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效反馈不一致性与研发强度的关系研究.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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绩效反馈不一致性与研发强度的关系研究
绩效反馈不一致性与研发强度的关系研究
摘要绩效反馈导致经营者倾向于研发创新还是抵制,这仍旧是一个尚未解决的重要问题。
本文将绩效反馈不一致性及其形成的不同情境组合植入到决策行为模型,从理论上探讨了企业在多绩效反馈下的决策模式,特别是不同绩效反馈落差(顺差)不一致性对研发强度的影响。
基于2008-2015年中国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本文的研究得到以下结论:
研发强度与基于长期与短期两种期望水平比较的绩效期望落差结果之间的不一致性呈负相关;而与基于长期与短期两种期望水平比较的绩效期望顺差结果之间的不一致性呈正相关。
进一步研究发现,相比于高短期落差-低长期落差的组合,低短期落差-高长期落差的组合研发强度更低;相比于高短期顺差-低长期顺差的组合,低短期顺差-高长期顺差的组合研发强度更高。
关键词绩效反馈不一致;绩效期望顺差;绩效期望落差;研发强度;企业行为理论
让你遇到麻烦的不是未知,而是你确信的事并非如你所想。
——MarkTwain
引言
研发创新是企业对未来的重大战略投资,对正处于转型升级过程中的中国制造企业意义重大。
[1,2]行为经济学认为,实际绩效与期望的差距决定了行为主体的态度。
具体而言,在行为经济学的统一理论框架下,企业行为理论(BehavioralTheoryofFirm,BToF)和前景理论(ProspectTheory)放松了传统期望效用理论中的风险中性(或经济人风险厌恶)的假设,假定经营者具有权变风险偏好,会随决策问题所面临的情境而变,来分别探讨组织层次和个体层次的行为。
[3–6]以往研究考察了ROA等基于短期期望目标比较得出的绩效反馈信号对企业研发创新决策的影响。
[7]其中,企业行为理论从绩效期望差距的角度解释了企业研发创新过程中“穷则思变,富则思安”的现象。
所谓穷则思变是指,实际绩效与期望的落差会触发企业追加研发投入,展开问题搜寻行为的情况;[8]所谓“富则思安”是指,实际绩效与期望的顺差会令企业满足现状,阻碍研发投入的增加。
[9,10]例如,以国内上市公司为样本的研究发现,企业绩效越好,CEO接班人上任后降低企业R&D投入的动机越强。
而前景理论则进一步从个体对风险的认知的更加微观视角剖析了上述现象的成因。
[11]具体而言,前景理论假定人是损失规避(LossAversion)的,[12,13]并认为实际绩效与期望的落差构筑的是一种不同于顺差的前景,是一种损失的前景(LossProspect),在损失前景下,人是风险偏好的:
人会为了规避确定损失,宁愿冒险“搏一搏”。
[14]这称之为“反射效应”,即个体不愿意接受确定的损失,而倾向通过冒险来避免确定的损失,如基于中国新生创业者的动态跟踪调查研究表明,前期投入的时间越多,新生创业者冒险倾向越高;[15]相反,在获益前景(GainProspect)下,人是风险规避的:
人会为了实现确定收益而变得保守不冒险。
[16–18]这称之为“确定效应”,即在利得区,企业是风险规避的。
例如,研究表明,创业者的财富期望满足程度会强化财富积累速度与任务导向型进取心之间的负相关性,表现出明显的“富则思安”倾向。
[19]可以看出,当讨论的是企业经营者基于绩效反馈进行响应的这样一种决策行为时,两个理论存在相互补充的地方,这为绩效反馈模型(PerformanceFeedbackModel)的提出奠定了理论基础。
[20]在整合两个理论关于绩效期望差距与研发行为的相关论述的基础上,绩效反馈模型的研究认为,企业在顺差和落差的反应是不同的,实际绩效与期望水平的顺差会降低企业的风险承受能力,对研发投入有负面影响;而实际绩效与期望水平的落差会提高企业的风险承受能力,对研发投入有正面影响。
[7,21]
但是,随后研究对行为经济学这一推论提出了挑战,有部分研究发现了相悖的经验证据。
例如,Chen和Miller在2007年的研究发现,随着绩效期望落差的扩大,极差绩效触发的破产威胁会使企业行为变得保守。
此时,研发强度会随着企业接近破产而下降。
[9]并且,基于最新的研究,这种对研发投入的负面影响在控制了破产威胁和新增冗余的因素后依然稳健。
[10]对这种挑战,研究曾经从资源和制度两种视角进行过解释。
[22]资源学派认为,绩效期望落差对研发创新的促进效应受到资源约束的负向调节。
持续的严重绩效期望落差会提高企业面临的资源约束,从而制约绩效期望落差对研发创新的促进效应。
而制度学派则认为,绩效期望差距对研发创新的影响效应的方向取决于经营者的关注点。
[23]由于受到支持者(Constituencies)的影响,经营者的关注点会随着绩效差距的扩大而改变。
[17]企业是按照支持者认可的期望目标或者参照点去进行绩效评价的。
而在一个企业中,不同支持者有不同的关注点。
企业决策的关注点随绩效差距的扩大而改变背后反映的是企业满足不同支持者期望的现实需要。
决策规则的改变其背后是不同群体利益主张之间的角力。
综观这两种解释,资源约束视角可以解释绩效期望落差与研发创新关系实证发现的不一致,却难以解释绩效期望顺差与研发创新关系实证发现的不一致。
[24]而制度学派发现了不同决策影响者在决策形成过程中扮演的关键角色,也弥补了资源学派关于绩效期望顺差与研发创新关系实证方面不一致的研究空白。
但其中对利益群体代表的关注点假定,即“一个支持者稳定对应一种关注指标”的假定却是过分理想的。
例如,Gentry等对上市公司盈利预期与实际绩效偏离的研究发现,上市公司的管理者也会关注企业在资本市场的表现;而资本市场的投资者也会对企业短期盈亏高度敏感。
[21]换言之,管理者可以既关心企业经营也关心企业在资本市场的表现;投资者关注企业在资本市场的表现但也可能更关注企业的实际经营和短期表现。
在实践经营中,“一个支持者稳定对应一种关注指标”的假定显得过于理想化。
对此,本文认为,一个关键的原因可能是前期研究忽视了多个绩效反馈对研发决策的影响导致的。
前期研究在解释绩效反馈模型时几乎都假设只有一个单一的固定的参考点,如ROA等短期绩效目标。
[25]但单一决策参照点无法解释包括前面所述的实证研究的分歧。
在此背景下一些学者指出,在经历不一致的绩效反馈时,决策者会反思当前期望目标设定的合理性。
[25,26]为了使目标设定更加符合实际,提高绩效反馈作为管理诊断工具的效果,在经历不一致的绩效反馈时,决策者会对参考点做出调整。
然而,对于这种绩效反馈不一致以及决策者参考点动态调整的影响,前期绩效反馈的研究却关注不多。
[27,28]例如,一家上市公司的ROA可能稍低于预期,但市值却瞬间蒸发,远逊预期。
此时,企业是如何在短期-长期多重绩效反馈情境下进行研发决策的,绩效反馈结果的不一致又会对企业研发强度产生怎样的影响,对于这些重要问题,尚未有研究进行过深入讨论。
为此,本文将从行为经济学的基本假定出发,考察绩效期望差距不一致性与企业研发投入的关系,并基于中国制造业企业的数据对相关假设进行实证检验。
一、理论基础与研究假设
1.绩效反馈不一致性与一致性的理论内涵、定义与关系
不一致性是本文的核心概念。
新古典经济学承认经济参与人具有自利性,但是却忽略了企业内部的利益冲突,认为预先的契约可以保证雇员按照企业家的利益行事,从而解决企业内部的所有利益冲突。
对此,行为经济学做出了不同的假定,认为组织是竞争性和多种利益不一致的联合体(Coalition),行为人之间很难达成利益的一致。
[29]即使达到一致也是难以维持的,行为人需要不断地进行谈判和再谈判,以确定组织、次级集团以及个体之间的利益关系。
而决策则是冲突的准解决方式(Quasi-resolutionofconflict)。
[30]换言之,绩效反馈的不一致性本质上反映的是由于能力资源等诸多方面的限制,企业内部的完全一致往往是难以达成这样一个基本现实。
基于这个观点,本文给出绩效反馈不一致性的具体定义。
当企业存在多个绩效反馈可供参照的时候,不同绩效反馈结果会存在一致和不一致两种可能。
如表1所示,从定义上看,绩效反馈一致性是指两组绩效反馈信号在方向上相同,并且在特定水平上趋于一致。
例如,高短期期望顺差-高长期期望顺差组合,基于短期和长期期望比较的结果都是顺差,且它们在较高水平上取得一致。
而绩效反馈不一致性是指两组绩效反馈信号在方向或水平上存在差异。
按照这个定义,不一致的情况可以细分为方向上的不一致(例如,“绩效反馈落差-绩效反馈顺差”)与水平上的不一致(例如,高长期落差-低短期落差;高长期顺差-低短期顺差)两种情况。
本文考察的是水平上的不一致。
下文将基于多元回归与响应面分析的方法,从实证对绩效反馈在水平上的不一致性,即绩效期望落差不一致性与绩效期望顺差不一致性与企业研发强度的关系进行研究。
表1绩效期望差距不一致性与一致性的定义、举例、研究内涵与关系一览
概念
定义
例子
一致性
指两组绩效反馈信号在方向和水平上相同。
结果完全一样,没有差别
不一致性
指两组绩效反馈信号在方向或水平上存在差异。
方向上差异:
落差-顺差
水平上差异:
高长期落差-低短期落差;高长期顺差-低短期顺差
资料来源:
作者整理
2.绩效期望差距不一致性和企业研发强度的关系比较
对于绩效期望差距不一致性与企业研发强度的关系,现有相关的研究成果并没有直接给出说明。
但是,本文认为,从行为经济学的相关理论可以推断出这两者的关系。
(1)绩效期望落差不一致性、绩效期望落差一致性和企业研发强度的关系比较
行为经济学认为,组织通过评估当前实际绩效与“目标期望水平(Aspirationlevel)”的差距来决定后续的战略选择。
当绩效低于期望水平的时候,有限理性的管理者会将低于期望的状态界定为组织的“损失”状态,该损失状态会驱动管理者实施探索行为,以使组织绩效达到目标期望水平。
[31]实际绩效与目标期望水平的差距越大,组织处于损失状态的程度越严重,其风险承受的能力将随之提高,组织冒险的程度将加剧。
[32]关于为什么落入损失区间的企业风险承受能力有所提高的问题,前期研究主要从两个方面进行了分析。
一方面,绩效期望落差会使决策者意识到企业问题的存在,企业需要及时作出调整以适应顾客和市场竞争;另一方面,绩效期望落差会威胁企业已经建立起来的声誉和外部合法性,企业需要通过研发创新等活动以重建组织的外部合法性。
[33]总体而言,在低于目标期望的状态下,经营期望落差是企业实施冒险决策的重要契机。
而研发作为企业创新的重要战略选择,其成功可以助企业取得较好收益,但失败也会损失大量投入,是一种明显的风险决策。
然而,如引言所提到的,绩效期望落差与研发强度的最终关系除了需要考虑单一绩效期望落差对研发强度的正面影响外,还需要考虑在多绩效期望的情境下,消极绩效反馈的不一致对研发强度的影响。
前期组织学习的学者对决策者在经历期望落差参考点的变化情况进行了研究,发现当决策者认为造成绩效期望落差的原因是目标设定不够合理时,决策者会主动下调其参考点以校正既有认知与实际的偏差。
[34–36]本文认为,在经历多个绩效期望落差时,企业的参考点也存在向下调整的可能。
具体而言,消极绩效反馈结果的不一致会令决策者反思当期期望设定是否过高。
当不同绩效期望落差越不一致,决策者认为当前参考点设置不“合理”的信念越坚定,企业越有可能下调其参考点。
相反,当不同绩效期望落差一致时,企业对当前经营状况得到了较为明确的判断,这些问题是确实存在的,难以归因到目标设置不合理上。
因此,本文认为,在经历多个绩效期望落差且这些落差之间存在不一致时,企业会下调其参考点。
而的度强度之间关系上的结果分歧也暗示了绩效期望落差并不一定能够提供随着参考点的向下调整,在原有的消极绩效反馈组合中,离原参照点更近的结果将会满足甚至是高于下调后的期望,[37]从而导致原来低于期望水平的信号转变为高于期望水平的积极反馈信号。
当实际绩效高于期望水平时,决策者会将企业高于目标期望水平的状态描述成“获益”状态,出于对结果的满足,决策者倾向于减少冒险行为,企业的风险承受能力在降低。
[27]这削弱了绩效期望落差对企业风险承受能力的促进效应,使研发强度降低。
因此,由于不一致的消极反馈组合会因为参考点的动态向下调整而使企业落入获益区间,使企业风险承受能力有所降低,不一致的消极反馈组合的研发强度会低于一致的消极反馈组合的研发强度。
综合这些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1:
相比一致的绩效期望落差组合,不一致的绩效期望落差组合的企业研发强度更低。
(2)绩效期望顺差不一致性、绩效期望顺差一致性和企业研发强度的关系比较
行为经济学认为,当期望得到满足时,期望顺差会使企业落入获益框架。
此时,企业的风险承受能力有所降低,不愿意做出风险决策。
对于为什么企业在获益区间风险承受能力有所降低的问题,前期研究主要从以下两个方面进行了论述。
一方面,绩效期望顺差导致决策者相信过往的经验与惯例的正确性,从而强化其早先的经验而不愿做出新的尝试;[38,39]另一方面,绩效期望顺差使得企业家产生了获益的感觉,虽然研发成功可为企业带来更多盈利,但是一旦失败也会使企业损失大量投入,为了保护现有的获益,企业会倾向于放弃那些有风险的投资活动。
[40]然而,也有研究表达了不同的观点。
他们认为,企业高管存在向上比较的动力,公司会将追求“卓越”作为其奋斗的经营目标。
而这向上比较期研究主要从以下三种奋争性的向上比较也是影响企业采取研发创新活动的重要因素。
[41]因此,绩效期望顺差与研发强度的最终关系除了需要考虑单一绩效期望顺差对研发强度的负面影响外,还需要考虑在多绩效期望的情境下,消极绩效反馈的不一致对研发强度的影响。
类似与前述落差的分析,前期组织学习的学者也对决策者在经历期望顺差参考点的变化情况进行了研究,发现当决策者认为产生绩效期望顺差的原因是目标设定过低,跟不上实际变化时,决策者会主动上调其参考点以校正既有认知与实际的偏差,产生所谓的棘轮效应的期望升级现象。
[42,43]本文认为,在经历多个绩效期望顺差时,企业的参考点也存在向上调整的可能。
具体而言,积极绩效反馈结果的不一致会令决策者反思当期期望设定是否过低。
当不同绩效期望顺差越不一致,决策者认为当前参考点设置“过低”的信念越坚定,企业越有可能上调其参考点。
相反,当不同绩效期望顺差一致时,企业对当前经营状况得到了较为明确的判断,更倾向把顺差归因于经营策略的正确性。
因此,本文认为,在经历多个绩效期望顺差且这些顺差之间存在不一致时,企业会上调其参考点。
的度强度之间关系上的结果分歧也暗示了绩效期望落差并不一定能够提供随着参照点的向上调整,在原有的积极绩效反馈组合中,离原参照点更近的反馈信号将会因无法满足上调后的期望标准而转变为消极反馈信号。
[37]当实际绩效低于期望水平时,决策者会将企业低于目标期望水平的状态描述成“损失”状态,而对结果的不满意与解决问题的决心会提高企业的风险承受能力。
[27]这削弱了绩效期望顺差对企业风险承受能力的阻碍效应,使研发强度提高。
因此,由于不一致的积极反馈组合会因为参考点的动态向上调整而使企业落入损失区间,使企业风险承受能力有所提高,不一致的积极反馈组合的研发强度会高于一致的积极反馈组合的研发强度。
综合这些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2:
相比一致的绩效期望顺差组合,不一致的绩效期望顺差组合的企业研发强度更高。
3.高长期期望差距-低短期期望差距、低长期期望差距-高短期期望差距和企业研发强度的关系比较
如果假设1和2成立,那么接下来就要考虑在绩效落(顺)差不一致的情况下,哪种类型的不一致组合对企业创新决策负(正)面影响更大?
正如Baum等在其研究中指出的,即便同样是不一致的绩效反馈组合,不同类型的不一致性对企业的影响也可能是有所区别的。
[44]例如,在全球财富500强榜单中经常会出现高营收-低市值或者低营收-高市值的企业,它们在短期和长期表现上的强烈不一致吸引了包括学者、媒体甚至是社会的高度关注。
显然,高短期绩效差距-低长期绩效差距的组合,与高长期绩效差距-低短期绩效差距的组合给决策者呈现的是不同的企业前景,有必要分开讨论。
[45]如前所述,当企业处于绩效期望落差不一致时,企业会下调自己的期望。
而期望的向下调整会使不一致的消极反馈组合中一部分的反馈信号因满足下调后的期望水平而转化为积极反馈信号,即高短期落差-低长期落差会转为短期落差-长期顺差,高长期落差-低短期落差会转化为长期落差-短期顺差。
在前一种情况中,短期落差-长期顺差表明企业短期营运出现了经营落差,但长期发展潜力受到资本市场的看好和支持,市值表现优于预期;而在后一种情况,长期落差-短期顺差则表明企业短期营运运作较好,表现优于预期,但长期发展潜力受到资本市场的质疑和担心,市值表现不如预期。
[24]而研发创新是一项长期投资,需要长期资金(如银行贷款、外部融资注资)的支持。
[46]因此,相比起短期表现不理想但长期发展获得投资者青睐的企业(短期落差-长期顺差),短期表现理想但长期发展受到投资者看空(短期顺差-长期落差)的企业会因为投资吸引力不足而缺乏足够的研发资金支持研发活动的开展,因而研发强度要更低。
综合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3:
当短期期望落差与长期期望落差不一致时,高长期落差-低短期落差的组合比高短期落差-低长期落差的组合的研发强度更低。
接下来考虑顺差的情况,如前所述,当企业处于绩效期望顺差不一致时,企业会上调自己的期望。
而期望的向上调整会使不一致的积极反馈组合中一部分的反馈信号无法满足上调后的期望水平而转化为消极反馈信号,即高短期顺差-低长期顺差会转为短期顺差-长期落差,高长期顺差-低短期顺差会转化为长期顺差-短期落差。
根据假设3推理的逻辑,短期顺差-长期落差表明企业短期经营情况高于预期,令人满意,但长期发展潜力表现低于预期,投资吸引力较弱;而长期顺差-短期落差表明企业短期绩效未如预期理想,经营存在问题,但长期发展潜力受到投资者看好,表现要高于预期,能够吸引到更充裕的外部资金来支持研发的长期开展。
因此,随着企业参考点的向上调整,高长期顺差-低短期顺差的组合会比高短期顺差-低长期顺差的组合具有更高的研发强度。
综合以上分析,本文提出以下假设:
H4:
当短期期望顺差与长期期望顺差不一致时,高长期顺差-低短期顺差的组合比高短期顺差-低长期顺差的组合的研发强度更高。
二、研究设计
1.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由于2007年施行的新企业会计准则在会计确认、计量和报告行为等方面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并且不同行业间的研发水平存在显著的差异。
为了保证数据统计口径的一致性,并排除行业背景差异对研究结论的潜在影响,本文选取2007-2015年中国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为研究样本。
为了降低内生性所产生潜在影响,本文对解释变量做了滞后一期处理。
因此,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的时间段为2007-2014年,被解释变量的时间段为2008-2015年。
参考前期研究成果并结合本文研究主题,本文对样本进行如下筛选:
剔除ST类公司样本;剔除数据存在严重缺失的公司样本。
通过上述筛选步骤,本文最终在样本期间内获得了涉及1041家上市公司的4141个非平衡面板数据。
本文所使用的企业基本特征数据与公司治理层面的特征数据均来源于CSMAR、CCER和WIND三大权威数据库,为保证数据的质量和准确性,本文基于财新网等专业网站进行了数据核对。
按照中国证监会2012版SIC三级行业代码,本文对企业样本进行了分类。
从行业分布来看,本文样本主要集中于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13.89%)、医药制造业(13.09%)与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9.78%),家具制造业(0.17%)最少;从地区分布来看,本文样本集中于东南地区(40.18%)、中部地区(17.51%)和环渤海地区(16.64%),东北地区(5.67%)最少。
2.指标选择与变量定义
(1)研发强度(RD)。
本文借鉴先前的研究,[8,9]采用公司i第t年的研发支出与第t年的销售收入的比值衡量企业研发投入强度。
本文的研发支出包括资本化研发支出与费用化研发支出,数据均来自WIND数据库。
(2)短期期望差距(PAG_S),即企业短期实际绩效(P)与期望水平(A)之间的差距。
短期期望落差(PAG_NS)即企业未实现期望水平时,短期实际绩效(P)与期望水平(A)之间的差距A-P;短期期望顺差(PAG_PS)即企业实现期望水平时,短期实际绩效(P)与期望水平(A)之间的差距P-A。
本文采用资产收益率(ROA)衡量短期实际绩效(P)。
[8,22]
期望水平包括基于企业前期绩效的历史期望水平,以及基于特定企业所在行业的行业期望水平两类。
前期研究大多将历史期望水平与社会期望水平处理成一个综合期望水平,[8,47,48]与这些研究的做法保持一致,本文的期望水平(A)由历史期望水平(HA)和社会期望水平(SA)加权而得,权重
为0.5,其计算公式为:
(1)
(2)
(3)
其中,企业i第t-1年的历史期望水平(Ai,t-1)是企业i第t-2年的实际绩效(Pi,t-2)与企业i第t-2年的历史期望水平(Ai,t-2)的加权组合:
类似于历史期望水平,企业i第t-1年的社会期望水平是企业i第t-2年所在行业(SIC三级行业代码)内全部企业的实际绩效的中位数(IPi,t-2)与企业i第t-2年的社会期望水平(SAi,t-2)的加权组合,将权重
设置为0.4。
[22]
最后,对短期期望落差(PAG_NS)和短期期望顺差(PAG_PS)进行线性函数归一化(Min-Maxscaling)处理,使其结果落到0~1之间,以保证其与长期期望差距之间的可比性。
(3)长期期望差距(PAG_L),即企业长期实际绩效(P)与期望水平(A)之间的差距。
长期期望落差(PAG_NL)即企业未实现期望水平时,长期实际绩效(P)与期望水平(A)之间的差距A-P;长期期望顺差(PAG_PL)即企业实现期望水平时,长期实际绩效(P)与期望水平(A)之间的差距P-A。
本文采用企业市值(MV)衡量长期实际绩效(P)。
[24]而期望水平的计算方式类似于短期期望差距中的计算,通过历史期望水平(HA)和社会期望水平(SA)加权而得。
最后,同样对长期期望落差(PAG_NL)和长期期望顺差(PAG_PL)进行线性函数归一化(Min-Maxscaling)处理,使其结果落到0~1之间,以保证其与短期期望差距之间的可比性。
(4)控制变量(X)。
参考前期研究,[1,49–54]本文选取了以下变量作为控制变量:
①企业规模(SIZE),采用企业期末总资产加1后取自然对数衡量;②企业年龄(AGE),采用企业上市年份数加1后取自然对数衡量;③资产负债率(LEV),采用负债总额与资产总额的比例衡量;④董事会规模(BODSIZE),采用董事会人数加1后取自然对数衡量;⑤外部董事比例(OUTBOD),选取非执行董事人数与董事会总人数的比值衡量;⑥两职兼任(DUA),若CEO同时兼任董事长,则取1,否则取0;[31]⑦冗余资源(RR),冗余资源采用未沉淀冗余资源、沉淀冗余资源和潜在冗余资源三个指标分别标准化后取平均值,其中未沉淀冗余资源采用流动资产与流动负债的比值衡量,沉淀冗余资源采用管理费用与销售费用之和与销售收入的比值衡量,潜在冗余资源采用所有者权益总额与负债总额的比值衡量;[1,32-34]⑧股权集中度(FIR),采用第一大股东持股数与股本总数的比值衡量;⑨所有权性质(STA),若为国有企业则取值1,否则取0;⑩市场竞争强度(HHI),采用行业(基于SIC三级行业代码)内各上市公司市场份额的赫芬达尔指数衡量;[35]⑪上一期研发强度(RD_L),采用企业上一年研发支出与上一年销售收入的比值衡量。
此外,本研究还设置年度(YEAR)虚拟变量。
3.模型设定与分析技术
为了检验上述理论假设,本文使用多项式回归与响应面分析技术进行分析,[55,56]多项式回归模型设定如下:
(4)
在上式中,RD代表企业研发强度,X代表控制变量。
当考察短期和长期期望落差不一致对研发强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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