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武者》.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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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武者影武者影武者编剧:
黑泽明、井手雅人导演:
黑泽明译者:
李正伦序幕1踯躅崎的武田府邸接见下属议事的房间房间里有三个人坐在较高一段的草席上,另一人坐在下手的坐垫上,第三个人则坐在较低一段的铺木板的地方。
这三个人,不仅是容貌、体格完全一样,而且都穿着同样的方领武士礼服,坐的姿势也完全相同,所以,让人感到非常神秘。
武田信玄:
嗯,很象!
武田信廉:
岂止很象,简直使我感到还有一个兄长呢。
多年来,我信廉一直给兄长当替身将军,尽管和您惟妙惟肖,但是也象不到这种程度。
信玄:
(用下巴颏指了指坐在板铺上的那人)你在哪里找到的?
信廉:
从釜无川的河滩上拣来的。
信玄:
釜无川的河滩?
信廉:
是,就在那河滩的刑场上,他倒挂在高杆上正要处以磔刑的时候,我路过那里看到了。
我灵机一动,心想:
拿他作为兄长的替身将军也许可以,这样,我就要下来了。
信玄:
干什么的?
信廉:
是个在本管辖境内到处作案的盗犯。
这家伙很倔犟。
怎么严刑拷问就是不招。
怀疑他的人说,也许他曾经杀过几个人呢。
信玄:
那些怀疑他的人们,谈过这家伙和我一模一样等等的话么?
信廉:
没有。
人们只是说过,因为我和兄长一母同胞,所以才看我和兄长一模一样。
可这家伙的发式、举止、谈吐等等,完全是个无赖。
所以任何人连想到都没有想过他和兄长模样相同这回事。
就说我信廉吧,只有这样修饰打扮起来的现在,才和兄长模样相同,才使人大吃一惊。
信玄:
(注视那人片刻之后)他的身世呢?
信廉:
问题就在这里。
要说纯粹是陌生人的相似吧,可也未免象得过了头。
我想,说不定就是咱们父亲大人信虎阁下的私生子信玄:
(一愣)信廉:
可是,这家伙是个流浪汉,他出生地是奥州,这和父亲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信玄:
信廉,即便如此,一个将要处以磔刑的人,不论说和我多么相似,也不该考虑让他当我的替身吧。
信廉想要说什么,没等他的话出口,坐在木板铺上的那盗贼发出旁若无人的笑声。
盗贼:
嘿嘿嘿,我最多是偷五贯钱或十贯钱的小偷而已。
为了窃国弄权不惜杀人如麻的大盗根本就没资格称我为恶人!
信廉:
老实点儿!
野蛮东西!
盗贼:
哼!
反正我已经是个被倒挂高杆处以磔刑的人啦。
我一只脚已经踏进油锅地狱的油锅里了。
你吓唬我,连个屁用也不顶。
要杀要剐随便吧!
他把礼服下摆往上一撩,索性盘腿大坐。
因为他话说得如此粗野,信廉大怒,他手按刀柄想要站起来。
信玄制止他,心平气和地一笑。
信玄:
不要紧,有话你只管说。
那盗贼面对信玄如此态度,面露怯色,沉默不语。
信玄:
你要不说,那就我来说吧。
我这个人,欲壑难填,凶狠残暴,是天下第一大盗。
为了窃取天下,决心不计任何后果。
但是啊,在以血还血的当今之世,不论任何人,只要他志在取天下而号令天下,他就不可能不使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盗贼听到信玄如此豪言壮语,不由得屈膝趺坐。
信玄以威严的眼神看了那盗贼一眼,然后对信廉发话。
信玄:
他直言不讳,很好。
也许是个有用之材。
交你训教去吧。
说完,站起身来。
信廉匍匐行礼。
盗贼也连忙效法。
2字幕:
天正元年公元年3野田城瓮城石墙围着的石阶路上,挤满了背插武田徽号旗幡的将兵。
但是,身着甲胄背插旗幡的各种士兵和武将们,有的靠石墙而立,有的蹲在石阶上,有的躺在上面,无不显得疲惫不堪。
看得见本丸的石阶上,出现了一个象泥偶一般浑身泥水的武将。
他奇形怪状,发了疯似的从石阶上跑下来。
疲劳不堪的士兵和武将们看他跑来,纷纷起来,异口同声地问他:
“怎么啦?
”“什么事?
”浑身泥水的武将:
水呀!
把本丸的水源切断啦。
人们立刻喧嚣起来。
现为野田市,位于江户川岸。
(原剧本取消)二丸堡门警卫森严。
浑身泥水的武将跑来。
警卫的武士端起长矛。
警卫:
什么事?
二丸大厅梁柱纵横交错裸露在外,木板为墙的大厅。
甲斐军政长官武田信廉坐在上座。
他背后立着孙武子之旗、标志大本营所在的旗、武田信玄的中军旗。
周围有信玄的养子武田胜赖,世袭的亲信大将马场、山县、高阪、内藤、迹部、小山田、原等众将。
各将都是顶盔贯甲,围观野田城城内地图。
传令武士匍匐于门口说了一声“报告!
”。
信廉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传令武士:
金山的矿工们已经把本丸的水源切断了。
众将彼此看了看。
信廉示意传令武士退下。
传令武士退出。
迹部环顾诸将。
迹部:
看来,这个城也就指日可下了。
马场:
如果结局是那样,那就平安无事了。
山县:
估计到得打个硬仗才围城的,已经二十天了。
虽说切断了水源,菅沼可不是一断了水就轻易认输的。
高阪:
对!
尽管我们把他的二丸、三丸都攻了下来,可是他却据守本丸,固不出战,鸦雀无声。
二丸弓狭厅从这里可以望见鸦雀无声的本丸高高耸立。
二丸大厅大家仰首望着本丸。
原昌胤:
每天晚上吹笛子给我们听,实在够沉着的啦。
信廉:
听那笛子,好象是个相当不错的名家呢。
小山田:
我们的部下也听得入了迷,总是焦急地等待长夜来临。
内藤:
那么胜赖听得心烦。
胜赖:
诸位,总而言之,把本丸的水源给它切断,这一情况,应该立刻向父亲大人报告吧。
山县:
父亲大人?
信玄公就在这里。
他看了看坐在孙武子之旗前边的信廉,继续说下去。
山县:
我们这些世袭家臣、武将以外,即使我们的部下,也都是把信廉公当作信玄公看待的。
至于敌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用不着慌慌张张地往信玄公那里跑去报告什么。
胜赖面现不悦。
大圆寺山门正殿屋顶的远方是野田城。
山县昌景在山门前下马。
一个体格魁梧的武士跑上前来,接过缰绳。
同上院内禅院寂静无声。
山县昌景踏着石铺甬道缓步走向正殿。
然而他的眼睛机警地巡视四周。
乍看似乎空无一人的禅院,只见树阴花丛中,藏着装束严整,小心警戒,体健气壮的武士,这些蹲在花丛中的武士见他走来,对他行注目礼。
不知从何处传来马的响鼻声和声声长嘶。
总之,这座寺院处于严密戒备之中。
同上书斋廊下武田信玄坐在书斋窗前的桌旁披阅文书。
虽非甲胄在身,但和野田城二丸所见的信廉一样,身着方领武士礼服,乍一看和信廉纯属一人。
画外音:
报告!
山县昌景阁下到!
信玄:
请进来!
山县进来,匍匐行礼。
山县:
敬问安好信玄;(几乎和山县同时出口)不必!
他气呼呼地说完,立刻就把一份文书扔给山县。
信玄:
朝仓义景这家伙送来报告,说是他要先行退兵回国。
理由是:
将兵疲惫不堪,况且严寒刺骨,军队服装毫无御寒之力哼就跟临阵退兵的织田信长所提的一样义景这一退兵,高兴的是信长,啊,德川家康也自然高兴啦。
信长分兵一部,派援军给家康,他这是防备我今后的举措嘛。
义景这一手简直就是对我的背叛。
信玄的话慷慨激昂。
山县一边听他的话一边看他扔过来的文书,看罢扬起脸来。
山县:
阁下多大岁数了?
信玄:
?
山县:
我认为您确确实实是五十三岁。
信玄:
这又怎么啦?
山县:
您已经五十三岁了,那就不要象五岁孩子那样发脾气。
由此可见,信玄和他的宿将的关系并非一般主从关系那样拘谨,而是彼此推心置腹,彼此谈话直言不讳。
从这里也可看出,武田的家风,武田的团结一致的上下关系,以及信玄的恢弘大度。
山县:
方今之世,腹背离叛乃是常事。
而且,为谋求私利而忽左忽右也是人的癖性。
现在还为此而感到大惊小怪,张皇失措,怒而忘乎所以,能成何事?
可怜哪。
想以如此气量平定天下,树武田军旗于京城,实在荒唐。
现在应该立即引兵返回故国。
归根结底,阁下是甲斐山林的猴子,在甲斐山林里摘果子吃就行了。
信玄:
我懂了,别说啦可是你跑来是为什么事哪?
山县:
野田城本丸的水源断了。
信玄:
哼,你以为这样一来那城就马上陷落么?
山县:
当然也会下雨下雪。
那样,现在我们再继续围困它一段时间吧反正让守城的菅沼定盈那家伙每天夜里吹吹笛子也好。
他吹得倒也不错嘛。
信玄:
他吹笛子这件事我听说过了给他断了水源,今天晚上,他是不是还照旧吹呀。
山县:
对如果今天晚上仍然听到他吹笛子,那就说明城里的人心并没有动摇,城池还不能攻破;如果听不到笛子,那就是说,城内人心思变。
我想,那就可以认为破城指日可待了。
信玄:
好那就用我的耳朵亲自证实一下,是不是能听到那笛子今天晚上在野田城给我预备个座位吧。
夜空寒月清辉。
野田城本丸黑黝黝的本丸高耸夜空,赤红的篝火光,处处可见。
石墙之下,挤满了武田的军队,各自找合适的地方坐下,仿佛在焦急地等待什么。
士兵所持长矛的锋刃、弓、火铳、有武田家徽的旗幡,在月光之下泛着青光,而篝火的火焰则呈红色。
除这两种颜色以外全是黑色。
片刻的宁静后,从野田城的本丸传来笛声。
武田的将兵沉静地听着这笛声。
篝火熊熊的火光中映出来的许许多多面孔,无一不露出百战辛劳留下来的深深的阴影,同时也流露出身在异域怀念遥远故乡的感伤神色。
人们好象个黑黑的集团,都在平静地侧耳倾听笛声,纹丝不动。
突然一声火铳,人们为之一惊。
这火铳声撕破了冬夜凝冻的空气,响彻夜空,在城墙,石阶上引起回响。
火铳声之后,立刻从这黑黑的集团的一部分传来慌慌张张的喊叫声,东西的碰撞声。
原剧本取消传令的骑马武士他的背上插着一只有三个葵形的德川家徽的旗。
滨松城城门传令骑兵跑进城门。
城内一间屋子德川家康:
(一惊,往前探着身子)什么?
信玄公?
传令骑兵:
是,在野田城遭到狙击,据说身负重伤。
家康:
还不知道生死么?
传令骑兵:
是!
家康左右的一名宿将酒井忠次发了话。
酒井忠次:
阁下,不管怎样,这对于德川家可以说是天佑神助家康:
不要多嘴!
我家康虽然在三方原的会战打了败仗,但是我决不会没出息到那种程度,对于敌将死于意外并不幸灾乐祸。
当时的家康年仅三十二岁,和他的年龄比较起来,显得老成,诸事慎重,很少让人看出他的心胸。
家康:
用兵之道,我想没有任何人高于信玄。
年龄刚过五十,如果这消息属实,那就是近期的一大不幸事件啦。
石川数正似乎是为酒井的话转圜。
石川:
阁下,如果我们想起信长公被小谷的浅井、朝仓、京都的将军义昭、石山的禅宗一向宗僧侣、信徒和农民们的起义部队,还有三河的信玄,这四面之敌所包围的苦境,那么,和信长公已有盟约之谊的我们德川家的众将,听到信玄的死讯而为之高兴,那就毫不奇怪了。
阁下,我看理应把这一消息火速报知信长公。
画面插入地图,说明当时天下大势。
家康:
这可用不着。
象这样的大事,信长公不可能毫无所闻。
岂止如此,信长公对信玄的一举一动从来就没有忽视过。
岐阜城城门背插桐叶家徽旗帜的传令武士纵马跑进城门。
同上练马场信长在光着膀子调教战马,他把缰绳拉紧,把马停住。
信长:
什么?
信玄这家伙死啦?
年长的丹羽长秀单腿跪在他面前。
长秀:
是,方才我们的间谍派人来传信,说是信玄公在野田城遭到狙击,传闻一命呜呼信长:
简直是开玩笑!
我是不听传闻的。
要紧的是信玄这家伙现在究竟在不在人世!
他说着跳下战马。
信长:
阿兰!
把折凳拿来。
在练马场一角听候吩咐的小童森兰丸拿着折凳跑来。
信长:
(对森兰丸)给马擦擦汗!
信长一屁股坐在折凳上,同长秀说话。
信长:
你记住,我信长,普天之下所怕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甲斐的山猴子。
这时的信长年四十岁,虽然是年逾不惑,才华出众,但是说话直爽,旁若无人。
说话做事,常常与人迥异。
狞猛剽悍,专讲行动。
恢弘大度,无出其右者。
在这一点上,恰好和家康形成鲜明对照。
信长:
那家伙净捣乱,他死了对我有好处。
这样,我就可以优哉游哉地进京,安安稳稳地睡午觉了。
信玄是死了呢,还是没死?
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它弄清楚,明白了吧?
他跟长秀说完,突然扭头对小童森兰丸大喊。
信长:
喂!
再给它使劲擦擦!
使劲!
春日山城深雪。
同上一间屋子。
上杉谦信正在吃开水泡饭。
他大瞪着眼睛把筷子一扔。
谦信:
什么?
信玄公死啦?
他把饭碗一撂,片刻不语,瞑目沉思。
川中岛谦信和信玄一对一的较量这是谦信印象最深刻的回忆。
谦信的大刀砍到信玄的肩上,然而信玄却非常沉着地把它拨拉开。
春日山城谦信慢慢睁开眼睛。
谦信:
又死了一位业绩辉煌的大将。
英雄、人杰,只有信玄才当之无愧呀。
这时,谦信为四十四岁,人品高尚,素有义将之称。
为人刚直径行,有时表现为天真纯朴,是个理想主义者。
对于信玄之死,恐怕只有他才是由衷地为之哀悼的。
谦信;通知府里全体人员:
从今天起,三日之内禁音乐,以此悼念信玄公之死,同时也是对弓矢军神的礼仪。
谦信慢慢地站起来,打开窗户,凝视窗外,一动不动。
窗外寂然无声,只有雪花飘飘。
三州街的街道武田部队在寒风中走来。
不是开往前方作战,而是撤退。
这一点,从士兵们松弛的面部表情和缓慢的步调可以看出来。
第一军黑色装备的骑兵这是“风部队”。
第二军执长矛的步兵这是“林部队”。
第三军红色装备的骑兵这是“火部队”。
用黑、绿、红作地,白色菱形的武田家徽的旗幡,在寒风中呼啦啦地响个不停。
士兵们窃窃私语:
“远道跑来就是为的拿下野田城,为什么又往回开?
”“可不,眼看就要把城拿下来了,可是搞了个和议,让敌方的生命和一切都得救,这未免太手软了。
”“反正其中必有什么缘故。
”“这次撤兵,还有个奇怪的消息呢,说是主君身中敌弹”“别瞎说!
那是敌人的间谍放出来的流言蜚语。
”“对!
关于这件事还出了告示呢。
上了敌人的当,散布流言蜚语可要砍脑袋呀!
”“喂喂,睁开你那没睡醒的眼睛仔细看看,主君就在那儿哪!
”风、林、火三种部队遥远的后面,就是“山部队”。
信玄在风、林、火、山四旗以及孙武子之旗、诹访明神之旗、红色毛布做的军旗、用多种颜色做的有三个白菱形的中军旗之旁,被大将们簇拥着,骑马缓缓前进。
不过乍看起来是信玄,实际上却是信廉。
信廉有些放心不下,悄悄地扭头看看,后面是一座山。
遥远的山间一座寺院凤来寺药王殿门前这里放着一台肩舆。
旁边有一群武士担任警卫。
同上一间屋子信玄的被上放着一张矮几,他胸部缠着白布,凭矮几而坐。
从他这副形象,从他憔悴的面孔上,也可想见伤势之重。
围着信玄的武田胜赖、马场、山县、高阪等宿将的表情也非常阴沉。
信玄:
遗憾哪。
恐怕我再也看不到武田的旗帜插在京城了。
胜赖:
(难耐悲痛)父亲大人,您别这么说信玄:
不要难过。
把我的旗插在京城,这是我信玄一生的梦想。
但是,如果我信玄有个好歹,你们不必拘泥于我的志向。
如果有人知道信玄已不在人世,织田、德川以及其他敌人,一定要进攻我国。
要记住,即使我死了,三年之内秘不发丧,加强武备,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违犯了这一条,妄自动兵之时,就是我武田家灭亡之日!
你们大家都要记住,这话就作为我的遗嘱。
人们静默不语。
信玄憔悴已极,面容已经变了,阴惨惨地笑了一笑,两眼放出奇妙的光辉接着说下去。
信玄:
我信玄还不能死,我只是以防万一才这样说的,怎么一下子就死呢。
这几句话,反倒使在座的人感到他死之将至,因而心头异常沉重。
滨松城本丸的瓮城德川家康,家康的重臣石川、酒井等被一个步卒领着走来。
这个瓮城的一面是放火铳的夹道,墙上有各种形状的炮眼。
那步卒走到一个炮眼旁边停步。
步卒:
那野田城的放火铳的夹道,跟这个夹道恰好一样。
石川:
那么,那边的火铳能打到哪里呢?
步卒:
野田城二丸石墙之下,从三丸的石阶往上走的那块地方对,拿这个城打比方说,无论是距离和角度,正好和从这里到那城门楼旁的小松树左近一样。
酒井:
据报告说,有人看见武田的部下白天到那里去选择过地方哪。
步卒:
是,他们在那里用白纸捆了三根竹子,立了个三叉架子。
我想,那地方说不定就是有名望的人去的地方,很可能就是敌人的大将为了听笛子到那儿去,于是牢记心里白天我们把火铳架好,瞄好准儿,等待黑夜到来。
家康:
你按当时的情况如实演练一番。
步卒:
是!
酒井把手里拿的火铳和火绳交给那步卒。
那步卒把火铳往炮眼上边架边说。
步卒:
这样架起来,敌人就不会发现。
他拣来石块把瞄好目标的火铳固定住。
步卒:
本来,瞄好目标的左近夜里没有篝火,什么都看不见步卒点上火绳,放在火铳上的火绳钳子里夹住。
步卒:
笛子吹响以后,过了一会儿我就这样他慢慢地把手扣住扳机。
家康一行紧张地望着夹道远处定为射击目标的那棵小松树。
步卒扣动扳机。
立刻轰然一声!
同上城门楼下小松树的树梢被打飞了。
同上本丸瓮城家康、石川、酒井面面相觑。
酒井:
首先,根据这个情况判断,信玄公身负重伤是不会错的。
石川:
且慢。
如果这是事实,那么武田那方面不可能不把野田城的人杀光。
而且,还一定要把他这个射击信玄的人找出来,处以磔刑。
家康:
等等。
依我看,信玄公为了装作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未必会那么干。
在城池即将陷落的时候,和野田城主达成和议之局,然后撤兵,武田这一举措的的确确是耐人寻味的。
这里一定大有文章。
三州街的寒原岭武士五十人保护一抬肩舆,在山道上急步前进。
抬肩舆的都是体格魁梧的武士。
肩舆上拴着四条绳,四个武士拉着肩舆以防摇晃。
山县昌景骑着马指挥这一群人。
他身旁是手提药箱的侍医。
那侍医对山县讲话。
侍医:
走得太快了对主公病体不好。
在这附近暂时山县举手,让众人停下。
肩舆轻轻放下。
山县下马,让人们远离肩舆之后,跪在肩舆旁边。
山县:
阁下。
没有回答。
山县:
(加大声音)阁下!
仍然毫无反应。
山县着慌,急忙撩开肩舆的门帘。
肩舆里的信玄头已低垂,双眼紧闭。
山县为之一惊。
山县:
阁下!
信玄一惊,睁开两眼,环视左右。
信玄:
哦,已经过了濑田的长桥了吧这里该是山科了啊京都在望了。
山县茫然不知所措地注视着信玄。
信玄:
现在再加把力在京城把我的旗挂起来呀!
死不瞑目的固执。
幽灵一般的信玄,在肩舆里想挣扎起来,结果力不从心,又倒了下去。
山县呆然若失地看着他。
那侍医走近跟前。
侍医:
诊一诊脉他往肩舆里一看,也不仅呆然。
山县:
(严峻的目光看了看侍医)现在不用了,该好好休息。
他说完便把肩舆帘放下。
这是信玄的谵语。
从野田城回他的领国,并不经过濑田和山科两地。
这两个地方是信玄进京的必经之地。
三州街的治部坂撤退的武田军长长的行列。
一阵疾风突然袭来,卷起沙尘,把队伍罩住。
这沙尘遮天蔽日,尽管是白天,霎时间天昏地暗。
武田的士兵们停下来,仿佛有所恐惧似的仰望天空。
武田的旗眼看就被风扯碎似的噼啪响,当头是一轮紫色太阳。
武田军夜营的中军篝火映照中显现出武田家徽的帷幕,帷幕被强风刮得鼓鼓的,象大波大浪一般滚动。
它象征着帷幕里鸠首集议的胜赖以下武田的宿将们心里的忐忑不安,以及波澜起伏的武田家的前途。
被风吹得晃动不已的篝火,在小声谈话的武将们的脸上,投以深深的光影,这光影急剧跳动,使人觉得这个集议远非寻常。
胜赖:
尽管有遗嘱,很难设想,三年之内父亲逝世的消息不泄露出去。
首先是有人已经看到了肩舆中父亲的遗体。
山县:
不会出差错。
可能走漏消息的人已经处决了。
剩下的只是些即使嘴被扯烂都不开口的人。
胜赖:
不过,织田、德川的间谍的眼是挡不住的吧?
山县:
(激动地)不管做到做不到,对于继承主公遗志的我们这些人来说,只有想尽一切办法去做!
马场:
对。
信廉阁下在过去的无数战役中,一直是当主公的替身,压住阵脚,从来没被敌方看出来。
只要有信廉阁下,胜赖阁下就大可放心了。
胜赖:
信廉阁下作我父亲大人的替身将军,我们这些人,特别是大将是早已知道的了。
欺骗敌人,就得准备欺骗自己。
尽管说有信廉阁下,归根结底,父亲业已不在,欺骗自己人就办不到了。
小山田:
的确如此。
目前,我们这边已有风言风语说,主公在野田城被火铳打死了。
为了封住大家的嘴,甚至出了布告。
信廉:
的确是这样。
光我信廉一个人是遮盖不住的。
但是,如果现在已经准备好了一位主公的替身将军,我看那就又当别论了。
胜赖:
现在就有一个替身将军?
信廉:
对!
那是我信廉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而准备好的。
先请大家看看。
信廉站起来撩开帷幔,朝外面说了一声“进来!
”一个戴着护面具的武士近来,听候吩咐。
信廉指着自己坐的折凳:
“坐这儿来!
”进来的那武士坐在折凳上。
信廉:
拿下护面具,让大家看看面孔!
那武士拿下护面具。
人们出于本能地匍匐行礼。
因为那武士和信玄简直是一模一样。
宿将们以惊异的眼神注视着那武士。
在序幕中介绍过的和信玄一模一样的那汉子,就跟信玄的举止毫无二致地坐在折凳上。
他的影子映在染着武田菱形家徽的帷幔上,摇摇晃晃。
三州街牧场村落附近的道旁,一群人围着一个木牌。
那木牌上写着:
此人为德川之间谍。
散布关于信玄公之流言蜚语,罪大恶极,因而以此处之。
天正元年二月甲斐武田家监察官木牌下面是一个被剥得精光之后惨遭极刑的汉子跟在信玄的肩舆之旁的那个侍医。
人群中有个耍木偶戏的对他身旁的农民搭话。
耍木偶戏的:
太惨啦。
武田的部队,从这条道开过去了么?
农民:
昨天晚上过去的。
耍木偶戏的:
那么,你一定拜迎过信玄阁下了。
农民:
简直是荒唐。
我们只能老老实实蹲在家里打哆嗦吧。
人多极啦,足足过了半天,马蹄声,铠甲声,简直就跟暴涨的河水一样,响声大极了。
耍木偶戏的:
昨晚上在哪儿住的?
农民:
(怀有戒心了)咱哪,什么都不知道!
人群中的农民各自不声不响地散开,朝村里走去。
留在木牌边没走的只有耍木偶戏的和卖盐的小贩。
耍木偶戏的:
(小声)这个村外,靠右边的山脚下有个叫长岳寺的庙。
卖盐的:
武田的中军帐昨晚上就设在那里了吧?
耍木偶戏的:
我得赶快进山卖盐的:
好!
两人象偶然相遇于途的路人一般,各奔前程。
山间伐木工人开辟的蹊径耍木偶戏的把他那工具扔掉,轻装奔跑。
那敏捷和快速,纯粹是搞这种行当特有的、象山间野兽一般的速度。
长岳寺斋房卖盐的:
不要盐么?
斋房里空无一人,他贼眉鼠眼地东察西看。
斋堂的板铺上零乱地摞着饭桌和饭碗,扔在厨房穿堂地上的装米草包、灶上零乱的家什。
从这些情况看来,说明昨天晚上这个庙里曾经住过很多人。
卖盐的一一查看清楚之后朝里面喊。
卖盐的:
哪位在呀?
“谁呀!
”小和尚好象吃了一惊似的大声回答了一声,走出来。
小和尚:
我当谁哪,卖盐的呀盐,还有呢。
卖盐的:
白跑了一趟我在山下边的村庄里听说,武田的中军设在这里,我以为盐一定用光了,所以才跑来的。
(他说着就坐在板铺上)那么,你见到信玄公了吧?
小和尚:
哪里还谈到什么见到见不到,庙里的人全给赶进仓库,连冻带害怕,半夜里净发抖啦。
岩山耍木偶戏的间谍跑上来,他俯瞰山下人声鼎沸阵阵欢呼的情况。
山脚这岩山山脚和对面的山脚之间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武田的士兵在这河滩上休息。
信玄骑在马上,亲兵在旁打着孙武子之旗,后面是他的几员大将,沿着河滩旁边的道路悠然前进。
河滩上的士兵们遥向信玄举手欢呼。
一部分士兵喊着什么朝信玄跟前跑去。
岩山耍木偶戏的象条蜥蜴一样紧紧贴在岩石上,两眼眨也不眨地俯视山下。
山脚的道路信玄的替身将军骑马悠然前进。
信廉紧跟在他的后面。
这个众所周知的信玄的替身将军信廉,此刻的作用是证明前边的信玄的替身将军是真正的信玄。
证明信玄健在的这一示威活动,成功地欺骗了信玄的将官们,那些将官们十分高兴,士气高涨。
只是这位信玄好象还不善于骑马,他骑在马鞍上腰板还不够稳当,以致信廉时时刻刻为他提心吊胆。
岩山那耍木偶戏的间谍紧紧趴在岩石上,瞪大眼睛看着山下这副光景。
他想爬回来,忽然发现自己身旁也有一条汉子趴在岩石上,使他大吃一惊。
那汉子一副托钵僧的装束,但满脸杀气,瞪着那间谍。
托钵僧:
你是德川那边儿的吧?
耍木偶戏的:
(点点头)托钵僧:
我是织田那边的实在摸不着头脑儿我想那台严加警卫急急朝北攒行的肩舆里一定就是信玄,所以紧盯着不放,一直跟到这里那肩舆有侍医跟随,那就说明信玄一定被火铳打伤啦(俯瞰山下)可是,你看耍木偶戏的:
肩舆里的也许根本不是信玄呢。
托钵僧:
你看见牧马场处死刑的那家伙了么?
耍木偶戏的:
嗯。
托钵僧:
他就是跟随肩舆的医生啊。
耍木偶戏的:
?
托钵僧:
你说奇怪不奇怪?
为什么非要把医生杀了不可呢?
两人面面相觑,然后望着山下的峡谷。
山脚的道路信玄和他的亲信将领在骑马前进。
前面的部队停下,跪在路旁。
信廉催马靠近信玄的替身将军近旁,小声跟他说话。
信廉:
不要低头还礼,只举举马鞭就行。
替身将军遵命照办岐阜城樱花盛开。
同上一间屋子织田信长大发脾气,他大声地叱责丹羽长秀。
信长:
简直是废物!
早晨向我报告说,信玄快要死了;傍晚报告说,仍然健在;到了夜里,报告就更荒唐啦。
你那些间谍都是瞎子?
连鼻子都不好使的老狗?
信玄这家伙,既然进兵到三河,忽然又挥师急撤,这里面一定有个非此不可的道理吧?
是死了呢?
还是病了呢?
到底是怎么的啦?
如果没病没灾,他一定要拿下京城,攻陷三河,那样的话,此时此刻我这岐阜城该被他重重包围了!
伊那高远建福寺正殿须弥坛前放着一台肩舆,里面放着一件用锦缎包着的东西。
烛台上的灯光映出弥勒佛像,昏暗中,用布蒙着脸颊的贼从须弥坛上探出身子,把值钱的供器塞进袈裟之后跳下来。
他环顾四周,看到肩舆里锦缎包裹的那件东西,大喜过望,打开锦缎包裹。
露出来的是一只大瓮。
瓮的中腰有漆书“甲斐国漆”四字。
那贼似乎是个文盲,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诵经时用的钟从钟台上拿下来,把钟下边的棉垫铺在瓮上,吹灭蜡烛,倒提着蜡烛台用它砸那大瓮,因为有棉垫垫着,所以没有声音。
他那些办法和动作之熟练,说明这是个很内行的贼。
好不容易把瓮砸成两半,露出来的是铠甲和头盔。
而且象个武士似地坐在瓮里。
这贼拿来另一盏蜡烛灯,凑到近前一照,使他大吃一惊。
原来,头盔下面是一张人脸。
那是用生漆涂过、双目紧闭的信玄的面孔。
蜡烛光映照下的那张涂漆的面孔令人毛骨悚然。
那贼吓得魂不附体,往后一退,把诵经的钟撞翻,钟声响了。
正殿的门大开,担任警卫的武士冲了进来。
“有小偷!
”武士们上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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