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样不相信这是真的七牛云.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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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你一样不相信这是真的七牛云
1.温柔刻下的一道疤
那年得病的是我爸,所以说起来我还特别感谢我爸,要不是他得病,我也认识不了冯丽。
现在老爷子已经康复出院了,一直侍候在我妈身边儿,有时候我看着病床前相互扶持的爹娘,心里就像看韩剧的小姑娘一样直泛酸水儿,眼泪真在眼眶里打转儿。
我今年二十多的人了,按我姥姥的说法,在她以前生活的农村里孩子都能去打酱油了。
我是学业一无所成,事业事业没有,更不好意思说女朋友都没有了,成家立业更是没影儿的事。
我早就对自己没信心了,不过我还得装作信心百倍地去面对生活,虽然理想离我渐行渐远,但我还没失去对生活的热情。
我妈的病医生还不敢确诊。
保定市的大医院全都转了个遍,该做检查的什么B超之类的高科技也都做了,钱花的就像跟给死人上坟似的烧了一大把,病因还是查不出来。
最后又回到最初信赖的解放军二五二医院住院观察病情。
给我妈输液的护士们仍然又是一批实习生,一个个年轻窈窕,有的也不乏看上去很美,可是我一点儿也不动心,可能是又长大了一岁,学会多愁善感了。
其实我知道,我心里压根儿就没忘了冯丽,她就像我心里用温柔刻下的一道疤,别人看不见,我却永远放不下。
这话听着好像特假,别着急,后边的更假,您就听我给您说吧。
2.怦然心动
我认识冯丽是在三年前的冬天。
我们就是在现在我妈住的这个医院认识的,那年我姥姥和我爸接二连三地闹病住进来,甚至这个医院的每层楼梯有多少台阶我都能记得差不多。
要不现在陪侍我妈的时候心里就不舒服,尤其是夜里,睁眼闭眼脑袋里都是她,睡觉?
根本就睡不着。
不过我还总抱有那么一丝侥幸心理,说不定在街头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就真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再次碰见冯丽。
说老实话,我从第一次见到冯丽就急切地盼望着与她发生点什么,肯定包括上床,或许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那种心情比朱自清盼望着春天来临可急多了,因为我知道,第一眼我就喜欢上她了,这以前的时光都是为了等她,她是我的阳光,她是我的雨露,她是我冬眠过后第一缕绚烂的春光。
冯丽是个小护士,我爸是她工作所在的科的病人,她每天需要照顾很多像我爸这样的病人,耐心地给他们换药、扎针、输液、消毒,面对很多像我这样的病人家属的询问,要细致地一一回答。
人民赋予她们的职业一个好听的名号:
白衣天使。
可是我不大喜欢这个称谓,原因有二:
其一,这些“白衣天使”近年来黑心敛财的事件呈上升趋势,在新闻报道中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这让她们的社会名誉如股市跳水般在人民群众的心目中地位狂跌。
其二则是“天使”向来是《圣经》之类的西方神话中的人物称呼,我是东方人,正宗的中国人,我更喜欢神话中的仙女,所以在我心目中,冯丽就如仙女一般。
冯丽服务的众多病人中凡是我爸这岁数的应该都有孩子,这么多病人的孩子里有多少是儿子我不知道,然而这些病人儿子里喜欢冯丽的或冯丽喜欢的有多少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冯丽既能看上的而又喜欢冯丽的只有我一个。
我应该庆幸,应该感到光荣,应该好好对冯丽一心一意。
可不幸的是,以上这些话是我们认识后冯丽对我说的。
更不幸的是,我们在一起之后这些话她每天至少要求我说一遍,高兴的时候会让我加说一遍,生气的时候直到把她哄睡着之前要我不断地说,更可悲的是她睡意浓浓时还要让我再重复一遍,直至她进入梦乡。
对此,我感到十分麻烦,百分无奈,千分痛苦,万分快乐。
说起冯丽来,其实我在见到她之前就跟她说过话,但当时并不知道这是个像仙女一样的姑娘,况且又没见过。
只是在电话里说的。
听见电话响我摘下电话还没来得及“喂”一声,她就说“请问赵奶奶在吗?
”
“在。
”然后就把电话给我姥姥接了。
就说过这一句话——准确的说是一个字。
好像那一年赶上我们家不顺当,我爸住院的前几天我姥姥刚从医院出来,而且是同一个医院的同一个科。
我跟我爸去办住院手续的时候,人家那个科的护士长还问呢“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哪儿又不舒服了?
”
办完手续,我心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爸这女婿当的,连病都跟他丈母娘前后脚得。
我估计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我爸这么好的女婿了。
我姥姥病好了以后,家里人三番五次地动员她出院回家,结果老人家无动于衷,就连她的主治医师都纳闷儿,说当这么多年医生了,还没见过病好了不愿意出院的。
我爸出院回来给我说,怪不得你姥姥不愿意回家,回家没人给她说话,也没人就伴儿。
在医院里又是医生又是护士的,你大姨她们也围着她转,热热闹闹的她呆着舒服啊。
我姥姥回家之后,见了我就给我唠叨医院里的医生怎么怎么好,护士怎么怎么棒,我说是好,您给人家交着钱呢,敢不好好伺候您么?
我陪着姥姥的那段时间里,在她的唠叨声中,我得知有一个护士对她照顾有加,一直到出院之后还时常来电话问候,这个护士就是冯丽。
开始我姥姥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就叫人家“俊丫头”。
我姥姥从小没念过书,一个大字儿不识。
不过幸好,我姥姥知道让人家给她写个电话号码什么的,尤其是对她有过好儿的人。
我就是从她给姥姥写的电话号码上的小纸片上,知道了她的名字----冯丽。
每次冯丽来电话问候的时候,我姥姥总会这么说:
丫头,工作忙吗?
什么时候休息啊?
来奶奶家玩。
奶奶的病早好了!
你来了我给你包饺子吃。
姥姥也总拿这事教育我说以后人生路上不能忘了对自己有恩的人。
那时候我对冯丽的了解也就这些。
直到我第一次见到她,心情豁然开朗,心里那片静谧已久的湖水开始有了微澜荡漾。
当我知道了眼前令我怦然心动的女孩就是冯丽时,我心花怒放的像癞蛤蟆见到白天鹅一样。
得承认,我被这个小仙女迷住了。
3、对我有点敌意
有趣的是,我第一次见到冯丽的时候并不知道那个让我试体温的小护士就是冯丽。
那是我爸住进医院的第三天,前两天把各项检查都做了一遍。
上午,我爸在我妈和几个医生的陪同下被推进了手术室。
我妈让我在病房候着,我就给我爸说了句坚持就是胜利,随后躺到了我爸的病床上。
也许是头天晚上没睡好,脑袋沾上枕头就昏昏欲睡,那病床既柔软又宽敞,没过多久我就舒服地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时看一护士推着装有瓶瓶罐罐的小推车进来,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支体温表,说:
“该测体温了,试试表吧。
”
我使劲眨了眨眼,努力驱散残留的困意,我坐起来,摇晃了一下脑袋,接过护士手中的体温表,旁边另外两个病床上的老头窃笑地看着我,有一位还笑出声来了。
护士被他们笑得很尴尬,迷惑不解地看看俩老头又看看我。
我刚醒来,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拿着体温表我问:
“干什么呀?
”这时候俩病老头儿其中一个说:
“他不是病人,他爸正做手术呢。
”护士听了直盯着我,仿佛她也刚从梦中醒来,一把夺过我手中的体温表,又狠狠地撇了我一眼,嘴角动了几下,好像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扭脸推着小车走出病房,还伴随着“乒乒乓乓”响的那些瓶瓶罐罐相互碰撞的声音。
我听得出,那是对我有点敌意。
护士轻视我的目光让我看到一张即将发怒的脸,记得清楚是因为那张小脸是那么精致的漂亮,五官分明,白皙秀气,特别是那双鄙视我的眼睛,显得犀利有神,看她的口型我都能猜到她没说出来的话,肯定是“缺德。
”
我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表,才过了半个多小时,我爸一定还在手术台上任医生庖丁解牛呢,我妈也没回病房,肯定在手术室门口忐忑不安呢,我跳下床,去洗手间洗了把脸之后,去了八楼的手术室门口。
我妈正站在那儿等,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此时我想起了电视剧上那些镜头:
手术室门口等着的人万分焦急,出来个医生就扑上去恨不得把人吃了似的,使劲儿摇晃着人家问:
“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
?
”医生这时候则会蔫不拉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耷拉着脑袋,脸扭向一边,深沉地缓缓摇头,等候的人先是愣住,一脸茫然,然后要么使劲儿捶打走廊的墙,要么疯了似的继续摇晃医生,还大声喊着“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眼里的眼泪无论怎么使劲也挤不出来,心里直个劲儿地着急:
怎么还流不出来呀?
我不得不说,这样的电视剧实在是拍得太傻了。
我现在见到的手术室门口的情景是这样:
大夫和护士们依然来来回回地进出,行色匆匆却井然有序,手里都端着那种不锈钢托盘,托盘里放着各种医疗器具和药品,还会有一些纱布和药液。
等候的病人家属有的站着面向窗外,有的盘腿坐在地上愣神儿,有的在楼道口埋头依着栏杆抽烟,你看看我,我望望你,相视无语。
眼神都是一样空洞而无助,但似乎都透露着淡定和坚毅。
我妈给我整了下衣领,像是没话找话似的对我说了句:
“你饿吗?
”我说不饿。
我妈说话的声音很小,我听得出她的疲惫和无助。
片刻,有医生从手术室推着一辆接送病人用的病车出来,车上铺着一条丝绸面儿的蓝色绣花被,上面已经被血迹浸透,中间部分的被折凹陷处血还漂浮着一大片血,像雨后道路低洼处的积水般新鲜,看起来那血还很粘稠,直叫人触目惊心,我感觉自己的小腿肚子一动一动地在颤抖,胸口一阵憋闷,好像不能呼吸又好像要吐似的。
站在我身旁的我妈当然也看到这一幕。
我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镇定了一下,转过身去站到我妈面前,挡住她的视线,我说,妈,别看了,多恶心啊。
那一幕让我对“血淋淋”这个词有了深刻的理解。
大概过了不到十分钟,电梯门开了,有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腋下夹着皮包,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急匆匆地和几个护士从电梯里走出来,把那辆铺有鲜血淋漓的棉被的病车推到电梯上走了。
我心里一阵余悸,惊魂未定,又大口喘了几口气,手心里全是汗。
我估计我和我妈在手术室门口站了得有两个多小时,我累了就来回溜达溜达或者蹲墙跟儿里歇会儿,我妈则一直双手交叉在胸前站着,就那么站着。
我转头看看周围一圈,所有的塑料座位上都有人,有的还张嘴歪着脑袋迷糊着了,于是我跑着上楼回病房,想给我妈搬把凳子下来。
我爸住的病房在十一楼,手术室在八楼。
我等了半天电梯,不是人太多就是医生护士的推车病车接送病人,反正三层楼也不高,我便去爬楼梯,这样顺便还能在楼道里抽根烟。
我刚上了半层楼,手中的烟刚点上,有个护士凌波微步地往下冲一下撞到了我,烟头被挤到我手背上和我亲密接触了一下,烫得我甩手扔在地上。
我正想发火说话,抬头一看,这护士是要给我测体温的那位,她也停住脚步,看样子是想给我道歉,可她回过头却瞪了我一眼:
“讨厌!
”扔下这话就赶紧“噔噔噔”往下跑,手里还拿着好几袋血。
“哎!
你——”还没轮着我说话,她就没影儿了。
待我从病房搬椅子下来,看到我妈正与一位戴着眼镜的医生说话,我妈看到我便伸手招呼我,大声说道:
“快把凳子放下,你爸手术马上结束了,帮着抬车!
”
我把凳子放到墙角儿,手术室的门便开了,三五个医生推着我爸的病车出来,我和我妈三步并一步地迎上前,我问平躺在病车上的我爸感觉怎么样,这时候好多同时等在门口的陌生人也围上来,一看不是自己家亲人,忙着向医生询问,有的则继续在等待。
我爸冲我们娘儿俩笑不叽地说:
”挺好挺好,感觉好极啦。
”听了这话,我心里像夏天踢完球儿喝了瓶可乐似的——那么爽快!
我和我妈协助护士把我爸平稳地抬到病房的床上,我爸的主治医师跟我妈说手术相当成功,效果出奇的好。
还说我爸的心态是真好,配合默契。
剩下的就是好好调养了。
还要继续观察几天。
然后又跟我妈交待了一些养病期间的注意事项,然后说:
“行了,好好养着吧,有什么情况及时找我。
”
医生走后,我下楼把刚搬下去的凳子又搬上来,我说妈你赶紧歇会儿吧。
我妈正站在病床前一手放在我爸的脑门上和我爸说话,我把凳子移到我妈身后,拍着她两肩让她坐下,说“坐下再说。
”我妈落座的同时,我相信她那颗悬着的心也踏实地落下了。
我看了看表,已经快两点了,我悄悄走出病房,准备给我妈点买东西吃。
4、常回家看看
我走到住院部的门口,掏出烟来点上一根儿,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也蓝了,隔着雾气照射在身上的阳光也温暖了,穿行在医院大院里的各色行人在我看来也都是闲庭信步,忽然我有想自己喝一杯的冲动,于是便叼着烟晃晃悠悠地向医院外的小饭馆走去。
我回到病房的时候热闹了许多,我大姑大姨三叔二舅及他们的家属,也就是我姑父啊婶啊的都来了,阳台走廊上还有我姨父他们在抽烟聊天,屋里的地方都挤满了人,搞得跟家庭聚会似的热闹非凡。
我看我爸的病床边上还有我妈坐的凳子底下,又是箱子又是果篮的,恐怕挤得他们连站着都不得劲。
我把给我妈带的饭放到床头柜上,挨个儿叫了一遍这些亲戚,都问我吃了没有,我说吃了。
接着又是一阵中国式的寒暄和问候......
我估计现在连过年的日子每家每户的亲戚都不一定聚得齐。
家家有电话,人人有手机。
回不去的直接往家拨个号码就摆平。
而这年头儿过年的那股气氛也越来越淡。
随着国家一步步地富强,人们的观念也逐渐改变,越变越现实。
觉得回家吃个饭远不如加个班儿多挣点钱来得实惠。
要不现在那首《常回家看看》着实的火,电视上的公益广告也总是播那些儿女过年过节不回家老人不高兴的镜头。
其实现在的老人想得开的也有的是,都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多挣钱,饭什么时候不能吃啊,挣了钱想吃什么买什么,孝敬说到底还是得落实到经济基础上。
我倒有个好主意,如果您想让家人聚齐了,不妨撒个谎,就说您得病了。
像我爸这样,亲戚都闻讯而来。
善意的谎言谁也不好意思埋怨您,反过来还得让他们反省,看您是多么的用心良苦。
我妈看病房人太多,吩咐我回家扛钢丝床去。
因为晚上要陪床,现在刚过了年,病人多得很,就是普通日子,医院这个地方也是生意兴隆,不必求佛祈愿,也不必供奉财神,医院的财神爷永远是患各类疾病的人民群众。
钢丝床其实医院就有,是对外出租的,专门为病人家属陪床准备的。
一天十块钱。
别小看这十块钱,在保定这个小城,外地人十块钱可以在小旅馆凑合睡一宿了。
就陪我爸养病,少说得十天半个月吧?
我们家可是消费不起,能省则省。
我爸早就退下来了,医保没有,全凭那点儿所谓的退休金养老。
我妈早年供职于大学里的生活服务中心,后来停薪留职,下海经商。
据我姥姥说是赔了个底儿掉,把家里早几年的积蓄都赔进去了,这我才明白也不是谁都能在改革开放的大潮中赚一把,估计我妈就属于被拍死在沙滩上的那批伤人残士。
我姥姥还说我妈赔的那些钱里还有小时候那些年亲戚们给我的压岁钱。
我们家就是一介布衣,平民百姓。
祖上八辈不说贫农也都是历朝历代的百姓人家,按我妈话说,就是再往前数八辈儿,我们家也没个当官的。
要说吃不上饭,还没到那个地步;说富裕那是胡说八道。
就现世社会来说,我家连普通都算不上,也就是能吃上口饭。
现在社会竞争太激烈,我妈那“停薪留职”,后来连“职”也给她取消了。
我呢,也不争气,高中时候带着我的画家梦趾高气昂地退学了,可能是家里从小惯的,谁劝我也不听,父母给我生不起这气,只能随着我,老人更不好意思说我,尤其我姥姥,就是批评我也是平心静气拐弯抹角用鼓励的口吻说。
之后我向我妈要了我家旧房的钥匙,收拾成我的画室,我就整天在家涂涂抹抹,追寻我的大师梦。
爹娘天天看新闻联播,眼瞅着全国人民一天天地奔小康,我妈也着急,于是动员我爸,老俩口干起体力活儿,每天蒸包子往外卖,以此来维持家里的日常开销。
我爸开的那点儿可怜的下岗基金就存了起来,说是留着给我结婚用。
我爸住院前,我妈也总催我找点事情干。
我把钢丝床取回来的时候,亲戚们都走了,我妈坐在我爸的床边,左手支着脑袋,胳膊肘垫在病床上,手掌托着半侧的脑袋闭着眼在小寐,我爸也正睡着。
吊瓶导管里的液体像电视里提醒人们节约用水的广告一滴一滴地滴答着,我突然感到人这一辈子就是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的,接着又想到我荒废的学业和曾经读书的时光......
5、她特有的美丽不期而至
我走到护理室问钢丝床存放在哪儿,一个年龄如我妈一样的护士从挂有许多钥匙的墙壁上取下一串,说:
“稍等。
”随后她掀开护理室里面一间屋子的吊帘说:
“小冯,把放置室的门打开,有家属的床放进去。
”
等里边的护士拿着钥匙出来,我们俩对视一眼——又是她,给我试体温那位,她也一惊,然后一扭脸,不乐意地说了句跟我来吧。
她看我的时候也没给我好眼色,她说完我就跟着她走。
放置室原来就是屁股大点儿地方,在这层楼的尽头拐弯处,呈一个四分之一圆柱体的空间,往多里说里边也就是勉强能站四个人——还得是人贴人。
里面堆满了脸盆、床垫之类的杂物,恐怕我把这钢丝床塞里边门就打不开了。
我说这怎么放啊?
就这么点地方。
她往前迈了一步,把一大卷堆在几个钢丝床上的海绵垫拿下来,往更高处的立柜上使劲一扔,又把那几个排着的钢丝床往里踢了两脚,侧过身帮我扶着门说:
“你往里塞吧。
”
“这还能塞进去啊?
”我问。
“塞不进去你就扛回去!
你放不放啊?
”
无奈之下,我只能愣往里搬,排到那几个钢丝床旁边,可里边的一个破纸箱子还挡着一点,关不上门。
我便也用脚使劲把钢丝床往里一踢,用力可能猛了点儿,钢丝床倒是踢进去了,碰到了里边的立柜,致使刚扔上去的海绵垫子轱辘下来,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她头上。
“啊!
”的一声,她头上的白色小帽和发卡随着那卷脏海绵都掉在了地上,扑起了一团灰尘迷雾,我看到她的长发飘逸地散落开来,像是在拍摄洗发水广告的女主角,不过广告里的女主角头发是柔顺亮泽,而她的此时却是灰尘满布。
“没事吧?
”我轻声问。
她捂着头,躬着身子,我赶忙把她掉在地上的发卡捡起来,递给她:
“给你。
”她不理我。
她站直,歪着头使长发都顺下来,一边用手拍打着头发上的尘土,一边瞪着我叹气,我又把她的白色护士帽捡起来掸掸土,这时她一把从我手上抢去,恶狠狠地怒视我,我再次说:
“没事吧?
不好意思啊。
”
“没事!
”她大喊一声。
接下来她带着愤怒的情绪把掉在地上的海绵垫使劲往里踢,仿佛踢的是我。
然后哄我出去,她一把把门带上,“哐啷”的一声,门上贴着“放置室”字样的那块玻璃差点儿被震碎。
出来后我使劲儿给她道歉。
她把门锁上后,回过头来仇视我,又丢下一句“讨厌!
”转身走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憋了半天的笑声终于换做脸上开怀的笑容,怕她听见我用手捂着嘴乐了半天。
在她头发散开的时候,确实有一种她特有的美丽不期而至,给我留下鲜明而深刻的印象。
当我再次踏入病房时,看到我妈正给我爸揉腿,两只手来回搓动,从大腿到膝盖,从膝盖再揉到脚,到脚的每一根脚趾头。
还慢慢地帮我爸把小腿蜷起来,再舒展开的来回活动。
两只脚轮流着做。
看起来我妈完全是一个职业的护理师。
耐心周到,无微不至。
这情景令我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想这是不是就是每个人苦苦追求的爱情?
我认为是,肯定是!
别说什么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也别冲着谁喊爱你一万年,在他或者她患病的时候,你能否守候在他(她)的病榻前?
是否能为他(她)寝食难安?
是否可以不离不弃,牵手百年?
我稍微坐了一会儿,我妈说该去打热水了,我起身拎着暖壶去水房,回来后看我妈正和给我爸换液的护士聊得火热,脸上也露出疲惫过后的笑容,看样子聊得挺投机。
我进门后把盛满热水的暖壶放在床前,回头一看那护士居然还是递我体温计的那位!
“阿姨,受累了。
听我们主任说叔叔的手术做得挺成功的,不用担心。
”
“叔叔现在感觉怎么样啊?
”说着给我爸掖了下被角。
“感觉挺好,还没感觉哪不舒服呢。
谢谢啦。
”
“那就好,您好好养着,液换好了,今天的最后一瓶,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
“好嘞好嘞,你忙着吧。
”
“谢谢你拉,看人家这姑娘真懂事。
”
“应该的,阿姨有事就叫我。
”
她带着微笑出了病房,虽然戴着口罩,我仍然能看出她那股高兴的劲头儿。
要不是我亲眼看见亲耳听见我才不相信她会这么彬彬有礼地说话,我问我妈:
“你认识人家么,就夸?
”
“怎么不认识呢,这就是你姥姥住院的时候,伺候你姥姥伺候得她不愿意回家的那个护士。
”
“你忘了?
就是她老给你姥姥打电话问好儿。
”我妈接着说。
要是我妈不跟我说这些,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一天骂了我三遍,脾气大得要死的姑娘就是把我姥姥服侍得舒舒坦坦哄得高高兴兴整天挂在嘴边唠叨的那个护士——冯丽。
更没有想到的是,过了没多久,这个叫冯丽的姑娘便和我睡到了一张床上。
我想起老海企鹅里的个性签名:
我不是一个随随便便的人,但是我随便起来就不是人。
我觉得前半句倒挺符合我的秉性,后半句就不太符合了,我还没随便到不是人的程度。
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时至今日,我仍然顽固地认为冯丽离开我不是因为我的随便。
那天晚上,我妈让我回姥姥那儿陪着我姥姥去,我爸这儿她守着,我姥姥出院的时间也不是太长,一直在家调养。
我在医院的食堂給我妈买了饭,我妈吃完饭后:
“回去吧!
也不早了,你爸今天这液也输完了,没事!
”
我走到电梯门口点上根烟,往常等电梯的时间足够抽完一根烟。
他妈的这时候电梯来得倒快,刚抽了一口,电梯门就开了,里面一人没有,挺好。
我又嘬了两口,把烟扔地下踩灭,进了电梯门刚要关上,“哎,等一下,等一下。
”我按住电梯里的开门电钮,一看是冯丽。
这时的冯丽衣服也换了,湿漉漉的头发显然刚刚洗过,左手腕上挎着一个米黄色的小包,上身穿着一件紫色荧光布的风衣,下身是浅蓝色的紧身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齐到小腿的牛皮黄的靴子。
和工作时的她截然不同,从一个小护士摇身一变成了时尚女青年,让我眼前一亮,看呆住了。
“看什么看,关门。
”我才反应过来,冯丽已进了电梯,站在我身旁,还带进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
“谁愿意看你啊,我是看你头上起没起包。
”
“不好意思,没起!
让你失望了。
”
“又没砸我头上,我失望什么。
”
“你——”
“我?
我怎么了?
谁让你站得那么准呢?
你知道那卷海绵要往你那儿砸吗?
”
“你!
你故意的你!
”冯丽气得小脸儿都绿了。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
对不起啊!
我其实是有意的。
”我冲她面带微笑着说。
电梯到了一楼,冯丽“唰”一扭头夺步而出,一只手捂着鼻子和嘴。
从她的动作表情来看,我断定她一定被我气哭了,心情舒畅得飘飘然。
高兴的同时又觉得做得有点过了,可又一想起她说我讨厌,我又平衡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昏黄的路灯已经亮了,风也比白天更凉了,我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又该去集合了。
6、庆祝又可以开始胡混的酒局
自打不上学之后,我与老海他们更加形影不离,每天在一起除了打牌就是喝酒,这一天就好像没别的事干了,这一点尤其在我身上表现得突出。
其实早在上学的时候就这样。
等不上了之后就更加肆无忌惮,无拘无束。
老海现在给许冰家卖手机,许冰家的门脸儿便成了我们集合的聚点儿。
白天忙的时候就在那儿帮忙,把顾客想要的每款手机捧到天上去。
老海胸前还挂着个“销售经理”的小胸牌,每每有顾客站在柜台前挑选手机的时候,老海就像模像样地装一把:
“陈琢去给倒杯水去;耿楠别坐着了,给顾客把手机拿出来看看。
”我们只能乖乖地任其摆布,许冰这时候就会给顾客耐心地介绍,而许姨则坐在柜台里看着我们哏儿哏儿笑。
头过年,老海提出来一句口号:
我们要从三十儿喝到十五。
过了十五才算过了年。
中国的民族传统让我们如此地继承和发扬,这远比当初上学时的学校教育强。
话说回来,不过年的时候就是平常日子我们也没少喝,没在一块儿喝的时候只有一种情况出现:
谁兜里都没钱了。
你不在,我不在或者他不在这都不能构成不喝的理由。
只要有钱,无论谁,都得喝到肚子里才算完。
上学那会儿跑出来喝酒就怕老师检查呀,记过给处分什么的,就是学校抓得那么紧,我们还是见缝插针地有空子就钻,冲破种种艰难险阻聚到一起,把家长给的零花钱凑凑,找个小饭馆换了酒喝。
逃课出来之后,开喝之前常常是先讨论一番:
老师要是查出来怎么办?
然后喝着喝着就会越来越想得开:
查出来就查出来吧,大不了就是叫到办公室训一顿;而喝到最后往往就彻底想开了:
记过就记过吧,
不管它。
反正就是喝!
随后就是“砰砰”地碰杯声。
那情怀大有一股革命战士就义前的英勇气概,气壮河山,又或是酒壮怂人胆。
想起这些我就会感激我国的人道主义精神,小孩儿喝点酒既没人说又没人管,小卖部和饭馆更是你喝的越多,他们越高兴,而且那几年国家也没有明令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烟酒,在那“吱儿喽一口酒,吧嗒一口菜”的生活中,我真想大喊社会主义好,我爱你祖国之类的口号。
我到许冰家门脸儿的时候老海正收摊儿,许冰站在茶几前正笑呵呵地点着手里的钱,安冬和陈琢蹲在门口抽烟。
“又长辈儿咧,唉——。
”安冬一声长叹。
“白忙活一下午。
”陈琢也跟着。
“冰爷又卷了你们了吧?
”我不嫌腰疼地打听:
“你俩又送了多少啊?
”
“我没输多少,他输得多点,得有二百七八。
”陈琢指着安冬说。
“得——今儿你们哥俩报销饭钱了。
”我笑道。
“饭钱?
连来回的费都有了!
”安冬把烟屁弹出去说。
待许冰锁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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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 不相信 这是真 七牛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