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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十大要义歌的考证
关于东北抗联歌曲《十大要义歌》的考证
王晓兵
1939年春,东北抗联第三路军及总指挥部建立后,在总指挥张寿籛将军(即李兆麟)的主持下,将东北抗联在长期抗日武装斗争中形成的,体现党领导的人民武装根本宗旨的一些基本原则和要求,编成了抗日军人应遵守的“十大要义”,并编成了一首《十大要义歌》,要求全军指战员学习教唱,并成为行为的准则。
笔者收集到这首歌的四个版本,具体如下。
1.刘枫、李颂鸾著《李兆麟传》,第137-138页,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9年1月第一版(简称“89年李兆麟传版”,见附录二)。
2.《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编写编著的《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第399-400页,人民出版社,1991年2月第一版(简称“91年抗联斗争史版”,见附录三)。
3.中央档案馆和东三省档案馆联合编印的《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55册第149页,1991年9月第一版(简称“91年档案馆翻印版”,见附录四)
4.东北抗日联军第三军政治部编印的“革命歌集(第二集)”,第2-3页,1939年7月7日(简称“39年歌集油印版”)。
根据笔者的核对:
“89年李兆麟传版”和“91年抗联斗争史版”均出自“中央档案馆文件1116卷30号”,二者文字基本相同(但有一字之差)。
“91年档案馆翻印版”和“39年歌集油印版”均出自“中央档案馆文件1116卷29号”,两者文字也略有差别。
但是,“89年李兆麟传版”和“91年抗联斗争史版”的差别交大。
笔者认为:
《十大要义歌》是一首反映东北抗联军队建设的重要歌曲之一,所以在《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中做了重要介绍。
鉴于中央档案馆和东三省档案馆编印的《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已经披露了《十大要义歌》的最初版本(是否是最早版本,待查),笔者有幸得到了“东北抗日联军第三军政治部编印的《革命歌集(第二集)》”刊登的《十大要义歌》油印本的复印件(即“39年歌集油印版”),因此,本文以“39年歌集油印版”为基础,对“91年抗联斗争史版”中的不同之处进行比较和鉴别,以考证《十大要义歌》的文字。
一、关于歌名
关于这首歌的歌名有以下三个说法:
1.《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军人十大要义歌》(见“89年李兆麟传版”)。
2.《第三路军十大要义歌》(见“91年抗联斗争史版”)。
3.《十大要义歌》(见“39年歌集油印版”)
笔者认为:
作为抗日军人必须遵守的宗旨,命名为《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军人十大要义》是可以的。
但作为一首歌的名字,应简洁明了。
所以该歌的歌名以“39年歌集油印版”的《十大要义歌》为好。
二、关于作者和创作时间
东北抗日联军第三军政治部宣传科编印的《革命歌集(第二集)》中的《十大要义歌》,没有作者的署名。
刘枫、李颂鸾著《李兆麟传》中这样描述:
“在李兆麟亲自主持下,将在长期抗日武装斗争中形成的体现党领导的人民武装根本宗旨的一些基本原则和要求归纳成十项要求……并把它编成了《东北抗日联军第三路军军人十大要义歌》,……”这里没有确认李兆麟就是这首歌词的作者,但是提出了这首歌是“在李兆麟主持下编成的”的观点。
笔者认为:
作为第三路军总指挥的李兆麟参与了“十大要义”的制订,这是可信。
由此也可以认定:
李兆麟应该是这首歌的作者之一。
但是目前笔者没有看到确切的文献记载。
笔者建议:
在没有史料依据的情况下,歌词的作者“暂不署名为好”。
如果必须署名,可暂时署名为“东北抗联歌曲”。
关于创作的时间:
该歌发表的时间为“1939年7月7日”,抗联第三路军成立的时间为“1939年5月30日”,由此可判断:
该歌的创作时间应在1939年5月至1939年7月7日之间。
三、关于歌词的文字和标点
根据《十大要义歌》“39年歌集油印版”和“91年抗联斗争史版”的文字比较,有如下不同:
(一)关于“91年抗联斗争史版”增补的2个文字和1个标点。
第一段:
“39年歌集油印版”为“救危亡神圣天职”,“91年抗联斗争史版”增补了一个“拯”字,同时增加了一个标点“,”(逗号)。
即订正为:
“拯救危亡,神圣天职”。
第七段:
“39年歌集油印版”为“抗日军,人民代表”,“91年抗联斗争史版”增加了一个“联”字,即订正为“抗日联军”。
笔者认为:
上述增补的2个字和1个标点的做法是有道理的。
(二)关于8个不同的文字。
1.第一段:
“39年油印版”为“以身许国”,而“斗争史版”为“以身殉国”。
“许国”:
承诺为国家做事。
“殉国”:
为国家利益而牺牲生命。
笔者认为:
下句“誓死抗日”已包含为勇于牺牲的含义了,所以这里用“许国”比“殉国”好。
2.第三段:
“39年歌集油印版”为“舍己为群”,而“91年抗联斗争史版”为“舍身为群”。
前者是说“为了群众,舍掉自己的利益”(即“舍己为公”的意思);后者是说“为了群众,舍掉自己的身体”(即“献身于群”的意思)。
笔者认为:
从语义上讲,“舍己”比“舍身”的含义范围大;从文字上讲,“己”与“群”是对偶的,而“身”与“群”则不对偶;从上下句的联系上看,下句为“忠贞坚毅”,讲的是“思想”和“品德”,不仅仅是“牺牲”。
因此,笔者认为前者比后者为好。
3.第三段:
“39年歌集油印版”为“服从命令”,“91年抗联斗争史版”为“服从指挥”。
“指挥”指“军队首长对军队行动的领导活动”,“命令”指“军队首长和领导机关根据规定的权限,对部署下达任务和决定的一种形式。
”笔者认为:
二者虽都是军事术语,但“命令是必须执行的”,此处选“服从命令”为好。
4.第四段:
“39年歌集油印版”为“临阵争先”,而“斗争史版”为“临阵争光”。
笔者以为:
“临阵争先”比较具体,与下句“死不逃避”对应的较好。
而“临阵争光”则略显不妥。
笔者推测:
这里的“光”与“先”是象形字,“光”字可能是“先”字的笔误?
5.第七段:
“39年歌集油印版”为“爱护民众”,而“91年抗联斗争史版”为“爱惜民众”。
“爱护”是“爱惜并保护”的意思,而“爱惜”则是“因重视而不糟蹋”的意思。
显然前者用词比后者恰当。
6.第八段:
“39年歌集油印版”原文为“尊敬责职”,而“91年抗联斗争史版”和“91年档案馆翻印版”均为“尊敬职责”。
笔者认为:
此句是韵脚,“责职(zhǐ)”是“职责”一词的倒装,目的是为了压韵(此段为“i”韵)。
“尊敬责职”一句,是否是“遵守责职”的误笔?
有待进一步考证。
7.第九段:
“39年歌集油印版”为“行为纯洁”,而“91年抗联斗争史版”为“行动纯洁”。
笔者认为:
“行为”和“行动”为同义词,前者泛指人的外在一切活动,较抽象;后者指具体的活动,较具体。
笔者认为:
前者比后者用词较恰当。
8.第十段:
“39年歌集油印版”为“饮食清洁”,而“91年抗联斗争史版”为“饭食清洁”。
“饮食”包括“吃”与“喝”二个方面,而“饭食”仅指“吃饭”。
前者比后者包括的范围更广,因此选前者为妥。
。
综合上述比较,上述8个字,采用“39年歌集油印版”的文字较好。
关于标点:
“39年油印版”每段倒数第二个标点是“;”(分号),而不是“。
”(句号)。
笔者认为:
应尊重原始文献的记载。
四、关于曲谱
根据“39年油印版”,此歌采用“老三国调”。
笔者没有查到“老三国调”曲谱的具体根据。
笔者用歌词套用李敏编《东北抗日联军歌曲选》中的抗联歌曲,发现“反日新策略(教材)”歌的谱曲(第43-44页)非常合适(见附录)。
不知这个曲子是否就是“老三国调”?
五、结论和建议
综上所述,笔者对《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采用的《十大要义歌》有三方面的考证:
。
其一,增补的2个字(“拯”和“联”)是可取的。
其二,根据“39年歌集油印版”需要订正8处合计10个字。
统计如下:
1.“以身殉国”订正为“以身许国”;
2.“舍身为群”订正为“舍己为群”;
3.“服从指挥”订正为“服从命令”;
4.“临阵争光”订正为“临阵争先”;
5.“爱惜民众”订正为“爱护民众”;
6.“尊敬职责”更改为“尊敬责职”;
7.“行动纯洁”订正为“行为纯洁”;
8.“饭食清洁”订正为“饮食清洁”。
其三,每段倒数第二个标点,订正为“;”(分号)。
订正版详见附录一。
笔者还提出两点建议:
第一,重新撰写的《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采用《十大要义歌》的订正版。
第二,目前发现两个版本:
一个是标记为“央档案馆文件1116卷30号”,另一个是“中央档案馆文件1116卷29号”。
笔者经比较研究,倾向于认定后者为正版。
然而,《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选用了前者。
建议:
有关部门可去中央档案馆,对这两个原始文献的差异,并对本文的观点进行评议。
参考文献
1刘枫、李颂鸾著《李兆麟传》,第137-138页,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9年1月第一版。
2《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编写编著的《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第399-400页,人民出版社,1991年2月第一版。
3中央档案馆和东三省档案馆联合编印的《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55册第149页,1991年9月第一版。
4东北抗日联军第三军政治部编印的“革命歌集(第二集)”,第2-3页,1939年7月7日。
附录一
《十大要义歌》订正版
(一)拯救危亡,神圣天职,以身许国,誓死抗日;我军人第一要义。
(二)万众一心,坚如铁石,精诚团结,友爱朴实;我军人第二要义。
(三)舍己为群,忠贞坚毅,服从命令,遵守纪律;我军人第三要义。
(四)英勇杀敌,流血不惜,临阵争先,死不逃避;我军人第四要义。
(五)全军耳目,卫兵所系,戒备机警,保守秘密;我军人第五要义。
(六)枪械弹药,生命相辅,注重武装,爱惜公物;我军人第六要义。
(七)抗日联军,人民代表,爱护民众,不犯秋毫;我军人第七要义。
(八)积极上进,尊敬责职,热心学习,谨守军礼;我军人第八要义。
(九)公正自爱,不避艰险,行为纯洁,劳动勤勉;我军人第九要义。
(一十)起居谨慎,饮食清洁,讲求卫生,衣物整洁;我军人第十要义。
注:
黑体字为“39年歌集油印版”增补和订正的文字。
附录二
“89年李兆麟传版”《十大要义歌》
(一) 救危亡,神圣天职,以身殉国,誓死抗日。
我军人第一要义。
(二)万众一心,坚如铁石,精诚团结,友爱朴实。
我军人第二要义。
(三)舍身为群,忠贞坚毅,服从指挥,遵守纪律。
我军人第三要义。
(四)英勇杀敌,流血不惜,临阵争光,死不逃避。
我军人第四要义。
(五)全军耳目,卫兵所系,戒备机警,保守秘密。
我军人第五要义。
(六)枪械弹药,生命相辅,注重武装,爱惜公物。
我军人第六要义。
(七)抗日联军,人民代表,爱惜民众,不犯秋毫。
我军人第七要义。
(八)积极上进,遵守责职,热心学习,谨守军礼。
我军人第八要义。
(九)公正自爱,不避艰险,行动纯洁,劳动勤勉。
我军人第九要义。
(一十)起居谨慎,饭食清洁,讲求卫生,衣物整洁。
我军人第十要义。
注:
1.此版见刘枫、李颂鸾著《李兆麟传》第137-138页。
作者标注引文出自“中央档案馆文件1116卷30号”。
2.黑体字为与“39年油印版”不同的文字。
3.每段第四个标点“。
”(句号),“39年油印版”为“;”(分号)。
附录三
“91年抗联斗争史版”《十大要义歌》
(一)拯救危亡,神圣天职,以身殉国,誓死抗日。
我军人第一要义。
(二)万众一心,坚如铁石,精诚团结,友爱朴实。
我军人第二要义。
(三)舍身为群,忠贞坚毅,服从指挥,遵守纪律。
我军人第三要义。
(四)英勇杀敌,流血不惜,临阵争光,死不逃避。
我军人第四要义。
(五)全军耳目,卫兵所系,戒备机警,保守秘密。
我军人第五要义。
(六)枪械弹药,生命相辅,注重武装,爱惜公物。
我军人第六要义。
(七)抗日联军,人民代表,爱惜民众,不犯秋毫。
我军人第七要义。
(八)积极上进,尊敬责职,热心学习,谨守军礼。
我军人第八要义。
(九)公正自爱,不避艰险,行动纯洁,劳动勤勉。
我军人第九要义。
(一十)起居谨慎,饭食清洁,讲求卫生,衣物整洁。
我军人第十要义。
注:
此版见《东北抗日联军斗争史》第399-400页。
作者没有标注引文出处。
笔者核对,与《李兆麟传》的引文基本一致,可见出自“中央档案馆文件1116卷30号”。
黑体字为与“39年油印版”不同的文字。
另,每段的第四个标点“。
”(句号),“39年油印版均为“;”(分号)。
附录四
“91年档案馆翻印版”《十大要义歌》
(一)拯救危亡,神圣天职,以身许国,誓死抗日。
我军人第一要义。
(二)万众一心,坚如铁石,精诚团结,友爱朴实。
我军人第二要义。
(三)舍己为群,忠贞坚毅,服从命令,遵守纪律。
我军人第三要义。
(四)英勇杀敌,流血不惜,临阵争先,死不逃避。
我军人第四要义。
(五)全军耳目,卫兵所系,戒备机警,保守秘密。
我军人第五要义。
(六)枪械弹药,生命相辅,注重武装,爱惜公物。
我军人第六要义。
(七)抗日联军,人民代表,爱护民众,不犯秋毫。
我军人第七要义。
(八)积极上进,尊敬职责,热心学习,谨守军礼。
我军人第八要义。
(九)公正自爱,不避艰险,行为纯洁,劳动勤勉。
我军人第九要义。
(一十)起居谨慎,饮食清洁,讲求卫生,衣物整洁。
我军人第十要义。
注:
1.此版选自“东北抗日联军第三军政治部宣传科编印——革命歌集(第二集)”(1939年7月7日),见《东北地区革命历史文件汇集》甲55,第140页。
2.斜体字是翻印者进行的补正和校订。
其中“拯”、“联”为补正;“职责”油印本为“责职”。
3.黑体字为与其他版本的不同之处。
附录五
“39年歌集油印版”《十大要义歌》
(一)救危亡神圣天职,以身许国,誓死抗日;我军人第一要义。
(二)万众一心,坚如铁石,精诚团结,友爱朴实;我军人第二要义。
(三)舍己为群,忠贞坚毅,服从命令,遵守纪律;我军人第三要义。
(四)英勇杀敌,流血不惜,临阵争先,死不逃避;我军人第四要义。
(五)全军耳目,卫兵所系,戒备机警,保守秘密;我军人第五要义。
(六)枪械弹药,生命相辅,注重武装,爱惜公物;我军人第六要义。
(七)抗日 军,人民代表,爱护民众,不犯秋毫;我军人第七要义。
(八)积极上进,尊敬责职,热心学习,谨守军礼;我军人第八要义。
(九)公正自爱,不避艰险,行为纯洁,劳动勤勉;我军人第九要义。
(一十)起居谨慎,饮食清洁,讲求卫生,衣物整洁;我军人第十要义。
注:
此版选自“东北抗日联军第三军政治部宣传科编印——革命歌集(第二集)”(油印件),见“中央档案馆文件1116卷29号”。
黑体字为与其他版本的不同之处。
1=D2/4十大要义歌老三国调
3331|2-|3516|5-|6561|2-|
1.拯救危亡,神圣天职,以身许国,
2.万众一心,坚如铁石,精诚团结,
3.舍己为群,忠贞坚毅,服从命令,
4.英勇杀敌,流血不惜,临阵争先,
5.全军耳目,卫兵所系,戒备机警,
6.枪械弹药,生命相辅,注重武装,
7.抗日联军,人民代表,爱护民众,
8.积极上进,尊敬责职,热心学习,
9.公正自爱,不避艰险,行为纯洁,
10.起居谨慎,饮食清洁,讲求卫生,
3561|5-|161|5653|2-|2-|
1.誓死抗日;我军人第一要义。
2.友爱朴实;我军人第二要义。
3.遵守纪律;我军人第三要义。
4.死不逃避;我军人第四要义。
5.保守秘密;我军人第五要义。
6.爱惜公物;我军人第六要义。
7.不犯秋毫;我军人第七要义。
8.谨守军礼;我军人第八要义。
9.劳动勤勉;我军人第九要义。
10.衣物整洁;我军人第十要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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