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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校通选课古代东方文明参考资料
全校通选课“古代东方文明”参考资料
授课教师:
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西亚系拱玉书教授
2011年9月
此文发表在北京大学《国外文学》1997年第4期第114-121页。
下面的译文与1997年的版本多有不同。
可怜的尼普尔人
拱玉书
《可怜的尼普尔人》是楔形文字文学中的一篇叙事诗。
它以一个普通贫困百姓吉米尔.宁努尔塔为主人公,以他与市长的矛盾为主线,描述了遭到市长的污辱后,三次设法对市长进行报复的过程。
故事情节大致如下:
有一个叫吉米尔.宁努尔塔的尼普尔人,一贫如洗,无以为食,以致面黄肌瘦,只有一件身穿的衣服,从未换洗过。
他决定到城里买一只绵羊,没有钱,只好用他的唯一的旧衣换了一只。
他没有换到绵羊,却换了一只山羊。
然后,他煞费苦心地捉摸着如何处理这只羊。
根据当时的社会风俗,他不能独享这只羊,而必须邀请亲朋共享。
他想,与其与亲朋共享,还不如把它送给市长,深信市长会与他分享之,为他举行盛宴,邀他共进美餐,这样,不仅可以吃到羊肉,还可以喝到美酒。
于是,他牵着羊来到市长的门前求见。
门卫误解了他的来意,进去告诉市长有人求见,同时告诉市长那个人还带来一头羊作为晋见之礼(当时盛行贿赂之风)。
市长反问门卫为什么让尼普尔人等在门口。
市长的用意在此不很清楚,门卫的如何回答亦不详,因为泥版此处残缺。
接下来是尼普尔人进来见市长。
他先向市长献上溢美之词,市长不但没有和他寒喧,反而用非常冷淡并带有几分蔑视的口气问了他的来意。
尼普尔人于是讲了他的真正来意。
由于此处泥版残缺,他的话我们只晓得前一半,后一半不详。
市长的回答的前两句也因泥版残缺而不可知。
无论如何,他的理由没有说服市长,市长没有把他当作上宾款待,而是让仆人给他一些骨头筋头,让他喝一点三等水酒,然后把他赶了出去。
市长的怠慢,使他深感受侮,他走出大门时对门卫表示,市长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他将为此报复市长三次。
市长为那个尼普尔人的自不量力而开心,“整整笑了一天”。
接下来讲述的是尼普尔人报复市长的三个圈套。
市长三次中计,三次被打得遍体鳞伤。
遗憾的是每到高潮之处,都因泥版有破损给我们造成理解上的困难。
第一个圈套:
尼普尔人被赶出大门后就来到国王那里,准备出一明那纯金向国王租一挂马车。
国王未加思索就租给他一挂只有贵族才配乘坐的车。
吉米尔•宁努尔塔俨然贵族一般,乘车直奔尼普尔市长的住处而来,顺路还“捕了两只鸟”,放在匣里。
市长见贵族来访,亲自出们迎接。
吉米尔•宁努尔塔自称国王的使臣,其使命因泥版破损不详。
市长杀羊款待吉米尔•宁努尔塔,忙至深夜,最后因极度困乏,先自入睡。
吉米尔•宁努尔塔趁机大打出手,不但成功地进行了第一次报复,还迫使市长赔偿两明那纯金。
这样,吉米尔•宁努尔塔除有了交纳租车的租金外,还净剩一明那纯金,为后来的报复行为作好了物质准备。
当他离开市长的住地时,他告诉门卫还有两次未报。
市长虽然仍认为吉米尔.宁努尔塔不过是说大话自慰而已,但似乎再不敢对这样的威胁一笑置之度外。
第二个圈套:
吉米尔•宁努尔塔准备装扮成医生为市长治病。
他先来到一个理发店,把头发剃去一半。
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一半蓄发,一半剃光大概是当时医师的流行发式。
此外,他还准备了一个青铜碗,这大概是一种行医用的工具。
他装扮成医生后就来到市长家里,自称是来自伊辛的医生,同时声明他的医术只有在黑暗中才奏效。
市长遍体鳞伤,痛苦不堪,哪里还顾得上辨别医生的真伪,一切都顺从了假医生,跟他来到无人的暗室,任凭假医生摆布,结果再遭毒打。
第三个圈套:
虽然吉米尔•宁努尔塔一时感到无计可施,有点为难,但最终还是皱了眉头,计上心头。
他雇了一个人(这就用上了市长的赔金),让他到市长的家们口引市长出门,而他自己却躲藏在一个桥下。
当仆人们都去追赶那个人而只剩下市长一人在后面的时候,吉米尔•宁努尔塔从桥下一跃而出,实施了第三次报复。
作品创作的时间尚有争议,其中有些遣词造句的方式,如kidinnu“受保护的公民”的使用,说明它很可能成文于公元前八世纪。
据考证,苏尔坦(Sultantepe,古代的Huzirina)出土的泥版作于公元前701年。
它的社会背景不一定是公元前八世纪的巴比伦尼亚城市生活,因为此前可能以口头形式流传,而最后才于八世纪成文的。
已故的美国著名亚述学家欧本海姆,认为这个故事的口传形式可能形成于公元前两千纪中叶。
(注)
不论其社会背景是哪个时代、创作的目的是什么,从它产生的社会效果和达到的文学高度看,它都堪称是一篇揭露、讽刺和抨击当时存在的富凌贫、强欺弱、贿赂成风等社会弊端的优秀文学作品。
文中特别强调主人公吉米尔•宁努尔塔是“尼谱尔人”(mārnippuri),即“尼普尔公民”,他随时可以去见市长,随时可以去见国王,说明“公民”的社会地位很高,连市长都自称是“尼普尔公民”(105行)。
这样的人竟一贫如洗,无颗粒可食,这本身可能就是个幽默。
市长听说有个尼普尔公民要见他,手里还牵了一只羊等在门口,他便对门卫勃然大怒(30-31行),显然是怪罪门卫,不该让客人等在门口。
为什么不能让客人等在门口?
一种解释认为,市长是个贪官,只看礼物不看人,认为如果来访者只要带着礼物,不论是谁都不必通报,可直接引见,即美国学者古泊说的“市长对吉米尔•宁努尔塔是不是公民丝毫不感兴趣,他唯一想要的是得到羊。
”(注2)我的看法有些不同。
我认为这里的关键是吉米尔•宁努尔塔的公民身分和他的与公民身分不相称的寒酸外表。
这是一对矛盾,这对矛盾本身就是讽刺和幽默。
市长在没有见到吉米尔.宁努尔塔之前,急于接见这个素不相识的公民,可能说明让一个公民等在门口有怠慢公民之嫌,同时说明他对来者采取的是友好、欢迎的态度。
然而,当他见到吉米尔•宁努尔塔,看见他的寒酸样时后,却变成了另一副嘴脸。
这说明吉米尔.宁努尔塔的寒酸相与公民身份不符,与市长期待的不符,市长看轻的不是吉米尔•宁努尔塔的公民身份,而是他衣衫篮缕(大概赤着上身)的外表。
从欢迎到不欢迎,从尊敬到轻蔑,市长态度的这一转变本身也可能是幽默所在。
他先用轻蔑的口吻猜测了吉米尔•宁努尔塔的来意(40行),之后又给他以非礼待遇(58-60行),从而导致了吉米尔•宁努尔塔的报复心理。
从中我们看到了市长的势利和置公民的疾苦与不顾。
不仅市长如此,连国王也贪赃枉法。
吉米尔•宁努尔塔去向国王借车,准备伪装成贵族,以伺机对市长进行报复。
当国王听到他仅一天就出价1明那纯金时(78行),连问都没问一声借车的目的何在(79-80行),就“给了他一挂只有贵族才配乘坐的车”(81行)。
古代西亚的泥版文献浩如烟海,但它们大都是经济文书,历史铭文、辞书和文学作品也为数不少,文学作品大都是史诗、神话、颂神诗、颂王诗、教喻诗等,反映社会题材的叙事诗十分罕见。
因此,《可怜的尼普尔人》也是我们窥视当时人们的日常生活的门镜。
吉米尔•宁努尔塔报复市长的方式非常奇特,引人入胜。
每每用夸张的语言,夸大事实,如“市长听了,整整笑了一天”(69行),使读者亦忍俊不禁。
反语的使用,如,把将要施行的报复行为说成是“诸神的敬意”(66,111行),大概也是幽默所在。
吉米尔•宁努尔塔本意是想买一只绵羊,结果却用旧衣换了一只三岁的山羊,这其中的原委故事里•没有讲。
有人认为,从绵羊到山羊的转换也是幽默之一。
(注3)可见,这篇小小说又是一篇不可多得的幽默小品。
过去人们曾一度认为“美索不达米亚人不知笑为何物,他们似乎不知道什么是放松”。
(注4)现在看来,这种说法不符合事实。
以弱者为英雄,以显贵为笑料,这在美索不达米亚文学史上还属绝无仅有。
作品的层次非常鲜明。
先对主人公作个交代,引出故事(1-22行);接着描述与市长的第一次接触,受到非礼待遇后,产生报复之心(23-71行);接下来便是三次报复的经过:
第一次(72-114行),第二次(115-139行),第三次(140-160行)。
《可怜的尼普尔人》是用楔形文字、阿卡德语书写的。
1956年格尔内首次在《安那托利亚研究》上公布写有《可怜的尼普尔人》的泥板。
(注5)其中两块出土于土尔其的苏尔坦,另一块残片出土于尼尼微(Ninive)的亚述巴尼拔(Assurbanipal)图书馆。
1974年,爱利斯公布一个新巴比伦时期的书吏习字泥板的残片,(注6)其中一面转抄的是《可怜的尼普尔人》的部分内容(1-3行)。
此后,一些学者先后对《可怜的尼普尔人》作过评述或进行了再译,其中主要有古泊的“‘可怜的尼普尔人'的结构、幽默与讽刺”。
(注7)黑克尔的《阿卡德史诗研究》,(注8)冯.梭敦译注的《可怜的尼普尔人》(注9)以及富斯特的英译。
(注10)
《一千零一夜》中有一个故事,与《可怜的尼普尔人》的情节十分相象:
有一天,一个小男孩带着他妈妈的小牛来到市场,被一伙无赖哄骗后,把他的小牛当作山羊廉价地卖给了他们。
回家后才知道上了当,于是决心报复。
他先是装扮成一个小姑娘,来到无赖们的住地,无赖头子留“她”过夜。
在晚上,那个装扮成姑娘的男孩问无赖头子墙上挂的绳子是做什么用的,无赖头子解释了绳子的用途,说是惩罚刑具。
小男孩让他给做个示范,无赖头子表示愿意,立刻用绳子把自己捆了起来。
这时,小男孩从怀里取出事先准备好了的、带钉的牛尾,把无赖头子打得混身是血,昏死过去。
第二天,无赖头子被抬到一个浴室洗伤。
小男孩把自己装扮成病人,也来到浴室,趁无赖头子身边无人时,又把他毒打一顿。
无赖头子害怕再遭毒打,让他的同伙在城外为他建一个帐篷,把他抬到帐篷里住,请求同伙们陪着他,不要再离开一步。
这个男孩再次伪装了自己,雇了一个“贝都因”,让他到帐篷前去叫喊“我就是小牛的主人”。
“贝都因”按照小孩的吩咐做了,喊完之后,撒腿就跑。
无赖们一拥而上,都去追赶那个叫喊的人,只留下无赖头子在帐篷里,于是,小孩进到帐蓬里又把无赖头子毒打一顿。
至此,这个故事还没有完。
无赖头子假装死去,并举行送葬仪式。
小男孩也混进了送葬的行列,他用一根长针刺进棺材,无赖头子一下子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此后,由于小孩害怕遭到报复,远遁他国。
这个故事被收入伯尔顿翻译的《“一千零一夜”补遗》里,(注11)标题是“第一个无赖的故事”。
大多数《一千零一夜》版本都没有收入这个故事。
“第一个无赖的故事”虽然与《可怜的尼普尔人》的情节不尽相同,但整个构思仿佛同出一辙,特别是第二次和第三次报复的方式几乎一模一样。
因此,格尔内认为,“第一个无赖的故事”是在《可怜的尼普尔人》的基础上的改编。
(注12)对此,无人表示异议。
1.有个尼普尔人,贫困不堪,
2.名字叫吉米尔•宁努尔塔,非常可怜,
3.他住在尼普尔,妻妻惨惨。
4.同是民,他却没有银币,
5.同为人,他却没有金钱。
6.粮仓空空无颗粒,
7.五脏如焚何为食!
8.欲食酒肉愁满面,
9.空腹而卧度月日。
10.只有一件衣,从来未换洗。
11.身心受折磨,自忖在心里:
12.“要脱下我那从未换过的衣裳,
13.在我的城市尼普尔的(市)场买一只绵羊”。
14.他脱下他那从未换洗过的衣裳,
15.在尼普尔的(市)场上,买了一只三岁的母山羊。
16.一颗可怜心,苦苦(又)自忖:
17.“我岂能如此在我的院里把山羊屠宰?
18.不!
这样将没有盛宴。
酒水哪里来?
19.邻居知道了会愤怒,
20.亲朋也会把我怪。
21.我要把山羊送到市长府,
22.并献上我的良言与美语”。
(注15)
23.吉米尔•宁努尔塔把山羊的脖子牵,
24.[来到]市长府的大门前,
25.冲着看门的图库尔提•恩利尔,(注16)把下面的话说一遍:
26.“烦你为我来通报,我要进去把市[长]见!
”
27.看门的走进去,对其主人言:
28.“老爷,一个尼普尔人在门口把您候,
29.作为晋见礼,他还给您带来羊一头。
”
30.市长对[门卫]图库尔提•恩利尔[大声吼]:
31.“为什么(让)一个尼普尔人等侯在大门口?
”
32.门卫[......]
33.吉米尔•宁努尔塔兴高彩烈地[进来把]市长[见]。
34.吉米尔•宁努尔塔来到市长面前时,
35.左手抓着山羊的颈,
36.举起右手向市长把礼行:
37.“愿恩利尔和尼普尔(宁莉尔)赐福于市长,
38.愿宁努尔塔和努司库(注17)使其子嗣兴而旺!
”
39.市长对尼普尔人说:
40.“你来给我送礼物,(注18)想必你有麻烦处?
”
41.面对尼普尔市长,吉米尔•宁努尔塔遂把来意讲:
42.“我因无以可为食,饥肠辘辘度月日。
43.[我脱]下我那从未换洗过的衣裳,
44.在城市尼普尔的[(市)场],买了一只三岁的母山羊。
45.我对着我那十分可怜心说道:
46.'我岂能如此在我的院里把山羊屠宰?
47.不!
这样将没有盛宴。
酒水哪里来?
48.邻居[知道了]会愤怒,
49.[亲朋]也会把我怪。
50.我要把山羊送到[市长府]上来。
51.我[这样]自忖道:
(注52-57行残缺,根据上下文推测,市长叫了一个屠夫,宰了羊,准备了家宴。
之后对门卫说:
)
58.“给尼普尔人一块骨头,一块腱肉,
59.让他从你的酒瓶里喝三等酒,
60.然后把他赶出去,快点让他走!
”
61.于是,他给了尼普尔人一块骨头,一块腱肉,
62.并让他从他的酒瓶里喝三等酒,
63.这之后,把他逐出门,将他驱赶走。
64.吉米尔•宁努尔塔走到大门处,
65.对那个看门的开了口:
66.“把神的敬意高汝主,并这样对他言:
67. '你使我丢了一次脸,
68. 虽然只一次,让你三次来偿还!
'”
69.市长听此言,笑了一整天。
70.吉米尔•宁努尔塔开拔去王宫,(心里想:
)
71.“在国王的命令下,当官的(注19)才能做出公正的决定!
”
72.吉米尔•宁努尔塔来到国王面前,
73.扑身跪下去,用嘴吻了地。
74.又把手举起,向王表敬意:
75.“国王啊,你是民之主,护民爱民心,有目可共睹。
76.愿你给我车一挂,
77.使我在一日之内为我欲为,
78.只为这一日,愿付纯金一明那。
”(注20)
79-80.国王没有说:
“你[想]乘车[逛]一日,
意欲何为让我知?
”
81.他们给了他一挂新车,[只有]贵族才配乘坐,
82.他们还给了他一条绶带,[......]
83.那挂[只有]贵族才配乘坐的新车他坐上去,
84.[...]奔向杜兰基。
(注21)
85.吉米尔•宁努尔塔捕了两只鸟,
86.将之放在盒子里,用印将其来封好。
87.他来到尼普尔市长的大门前,
88.市长出门来相见:
89.“敢问大人你是谁?
趋车赶路何其晚?
”
90.“你的君王派我来,为了[......]
91.为恩利尔神庙埃库尔,我带黄金来!
”
92.为给(晚)宴更丰富,市长把羊宰。
93.市长对他道:
“我感到很疲劳!
”
94.吉米尔•宁努尔塔坐旁边,来为市长站夜岗。
95.市长辛苦忙一场,不久入睡进梦乡。
96.吉米尔•宁努尔塔趁夜站起来,一声也不响。
(注22)
97.打开盒子盖,让鸟[飞]出来。
98.“市长快醒来,
99.“金子被盗走,盒盖被打开!
”
100.吉米尔•宁努尔塔[……]的心,把自己的衣服撕破烂。
(注23)
101.他把市长骑身下,让他举手把誓发。
102.从头顶,到脚尖,
103.把他浑身打个遍,使其痛苦不堪言。
104.下面的市长,频频求可怜:
(注24)
105.“我的大老爷!
不要灭掉一个尼普尔人吧!
(注25)
106.莫要沾污了你的手,莫让恩利尔保护的公民把血流。
”
107.纯金两明那,作礼送给他。
(注26)
108.因衣被撕掉,送他另一套。
109.当吉米尔•宁努尔塔走向大门的时候,
110.他(又)对那看门的图库尔提•恩利尔开了口:
111.“把神的敬意告汝主,并这样对他言:
112. '你[使我]丢了一次脸,
113. 一次己报还,[两次尚未完]!
'”
114.市长听此言,[笑了]一整天。
115.吉米尔•宁努尔塔[来到]一个理[发师]面前,
116.把左(?
)半头的头发来剃剪。
117.烟火熏黑的青铜碗,装着[......]。
118.他[来到]尼普尔市长的大门前,
119.冲着看门的这般言:
120.“烦你为我来通报,说我要把[市长]见!
”
121.“你是何许人,要把[他]来见?
”
122.“一个行医人,故乡是伊新,(注27)专治[......],
123.哪里有疾病和青肿[......],我就到[......]。
”
124.当吉米尔•[宁努尔塔]来到市长面前时,
125.他撩起挨打处,给他看伤势。
126.市长对家仆道:
“这个医生医术高。
”
127.“老爷啊,我的医术很绝妙,只在暗处才奏效。
128.请到一个黑暗处,他人不得随便入!
”
129.他把他带到一间屋,从未有人涉过足。
130.同伴都不在眼前,谁能把他来可怜。
131.他把青铜碗放在火(炉)上,(注28)
132.在地上定了五个桩,
133.把他的五体都捆绑,
134.把他浑身打个遍,使其痛苦不堪言。
135.当吉米尔•宁努尔塔走向大门的时候,
136.他(又)对看门的图库尔提•恩利尔开了口:
137.“请把神的敬意告汝主,就这样对他言:
138. '你使我丢了一次脸,
139. 两次己经报,还有一次没有完!
'”
140.吉米尔•宁努尔塔犯了愁,竖起耳朵象条狗。
141.他注视着所有的人,观察着所有的黔首。
(注29)
142.他雇(?
)了一个人,[...]
143.送给他一份礼(?
),[...](说:
)
144.“你到市长府的大门口,并在那里大声吼。
145.随着吼叫声,分散的[人们]会聚拢:
146. (你说:
) '我在敲(?
)市长的门,我就是带来山羊的人!
'”
147.[吉米尔•宁努尔塔],象狗一样[潜]伏在桥下。
148.随着一声吼,市长出了大门口。
149.男男或女女,家仆紧紧随其后。
150.为了捕捉吼叫的人,个个西跑又东奔。
151.众人追捕跑前头,
152.市长一人[走]在后。
153.吉米尔•宁努尔塔,一[跃]出桥下,来把市长抓。
154.把市长骑身下,让他举手把誓发。
155.从头顶,到脚尖,
156.[把他浑身打个遍],使其[痛苦不堪言]:
157.['你使我丢了一次脸],
158.我[三次]已报完!
”
159.[他离]他徜徉去,远遁入草原。
160.[市]长爬回城,险些丧了命。
注释
[1].A.L.Oppenheim,AncientMesopotamia(《古代美索不达米亚》,芝加哥大学出版,1964年,第302页。
[2].J.S.Cooper,“Structure,HumorandSatireinthePoorManofNippur”(“'可怜的尼普尔人'的结构、幽默与讽刺”),载JournalofCuneiformStudies(《楔文研究杂志》,27卷,1975年,第168页。
[3].O.R.Gurney,“TheTaleofthePoorManofNippur”(“可怜的尼普尔人的故事”),载AnatolianStudies(《安那托利亚研究》,第6卷,1956年,第145页。
[4].G.Contenau,EverydayLifeinBabylonandAssyria(《巴比伦和亚述的日常生活》,第302页。
(转引格尔内,见注[3],第145页)
[5].同注[3],第145-164页。
[6].M.D.Ellis,“ANewFragmentoftheTaleofthePoorManofNippur”(“一个关于‘可怜的尼普尔人的故事'的新残片”),载《楔文研究杂志》),26卷,1974年,第88-89页。
[7].见注[2].
[8].K.Hecker,UntersuchungenzurakkadischenEpik(《阿卡德史诗研究》),=AlterOrientundAltesTestament(《古代东方与旧约》),第8卷,1974年。
[9].见W.H.Ph.Romer/W.vonSoden,Weisheitstexte,MythenundEpen:
WeisheitstexteI(罗莫尔与冯•梭敦:
《智慧书、神话与史诗:
智慧书I》),GutersloherVerlagshausGerdMohn出版,1990年,174-180页。
[10].B.R.Foster,FromDistantDays-Myths,TalesandPoetryofAncientMesopotamia(《来自古昔——古代美索不达米亚的神话、故事与诗篇》),CDLPress,1995年,第357-362页。
[11].R.F.Burton,SupplementalNightstotheBookoftheThousandNightsandaNight,1887年,第281-290页。
[12].同注[3],第148页。
[13].Gimil-Ninurta意为“宁努尔塔的善行”。
宁努尔塔(Ninurta)是苏美尔的武士神,也是使农业和畜牧业繁荣兴盛之神,众神之首恩利尔(Enlil)之子,主要神庙在尼普尔。
[14].尼普尔(Nippur)即今之努法尔(Nuffar),地处巴比伦尼亚中部,曾是苏美尔人和阿卡德人的宗教中心。
[15].tabaudanqalusammeraanakarsisu“我要为他的内脏献上良(言)美(语)”。
[16].Tukulti-Enlil意为“恩利尔是我的援助”。
恩利尔是巴比伦尼亚众神之父。
[17].Nusku是光明神,是恩利尔和天神安努(Anu)的“大臣”。
[18].kadru或katru本是"见面礼"。
从市长的反映看,它又可能是“贿赂礼”。
[19].即原文的rubu和sakkanakku,英文一般用"prince"和"governor",德文常用"Fürst"和"Statthalter"来对译。
[20].1明那(苏美尔语MA.NA,阿卡德语manum)约等于500克,这个数目作为一挂车的日租金是相当高的。
[21].Duranki意为“天地之纽带”,过去一直被视为尼普尔的别名。
从“驶向杜兰基”这句话看,杜兰基和尼普尔不应该是一个完全相等的概念,杜兰基可能是尼普尔的一个区,而且不是王宫的所在区。
从其字意“天地之纽带”看,杜兰基很可能是神庙区,也是市长府的所在地。
[22].sarqis是"偷"的副词行式,正好相当于汉语的“偷偷地”。
[23].即当时的巴比伦人有在极度悲痛时把自己的衣服撕碎的习惯。
由于处泥版有破损,吉米尔•宁努尔塔为什么在此把衣服撕碎不详。
[24].adisari的字面意思是"达到3600(次)",因此,这里译成"百般"。
[25].这里的“尼普尔人”是指市长自己。
[26].“他们”具体指谁不清,但一定是市长的人,包括他本人。
赔礼两明那的红金,正好是78行里提到的租金的一倍。
[27].Isin就是现在伊拉克的Isanal-Bahrijat,在中巴比伦时期(约前1500-1000)是医神姑拉(Gula)的崇拜地,大概也是陪养巫医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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