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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小的城市却如此多的专利诉讼

《SoSmallaTown,SoManyPatentSuits》译文：

如此小的城市却如此多的专利诉讼

本月上旬某个星期一的早上，国内一些顶尖律师事务所的约20位律师走进德克萨斯东部一个灯火通明的法庭。

身穿白衬衣和黑西装的律师们聚集在一起，倾斜着身子在讨论着。

早上8时30分，随着法庭入口处的一阵敲击声，身着黑色长袍和头顶白色发套的约翰迅速坐到法官位置，开始了本次诉讼。

接下来的几分钟，一个由10人组成的陪审团专注地听着此案。

位于加利福尼亚州圣克拉拉县的软件公司Heperion以两个专利侵权的名义把康涅狄格州斯坦福的Outlook软件公司告上法庭，并要求5000万美元的赔偿。

Outlook软件公司的律师说，公司并没有偷任何的专利技术，并指明Hyperion的专利不是有效的。

德克萨斯州马歇尔联邦法院的约翰

审理速度快和友好的原告陪审团使他的法庭成为专利诉讼案件最多的地方

这场诉讼中的最让人思考的并不是双方争论的焦点，而是为何许多来自东部和西部海岸大公司的专利诉讼都集中在马歇尔的联邦地区法院。

今年，在这里的专利诉讼比旧金山、芝加哥、纽约和华盛顿的联邦地方法院还多。

只有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能处理到更多的专利侵权案件。

从表面上看，很少有人推荐马歇尔作为全球企业争夺重要技术专利的场所。

在达拉斯以东约150英里和距离路易斯安那边境几分钟车程的马歇尔，在德克萨斯州是个仅有25000居民的小城市。

马歇尔是一个对历史记忆一辈子甚至更长时间的地方。

在那里，居民甚至还在谈论着内战、几十年前的高中足球比赛等等。

到底是什么让马歇尔在其周围的城市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个专利诉讼的名城。

四年前，共32次专利诉讼发生在德克萨斯的东部地区，包括德克萨卡纳和马歇尔。

而今年，该地区约有234次专利诉讼案例，且大部分都在马歇尔。

专利持有者的目标法庭

专利诉讼为何缘聚于此？

很多律师说，因为这里审理案件时间短、速度快，而且还有很好的陪审团。

马歇尔的案件审理速度比其他法院要快。

根据一家跟踪专利诉讼的机构调查，在案件审理后，原告依旧可以获得发明专利有效期78%的时间，而全国的平均比例为59%。

马歇尔的专利诉讼胜率甚至使很多被告公司畏惧。

另外，这里侵权赔偿的金额判定也比较高。

例如，4月份，在EchoStar通信侵犯TiVo的专利案件中，马歇尔陪审团判定赔偿数额为7300万美元。

马歇尔曾经是德克萨斯州最著名和富有的城市，但在最近的几十年里这个城市的许多工业和商店消失了。

现在，由于外地律师的涌入及其在实业方面的投资，马歇尔正处于复苏阶段。

锤子和电锯的声音回响在街道上，市中心广场上被闲置多年的建筑物也被转化为写字楼，一些连锁酒店的入住率也达到95%。

拥有68个房间的汉普顿酒店的经理说：

“在TiVo的诉讼案件中，我一个月90%的收入都来自于负责此案的律师事务所。

”马歇尔的经济收入中，具体有多少是来自于外地来访的律师仍然不清楚，这也是当地的领导人讨论的主题。

座落在马歇尔市中心的法院

为适应专利诉讼案件翻新后的法院

历史上大部分时期，马歇尔一直以财富和种族来划分社区。

一些人的祖父母或曾祖父母从石油、天然气或者铁路中发了财，住在豪华的大厦中，很少和那些经常在当地沃尔玛或者闹市区商店中只赚300美元的人交往。

要知道，马歇尔一个家庭的平均收入是3万美元。

“马歇尔的大多数人压根不知道有专利诉讼这回事”，约翰尼说。

泰勒，一个土生土长的马歇尔人，在阿林顿国家公墓当了31年警察后回来了，开始从事办公室租赁业务，他说：

“诉讼案件只在一个地方影响了他们，那就是停车位不好找了”。

杰拉尔丁莫特用她继父1990版红色凯迪拉克，以导游身份开始涉及这个城镇的旅游业。

远离了老哈里森县法院（这里是被翻新处理并扩大后用于处理马歇尔专利诉讼案件的地方），莫特女士经常把凯迪拉克停在道路中间，向周围的车辆按喇叭来指明这也是当地的景点。

这里有关于马歇尔的东西：

教堂（50个浸信会教堂，35个其他新教和1个天主教堂）、名胜古迹（许多建于1850年代），奇怪的殡仪馆。

“我们有七个殡仪馆，4个黑人专用、2个白人专用，”莫特说。

当她开车经过一个理发店时说：

“你必须想方设法赚钱。

”莫特还说，马歇尔及其强大的法律共同体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

在1800年代后期，她说，马歇尔是一个繁华的城市、重要的交通枢纽，把当地的棉农、德克萨斯州和太平洋铁路连接在一起。

由于修建了铁路，私人律师也到这来作为受到人身伤害者的代表。

在更近的几十年里，史葛、琼斯等其他马歇尔原告律师通过对某些公司使用石棉和白炭黑、对制药和烟草行业的诉讼赚了数百万美元，引起了全国关注。

塞缪尔·巴克斯特律师

工作内容从人身损害赔偿转向知识产权保护

到1990年底，马歇尔律师们的好时光貌似结束了。

全国广泛的民事侵权诉讼改革有效地限制了律师们在惩罚性赔偿和医疗纠纷诉讼赔偿中的收入。

在马歇尔，原来主要从事其他业务的本地律师纷纷转向知识产权业务，所谓从PI向IP转变已成为当地人会心一笑的暗语。

前美国地方法院法官塞缪尔·巴克斯特已成为人身损害赔偿案件的代理律师，后来1996年他收到了来自达拉斯的律师打的电话，要求他在马歇尔专利诉讼中提供帮助。

“我告诉他，不，我不要知道什么是专利，”巴克斯特先生躺在他在马歇尔办公室的椅子上回忆说。

但，巴克斯特先生最终被说服接下了这场诉讼，担任为三星专利诉讼的首席律师并成功解决。

从那时以来，巴克斯特先生参与了很多的专利诉讼案件，其中之一就是代表TiVo参加的与EchoStar的专利战。

巴克斯特先生很乐于谈论他收养的两个儿子和有关内战的历史，但当他被问到为什么马歇尔的联邦法院比大城市的联邦法院有更多的专利诉讼时，他却变得沉默寡言。

“一是审理速度，”他说，“如果你是原告，在这里你可以更快速地解决问题。

第二，最近律师们少了很多可以代理的好的诉讼案件，”他补充道，“你知道，律师们更愿意去赚钱多的地方”。

马歇尔法院的律师们成为最常见的景象

马歇尔成为专利诉讼的主战场起始于近二十年前，当时德克萨斯州的法律文件展开了积极保护专利的战略。

如果一个公司不愿意认输或者至少愿意谈判，德克萨斯州的律师团队就会把他们送上马歇尔的法庭。

1999年9月，一个名叫沃兹，专门负责医疗事故和产品责任的律师，在东德克萨斯宣誓就职联邦法官。

他是一个平易近人、有风度和魅力的人，但在法庭上作为法官审理专利案件时，他却脾气火爆。

他制定了一个规则，即为专利诉讼制定一个严格的时间表，包括何时准备好关键文件和安排审讯时间。

在沃兹的法庭上，超过百页的议案或律师的陈词都是不可容忍的。

他限制文件的页数，并且为双方争论的时间计时，甚至在时间结束后会粗暴地打断律师的发言。

这些变化将马歇尔的联邦法庭转变为“火箭诉讼”，这是一个在归档和诉讼用时比其他地区用时更短的地方。

“当我使用这些规则时，真的会很火爆”，沃兹安静地坐在皮椅上笑着说，并且指出：

这里是为大量专利诉讼找到解决办法的地方，而附近城市的法庭审理专利案件的方式仍然停留在以前的方法。

尽管让律师违反常规有时是很困难的，但这毕竟会让客户的诉讼进程加快。

“当他发火的时候，首先他的脸会变红，”迈克尔史密斯（马歇尔一个罗斯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说，“然后他的脖子变的通红，把他的下巴贴在胸膛。

”如果他摘下眼镜，就好像说道：

我不会在乎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你最好快点趴在桌下的地板上。

沃兹法官说他不经常发脾气。

“如果我告诉律师停止诱导证人，但他仍然继续，好吧，那这样就会出问题了”，他说。

审理速度并不是把专利诉讼都吸引到马歇尔的唯一优势，事实是他们通常会胜诉。

马歇尔所审判的案件，有四分之三的比例都是原告胜诉，但这个在纽约还不到二分之一。

在马歇尔，专利持有者的胜诉率是原告快速解决问题的吸引点。

从1991年以来，马歇尔联邦法院的专利审理数量接近洛杉矶、纽约、芝加哥和旧金山数量总和的一半。

“可以说，这是有历史依据的，是一个以原告为导向的地方”，沃兹说。

1999年，根据在德克萨斯诉讼案件时的判决书，韩国现代电子失去了2520万美元。

当时他就是代表韩国现代电子的律师团员之一。

另外有其他人指出了原告胜诉率更高的另一个原因：

原告通常雇佣马歇尔当地的律师。

雇佣马歇尔当地的律师意味着你可以不仅可以知道陪审团成员，而且可能知道他们的朋友们甚至个人信息（比如他们多久去一次教堂）。

“我们有国庆日（七月四日），我们在码头散布陪审团名单”，Joy律师说，她建议外地的律师事务所选择陪审团。

“当节日结束时，我们知道了不少关于这个案件的几乎所有潜在的陪审员名单”，她说。

律师事务所的史密斯先生说，这可能是外地的律师们觉着最难融入的地方，并且甚至需要试图讨好陪审员。

事实上，当地的律师喜欢与同事或者来自大城市和国外的当事人们分享故事。

巴克斯特先生喜欢的一个故事是关于一个素食主义的外地律师吃夜宵的故事。

“她走到温迪，试图从汽车穿梭餐厅的窗口订一份沙拉，”他回忆道。

“她被告知说她需要在车里通过窗口下单，所以她又步行回到宾馆，让他的同事开车载她回来在这个窗口买餐。

”他大笑地回忆说。

克雷格先生是德克萨斯州奥斯汀的一名律师，办公室在硅谷的一家律师事务所，喜欢讲述游客对德克萨斯的印象。

“在马歇尔，我们有许多客人喜欢拿出自己的手机拍饭菜的照片并带回去，”他说，“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可以满足很多人的生活方式。

”他们与在马歇尔工作的律师们有着紧密的关系。

专利诉讼在全国各地是一个不断增长的业务，马歇尔就是最明显的例子。

在许多专利案件背后，原告律师、法官和陪审团等因素的影响已经扩大，意味着诉讼费用的增多，这其实就是扼杀创新。

有人说是的。

“马歇尔的很多案件是关于拥有专利的公司，其唯一的资产就是专利”泰勒先生说。

2003年，公司们在知识产权诉讼上比以前多花了32%甚至更多的钱，时代华纳的首席专利律师查克告诉众议院司法委员会说。

在这段时间，其他诉讼支出的增长仅为1%。

要捍卫马歇尔的地位，许多居民注意到，不仅是马歇尔处理案件要更便宜，而且很多公司在这里的法庭上找到了自信。

“这不是你好像面对一个微软和思科被轻视的局面”，巴克斯特先生说。

“无论发生在马歇尔还是得梅因、爱荷华，这些诉讼都是要发生的。

他们也可能发生在这里。

”在马歇尔，很多人试图从专利诉讼中受益。

油漆和浴室墙纸的掉落是没什么可怕的，但泰勒在他之前刚买的只容纳一位医生的办公室中发现居然有16位律师。

“办公空间的租金是每周每平方1到1.5美元，所以，2000平方的办公室是每周2000美元”，泰勒先生说。

他已经为办公场所接入了高速互联网，并在醒目位置张贴了出租广告和为当地企业所做的广告。

来访的律师到达马歇尔后的第一个挑战就是狭小的宿舍，他们经常用来自旧金山或者纽约的货车去城里，装载着文件、打印机、书桌、音频设备甚至咖啡机。

在马歇尔，有些人试图通过拥有设备齐全的办公室来避免这些麻烦。

“我们将有一个6000平方的空间，每周可以租到7500—10000美元”，一位专利律师莱斯利说，他买下了联邦法院隔壁的大楼。

“这个地方满足整个工作需要，”他说。

其他人正在试图通过不同的途径在专利诉讼中赚钱。

法菲尔德酒店就为审理案件的律师们在其入住的房间里提供相关的杂志、电子诉讼事件表等服务。

“我在想为律师们提供T恤”，珍妮说。

她一年前在休斯顿做金融顾问，现在在德克萨斯是一家葡萄酒专卖店和特种商品店的经营者。

她估计销售收入中的六分之一都来自于为专利诉讼而来的律师们。

“专利律师本不在我们的计划内，”她说，“但对我们来说，他们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市场，我们也正为此做着计划。

”不过，其他人似乎在专利案件对马歇尔经济的长期效果方面持怀疑态度。

他们说更愿意从事其他产业和发展旅游业。

“从某种程度上说，火箭诉讼和律师们就代表着美元，”艾伦说（马歇尔经济发展中心成员，也是南部银行副总裁），“他们整个晚上待在酒店里租车、吃饭。

”但是，他补充道：

专利案件并不是驱动当地经济的唯一因素。

另外，像在达拉斯经营着一家饮料批发公司和农场的杰瑞说：

他们希望旅游业的增加将在马歇尔复苏中扮演更大的角色。

在过去的三年里，卡吉尔先生在市中心购买了9栋楼房和历史悠久的马歇尔酒店的50万美元的股份。

马歇尔投入100万美元，外加筹集的52万7千美元，将酒店建筑恢复到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设计。

“一年前，我甚至没有听说过火箭诉讼，”卡吉尔先生说，“到那时，我们会有不同的计划。

”今年秋季，一个旅游公司带来了一个商业计划：

为改变马歇尔旅游的基础设施提供新思路。

“这是一个特别的地方，”卡吉尔说，“需要的只是一些营销。

”

马歇尔的专利案件可能不会一直保持当前的增长速度。

审理速度快的声誉虽然吸引了更多的案件，但其中也有不确定性。

四年前，整个诉讼耗时不到两年；现在，随着案件的增多，一个案件从提出到起诉到法院的平均时间超过27个月。

现在也有立法运动的发生。

今年春天，两位参议员帕特里克（福蒙特州民主党人）和奥林哈奇（犹他州共和党），提出专利改革办法。

在它的许多条款中，有一个是限制专利诉讼的赔偿，另一个是除专利诉讼外，商业和法院之间需要更为强大的纽带。

“我们认为这个办法将恢复专利制度的平衡性”，来自专利公平联盟的马克说。

这是个为了公司们的利益拥护专利改革的联盟。

“任何改革都有可能在明年早些时候发生”，一位律师说。

但是，如果原告开始败诉，则马歇尔将可能发生很大变化。

七月，法庭陪审团让旁听者们大吃一惊的是，他们驳回了一个裁定：

WG的安全产品并没有侵犯任何传感器专利。

一周前，陪审团在Hyperion和Outlook软件公司案件中的作用更甚。

为期5天的审判后，他们商讨了不到3小时就裁定Outlook软件没有侵犯Hyperion专利，并且Hyperion专利是无效的。

宣读判决后，Outlook公司的法律团队回到事务所后打开香槟，经历了整个过程的公司CEO威尔明顿说：

“我们赢得了诉讼，大卡车接着就把复印机等设备运走了，这速度就跟刚运来时一样快。

我可以肯定地说，下周，肯定还有其他人重新把这个程序走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