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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地板下的小人》
《地板下的小人》,原名《借东西的地下小人》
玛丽·诺顿
译:
任溶溶
关于作者
《地板下的小人》的作者玛丽·诺顿(1903——1992)是英国儿童文学女作家。
玛丽·诺顿的童年主要在英国贝德福德郡的乡村庄园里度过,她的许多作品都以此为创作背景。
她毕业于修道院学校。
年轻时,她当过老牌的老维克剧团演员。
这个剧团以上演莎士比亚的戏剧著称。
1927年她与出生于船运世家的罗伯特.C.诺顿结婚,同丈夫一道到葡萄牙定居。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她丈夫在海军服役,她和四个孩子住在美国。
诺顿在1943年开始写童话。
她的第一本儿童文学作品《神奇的床捏手》就是在纽约出版的。
后来全家回到英国定居。
1952年诺顿写出了第一本以“借东西的地下小人”为主角的童话,就叫《借东西的地下小人》(即本书),获得同年卡内基儿童文学奖,1960年又获得了路易斯·卡罗尔书籍奖。
由于这部童话大受欢迎,作者接下来又写了四部。
第五部,也是迄今为止的最后一部“借东西的地下小人”故事,作者是在1971年写的。
这些作品使她成为战后英国儿童文学的主要作家之一。
关于这本书
《地板下的小人》,原名《借东西的地下小人》(TheBorrowers),是英国儿童文学女作家玛丽·诺顿的代表作。
诺顿笔下那些地板下的小人,靠一些被人们忽略的零零碎碎的小东西生活。
他们会用邮票装饰墙,火柴盒做五斗柜,吸墨纸做地毯,别针做门闩,小盖碗做澡盆……食物就更不用愁了,人们掉下的土豆渣、面包屑,就够他们吃上半年……但是他们过得非常小心,不能被大人们发现,否则,他们就不得不搬家了。
小人波德的孩子阿丽埃蒂与大人家的小男孩交上了朋友。
男孩送给他们许多东西,两个孩子常常一起读书、聊天。
但这样的日子终究过不长,波德家终于被大人发现了,他们找来了警察和狗,要彻底消灭波德一家。
在男孩的帮助下,他们准备逃离庄园,希望在田野上寻找到新的生活。
可是,男孩被管家关起来了,捕老鼠的人要将熏药从洞里灌进小人家,把他们熏出来。
怎么办呢?
小人们的命运究竟会怎样?
快来读这本精彩的书吧!
这本书在英国深受儿童的欢迎。
“借东西的地下小人”已家喻户晓。
这部童话已被美国好莱坞改编拍成电影。
第一章 听梅太太讲小人
关于他们,是梅太太第一个告诉我的。
不对,她告诉的不是我。
那怎么会是我呢——那是个又野、又邋遢、又任性的小女孩,用生气的眼睛看人,据说还嘎吱嘎吱地咬牙。
凯特,应该叫她这个名字。
对,就是这个女孩——凯特。
反正叫她什么名字也没有多大关系:
她就这样跑到故事里来了。
在伦敦,梅太太在凯特的爸爸和妈妈的房子里住着两个房间,我想她是他们的一位亲戚吧。
她的卧室在二楼,她的起居室在叫做“早餐室”的房间。
早晨当阳光射在烤面包和果酱上时,早餐室是很不错的,但到下午光线暗了,房间里充满了一种奇怪的暗淡银光,就有一种忧郁的气氛,不过凯特是个孩子,她喜欢这种气氛。
在吃下午茶点前,她经常到梅太太的起居室里来,梅太太教她钩花边。
梅太太岁数大了,关节不灵活,她这个人——也不好说是古板,但的确是说一不二。
凯特和梅太太在一起时从不“撒野”,也不邋遢和任性。
除了钩织以外,梅太太还教她许多东西:
怎样把毛线绕成蛋形的球啦;怎样织补啦;怎样清理抽屉,并在东西上面盖一张薄纸挡住灰尘啦。
“你为什么这样一声不响啊,孩子?
”有一天凯特弯着腰,呆呆地坐在垫子上时,梅太太问她说,“你怎么啦?
你丢掉舌头了吗?
”
“不是的,”凯特拉着她的鞋扣说,“我丢掉钩针了……”她们正在做一条床罩……把一个个毛线钩的方块缝在一起,还差三十来个方块。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把它放在哪里,”她急急忙忙说下去,“就放在我床边书柜的底下一层,可是不见了。
”
“底下一层?
”梅太太重复说了一遍,她自己的钩针在火光中不停地闪烁,“靠近地板吗?
”
“是的,”凯特说,“但是我把地板看过了。
地毯下面也看过了。
到处都看过了。
毛线倒还在那里。
就在我放下的地方。
”
“噢,天啊,”梅太太轻轻叫了一声,“不要是他们也在这房子里!
”
“他们是谁?
”凯特问道。
“借东西的小人啊!
”梅太太说,在暗淡的光线中,她似乎在微笑。
凯特有点惊慌地看着她。
“有这样的人吗?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
“什么样的人?
”
凯特眨着她的眼皮:
“住在别人房子里的小人……专门借走别人东西的!
”
梅太太放下她手里的活儿:
“你说呢?
”
“我不知道,”凯特说着把眼光移开,使劲拉她的鞋扣,“这是不可能有的。
不过,”她抬起她的头,“有时候我又觉得一定有。
”
“为什么你觉得一定有?
”梅太太问道。
“因为有许多东西不见了。
比方说别针吧。
工厂没完没了地生产别针,每天人们买别针,然而就在你要用别针的时候,别针却没有了。
它们都在哪里呢?
就在要用的时候,它们都上哪里去了?
再拿缝衣针来说吧,”她说下去,“我妈妈买了那么多缝衣针——至少有几百枚——它们不可能满屋子都是。
”
“对,不可能满屋子都是。
”梅太太同意说。
“还有许多别的东西,我们一直在买。
买了又买。
例如铅笔、火柴、火漆、发卡、图画钉、顶针……”
“还有帽针,”梅太太插进来说,“吸墨水纸。
”
“对,吸墨水纸,”凯特同意说,“但不是帽针。
”
“这你就错了,”梅太太说着,又把活儿拿起来,“我说帽针是有道理的。
”
凯特望着她。
“有道理?
”她重复说了一遍,“我是说——有什么道理?
”
“这个嘛,确实地说是有两个道理。
帽针是一种非常有用的武器,而且,”梅太太忽然笑起来,“不过这听起来太荒谬了,再说,”她犹豫了一下,“这都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
“可是跟我讲讲吧,”凯特说,“跟我讲讲你知道的关于帽针的事。
你见过吗?
”
梅太太用惊异的眼光看看她,“什么,当然见过……”她开始说。
“我说的不足帽针,”凯特很急地叫道,“我说的是你所说的那种人——那种借东西的小人!
”
梅太太深深吸了口气。
“这倒没有,”她马上回答说,“我从来没有见过。
”
“但是有人见过,”凯特叫道,“你知道的。
我看得出来你知道!
”
“嘘,”梅太太说,“用不着大喊大叫!
”她低下头来看凯特仰起来的脸,随后微笑着把目光移向远处。
“我有一个弟弟……”她犹豫地说起来。
凯特跪在坐垫上,“他看见他们了?
”
“我小知道,”梅太太摇着头说,“我根本不知道!
”她抹平她膝盖上的活儿。
“他是个吹牛大王,给我们,就是我姐姐和我,讲了那么多不可能有的事情。
后来,”她平静地说,“这已经是许多年以前的事,他在西北边境阵亡了。
他成为他那个团的上校。
他们说他足英勇牺牲的……”
“你只有这位弟弟吗?
”
“是的,他是我们的小弟弟。
我想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想了一下,仍旧暗自微笑,“对了,所以他告诉我们这种不可能有的事情,这种奇怪的幻想。
我想他是出于妒忌,因为我们比他大——我们比他会看书。
他想使我们看得起他,也许是想使我们大吃一惊。
不过,”她看着壁炉的火,“他这个人也有点特别——也许因为我们是在印度那些神秘事物、魔法和传奇之巾长大的吧——我们总觉得他能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有时候我们知道他是在戏弄我们,但有时候……对了,我们可说不准……”她俯身向前,照她的老样子十分干净地刷掉炉栅下一蓬火灰,接着拿着刷子,重新看着炉火。
“他不很强壮,第一次从印度回国就害了风湿病,缺了整整一学期课,送到乡下去休养,住在一位老姑妈家里。
后来我自己也去了。
这是座很奇怪的古宅……”她把刷子挂回铜钩上,用手帕擦干净双手,接着把她的活儿捡起来。
“最好把灯点亮。
”她说。
“等一等吧,”凯特靠过来求她,“请你讲下去。
请你告诉我……”
“可是我已经告诉你了。
“不,你还没有。
这座古宅……他是在那里看见了……他真看见了吗……”
梅太太大笑。
“他在那里看见了借东西的小人?
是的,他正是这么告诉我们的……他要我们相信。
而且,他好像不仅是看见了他们,还跟他们很熟,成了他们生活中的一分子,事实上,差不多可以说他自己也成了一个借东西的人……”
“噢,请一定告诉我。
谢谢你。
试试看把事情回想起来吧。
从头讲起!
”
“我都记得,”梅太太说,“真奇怪,比许多发生过的真实事情记得还要清楚。
也许它也是件真实的事情,只是我不知道。
你瞧,重返印度的时候,我的弟弟和我在船上共住一个房间,我的姐姐通常和我们的保姆睡在一起。
在那几个极其炎热的夜里,我们老是睡不着,我的弟弟会接连几个钟头讲那个讲了又讲的老话题,把细节讲了一遍又一遍——他们是怎么样的人,他们做些什么事,以及……”
“他们?
他们到底是谁?
”
“是妈妈霍米莉、爸爸波德和小阿丽埃蒂。
”
“波德?
”
“对,连他们的名字也不大对头。
他们自以为有了自己的名字——但和我们人类的名字大为两样——一听就知道,它们也是借来的,连亨德列里叔叔和埃格尔蒂娜的名字也是如此。
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借来的,根本没有一样东西是他们自己的。
一样也没有。
除此以外,我弟弟说他们非常敏感和自负,白以为拥有整个世界。
”
“你这是什么意思?
”
“他们认为人类只是创造出来干脏活的——做他们的巨人奴隶。
至少在他们之间是这么说的。
不过我弟弟说,他认为他们在地底下都担惊受怕。
我弟弟想,正因为他们担惊受怕,所以才长得那么小。
而且他们一代比一代小,也越来越隐蔽。
古时候在英国的一些地区,我们的祖先似乎还公开提起过这些‘小人’。
”
“是的,”凯特说,“我知道。
”
“而现在,依我想,”梅太太慢慢地说下去,“如果他们还存在,你就只能在乡间一些幽静、偏僻的旧屋里找到他们——在这些旧屋里人们过着刻板的生活。
而这种刻板生活正是他们的保护伞:
因为他们最要紧的是知道哪些房间有人用,什么时候用。
任何地方只要有随随便便的人和没人管的孩子,或者养着什么动物,他们就住不长。
“索菲姑妈的旧屋自然是很理想的——虽然他们中还有人不满意,觉得有点冷,又太空。
我们这位索菲老姑妈由于二十年前一场狩猎事故而终年卧床。
房子里除她以外,别的人就只有烧饭的德赖弗太太和园丁克兰普福尔了,难得还会有个女仆什么的。
我弟弟生风湿病以后到那里去,也长期卧床。
在他到那里的起先几个礼拜,那些借东西的小人并不知道他来了。
“他睡在教室里面一问旧的儿童卧室里。
当时这间教室堆满乱七八糟的破旧东西——皮箱、坏了的缝衣机、写字台、裁缝用的假人、桌了、椅子,还有一架没用的自动钢琴——因为玩这自动钢琴的孩子们,也就是索菲老姑妈的孩子们,早已长大成人,结了婚、死了或者离开了。
卧室的门对着这间教室,我弟弟躺在他的床上,能够看到教室壁炉上面挂着的滑铁卢大战①油画,角落里的一个玻璃门柜子,柜子里的钩子上和架子上陈列着一套玩具茶具——古色古香,十分精致。
夜里教室的门如果开着,他可以一直看到点着灯的过道通到楼梯口。
每天天黑下来时,他看见德赖弗太太在楼梯口出现就感到宽慰。
德赖弗太太总是端着一盘东西在过道上走过,给索菲姑妈端去饼干和一瓶白葡萄酒。
德赖弗太太下楼前,又总是在过道上停一下,把煤气灯旋小,让它只发出一点暗淡的蓝光。
然后他看着她噔噔噔下楼,在楼梯栏杆间慢慢地一点点消失不见。
“过道底下是门厅,门厅里有一座时钟,夜间他能听到它当当地报时。
这是一座老爷时钟,很旧了。
利顿·巴扎德的弗里思先生每个月来给这时钟上发条,就像他的父亲在他以前、他的叔公在他的父亲以前那样。
据弗里思先生所知,这个时钟已有整整八十年没有停过,而在此以前,又不知有多少年从未停过。
了不起的是,它肯定从来没有移动过。
它贴近护壁板,周围地上的石板洗得那么勤,凶此里面高出来了,我弟弟是这么说的。
“在这时钟底下,在护壁板脚下有一个洞……”
①滑铁卢是比利时的一个镇,1815年拿破仑在这里打了大败仗。
第二章 波德一家
这是波德的洞——他的城堡的门户,他家的大门。
他的家并不在那时钟附近:
可以说是离它远着呢。
从洞口到他家,可得要走好多好多步积满灰尘的黑暗过道,过道上有一道道木门和铁门防御老鼠。
波德用各种东西做他的门——折叠干酪切削器的铁片啦、小钱盒带铰链的盖啦、纱罩和苍蝇拍的铁丝网啦等等。
“我不是怕老鼠,”他的太太霍米莉会说,“但我受不了那气味。
”他们的女儿小阿丽埃蒂想要一只还没睁开眼睛的小老鼠来亲手养大,“就像埃格尔蒂娜那样”,但是没有成功。
霍米莉会弄得锅盖乒乓响,对她叫道:
“你只要瞧瞧埃格尔蒂娜后来出了什么事?
”“埃格尔蒂娜,”阿丽埃蒂会问,“埃格尔蒂娜后来出什么事了?
”但没有人肯说。
只有波德一个人认识路,能穿过那些有趣的通道来到时钟底下的洞口。
也只有波德一个人能打开一扇扇门。
门上有用发卡和别针做的复杂机关,知道其中秘密的就只有他。
他的妻子和女儿在厨房底下的住所里过着更安全隐蔽的生活,远远避开上面那座可怕房子里的种种危险。
不过就在上面那间厨房的地板下面一点,砖墙上有一个通气格栅,阿丽埃蒂透过它可以看到花园——一小段石子路和一个草墩,在这草墩上,春天盛开藏红花:
从一棵看不见的树上飘下小花;接着一丛杜鹃花开花;小鸟飞来——啄食,追逐,有时候打架。
“你把时间都浪费在看那些鸟上面了,”霍米莉会说,“这样有事情你就来不及做。
在我小时候长大的房子里,”霍米莉说下去,“那儿没有格栅,反而过得更快活些。
好,去把土豆给我拿来。
”
正是这一天,阿丽埃蒂踢着土豆,让它在前面滚,从贮藏窒沿楼上地板下满是灰尘的窄通道走。
她生气地用力踢土豆,因此土豆滚得很快,滚进他们的厨房,霍米莉正在炉子上弯着腰。
“你又来了,”霍米莉生气地转过身来对阿丽埃蒂叫道,“差点儿把我撞到汤里去。
我说‘把土豆给我拿来’,可不是说整个土豆。
你不能把剪刀拿去切下一块拿来吗?
”
“我不知道你要多少。
”阿丽埃蒂咕噜了一声,这时霍米莉哼哼哈哈地从墙上拿下钉子上挂的半把剪刀,插进土豆皮里。
“你把这土豆糟蹋了,”霍米莉嘟哝说,“切开以后,就不能再在灰尘中滚同去了。
“噢,这有什么?
”阿丽埃蒂说,“那里土豆多着呢。
”
“说得倒好:
多着呢。
你明白吗,”霍米莉放下半把剪刀,严肃地说下去,“你可怜的爸爸每次借一个土豆都要冒生命危险?
”
“我是说,”阿丽埃蒂说,“我们的贮藏室里多着呢。
”
“好了,现在别挡着我的路,”霍米莉说着又在周围忙碌起来,“不管怎么说,让我把晚饭做好。
”
阿丽埃蒂已经穿过开着的门走进起居室——壁炉已经生起火,房间里看起来又亮又舒服。
霍米莉对她这间起居室十分自豪:
墙上糊着从字纸篓里借来的旧信,按一行行字撕成一长条一长条,垂直地从地板贴到天花板。
墙上挂着几种颜色的同一幅姑娘时代的维多利亚女王肖像,它们都是邮票,是波德几年前从楼上起居室写字台上的邮票盒里借来的。
这房间里有一个小漆盒,里面塞满布,盖子打开,他们用它做高背长椅:
那常用的家具——一个五斗柜,是用火柴盒做的。
一张铺着红天鹅绒台布的圆桌,是波德用一个药丸盒的木头底,下面支着国际象棋棋子马的底座做成的——这件事曾在楼上引起了很大的风波,因为索菲姑妈的大儿子回家暂住,请教区牧师来吃晚饭,饭后准备下棋,结果缺了棋子下不成。
女仆罗萨·皮克哈切特为此被辞退。
她走后不久,发现还不见了别的东西,从那时候起,德赖弗太太总管一切。
马那只棋子——应该说是它的半身像——如今站在角落里一根柱子上,看来非常神气,使房间有一种只有雕像能给予的气氛。
壁炉旁边,在一个倾斜的木头书柜里放着阿丽埃蒂的藏书。
这是一套维多利亚时代喜欢印的微型书,但对阿丽埃蒂来说,它们就像教堂的巨型《圣经》那么大。
这些书中有布赖斯版《大拇指汤姆世界地名词典》,包括最后的统计表;有布赖斯版《大拇指汤姆词典》,包括科学、哲学、文学和技术的词条;有布赖斯版《大拇指汤姆本莎士比亚喜剧集》,包括一篇评介作者的序;还有一本全是空白页,叫做《备忘录》;最后但不是最薄的,是阿丽埃蒂最心爱的布赖斯版《大拇指汤姆格言日记》,每天有一句格言。
这本日记有一篇代前言,是一个叫大拇指汤姆将军的小人的传记,他娶了一个姑娘叫默西·拉维妮亚·邦普。
本子上有一幅木刻画,是他们伉俪和他们的马车,马车的几匹小马和老鼠一样小。
阿丽埃蒂不是一个愚蠢的姑娘。
她知道马不可能和老鼠一样小,但她不理解,大拇指汤姆只有两英尺高,但对一个借东西的小人来说,他就像一个巨人了。
阿丽埃蒂从这些书里学会了阅读,靠抄墙上那些字学会了书写。
尽管如此,她并不一直记日记,她只是经常把那本日记拿出来,因为那些格言有时候能使她得到安慰。
今天这句格言就是:
“知足常乐。
”下面有一行:
“嘉德勋位始于1348年。
”她把这本日记带到壁炉旁边,坐下来,双脚放在壁炉铁架上面。
“你在那里干什么,阿丽埃蒂?
”霍米莉从厨房叫她。
“写日记。
”
“噢。
”霍米莉叫了一声。
“你叫我干什么?
”阿丽埃蒂问道。
她觉得很保险,霍米莉喜欢她写,霍米莉鼓励任何能提高文化的事。
霍米莉本人是个可怜的文肓,连字母也不认识。
“没事,没事,”霍米莉生气地说,乓的一声挪开锅盖,“待会儿再说吧。
”
阿丽埃蒂拿出她的铅笔。
这是支白色的小铅笔,拴着一根丝线,是从一张舞蹈节目单上扯下来的,虽然如此,到了阿丽埃蒂的手里,这小铅笔就像是一根擀面杖了。
“阿丽埃蒂!
”霍米莉从厨房里又叫起来。
“什么事?
”
“在炉火上扔点什么好吗?
”
阿丽埃蒂用足力气拿起膝盖上的大书,让它竖立在地板上,他们把燃料——煤屑和弄碎的蜡烛油——放在一个白镴芥末瓶里,用羹匙舀出来。
阿丽埃蒂只舀了几粒,翘起芥末羹匙撒在火上,不去盖没火焰。
接着她站在那里取暖。
这是一个可爱的壁炉,是阿丽埃蒂的祖父用马厩一个旧苹果汁榨取器的嵌齿轮做的。
嵌齿轮的辐呈星状地向外张开,火位于中心。
上面是个烟囱,用一个颠倒的小铜漏斗做成。
这小漏斗本来是一盏旧火油灯上的,这火油灯往日放在上面门厅的桌子上。
一些管子把烟从漏斗口送到上面厨房烟道里。
火用火柴棒点着,加上煤屑,火点起来铁就变热,霍米莉在铁辐上用银针箍炖汤,阿丽埃蒂则在上面烤食品。
冬天晚上过得多么惬意呀。
阿丽埃蒂把她的大书放在膝盖上,有时候读出声来;波德在那里楦他的鞋(他是一位鞋匠,用小羊皮手套改做带扣靴子——不过真可惜,他只给他的家里人做);霍米莉终于忙完家务,坐下来织毛线。
霍米莉用大头针,有时候用织补针给大家织毛线衣和袜子。
在她的椅子旁边,丝线团或者棉纱线团有桌子高,有时候她拉得太用力,线团会滚出开着的门,滚到外面都是灰尘的过道上去,阿丽埃蒂便被派去追它,把它滚回来时一路重新绕好。
起居室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红色吸墨水纸,又温暖又舒服,还能吸水。
霍米莉只要得到新的吸墨水纸就换,不过自从索菲姑妈卧床以来,德赖弗太太难得想到吸墨水纸,除非忽然来了客人。
霍米莉喜欢不用洗的东西,因为在地底下晾干东西是件麻烦事。
水他们可多的是,热水冷水都有,这得谢谢波德爸爸,他用管子接上了上面厨房的锅炉。
他们在小碗里洗澡,这小盖碗原先是装鹅肝酱的。
洗完澡出来得把碗盖重新盖上,免得人们把东两放进去。
肥皂也有一大块,挂在洗涤处一枚钉子上,一条条切下来用。
霍米莉喜欢用煤焦油味的,但波德和阿丽埃蒂愿意用檀香的。
“你现在又在干什么啦,阿丽埃蒂?
”霍米莉从厨房里叫起来。
“还在写日记。
”
阿丽埃蒂又一次拿起大书,放回她的膝盖上。
她舔她那支大铅笔的笔尖,沉思着凝视了一阵。
她允许自己(当她的确想起什么东西要写时)写上一小行,因为她毫不怀疑,她再也不会有第二本日记了,如果一页写二十行,这本日记她就能用上二十年。
她已经写了近两年,而今天、3月22日,她读去年记的事:
“妈妈发脾气。
”她再想了一阵,最后在“妈妈”下面写上表示“同上”的符号“踁”,在“发脾气”下面写上“担心”。
“你说你在干什么,阿丽埃蒂?
”霍米莉从厨房里叫起来。
阿丽埃蒂合上日记本。
“什么也不干。
”她说。
“那就来帮我切洋葱,做个乖孩子。
你的爸爸今天晚上回来晚了……”
第三章 等爸爸回家
阿丽埃蒂叹着气把日记本放好,走进厨房。
她从霍米莉手里接过一圈洋葱,轻轻套在脖子上,去找一块剃刀刀片。
“说真的,阿丽埃蒂,”霍米莉叫起来,“你不该把它套在你干净的毛线衫上!
你想闻起来像一个泔水桶吗?
来,把剪刀拿去……”
阿丽埃蒂让那圈洋葱落到脚下,跨过它走出来,就像它是个孩子玩的铁环,然后动手把它切成片。
“你的爸爸回家晚了,”霍米莉又嘀咕了一遍,“可以说都怪我。
噢,天啊,噢,天啊,我真不该……”
“不该什么?
”阿丽埃蒂眼泪汪汪地问道。
她大声吸鼻子,想用袖子去擦。
霍米莉用手把落下来的一小圈头发拨回去。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阿丽埃蒂。
“都为你打破了那个茶杯。
”她说。
“但那是好多日子以前的事了……”阿丽埃蒂眨着眼睛开始要说,又吸了一下鼻子。
“我知道,我知道。
这不是你的事。
这是我的事。
这不关那只打破的茶杯。
这和我对你爸爸说的话有关。
”
“你对他说什么了?
”
“这个嘛,我只是说……我说那套茶杯还有……在上面老地方,在教室角落的柜子里。
”
“我看不出你的话有什么不对。
”阿丽埃蒂一面说,一而让一片片洋葱落到汤里去。
“但那柜子很高,”霍米莉叫道,“得沿着窗帘爬上去。
你的爸爸上岁数了……”她一屁股坐在香槟酒铁皮帽软木塞上,“噢,阿丽埃蒂,我没有提到它就好了!
”
“不要担心,”阿丽埃蒂说,“爸爸会量力而行的。
”她从热水管口拔出一个香水瓶橡皮塞,让几滴开水落到一个阿司匹林瓶子的铁皮盖里,加上点凉水,开始洗手。
“也许是这样,”霍米莉说,“不过我要再跟你说两句。
茶杯算什么东两!
你那亨德列里叔叔一辈子喝东西只用橡果的壳儿,他可是活得很老很老,还有精力移居到别处。
我的娘家人只用一只骨制小针箍轮流着喝东西。
你只是碰巧有了一只茶杯……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
”阿丽埃蒂说着,在用绷带卷做的毛巾卷上把手擦干。
“我担心那窗帘,”霍米莉叫道,“他上了岁数,爬不上去了——怎么也爬不上!
”
“他那枚针能帮他爬上去的。
”阿丽埃蒂说。
“他那枚针!
那也是我教他这么办的!
我对他说,拿枚帽针去,在针头上贴上那种印有名字的布带,然后把帽针扔上去钩住窗帘,顺着布带往上爬。
那回是要他到她的卧室借一个绿宝石挂表,好让我看时间烧饭。
”霍米莉的声音开始发抖,“你的妈妈是个坏女人,阿丽埃蒂。
又坏又自私,她就是这么个人!
”
“你知道怎么办吗?
”阿丽埃蒂忽然叫道。
霍米莉擦掉一滴眼泪。
“不知道,”她声音微弱地说,“怎么办?
”
“我能够爬上窗帘。
”
霍米莉站起来,“阿丽埃蒂,你敢说这种风凉话!
”
“不过我能够!
我能够!
我也能够借东西!
我知道我能够!
”
“噢!
”霍米莉喘了一口气,“噢,你这坏丫头!
你怎么能说出这样可怕的话来!
”她又在软木塞凳子上缩成一团。
“居然这样!
”她说。
“好了,妈妈,谢谢你,”阿丽埃蒂求她说,“好了,不要生气了!
”
“但是你没看见吗,阿丽埃蒂……”霍米莉喘了口气。
她想小出话来说,低头看着桌子,最后才抬起憔悴的脸。
“我可怜的孩子,”她说,“可别这样随便说借东西的事。
你不知道……谢谢天,你永远不会知道,”她把嗓子压低,成了可怕的耳语,“上面是个什么样子……”
阿丽埃蒂不开口,半天才问道:
“是个什么样子呢?
”
霍米莉用她的围裙擦擦脸,向后抹平她的头发。
“你的亨德列里叔叔,”她开始说,“埃格尔蒂娜的爸爸……”她一下子停了口。
“听!
”她说,“那是什么声音?
”
一阵轻微的震动在木柴间引起回响——是远处的“喀啦”一声。
“你的爸爸!
”霍米莉叫道,“噢,瞧我这副样子!
梳子在哪里?
”
他们有一把梳子,是一把18世纪的梳眉毛小银梳,从上面客厅的柜子里借来的。
霍米莉把它插在头发上,擦擦她可怜的发红的眼睛,而当波德走进来时,她微笑着向下抹平她的围裙。
第四章 爸爸被看见了
波德慢步走进来,背着他那个大口袋。
他把他的帽针连同它上面晃来晃去的布带斜靠在墙上。
接着他在厨房桌子当中放下一只玩具茶杯。
“怎么,波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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