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人鼠之间 Of Mice and Men 中文缺译部分.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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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人鼠之间OfMiceandMen中文缺译部分
02人鼠之间OfMiceandMen
第二章缺译部分
“再见,小伙子们,”她向宿舍里头叫了声,就急匆匆地走了。
佐治盯着李奈。
“天啊,怎样一个歪路货,”他说。
“原来顾利讨的老婆是这么个货色。
”
李奈辩护似地说:
“她很漂亮。
”
“唔,她准是隐瞒了过去。
顾利有得忙咧。
她会溜出去捞二十块钱的生意去我敢说。
”
李奈仍目不转睛地望着刚才她在那儿站过的门口。
“哎呀,她真漂亮。
”他赞赏地微笑着。
佐治倏地瞥了他一眼,就抓住他的一只耳朵,用力将他耸了耸。
“你这个白痴的杂种听着,”他愠怒了说:
“那狗养的你连望也不许望一眼。
我不管她打扮得多漂亮,说些什么。
害人精我从前见过许多,可是比她更坏的一块陷阱里头的臭肉我还没见到过。
你不许近她。
”
李奈想将被他抓住的耳朵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我什么事也不搞,佐治。
”
“是的,你不会搞的吧。
但你却是眼珠动也不动地死盯着呢。
当她站在门口摆出两条大腿来的时候。
”
“佐治,我没有打坏主意。
我没有,对天说。
”
“嗯,你得避开她,象她这样的一个陷阱、捕鼠器,我从来都没见过。
让顾利上这烂货的当。
他自己走进去的。
手套抹满了凡士林,”佐治鄙夷地说。
“他准是吃生蛋,还写信到药物专利局去,我敢打赌。
”
李奈忽地喊了起来:
“这个鬼地方我不喜欢,佐治。
我要离开这儿。
这儿不是个好地方。
”
“我们还得呆到等有了一笔钱。
我们没有别的法子,李奈。
只要一有可能,我们就走,这个鬼地方我并不比你更喜欢。
”他踱回到桌子边,翻出一手暗牌来。
“不,它我不喜欢,”他说。
“只要一有了两个钱,我就开溜了。
我们即刻就动身,去亚美利坚河淘金去,要是能有几块钱给我们拿到,也许在那里我们做得两块钱一天,那我们就能积起一笔钱来了。
”
李奈热情地向他挨过来。
“佐治,我们去吧。
这儿是个下流地方。
我们离开这儿吧。
”
“我们还得呆住,”佐治急急地说。
“那些人要进来了。
现在闭起嘴来吧。
”
附近的盥洗室不停地传来脸盆的嚓喇声和水的泼响声。
佐治审着他手中的那手扑克牌。
“我们也许该洗一洗的,”他说。
“但我们没做过什么,身上不脏。
”
一个高个子的人站在门口。
他的腋下稳挟着一顶压绉了的史铁逊软帽,另一只手把黑而长的洗湿了的头发往后梳。
他象别人一样,穿着一件棉布短上衣,蓝布裤子。
当梳好头发后,他便跨进屋里来,那步态之尊严,是惟有熟练的技工或贵为皇亲才能够做到的。
他是马车工头把手,是农场里的猛人、王爷,能够赶十匹、十六匹、乃至二十匹的骡子仍能叫它们走成一条单线,一丝不乱。
他有这样的本领:
把一只靠近车辕那匹骡子角上的苍蝇用一根长鞭子打死,而这匹骡子却丝毫也不会被碰到。
他的仪态中有着一种异常和庄严的沉静,使得他一开口。
全场就都寂静了下来。
他的权威如此之高,因此他的意见在任何话题上都被人们接受,不管谈恋爱还是谈政治。
这就是施琳,那位去皮工头手。
他那尖削的脸孔并不苍老。
他可能是三十五岁以至五十岁。
他的耳朵听到的东西比别人对他讲的更多,他那缓慢的谈吐是同思想以外的识力相谐和,而不是和思想相谐和的。
他的双手粗大而嶙峋,动作起来却如同那神庙中的舞者一般灵活。
他把绉了的帽子拨平,捺出一条凹痕在中间来,然后戴上。
他和蔼地瞧着宿舍里的两个人。
“外面的太阳真是烈的厉害,”他态度安详地说。
“什么也看不清走到房子里。
你们是新来的人吧?
”
佐治说:
“刚到的。
”
“背麦袋的?
”
“经理是这么说的。
”
施琳在一只苹果箱上坐了下来,和佐治隔着桌子正对着。
他端详着那手颠倒向着他的牌。
“你们大概是上我的队,”他声音非常友善地说。
“有着两段呆木头待在我的队里,连蓝皮球和麦袋都分不清。
麦袋你们以前背过的吧?
”
“噢,那当然,”佐治说。
“我没有什么可吹的,可是背起麦袋来,这大个子多管比两个人加起来还强呢。
”
李奈呢,他的眼睛望来望去的,紧盯着这场谈话,他很满足地微笑了起来,听到这一句恭维话施琳赞许地瞧着佐治,同意他对李奈的恭维。
他将身子倾过来搓着一张散牌的一角。
“你们两个总是打帮的吗?
”他的语气是友好的。
用不着什么要求,它就邀得了对方的信任。
“没错,”佐治说。
“我们互相照顾。
”他用拇指指着李奈。
“他算不得是个明白人。
却是个挺好的雇工,妈的。
一个挺好的角儿,却不算是明白人。
我和他已经认识很久了。
”
施琳的目光茫然地穿过佐治,望向他身后更远的地方。
“打帮的人很少有,”他沉思似地说。
“这是为什么我不知道。
在这个鸟世界里,说不定人们都是互相戒备的吧。
”
“真是好多了,和一个你自己相识的人打帮同路,”佐治说。
一个威武的,大腹便便的人走进寝室来了。
他那用肥皂洗了一遍的浸湿了的头,还在簌簌地滴着水。
“嘿,施琳,”他说,随后就将步子停下来,盯着佐治和李奈看。
施琳介绍说:
“这两个人是刚来的。
”
“见到你们真高兴,”这大汉说。
“在下贾尔纯。
”
“我叫佐治?
米尔东,他是李奈?
史莫尔。
”
“见到你们真高兴,”贾尔纯又说了一遍,“他却不是怎么史莫尔的。
”开了这个小玩笑,他自己就格格地轻笑了起来。
“到底算不得是史莫尔,”他又说了一遍。
“施琳,我正想问你———你的母狗怎么了?
我今早在你的货车底下没看见她。
”
“她昨天夜里生了小狗崽呢,”施琳说。
“共九只。
我把其中四只淹死了,她喂乳喂不了这许多。
”
“留了五只,呃?
”
“嗯,五只。
我拣大的留下来。
”
“它们将是哪一种类的狗你想?
”
“不知道,”施琳说,“多半是牧羊犬吧,我猜。
她发情的那段时间里,我看见附近最多的就是这种狗。
”
接着贾尔纯说:
“哈,有五只狗崽子呢。
全都养得起来?
”
“不知道。
照管它们一段时间,他们就能吃露露的乳汁了。
”
贾尔纯考虑周详地说:
“喂,施琳,你瞧。
我早想过了。
甘德那只狗老得那么个鸟样子,走也走不动。
又他妈的死臭。
每次它走进宿舍里来,过后两三天我还闻得到它的气味。
为什么你不叫甘德把他的老狗枪杀掉,给他一只狗儿养起来?
这条狗隔一哩路我就嗅得出。
没牙,瞎得他妈的几乎全都看不见了,吃不了东西。
就靠甘德喂它牛乳。
别的什么也嚼不动。
”
佐治一直是全神惯注地望定施琳。
突然,外面的一个三角磬开始被摇响起来,起先缓缓地,后来愈响愈快,直到它的敲击被一阵铃声掩没了。
它停住了,十分突然,就像它开始时一般。
贾尔纯说:
“铃响啦。
”
外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一群人走了过去。
施琳缓缓地,气宇轩昂地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最好趁他们吃着就来。
两分钟内全都会精光掉。
”
贾尔纯退了一步,让施琳走在头里,然后,他们两个走出了门。
李奈兴奋地守候着佐治。
佐治拨拢扑克牌,让它乱蓬蓬的堆成一堆。
“是的!
”佐治说,“他说的我听见了,李奈。
改天我问他要好了。
”
“要一只褐色带白花的,”李奈心痒痒地叫起来。
“来吧,我们吃中饭去。
他有没有只褐色带白花的我可不知道。
”
李奈赖在他的铺位不动。
“你立刻就问他要,佐治,这一来好让他少淹死一些。
”
“一定。
可现在得走呀。
你起来吧。
”
李奈从床上滚了下来,站起身,于是两人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顾利就闯了进来。
“你们可在这儿看见一个姑娘没?
”他气势汹汹地问。
佐治冷冷地说:
“约摸半个钟头前象是来过的吧。
”
“嗯,她是到这儿来干什么鸟的?
”
佐治镇定地站在那儿,盯着这个暴跳如雷的小个子。
他故意捉弄地说:
“她说———她来找你咧。
”
顾利象是第一次看见佐治似的。
他的目光闪电似地瞧着佐治,暗暗盘算着他的身高体重,打量着他伸手能及的范围,看了看他那舒齐的腰。
“唔,她往什么方向走了的?
”终于他发出了盘问。
“我不知道,”佐治说。
“我又没守着她走。
”
顾利狠狠地瞅了佐治一眼,回过身匆匆地走出去了。
佐治说:
“李奈,你知道,我生怕自己会跟那杂种纠缠起来。
天啊!
我恨他入骨。
走吧。
他们会什么鸟毛也不留一点给我们吃的。
”
他们走出了门口。
窗下阳光投进来一道稀薄的光线。
一阵收拾碟子的嚓嚓响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那条古老的狗瘸跛地打敞开着的门口走进宿舍来。
他用半瞎的、温驯的眼睛凝视着四近。
它嗅了嗅,然而躺了下来,把头放在两只脚掌中间。
忽地顾利又踏进门口来,朝寝室里头望了望。
狗将它的头抬了起来,但当顾利匆匆地走了出去,它那花白的头便又垂到了地板上。
第三章缺译部分
甘德从床上滚了下来。
他伸过手去摸了摸那条老狗,一面辩解道:
“我向来近着它,我可没闻到怎么臭。
”
“嘿,我不能让它在这儿蹲着,”贾尔纯说。
“它走开了还闻得着呢,那臭味熏过这地方。
”他抬起沉重的腿,大踏步走过去盯住那条老狗。
“没牙了,”他说。
“又害着风湿病,全身都瘫了。
甘德,它对你没什么好处。
对它自己也没什么好处。
甘德,为什么你不一枪把它收拾掉?
”
老头不安地杌陧起来。
“啊———见鬼!
它给我养了这么久啦。
我从一只小狗把它养大的。
我带着它看羊的呢。
”他得意地说:
“你不会相信它是所有我见过的里面最顶呱呱的牧羊犬哩,看现在它这个样子。
”
佐治说:
“在韦地我见过一条会看羊的阿里大耳。
它是跟别的狗学的。
”
贾尔纯并不让话头给岔了开去。
“喂,甘德。
活着这条老狗也是整天白受罪。
要是你把它带到外面,对准它的脑后勺一枪———”他将腰弯下去指着,“———对准这儿,嘿,包管它不会觉着它是给什么东西打中了。
”
甘德苦恼地望了望四周围。
“不,”他柔声说,“不,我干不出手。
我养它已经养了很久了。
”
“它活得没啥兴头,”贾尔纯坚持说。
“又臭得要死。
我就跟你说吧,我会替你一枪把它收拾掉的。
这样就不会是你干的了。
”
甘德将两条腿支起,从床铺前站了起来。
他不住烦乱地搔着腮帮子上的白色短髭。
“我跟它这么惯熟了,”他柔声说。
“它还是只小狗的时候我就养着它了。
”
“哎,就不算好心待它了,你要是留它活着,”贾尔纯说。
“喂,刚好施琳的母狗养了一窝小狗呢。
我想施琳会给一只小狗给你,让你把它养起来的。
是不是呢,施琳?
”
这当儿这个去皮工正在用他安详的眼光谛视着那条老狗。
“是的,”他说。
“我可以给你一只,如果你要的话。
”他似乎要让自己讲得更痛快似的。
“甘德,贾尔纯是对的。
活着这条狗自己也不会觉得好受。
我要是老了,而且又是个残废,我就会希望有谁能一枪把我给结果了。
”
甘德孤立无助地看着施琳,施琳的意见就是法律。
“可能还是会使它痛苦吧,”他提出异议说。
“我可以照管它不要紧的。
”
贾尔纯说:
“他肯定什么也不觉不着的,我这样给它一枪。
我把枪搁在这儿,”他用脚尖指着,“正对准后脑勺。
它准会动都也不动一下。
”
甘德支援地逐张脸孔看过去。
外边现在已经完全黑了。
一个青年雇工走进屋里来。
他用两个脚跟吃力地走路,那倾斜的双肩稍微有点前倾,仿佛背上还在背着看不见的麦袋似的。
他走到自己的铺位前,把帽子放在自己的箱架上。
然后,从箱架上拿出一本软皮杂志,将它拿到桌边的灯光下。
“这个我给你看过没有,施琳?
”他问道。
“给什么给我看?
”
杂志的封底被青年人翻了过来,他把它放在桌上,用手指指着说。
“念吧,就在这儿。
”施琳俯身过去看。
“念吧,”年青人说。
“大声地念出来。
”
“‘亲爱的编者:
’”施琳慢吞吞地念道。
“‘已经有六年了,我读你的杂志,它一定是市场上最好的一种杂志我想。
我喜欢看比特?
兰德写的小说。
他一定是个顶呱呱的作家我想。
象《黑骑士》那样的小说多给我们登一些。
我只想告诉你,花钱买你的杂志,在我花过的角子里要算是最值得的了。
’”
施琳莫名其妙地抬起双眼。
“你叫我念这个做什么呢?
”
魏特说:
“念下去呀,把底下那个名字念出来。
”
施琳念道:
“‘祝你成功。
读者威廉?
田纳。
’”他把脸仰起来盯着魏特。
“你叫我念这做什么呢?
”
魏特动人地合上杂志。
“拜尔?
田纳你还记得吗?
三个月前在这儿做过工的?
”
施琳想了想……“那个小个子?
”他问。
“开垦土机的?
”
“就是他,”魏特喊了起来。
“就是那角儿!
”
“写信的这个角儿会是他你想?
”
“我晓得的哩。
我和拜尔两个人有一天在这屋子里。
拜尔得了一本新到的杂志。
他边看边说:
‘我写一封信给他们。
要是他们把它在这一期上印出来就好了。
’可是呢,并没有。
拜尔说,‘他们也许是把它留着迟些时候发表吧。
’真的他们是这样。
就登了出来在这儿啦。
”
“你是对的吧,”施琳说。
“真的书上印着有呢。
”
“能让我们瞧瞧吗?
”佐治伸出手来要杂志。
魏特又把那一页找了出来,但他把杂志紧紧地捏着,不肯松手。
他用食指点着那封信给佐治看。
然后回到自己的箱架边,仔细地把杂志放了上去。
“拜尔要是看得到就好了,”他说。
“我在一块豌豆地上跟拜尔一同干过活。
我们两个都开垦土机。
拜尔真他妈的是个死好人。
”
贾尔纯不让他自己卷进这一段的谈话时间里去。
他还是一直朝下盯着那条老狗。
甘德也心神不安地注视着它。
最后贾尔纯开口发话了:
“你要是肯呢,现在我就把这老魔鬼带出去,把它干掉。
瞧,什么东西都不给它剩下了。
看不见,吃不得,连走路也那么吃苦。
”
甘德挺有希望似地说:
“可你没有枪。
”
“我他妈的没有?
!
一支鲁格,准可以叫它一丝儿痛也感不到的。
”
甘德说:
“明天吧,也许。
让我们得到明天再说。
”
“这是什么道理我真不明白,”贾尔纯说。
他走到自己床前,把一只口袋从床底下拖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鲁格手枪。
“让我们给它超生吧,”他说。
“弄得我们睡也睡不着,把这儿熏得这么臭。
”他把手枪放进自己屁股后头的口袋里。
甘德望了施琳好半天,想找个人来打个圆场。
但施琳没给他什么。
最后,甘德只得绝望地、柔声地说:
“好吧———带走吧。
”他再也不垂头去看那条狗。
他躺回到床上,把两只胳膊交叉地枕在头下,眼睛盯住天花板。
贾尔纯把一根小皮带从口袋里掏出来。
他猫下腰来,给狗脖子把皮带套上。
所有的人,除了甘德,都在瞧着他的动作。
“来,乖乖。
来呀,乖乖,”他和蔼地说。
接着又歉疚似地对甘德说:
“它会一丝儿也感觉不到的。
”甘德一动不动,也不答他的话。
贾尔纯锁紧带子。
“来吧,乖乖。
”那条老狗慢滕腾地僵硬地站了起来,跟在那条并没有怎么用力拉的皮带后面走了出去。
“贾尔纯。
”施琳说。
“嗯?
”
“你会干的吧?
”
“你说什么,施琳?
”
“带上一把铲子。
”施琳直截干脆说。
“哦,肯定!
我知道。
”他把狗拉到外边,消失在一片漆黑中去了。
佐治跟到门口,掩上门,轻缓地把门闩带上。
甘德直挺挺地躺在铺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施琳高声说:
“我的一匹带头骡有一只蹄坏了,得上点柏油。
”他的声音扬了开去。
外面却没有一丝声响。
贾尔纯的脚步声也已在远处消失了。
沉寂进入了宿舍。
并且一直持续下去。
佐治轻声地格格笑了起来。
“我敢赌此刻李奈在外边,正在跟他的狗儿在一起。
此刻他有了一个狗儿,再也不想回这里来了。
”
施琳说:
“那些狗儿随便你拣一只,甘德。
”
甘德不答话。
沉寂重又回到屋里来。
这是来自黑夜,然后侵入到屋子里来的沉寂。
佐治说:
“攸格有人想玩玩看吗?
”
魏特说:
“我来跟你玩两手看。
”
他们靠近桌边,面对面在灯光底下坐了下来。
但佐治并没有洗牌。
他只是神经质地搓拨着那副扑克牌的边缘,因而发出嗒嗒的响声,把全屋的人都引得朝着他看,这一来他就停下手不再搓了。
沉寂再度降临到屋里来。
一分钟过去了,又是一分钟。
甘德仍旧躺在那儿,眼睛盯着天花板。
施琳出神地望了一会儿他,然后视线就被他移到自己的双手上面;他把一只手搁在另一只手上,把它压下去。
一阵啃啮的声音从地板底下传了出来,大家都关心地往地板上瞧。
只有甘德仍然在盯着天花板。
“象是有只老鼠在那下面,听声音,”佐治说,“我们该放上一只捕鼠机在那儿。
”
忽然魏特嚷道:
“瞧,他搞什么鸟的搞了老半天?
派几张牌出来呀,干吗不派?
我们还玩得出什么攸格来这个样子。
”
佐治紧紧地将牌聚拢起来,仔细地一张张地察看着它的背面。
房间里又归于沉寂。
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
人们飞快地把目光投向老头子。
每一颗头都转过来对着他。
他继续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
然后,慢慢翻过身去,面向墙壁,默不作声地躺在那儿。
佐治窸窣窸窣地洗着牌,并且分了牌。
魏特递了个上面记上了开始的符号的记分牌给他。
魏特说:
“你们两个角儿真的来这儿做工了我猜。
”
佐治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
”
魏特笑道:
“哈,你们是星期五来的。
还得干两天活才到得星期天呢。
”
佐治说:
“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
魏特又笑了起来。
“你就会明白了,你要是在几个这附近的大农场干惯了活儿。
要是一个角儿想先打探一下农场的底细,那他准会在星期六下午来。
吃过星期六的晚饭和星期天的三餐,他要是不高兴呆呢,星期一把早饭吃过,连手也没动过就溜之大吉了。
你们可是星期五中午来的。
这样你们总得干一天半的活,不管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
”
佐治双目平视着他。
“我们得呆上一些时候,”他说。
“我和李奈得凑一笔本钱。
”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马房长工把头探了进来;这是一只饱含着痛苦的瘦削的、黑人的头,眼睛却隐忍着。
“施琳先生。
”
施琳的视线从老甘德那儿转过来。
“呃?
哦!
哈罗,库鲁克斯。
有什么事呢?
”
“你吩咐我把柏油烘热来漆骡子的蹄。
我把它烘热了哩。
”
“啊,是的,库鲁克斯。
我就来把它给它漆上好了。
”
“我也漆得好的,你肯要我漆的话,施琳先生。
”
“不用。
我就来,我自己来漆吧。
”他站起身来。
“施琳先生。
”库鲁克斯说。
“嗯。
”
“那个新来的大个子在外边畜舍把你的一窝狗搞得一塌糊涂呢。
”
“唔,他不会搞坏的。
我给了一只给他哩。
”
“我正要告诉你,”库鲁克斯说。
“狗儿被他从窝里搬出来玩啦。
那是会坏事的。
”
“他不会伤害它们的,”施琳说。
“我现在和你一道去好了。
”
佐治把眼睛抬起来。
“你就把他踢出来好了,要是那杂种傻得太没头脑,施琳。
”
施琳跟着马房长工从门口走了出去。
佐治开始分牌,魏特从桌面上把他的牌捡起来,仔细地看着。
“那新羊羔你看见过吗?
”
佐治问:
“什么羊羔?
”
“嗬,顾利新讨的老婆。
”
“唔,我看见了。
”
“喂,你说她是个邪歪货不?
”
“我没见到几次,不大看得清楚。
”佐治说。
魏特动人地将他的牌放了下来。
“嗨,等着瞧吧,你有得看呢。
她丝毫也不遮掩的。
有谁象她这样的我从没见过。
她时刻在跟随便一个男人吊膀子。
我敢赌,连马房长工这黑鬼,她也吊他的膀子呢。
她到底要什么鸟的我真不明白。
”
佐治随口问道,“出过什么事吗?
自从她来了之后。
”
魏特分明对他的牌不感兴趣。
他放下他的牌,佐治把它收了过去。
一手佐治非常惯熟的牌被他摆了出来———七张牌,顶上有六张,再顶上又有五张。
魏特说:
“你的意思我明白。
不,他们还没有干出什么来。
顾利的裤裆里早就有了黄蜂,但还没出什么事到现在。
每一次当角儿们在这儿周围,她就出来招摇一番。
她总是说找顾利,要不就胡扯说是为找东西来的,说她丢失了什么东西在这周围。
看来她总离不开这一群汉子。
他们倒还不曾干出过什么事来。
顾利裤子里不过是爬满了蚂蚁罢了。
”
佐治说:
“她总要出一次事的。
总会有个大乱子给他们跟她闹出来。
她是一块在捕鼠机里发条上挂着的臭肉。
有合适的事情给那个顾利干啦。
本来住有一群汉子的农场,就不是一个女子呆的地方,尤其又是象她这一流女人。
”
魏特说:
“你明天晚上跟我们这些角儿一道进城去好了,要是你心想的话。
”
“嗯?
干什么去?
”
“我们到老苏骚那儿去。
这不过是平常事。
真他妈的是个好地方。
老苏骚是个笑料———时常爱说笑话的。
象上星期六晚我们才刚到前廊,她就说话了。
苏骚出来把门打开,立刻就回过头叫道:
‘姑娘们哟,快把外衣穿上,警官来啦。
’那些脏话她从来不讲,绝不讲。
那儿有五个姑娘。
”
“得花你多少呢?
”佐治问道。
“两块半。
你可以花两角钱来喝上一杯酒。
苏骚还有很舒适的椅子给坐呢。
要是有个角儿他不爱过夜,就在椅子里坐着,喝上两三杯酒,呆上他妈的一天,苏骚也不会来口罗嗦什么的。
她不勒索钱,不会说是因为一个角儿不爱过夜就把他赶出去。
”
佐治说:
“进去见识一下也许是好的。
”
“那当然。
来吧。
真他妈的够乐的哩———没有一个时候她不讲笑话的。
象有一次她说:
‘我认得有些人,他们铺上一张布地毯,摆上一盏女人像台灯在留声机顶上,就以为自己开设的是什么玉馆琼楼了。
’他指的是克莉拉的屋子。
苏骚还说:
‘我知道你们小伙子想要什么,’她说。
‘我的姑娘是干净的,’她说,‘我也不在威士忌酒里掺水。
’她说。
‘要是那个女人像台灯你们谁想瞧,让你自己去烧燃,那该上哪儿去你们自己明白。
’她又说:
‘这儿一带有好些角儿们弯着腿走路,那就是为的他们爱去瞧那盏娃娃灯哩。
’”
“克莉拉是另外一家?
”佐治问道。
“是,”魏特说。
“那儿我们从来不去。
克莉拉住一夜收三块钱,喝一杯酒三角五分。
她又不会说笑。
可是苏骚的地方呢,又干净,又有舒适的椅子可坐。
那些黑鬼她从来都不让他们进去的。
”
“我和李奈正在积一笔钱呢,”佐治说。
“我也许会进去坐坐,喝上一杯酒,但两块半钱我准出不到。
”
“对了,有时总得找点快活的,一个角儿。
”魏特说。
门开了,李奈和贾尔纯一道走进了屋子。
李奈闪闪缩缩地走到他的铺位前,坐了下去,想避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贾尔纯把手伸到自己床底把布袋子拿出来。
那个脸仍朝着墙壁的老甘德他没有去看他。
一根很细的通条和一罐子机油被贾尔纯从布袋子里找了出来。
他把这两样东西放在床上,然后把手枪掏出来,打开枪膛,啪的一声把子弹壳从弹膛里取了出来。
然后他用那根根细小的通条去擦拭枪膛。
枪机发出啪啦的响声时,甘德翻过身来,一双眼睛直盯着那支手枪看,好一会才又回过身去脸向墙壁。
“顾利进来过吗?
”贾尔纯随口问道。
“没有,”魏特说。
“在忙个什么的顾利?
”
贾尔纯斜着眼睛朝下瞧着枪膛。
“找他老婆呀。
我看见他在外头跑来跑去的。
”
魏特带着嘲讽的语气说:
“有一半的时间被他花在找她上,还有一半呢,就是她找他。
”
顾利气急败坏地冲了进来。
“你们有谁看见我太太了吗?
”他诘问道。
魏特说:
“她不在这里。
”
顾利用威胁的目光扫视着这间宿舍。
“他妈的施琳上哪儿去了?
”
“到畜舍外面去了,”佐治说。
“他要给一只裂了的蹄子上点柏油。
”
顾利两个肩膀斜了下来,成了个方形。
“多久了他出去?
”
“五分钟到十分钟的光景。
”
顾利从门口冲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魏特站起身来。
“我想这个我也许爱看,”他说。
“准是发疯了,顾利,不然他便不会去惹施琳。
顾利精灵,真他妈死鬼精灵。
拳斗场上的决赛他也有份儿呢。
报纸还给他吹嘘过。
”他在心里估量着。
“可这也没有什么不同的,他最好别惹施琳,施琳的本事会是个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
“他大概以为他老婆跟施琳勾搭上了吧,是不是?
”
“看来是,”魏特说。
“当然施琳不会那样。
起码我想施琳不会。
但我可巴望着瞧呢,这乱子真要闹起来的话。
来吧,我们瞧热闹去。
”
“我呆定在这儿。
我同李奈要凑一笔钱。
我不想混进什么事情里头去。
”佐治说。
贾尔纯把枪擦好,放进布袋里去,然后又把布袋塞到床底下。
“我想我还是去外边找找她看看,”他说。
老甘德仍是躺在那里,李奈坐在床上小心翼翼地望着佐治。
当贾尔纯和魏特从门口走了出去,门又关上了。
“你心里记挂着什么?
”佐治将脸转过来对着李奈。
“我没有做什么,佐治。
施琳说我最好别把小狗们一下子玩得太狠。
施琳说会叫它们不好受的摸多了;这样我就回来了。
我听话哩,佐治。
”
“我正想叫你当心呢,”佐治说。
“嗯,它们,我一只也没有伤着。
我只是把我自己的那一只放在衬兜里摸着玩儿。
”
“施琳在外边畜舍你可看见吗?
”佐治问。
“当然看见,他叫我最好别把小狗玩得太狠啊。
”
“那大姑娘你看见吗?
”
“顾利的大姑娘你是说?
”
“是的。
她有没有到畜舍来?
”
“没有。
她,我连见也没见到。
”
“你没看见她跟施琳讲话吧?
”
“嗯—嗯。
她不在畜舍里面嘛。
”
“O.K.,”佐治说。
“我猜打架的场面准不会给他们看见。
要是打起架来,李奈,你千万要避开。
”
“我不要打架,”李奈说。
他从床前站了起来。
到桌边在佐治对面坐了下来,和佐治打对面。
佐治几乎是下意识地洗着牌,抽出一手牌来将它摆在桌上。
他的动作是那样地慢条斯理,看上去既从容又带着深思。
李奈把面上的那张牌拿起,仔细地看着,然后又把它倒过头来看了又看。
“两头都是一样的,”他说。
“佐治,为什么这牌两头都是一样的?
”
“我不知道,”佐治说。
“这不过是他们这么做出来的罢了。
他在畜舍里干什么,当你见到施琳时。
”
“施琳?
”
“是呀。
在畜舍里你看见他,他还叫你别老是摸那些狗儿哩。
”
“哦,是了。
他手里拿着一罐柏油,还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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