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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文化的成熟
2.7文化的成熟
成熟的诸方面
当下的历史暗示着,一个世界共同体不仅是不可避免的,甚而它正
是世界被创造的目的。
伴随着新信仰体系的到来而兴起的文化,曾把
先前相互分离的民族联系起来。
例如,佛教连接了中国和印度;基督教
在黑暗时代(欧洲中世纪)之前连接了中东和罗马属地;伊斯兰教连接
了希腊、罗马属地和阿拉伯、波斯、印度以及中国。
今天,全球各处都浸
没在世界性的剧烈的文化交汇中,概莫能免。
并且,在社会演进的每一
步——从家庭、部落、城邦到国家——个人表达的机会和能力都得到了
扩展,这暗示着随着我们进入世界文明的这个阶段,又有可能产生进一
步的扩展。
那将是协同增效的创造性的交互作用,还是适者生存?
中国文化将
会怎样?
很像基因库在人的生物性的生命及其环境中所起的作用,
数千年来形成的文化财富浩瀚的多样性,对于正在经历集体成
年的人类其社会与经济的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这一财富所代
表的遗产,必须得以在一个全球文明中结出果实。
一方面,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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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文化的表现形式需要受到保护,以免被时下当道的物质主义
势力所窒息。
另一方面,各种文化必须在不断变化的文明格局
中得能以交互作用,且不受党派政治目的所操纵。
[1]
中国革命成功地“废除长久以来的非正义的统治结构,为地球五分
之一人口战胜赤贫,并扫清了根深蒂固的迷信习惯。
”正如鲁迅所说的,
有些东西是要抛弃的。
要保存我们的民族性,须先确定它们能否保存我们。
有特
色的东西未必就好,为何非得保存呢?
因为是中国的痈疽就要
留着吗?
(鲁迅,意译)
这一过程,时而猛烈,对中国文化的各个方面都加以质疑。
从文化大革命的极端恢复过来之后不久,正当旧帐被一笔勾消,正
是在这一脆弱的转折点,中国向西方敞开了大门,外国文化随即涌入。
中国的现代化得到了明显的收益,可是她在文化、传统和精神生活方面
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对于和其他文化交互作用,中国人的感受是复杂
的。
中国的文化表现形式正在“被时下当道的物质主义势力所窒息”吗?
进入全球共同体和全球文化的行列既引起了恐惧也唤起了希望。
比如,李道增教授的以下言论就表达了前者。
他们这些博学者的特
殊贡献包括保存和研究了体现在中国古典和乡土传统里的广阔的民居
资源,他们是文化基因库的一个重要部分的看护人。
李道增教授虽然希
望古代文化能得到创造性的转化,但他看到目前的文化全球化过程只导
致了“冲突和妥协”。
“全球化”正在成为最新的思想潮流。
随着经济、金融、科
学和技术的发展,全球化的意义似乎比较容易被人们理解。
可
是,“文化全球化”在任何意义上都是站不住脚的。
将来世界
的文化发展很可能是“全球化”和“地方化”之间冲突和妥协、
互动和对话的结果。
……地方文化是城市的“灵魂”。
我们要
从上述的三个不同层面来理解传统的地方文化,并对我们的古
[1]TheProsperityofHumankind,Baha'iInternationalCommunity,1995.
成熟的诸方面
代文化进行创造性的转化,这样才能有助于我们目前的实践。
[1]
他和同事们相信,中国的文化资源中蕴含着很多物质和社会可持续
发展的法则和解决办法,蕴含着一个浩瀚的精神激发和意识觉悟体系。
到传统的乡镇和少数民族村寨旅行调研,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放松和灵感
的资源。
在这里,文化“基因库”的密度令人精神一振。
其中还包含着
手工技艺——它在现代建筑运动之前,一直是成熟的建筑语言不可或缺
的成分。
以进步的名义丢弃或毁坏这一财富令他们极为痛心。
在现代的语境中重新诠释中国古代建筑和城市风格,这个过程必定
需要该文化基因库的资源。
当研究要深入下去的时候,基因库的资源还
会留下多少呢?
美术家和音乐家也有同样的担忧。
例如,中国从事金属雕塑和油画
的年轻艺术家杨冕,说外国的影响是一种文化压迫形式,并导致了感觉
的钝化。
不崇尚历史,不参与文化圈子,建筑在中国到处都是一个
模样。
没有个性,没有地方文化传统。
这不能归咎于政治力量。
是我们的文化在受压迫并且变得迟钝,才导致了这种情形。
我
们城市的建筑工艺规程,只是开发商在不违反什么规定的条件
下他们个人喜好的产物。
开发商追求的是利润,要利用市场销
售伎俩。
我们只需要看一看我们城市里的所有房地产项目,就
能发现它们全是一样的筒子楼,出现在广告里却打着“欧式”、
“欧陆风格”、“罗马花园”、主题社区、高尚住宅、亲水园林等等
旗号。
(意译)
音乐家谭盾痛惜传统的消失,他要寻找一幅精神地图,以藉此挽回
脆弱的民间乡土文化。
尽管他看到现代化切断了中国的魂和根之间的
联系,他还是在技术中看到记录和传播的手段,而有助于保存正在湮没
的脆弱的文化元素。
北京【法新社】1981年,谭盾作为音乐学院的学生访问
[1]LiDaoZeng,FromanarticlecalledGlobalLocalizationandCreativeTransformation,publishedin
WorldArchitectureMagazineJanuary,2004,p.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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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出生地湖南时,看到一位老人以石奏乐,对风而歌,这种萨
满式的音响令谭盾颇为着迷。
“他在进行他原始的歌唱:
对天
地风云倾谈,与往世来生对歌,”这位曾获得奥斯卡奖的作曲家
说,“我惊呆了。
”20年后当谭盾作为著名的作曲家再次来到村
子寻找那位老人时,他伤心地发现,老人已过世了。
“那老人给
我的记忆太深了,美妙绝伦。
可是突然间它就消失了,我意识
到其他的每一样东西也在消失。
”谭盾在一次采访中对法新社
说。
这位居住在纽约的作曲家说,正在湮没的中国乡土民族传
统,让他汲取了音乐灵感,也令他魂牵梦萦。
谭盾说,在中国危
玄的经济发展面前,乡土传统的泯灭迅如摩天大楼的拔起。
“在
每个地方,传统都在消失,”他叹息道。
“这非常严重,因为在中
国,发展来得太快了。
发展令人目炫的时候,我们必须非常小
心地保存文化和传统。
”
为村里那位老人的离世所触动,谭盾决心用他的音乐来帮
助保存他所热衷的脆弱的乡土民间文化。
“肯定有什么办法可
以挽回即使已经失去的东西,就像一幅精神地图一样,”他说。
谭盾深切的失落感激发他创作了多媒体作品《地图》:
为大
提琴、录像和管弦乐队而作的协奏曲,古老和现代、视觉和音响
的混合。
去年由大提琴家马友友和波士顿交响乐团首次公演
的这部鼎新之作,意在唤起对湖南少数民族濒临灭绝的音乐文
化的关注。
协奏曲展示了土家族、苗族和侗族演奏的传统笛箫
和铙钹,吹树叶和轮唱——一种远距离传递人声的技法。
“《地图》是很个人化的旅程,……试图把东西追回来,试
图让声音永恒,试图让传统永恒,”谭盾说。
“我希望,技术要
是能和传统结合起来的话,技术会变得人性化,并且能寻回传
统。
”谭盾说该作品也是他寻根的一次精神之旅。
他说,“我试
图找到另外的道路,一条看不见的途径,回到我在湖南的家”。
“在古代,你要凭借听声音来试着找出道路:
那种感觉给人
以强大的灵感。
”他告诉北京的观众,他希望中国人在置身于快
速现代化的时候,也能找到途径与他们古代的根相连。
“我希
望通过《地图》,人们能找到另一条回家的路,不是靠自行车,船
或者飞机,而是循着看不见的道路回家——这条路连接着我们
的魂和我们的根,”作曲家说。
成熟的诸方面
农村人得不到鼓励去做别的,一有机会去附近正在发展的市镇上打
工,他们往往会首先丢掉他们的传统。
比如,在富一点的村子里,人们常
常抛弃木头框架、砖墙和土瓦做的传统房屋,而要粉刷过的或贴了琉璃
瓷砖的混凝土砖建筑。
虽然结果既艳俗又拙劣,但他们的选择很明确:
新型房屋更宽敞、干燥、暖和,能通电还有室内水管。
并且,对他们来说,
这看起来更“现代”。
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抱持希望呢?
在历史早期,约公元200至800年
间,外来影响曾一度渗入中国,但其结果迥异。
从印度传来的佛教,有数
百年的时间不但没有窒息中国的精神,事实证明它反而解放了中国的精
神。
公元800年以后,它屈服于其物质上的成功,滥用其权力,并受到压
制,它的影响就衰退了。
以下论及的是佛教的正面影响时期,虽然说的
是建筑艺术,但也同样适应于当时中国文化的各个方面。
中国著名建筑设计师戴念慈教授描述了这一过程。
始自公元四世纪,东方和西方的文化进行了一次碰撞融
合,由于佛教东传导致了中国建筑的可观巨变。
在印度和西亚
文化的影响下,中国建筑翻开了新的一页,进入了建筑文化的
唐宋时期(6-13世纪)。
当时的建筑大师,在接受外来影响方面,
并未采取机械移植外国有生力量的方式。
相反,通过消化吸收,
他们创造出他们自己的一些新东西。
……接着,“……日本的
许多古建筑强烈地受到了中国的影响,但他们假装这就是日本
的特色。
”(意译)[1]
“佛教传入中国大概是在基督纪元伊始。
虽有记载,早在
公元三世纪之初就有佛塔建造,但我们今天已经没有五世纪中
叶以前的佛教遗址了。
然而,从那时起,直到十四世纪后期,中
国建筑的历史便主要是佛教(和少量道教)寺庙和宝塔的历史
了。
”(意译)[2]
因早期的这番交互作用颇具创造力,戴教授希望它能再度发生。
[1]ProfessorDaiNianCi,PaperpresentedatQinghuaconference,ModernizationandTraditional
Culture–OneoftheproblemsconfrontedbytheAsianArchitect,September1989.
[2]LiangSeCheng,APictorialHistoryofChineseArchitecture,MITPress,198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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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大学建筑学院的创始人梁思成,说佛教启发了中国的美术和建
筑。
他在《中国建筑图画史》一书的序言中说:
读者不要奇怪,这里呈现的绝大多数建筑实例,是佛教的
寺庙、宝塔和墓冢。
在各个时期各个地方,宗教都为建筑创造,
提供了最强大的推动力。
所有这些先例都使我相信,在接受西方建筑技术的同时,
亚洲当代建筑师能够凭借消化、吸收和融合东西方文化,创造
出他们自己的独特的建筑新文化。
亚洲国家大多有着一个共同特征:
它们都有自身的古代文
明。
由于地理和自然条件的差别,民族和种族的不同,及历史
进程的迥异,每个文化都有其自身的鲜明特点。
它们都有过辉
煌的时刻,但后来(也许日本除外)由于各种原因都落后于欧洲
国家。
随着我们进入20世纪,尤其是到了后半叶,我们再次投
身于同样的任务:
在最短的时间内赶上西方发达国家。
为了这
个目的,我们必须学习他们现代的科学和技术,以及先进的思
想和经验。
那么,这就是东西方文化何以在这里交汇;不可避
免的冲突之后就是某种程度的融合。
我相信,由这些冲突融合,将呈现出丰富多样的新文化。
它们将成为世界文化大家庭中颇具价值的一份子。
(意译)[1]
吴良庸教授痛心于地方文化多样性的消蚀。
在强大的全球经济和文化的冲击下,20世纪经历了传统文
化多样性的消蚀,即地域特征的消蚀,其结果就是城镇的灵魂
失去了视觉上的定位。
(意译)[2]
他把文化指称为灵魂,一个地方的精神。
虽然文化多样性在消蚀,
他也看到了充满活力的建筑家们在受到另一种文化的滋养后回到了他
们的本土,创造出杂交以新元素但仍反映着浓厚地方文化的现代建筑。
[1]ProfessorDaiNianCi,PaperpresentedatQinghuaconference,ModernizationandTraditional
Culture-OneoftheproblemsconfrontedbytheAsianArchitect,September,1989.
[2]Prof.WuLiangYong,LookingForwardtoArchitectureoftheNewMillennium,KeynoteSpeechfor
theXXUIACongress,Beijing1999
这种情形令他萌生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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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20世纪也看到了根植于地方的建筑勃兴,增添
了世界建筑文化的丰富性。
20世纪初,各国有造诣的建筑师
来到北美想做番事业,包括萨里南在早些时候,格罗皮乌斯和
密斯•范德罗在战后来到北美。
这新兴的国家对他们的作品产
生了持久的影响。
美国的一些建筑师,像莱特,来到亚洲领受
东方文化的养分,回国后开创了他自己的美国风建筑。
同时,
亚洲的一些建筑师去西方学习,然后回到本国来发挥自己的天
赋,例如,日本的槙文彦(FumihikoMaki),印度的柯里亚(C.
Correa),和中国的吕彦直、梁思成等等。
这都表明了可以吸收不同的文化来作为地方新文化的成
份。
同时,他们最优秀的作品也表明他们不是和周围环境相隔
离的。
所以世界是个大花园,花卉杂交可以创造出时代的新品
种来。
(意译)[1]
为了提高这一杂交过程的丰富性和可能性,他建议:
我们应像保护生物多样性一样保护地方(文化)多样性。
(意
译)[2]
如同佛教影响中国的情形,哪里有精神性的影响,哪里就有促成中
国文化繁盛的那种消化、吸收与融合的过程。
当前对全球化的疑惧,是
由于发觉了“物质主义消费至上的文化入侵”这一缺乏心灵因素的过程。
在相互尊重和吸引的状况下,文化交互能催生出无穷的创造性嬗变。
无
情的物质主义标准将大量的文化表现形式打入了“落后而毫无价值”的
冷宫。
要义在于,没有一个精神的基础,全球化必将导致冲突和妥协,而
“文化全球化在任何意义上都是站不往脚的”。
如果我们把人类看成是
一个家庭,它被一系列诱发文化的信仰体系所驱策而步入成熟之途,或
者视作一个有机整体,其生命力仰赖文化多样性的丰富“基因库”,那么,
[1]ibid
[2]ib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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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紧的是要找到谭盾的“精神地图”,作为由精神所激励的发展的一个
根基。
就像人体一样,在一个活的系统中,整体维系着部分的生存。
用生
态学上的协同增效来作比喻,则意味着社会、经济、技术、智力和精神生
活都是相互依赖的;任何方面缺少了多样性都会伤害整体的的进步。
文
化景观好似河流和海洋。
各种地方风味位于河流的上游;同时,它们哺
育着全球文明的海洋。
维持生命的水,从海里蒸发后又回来更新地方景
观。
输入的品种越丰富,整体的美和力量就越宏大。
基于一个世界性的信仰体系,并视人类为一个家庭的一个新世界体
制,必将重视其文明的构成要素,并需要发挥成年人相互尊重、欣赏、甚
至热爱彼此的差异、以及在创造性的协作中相互信任的能力。
动力来
源于统一的视景,比如中国人说的“天下一家”,多样和差别只会使一座
“花园”更美丽。
中国参与世界文明的创造,不仅会与世界分享她自己的遗产,而且
会引发李道增教授所希望的“我们古代文化的创造性转化”。
在精神所
激励的人类社会中交互作用,最终可能是保存和振兴中国文化遗产的唯
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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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TheMaturationofCulture
Thecurrentsofhistorysuggestaworldcommunityisnotjust
inevitablebutiseventhepurposeofcreation.Thecivilizationsthat
rosewiththearrivalofnewbeliefsystemspulledtogetherformerly
separatedpeoples.Forexample,BuddhismlinkedIndiaandChina;
Christianity,beforetheDarkAges,linkedthemiddle-easternand
Romanworlds;IslamlinkedtheworldsofGreeceandRome,Arabia,
Persia,India,andChina.Today,nopartoftheworldisleftout;all
aresubmergedinanintense,universalmeetingofcultures.Also,
theexpandedscopeandpowerofexpressionoftheindividual
ineachstepofsocialevolution–family,tribe,city,andnation–
suggestfurtherprogressispossibleasweenterthisstageofworld
civilization.
Willtherebesynergistic,creativeinteraction,orsurvivalofthe
fittest?
WhatwillhappentoChineseculture?
Muchliketheroleplayedbythegenepoolinthebiological
AspectsofMaturation
lifeofhumankindanditsenvironment,theimmensewealthof
culturaldiversityachievedoverthousandsofyearsisvitaltothe
socialandeconomicdevelopmentofahumanraceexperiencing
itscollectivecoming-of-age.Itrepresentsaheritagethatmust
bepermittedtobearitsfruitinaglobalcivilization.Ontheone
hand,culturalexpressionsneedtobeprotectedfromsuffocationby
thematerialisticinfluencescurrentlyholdingsway.Ontheother,
culturesmustbeenabledtointeractwithoneanotherinever-
changingpatternsofcivilization,freeofmanipulationforpartisan
politicalends.[1]
TheChineseRevolutionsucceededin“abolishinglong-standing
structuresofinjusticeanddomination,conqueringabsolutepoverty
forone-fifthofthepopulationoftheplanet,andsweepingaside
deeplyrooted….beliefsystemsbasedonsuperstition.”AsLuXun
hadsaid,somethingsshouldbeleftbehind.
Ifwewanttopreserveournationalcharacteristics,wemust
firstmakesuretheycanpreserveus.Distinctivethingsarenot
necessarilygood,sowhymusttheybepreserved?
Whykeepa
carbunclejustbecauseit'sChinese?
[2]
Thisprocess,attimesviolent,broughtintoquestioneveryaspect
ofChina’sculture.
NotsoonafterrecoveringfromtheexcessesoftheCultural
Revolution,justwhentheslatehadbeenwipedclean,justatthis
vulnerableturningpoint,ChinaopeneditsdoorstotheWestand
foreignculturepouredin.China’smodernizationreceivedobvious
benefits,butatwhatcosttoitsculture,traditions,andspirituallife?
Therearemixedfeelingsaboutinteractionwithothercultures.Is
[1]TheProsperityofHumankind,Baha'iInternationalCommunity,1995.
[2]LuXun(1881-1936),Chineseauthorandsocialcrit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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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sculturalexpressionbeing“suffocatedbythematerialistic
influencescurrentlyholdingsway”?
Entryintotheprocessofglobal
communityandglobalculturehasawakenedbothfearandhope.
Theformerisexpressed,forexample,byProfessorLiDaoZeng,
authorofthestatementbelow.HeisamongthelearnedofChina
whoseparticularcontributionincludesthepreservationandstudy
ofChina’svasthumansettlementresources,expressed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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