望的等待,而未至的半生,我只愿它安宁静好。
韩生在一个月后为我脱了籍,择了皇历上的吉日,定好了婚期。
成亲那天,我静静坐在绣阁之中,也学着那久处深闺的待嫁少女,红妆青鬓,锦衣华服,一副娇羞模样。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早已不是那十六七岁怀揣梦想的青涩少女,期待掀起喜帕的良人是如何地温柔体贴、眉目含情。
我只要,一处不太微贱的归宿,守着自己的年华静静老去,便已足够。
东风拂过绣帘,漏出一丝微光,映出窗外山色湖光。
我抚摸着窗棂,想起十年站在这个位置漫长孤寂的等待,终叹了口气。
可转身的那一刻,余光瞥到逗露的窗角,那二十四桥上长长的迎亲队伍之首,骑在白马上的新郎,不是韩生,而是杜郎!
我惊唤来老妈妈,她道,“姑娘,你就从了杜大人吧,我看他虽不能给你正室的名份,可是对你的心意,确实是一片昭然啊……”
我问:
“韩生呢?
”
老妈妈道:
“你还不明白?
那是韩大人想的计策……”
我凄然叹气,原来连那未至的半生,都无法求到安宁静好。
窗外,雨疏风骤。
[七]七分愁十年一觉扬州梦
我逃婚了。
遁入扬州城外山上尼庵中,将朱颜青鬓换了木鱼菩提。
很多年时光轴承吱呀呀转动,我依旧会站在窗边遥望北方,一如年轻时节。
然而我只是独自听檐上滴雨声,看岭上青云披絮帽,再无奢求。
依旧,会走过长长短短二十四桥,抚摩爬满青苔的桥壁,那深深浅浅刻下的青春心事。
又是春来到。
江南草长莺飞,春寒料峭。
瘦西湖畔,二十四桥旁,青衣男子飘然下马,一双清亮的眸子紧紧盯着我,眉间有掩不住的凄婉:
“十年一觉扬州梦,初蔻,我终是忘不掉你。
”
我恻然,青灯古佛阑珊了年少的心意,但他的颦眉凝眸却依然如此蛊惑,触动我喑哑多年的心弦。
即便佛光宏盛,也无法拯救我逃出你撒下的情网。
我道:
“杜郎,今夜,让初蔻再为你舞一曲吧。
”
[八]八分愁二十四桥明月夜
扬州,瘦西湖;明月夜,二十四桥。
据说,最初只是一情一相思,一世一相见;后来缘积成灾,才有了这座湖上桥。
除了风,明月是今夜桥上唯一的来客。
缓动的湖水折射着月影,我立在画舫之头,错觉中竟是坐在月亮微暖的怀里,手里还握着它柔软的芒。
一弯圆月,几道细波;拱桥为蕊,西湖做瓣,古城在这一刻绽如睡莲。
我的对面,是青衫总是微湿的杜郎。
我凄凄一笑,斟满一杯酒,举盏道,“杜郎,我敬你一杯。
”说罢,一口饮尽。
他只是静静看我,“初蔻,我终是忘不掉你。
可是你知道么?
那还是十八年前,我在扬州瘦西湖畔一处人家避雨,见到一个清新擅舞的女孩,便轻易许下三生之约。
因了年少的承诺,我不得不负你终生。
”
我惊问,“你是说,当年你说你有妻子,便是指那个女孩?
”
杜郎微微点头。
我目光渐渐绝望。
他清亮的眼眸暗淡了些许,吟起一首我从未听过的绝句,“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为开时。
如今风摆花狼藉,绿叶成阴子满枝。
初蔻,可惜那个女孩儿,已经嫁人了。
”
我又斟满一杯酒,饮尽,“你如何得知?
她受难的时候你在哪里?
她嫁人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她如今长成什么模样,嫁到哪户人家、过得好且不好,你可知道?
”
杜郎看着失常的我,有些惊诧,道:
“我是托韩绰帮我打听的,他说那户人家早就搬走了,女孩儿也嫁了人。
”
我惊诧。
韩生……你,这又是为何?
我刚要开口,杜郎忽然起身,紧紧怀抱着我细长柳腰,说:
“系我一生心,负你千行泪。
”
箫声四起,忧郁而凄婉。
我和着箫声起舞,宛如飞燕。
那一招一武,转袖还颦,全是少年时模样,直到酒里的毒药渐渐发作,直到我在杜郎惊诧而恍然的眼神里渐渐倒下。
月光下,一袭绯红飘转如落花。
[九]九分愁玉人何处教吹箫
据说每年清明时节,江南草长莺飞。
而在我的墓碑前,都有一个清瘦的书生,细致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拔去荒芜的杂草。
有一年,时任湖州刺史的杜牧杜大人前来拜祭,听得那书生对杜大人说,“我确实早就知道初蔻就是那个扬州女孩,是我骗了你,但是那是因为我也爱她啊……你可知道,我是真心想娶她做正夫人,你却要我用这个幌子骗她做你的妾!
我怎能容忍、怎能容忍……她果然如我所料,终是逃了婚。
只是,我万万不曾料想,她并没有斩断情缘,最终还是因你而死。
或许,年少的那一眼,已经让初蔻心许了一生。
她,嫁不了你,就宁可死。
”
后来,扬州城巷陌阂圈之中,戏子优伶争相传唱着一首杜大人的新诗――
寄扬州韩绰判官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
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这诗,逐渐成为千古的名句,家家争唱,可是,谁又知道,那里面,有杜郎凄切的思念和我缱绻的初心、错过的爱情。
(责任编校 阳晓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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