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的母亲.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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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微的母亲

故事梗概：

　　一位丑陋而贫穷的底层妇女姜桂花，十八年来含辛茹苦，夏天提着冰桶卖冰棍，冬天糊火柴盒，拉扯儿子姜自强长大，并将他培养成一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

在这十八年中，她习惯了歧视和嘲讽，习惯了被亲戚熟人回避，她把所有的尊严寄托在儿子的身上，坚强地活着。

　　与她相依为命的儿子如愿考上名牌大学，她拿出这一生节衣缩食省下来的钱，给儿子置办行李。

在为儿子收拾行李时，她发现儿子的行李中有一部新款手机。

而以她的经济能力，是不可能为儿子置办这样一件贵重的物品的。

她询问儿子手表的来历，得知是邻居廖大婶送的。

她去找廖大婶，廖大婶搪塞说这不是她送的。

姜桂花知道廖大婶送手机给儿子的用意，执意要廖大婶收回。

　　失去手机后的儿子颇有些闷闷不乐。

　　到了儿子去学校报到的时候，儿子提出不要她陪送到校，因为这样可以省下一张长途车票钱。

姜桂花同意了，偷偷将她预留好的旅费给儿子买了部旧款的二手手机，在儿子临行前送给儿子。

但儿子好像很不喜欢这部带着寒酸的，生活的底层的气息的手机。

　　姜桂花请一位长年在外做生意的熟人带从未出过远门的儿子去火车站。

　　她仍旧在卖着冰棍，糊着火柴盒。

　　但儿子一去就不再回来，他写信说要勤工俭学，她谅解了，每年按时寄给儿子生活费和其他的费用，当然，不多。

两年后，她终于抑制不住思念儿子的心情，带上她自认为儿子会喜欢的新手机上路去看望儿子。

　　到了学校，她一直在宿舍楼下徘徊。

恰好这时她的儿子和女朋友从外面回来。

看到儿子，她亲热地上前，没想到儿子的态度相当的冷淡，他的女朋友问他，她是谁时，那个丑陋而贫穷的母亲竟然听到儿子说，她是他的亲戚。

万般愤怒的她走上前询问他，她到底是他的什么亲戚时，儿子冷酷地回答，关系再近的也仍旧是亲戚。

　　她看到儿子手上把玩着的手机，竟然是她已经还了廖家婶的那部。

她明白了，儿子经过选择，已经把她又穷又丑的人，但这十八年来一直养育他的人，从母亲的位置拿了下来，他还是认了廖家婶做母亲。

　　二十年前，（七十年代末），廖家婶因为家里生下的孩子过多，便将最小的儿子送给了邻居，一位又矮又丑的，以卖冰棍为生的单身女子姜桂花。

十八年后，当做生意赚到钱的廖家婶，看到送出去的儿子姜自强考上名牌大学时，动了心思要认他回来。

廖家婶完全违背了当年和那丑陋的女子定下的协议，用金钱打败了十八年的含辛茹苦。

　　从大学回来后的姜桂花，又重新买起了冰棍。

她的儿子再没有音信。

直到一天，廖家婶叫住她，跟她说，她的儿子廖自强——这时，原先叫姜自强的人已经把自己的姓改回来了，准备回老家举办婚礼，她受廖自强的委托，希望能给姜桂花一笔钱，以结清她十八年对廖自强的抚养。

　　姜桂花伤心欲绝地拒绝了。

　　走在小城熟悉的街道上，姜桂花黯然回想着十八年来，她抚养过的人的每一个时期。

但卑微的她，因为她的卑微，而最终在这个物欲横行的时代，丧失了她的所有。

　　姜桂花：

母亲

　　姜自强：

儿子

　　廖大婶：

邻居（姜自强的生母）

　　贺婆婆：

邻居

　　中年男子：

邻居

　　一、平房内日

　　（一只细小苍白青筋毕露的手，在使劲地将一件七成新的羽绒衣塞进一只鼓鼓囊囊的皮革旅行袋。

皮革旅行袋看上去也不是新的。

　　一台放在桌上的小型电扇被定向，在疯狂地旋转。

　　姜自强坐在风扇对着的位置，他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清秀精致的脸具有一种阴冷的线条。

他现在正在不耐烦。

）

　　姜自强：

我都说了，羽绒衣我不带。

　　（镜头出现姜桂花，她正在将羽绒衣塞进皮旅行袋。

姜桂花不管儿子怎样抗议，仍旧在努力地将羽绒衣塞进皮旅行袋里。

她是个五十出头的矮个子女人，说她矮，还不如说她就是个侏儒。

在镜头里，她和高大的儿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沁着汗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以此回应儿子的抗议。

）

　　姜桂花：

多带一件衣服又不重，这件衣服你不是很喜欢吗，刚买来时你还舍不得穿。

现在这件衣服穿不上，那就等天冷了再穿，省得到学校再买衣服。

　　（姜自强郁闷地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胡乱翻着。

）

　　姜桂花：

本来都帮你捡拾好了，放在最底下，你要把它翻出来，本来我都捡拾好了的。

　　（姜桂花停下手，看着塞了一半就塞不进去的羽绒衣，一副泄气的样子，随后，又使劲鼓气。

把羽绒衣拿出来，然后从皮旅行袋里将东西一件一件掏出来。

）

　　姜桂花：

还是要重新捡拾。

　　（姜自强冷眼看着母亲将他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皮旅行袋，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猛地站起来。

）

　　姜自强：

（大声）妈，你别动！

我都收拾好了！

　　（姜桂花脸上笑着，仍倔强地继续往外掏东西，随后，她在皮旅行袋的底部摸到一样东西，她的脸上的表情变得很疑惑。

　　那件东西被拿出来，是一部崭新的新式手机。

）

　　（姜桂花将手机伸到儿子面前。

）

　　姜桂花：

你怎么有这东西？

　　（姜自强没有回答，扭过脸。

）

　　姜桂花：

（厉声说道）谁给你的？

　　（姜自强一动不动。

）

　　姜桂花：

是廖家婶给的？

　　（姜自强一动不动，头微微地点了下。

　　姜桂花脸上布满愤怒。

）

　　姜桂花：

她还给了你什么？

　　（姜自强一动不动，头微微地摇了摇。

）

　　姜桂花：

你怎么能要别人的东西呢？

　　（姜桂花抬着头，眼睛紧紧地盯着儿子。

姜自强一动不动，鼻子里轻轻地哼了声。

）

　　姜桂花：

你怎么能要别人的东西呢？

我去还给她。

　　姜自强：

（赌气）随便。

　　（姜桂花拿着手机出去，她从皮旅行袋里拿出来的东西一件也没有放回去。

　　姜自强坐回风扇对着的椅子，看着自己床上凌乱摆放的衣物，片刻，转身打开抽屉，从最里面掏出一张存折，看着。

）

　　二、小巷外日（闪回）

　　（姜自强往家走着，他正一脚踏上狭小逼仄的院子前的台阶。

　　对面一栋崭新的三层小楼，楼下站着一位胖胖的中年女子，她就是廖家婶。

廖家婶象是正在等姜自强，一看到他就招手。

）

　　廖家婶：

自强，自强。

　　（姜自强回身看了看廖家婶，没有过去，但也没有继续进院子。

）

　　廖家婶：

自强，过来，跟你说件事。

　　（姜自强不动。

）

　　廖家婶：

（催促）过来呀！

快点！

　　（姜自强犹豫片刻，将踏上台阶的脚退回来。

）

　　三、廖家楼房（楼梯上）内日

　　（廖家婶一边上楼梯一边回身看着姜自强。

）

　　廖家婶：

快点。

　　四、楼房内日

　　（姜自强跟着廖家婶进了一个房间，廖家婶让他先进去，然后她也进来，随手把门关上。

　　姜自强站在房间中央，有点不习惯，他抬头看着宽敞明亮的房间，和房间墙壁上挂着的一个大相框。

　　相框里面嵌着很多相片，有黑白的，有彩色的。

一张最大的相片嵌在当中，是一张淡彩的全家福。

　　特写：

廖家婶和丈夫坐在当中，三个儿子站在身后，两个女儿一左一右坐在他们旁边。

他们穿着的都是九十年代初简陋的夏装。

　　姜自强的眼睛有一闪而过的痛苦。

　　闪回：

另一张全家福。

　　特写：

姜自强和姜桂花两个人的合影，姜桂花坐着，姜自强站在后面。

姜自强的衣服有点紧，绷在身上，很别扭的样子。

姜桂花的衣服也是穿了多年的，质地很差的衬衫。

　　廖家婶附身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直起身向姜自强走来。

把盒子递给他，一边打开盒盖，里面是一部崭新漂亮的手机。

）

　　廖家婶：

自强，就要上大学了，没个手机可不行。

这个给你，不比别人的手机差。

还有，我和你爸给你准备了一些零花钱，存在这个折子里，买衣服，买吃的，都随你。

（她将一张红色的存折放在手机上。

）

　　姜自强：

请别乱给我安个人做我爸爸。

　　（廖家婶的手慌乱地抖了一下，委屈地抬起眼看着姜自强。

）

　　廖家婶：

自强，你不认我可以，可你爸爸毕竟是你爸爸呀。

他又没得罪你，当年是我……

　　姜自强：

哼……

　　廖家婶：

当年我实在没有办法，家里人多，你外公外婆又要养着，没办法，才把你送给别人。

现在要不是咱们家这些年做生意赚到一点，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姜自强：

（冷笑）那我问你，要是我没考上大学，要是我考上的大学不是重点大学，你们还会认我吗？

　　廖家婶：

（激动）瞧这话说的，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能不认吗？

　　（姜自强紧绷的脸放松了些。

廖家婶乘机将盒子往他怀里推。

）

　　廖家婶：

快拿着，上了重点大学，身上一分钱没有，太寒酸了同学会笑话的。

快拿着，等下让你几个哥哥看见了就不好了。

他们几个，还从来没拿过这么多的零花钱呢。

　　姜自强：

（犹豫）那，就算我借你们的，等我，以后再还。

　　廖家婶：

行了行了，以后还就以后还，只要你在大学找个女朋友，能带回来给我看看就可以了。

　　（姜自强伸出手，将盒子接过。

）

　　五、廖家楼房内日

　　（廖家正在吃饭，姜桂花跑进来。

）

　　姜桂花：

（喊）王翠凤！

你怎么做得出这样的事来？

　　（廖家婶端着饭碗，看了看姜桂花，心虚地眨了眨眼。

）

　　廖家婶：

我，我做什么了？

　　（姜桂花把拿着手机的手伸出来，往前走着，直逼廖家婶。

）

　　姜桂花：

这个手机是你给我家自强的吧？

　　（廖家婶转头看了看桌上停下筷子看着她的儿子和女儿。

）

　　廖家婶：

我哪里送东西给自强了？

我自己的这几个子女都没送过手机给他们。

　　（姜桂花将手机啪的拍在廖家婶面前。

）

　　姜桂花：

你撒谎！

你忘了十八年前你是怎么跟我说的？

你现在想用一个手机就把我养了十八年的儿子抢走啊？

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廖家婶自觉理亏，没有答话，一味地往嘴里扒饭。

姜桂花面目狰狞地逼近她，盯着她。

）

　　姜桂花：

做人要凭良心，吐出来的口水舔得回去？

　　（廖家婶的大儿子见母亲被动，将碗往桌上一顿，气势汹汹地站起来。

一直沉默的廖家叔一巴掌将儿子打回椅子上。

　　姜桂花轻蔑地看着廖家婶，昂然离开。

　　廖家婶端着饭碗继续发愣，突然间将饭碗往桌上一摔，站起来指着丈夫痛骂。

）

　　廖家婶：

都怪你，当年你要是再多说几句我就不会把细仔送给姜桂花了。

　　（廖家婶说完，号啕大哭。

）

　　六、院落外夜

　　（逼仄的院落，姜自强坐在一张竹椅上，仰头望着星空。

他身后的房子是暗的，旁边的房子有几扇窗户亮着微弱的灯光。

　　贺家婆婆从一间房子中出来，端着一只碗，向姜自强走来。

）

　　贺婆婆：

自强，不看书了？

（笑）你看我老糊涂了，考上大学了，就不用像原先那样拼命用功了。

来，自强，吃碗凉粉糕。

　　（姜自强接过碗，喝着。

）

　　贺婆婆：

你妈还没回来？

现在她卖冰棍更难了，要跑老远的路，要到乡下僻静的地方，那些年轻人谈恋爱的地方才卖得动冰棍。

城里现在到处是冰柜，冷饮摊子。

原先你妈一晚上能卖十筒冰棍，还用不了一整个晚上。

现在她跟我说啊，拼了命跑，一整晚也只能卖三四筒冰棍了。

　　（姜自强端着碗，喝不下去了。

）

　　贺家婆婆：

你妈卖了一辈子冰棍，过了季节就糊火柴盒，过得苦啊。

现在你考上大学了，以后可不能忘记你妈。

把你带大，多不容易啊。

　　（姜自强将凉粉糕一仰头全部喝下，咧着嘴将碗还给贺家婆婆。

　　贺家婆婆接过碗，又一路咕哝着，回到她的小屋去。

　　姜自强伸手擦嘴，手又在脸上撸了一把。

他重新将背重重地靠在竹椅上，看着星空。

）

　　七、闪回

　　（灰蒙蒙的八十年代初期的小城，没有高楼大厦，街道狭窄。

　　姜桂花双手提着冰筒，背上背着襁褓，走在街上。

她是那么的矮小，背着一个硕大的襁褓，产生视觉上惊人的核突。

　　襁褓里是懵然睁着眼睛的婴儿姜自强，他的鼻子一皱，有点想哭，嘴巴张了两下，又闭上了。

）

　　（穿着一件新外套的童年姜自强怯怯地向一帮热火朝天玩着弹珠的小孩走去，他的手上攥着一颗弹珠。

与他相比，那帮小孩的衣服都是不合体的，要么短了，要么紧了，还有一个小男孩，穿着一件旧的花外套，显然是捡姐姐穿小了的衣服。

　　游戏又开始新的一轮，小孩们轮流将自己的弹珠举得高高的，然后滴在一块斜放着的砖头上。

　　一孩子王看到怯怯挤进来的姜自强，一把将他推开。

　　孩子王：

去去去，卖冰棍的矮子的儿子，穿件新衣服就来神气啊？

我们不和你玩。

　　切换：

紧靠着墙根，委屈的姜自强看着远处的小孩们。

）

　　（放学背着书包的少年姜自强在小巷里走着，从后面如风般跑过三个男孩，他们从姜自强身边跑过时，每个人都伸出手，在姜自强的脑袋上狠狠地拍一下。

　　甲男孩：

矮子的儿子！

　　乙男孩：

矮子的儿子！

　　丙男孩：

矮子的儿子！

　　姜自强趔趄几步，站稳后，摸着脑袋，奇痛无比和屈辱让他保持这这个姿势放声大哭。

　　廖家婶拖着一个鼓鼓囊囊装满贩来的衣服的布包，她的一个女儿帮她拖着一个包角，她们从大哭着的姜自强身边走过。

廖家婶目不旁视，小女孩走过几步之后，回身同情地望着姜自强。

）

　　（姜桂花站在小巷中间，嘶哑地骂着。

　　姜桂花：

哪个缺爷缺娘教养的鬼崽一天到晚欺负我儿子？

你们这些不得好死的短命鬼，路倒尸，你们要是再敢欺负我儿子，老娘我就跟他拼命！

　　切换：

姜自强在房间里，眼泪无声地滑落，母亲的叫骂声清晰地传到他的耳里。

）

　　八、车站外日

　　（客车上的人大都已经就座了，姜自强坐在最后一排，开着窗，看着外面。

　　姜桂花仰着头跟一位中年男子说话。

）

　　姜桂花：

这次要麻烦你特意跑次火车站，我儿子没出过门，不知道怎么买火车票。

　　中年人：

没关系，带他一次就知道了。

　　（姜桂花将一包低档香烟往中年男子手上塞。

）

　　姜桂花：

这包烟你拿到路上抽，我不会抽烟，也不知道什么烟是好的。

　　（中年男子赶紧推辞，最后，无奈收下。

他跟姜桂花摆摆手，最后一个上了车。

　　姜桂花跑到姜自强的位置下，从包里掏出一只老式二手手机，踮起脚往姜自强那递着。

）

　　姜桂花：

自强，你不是要手机吗？

拿着。

　　姜自强：

不要，跟你说了，我不要手机。

　　姜桂花：

拿着，在大学没手机不好看相，拿着。

　　（姜自强气得转过脸去。

这时已走到他旁边的中年男子伸手接过手机。

）

　　中年人：

你妈妈给你，你就拿着。

先用着，以后再换不就行了？

　　（客车缓缓开动，开出车站。

姜桂花站在原地，抹着眼睛。

）

　　十、客车外日

　　（姜自强仍没将车窗关上，他似乎在等谁，一直往外看着。

突然，他的神情起了变化，变得有点兴奋。

　　在客车经过的街道边，站着廖家婶和她的全家，他们看到姜自强后，扬起手跟他打招呼。

　　姜自强犹豫片刻，也将手扬了一下。

　　旁边的中年男子轻轻叹了口气。

）

　　十一、小城外日

　　字幕：

一年后。

　　（姜桂花提着冰筒在街上边走边喊，迎面走来中年男子。

）

　　中年男子：

桂花，明天就要去看自强了，也不在家休息一下？

　　姜桂花：

又不是走着去，坐车还要休息啊？

　　中年男子：

你要我帮自强买的手机我已经买好了，放在我儿子的包里，等我儿子把你带到自强的学校后再给你。

按你说的，挑了部最新式的手机。

　　十二、学生宿舍楼外日

　　（宿舍楼前，学生人来人往。

他们都好奇地看着站在楼前的这个矮小的老年妇女。

　　姜桂花穿着一身很不合时宜的衣服，抱着一个手机包装盒子站在楼下，眼睛严肃地辨认着来往的学生。

）

　　（姜自强和一女孩谈笑着走来，他的手上正摆弄着一部手机，看起来是在和谁发短信。

　　姜桂花见着姜自强后，欣喜地笑了。

）

　　姜桂花：

自强。

　　（姜自强见着姜桂花后，愣了下神。

他身边的女孩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

　　女孩：

她是谁呀？

　　姜自强：

一个亲戚。

琳琳，你上去等我吧，我马上来。

　　女孩：

快点啊，我可不想在你们宿舍多呆，那味道够可以的。

　　（女孩走了。

　　姜桂花冰冻一般看着姜自强。

）

　　姜桂花：

你说我是你的——亲戚？

什么亲戚？

　　姜自强：

关系再近的不也是亲戚吗？

我又没说错。

　　（姜桂花看到姜自强手上拿着的手机，竟然就是那部她已经还给了廖家婶的手机。

她将手上抱着的手机盒子往就姜自强身上一砸。

）

　　姜桂花：

我知道了，我是你的亲戚，王翠凤才是你的娘！

你别忘了是谁十八年把你养大的！

　　姜自强：

可那十八年我受的苦还不够吗？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娘也说了，你养我花了多少钱，她还给你。

　　姜桂花：

呸！

给我钱！

我养的是人！

不是狗！

嫌我丢人！

　　（姜桂花忿然转身而走。

）

　　姜自强：

你的衣服，我不要。

　　（姜桂花听若无闻地走开。

　　姜自强的手机来了条短信，他翻开来看。

　　特写：

自强，怎么还不上来？

那个又土又丑的女侏儒是你的什么亲戚啊？

跟她费那么多话！

　　姜自强将手机收起，往楼上走去。

）

　　十三、小城外日

　　（姜桂花提着冰筒在街上走，她默默地走着，也不喊。

　　她经过一家服装精品店，里面的老板娘廖家婶叫住她。

）

　　廖家婶：

桂花，进来坐坐。

　　姜桂花：

我一个卖冰棍的，去你店里，人家还以为你的店是卖冰棍的店呢。

　　廖家婶：

哎，不怕，进来呀。

　　十四、精品店内日

　　（姜桂花提着冰筒欲进，到了门口，却将冰筒放在门边。

　　廖家婶拉着姜桂花的手坐到柜台后。

）

　　廖家婶：

桂花啊，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讲？

　　姜桂花：

什么？

　　廖家婶：

那我就讲了，你可要听我讲完。

是这样，廖自强马上就要结婚了，他想在老家举办婚礼，他希望你能来参加。

　　姜桂花：

廖自强？

我又不认识。

　　廖家婶：

哎呀，就是自强啊。

你看，他毕竟是我们廖家的骨肉，所以他考虑了之后，就把自己的姓改过来了。

　　（就爱你个桂花噌的站起来，往外走。

　　廖家婶急忙拉住她。

）

　　廖家婶：

哎呀，跟你说了要听我讲完。

我还没说完呢。

　　姜桂花：

不要说了，他爱叫什么叫什么。

　　廖家婶：

（冲着已走到门外的姜桂花喊）可自强说了，他要我们给笔钱给你，毕竟你养了他那么久。

　　姜桂花：

（转过身笑道）你也知道的，养一个人不容易。

　　廖家婶：

对对，我们给你钱，要多少？

　　姜桂花：

可养一条狗就更不容易了！

你以后还要多养条狗，不容易，你留着吧。

　　廖家婶：

哎，你怎么骂人呀？

你凭什么骂人呀？

　　十五、街道外日

　　（姜桂花提着冰筒踽踽走在街上。

　　特写：

一滴眼泪爬出眼角。

）

　　姜桂花：

（蓦然大喊）卖冰棍！

　　叠加：

在踽踽而行的姜桂花的背影上，叠加出少年时的姜自强，童年时的姜自强，幼年时的姜自强的画面，直到最后，叠加出，她背着还在襁褓之中的姜自强，提着冰筒走在街道之上。

慢慢的，她现在的背影完全幻进这个最早的背影之中。

　　背着襁褓的姜桂花提着冰筒走在街道上。

　　姜桂花：

（大声喊着）卖冰棍！

　　特写：

年轻的姜桂花的脸上绽放着母性的光芒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