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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艺的复兴
手工艺的复兴
[英]威廉•莫里斯张琛译
一段时期以来,在现代俗语中被称作“艺术手工艺”的东西,激起了人们相当程度的关注。
近期以来,人们更是越来越感受到,这种益处多多的“艺术手工艺”必然蕴涵了手工艺人的某些个性;与其他艺术类型相比,这种个性来自于苦心经营的艺术家的设计创意,而不是艺术作品的制作过程。
这种感受变得如此之强烈,很快发展为一种渴求手工制品的时尚。
人们对诸如手工纺织而成的毛呢、亚麻织物以及手编袜等情有独钟,甚至不在乎它们是否进行过任何形式的装饰。
今天,哪怕是在文明国度的穷乡僻壤中,田地间的手工劳动也正在迅速消失,对这一现象深感惋惜的也大有人在。
长柄大镰刀、镰刀甚至打谷用的连枷都已经寿终正寝,很多人更是已伤感地预见到,人力耕种终将有一天会和手推磨一样被先进的机器所取代。
在东西南北所有的土地上,蒸汽机的噶噶响声终将会取代犁地的卷发的农夫的低语。
对各种生活的艺术深感兴趣或是自以为感兴趣的人们,往往会产生一种全面恢复手工艺制造方法的意愿;值得思考的是,这种愿望在多大程度上仅是一种对现实的无力的反抗情绪的宣泄,同时,在多大程度上,它又是我们的生活习惯领域中真实的、即将到来的一场变革的预兆,这场变革与过去那场催生了机器化大生产系统的变革同样不可抗拒。
本文中,我打算尽可能地将上述的思考限定在机器生产与手工艺的对立而造成的对艺术的影响方面。
这里所说的艺术是就其广义而言,涵盖了所有考虑美观性的劳动产品。
从前瞻性的角度看,条条道路通罗马,社会各阶层、各群体的生活、习惯以及抱负都建立于大众生活赖以存在的经济条件的基础之上;因而,在考虑美学问题时将社会的、政治的因素排斥在外也是不可能的。
同时,尽管我必须坦承自己也是上文曾提及的对现实怀有不满与遗憾的人们之一员,我仍必须首先放弃仅从美学的视角来审视犁地的农夫以及他的牛犊、他的犁耙,或是收割者以及他的劳作、他的妻儿、他的一日三餐。
我无法将这所有的一切,仅看作是多愁善感者用来妆点附庸风雅的生活时代时的一幅优美动人、情趣盎然的挂毯。
正相反,我所希望的是收割的农人夫妇也能够在富足的生活中分享应得的一份:
他们的境遇完全有理由让我们时刻感到自己也难辞其咎,以至于我们为了摆脱心理上极为沉重的负担,只有共同努力来弥补这种社会不公。
反观我们的美学,尽管今日的文化阶层中相当一部分人对生产领域中手工艺的消亡深表遗憾,但是,在手工艺是怎样消亡的以及为什么会式微等问题上,他们的认识仍是模糊不清的,至于怎样以及为什么手工艺必须、或是可能得以恢复,他们更是一片茫然。
这一现象的产生,首先源于一般公众对各种手工生产程序与方法的严重无知,而这是我们正在研究的机器系统所造成的一种必然结果。
几
乎所有的货物是在与其使用者的生活相隔离的状态下被生产出来的,我们不对它们负责,我们的意愿无法参与到它们的生产过程中去,除了我们也是构成市场的一部分因素,而正是在这个市场上它们可以用来为投资于产品生产的资本家赚取利润。
市场假定了某类商品是有需求的,于是它便生产该商品,但是其种类和质量仅仅是以一种非常粗俗的流行样式来适应公众的需求,这是因为公众的需求被从属于作为市场操纵者的资本家的趣味,他们使得公众在日常购物只能选择不称心的物品,其结果是在这一趋势下,个性独特的商品沦为虚伪的赝品,循规蹈矩的人们只能事与愿违地、倦怠无聊地虚度年华,或者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让自己的愿望自生自灭。
让我们看几个平凡而有说服力的实例。
假设你需要一项帽子,就和去年戴的一样,但在帽子店却一无所获,于是只有将就。
有钱还买不到你想要的帽子,为了让你的宽边帽的帽沿长出一英寸,你必须花上三个月的辛劳和2O磅的钞票。
你只有求助于硕果仅存的几个小业主,花上足够写上三大卷小说的小伎俩和百折不挠的决心,才有指望让他腾出一只手来手工制作你所要的帽子,而其拙劣的手艺
很可能让你大失所望。
再如,我出门习惯带有手仗。
和所有的聪明人一样,我喜欢手杖的下端重一点,这样用起来更得心应手。
可是,一两年前突然兴起了一股时尚,手杖被做得越来越细,倒像是一根营养不良的胡萝卜。
少了用惯的合理的手杖,我真的觉得自己的生活大打了折扣。
再假设你需要一件家具,一件区别于市场上泛滥成灾的浑身遍布着乌七八糟的、愚蠢的、拙劣的装饰的用品,一件品质不那么低劣的用品。
可是你会发现家具商对你的设想只是口是心非,为了要一件不同于现有产品的定制家具,为了让厂商迁就你的心血来潮,你必须付出双倍的价钱,而这一切只不过因为它是用手工而不是机器生产的。
对于多数人来说,这种有关制作方法、程序方面的欺诈导致了令人不敢问津的高昂价格。
我们不了解的是,一件产品是怎样生产出来的?
其制造难度有多大?
它看起来、闻起来、摸起来应该怎样?
以及中间商应该获取的利润是多少?
我们丧失了销售的艺术及其应有的对作坊生活的同情,它们已完全成了党派政治的空头支票。
那些反对现实生活中过度分工所带来的专制性的人们,那些希望或多或少地重新提及手工艺的人们,对于当所有的商品都由手工制造时手工艺的生存状态可能所知甚少,而这正是对制造商品的方法的无知所带来的自然结果。
如果他们在反对之中仍然寄予着希望的话,了解这方面的情况就是必需的。
我必须假设许多甚至多数我的读者不了解社会主义者的著作,或是很少有人读过卡尔•马克思在其名著《资本论》中有关生产发展的不同阶段的令人钦佩的描述。
这些内容对于熟悉社会主义学说的人来说并不陌生,但一般公众对此可能所知甚少。
中世纪初叶至今,生产的发展经历过三个大时代。
在第一个阶段(也就是中世纪阶段),所有的生产在方法上都是个体化的,尽管工匠们被组织进了大型的生产性社团和劳动组织,但他们是作为市民被组织起来的,而不仅仅是作为工匠。
那时没有或者说很少存在劳动分工,而他们所使用的机械也仅是简单的、处于朴拙状态的复合工具,它们仅作为手工劳动的辅助,而不是其替代物。
工匠为自己而不是为任何的资本雇佣者而工作,因而他也相应地成为了其工作与时间的支配者,这一阶段是纯手工艺的阶段。
当l6世纪下半叶资本家雇主以及自由工匠的开始出现,工匠们被集中进手工艺作坊,老式的工具器械得以改进,最后,新的发明、劳动分工终于在手工作坊中得以扎根。
在整个17世纪,劳动分工不断发展,18世纪后随着劳动单位由单人演化为群体,劳动分工开始趋于成熟。
或者换言之,工匠仅仅成为统统由人或者人加节省劳力的机器所组成的机构的一个部分。
在该阶段的末期,越来越多的省时省力的机械被发明出来,飞梭是其典型范例。
18世纪下半叶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生产发展的第三阶段的开端,自动机器取代了手工劳动,过去那种辅以工具的手工匠师变成了机器的一部分,并进而成为机器的看管者。
这就是近500年来工业发展的简要历史。
问题随之而来,我们希望手工艺将会逐步取代机械化,这是否有其合理性?
换言之,机械化时代将会自然演化为我们今天所难以想象的越来越不依赖人类劳动的新的机械化阶段,还是其内在的矛盾性将会使其发展为一个新的、改进了手工艺生产时代?
这后一种假设更值得嘉许,也更有助于解释这样一个问题:
从手工艺到机械化,这种转变究竟是好还是坏”?
所有关心物质之美的人们必然会有这样的疑问。
我的观点是,这种转变从静态的角度看是不利的,而从动态的角度看又是有益的。
作为一种生活条件,机械化生产全然是一种罪恶;作为一种已经并且有时仍将为我们创造更理想的生活条件的手段,它又是必不可少的。
在解释过我所持的逆潮流而动的悲观主义之后,我还要阐明为什么在我的观念中手工艺从静态的角度上看是必须的,以及为什么其毁灭将会造成生活的贬黜。
首先,我可以毫无畏惧地、直言不讳地说,机械化生产的必然结果就是人类劳动所涉及的各个方面都存在的功利主义的丑陋:
同时,它不啻为一种严重的罪恶以及人类生活的贬黜。
很明显的是,对于上述结论的下半段,很少有人持有异议,但是,在绝大多数有教养的文明人的心中,并不真正将机械化大生产看作罪恶,因为这种生活的贬黜已经发展到如此程度,以至于他们都丧失了辨别美丑的能力。
他们之所以懒洋洋地也承认美有存在的价值,纯粹出于一种惯例,一种旧时代观念的残余,在那个时代,美对于每个人都是必需的。
至于我的上述结论的上半部分(即机器工业产生丑恶),我无法就此与这些人争辩,因为他们从不知道、也从不关心美与丑的区别;而对于那些真正懂得美的内涵的人,我又无须去争辩,因为他们完全清楚这样一个事实,这就是现代工业主义产生的只是丑陋,每当一种旧的事物消失时,其位置总是被一种从美学上看更为低劣的事物所替代。
信手拈来般、轻车熟路地创造各种美丽的日用品(例如马车、房门、篱笆、小舟、碗碟等等,更不用说住宅、公共建筑)的艺术已经失传了:
而当人们必须复兴这些简单事物时,通常考虑的唯一问题,就是怎样花最少的力气,甚至于逃避自己应尽的职责,而将所有的修补工作推给下一代人。
据说(事实上我也曾听到这样的说法),既然世上仍有残存的美,并且仍有人欣赏它,既然丑之普遍与美之罕见形成鲜明的对比,折衷主义就必然会在今天得到越来越多人的认同。
我想,这种折衷主义只不过是文明阶层中最懒惰、最怯懦之辈在危难之际的救命稻草,它只对那些不得不容忍少数人的多数人有利;但是,我们是否对拥有令人满意的环境存在过分的乐观,以至于无法真正去享受这种欢乐?
假如有人的确对此表示担忧的话,我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要等到时代潮流最终将今天所存在的肮脏、贫困、粗俗都一扫而光的一天,我怀疑必须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能实现这一转变,而当这一转变最终完成的那一天,这种成功也首先来自于我们自我的完善。
其次,这种成功还表现在经过艰难跋涉而最终摆脱充满丑恶的污浊之海的历史进程。
但是,我们的眼光还必须更加深远一些,必须避免为唯美而去创造美,对于这一点应保持警觉,因为这种唯美主义极易在艺术家及其追随者中滋生矫揉造作、柔媚孱弱的弊病。
在艺术伟大时代,人们自觉地为着城市的荣光、教会的胜利、市民的意气风发以及虔诚的信仰的深入人心而创作伟大的作品。
甚至在纯美术领域,记录历史、教育当代与后代的人们,是比美的追求更重要的目标:
而当时的实用美术处于不自觉的、自发的状态,尚未受到生活中粗暴的商业因素的任何影响,正是这一点使得人们很容易对艺术的崇高形式达成理解与共鸣。
因为这些平凡之美的创造者是不自觉的,他们的工作与操劳并不丧失乐趣的危险,这正是使我深受触动并进而产生发掘手工艺的强烈愿望的根本原因。
尽管曾多次提及,但作为我对手工艺的研究的重要一环,我仍必须重申,只要日常工作对于一个人来说还仅仅是单调乏味的苦役,他对幸福的追寻就只能是徒劳的。
必须进一步指出的是,与那些剥夺工匠们劳动的欢乐的工业巨子相比,哪怕是生活中最令人痛苦的事都不值一提。
同时,我坚信不移的是,与当前各种条件相联系的手工艺能够在劳动中创造出美与欢乐:
而如果我们承认这一点,我们就必须承认由贫乏肮脏的环境以及卑微可怜的苦工所构成的双重痛苦,终将为可爱的环境、快乐的工作所带来的双重愉悦所取代。
难道我们没有充足的理由期盼手工艺逐步取代机械化大生产的一天?
是的,我们的确极需一个可以给予我们优美的环境、愉悦的居所的生产系统,它可以使得我们更象是万物之灵,它还可以使我们变得越来越睿智,而不至于因为阶级的缘故分化为迟钝的劳力者与轻浮的寻欢作乐者,或者是绝望的、厌世的、自视聪慧的社会名流以及觊觎高位的投机者。
我们确实非常渴望在日常工作中感受快乐、在休憩中感受满足;但是,假如我们将日常生活中林林总总的全部责任都交给机器以及它们的操纵者,这一切都不可能实现。
我们完全有理由盼望,闪耀着睿智光芒的手工艺,将重新回到这个饱经战争、骚乱以及生活的变幻无常之苦的世界:
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它将会开创出一个能够平和、周到地对待每个人的现世幸福的欢乐世界。
问题由此产生了,这就是变革怎样得以实现?
我们会碰到的首要困难,就是手工艺的衰弱与消亡似乎是时代趋势的自然体现。
有什么样的结果,就有什么样的手段。
中世纪末开始,在文明所包含的精神目的、物质目的的双重作用下,精神贵族出现了,凭物质财富而赢得特权的人取代了传统上具有显赫地位的贵族。
而获得上述的成功所必须付出的部分代价(有人可能说这是相当微不足道的部分),
就是这些精神上的新贵族被迫放弃了对生活中的美与浪漫的浓厚兴趣,而这种兴趣即便不是每一个工匠也曾是每一个设计者生活中的重要部分:
同时,这些新贵族还不得不生活于一个粗鄙丑陋的世界中。
但是,上述所有的变化在过去并不曾为人们所注意。
这种对生活的贬黜、低落无所觉察,并不令人惊奇,但是,对于很多人来
说值得奇怪的是今天的人们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了这一现象。
今天我们经常可以听到这种对乡郊野外的抱怨:
“唉!
这儿的风景在一两年前还曾是那么美,可如今全被建筑物破坏了。
”放在40年前,这些建筑还曾被视为重大的进步,可今天的人们却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创造了并且仍在不断创造着怎样丑陋而可怕的东西。
我们终于认
识到为获得精神贵族的地位,自己曾付出怎样的代价。
如果说在这项交易中我们并未完全落败、甚至还有所收获的话,也必须承认失大于得。
对机器不断进犯岌岌可危的手工艺这一现实空发抱怨,或者为避免自身沦为傲慢无礼的人而绞尽脑汁,都只能获得暂时的、有限的成果。
商业需求的大潮终将把妄图阻挡它的良好意图一扫
而光,而根本不顾及该意图已经或将要采取怎样的举措。
但是,即便是对商业专制的无力的反抗,也标志着新的革命时代的到来;并且,我不相信机器大生产会发展为机械的无限化,不相信生活会完全沦为对自身的漠视。
固然有教养的中产阶级是强有力的,但是它并不具备重新创造生活中的美与浪漫的能力,这是一个客观事实:
对于这个将要导致、同时也正在促使商业主义盲目发展的新社会而言,再创生活的美与浪漫将是一项重要的工作。
只有人
们可以选择其想要的生活,只有人们能够选择放弃世俗的奢华以及卑劣的功利主义、而回归到品味生活的充实所带来的永不令人厌倦的欢乐之时,才能称作一个平等的社会。
我有这样一个坚定的信念,这就是我们终将会认识到社会的平等性,而一旦人们认识到这一点,将不会容忍依赖于机械的替代性的生活;简言之,人们将不再像今天这样甘心做机器的奴仆,而是要做它的主人。
与此同时,既然在能够自由选择怎样生活之前,我们还必须经历长期的、一系列的社会与政治变革,我们就应该对反抗生活中所有的庸俗化的主张表示欢迎,哪怕这种主张还是虚弱无力的。
这首先是因为这种主张在形形色色的对现代文明的厌恶中堪称一个标志:
其次,是因为它可助于保持对过去的生动记忆,而这种忆记恰恰是未来生活必不可少的元素,也是任何社会都不可或缺的工作方法。
简
言之,尽管有人可能会说,面对组织庞大的商业主义,从表面上看,这场旨在实现手工艺复兴的运动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就该运动所追求的所有人生活的自由(这种自由是我们今日无比珍视的),就其在反抗精神专制方面的坚定主张,就其作为由文明社会向社会主义转变的一种标志,这场运动称得上意义显著而又鼓舞人心的。
注:
《手工艺的复兴》一文发表于
1888年11月的《双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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