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经及释义.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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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经及释义
道德经
道德经·第一章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万物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译文
“道”如果可以用言语来表述,那它就是常“道”(“道”是可以用言语来表述的,它并非一般的“道”);“名”如果可以用文辞去命名,那它就是常“名”(“名”也是可以说明的,它并非普通的“名”)。
“无”可以用来表述天地浑沌未开之际的状况;而“有”,则是宇宙万物产生之本原的命名。
因此,要常从“无”中去观察领悟“道”的奥妙;要常从“有”中去观察体会“道”的端倪。
无与有这两者,来源相同而名称相异,都可以称之为玄妙、深远。
它不是一般的玄妙、深奥,而是玄妙又玄妙、深远又深远,是宇宙天地万物之奥妙的总门(从“有名”的奥妙到达无形的奥妙,“道”是洞悉一切奥妙变化的门径)。
道德经·第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
夫惟弗居,是以不去。
译文
天下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那是由于有丑陋的存在。
都知道善之所以为善,那是因为有恶的存在。
所以有和无互相转化,难和易互相形成,长和短互相显现,高和下互相充实,音与声互相谐和,前和后互相接随——这是永恒的。
因此圣人用无为的观点对待世事,用不言的方式施行教化:
听任万物自然兴起而不为其创始,有所施为,但不加自己的倾向,功成业就而不自居。
正由于不居功,就无所谓失去。
道德经·第三章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
使夫知者不敢为也。
为无为,则无不治。
译文
不推崇有才德的人,导使老百姓不互相争夺;不珍爱难得的财物,导使老百姓不去偷窃;不显耀足以引起贪心的事物,导使民心不被迷乱。
因此,圣人的治理原则是:
排空百姓的心机,填饱百姓的肚腹,减弱百姓的竞争意图,增强百姓的筋骨体魄,经常使老百姓没有智巧,没有欲望。
致使那些有才智的人也不敢妄为造事。
圣人按照“无为”的原则去做,办事顺应自然,那么,天下就不会不太平了。
道德经·第四章
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渊兮,似万物之宗。
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
湛兮,似或存,吾不知其谁之子,象帝之先。
译文
大“道”空虚开形,但它的作用又是无穷无尽。
深远啊!
它好象万物的祖宗。
消磨它的锋锐,消除它的纷扰,调和它的光辉,混同于尘垢。
隐没不见啊,又好象实际存在。
我不知道它是谁的后代,似乎是天帝的祖先。
道德经·第五章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天地之间,其犹橐籥乎?
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多言数穷,不如守中。
译文
天地是无所谓仁慈的,它没有仁爱,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
天地之间,岂不像个风箱一样吗?
它空虚而不枯竭,越鼓动风就越多,生生不息。
政令繁多反而更加使人困惑,更行不通,不如保持虚静。
道德经·第六章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
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
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译文
生养天地万物的道(谷神)是永恒长存的,这叫做玄妙的母性。
玄妙母体的生育之产门,这就是天地的根本。
连绵不绝啊!
它就是这样不断的永存,作用是无穷无尽的。
窗体顶端
道德经·第七章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耶?
故能成其私。
译文
天和地存在的时间那样长天地所以能长久存在,是因为它们不为了自己的生存而自然地运行着,所以能够长久生存。
因此,有道的圣人遇事谦退无争,反而能在众人之中领先;将自己置于度外,反而能保全自身生存。
这不正是因为他无私吗?
所以能成就他的自身。
道德经·第八章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处众人所恶,故几於道。
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正善治,事善能,动善时。
夫唯不争,故无尤。
译文
最善的人好像水一样,水善于滋润万物而不与万物相争。
停留在众人都不喜欢的地方,所以最接近于“道”。
最善的人,居处最善于选择地方,心胸善于保持沉静而深不可测,待人善于真诚、友爱和无私,说话善于格守信用,为政善于精简处理,能把国家治理好,处事能够善于发挥所长,行动善于把握时机。
最善的人所作所为正因为有不争的美德,所以没有过失,也就没有怨咎。
道德经·第九章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
揣而锐之,不可常保。
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译文
执持盈满,不如适时停止;显露锋芒,锐势难以保持长久。
金玉满堂,无法守藏;如果富贵到了骄横的程度,那是自己留下了祸根。
一件事情做的圆满了,就要含藏收敛,这是符合自然规律的道理。
道德经·第十章
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专气致柔,能如婴儿乎?
涤除玄览,能无疵乎?
爱民治国,能无以智乎?
天门开阖,能为雌乎?
明白四达,能无为乎?
生之畜之,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
译文
精神和形体合一,能不分离吗?
聚结精气以致柔和温顺,能像婴儿的无欲状态吗?
"清除杂念而深入观察心灵,能没有瑕疵吗?
"爱民治国能遵行自然无为的规律吗?
感官与外界的对立变化相接触,能宁静吧?
明白四达,能不用心机吗?
让万事万物生长繁殖,产生万物、养育万物而不占为己有,作万物之长而不主宰他们,这就叫做“玄德”。
道德经·第十一章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
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
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
译文
三十根辐条汇集到一根毂中的孔洞当中,有了车毂中空的地方,才有车的作用。
揉和陶土做成器皿,有了器具中空的地方,才有器皿的作用。
开凿门窗建造房屋,有了门窗四壁内的空虚部分,才有房屋的作用。
所以,“有”给人便利,“无”发挥了它的作用。
道德经·第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
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
译文
缤纷的色彩,使人眼花缭乱;嘈杂的音调,使人听觉失灵;丰盛的食物,使人舌不知味;纵情狩猎,使人心情放荡发狂;稀有的物品,使人行为不轨。
因此,圣人但求吃饱肚子而不追逐声色之娱,所以摒弃物欲的诱惑而保持安定知足的生活方式。
道德经·第十三章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
宠为下。
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以寄于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者,若可托天下。
译文
受到宠爱和受到侮辱都好像受到惊恐,把荣辱这样的大患看得与自身生命一样珍贵。
什么叫做得宠和受辱都感到惊慌失措?
得宠是卑下的,得到宠爱感到格外惊喜,失去宠爱则令人惊慌不安。
这就叫做得宠和受辱都感到惊恐。
什么叫做重视大患像重视自身生命一样?
我之所以有大患,是因为我有身体;如果我没有身体,我还会有什么祸患呢?
所以,珍贵自己的身体是为了治理天下,天下就可以托付他;爱惜自己的身体是为了治理天下,天下就可以依靠他了。
道德经·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
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
一者,其上不皦,其下不昧。
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
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
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译文
看它看不见,把它叫做“夷”;听它听不到,把它叫做“希”;摸它摸不到,把它叫做“微”。
这三者的形状无从追究,它们原本就浑然而为一。
它的上面既不显得光明亮堂;它的下面也不显得阴暗晦涩,无头无绪、延绵不绝却又不可称名,一切运动都又回复到无形无象的状态。
这就是没有形状的形状,不见物体的形象,这就是“惚恍”。
迎着它,看不见它的前头,跟着它,也看不见它的后头。
把握着早已存在的“道”,来驾驭现实存在的具体事物。
能认识、了解宇宙的初始,这就叫做认识“道”的规律。
道德经·第十五章
古之善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
夫唯不可识。
故强为之容:
豫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俨兮,其若客;涣兮,若冰之将释;孰兮,其若朴;旷兮,其若谷;浑兮,其若浊。
孰能浊以止,静之徐清?
孰能安以久,动之徐生?
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敝而新成。
译文
古时候善于行道的人,微妙通达,深刻玄远,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正因为不能认识他,所以只能勉强地形容他说:
他小心谨慎啊,好像冬天踩着水过河;他警觉戒备啊,好像防备着邻国的进攻;他恭敬郑重啊,好像要去赴宴做客;他行动洒脱啊,好像冰块缓缓消融;他纯朴厚道啊,好像没有经过加工的原料;他旷远豁达啊,好像深幽的山谷;他浑厚宽容,好像不清的浊水。
谁能使浑浊安静下来,慢慢澄清?
谁能使安静变动起来,慢慢显出生机?
保持这个“道”的人不会自满。
正因为他从不自满,所以能够去故更新。
道德经·第十六章
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其复。
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
归根曰静,是谓复命。
复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
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没身不殆。
译文
尽力使心灵的虚寂达到极点,使生活清静坚守不变。
万物都一齐蓬勃生长,我从而考察其往复的道理。
那万物纷纷芸芸,各自返回它的本根。
返回到它的本根就叫做清静,清静就叫做复归于生命。
复归于生命就叫自然,认识了自然规律就叫做聪明,不认识自然规律的轻妄举止,往往会出乱子和灾凶。
认识自然规律的人是无所不包的,无所不包就会坦然公正,公正就能周全,周全才能符合自然的“道”,符合自然的道才能长久,终身不会遭到危险。
道德经·第十七章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下,侮之。
信不足焉,安有不信。
悠兮其贵言。
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
译文
最好的统治者,人民并不知道他的存在;其次的统治者,人民亲近他并且称赞他;再次的统治者,人民畏惧他;更次的统治者,人民轻蔑他。
统治者的诚信不足,人民才不相信他,最好的统治者是多么悠闲。
他很少发号施令,事情办成功了,老百姓说“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
道德经·第十八章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
译文
大道被废弃了,才有提倡仁义的需要;聪明智巧的现象出现了,伪诈才盛行一时;家庭出现了纠纷,才能显示出孝与慈;国家陷于混乱,才能见出忠臣。
道德经·第十九章
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
此三者以为文不足,故令有所属,见素抱朴,少私寡欲。
绝学无忧。
译文
抛弃聪明智巧,人民可以得到百倍的好处;抛弃仁义,人民可以恢复孝慈的天性;抛弃巧诈和货利,盗贼也就没有了。
圣智、仁义、巧利这三者全是巧饰,作为治理社会病态的法则是不够的,所以要使人们的思想认识有所归属,保持纯洁朴实的本性,减少私欲杂念,抛弃圣智礼法的浮文,才能免于忧患。
道德经·第二十章
唯之与阿,相去几何?
善之与恶,相去何若?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
荒兮,其未央哉!
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
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傫傫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
我愚人之心也哉!
沌沌兮!
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澹兮,其若海,飂兮,若无止。
众人皆有以,而我独顽似鄙。
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
译文
应诺和呵斥,相距有多远?
美好和丑恶,又相差多少?
人们所畏惧的,不能不畏惧。
这风气从远古以来就是如此,好像没有尽头的样子。
众人都熙熙攘攘、兴高采烈,如同去参加盛大的宴席,如同春天里登台眺望美景。
而我却独自淡泊宁静,无动于衷。
混混沌沌啊,如同婴儿还不会发出嘻笑声。
疲倦闲散啊,好像浪子还没有归宿。
众人都有所剩余,而我却像什么也不足。
我真是只有一颗愚人的心啊!
混沌不清楚众人光辉自炫,唯独我迷迷糊糊;众人都那么严厉苛刻,唯独我这样淳厚宽宏。
恍惚啊,像大海汹涌;恍惚啊,像飘泊无处停留。
世人都精明灵巧有本领,唯独我愚昧而笨拙。
我唯独与人不同的,关键在于得到了“道”。
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孔德之容,惟道是从。
道之为物,惟恍惟惚。
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
其精甚真,其中有信。
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阅众甫。
吾何以知众甫之状哉?
以此。
译文
大德的形态,是由道所决定的。
“道”这个东西,没有清楚的固定实体。
它是那样的恍恍惚惚啊,其中却有形象。
它是那样的恍恍惚惚啊,其中却有实物。
它是那样的深远暗昧啊,其中却有精质;这精质是最真实的,这精质是可以信验的。
从当今上溯到古代,它的名字永远不能废除,依据它,才能观察万物的初始。
我怎么才能知道万事万物开始的情况呢?
是从“道”认识的。
道德经·第二十二章
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弊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是以圣人抱一为天下式。
不自见,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长。
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
古之所谓“曲则全”者,岂虚言哉?
诚全而归之。
译文
委曲便会保全,屈枉便会直伸;低洼便会充盈,陈旧便会更新;少取便会获得,贪多便会迷惑。
所以有道的人坚守这一原则作为天下事理的范式,不自我表扬,反能显明;不自以为是,反能是非彰明;不自己夸耀,反能得有功劳;不自我矜持,所以才能长久。
正因为不与人争,所以遍天下没有人能与他争。
古时所谓“委曲便会保全”的话,怎么会是空话呢?
它实实在在能够达到。
道德经·第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
故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
孰为此者?
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况于人乎?
故从事于道者同于道,德者同于德,失者同于失。
故同于道者,道亦得之;同于失,道亦失之。
信不足,焉有不信。
译文
不言政令不扰民是合乎于自然的。
狂风刮不了一个早晨,暴雨下不了一整天。
谁使它这样的呢?
天地。
天地的狂暴尚且不能长久,更何况是人呢?
所以,从事于道的就同于道,从事于德的就同于德,从事于失的人就同于失。
同于道的人,道也乐于得到他;同于德的人,德也乐于得到他;同于失的人,失也乐于得到他。
统治者的诚信不足,就会有人不信任。
道德经·第二十四章
企者不立,跨者不行,自见者不明,自是者不彰。
自伐者无功,自矜者不长。
其在道也,曰余食赘行。
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也。
译文
踮起脚跟想要站得高,反而站立不住;迈起大步想要前进得快,反而不能远行。
自逞已见的反而得不到彰明;自以为是的反而得不到显昭;自我夸耀的建立不起功勋;自高自大的不能做众人之长。
从道的角度看,以上这些急躁炫耀的行为,只能说是剩饭赘瘤。
因为它们是令人厌恶的东西,所以有道的人决不这样做。
道德经·第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
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
大曰逝,逝曰远。
远曰反。
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
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译文
有一个东西混然而成,在天地形成以前就已经存在。
听不到它的声音也看不见它的形体,寂静而空虚,不依靠任何外力而独立长存永不停息,循环运行而永不衰竭,可以作为万物的根本。
我不知道它的名字,所以勉强把它叫做“道”,再勉强给它起个名字叫做“大”。
它广大无边而运行不息,运行不息而伸展遥远,伸展遥远而又返回本原。
所以说道大、天大、地大、人也大。
宇宙间有四大,而人居其中之一。
人取法地,地取法天,天取法“道”,而道纯任自然。
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
奈何以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
轻则失本,躁则失君。
译文
厚重是轻率的根本,静定是躁动的主宰。
因此君子终日行走,不离开载装行李的车辆,虽然有美食胜景吸引着他,却能安然处之为什么大国的君主,还要轻率躁动以治天下呢?
轻率就会失去根本;急躁就会丧失主导。
道德经·第二十七章
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
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
故善人者,善人之师;不善人者,善人之资。
不贵其师,不爱其资,虽智大迷。
是谓要妙。
译文
善于行走的,不会留下辙迹;善于言谈的,不会发生病疵;善于计数的,用不着竹码子;善于关闭的,不用栓梢而使人不能打开;善于捆缚的,不用绳索而使人不能解开。
因此,圣人经常挽救人,所以没有被遗弃的人;经常善于物尽其用,所以没有被废弃的物品。
这就叫做内藏着的聪明智慧。
所以善人可以做为恶人们的老师,不善人可以作为善人的借鉴。
不尊重自己的老师,不爱惜他的借鉴作用,虽然自以为聪明,其实是大大的糊涂。
这就是精深微妙的道理。
道德经·第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
为天下谿,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于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于朴。
朴散则为器,圣人用之,则为官长,故大制不割。
译文
深知什么是雄强,却安守雌柔的地位,甘愿做天下的溪涧。
甘愿作天下的溪涧,永恒的德性就不会离失,回复到婴儿般单纯的状态。
深知什么是明亮,却安于暗昧的地位,甘愿做天下的模式。
甘愿做天下的模式,永恒的德行不相差失,恢复到不可穷极的真理。
深知什么是荣耀,却安守卑辱的地位,甘愿做天下的川谷。
甘愿做天下的川谷,永恒的德性才得以充足,回复到自然本初的素朴纯真状态。
朴素本初的东西经制作而成器物,有道的人沿用真朴,则为百官之长,所以完善的政治是不可分割的。
道德经·第二十九章
将欲取天下而为之,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不可为也。
为者败之,执者失之。
故物或行或随;或嘘或吹,或强或羸,或挫或隳。
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译文
想要治理天下,却又要用强制的办法,我看他不能够达到目的。
天下的人民是神圣的,不能够违背他们的意愿和本性而加以强力统治,否则用强力统治天下,不能够违背他们的意愿和本性而加以强力统治,否则用强力纺治天下,就一定会失败;强力把持天下,就一定会失去天下。
因此,圣人不妄为,所以不会失败;不把持,所以不会被抛弃。
世人秉性不一,有前行有后随,有轻嘘有急吹,有的刚强,有的赢弱;有的安居,有的危殆。
因此,圣人要除去那种极端、奢侈的、过度的措施法度。
道德经·第三十章
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
其事好远。
师之所处,荆棘生焉;大军之后,必有凶年。
善有果而已,不敢以取强。
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勿骄。
果而不得已,果而勿强。
物壮则老,是谓不道,不道早已。
译文
依照“道”的原则辅佐君主的人,不以兵力逞强于天下。
穷兵黩武这种事必然会得到报应。
军队所到的地方,荆棘横生,大战之后,一定会出现荒年。
善于用兵的人,只要达到用兵的目的也就可以了,并不以兵力强大而逞强好斗。
达到目的了却不自我矜持,达到目的了也不去夸耀骄傲,达到目的了也不要自以为是,达到目的却出于不得已,达到目的却不逞强。
事物过去强大就会走向衰朽,这就说明它不符合于“道”,不符合于“道”的,就会很快死亡。
道德经·第三十一章
夫唯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
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
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
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于天下矣。
吉事尚左,凶事尚右。
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
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
译文
兵器啊,是不祥的东西,人们都厌恶它,所以有“道”的人不使用它。
君子平时居处就以左边为贵而用兵打仗时就以右边为贵。
兵器这个不祥的东西,不是君子所使用的东西,万不得已而使用它,最好淡然处之,胜利了也不要自鸣得意,如果自以为了不起,那就是喜欢杀人。
凡是喜欢杀人的人,就不可能得志于天下。
吉庆的事情以左边为上,凶丧的事情以右方为上,偏将军居于左边,上将军居于右边,这就是说要以丧礼仪式来处理用兵打仗的事情。
战争中杀人众多,要用哀痛的心情参加,打了胜仗,也要以丧礼的仪式去对待战死的人。
道德经·第三十二章
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
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之令而自均。
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
知止可以不殆。
譬道之在天下,犹川谷之于江海。
译文
“道”永远是无名而质朴的,它虽然很小不可见,天下没有谁能使它服从自己。
侯王如果能够依照“道”的原则治理天下,百姓们将会自然地归从于它。
天地间阴阳之气相合,就会降下甘露,人们不必指使它而会自然均匀。
治理天下就要建立一种管理体制,制定各种制度确定各种名分,任命各级官长办事。
名分既然有了,就要有所制约,适可而止,知道制约、适可而止,就没有什么危险了。
“道”存在于天下,就像江海,一切河川溪水都归流于它,使万物自然宾服。
道德经·第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
译文
能了解、认识别人叫做智慧,能认识、了解自己才算聪明。
能战胜别人是有力的,能克制自己的弱点才算刚强。
知道满足的人才是富有人。
坚持力行、努力不懈的就是有志。
不离失本分的人就能长久不衰,身虽死而“道”仍存的,才算真正的长寿。
道德经·第三十四章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万物恃之而生而不辞,功成不名有。
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
是以圣人之能成大也,以其不为大也,故能成大。
译文
大道广泛流行,左右上下无所不到。
万物依赖它生长而不推辞,完成了功业,办妥了事业,而不占有名誉。
它养育万物而不自以为主,可以称它为“小”,万物归附而不自以为主宰,可以称它为“大”。
正因为他不自以为伟大,所以才能成就它的伟大、完成它的伟大。
道德经·第三十五章
执大象,天下往。
往而不害,安平太。
乐与饵,过客止。
道之出口,淡乎其无味,视之不足见,听之不足闻,用之不足既。
译文
谁掌握了那伟大的“道”,普天下的人们便都来向他投靠,向往、投靠他而不互相妨害,于是大家就和平而安泰、宁静。
音乐和美好的食物,使过路的人都为之停步,用言语来表述大道,是平淡而无味儿的,看它,看也看不见,听它,听也听不见,而它的作用,却是无穷无尽的,无限制的。
道德经·第三十六章
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弱之,必固强之;将欲废之,必固举之;将欲取之,必固予之。
是谓微明。
柔弱胜刚强。
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以示人。
译文
想要收敛它,必先扩张它,想要削弱它,必先加强它,想要废去它,必先抬举它,想要夺取它,必先给予它。
这就叫做虽然微妙而又显明,柔弱战胜刚强。
鱼的生存不可以脱离池渊,国家的刑法政教不可以向人炫耀,不能轻易用来吓唬人。
道德经·第三十七章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
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化。
化而欲作,吾将镇之以无名之朴。
无名之朴,夫亦将不欲。
不欲以静,天下将自定。
译文
道永远是顺任自然而无所作为的,却又没有什么事情不是它所作为的。
侯王如果能按照“道”的原则为政治民,万事万物就会自我化育、自生自灭而得以充分发展。
自生自长而产生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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