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词大全审应览第六 精品.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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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应览第六
审应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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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
人主出声应容,不可不审。
凡主有识,言不欲先。
人唱我和,人先我随,以其出为之入,以其言为之名,取其实以责其名,则说者不敢妄言,而人主之所执其要矣。
孔思请行,鲁君曰:
天下主亦犹寡人也,将焉之?
孔思对曰:
盖闻君子犹鸟也,骇则举。
鲁君曰:
主不肖而皆以然也,违不肖,过不肖,而自以为能论天下之主乎?
凡鸟之举也,去骇从不骇。
去骇从不骇,未可知也。
去骇从骇,则鸟曷为举矣?
孔思之对鲁君也,亦过矣。
魏惠王使人谓韩昭侯曰:
夫郑乃韩氏亡之也,愿君之封其後也。
此所谓存亡继绝之义。
君若封之,则大名。
昭侯患之,公子食我曰:
臣请往对之。
公子食我至於魏,见魏王,曰:
大国命弊邑封郑之後,弊邑不敢当也。
弊邑为大国所患。
昔出公之後声氏为晋公,拘於铜鞮,大国弗怜也,而使弊邑存亡继绝,弊邑不敢当也。
魏王惭曰:
固非寡人之志也,客请勿复言。
是举不义以行不义也。
魏王虽无以应,韩之为不义,愈益厚也。
公子食我之辩,适足以饰非遂过。
魏昭王问於田诎曰:
寡人之在东宫之时,闻先生之议曰:
‘为圣易。
’有诸乎?
田诎对曰臣之所举也。
昭王曰:
然则先生圣于?
田诎对曰:
未有功而知其圣也,是尧之知舜也;待其功而後知其舜也,是市人之知圣也。
今诎未有功,而王问诎曰‘若圣乎’,敢问王亦其尧邪?
昭王无以应。
田诎之对,昭王固非曰我知圣也耳,问曰先生其圣乎己因以知圣对昭王。
昭王有非其有,田诎不察。
赵惠王谓公孙龙曰:
寡人事偃兵十馀年矣,而不成,兵不可偃乎?
公孙龙对曰:
偃兵之意,兼爱天下之心也。
兼爱天下,不可以虚名为也,必有其实。
今蔺、离石入秦,而王缟素布总;东攻齐得城,而王加膳置酒。
秦得地而王布总,齐亡地而王加膳,所非兼爱之心也。
此偃兵之所以不成也。
今有人於此,无礼慢易而求敬,阿党不公而求令,烦号数变而求静,暴戾贪得而求定,虽黄帝犹若困。
卫嗣君欲重税以聚粟,民弗安,以告薄疑曰:
民甚愚矣。
夫聚粟也,将以为民也。
其自藏之与在於上,奚择?
薄疑曰:
不然。
其在於民而君弗知,其不如在上也;其在於上而民弗知,其不如在民也。
凡听必反诸己,审则令无不听矣。
国久则固,固则难亡。
今虞、夏、殷、周无存者,皆不知反诸己也。
公子沓相周,申向说之而战。
公子沓訾之曰:
申子说我而战,为吾相也夫?
申向曰:
向则不肖,虽然公子年二十而相,见老者而使之战,请问孰病哉?
公子沓无以应。
战者,不习也;使人战者,严驵也。
意者恭节而人犹战,任不在贵者矣。
故人虽时有自失者,犹无以易恭节。
自失不足以难,以严驵则可。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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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对自己的言语神色,不可不慎重。
凡是君主有见识的,言谈都不想先开口。
别人唱,自己应和,别人先做,自己随着。
根据他外在的表现,考察他的内心,根据他的言论,考察他的名声,根据他的实际,推求他的名声。
这样,那么游说的人就不敢胡言乱语,而君主就能掌握住根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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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思请求离开鲁国,鲁国君主说,天下的君主也都象我一样啊,你将要到哪里去?
孔思回答说。
我听说君子就象鸟一样,受到惊吓就飞走。
鲁国君主说:
君主不贤德,天下都是这样啊。
离开不贤德的君主,还到不贤德的君主那里去,你自己认为这是能了解天下的君主吗?
凡鸟飞走,都是离开惊吓它的地方不惊吓它的地方去,惊吓与不惊吓,并不能知道,如果离开惊吓它的地方到惊吓它的地方去,那么鸟为什么要飞走呢?
孔思那样回答鲁国君主,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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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惠王派人对韩昭侯说:
郑国是韩国灭亡的,希望您封郑国君主的后代。
这就是所说的使灭亡的国家得以存在、使灭绝的诸侯得以延续的道义。
您如果封郑国君主的后代,那么您的名声就会显赫。
昭侯对此感到忧虑,公子食我说:
我请您允许我去回答弛。
公子食我到了魏国,见到魏王以后说;贵国命令我国封郑国君主的后代,我国不敢应承。
我国一向被贵国视为祸患。
从前晋出公的后代声氏当晋国君主,后来被囚禁在铜鞮,贵国不怜悯他,却让我国保存灭亡的国家、延续灭绝的诸侯,我国不敢应承。
魏王惭愧地说;这本来不是我的意思,请客人不要再说了。
这是举出别人的不义行为来为自己做不义的事辩解。
魏王虽然无话回答,但韩国做不义的事却更加厉害了。
公子食我的善辩,恰好足以文过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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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王向田诎问道:
我在东宫当太子的时候,听到先生您议论说:
‘当圣贤很容易。
’有这样的话吗?
田诎回答说;这是我说的话。
昭王说:
那么先生您是圣贤吗?
田诎回答说:
没有功绩就能知道这人是圣贤,这是尧对舜的了解,等到这人有了功绩然后才知道他是圣贤,这是一般人对舜的了解。
现在我没有功绩,可是您却问我说‘你是圣贤吗’,请问您也是尧吗?
昭王无话回答。
田诎回答昭王的时候,昭王本来不是说我了解圣贤,而是问他说先生您是圣贤喝,田诎自己于是就用了解圣贤的话回答昭王,这样,就使昭王享有了自己不应该享有的声誉,而田诎在对答时也不省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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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惠王对公孙龙说;我致力于捎除战争有十多年了,可是却没有成功。
战争不可以消除吗?
公孙龙回答说;消除战争的本意,体现了兼爱天下人的思想。
兼爱天下人,不可以靠虚名就能实现,一定要有实际。
现在蔺,商石二县归属了秦国,您就穿上丧国之服,向东攻打齐国夺取了城邑,您就安排酒筵加餐庆贺。
秦国得到土地您就穿上丧服,齐国丧失土地您就加餐庆贺,这都不符舍兼爱天下人的思想。
这就是消除战争之所以不能成功的原因啊。
假如有这样个人,傲慢无礼却想受到尊敬,结党营私处事不公却想得到好名声,号令烦难屡次变更却想平静,乖良残暴贪得无厌却想安定,即使是黄帝也会束手无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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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嗣君想加重赋税来聚积粮食,人民对此感到不安,他就把这种情况告诉薄疑说;人民非常愚昧啊。
我聚积粮食,是为人民着想。
他们自己保存粮食与保存在官府里,有什么区别呢?
薄疑说:
不对。
粮食保存在人民手里,您就不能得到,这就不如保存在官府里了;粮食保存在官府里,人民就不能得到,这就不如保存在人民手里了。
凡是听到某种意见一定要反躬自求,能详察,那么命令就没有不被听从的了。
立国时间长了就稳固,国家稳固就难以灭亡。
现在虞、夏、商、周没有存在的,都是因为不知道反躬自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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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沓当周国的相,申向劝说他时战栗不止。
公子沓责备他说:
您劝说我时战粟不止,是困为我是相吧?
申向说:
我是很不贤德,虽说这样,但是您年纪二十岁就当了相,会见年老的人却让他战粟不止,请问这是谁的过错昵?
公子沓无话回答。
战栗不止是因为不习惯见尊者,让人战栗不止是因为严厉骄横。
倘或谦虚恭敬待人而别人还是战栗不止,那么责任就不在尊贵的人了。
所以,别人虽说时常有犯过失的,但自己还是不能改变谦虚恭敬待人的志度。
别人犯过失不足以责难,用严厉骄横的态度待人则应该责难。
重言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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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曰:
人主之言,不可不慎。
高宗,天子也。
即位,谅暗。
三年不言。
卿大夫恐惧,患之。
高宗乃言曰:
以余一人正四方,余唯恐言之不类也,兹故不言。
古之天子,其重言如此,故言无遗者。
成王与唐叔虞燕居,援梧叶以为珪。
而授唐叔虞曰:
余以此封女。
叔虞喜,以告周公。
周公以请曰:
天子其封虞邪?
成王曰:
余一人与虞戏也。
周公对曰:
臣闻之,天子无戏言。
天子言,则史书之,工诵之,士称之。
於是遂封叔虞于晋。
周公旦可谓善说矣,一称而令成王益重言,明爱弟之义,有辅王室之固。
荆庄王立三年,不听而好讔。
成公贾入谏,王曰:
不谷禁谏者,今子谏,何故?
对曰:
臣非敢谏也,愿与君王讔也。
王曰:
胡不设不谷矣?
对曰:
有鸟止於南方之阜,三年不动不飞不鸣,是何鸟也?
王射之,曰:
有鸟止於南方之阜,其三年不动,将以定志意也;其不飞,将以长羽翼也;其不鸣,将以览民则也。
是鸟虽无飞,飞将冲天;虽无鸣,鸣将骇人。
贾出矣,不谷知之矣。
明日朝,所进者五人,所退者十人。
群臣大说,荆国之众相贺也。
故《诗》曰:
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何其处也,必有与也。
其庄王之谓邪!
成公贾之讔也,贤於太宰嚭之说也。
太宰嚭之说,听乎夫差,而吴国为墟;成公贾之讔。
喻乎荆王,而荆国以霸。
齐桓公与管仲谋伐莒,谋未发而闻於国,桓公怪之,曰:
与仲父谋伐莒,谋未发而闻於国,其故何也?
管仲曰:
国必有圣人也。
桓公曰:
嘻!
日之役者,有执蹠(木+台)而上视者,意者其是邪!
乃令复役,无得相代。
少顷,东郭牙至。
管仲曰:
此必是已。
乃令宾者延之而上,分级而立。
管子曰:
子邪言伐莒者?
对曰:
然。
管仲曰:
我不言伐莒,子何故言伐莒?
对曰:
臣闻君子善谋,小人善意。
臣窃意之也。
管仲曰:
我不言伐莒,子何以意之?
对曰:
臣闻君子有三色:
显然喜乐者,钟鼓之色也;湫然清静者,衰绖之色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
日者臣望君之在台上也,艴然充盈、手足矜者,兵革之色也。
君呿而不唫,所言者‘莒’也;君举臂而指,所当者莒也。
臣窃以虑诸候之不服者,其惟莒乎!
臣故言之。
凡耳之闻,以声也。
今不闻其声,而以其容与臂,是东郭牙不以耳听而闻也。
桓公、管仲虽善匿,弗能隐矣。
故圣人听於无声,视於无形。
詹何、田子方、老耽是也。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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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主说话,不可不慎重。
殷高宗是天子,即位以后,守孝三年不说话。
卿、大夫们很恐惧,对此感到忧虑。
高宗这才说道;凭我直己的力量使四方得到纠正,我唯恐说的话不恰当啊,因此才不说话。
古代的天子,他们对说话慎重到如此地步,所以说的话没有失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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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成王与唐叔虞闲居时,摘下梧桐叶子当珪,交给唐叔虞说:
我拿这个亲封你。
叔虞很高兴,把这事告诉了周公。
周公向成王请示说:
天子您封叔虞了吧?
成王说。
我是跟叔虞开玩笑呢。
周公回答说:
我听说过,天子没有开玩笑的话。
天子一说话,史官就记下来,乐人就吟诵,士就颂扬。
成王于是就把叔虞封在晋。
周公旦可以说是善于劝说了,他一劝说就使成王对言谈更加慎重,使爱护弟弟这种道义彰明,又因为封叔虞于晋而使周王室更加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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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庄王立为国君三年,不理政事,却爱好隐语。
成公贾入朝劝谏,庄王说:
我禁止人们来劝谏,现在你却来劝谏,这是为什么?
成公贾回答说;我不敢来劝谏,我希望跟您讲隐语,庄王说:
你何不对我讲隐语昵?
成公贾回答说:
有只鸟停在南方的土山上,三年不动不飞不呜,这是什么鸟啊?
庄王猜测说:
有只鸟停在南方的土山上,它之所以三年不动,是要借此安定意志,它之所以不飞,是要借此生长羽翼,它之所以不鸣,是要借此观察民间的法度。
这鸟虽然不飞,一飞就将冲上天空,虽然不鸣,一鸣就将使入惊恐。
你出去吧,栽知道隐语的含义了。
第二天上朝,提拔的有五个人,罢免的有十个人。
臣子们都非常高兴,楚国的人们都互相庆贺。
所以《诗》上说:
为什么这么久不行动呢,一定是有原因的。
为什么安居不动呢,一定是有缘故的。
这大概说的就是庄王吧。
成公贾讲的隐语,胜过太宰豁劝说的言论。
太宰话劝说的言论被夫差听从了,吴国因此成为废墟,成公贾讲的隐语,被楚王理解了,楚国因此称霸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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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与管仲谋划攻打莒国,谋划的事尚未公布就被国人知道了,桓公感到很奇怪,蜕;与仲父谋划攻打莒国,谋划的事尚未公布就被国人知道了,这是什么原因呢?
管仲说。
国内一定有聪明睿智的人。
柜公说:
嘻!
那天服役的人有拿着来向上张望的,我料想大溉就是这个人吧!
干是就命令那天服役的人再来服役,不得替代。
过了一会儿,东郭牙来了。
管仲说:
这人一定是那个把消息传出去的有了。
于是就派礼宾官员领他上来,管仲和他分宾主在台阶上站定。
管仲说:
传播攻打莒国消息的人是你吧?
东郭牙回菩说;是的。
仲说;我没有说过攻打莒国的话,你为什么要传播攻打莒菖国的消息呢?
东郭牙回答说:
我听说君子善于谋划,小人善干揣测,我是私下里揣测出来的。
管仲说;我没有说过攻打莒国的话,你根据什么揣测出来的?
东郭牙回答说:
我听说君子有三种神色:
面露喜悦之色,这是欣赏钟鼓等乐器时的神色,面带清冷安静之色,这是居丧时的神色,怒气冲冲、手足挥动,这是要用兵打仗的神色。
那天哉=我望见您在台上怒气冲冲、手足挥动,这就是要用兵打仗的神色。
您的嘴张开了,没有闭上,这表明您所说的是‘莒’。
您举起胳膊指点,被指的正是莒国。
我私下考虑,诸侯当中不肯归服齐国的,大溉只有莒国了吧,因此我就传播了攻打莒国的消息。
大凡耳朵能听到,是因为有声音。
现在没有听到声音,却根据别人的面部表情与手臂动作了解别人的意图,这是东郭牙不靠耳朵就能听到别人的话啊。
桓公、管仲虽然善于保守秘密,也不能掩盖住。
所以,圣人能在无声之中有所听闻,能在无形之中有所察见。
詹何,田子方、老耽就是这样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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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谕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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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曰:
圣人相谕不待言,有先言言者也。
海上之人有好蜻者,每居海上,从蜻游,蜻之至者百数而不止,前後左右尽蜻也,终日玩之而不去。
其父告之曰:
闻蜻皆从女居,取而来,吾将玩之。
明日之海上,而蜻无至者矣。
胜书说周公旦曰:
延小人众,徐言则不闻,疾言则人知之。
徐言乎,疾言乎?
周公旦曰:
徐言。
胜书曰:
有事於此,而精言之而不明,勿言之而不成。
精言乎,勿言乎?
周公旦曰:
勿言。
故胜书能以不言说,而周公旦能以不言听。
此之谓不言之听。
不言之谋,不闻之事,殷虽恶周,不能疵矣。
口?
昬不言,以精相告,纣虽多心,弗能知矣。
目视於无形,耳听於无声,商闻虽众,弗能窥矣。
同恶同好,志皆有欲,虽为天子,弗能离矣。
孔子见温伯雪子,不言而出。
子贡曰:
夫子之欲见温伯雪子好矣,今也见之而不言,其故何也?
孔子曰:
若夫人者,目击而道存矣,不可以容声矣。
故未见其人而知其志,见其人而心与志皆见,天符同也。
圣人之相知,岂待言哉?
白公问於孔子曰:
人可与微言乎?
孔子不应。
白公曰:
若以石投水,奚若?
孔子曰:
没人能取之。
白公曰:
若以水投水,奚若?
孔子曰:
淄、渑之合者,易牙尝而知之。
白公曰:
然则人不可与微言乎?
孔子曰:
胡为不可?
唯知言之谓者为可耳。
白公弗得也。
知谓则不以言矣。
言者谓之属也。
求鱼者濡,争兽者趋,非乐之也。
故至言去言,至为无为。
浅智者之所争则末矣。
此白公之所以死於法室。
齐桓公合诸侯,卫人後至。
公朝而与管仲谋伐卫,退朝而入,卫姬望见君,下堂再拜,请卫君之罪。
公曰:
吾於卫无故,子曷为请?
对曰:
妾望君之入也,足高气强,有伐国之志也。
见妾而有动色,伐卫也。
明日君朝,揖管仲而进之。
管仲曰:
君舍卫乎?
公曰:
仲父安识之?
管仲曰:
君之揖朝也恭,而言也徐,见臣而有惭色,臣是以知之。
君曰:
善。
仲父治外,夫人治内,寡人知终不为诸侯笑矣。
桓公之所以匿者不言也,今管子乃以容貌音声,夫人乃以行步气志。
桓公虽不言,若暗夜而烛燎也。
晋襄公使人於周曰:
弊邑寡君寝疾,卜以守龟,曰:
‘三涂为祟。
’弊邑寡君使下臣愿藉途而祈福焉。
天子许之,朝,礼使者事毕,客出。
苌弘谓刘康公曰:
夫祈福於三涂,而受礼於天子,此柔嘉之事也,而客武色,殆有他事,愿公备之也。
刘康公乃儆戎车卒士以待之。
晋果使祭事先,因令杨子将卒十二万而随之,涉於棘津,袭聊、阮、梁蛮氏,灭三国焉。
此形名不相当,圣人之所察也,苌弘则审矣。
故言不足以断小事,唯知言之谓者可为。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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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相互晓谕不须言语,有先于言语表达思想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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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有个喜欢蜻蜒的人,每当他停留在海上,总跟蜻蜒在一起嬉戏,来的蜻蜓数以百计都不止,前后左右尽是蜻蜒,整天玩赏它们它们都不离开。
他的父亲告诉他说:
听说蜻蜒都跟你在一起,你把它们带来,我也要玩赏它们。
第二天到了海上,蜻蜒没有一个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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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书劝说周公旦道:
廷堂小而人很多,轻声说您不能听到,大声说别人就会知道。
是轻声说呢,还是大声说呢?
周公旦说:
轻声说。
胜书说:
假如有件事情,隐微地说不能说明白,不说就不能办成。
是隐微地说呢,还是不说呢?
周公旦说:
不说。
所以胜书能凭着不言劝说周公,而周公旦也能凭着对方的不言听懂他的意思。
这就叫做不用别人说话就能听情。
不说出亲的计谋,听不到的事情,商虽然厌恶周,也不能挑毛病。
嘴巴不讲话,通过神情告诉对方,纣虽然多心,也不能知道周的计谋。
眼晴看到的都是无形的东西,耳朵听到的都是无声的东西,商探听消息的人虽然很多,也不能窥见周的秘密。
听者与说者好恶相同,志欲一样,虽然是天于,也不能把他们隔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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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子去见温伯雪子,不说话就出来了。
子贡说:
先生您希望见到温怕雪子已经很久了,现在见到了却不说话,这是什么原因呢?
孔子说:
象他那样的人,用眼一看就知道他是有道之人,不着再讲话了。
所以,还没有见到那个人就能知道他的志向,见到那个人以后他的内心与志向都能看清楚,这是因为彼此都与天道相合。
圣人相互了解,哪里要等待言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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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向孔干问道:
人可以跟他讲隐秘的话吗?
孔子不同答。
白公说讲的隐秘的话就如同把石头投入水中一样不为人所知,怎么样?
孔子说:
在水中潜行的人能得到它。
白公说;就如同把水倒入水中一样不为人所知,怎么样?
孔子说:
淄水、渑水汇台在一起,易牙尝尝就能区分它们。
白公说:
这样说来,那么人不可以跟他讲隐秘的话了吗?
孔子说;为什么不可以?
只有懂得说的话的意思的人才可以啊。
白公不懂得说的话的意思。
懂得意思就可以不用言语了,因为言语是表达思想的。
捕鱼的要沾湿衣服,争抢野兽的要奔跑,并不是他们愿意沾湿衣服或奔跑。
所以,最高境界的言语是抛弃言语,最高境界的作为是无所作为。
才智短浅的人他们所争的已是很渺小了.这就是白公后来死在监狱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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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桓公盟会诸侯,卫国人来晚了。
桓公上朝时与管仲谋划攻打卫国。
退朝以后进入内室,卫姬望见君主,下堂拜了两拜,为卫国君主请罪。
柜公说:
我对卫国没有事,你为什么要请罪?
卫姬回答说:
我望见您进来的时候,迈着大步,怒气冲冲,有攻打别国的意思。
见到我就变了脸色,这表明是要攻打卫国啊。
第二天桓公上朝,向管仲作揖请他进来。
管仲说:
您不攻打卫国了吧?
桓公说。
仲父您怎么知道的?
管仲说;您升朝时作揖很恭敬,见到我面有愧色,我因此知道的。
桓公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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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父治理宫外的事情,夫人治理宫内的事情,我知道自己终究不会被诸侯们耻笑了。
桓公用以掩盖自己意图的办法是不说话,现在管子却凭着容貌声音、夫人却凭着走路气质察觉到了。
桓公虽然不说话,他的意图就象黑夜点燃烛火一样看得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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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襄公派人去周朝说:
我国君主卧病不起,用龟甲占卜,卜兆说;‘是三涂山山神降下灾祸。
’我国君主派我来,希望借条路去向三涂山山神求福。
周天子答应了他,于是升朝,按礼节接待完使者,宾客出去了。
苌弘对刘康公说:
向三涂山山神求福,在天子这里受礼遇,这是温和美善的事情,可是宾客却表现出勇武之色,恐怕有别的事情,希望您加以防备。
刘康公就让战车士卒做好戒备等待着。
晋国果然先做祭祀的事,趁机派杨子率领十二万士兵跟随着,渡过棘津,袭击聊,阮、粱等蛮人居住的城邑,灭掉了这三国。
这就是实际和名称不相符,这种情况是圣人所能明察的,苌弘对此就审察清楚了。
所以单凭说的话不足以决断事情,只有懂得说的话的意思才可以决断事情。
离谓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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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曰:
言者以谕意也。
言意相离,凶也。
乱国之俗,甚多流言,而不顾其实,务以相毁,务以相誉,毁誉成党,众口熏天,贤不肖不分。
以此治国,贤主犹惑之也,又况乎不肖者乎?
惑者之患,不自以为惑,故惑惑之中有晓焉,冥冥之中有昭焉。
亡国之主,不自以为惑,故与桀、纣、幽、厉皆也。
然有亡者国,无二道矣。
郑国多相县以书者,子产令无县书,邓析致之。
子产令无致书,邓析倚之。
令无穷,则邓析应之亦无穷矣。
是可不可无辩也。
可不可无辩,而以赏罚,其罚愈疾,其乱愈疾。
此为国之禁也。
故辩而不当理则伪,知而不当理则诈。
诈伪之民,先王之所诛也。
理也者,是非之宗也。
洧水甚大,郑之富人有溺者,人得其死者。
富人请赎之,其人求金甚多。
以告邓析,邓析曰:
安之。
人必莫之卖矣。
得死者患之,以告邓析,邓析又答之曰:
安之。
此必无所更买矣。
夫伤忠臣者有似於此也。
夫无功不得民,则以其无功不得民伤之;有功得民,则又以其有功得民伤之。
人主之无度者,无以知此,岂不悲哉?
比干、苌弘以此死,箕子、商容以此穷,周公、召公以此疑,范蠡、子胥以此流,死生存亡安危,从此生矣。
子产治郑,邓析务难之,与民之有狱者约:
大狱一衣,小狱襦袴。
民之献衣襦袴而学讼者,不可胜数。
以非为是,以是为非,是非无度,而可与不可日变。
所欲胜因胜,所欲罪因罪。
郑国大乱,民口喧哗。
子产患之,於是杀邓析而戮之,民心乃服,是非乃定,法律乃行。
今世之人,多欲治其国,而莫之诛邓析之类,此所以欲治而愈乱也。
齐有事人者,所事有难而弗死也。
遇故人於涂,故人曰:
固不死乎?
对曰:
然。
凡事人,以为利也。
死不利,故不死。
故人曰:
子尚可以见人乎?
对曰:
子以死为顾可以见人乎?
是者数传。
不死於其君长,大不义也,其辞犹不可服,辞之不足以断事也明矣。
夫辞者,意之表也。
鉴其表而弃其意,悖。
故古之人,得其意则舍其言矣。
听言者以言观意也,听言而意不可知,其与桥言无择。
齐人有淳于髡者,以从说魏王。
魏王辨之,约车十乘,将使之荆。
辞而行,有以横说魏王,魏王乃止其行。
失从之意,又失横之事,夫其多能不若寡能,其有辩不若无辩。
周鼎著倕而龁其指,先王有以见大巧之不可为也。
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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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话是为了表达意思的。
说的话和意思相违背,是凶险的。
造成国家混乱的习俗是,流言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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