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迪士尼乐园与中西文化融合.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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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迪士尼乐园与中西文化融合
上海迪士尼乐园与中西文化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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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士尼文化给我们带来什么启示——对中国文化建设的五重反思张鸿雁张鸿雁,南京大学社会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江苏省城市现代化研究基地主任、首席专家。
迪士尼作为一种文化产业,不仅成为一种全球性的时尚消费文化符号,同时也成为一个国家或城市“文化软实力〞的“城市文化资本〞要素。
上海引进迪士尼文化,为中国特色文化城市建设和城市“文化软实力〞提升发明了一个样板和范式,也为上海强化世界旅游目的地的功能提供了新的“文化动力因〞。
迪士尼文化不仅给群众带来消费上的满足和高兴,而且也带来城市文化发展的经验和启示。
从全球化竞争和全球文化产业价值链建构的意义上,我们应该站在国家文化发展的国际化战略和城市“文化软实力〞提升的高度进行反思:
为什么迪士尼能够成功并走向世界?
而我们没有?
这可能比仅仅总结其相关成功的经验更有现实意义:
反思一:
为什么我们未能发明出具有世界文化认同意义上的文化产品和文化符号?
中国的现代化发展,非常需要引进世界先进的科学技术和相关的文化产业,但同时我们也要扪心自问,为什么有如此古老悠久文明和光芒灿烂历史的中国,未能够发明具有中国外乡化特色或具有东方文化特质的类“迪士尼文化〞?
面对全球文化的冲突、竞争和融合,中国在引进西方文化的时候,更应该考虑到中国外乡文化也应该以独具特色的文化形态走向世界,并在世界范围内产生文化认同,进而也能够成为影响人们日常生活、日常消费行为、日常文化心理结构和文化价值观的一种文化模式。
迪士尼在全球范围的成功扩张告诉我们,虽然各国各民族文化存着千差万别,但在文化消费上却能够找同一性和“同质性〞的文化行为和文化符号:
善良、健康、利他、高兴、成长、大爱和家庭幸福等文化主题具有人类根源的共同性,能够成为全世界共同的文化消费与记忆符号。
世界应该是一个百花争艳的大花园,多元文化的发展才是世界文化发展之正道,如日本发明了HelloKitty,法国最早建设了“蓝精灵〞主题公园,韩国有强化民俗的乐天主题公园等。
从中可以看出,发明全新的文化主题乐园并构成文化产业集聚,需要有唯一性的文化主题、系统性的文化价值链、外乡特色的文化内涵、有人情味的效劳经营理念等,其最核心要素是民族性、外乡性和“地点精神〞、民族的文化特色及人类共同的“集体记忆〞。
中国需要一个可以与迪士尼媲美的“中国式迪士尼〞。
反思二:
为什么我们的发展往往只注意“硬实力〞而无视“文化软实力〞的提升与打造?
提升国家和城市的“文化软实力〞能级是当下全球竞争的焦点之一。
约瑟夫·奈首次提出“软力量〞的概念并在《美国定能领导世界吗》一书中明确了“软实力〞的内涵。
其首要因素就是“文化吸引力〞,其次是“思想/意识感召力〞、价值观以及“跨国公司控制力〞等。
在这三个方面迪士尼都有较充沛表现。
从以往世界城市竞争的经验来说,“软实力〞的建构对于一个城市的发展推动力提升是不言自明的,如巴黎、伦敦、东京、纽约、首尔等之所以能够被称为世界城市,主要得益于“文化软实力〞成功打造,迪士尼文化对提升城市辐射力、影响力和辨认力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
从布尔迪厄的文化资本的研究中获得启示,我提出了“城市文化资本〞的概念,主要是强调一个城市的特色文化资源,可以通过一定的“文化场域关系〞进行再生产,进而使一般意义上的文化资源转化为“城市文化资本〞。
如北京的故宫、上海的外滩、南京的中山陵、杭州的灵隐寺及西安的大小雁塔等,不仅仅是城市的一般性资源,已经构成了“城市文化资本〞一种资本要素。
通过分析、比拟全球文化产业价值链发展的趋势,我们可以看到,中国的一些城市,虽然不不足文化资源也不缺文化资本要素,但是却不足“文化资本再生产〞的“城市文化自觉〞,很多文化资源和文化资本性要素,还没有通过再生产使特有的资源转化成世界性文化资源和文化主张,也没有使之成为国家和城市永续发展的文化动力源泉。
上海这一次引进迪士尼文化是一个大战略和大手笔,围绕迪士尼乐园7平方公里左右的开发空间,又拿出将近17平方公里的土地发明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文化产业集群——上海国际旅游度假区,这一运作模式值得称许。
然而,如果要成为一个真正的世界旅游首选地、一个可持续的发展空间、一个全球城市文化产业价值链高端环节上的文化综合体的话,还需要进行全新的“城市文化资本〞再生产的建构治理过程。
反思三:
为什么我们未能发明“中国式的迪士尼文化模式〞?
人们在寻找经济新的增长点的时候,都看到了文化产业的价值所在,韩国“韩流〞文化的成功打造是一个经典案例。
近年来,几乎中国所有的城市都在建设文化产业园、历史文化街区和文化产业集聚区,如北京、上海等城市已经有超过上百个文化创意产业园,也有很多城市在打造文化主题乐园,但是,都未能形成有国际影响并能够走向世界的文化产业综合园。
究其原因很多,至少有一个问题是被我们的经营者和建设者所无视的——空间消费、消费空间和“怀旧消费〞的人性化建构,这是全球“新文化产业分工〞和“新文化经济〞发展的新概念、新课题、新主张。
实际上,中国人特别注重空间消费和怀旧消费,通过如雨后春笋般的仿明清街区便可以一管窥豹,见其一斑了。
应当指出的是,中国几乎所有的城市都未能走出旧的传统文化窠臼,仅仅以复古的方式建构了许许多多历史的街区,而没有发明具有世界认同意义上的“怀旧消费空间〞。
1989年《消费者研究杂志》Holbrook与Schindle认为:
怀旧消费是“消费者对某些事物或者体验偏好的一局部〞,而且也是“一种集体的社会文化行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每个人都有怀旧情怀,每个年龄段都有自己的怀旧情愫,这是消费的根源性动机之一,而且是可以被时时唤醒的消费文化与行为。
“怀旧消费和怀旧空间消费〞是人类的共性所在,也是中国文化与消费领域中被严重无视的问题。
我们说迪士尼是一个典型的、系统的也十分成功的“怀旧消费空间〞组成的系统文化产业价值链,是因为在这里所有的元素都从怀旧消费中被唤醒。
对中国人来讲,到迪士尼来消费也是一种怀旧消费和怀旧消费体验。
从外在形式上看,人们的怀旧消费都是个体的、个性的、个人情感的;从本质上说,作为怀旧的消费文化心理结构是人类共性的人格意义上的,因此更可以说是集体的。
但是,我们不无遗憾地说,在中国我们看到的很多文化消费工程,过度的利益至上,使得这一让人们在心底获得的消费感知和消费暗示——怀旧消费意义上的个人情感消费被抛到九霄云外。
另外,迪士尼作为一个典型的消费空间,实际上也是被消费符号控制理念整合的空间,通过怀旧文化的意向整合和文化心理因素需要的整合,形成了消费者“被控制的消费观念〞,包括旧有的消费符号的控制与消费神理暗示等。
或者说,过去我们在空间里面消费,现在我们直接消费空间。
反思四:
为什么我们短少“以个体和家庭幸福高兴为内核〞的文化产业?
迪士尼文化成功的本原价值给我们什么启示?
一是“人本主义〞和“人性理念〞的创新,它的主题是“世界最高兴的地方〞,它强调以幸福家庭和家庭幸福为叙述形式,以幸福高兴为内核,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希望、追求和幻想。
二是为客户发明文化价值。
包括人生价值、善良伦理文化价值、生活乐趣体验价值及完善人生的价值取向等。
迪士尼大学培养学生的宗旨就是“为他人效劳发明高兴〞。
三是跨文化整合价值。
迪士尼建构了一个全产业链:
从产业链到商品链;从文化符号到文化资本链;从文化品牌到文化模式。
四是历史责任和科技视角下的“人体工学〞营销。
迪士尼在建设前期就开始对土壤土地进行整治,为避免建筑下沉而强化建筑根底建设以保证长久的平安。
同时,对前期有可能存在的污染提前进行治理——污染土壤置换等。
五是全生活的体验。
强调全时空,全年龄段,全过程体验等,如视觉、味觉、听觉、触觉以及情感、认知等。
虽然是以儿童高兴为主题的工程,但是对不同年龄段的消费者都有对应性的文化产品和效劳内容,形成典型的跨文化、跨行业、跨年龄的产业综合网链效应,也充沛表现了“城市化资本〞再生产的效应、城市国际化能级增长的效应、城市文化复兴的效应、智慧文化工业化的效应以及文化价值的核心化效应与趋势,更重要的是“克里奥尔化〞效应——国际文化的混合化效应。
反思五:
为什么上海没有形成“新海派文化〞进而发明“新海派文化〞为内核的文化综合体?
上海通过引进迪士尼文化,在进一步整合资源的同时,应该直接发明并提升上海城市文化软实力,可以提出上海文化的新模式——“新海派文化〞。
首先,“新海派文化〞的全球文化价值链与文化综合体的打造。
包括:
全球优秀文化元素的汇合;中国传统优秀文化精华的继承;上海外乡文化的再造;中西文化交流的“新海派文化〞创新;人性回归的核心价值整合;国际化效劳标杆的塑造;中国智慧文化的集成;天下大同与中国式幸福文化的创新;中国故事与中国物化元素;江南文化等。
这至少可以理解为上海全球文化价值链高端介入的方式之一——“新海派文化的十维一体文化模式〞。
上海应该当仁不让地建构东方文化之都,成为“中国式城市文艺复兴〞的发祥地。
我们认为,上海从城市“文化软实力〞提升的战略上,需要进一步强化国际化指数的建设,包括国际资本流动,全球的价值集成,贸易开放度以及国际人才流动高地的建设等。
上海本身已经具有世界性的文化内涵,我们希望有一天包括上海大世界在内的这些上海的集体记忆和文化“老符号〞能够重生,成为“新海派文化〞创新的基点,也就是说,希望上海迪士尼应该有一点“上海味道〞和上海“地点精神〞。
更希望有一天,中国有与迪士尼相媲美的、也可以走向世界并获得世界文化认同的“中国式迪士尼〞。
未来中国集体记忆的建构与中国文化的守望或许可以从上海开始。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工程“特色文化城市研究〞(12&ZD029)成果迪士尼对文化价值的追求值得中国借鉴黄昌勇黄昌勇,上海戏剧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生导师。
“高背景〞决定了中国对迪士尼文化的开放接受姿态2008年迪士尼宣布落户上海后,我们对迪士尼便产生诸多期待。
有调查显示,到美国旅游的中国游客去迪士尼游览是根本选择。
然而,回忆当年巴黎迪士尼开建引发法国人对迪士尼的排斥和畏惧,法国社会更多的是一种难过而排拒的心态。
一方面是法兰西民族和文化传统对迪士尼这样的商业文化的轻忽;另一方面是对美国这一具有强大市场开拓能力的文化警觉,他们担心文化帝国主义的侵入会冲击和破坏外乡文化。
面对巴黎迪士尼的经营惨淡,法国从1999年开始采取了一连串外乡化措施,使其经营状况有了转机。
不过,随着中国经济实力的提升和旅游业的发展,迪士尼乐园对全球的影响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靠在地的影响了,因为面对如今信息化高度兴旺的社会,交通对地域的阻断已经越来越不可能。
上海迪士尼一开始就注意到外乡化的问题。
作为一座崭新的世界级的迪士尼目的地,上海迪士尼度假区在建造伊始,就坚持在传承迪士尼经典故事讲述时融入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
“原汁原味迪士尼,别具一格中国风〞成为中美双方联手打造这一世界级的神奇度假目的地的共同愿景。
从目前披露的信息来看,“中国元素〞确实是上海迪士尼的一大亮点,且将在上海乐园内得到极致呈现。
迪士尼公司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罗伯特·艾格面对媒体屡次表态,迪士尼十分尊重中国的传统文化,上海乐园将以普通话为主、英语为辅,在上海的迪士尼大剧院将首次上演普通话版的百老汇热门音乐剧《狮子王》。
除了语言更加贴近中国游客,度假区内的建筑格调、文艺演出乃至餐饮食品也都将传递中国格调。
和全球其他迪士尼小镇不同的是,上海迪士尼小镇将迪士尼传统与中式设计及海派文化进行了融合,传统海派石库门建筑格调被充沛运用于“迪士尼小镇〞,标志性的迪士尼城堡金色尖顶也选择了中国非常传统的牡丹花和上海市花白玉兰的造型。
乐园内的“十二朋友园〞景点在迪士尼历史上首次出现,十二生肖将与迪士尼经典动画形象一一对应。
由中国外乡导演执导的多场迪士尼大型文化演出将在乐园内迎接观众。
最具中国格调的当数上海迪士尼乐园内的餐厅“漫月轩〞,这个名字据说是为了向中国吟游诗人致敬,餐厅建筑和茶点都将呈现浓郁的中国风特色。
迪士尼全球战略的经验是其选择外乡化的重要缘由,毫无疑问也是中美双方在谈判桌上角力的结果。
面对迪士尼这样一个超级娱乐王国的进入,中国政府不可能不考虑到文化和意识形态的因素,这甚至是双方分歧最大的领域。
社会学家认为,世界文化分为“高背景〞和“低背景〞两大文化类型。
在高背景文化中,内部同文同种,约定俗成相同,因此信息容易传播。
而在低背景文化中,社会内部差别大,存在许多“亚文化〞,相互独立,信息不易传播,也不易接受;在商业上表现为新产品的创新过程中模仿者少。
研究说明,日本、韩国、中国台湾三个高背景文化市场的“模仿倾向系数〞都大于美国。
其实从迪士尼落户上海并没有引起像法国当年那样的文化排斥,也可下列这样一个判断,中国从近代一个闭关锁国、积贫积弱的国度到改革开放的历史巨变,某种程度上我们整体上应该是一个“高背景〞的国家了,对欧美文化的接受和欢送程度在中国兴旺地区极高。
正如联合国《世界文化多样性宣言》重要的出发点是对多元性文化的爱护,是一种开放接受的精神。
因此,不能把文化多样性简单理解为对外乡或区域文化多样性的爱护,而应以开放的胸怀面对和包容也是上海的重要选择,具有必然性,所以,我们应该分明认识迪士尼的文化特征。
这样才能从文化视角正确地看待迪士尼在全球的扩张。
毋庸置疑,迪士尼是一种商业娱乐文化,是后工业时代文化经济最集中的体现,迪士尼文化具备非常明显的消费文化特征。
迪士尼经过半个多世纪的精心打造,已经成为全球文化产业巨无霸,上海处于中国最为兴旺的长三角经济带中心,作为中国效劳业最为兴旺的城市、国际驰名的旅游目的地城市、城市发展转型和创新的先行者,不可能对迪士尼视而不见,迪士尼也不可能不重视这样一个庞大的市场。
迪士尼文化特征的第二个方面,就是非常注重知识财产(IP)。
1937年《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首映式上,华特·迪士尼对漫画家威尔弗雷德·杰克逊表示,希望有一天可以建造这样一个乐园:
孩子们能够在里面尽情玩耍,乐园里有奇异的小木屋,还有其他可爱的东西,统统按照孩子们的尺寸设计。
按照华特的初衷,第一个迪士尼乐园度假区在1955年的美国加州开幕。
世界各地的迪士尼乐园虽不尽相同,各有特色,但都是基于将迪士尼公司的动画、电影等内容资源,从图书、银幕以及其他产品形式转化为在一个在地沉浸式体验的乐园。
因此,迪士尼乐园的主题内容大致都由“美国小镇大街〞“探险世界〞“新奥尔良广场〞“万物家园〞“荒野地带〞“欢乐园〞“米奇童话城〞“明日世界〞等主题园区构成。
“美国小镇大街〞富于怀旧色彩,所展现的是煤气灯逐渐由电灯取替、汽车正在代替马车的年代;“米奇童话城〞让游客置身迪士尼经典故事中,与他们心爱的迪士尼人物相遇;“明日世界〞那么是一个充斥科幻奇谈及实现穿梭太空梦想的地方。
迪士尼乐园的最大特色,就是发明一个独一无二的沉浸式气氛,让游客情不自禁地融入他们所熟悉的迪士尼经典情景中去。
现在我们谈到迪士尼文化,认为迪士尼到上海要中国化,或者上海化。
从本质上来看这是一个伪命题,或者说是一个不值得讨论的问题。
因为迪士尼已经形成一个具有知识财产的系统,它与一般的主题乐园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它有自身的文化传统和知识体系。
迪士尼是西方的也是美国的,或者说迪士尼乐园就是迪士尼的。
如果说它传达的价值观是美国的,倒不如说它叙述的更多的是迪士尼的。
因而,在迪士尼向全球扩张时,简单地植入一些所在地的外乡文化元素,本质上是外在的、边缘性的,或者说是迪士尼作为纯正商业策略或营销伎俩而已,不可能深入到其文化内在的核心领域。
比方,位于上海迪士尼乐园核心位置的是奇幻童话城堡,这是上海迪士尼乐园中的最高建筑,也是世界上最高、最大、最具互动性的迪士尼城堡。
与其他迪士尼城堡不同,奇幻童话城堡不是仅为一位迪士尼公主建的,而是首次会聚了迪士尼故事中所诞生的每一位公主。
整个城堡是一座恢宏的欧式建筑,有媒体曾向迪士尼的梦想项目师发问,既然选择了中国元素,为何不做得彻底一点,造一座中式的塔楼?
迪士尼方面答复是在做前期市场调研时,发现中国游客还是更喜欢欧式城堡,唯一要求就是要大。
其实中国游客喜欢看的还是那些真正属于迪士尼的东西。
迪士尼对文化价值的追求值得中国借鉴迪士尼主题乐园的核心是发明游客沉浸式体验,打造难以忘怀的美好回顾,所有看过迪士尼动画、电影的人们都希望有时机亲临其境,而迪士尼乐园的主旨,就是让游客得以逃离日常生活的压力,进入美妙的童话世界。
尽管在迪士尼发展历史中,社会环境等方面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但迪士尼传播高兴和希望的核心理念却始终没有改变过。
在迪士尼乐园中,游客获得娱乐、休闲乃至刺激的同时依旧感受到和煦、高兴、希望、幻想和鼓励。
迪士尼形象传达的是正直、勇敢、关爱和发明,因其正面积极的文化而得以广泛适用。
随着迪士尼的发展,其全球化创作和生产已经成为现实,它面对的不仅仅是美国文化或者西方文化,通过经典作品及其衍生产品的传播,迪士尼文化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为全世界共通的文化符号。
儿童和成人都对迪士尼则喜欢,除了传播深广和共通文化以外,也可以说是某种正能量文化的吸引,因此迪士尼或者美国文化的影响不能完全掩盖人类精神价值影响力。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们也没必要带有外乡文化或者意识形态的偏见。
因而,迪士尼全球战略的实现,某种意义上是得益于其商业文化的定位以及追求文化普适性的巨大力量。
迪士尼乐园、好莱坞等代表了工业化时代至今典型美国文化的精髓,但我们对其商业和文化价值的认识在某种程度上存在褊狭:
一方面我们对其文化的消费性、商业性给予批判,认为其引领的消费主义瓦解了经典;另一方面我们又对其传播的美国意识抱着警惕的态度。
自改革开放以来,我们重新主动融入现代世界体系,参加全球化发展的快车道,30多年来我们在经济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在文化选择上却慢了一拍,还处在犹疑不断之中。
全球化时代的文化传播和文明演进已进入消费主义模式,文化工业、文化产业、文化经济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传统的精英文化和经典模式已经衰微,或者说因为群众文化的兴起掩盖了精英文化昔日的光荣。
商业、资本、娱乐与文化已经深度结合。
迪士尼乐园、好莱坞等毫不掩饰它们是文化工业和娱乐产业,但是他们仍然首先是文化,它们全球战略的实现也正源于其对文化价值的追求。
上海迪士尼将会改善上海的文化生态、扩展上海的文化空间,从群众文化的角度将带来更多机遇,更多样的文化艺术人才将会涌现;上海迪士尼对文化经济的提升作用也不言而喻,对文化消费的拉动,对旅游市场的带动,包括演艺市场的助推都是难以估量的。
我们不停转变察看角度,以文化多样性的多维姿态,期待迪士尼乐园的开园、发展,并以此近距离地回忆和展望上海乃至中国文化的下一个进程。
以高兴哲学重构当代都市社会朱军,上海师范大学中文系博士后。
迪士尼文化日益渗透进城市空间,成为近年来世界城市化运动的一种潜在逻辑,中国的城市化正在呈现出愈来愈深刻的“迪士尼化〞。
当下中国正在从工业社会走向都市社会、消费社会,把握迪士尼化和城市化的关系是理解这一大转型不可或缺的重要路径。
城市化与迪士尼化回溯上世纪50年代,城市“迪士尼化〞伴随“建筑波普〞文化运动出现,即以迪士尼主题乐园为代表的一种新型“布景〞景观模式。
这种景观从初始的主题公园、购物中心、娱乐总会,逐渐向城市真实生活的街道、广场、公园、新区等各个层面渗透。
中国的城市化正呈现出日益突出的“迪士尼化〞,其形态主要包括:
一是以“欢乐谷〞为代表遍布各地的主题公园;二是以上海“环球港〞为代表的大型主题购物中心;三是以“新天地〞为代表的仿古城镇;四是以上海“一城九镇〞为代表的城市整体规划。
这四种迪士尼化城市形态交相渗透,中国后发的城市化运动甚至呈现出比美国城市更全面深入的迪士尼化。
城市的迪士尼化集中体现着文化消弭了空间的距离,文化与全球共同体具有无处不在的渗透力量。
譬如拉斯维加斯充满摹仿古罗马、古埃及、古英格兰的建筑和场所;中东地区最大的主题购物中心伊本·白图泰购物中心那么是中国、古印度、古埃及以及其他六个文明古国的汇合体;上海“环球港〞把世界各地的建筑格调集纳于“欧式穹顶〞与“廊道设计〞,是本雅明所谓“拱廊景观〞和迪士尼主题的典型杂交。
推而广之,上海“一城一貌〞的规划中,松江区呈现英伦风情;浦江镇以意大利景观为特色;高桥镇主打荷兰格调;安亭新镇确立为德国风格;驰名古镇朱家角那么是传统的中国风……事实上,无论是安亭新镇的魏玛风还是松江“泰晤士小镇〞的英伦风都并非“原汁原味〞,这是一种典型的后现代格调下具有“怀旧〞特征的“回顾建筑〞,具有“半现代〞和“半传统〞拼贴的特征。
如迪尔对“后都市状况〞定义——“后现代主义:
一种格调〞,这些新城并非是对建筑艺术本身的崇尚,而是对“欧陆格调〞这一符号的追逐,本质是一种“迪士尼化〞的都市幻象景观,适应的是现代都市人的消费口味。
迪士尼化所推动的城市化的深刻后果在于,景观、建筑、空间、规划与人的行为都在合乎幻象的轨道上运营。
当代世界大都市之间的竞争正在逐渐演化为文化和符号的竞争,围绕“消费和文化空间分工〞的竞争。
无论认可与否,纽约、洛杉矶、伦敦、巴黎,也包括上海的生存发展,很大程度上依赖文化消费领域的控制影响力。
迪士尼的高兴哲学美国学者珍妮特·瓦斯科的一项“迪士尼记忆〞调查发现,“迪士尼记忆〞一般可以归纳为高兴、幻想、希望以及家庭之爱。
迪士尼文化是高兴与幻想的结合,是人类对于幼年的边远追忆。
不过,迪士尼品牌塑造的成功历史并不能杜绝其在意识形态上所受到的批评。
对其所代表的文化工业和消费文化的批判主要譬如法兰克福学派批判文化工业是一种“欺骗群众的启蒙〞。
这种“机械复制〞下的具有“虚假个性〞的规范化产品,让人类之间的亲密关系彻底物化了,而广告取得了最终胜利。
而在鲍德里亚、詹姆逊的眼中,后现代都市和后现代美国的本质就是一个迪士尼乐园。
当围绕迪士尼乐园的洛杉矶和美国的一切事实都不再真实,而是“超真实〞和“仿像〞的时候,迪士尼乐园作为一种想象(虚构)物,只是为了让我们相信在它之外的不完美世界是理所当然的。
以符号政治经济学为武器的左翼立场,主要针对迪士尼乌托邦的虚伪,虚幻的文化符号掩盖了物欲横流、阶级分化的真实美国。
不过,基于存在论立场而言,迪士尼文化长久不衰的秘密在于,它发明了一个现实中的高兴乌托邦。
对此,左翼立场内部也是复杂的。
作为“希望哲学〞的乌托邦研究指出,虚幻同样孕育着希望,哈维将未来的理想城市定义为“希望的空间〞。
哈维甚至认为迪士尼所制造的商业幻象有力消解了欧洲建筑美学的独特品质,当一些东西越容易市场化,更易于伪造、仿制和模拟时,它们就越难以寻求垄断地租,可见迪士尼化具有一定程度抵制并解构欧洲中心主义和资本主义霸权的成效。
更深层次上说,“希望〞是“被抛入世界的现代人〞救赎的路径,亦如本雅明所言,高兴对于现代人而言具有救赎的功能,历史只有作为高兴的源泉对人类才有意义。
阿甘本《幼年与历史:
经验的消灭》进一步为高兴正名:
真正的历史唯物主义,并不追寻沿着无限的线性时间持续进步的空洞梦想,而是在任何时候都准备停止时间,因为它铭记人类的原始家园——高兴。
对于“寓教于乐〞,老华特·迪士尼一直固执地坚持,即便经常被批评为保守、古板和掉队。
不少学者指出传统迪士尼的故事主题和价值观念是美国整体的道德观念的体现,即中产阶级的基督教道德观念。
这一“高兴〞背后的“迪士尼教义〞可以概括为:
个人主义和爱国主义精神;梦想、魔幻以及逃避主义;单纯、朴素、乐观与正义;浪漫主义和乐观主义精神;善良战胜邪恶,正义的力量是伟大的。
如施蒂芬·沃特斯《魔法国王:
迪士尼和美国生活方式》指出,迪士尼代表一种“怀旧的现实主义〞,这一艺术最重要一点是要坚持“好心〞,以良心原那么来表明、描绘和呈现故事,作为高雅文化呈现,防止其他通俗、流行文化的粗野、庸俗、低级的弊病。
可见,迪士尼的高兴哲学具有一定的复杂性。
迪士尼既是后现代解构文化和消费文化的衍生地,同时也是文化保守主义立场的代言人。
并且,高兴文化与道德文化的化合,正是迪士尼高兴乌托邦的根基。
它起源于基督教新教伦理所衍生出的变调,定义了现代都市社会的“日常伦理〞,是一套以家庭与工作为生活中心的行为标准。
同时,它也具有一种“超越的伦理〞。
一端是现实生命的缺憾和日常生活的无奈,另一端是生命的理想与完成,高兴乌托邦便是二者之间的道路,是生命发展与转化的道路。
迪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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