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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只在记忆中.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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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只在记忆中
变与不变看故乡(青春热线·大学生回望故乡①)
2014年03月19日03:
46
来源:
人民日报
春节前,我们找到了几位大学生,他们来自不同省份、不同学校,专业背景也不同,一样的是,都来自农村。
于是他们回家过年的行囊里多了一道考题:
“回望故乡”。
北京大学中文系博士生 罗涛
《人民日报》(2014年03月19日19版)
乡愁
赵国品绘
春节前,我们找到了几位大学生,他们来自不同省份、不同学校,专业背景也不同,一样的是,都来自农村。
于是他们回家过年的行囊里多了一道考题:
“回望故乡”。
我们坚信这是一道有意义又有意思的考题。
回望,是一种恰当的姿态——土生土长,他们对土地有着特殊的感情;而学识日增,又多了一双理性之眼。
回到家乡,他们会发现土地上正在上演的故事,以及故事背后的时代印记和不变的传承。
从本期开始,我们将连续推出这些文章,让我们从他们的回望里,感受一个个遥远又鲜活的村落。
父母
母亲活得明白,努力、坚韧却不强求。
所以,她也是这么教导我,你不要总过得太累
我家在江西中部的一个小山村里。
既是农村,少不得和脚下的土地打交道,讨生活。
父母做了半辈子农民,面朝黄土背朝天。
近几年,他们卷进了时代的潮流里,被这股潮流一冲,就从农村冲进了城市。
脚下的土地也没有大变,只不过以前种粮食,现在是盖房子,一样的尘土飞扬。
身份却有了小小的改变,在“农民”背后缀了个“工”字,就成了“农民工”——他们即便是工人,也少不了农民的本色。
父母外出打工,我也在外地读书。
他们安土重迁,想不到如今在知天命的年纪还要背井离乡。
每次想到这里,心里总会有一些歉疚。
千里相隔,和父母时常要打电话。
母亲不善言辞,总是那几句:
吃了没有?
吃得好不好?
不要节省,钱不够的话就说。
我都一一回答了。
她很满意,接着就说要挂电话。
我说再聊聊,她说有什么好说的呢。
我再央求几句,她就会聊些家事。
再说下去,就开始训起儿子了,给我讲一些安身立命的道理。
在我们家,家规是没有的,这些“母训”却一大堆。
母亲活得明白,努力、坚韧却不强求。
所以,她也是这么教导:
“你不要总是过得太累。
虽然现在和人比起来还是穷,总比以前好。
”以前是什么样的呢?
读书的时候买不起铅笔、作业本,吃不上一毛钱的冰棍,买不起一两元的玩具枪。
想想母亲说的话,也对。
所以,她总结似地说道:
“放心。
一年总会好过一年的。
”
是的,毕竟我们的时代是在进步的。
父亲则诸事都聊,今年哪家新做了房子,哪个老人多了(方言为避讳,老人去世都说谁老了,或是多了),哪家娶了媳妇了,礼金多少,什么时候添人丁,等等。
头脑里的那个山村渐渐清晰起来。
这个时候,总会愈发地想要回家。
人情
一来二往,酒酣耳热,对这片养育我20多年的土地别后的陌生感也渐渐没有了
坐上火车,从北方到南方,冬天的景致也变得熟悉。
离家越近,却又有些近乡情怯了。
等终于到了家,内心又不觉惶惑起来。
时间悠悠,好像离开的一年来,什么都未变,又有些地方分明和原来不一样了。
平时,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只留下一些老人和儿童。
现在陆陆续续都回来了,村里渐渐热闹起来。
村里大都是同姓,所以都能排资论辈,可以“兄弟”“叔”“侄”地乱叫。
见了面都非常热情,点头、握手、寒暄。
人出去了,这农村人老实厚道的本分还在。
大家见了面,都问在哪里发财。
被问的人会很谦虚地说:
“哪里哪里。
只不过在外面混口饭吃罢了。
”谦虚归谦虚,在以前艰难的年代,这种寒暄是听不到的,也反映出农村人挣钱比过去容易些了。
大家发的财都揣在口袋里,可怎么知道别人挣了钱呢?
有些事是明摆着的,比如说在村里建了新房,或者买个车,甚至是在外面置了房。
说起这些,总会引起人们的艳羡。
趁着年前还有几日访亲戚,拜朋友。
这也有个说法,叫做“送年”。
吃了大年三十晚的饭,那才叫“拜年”。
农村人性子直,都要多多走动。
不走动,“仁义”就淡了。
还惹人生气,说你是端了架子。
我也是未能免俗,都是这么过的。
一来二往,酒酣耳热,对这片养育我20多年的土地别后的陌生感也渐渐没有了。
学校
读书意味着什么,对于农村人而言,没有太大的情怀,为的只是丢掉祖祖辈辈手里的那柄锄头
这些年来,一年之中加起来也难得在家里待上一个月。
日久年深,就会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自己慢慢变老,村子里的一切也随着一起衰老。
中国南方的山村,大都是背后临山,村前一带流水,地小僻远。
越往河上流看去,房子越古老。
从倾颓废弃的土坯房到砖瓦房,再到新盖的钢筋水泥建筑,在岸边延展开来,默默展现着这个村庄历史的变迁。
而在幼小时的记忆里,那些有了年头的建筑都还是簇新的呢。
村子的中心地带,坐落着一座小学。
从这个地理位置上,就能看出村里对于读书的重视。
读书意味着什么,对于农村人而言,没有太大的情怀,为的只是丢掉祖祖辈辈手里的那柄锄头。
他们对读书的尊重,表达了对另一种生活的憧憬。
那幢早年的二层建筑,在岁月的剥蚀下,也旧了许多。
红漆的窗户玻璃有的也碎了。
去一位表叔家做客。
他是这所学校的一位乡村教师,教了20多年,自去年起也不干了。
问为什么,他说:
“做了这么多年,感情肯定是有的,心情多少会舍不得。
这些年我都是一个临时老师,工资不高,养家糊口还可以,再想好些就不容易了。
”
他只是说出了一个原因。
还有一点就是,村里的生源少了。
外出打工的年轻父母,大多会把孩子一道带出去,在外面读书。
村民现在比起过去也富足了,有在镇上买房租房,也愿意让小孩在镇上的小学读书。
而村里的小学,一个年级一个班,班上少的甚至只有一个孩子。
据说,类似的乡村小学都就近并入附近村镇上去。
这所小学怕要和那些破旧的土坯房一样,快成为遗迹了。
礼金
盖房,成家,生孩子。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这几件事在农村人的世俗生活里,永远都排在前列
对于更多的农村人而言,他们注重实际。
在我们村,最重要的事莫过于三件:
盖房,成家,生孩子。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这几件事在农村人的世俗生活里,永远都排在前列。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成家这一点而言,单单一个礼金,前几年还是五六万,现在就十二三万。
这确实显示农村人比以前要富了,但同时也反映出礼金成为一道门槛。
贫困一点家庭里的孩子,结婚都有点迟,再加上现在的女孩子也少,僧多粥少的局面使得礼金越来越多,婚也越来越难结。
大姨家就遇到了这种难题。
她的大儿子,也就是我的表弟,过了年就28了。
这在农村算是大龄。
要知道,农村一般结婚都早,有的甚至十六七岁就结了婚。
一家都很着急,事情发展成如今的局面,倒不全是因为钱的事。
几年前,表弟的择偶条件较严,一不小心挑过了头,成家的事就耽搁了。
托亲友、请媒人四处打听。
可外面的姑娘不愿嫁进山里来,本地条件好点的呢又挑起年龄的问题,又有的说,“我们不嫁两个儿子的人家”。
大姨家镇上有房子,现在也值个二三十万了。
但掐指一算,两个儿媳妇要娶进门,三四十万还算少的。
他们正商量着,如果实在不行,就把儿子打法出去打工,谈个外地的媳妇吧。
这也有风险。
一是有专门骗钱的,拿了礼金结了婚,守上一两个月就跑了;二是有的新媳妇想家,或是两个人感情不和,也跑了。
离婚如今在农村,也不再是新鲜事了。
由于多方面的原因,现在农村里离婚越来越多。
这倒让那些老派的人看不懂了:
那时候父母包办婚姻,也不是好好的,怎么现在自由恋爱了,反而说离就离呢?
一般还会感叹一声:
时世真是不同了。
传承
在这个时代的大梦里,总会安放得下那些认真活着的农村人平凡而执着的憧憬
时世未必真像说的那么不同。
传统的文化和价值观在经济发展的潮流下受到冲击实属正常,也不可避免。
甚至可以说是社会发展过程中必须经历的阵痛。
新旧交替,本来平常。
问题在于,如何去衔接,如何去传承。
每隔一两年,村里正月初一会有一个古老的活动:
上谱。
所谓“上谱”,就是某家添了男丁,要把孩子的姓名写到族谱上去。
最早的总谱据说还是乾隆年间制作的,“文革”中烧毁了,现在用的是分谱。
由于还没有建起祠堂,就把以前生产队的队屋修葺好了,上谱就在那里进行。
这对于家族的每个人而言,都是件大事。
一个男丁没写在族谱上,就没有根,就算不得这一家族的人。
忙活仪式的人总是非常小心恭敬,抬着八仙桌,收拾整齐干净,摆上糖果吃食,点香烛,敬天地,敬祖先。
上完谱之后,全家族的男人都在祠堂里吃饭。
在那些祖先的牌位前,一切都神圣了起来。
所以,大家都是一团和气。
这时,没有高低,没有贫富。
自从我记事起,无论时代如何变迁,与此有关的一切,却从未改变。
年后又到了大家四散、各自奔忙的时候。
我记得有长辈曾经感慨过:
“年初忙到年尾,挣了钱,花了,又出去挣,就像一直转圈圈似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我现在却可以这样回答,为了一个值得期许的未来,为了一个“一年总会好过一年”的梦想。
事实上,作为农民,他们并不会谈论梦想,而却又用踏实的努力去实践对美好生活的追求。
在这个时代的大梦里,总会安放得下那些认真活着的农村人平凡而执着的憧憬。
故乡渐渐远去(青春热线·大学生回望故乡②)
2014年03月26日05:
43
来源:
人民日报
再次回来,转转有些生疏的黄土地,真实的乡土故事生动地呈现在眼前。
忽然发现,渐远的已不仅是我离开的距离。
那些曾经在我生命中占据重要位置的东西,也在慢慢消逝,有的还如时间的消逝一样,无法避免。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推广硕士周根占
《人民日报》(2014年03月26日15版)
乡愁
王进城绘
故乡就像放风筝的人,让游子们牵扯不断。
再次回来,转转有些生疏的黄土地,真实的乡土故事生动地呈现在眼前。
忽然发现,渐远的已不仅是我离开的距离。
那些曾经在我生命中占据重要位置的东西,也在慢慢消逝,有的还如时间的消逝一样,无法避免。
记得住乡愁,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回家的路,便是当年离家的路。
一望无际的田野,整整齐齐的防护林,熟悉的风景让心情顿觉放松,然而从高楼林立的都市,忽然面对低矮的砖瓦房,还是有着很大的落差。
8年前,我沿着这条村里唯一向外的道路出发,到县城读高中,到省城读本科,再到京城读研究生。
一路走来,家乡渐行渐远。
王叔的幸福与忧愁
王叔是个手工艺人,做的是殡葬工艺品。
生老病死,人事之大者。
近些年村民收入高了,要求也高了,王叔生意不错。
别小看这门手艺,它以芦苇秆和高粱秆为框架,以剪纸花饰为灵魂,以各种挂饰为点缀,剪纸技艺和书法绘画功底缺一不可。
但对有着20年从业经验的王叔来说,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门手艺每年能给王叔带来近20万元收入,家里新盖了房子,家用电器样样齐全,幸福写在脸上。
中午休息的时候,王叔拿出把吉他弹唱起来。
唱罢,王叔让我猜吉他在哪买的,我连说几个地方他都摇摇头,最后得意地说:
“是在网上买的。
”我有些吃惊,村里像王叔这个年纪的人连拼音都不会。
王叔算得上是村里的能人。
我问王叔有没有想法扩大规模,把工艺品卖到外地去。
这反而勾起他的担忧:
“其实这个想法我几年前就有,但这个手艺传承难,扩大规模更难。
”王叔分析道,“首先是因为年轻人不喜欢,再一个它需要有很强的剪纸与书法绘画功底,现在的小孩子没这门手艺,找人帮忙扎个芦苇架子还凑合,做装饰品就指望不上他们了,而装饰品正是这门手艺的精要。
”
3个儿子又都上了大学,这也是王叔的骄傲,可说起来王叔又有些郁闷。
几个孩子倒是自小教了一些绘画、书法功底,但长大了就对父亲这个行当不感兴趣了,都有了各自的追求。
“他好好办也行呀,老大学校前些天刚发出了退学通知。
”王叔低头抽着水烟。
乡村中流传着大量传统手工艺,它们是传统民间文化的载体,但大多数手工艺人也跟王叔一样,为了手艺的传承担忧着。
热闹乡村去哪儿了
吃过晚饭出去散步,村里近几年修的硬化路方便了出行,不再像过去那样坑坑洼洼了。
忽然,一曲《最炫民族风》打破了村庄的寂静,走近一看,是跳广场舞的,老老少少有将近50人,带头的是玲姑姑。
音乐停罢,玲姑姑大声说:
“大家好好练,过几天就要到乡里边比赛,咱村要拿个好名次!
”
我们村现在是典型的“386199部队”,男人们大都出去打工,留下的多是妇女、儿童、老人。
农村平时文化生活匮乏,玲姑姑便带头引进广场舞。
刚开始大家觉得不好意思,玲姑姑便说服和自己关系好的姐妹几个人先开始跳,大家先只是围观,后来慢慢都加入进来了。
想起儿时村里的高跷队和舞狮队,那可大都是男人们的活计。
每年到了腊月,村东一支高跷队、村西一支舞狮队,都有十几个人的规模,两支队伍在村里小学操场上训练,彼此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高跷队有花老鬼、白蛇、青蛇、书生、老头老婆、傻子等各种角色。
大家训练也不忘秀技艺,小斌哥踩着一米高的高跷不用人搀扶就能起来,印成哥可以踩着高跷后空翻,国叔兄弟俩能表演狮子爬树……
但是精彩的表演,随着大量男劳力外出打工而停了下来,大家将近年关才会回家,再也没有时间练习高跷和舞狮了。
那时候村里还经常会有杂技表演、唱戏、说书等,年过得有滋有味,平时也常常有惊喜。
至今还记得当年一些演出的场景,如飞刀、胸口碎大石等,吃过晚饭,男女老少里三层外三层地看表演,看到精彩处传出阵阵欢呼,而且每次表演都会成为家平日里聊天的话题。
着实丰富了农村人的文化生活,但随着村里人越来越少,活动也越来越难以举办了。
广场舞的兴起也许是件好事,希望村里的活动再次多起来,村里人的生活越来越开心。
越来越金贵的婚姻
“有女朋友了吗?
”回家串门,这样的问题不知道回答了多少次,不太好回答又不得不回答,人家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你。
正赶上贵叔家二儿子结婚,他比我小三岁,二十刚出头。
在家乡,像我这样的已是典型的大龄青年。
“现在这孩子结婚真就是砸钱,拿钱买媳妇啊!
”贵叔跟我抱怨,聘礼、房子、家具、电器让贵叔有些招架不住了。
“想当年,结婚哪用这么多钱,只要双方愿意在一起过日子,选个好日子,骑个自行车就娶过门了。
”贵叔说。
在家乡,结婚的确是越来越讲排场了,村里有年底办喜事的习惯,有时候一天娶媳妇嫁姑娘的能有六七家,同一天办喜事不免攀比,谁家的迎亲送亲车队长。
我们这个偏远村婚车就得有近30辆左右,奢华程度令人咋舌,只婚车这一项开支就要上万。
“这二孩儿结婚全部下来将近20万,结次婚,欠一屁股债!
”贵叔说。
贵叔老两口靠种几亩地加上外出打工一年收入也就四五万,这20万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一笔大支出。
不过贵叔倒也能自我安慰:
“赶紧结了好,有的村已经开始流行结婚必须得有私家车了。
”
男方结婚导致负债累累的例子不胜枚举。
像这样把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铺张于纯消费活动,还有什么钱用来扩大生产,不仅会影响小两口成家后的生活质量,往大里说,也影响地区的经济发展。
而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一个“面子”,往往还难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境地。
过完年参加一个喜宴,发现桌上的菜少了些,同桌吃饭的同学说:
“现在不是提倡节俭办事吗,原来压桌菜(必备菜)要12个,现在减到8个了。
”节俭的努力已经开始。
村主任很了解时事,他跟我说:
“现在国家不是正反对铺张浪费嘛,咱们现在也正好借助这个机会,打压下盲目攀比、铺张浪费的社会风气。
”
希望这节俭之风能狠狠地吹下去,让本来就稀缺的乡土资本用到该用的地方。
每次回家基本都在一种比较纠结的状态下,一方面忧心于故乡的一成不变,从城市飞速发展的快节奏一下转换到家乡的慢节拍,有时候会心生惶恐;另一方面却又有些怕她变得太快,留下的太少,那些承载记忆、传承传统的物件和手艺以可以目视的速度在减少乃至消亡。
当然也有些变化是让人欣慰的,回家与当年的“小伙伴”们厮混,当年少儿郎如今都已是顶梁柱。
他们有的学了一门手艺,在大城市里有了立足之地;有的就在家门口,乘着国家政策的东风,创起了业,收获颇丰,倒是我这还上学的有些落后了。
但他们的幸福也给我启示,这个时代还是相信奋斗的,只要是努力的、进取的,日子就能越过越红火。
他们以朴实而简单的生活,提醒习惯了幻想和抱怨的我,生活是踏踏实实一步步走出来的。
故乡只在记忆中(青春热线·大学生回望故乡③)
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硕士研究生邱志伟
《人民日报》(2014年04月01日 19版)
故乡
付业兴绘
连续三期,三位大学生的“回望故乡”已呈现在大家面前。
在这些充满深情的观察中,我们看到一个鲜活的乡土中国,其中的人们既生活在传统中,也身处变革的时代。
变与不变的辩证中,如何让传统开掘出现代,如何在发展中保有自我,都是需要面对的课题。
这对于游子来说是“记得住乡愁”的问题,但于生于斯长于斯老于斯的农民来说,便是实实在在的幸福指数问题了。
——编 者
故乡是个大词,说起它,不仅仅是那个魂牵梦绕的小山村,那里的人和事及其背后流淌的文化,都会铺陈开来,弥漫于眼前。
老家是中部省份的一个小村落,由于偏远,至今仍葆有一份古朴。
但现代化浪潮席卷之下,传统的地盘正在慢慢失守。
很大一部分的故乡,已经只能在记忆中搜寻了。
渐淡的年味
对每个出门在外的人来说,老家的年味无疑是最重的。
至今对小时候的盼年记忆犹新,一过腊八便忙年,小年过后,村子里就是小孩子的天下了,鞭炮声此起彼伏,大人们则开始扫除迎新,忙碌中透着幸福的滋味。
年前我回到村子里,却是安静得有些寂寥。
孩子们有了新玩具,都窝在家里看电视、玩电脑;外出求学打工的年轻人大多还未返乡,街面上见不到几个人。
记忆中的年夜饭是热气腾腾的,不仅是大餐,还有亲情的温度。
一大家子人围坐八仙桌旁,吃着年夜饭守岁。
大人们趁着酒酣耳热,聊聊一年来的收获;孩子们则在一旁嬉戏打闹,捉迷藏、放爆竹。
自从高考那年爷爷去世,奶奶去了省城的叔叔家,我们一家便很少聚在一块过年了。
大年初一的程序倒是都还在,家家都会早起,敬祖,上香,打爆竹,迎接新春。
还有许多讲究,拜年见面第一句得是吉祥话,小孩们是不能乱说话的:
打坏东西,只能说“发了”;吃完饭,不能讲“吃完了”,得说“吃有了”,取“年年有余”之意……
“滚龙”的气势也大不如前了,过年最值得村里人期待的莫过于滚龙了。
族里的四爷爷德高望重又是行家里手,每年都是他带着村子里的青壮年,到每家每户舞龙,称为“登龙门”,意在祛除一年霉运。
当然,这是趟美差,家家户户都会提前准备好爆竹迎接,红包、香烟也是必不可少的。
但今年不论是人数还是舞龙的质量都有些差强人意。
一问,四爷爷也是直摇头。
青壮年大都外出打工了,有人过年要加班,有人没买到返乡的车票,许多人都选择留在他乡,队伍越来越难组织,眼看着这沟通感情的老传统就要难以为继了。
村民的敬畏
老家人有着朴素的善恶理念,仿佛是从土地上生长出来一样自然。
老人们常常会说,做人一辈子,为善不为恶。
做善事会累积好运气,做坏事会被上天惩罚。
正是源于这种对自然或神明的敬畏,老人们用自己的积蓄在村口建了一座“娘娘庙”。
每日清晨,老人们都会来到这里,虔诚上香,默默许愿。
村口的老邱是娘娘庙日常事务的维护者,基本上每天5点就得起床上香打爆竹,早晚各一次。
吃住靠自己,日常维护费用从香油钱里出,村委会每年给他1500元左右的补贴,钱不多,但老邱干着高兴。
村子里最醒目的建筑是那座邱氏大宗祠。
这是邱姓族人开会的地方,当然在学前教育没发展以前,它还是族内子弟的启蒙之所。
我小时候就是在这里上的幼儿园,一块小黑板,几张课桌,这里摇身一变成了知识的殿堂。
那时,粉笔是很稀缺的,数数靠树枝,还要学算盘。
虽然物质匮乏,精神却是愉悦的。
大宗祠近年来被修缮一新,也多了一项用途,族人们用它来置办酒宴。
过年的时候尤其酒宴多,从年前到元宵,每天都有族人在这里宴请宾客。
今年是族里二奶奶八十大寿,在家的所有小辈都赶去祝寿了。
其实老人才79,但老家有“讲儿”,这叫“提前贺寿”。
宗祠内壁上,仍能清晰辨认当年的“毛主席语录”,老一辈们就是在这座宗祠里,接受最初的教育。
二叔的遗憾
村里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祠堂。
它们大多修建于清朝末年,历经人世沧桑,如今大都所剩无几。
老人们常说,以前村子中间曾有座古塔,年年举行庙会。
我专门去寻访,古迹已不可寻,一排排崭新的房子,分外惹眼。
近年来,政府支持建设红色旅游区,隔壁村子已将红色历史上报,我们村有些急了,尤其是村子里负责这事的二叔。
我回家之前,二叔就托我妈打电话,让我过年回家帮他弄材料。
好不容易出了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村里一些大事也让我一块参与了。
看了些资料,才真正了解了村子的历史。
说起来我们村也算是名正言顺的红色村落了,有文献资料和民间传说佐证,当年朱老总曾住过。
只可惜他当时住的房子早就在破四旧中被推倒了。
每提及此,二叔都惋惜不已,大呼遗憾。
作为村里的文化人,二叔还做了一件大事。
他把村里的一些残留文物都收集起来,专门建了个仓库。
他说,这是一个村子的历史,将来还要用这些东西教育村里的娃儿们,不能忘本。
二叔专门带我去仓库里看了一次,大多是一些宗祠前门的对联牌匾,还有些古旧的神台、供桌。
村里那座古塔前门的对联牌匾倒还保留着,只有上联和横批,下联遗失了。
二叔让我好好想想,争取把下联对出来。
在他的印象中,读书人总是擅长吟诗作对的。
小学的窘境
村里的小学叫善和小学,透着传统的味道,目前还开设从幼儿园到小学五年级的课程。
有将近200个学生,12个老师,学生大多是留守儿童。
这里也是我和儿时小伙伴共同度过金色童年的地方,但以前的样子已几乎不见,操场是新修的,各种基础设施与当年已不可同日而语。
小学的师资力量不强,勉强能教授小学五年级的课程。
三姑家的小女儿在读五年级,要读六年级得转入更远的乡镇小学。
过年见她时,她正在厨房打下手,乡村的孩子更早体验到生活的艰辛。
小表妹成绩在村小学算中等,勉强能考入乡镇小学。
村小学的教学质量跟不上,部分孩子很难考上乡镇小学。
教育质量问题一直让村里头疼。
村委会想过不少办法,只是村子地处偏远,工资又不高,学历高的教师实在不愿意来这教书。
稀缺的教育资源,让村里的孩子们很难接受良好的教育启蒙。
勉勉强强完成义务教育,考不上高中的便选择外出打工,或在家务农,大部分人会很早结婚,生儿育女,开始挑起生活的重担。
儿时的那些小伙伴,好多人都已做了爸爸妈妈,他们那成熟但其实却依旧稚气的脸庞,我已然不熟悉。
近年回家,已能明显感觉故乡的发展正在提速,再也不是以前的“一成不变”了。
但家乡接下来要面对的课题也许更为关键,如何在嬗变中保持传统。
只有成功扬弃传统的发展,才真正符合村民利益。
因为,将传统彻底丢弃,他们失去的将是精神上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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