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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师科现在人收藏已经变了味道
葛师科:
现在人收藏已经变了味道
葛师科,曾任香港敏求精舍主席 葛师科,“天民楼”主人,曾经担任敏求精舍主席,香港中国瓷器收藏鉴赏家。
收藏以元青花和明清官窑瓷为主。
采访日期:
2008年8月1日 采访地点:
葛师科寓所 采访者:
倪淑颖(以下简称“采访者”) 被采访者:
葛师科(以下简称“葛”) 采访者:
您父亲葛士翘先生是香港著名收藏家,1987年创办了“天民楼”。
您最初怎样接触到艺术品收藏的?
能谈谈您的家学渊源和父亲的收藏故事吗?
葛:
我学习瓷器鉴定,是从筹备“天民楼藏瓷”展览和编撰《天民楼藏瓷》一书开始的。
我长期生活在内地,直至1982年才来香港探亲。
当时父亲有个心愿,希望将自己多年的收藏办一个展览,出一本书。
那时候,他已年迈,还要忙于公司的事,就问我是否有兴趣协助他来达成这一心愿。
而我对于艺术、历史和中国文化,本已痴迷很久,在当时国内,一般百姓对高档古玩,是根本看不到、摸不着的,现在我能有机会接触,也算是如鱼得水吧,便欣然答应。
1982~1987年,在筹备展览的几年中,我几乎整日埋首家中,潜心研究。
每日,仔细地捧出一件件瓷器,小心翼翼地拍照、丈量尺寸,编写目录。
连自家在香港的工厂都不曾去过。
瓶罐盘碗,看似容易分辨,但若要将每一件器物准确命名,描述其型制、纹饰,制作工艺,胎、釉的特色,都说清楚、讲明白,对于我这样初次接触这项工作的人来说,就绝非易事了。
好在有这么多珍贵的实物,有十分丰富的图书数据,一面认真观察、思考,一面查找数据,每件瓷器都在我手里反复掂量,仔细揣摩,口边足底哪里有崩,哪里有冲,处处都细心观察。
在一对乾隆葫芦瓶内,还发现不知何时放在里面的药方。
为了出书需要,重金请了日本一流的专家团队运来器具拍照,一些照相无法拍出来的单色釉瓷器上的暗花,就由我自己用心一一勾勒下来,作为印书的示意图。
现在回头看20多年前初次编制的书,许多地方尚欠专业,但这一切的努力,为我对瓷器的鉴赏,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至今我都很怀念那段清闲又充实的日子,有充裕的时间,享受自己的兴趣。
白天在家里整理和研究藏品,晚上去香港艺术馆和参加中大校外课程练习绘画,礼拜天背了画具跟随画友到郊外写生,时不时地还有作品在香港美术会展出。
父亲在忙完公司的事后,也帮我一起整理,见我有这方面基础和爱好,便劝我留在香港协助他从事陶瓷及艺术品的收藏和研究。
我父亲生于成都,本是一个文化人,早年在上海靠写文章、编报纸为生,抗日战争在重庆时,他和徐悲鸿、郭沫若等文化人都有往来。
直到抗战胜利前后,才改行做生意。
沙汀在回忆录里提及他们年轻时一起从成都出来,在上海办辛垦书店的这段往事,书店名字也是我父亲取的。
……后来世事变迁,如同家里的悲鸿的画、郭老的墨迹一样,早已失散无踪,而被岁月遗忘了。
记忆里,父亲从不和我们讲这些,多是朋友口传和网络上听来看来的。
我之所以一直对文学、艺术、古典诗词和中国历史有浓厚的兴趣,这或许也是受父亲的影响。
从商后的父亲,一如既往地持续着对文化的热爱,生活拮据之余,也要买些小古玩和艺术品聊以自慰。
20世纪60年代前后,事业基本稳定后,他开始了真正的个人收藏。
但起先买的一些东西,在我看来,仍算是交学费。
那时的香港还没有拍卖行,而古董铺子林立,比较出名的有集古斋和博雅、中艺等,经营内地过来的字画,略有一点瓷器。
字画以清末民初的近现代画为主,也有一些老名头如扬州八怪、石涛八大等。
父亲喜欢字画,却不是很懂,真假参半,大名头的都是仿品。
我到香港后,就把这批“古画”全部否定了。
父亲也相信我看画的眼力,但凡我不看中的,便赶紧处理掉。
元青花及明清官窑精品主要是20世纪80年代前后开始集中收藏的,藏品多来源于苏富比与佳士得两家拍卖公司的拍卖会。
尤其仇炎之、胡惠春、赵从衍、杨永德、叶义等几位大收藏家的东西流人拍卖后,为我们的收藏增添了很多有分量的东西,更使我们的收藏逐步归纳成系列,初具规模。
在筹备展览的几年中,更补充了一些有分量的精品。
1987年“天民楼藏瓷展”在香港艺术馆开幕,那是一次很轰动的展览。
图录首次全部彩印,首次印有展开图,当年该书就在国际书展获奖。
不过出乎我们意料,景德镇做仿古瓷的纷纷托人来买此书,原来因为图片清晰,又有展开图,便于他们仿造。
我曾亲自在景德镇一私人作坊,见到把我们的书拆成单页放在台上照临。
现在《天民楼藏瓷》一书已成绝版。
当年香港艺术馆一起编撰图录的朋友,后来都成为了香港各大博物馆的馆长。
采访者:
“天民楼”收藏的元青花器达20件以上,是世界范围内私人收藏元青花最多的,能讲讲藏品的故事吗?
葛:
常有人问我,为什么叫“天民楼”?
有什么含意?
“天民楼”是1987年父亲为展览临时取的堂名。
陶渊明《五柳先生传》中有:
“黔娄有言:
‘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
’其言兹若人之俦乎?
衔觞赋诗,以乐其志,无怀氏之民欤?
葛天氏之民欤?
”(文中“无怀氏”与“葛天氏”同是原始社会生活中基本纲常和朴素人伦道德的创立者),里面隐藏一个“葛”字,而整篇文章的意念,我们又很赞同,遂取名“天民楼”——词中隐去“葛”姓,既以“天民楼藏瓷”暗指“葛氏藏瓷”,又表达了对“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的淳朴生活和高尚情操之认同和向往。
取这个名字,当时也颇费半天脑筋,觉得也还不错,便沿用了下来。
我们的藏品主要是明清官窑瓷器,青花瓷又是其中重点,总量约有数百件。
1987年办天民楼藏瓷展览时,元青花器也只有4件,现在已有27件了。
其中有带盖缠枝牡丹纹梅瓶、鱼藻纹大罐、龙纹铺首大罐、直径40至50公分的大盘、各种玉壶春瓶等,还有一些高足杯、、小香炉、小盖罐、盖盒等。
据上博汪庆正副馆长96年为我们青花瓷在上博展览写的前言中统计,就元青花数量来讲,“这是世界范围内,私人收藏元青花最多的单位,即使连同公有收藏单位计算,天民楼仅次于“Topkapi”和“Ardebil”,属全球第三位。
收藏元青花是出于喜欢,也是一个特定时代背景中的产物。
元青花的研究史很短,第一个研究它的是美国人约翰·亚历山大·波普,他20世纪50年代发表了名著《14世纪青花瓷器:
伊斯坦布尔托布卡普宫博物馆所藏一组中国瓷器》,这才引起了古陶瓷界的浓厚兴趣。
据说这对龙纹象耳瓶,发现时曾在北京琉璃厂流转过,由于没人敢认,便在1930年代被一个福建籍的古董商卖往英国。
瓶上有确切的文字记载,上写:
“信州路玉山县顺城乡德教里荆塘社,奉圣弟子张文进喜拾(舍?
)香炉、花瓶一副,祈保合家清吉,子女平安。
至正十一年四月良辰谨记。
”至正十一年,即公元1351年,此瓶是一个叫张文进的人花钱定购的瓷器供奉。
英国人霍布逊曾孤立地发表过这个瓶,并未引起广泛的关注。
这对大瓶现藏于英国大维德基金会。
50年代,古陶瓷专家波普把它和土耳其、伊朗的瓷器相对照,发现元朝不止这一只孤立的瓶,还有一批相同的瓷器,于是发表了上述著作。
他的书一经发表,引起了藏家、学者和研究人员的广泛兴趣和重视。
原先都认为,明朝才有青花,现在元朝也有了,而且这么精美。
可以说,当时的所有藏家和各大博物馆是站在同一起跑线,从零开始认识的。
香港,是一个占据地利的地方,无论苏富比或佳士得,每年最精美的中国瓷器,都在此拍卖。
而天生的敏感,使我们对元青花瓷一出来就给予了高度的关注和深入的研究,可以说比别人早迈了一步。
或许,就是这一步,成就了今天的收藏。
收藏不是沽名钓誉、好大喜功的事情。
走到今天,我们一直很低调,不想太张扬,也很少到处宣传。
现在的陶瓷界邪风很盛,尤其在元青花鬼谷子下山大罐在拍卖中创出天价后,内地冒出来了数不清的元青花,甚至讲农民家里都有几十件。
最近又有人拟定了元青花鉴定师的资格评审标准,在山东、景德镇、广东、上海等地,召开了多次元青花国际研讨会。
在广东的会议里,竟有一项议程是:
天民楼的元青花介绍,并多次把我列入出席嘉宾名单之中,可我根本不曾出席,何谈介绍。
在他们出的一本元青花鉴定标准里,好多图片都是我们的藏品,却不曾得到我们的授权,颇有挂羊头,卖狗肉之嫌。
对此,我是很反感的。
天民楼藏瓷:
明成化青花内外缠枝花卉纹宫碗
官窑青花自宣德起都有款识,永乐唯一的有款青花器,就是永乐青花压手杯,现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
其余有永乐年制款的,只在单色釉上的暗花中有,我们这里有好几件。
压手杯的发现,也是一件怪事。
它是1949年后,故宫博物院研究人员在清理仓库时,从一个角落里翻到的,倘若发现的早,恐怕早已远走台湾了。
因为压手杯在明代的文献里早有记载,明人谷应泰撰写的《博物要览》一书中特别提到“永乐年造压手杯,坦口,折腰,砂足滑底。
中心画有双狮滚球,球内篆书‘大明永乐年制’六字或四字,细若米粒,此为上品,鸳鸯心者次之,花心者又次之也。
杯外青花深翠,式样精妙,传世可久,价亦甚高。
”其特点是胎厚体重,重心在杯的底部,口沿微微外撇,手握杯时,正压合于手的虎口处,给人以稳重贴合之感,故有“压手杯”之称。
实物与文献记载相互印证,具有重要的历史研究价值。
既然如此重要,清宫廷又怎会遗弃在仓库一隅,无人收拾,连国民党清理故宫时,亦不曾发现……又是一不解之谜了。
而我,把友人送的永乐压手杯和洪武釉里红盏托复制品拿来喝茶,真觉得别有风味。
采访者:
您以收藏元青花和明清官窑瓷闻名于世,系统收藏的明清官窑经典瓷器,可以与国家博物馆媲美,是中国官窑瓷方面的世界级私人大藏家,那末,在您的收藏经历中有过大的遗憾吗?
葛:
遗憾就很多了。
1994年香港苏富比的拍品中有一件“三顾茅庐”青花大罐很是精致。
那件东西我们看了几次,虽是有些毛病的,但感觉仍很喜欢,便决心要买。
拍卖前一天,苏富比的几位顾问来我家,随口问及我们喜欢什么,我们说看中了这个罐子。
他们的一位老行家说,已经摸过底了,香港的主要藏家都不买,估计700万一定能买到。
结果,第二天拍卖,正是之前来家里的一位德国顾问为一个电话买家和我顶。
超过700万,对方仍在举,由于不知道底细,我们只好放弃了。
事后才知道,她也是临时拿了一部电话,也不知道电话竞标的人是谁,她也很尴尬,专门托人向我解释缘由,我自然也一笑置之了。
最近在苏富比“逸翠凝芳——日本所藏重要宋代官窑青瓷及古画”专场上拍出一件南宋官窑粉青釉纸槌瓶(“玉津园”款)。
此瓶以6752.75万港元成交,刷新了宋朝瓷器的世界拍卖纪录,若是有钱,我们都应该买。
一是瓶身色泽翠丽晶莹,配合走向、疏密和深浅不一的片纹,是不可多得的顶峰官窑器物;二是瓶底有“玉津园”款。
玉津园是南宋首都临安(现杭州)内十五座“内御园”之一,其地位相当于清朝的颐和园,是皇家园林。
目前进入南宋朝宫廷的器物,很少有确实得以证明的,多是靠专家来看。
但玉津园不同,它是宋高宗于建炎二十一年(公元1147)兴建,每年新春元日,举行盛大宴射庆典的地方。
很多史料书籍上,都记载着这里发生过的重大事件。
最令我愤愤难平的,要数韩胄之死了。
他帮岳飞平反,把秦桧打入奸臣,力主抗金。
战役失败后,金人要见其头颅,才能讲和。
皇帝昏庸,指使手下在玉津园门口将他杀害。
岂料金人还不罢休,最后被开棺割颅,死得很惨烈。
然而,在元朝重修宋史时,却把他编入了奸臣传,位列在秦桧之后。
或许他个人权势过大,或许他曾卷入宫廷的是非斗争,也或许他做过一些不法之事,但是“抗金”二字,无疑是民族气节的表现,是否该为他平反呢。
由一个瓶引出的很多很多故事,让人思绪万千,太有意思了。
当我把这许多故事,告诉买这个瓶的朋友,祝贺他们得到这件宝贝,她也很惊奇。
采访者:
您的收藏理念是什么?
葛:
我对收藏有兴趣,对研究藏品更有兴趣。
我很喜欢把一件藏品和它背后的历史背景联系起来,共同研究探讨。
在我看来,收藏是一种喜好,它与投资无关,却与鉴赏密切相连,二者相辅相成。
采访者:
您收到过赝品吗?
在瓷器领域,现在造假有什么特点,你要提醒广大的收藏爱好者哪些问题?
葛:
过去买东西,没现在这么复杂,那时候主要看看是否完整,是否有缺陷、修补,很少费心考虑真假,而现在势态已完全不同了。
如今突然冒出一件不得了的东西,首先就要打个问号,既然如此稀有,为何几十年来都不曾露面呢?
有位行家讲,20多年前,他每年到欧洲的一些偏僻乡村走一走,以不贵的价钱买上一件二件的好东西,赚的钱一年就够了,叫做吃“仙丹”。
要知道,仙丹含汞,吃不好是要中毒的。
尤其是新藏家,千万不要迷信所谓的“仙丹”。
现今,信息如此发达,什么穷乡僻壤,都知道古物是宝贝,加上收古董的人四处跑动,透明度已很高了,一般拣不到便宜。
收藏,首先要端正心态。
真正喜欢了才去收藏,少从投资、投机的角度考虑。
若是抱着赚钱的心态,不如去炒房产、买股票。
另外,要真正看懂了,才去收藏。
千万不要听人“讲故事”,更不要捧著书,按图索骥。
买上一堆怎样鉴定的书,背着书上的特征要领,甚至比对着书中的图片,以为差不多的就是真品,盲目收藏,结果多是吃亏上当的。
书上讲的规律,你在看,作伪之人也在看。
很多人给我写信,寄来照片说纹饰有铁锈斑、底下有火石红,我一看就知道肯定上当了,这些都是书上看来的。
实际上,很多书中的普遍规律,未必普遍。
以我们的藏品为例,有的有火石红,有的就没有。
写书之人,由于自己看得少,常把个案当成普遍规律来写,坑害了不少人。
作伪之人,也利用这些特点,蒙骗了不少人。
其实,真正有幸上手看过几件元青花的人,又有几个呢。
目前,在我看来比较可靠的办法,还是查找流传经过。
我们的藏品一是买得早,二是很多都有可靠的流传经过,特别是明代的一系列藏品,都是原来著名收藏家所藏,这是最靠得住的一个来源。
当然,这些流传经过不是听人讲,而是有确实的真凭实据,曾在哪本书上著录过,取原书出来仔细比对。
当然,1990年以后的书,也有不少是不值得相信的。
听说,现在做假手段更高明了,连书都不放过。
老书重印,当中插上几页假品,令人防不胜防,因而要慎之又慎,小心为要。
采访者:
在您看来,怎样才能提高鉴定的水平?
葛:
一定要看得多,不停地看,且多看真品。
香港有一个非常有利的条件,它每年有几次大拍卖,并且允许你上手。
像我们,无论买或不买,每次都会去看,重要的东西一定上手看。
当然,我们是小有特权,每次去了,拍卖行一定会专开一个房间请我们进去,慢慢地看。
有时候,在预展之前,也会直接到仓库里看。
看得多,是提高鉴赏水平的一个重要途径。
譬如认识一个人,若你没见过他,只凭一张照片,别人一化妆,就被骗住了;相反,若你和他多次接触,深知此人的音容相貌、脾气禀性,他再怎么化妆也很难迷惑你,鉴定的道理也是一样的。
看多了,达到一定的量,自然会有一种直觉。
这几十年里,每年的春拍、秋拍,除非不在香港,只要在一定不会错过。
瓷器鉴定是综合性的,器形、纹饰、手感等多方面因素都要考虑,且各人的鉴定方法不同。
比如耿宝昌耿先生,他已80多岁高龄,但看东西连眼镜都不带。
我父亲就很尊重和敬佩他,每次到香港,都会与他见面。
他也喜欢来我家,进门就说:
来了就不想走,走了还想来。
他鉴定瓷器,只是摸摸口边、足底,然后听听声音,看看器形,仅如此简单,就能很准确地说出窑口和年代。
这是多年经验加上天赋,耿老的本事,我始终没学会。
与他同辈的一位香港的老先生,鉴定的方式却有些不同。
除看整体,凭手感、轻重等判断外,更重视从细微部入手,一定要在自然光线下,用高倍放大镜放大瓷器的细部仔细观察。
对此,他也有他密不传人的诀窍。
可以凭着一些特殊的细小特征判断瓷器的真伪,有未必是对的,但没有一定是不对的。
他和我很熟,偶尔也会将经验相授。
所以我的鉴定方法,是吸取众家之长,既看整体,也不放过细部。
特定时代的工艺水平,会产生一些怎样的特点,是需要留意的。
现在,有些新仿瓷器,工艺不是比原先差,而是比原来好了。
比如,有些地方应该有点变形的,现在工艺更规矩、更进步后,没有变形了,也是不对的。
这些都要靠自己日积月累慢慢地体会、摸索。
日常,我很注意客人们来这看东西的方式,待客人走后,我都把一些重要的经验记录下来,供自己揣摩。
不光这些鉴定大师们,还包括一些景德镇的瓷器师傅,他们的实践经验和看瓷器的角度,对我们都很有用。
所以我常笑谈,我这常常有人来,也常常有老师送上门。
鉴赏与收藏是相辅相成的。
一件藏品,除了拥有它,还要真正去了解它、研究它。
每一件藏品,都有它的背景和属于它的故事,需要我们深入探求。
此外,只鉴赏,不收藏,在我看来也是学不好的。
当然,除非在博物馆工作,那另当别论。
拿真金白银买东西比写文章、发议论是不一样的。
买之前的仔细观察,查找数据,比一般的参观浏览要深入得多,如果一旦发现买错了,这记忆更是刻骨铭心。
学鉴定,一定要看真东西,纸上谈兵是绝对不行的。
我们感觉,收藏的兴趣很大,研究的兴趣更大。
特别是现在我还满脑子装了许多问题。
比如我认为至正型和元青花不应该画等号,元末明初瓷器的状况并不清楚。
洪武瓷器有的被当成元代的,有些结论缺乏可靠的证据。
我仍在看元史、明史和当时的一些笔记史料,做进一步求证。
对于学术性的研讨会,考察参观窑址标本等活动,尽量争取参加,只有看第一手材料,把当时的社会历史和风俗人文联系在一起,你才能回到当时的历史背景,对藏品产生的年代,有更深入的了解。
我很佩服耿先生,他从不和一些商业行为搅浑在一起,保持着一个老学者的风范。
现在有些老专家也陷入了商业漩涡,有的可以说一辈子做了很多贡献,做了很多好事,但到后来给别人乱开证明,晚节不保,真是很可惜。
耿先生在这一点上做得特别好。
采访者:
您曾经担任过香港最著名的收藏社团——“敏求精舍”的主席,且一直被誉为香港收藏界的领军人物。
请您为我们介绍一下“敏求精舍”的情况。
葛:
请千万不要给我加上“领军人物”之类的桂冠。
香港藏龙卧虎之地,就收藏而言,比我们更早、更好、更多的收藏家不少。
至于敏求精舍,成立快50年了。
我们永远尊敬和怀念当年创立敏求精舍的前辈,为我们打下了基础。
2010年,敏求将迎来它的50周年金禧纪念,庆祝展览正在筹备中。
采访者:
很多收藏家喜欢将藏品幽闭在个人空间之内,您不同,早在1996年,上海博物馆就曾经举办了“天民楼青花瓷特展”,能谈谈您当时的考虑吗?
您认为收藏家应该具有怎样的风范?
葛:
我们愿意展览,也在台湾、新加坡、日本、美国、加拿大等地单独举办或参加过多次展览。
1996年,上海博物馆新馆开馆时,第一展厅的第一个展览就是我们收藏的青花瓷。
那次共展出青花瓷127件,其中元代青花24件,明代青花57件,清代青花46件。
事情要回溯到一年前,那时候我父亲刚去世不久,上博到香港来筹集赞助。
对于上博应该在最好的地区建新馆,就是我父亲最早向他们建议的。
为实现老人家生前的心愿,我们主动提出赞助陶瓷馆。
谁料上博方面因顾及老人家离世不久,而未来和我们联络。
等我再找到他们时,陶瓷馆已有人赞助了。
多番商议后,他们推荐了第一展览厅,这是上博最重要的展厅,展厅宽大且顶部可直接打开,凡是重要的大型展览,都在那里举办。
我觉得也很有意义,便欣然同意了,现在它命名为葛士翘展览厅。
尽管当时上博的展览期约已排到好多年后了,但他们决定第一个展览一定留给我们。
如此,便有了“天民楼青花瓷特展”的举办。
我们的收藏不是为了投资、赚钱,办展览也不是炫耀自己,而是让这些藏品,发挥它们的社会功用。
天天藏在家里,岂不是一种浪费。
当然,也有不愿意公开的人,他们有他们的考虑。
我们愿意公之于众,但是出于安全考虑,也会有一定的范围。
目前,这批藏品的归属,也是一个问题。
自己办博物馆,我们没有这个能力维持。
原本想像英国伦敦大学的大维德基金会那样,把这批藏品和一个学校挂钩,给学校用于开办这方面课程,培养人才。
现在全世界瓷器方面的专家,几乎都出自那个基金会。
但是很不幸的是,这个基金会的藏品,据说已转手给了大英博物馆。
学校养不起,办不下去了。
前车之鉴在此,看来我们的想法也很难实现。
虽然已有很多大学对我们这批收藏有兴趣,但谁又能保证,将来的下场不会也像大维德基金会一样呢。
因某一位校长的喜欢而兴,也因他的离职而亡。
找不到一个可靠的栖身之所,如何放心把女儿嫁出,只能自己养在深闺了。
搬运工、保管员、清洁工都是我一个人,万事都亲历亲为,不能假手于人。
虽然很辛苦,但看着又很开心,苦中有乐吧。
每当有些专家、学者过来,大家一起来欣赏,交流心得,研究问题,真是很高兴、很愉快的人生享受。
采访者:
当稀缺遭遇天价,元青花自然也就成为众多陶瓷藏家心目中可望而不可及的终极梦想。
您觉得现在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和你一样的收藏家?
葛:
老实说,现在要找到我们当年的机会,再收集那么多东西,已经很难了。
翻翻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拍卖图录,真是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如今难见几件令人心动的东西,而且鱼龙混杂,真假难辨。
收藏,除了要有兴趣,有一定的经济能力外,还要有欣赏的品味,要有悟性。
有的人搞了一辈子,也没弄清楚;有的人,一点就通,很容易入门。
再者,对中国的传统文化、历史要有一定的认识。
如果连朝代都弄不清楚,一知半解,就会闹出为一把唐三彩茶壶据理力争的笑话。
目前,“收藏与投资”的提法很流行。
很多电视台都把收藏当作生意经来谈,从中央台的《鉴宝》、凤凰卫视的《投资与收藏》,到各地大小不同的类似节目,都传达着同一个理念,即收藏能赚钱。
民间很便宜买来的,专家一评估几百万,一下子横财就发了。
有人甚至公开讲,现在高古瓷器、官窑彩瓷有上升空间,值得炒作。
在网上发表文章,说“龙泉窑是原始股”,简直就把收藏当作炒股票。
对这种风气,我是十分反感的。
收藏怎会变得如此俗气呢。
想想老一辈的大收藏家,比如张伯驹,为了一件喜欢的藏品,他连房子都可以卖掉。
如此气魄,岂是算计着将来能有多少回报。
我们也一样,完全是出于喜欢,从没考虑过是赚是赔。
遇上喜欢的藏品,不很计较价钱,心甘情愿地付出。
虽然,我们的藏品已相当多了,但每次拍卖,在可承受的范围内,我们仍会查漏补缺地买一些自己需要和喜欢的东西。
所以,一直来藏品数量仍在不断地增加。
采访者:
对华人收藏家大会您有什么建议?
葛:
最近这几年,我感觉真正的收藏家不多,大部分都是炒家。
很多东西,刚被买走没几年又出来了,一会儿香港,一会儿北京,就这样炒来炒去,哄抬价格。
拍卖行的佣金也越来越高,以前只10%,现已加到25%,据说还要加到29.9%,来的客人都一掷千金。
真正有心收藏的人,反倒无力承担。
国内,虽然有些相对低价位的小拍,但真假难辨、鱼龙混杂,没有保障。
从某种程度上说,现在的收藏已经变了味道。
作者:
倪淑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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