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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及其建构性价值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及其建构性价值
[摘要]马克思在论述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国家建立过程中,在不同场合对含有公共产品蕴意的满足社会公共需要的那部分社会总产品在范围、供给(资金)来源、供给方武、供给目的和政府供给责任等方面都作了论述。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与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在立论基础、理论假设、研究方法以及公共产品内涵特征等方面都存在重大的理论分野。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采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分析方法,坚持社会主义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关系统一观,坚持公共产品供给的国家职能和政府责任主导性,坚持公共产品的“公益性”本质和满足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之目的。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对中国特色公共产品理论具有指导性的建构价值。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中国特色公共产品理论;建构性价值
[中图分类号]F01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2674(2010)07-0001-07
目前结合中国改革发展的实际对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研究的成果尚不多见,其他相关的研究不多,且集中于马克思主义社会保障思想探讨方面,这对于我国转型中公共产品理论的研究与改革实践是十分不利的。
显然,对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进行深入系统的考察具有重大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而针对当前公共产品理论研究的偏颇与不足,在对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及其科学性分析基础上,揭示其对中国特色公共产品理论创新与发展的建构性价值,则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
一、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
“公共产品”一词,虽然是西方经济学家林达尔1919年在《公平税收》中首次提出来的,马克思的著作里没有直接使用公共产品这一概念,也没有论述公共产品问题的专著,但马克思在论述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国家建立过程中,在不同场合对含有公共产品蕴意的满足社会公共需要的那部分社会总产品范围、供给(资金)来源、供给方式、供给目的和政府供给责任等问题都作了论述。
因此,后来散见于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这些思想观点及其继承发展,构成了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的基本内容。
1、公共产品供给目的与含义及其本质特征
首先,马克思主义从国家职能、政治统治和社会稳定发展的角度揭示公共产品供给目的。
认为,“政治统治到处都是以执行某种社会职能为基础,而且政治统治只有在它执行了它的这种社会职能时才能持续下去。
”其次,从满足社会需要、公共需求的视角揭示公共产品供给目的。
认为,社会产品可分为“直接由生产者及其家属用于个人的消费”和“用来满足一般的社会需要”两部分,对社会总产品必要扣除是为了满足社会公共需求的不同方面。
最后,从社会发展规律揭示公共产品供给目的。
认为,“过去的一切运动都是少数人的或者为少数人谋利益的运动。
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
”未来“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
可见,从马克思那里虽没有直接提出、也没有界定公共产品,但从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供给目的看,公共产品就是满足社会公共利益,维护社会稳定、和谐,促进社会进步和人的全面发展的产品。
显然,公益性是其本质特征。
2、公共产品范围与分类
关于公共产品范围,马克思和恩格斯明确指出,社会主义产品分配之前必须对社会总产品进行必要的“扣除”,用来建立“应付不幸事故、自然灾害等的后备基金或保险基金”,以及“为丧失劳动能力的人等等设立的基金”,而且作为“一般管理费用”,用来满足学校、保健设施等共同需要,用来建筑“公民的公共住宅”,用来发展交通运输业等等。
列宁也认为,社会主义国家应当“保证社会全体成员的充分福利和自由的全面发展”,必须从消费品中“拿出一部分作为管理费以及学校、医院、养老院等等的基金”。
尤其应当让年老或丧失劳动能力的工人享受国家保险,“对失去劳动能力的老年工人发放养老金”,“对未满16周岁的儿童一律实行免费的义务教育”等等。
同样毛泽东也认为,人民政府应当救济灾民、难民,对工人实行适当的失业救济和社会保险,发展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教育,积极发展人民医药卫生事业;在农村应把兴修水利、荒地荒山绿化、环境卫生、疾病防治、扫除文盲、修建道路、建立广播网和电话网纳入发展规划等等。
社会主义公共产品范围还不仅仅限于上述公益事业、公共服务和公共基础设施,其范围相当广泛。
而公共产品的类型,按照马克思在《哥达纲领批判》中提出的社会总产品进行必要的“扣除”为逻辑起点,到人类社会存在和发展被分为生存型、发展型和享受型三个层次,相应公共产品类型也就有满足生存的公共产品、满足发展的公共产品与满足享受的公共产品。
3、公共产品资金来源与筹措形式
(1)资金来源。
马克思主义认为,资本主义社会公共产品供给资金只不过是剩余价值的一部分,是对剩余价值的扣除。
“劳动产品超出维持劳动的费用而形成剩余,以及社会生产基金和后备基金靠这种剩余而形成的积累,过去和现在都是一切社会的、政治的和智力的发展的基础。
”而对于一项非生产费用“资本知道怎样把这项费用的大部分从自己的肩上转嫁到工人阶级和下层中产阶级的肩上”,资产阶级的慈善救济是在“吸干了无产者最后的一滴血,然后再对他们施以小恩小惠”。
而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公共产品供给资金则是对社会总产品的必要扣除,其原则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必要扣除的部分被用作社会主义的后备基金、保险基金和一般管理费用。
(2)资金筹措形式。
就资金筹措而言有多种方式,马克思主义认为,赋税是“行政权力整个机构的生活源泉”,属于社会公共的“生产费用”。
为了维持公共权力需要公民捐税。
然而,“随着文明时代的向前进展,甚至捐税也不够了;国家就发行期票,借债,发行公债。
”至于“救济之法,除政府所设各项办法外,主要应依靠群众互助支解决。
”各国工人和农民捐献也不失为救济饥民的最好形式之一。
显而易见,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供给资金筹措方式是灵活多样的,赋税、捐税、期票、借债、公债、社会互助、社会捐助都是其重要渠道。
4、公共产品供给方式
公共产品供给方式包括政府供给、市场供给、自愿供给和混合供给。
在《不列颠在印度的统治》一文中马克思通过东、西方节约用水和共同用水供给方式的比较分析,道出了公共产品的“私人企业家联合供给”和“政府举办”两种方式。
同时在《政治经济学批判》一文中马克思通过对资本家铁路条件的分析,阐明了公共产品通过“国家让国家承包商来经营”的方式。
这些论述中,马克思提出了公共产品供给的三种方式,即市场供给、政府供给、政府和资本家的混合供给。
此外,恩格斯在揭露资产阶级慈善虚伪性和分析资本主义慈善效果时,还揭示了公共产品供给的另一种形式――自愿供给。
5、政府的供给责任
基于国家职能,马克思主义认为,供给公共产品是政府职责,政府在公共产品供给中承担主要责任。
对此,马克思这样写道:
“一个国家可以在生产方面感到铁路的必要性,但当修筑铁路所产生的直接利益非常微小,甚至投资只能造成亏本时,资本就把这些开支转嫁到国家肩上,或者由国家凭借其公共权力迫使资本家拿出他们收入的一部分来兴办这类公益工程。
”列宁则进一步指出,“最好的工人保险形式是国家保险”,政府社会保障实施与组织管理中承担着主要责任。
6、公共产品的需求偏好显示与供需平衡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的需求偏好是通过人民民主和社会调查显示的。
首先,在人民当家作主的社会,广大人民群众没有根本利益冲突,能够妥善处理好各种利益关系。
在此前提下,直接民主、间接民主的形式以及民主集中制的原则为人民显示真实的需求偏好开辟了道路。
其次,国家公务人员坚持群众路线,通过广泛深入的社会调查了解和集中人民群众的需求偏好。
因此,马克思主义经济理论注重国民经济综合平衡和经济利益协调,强调政府在平衡、协调中的作用,公共产品供需平衡也是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应有之意。
二、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与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之比较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与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有着相同的古典经济学的理论渊源,并在公共产品范围、资金筹措形式、供给方式、公共产品价格(税价)、“政府失灵”、“市场失灵”等方面存在一些共同见解,但二者毕竟是沿着不同方向发展的理论,在诸多方面显著差异。
1、立论前提
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以资本主义私有制为基础的市场经济和资产阶级统治为立论前提,如何利用市场机制提高供给效率、实现供需均衡、维护资产阶级利益及其政治统治成为理论研究的主题。
基于资本主义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和政府干预经济的矛盾、市场失灵和政府失灵的困扰,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必须对政府与市场关系、政府供给机制和市场供给机制是有效还是失灵以及如何弥补等问题作出回答,顺此思路,理论得以展开和发展。
由于资本主义体系自身存在难以克服的对抗性矛盾,其理论在宏观层面上对公共产品供给难以作出科学回答,而在微观层面研究上大大拓展,在模型化、计量化研究方面不断深入。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以社会主义公有制为基础的市场经济、人民当家作主的国家政权和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为立论基础,如何发挥政府在公共产品供给中的主导作用和公有制经济的主渠道作用,如何促进协调、不断满足经济社会发展和人民群众对公共产品需求是它要着力解决的问题。
由于社会主义经济内部不存在自身难以克服的对抗性矛盾,其理论能够对社会主义公共产品供给的各个方面作出科学而深刻的回答。
立论基础的差异决定了两种公共产品理论分属于两个性质根本不同的理论体系。
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尽管它在理论上存在某些合理的成分,但在总体上是非科学的。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置于科学的社会制度基础上,为理论的科学性开辟了道路。
2、理论假设
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以“理性经济人”为假设,认为政治和经济主体都是“理性经济人”,他们经常不表露真实需求偏好、经常不打算促进公共利益,只有在公共利益的博弈中才可能表露真实需求偏好;只有在有利可图时,才愿意或联合供给公共产品。
公共产品供给数量、供给结构和供给优先顺序均服从于理性经济人的博弈和利益最大化的需求,看不见手的“自动公益”在公共产品供给中起着非常重要作用,至于“慈善”也只不过是人的本能的“利他主义”的作用,其背后仍然是“利己主义”作祟。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在人的本质基础上以“社会人”为假设,认为个人的利益和偏好决定于一定社会关系,时刻受他所属阶级(集体)利益的影响。
而代表个人利益、保障个人利益、实现个人利益的“真实的集体”在把握需求偏好、确定供给数量、选择供给方式、调整供给结构、优化供给顺序中发挥巨大作用,因此“真实的集体”在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的辩证统一关系中能够自觉地实现公共产品供给数量、供给结构、供给优先顺序的平衡。
至于社会慈善,它不仅不是“利己主义”的作用,也不简单的是“利他主义”情结,而主要是集体利益和个人利益有机统一的自觉体现。
“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因而,从抽象人性出发的“理性经济人”是超越历史和现实之外不切实际的“虚假的人”,它至多是人的属性的某一方面。
在资本主义私有制和私有观念下,以此为前提的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尽管可能部分回答资本主义现实中公共产品供给问题,但难以从根本上正确回答公共产品这一全社会公益物品的供给问题。
而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在科学揭示人的本质基础上进行理论假设,理论建立在坚实的科学基础上,能够对公共产品供给的现实问题一一作出科学回答。
3、研究方法
个人主义和整体主义的区别、边际分析法和科学抽象法的区别是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与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分析方法上的显著区别。
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从个人主义视域研究公共产品供给。
它以“理性经济人”为假设,把个人利益作为目的,把公共利益作为手段;将个体利益、个体需求的线性相加作为整体利益和整体需求;用个人偏好、个人消费意愿、个人效用水平,确定公共产品供给数量、供给价格、供给结构和供给效率;以能否满足供给者利益最大化决定公共产品最终能否由市场供给。
虽然理论上把公共产品界定为集体消费品,但实质仍然是从个人和微观利益角度定义公共产品,这就是詹姆斯?
布坎南所宣扬的:
“本质上,从事公共经济分析的经济学家,必须以与私人经济分析同样的一组条件假说作为起点。
他的研究对象――作为决策单位的个人,不论身处私人选择还是公共选择的场景中,是同一个人。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公共利益被认为是个人利益简单相加、公共产品供给被认为是“看不见手”作用下的“自动公益”。
每个个人利益的总和即是社会利益。
这是整个西方经济学个人主义分析方法明显的“合成谬误”。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从整体(社会制度、组织、群体等)和社会整体利益出发分析公共产品供需平衡。
它立足“社会人”的假定,虽然也从个人需求、个人利益角度分析公共产品供给,但并不孤立地看待个人需求和个人利益,而是把个人需求和个人利益放到“人类社会和社会化的人类”、“阶级和阶层”的需求和利益中来研究,认为公共产品供给是为了整体利益,既包含每一个人的利益需求,又不是每一个人利益需求的简单相加,而是个人利益和整体利益的有机统一。
边际分析法使公共产品供给的数量分析成为可能,为公共产品均衡分析提供了技术手段,为公共产品理论研究提供了新的视角。
但由于一味追求自我个体的需求偏好难以显示,边际分析往往失去牢固的客观基础,因而有关供给价格、供给效率、供给均衡的研究结论难以令人信服。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运用人类思维的“抽象力”,从社会性质、社会发展规律和人的本质上去探究满足个体的社会公共产品供给特点和规律。
它既没有抛开也没有停留在概念特征、供需平衡、最优供给、公共选择等表面现象上,而是深入研究公共产品本质和变化规律;它既没有抛开也没有停留在微观分析、模型化分析、定量化分析层面上,而是进行科学抽象,运用“抽象力”去研究公共产品的社会规定性及其生产规律。
4、均衡与平衡:
供求分析的不同思路
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以边际效用理论为分析工具,借助于供给曲线和需求曲线探讨公共产品均衡供给和最优供给的条件,确定均衡供给、最优供给数量以及均衡价格(税价)。
庇古均衡、林达尔均衡、萨缪尔森均衡、俱乐部均衡,无不遵循上述研究思路。
实际上,在个人不愿意真实表露个人偏好的情况下,公共产品需求曲线只能是一条虚假的曲线,公共产品供给均衡和最优化条件就失去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以公共利益需求为导向,以生产力发展和共同利益需要为前提,以个人利益和公共利益关系相互统一为基础,以国家公共政策和宏观调控为主要手段,在综合平衡中研究公共产品供给均等和平衡。
马克思主义公开声明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主张利益协调和人的全面自由发展。
由马克思主义利益协调、利益平衡思想可以看出:
公共产品供需平衡是马克思主义经济思想的应有之意,而国家计划、政府调节在实现公共产品供给平衡或均等化中起着关键作用。
5、界定公共产品的角度(本质特征)
表面看来,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从集体消费、集团消费、俱乐部消费、多数人消费及消费的外在特征――非排他性、非竞争性方面定义公共产品,实质上是从个人占有或消费角度界定公共产品。
第一,“集体与群体、整体的含义是不一样的”,并非所有的组织、集团都是集体。
马克思主义语境中的“集体”应该是人人独立、自由、全面发展、没有阶级差别和对立的联合体(马恩称之为“自由人的联合体”),这就是马克思、恩格斯所说的“真实的集体”。
西方公共产品定义中的集体、集团、俱乐部等在实质上只能是群体或团体,属于马克思恩格斯所界定的“虚幻的集体”。
第二,非排他性、非竞争性和“真实的集体”消费并不存在直接的统一,只要是群体性消费产品或整体性消费产品就具有消费的非排他性和非竞争性,它们既可以是“真实的集体”消费品的外在表现形式,又可以是“虚幻的集体”消费品的外在表现形式,故而,非排他性、非竞争性难以说明产品是真正的集体消费品。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从“自由人的联合体”这一“真实的集体”消费或占有的角度,即从真正的社会共同利益角度界定公共产品。
在马克思主义理论中,“自由人的联合体”所要实现的自由和利益不是一部分人的自由和利益,而是集体中每个人的自由和利益,且每个人的自由和利益不妨碍其他人的自由和利益,是一切人自由和利益的实现条件。
显然,“只有在集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也就是说,只有在集体中才可能有个人自由。
”显然,这是在走向阶级对立和旧的分工差别消亡进程中,人们真正能获得的自由和利益。
可见,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是真正的集体消费品。
6、政府供给的地位
长期以来,西方公共产品理论一直把市场供给视为主导方式,政府供给、第三部门供给、“多中心供给”被看作是弥补市场供给不足的手段。
而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始终把政府供给放在多种供给方式的主体地位。
美国医疗卫生保健供给严重不足和一些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农村公共产品供给短缺的事实,暴露了市场供给为主体的弊端,而我国政府加大民生治理,推行城乡教育发展均等化,构建全民社会保障体系等成效证明了政府供给主体地位的正确性。
三、创建中国特色的公共产品理论
在推进和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进程中,作为创建中国特色公共产品理论的指导思想必须是科学的、能揭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公共产品供求规律且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融合”的理论。
分析表明,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只研究了“理性经济人”和偏好信息完全假设下的公共产品问题,无法揭示中国特色公共产品变化发展规律。
同时,它只是对发达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下公共产品问题的理论概括,既对市场经济不成熟的发展中国家公共产品问题束手无策,更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公共产品问题缺乏深刻的洞见。
再者,其整个理论性质是非社会主义的、非科学的和庸俗的。
这些重大理论缺陷表明,西方公共产品理论根本不可能作为创建中国特色公共产品理论的指导思想。
当然,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市场经济通常条件下公共产品的一般原理,其中的某些合理成分还是可以借鉴的。
如其提出的市场需求决定供给、公共选择、供给模式、供给效率与公平、产权分析、博弈分析等理论观点都可以作为构建中国特色公共产品理论的借鉴与启示,并且对丰富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也有重要意义。
除此之外,其数学化、模型化、边际分析等工具可以为中国特色公共产品理论提供新的研究视角,可以充实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体系的内容和结构,把某些没有具体说清楚的地方说得更清楚,增强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的说服力与实践运用力。
当然在借鉴现代西方公共产品理论的合理成分和研究方法时,绝不能从根本上动摇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的指导地位。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是在分析、批判资本主义制度基础上、依据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创立的社会主义社会的公共产品理论。
它既有对旧社会公共产品理论的“扬弃”,又有新的发展。
分析表明,它是系统科学的理论。
同时,它也是能与市场经济相互结合的理论。
因为,社会主义社会的发展分为若干阶段,刚刚从资本主义中产生出来的社会主义必然“在经济、道德、和精神方面都还带着它脱胎出来的那个旧社会的痕迹”,社会主义在继承旧社会公共产品供给的“合理职能”并铲除其剥削性、压迫性时,并不是对市场供给模式的简单否定,而是以政府供给为主导、多种供给方式并存。
我国社会主义并不是脱胎于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与当年马克思设想的社会主义社会还有很大距离。
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是基本国情,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是我们不可逾越的阶段。
在此阶段,必须充分发挥市场供给的重要作用,提高公共产品供给效率。
同时,又必须高度尊重和保护市场中经济个体的正当利益。
这既是市场经济的要求,又是社会主义集体主义原则的体现。
因而,坚持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为指导,必须结合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实际。
从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本身讲,其理论比较原则,在许多方面还没有充分展开,必然要求结合中国具体实际,创新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使之融会贯通到中国特色公共产品理论的构建之中。
马克思主义论述公共产品研究的立论基础与假设条件、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分析方法、社会主义集体利益与个人利益关系统一观、公共产品的“公益性”本质和满足人的自由及全面发展之目的、公共产品供给的国家职能和政府责任、公共产品供给平衡等,这样一些理论的基本立场、观点和方法,始终是中国特色公共产品理论构建的基础。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的建构性价值体现在对我国公共产品供给中一些重大的理论问题和实践问题的认识与解决上。
它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如何在公共产品供给中体现政府的主导作用和政府供给的主体地位。
政府的主导作用不仅体现在公共产品直接供给上,而且体现在公共产品供给规制上;政府供给的主体地位不仅体现在承担私人不愿意或无力供给的公共产品上,而且体现在与其他供给方式联合、对其他供给方式的引导和控制上,同时也体现在供给高质量的制度公共产品上。
(2)如何在公共产品供给中将市场化运作与政府责任、政府供给结合进来。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应坚持政府为主导、市场为基础,政府供给为主体,也要充分利用市场机制,根据区域之间和城乡之间的实际,逐步吸引多种资金,引人多种供给方式,不断改善公共产品供给。
既要重视市场供给作用,又要克服计划经济时期单一的供给模式,也要防止政府以市场供给为借口推卸直接供给的责任。
(3)如何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实现公共产品供给目的。
应坚持公共产品公益性,明确公共产品价值取向,把公共产品供给效率与公共产品公益性有机结合起来,充分认识公共产品供给对社会和谐稳定发展和解决重大民生问题的意义。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下,公共产品供给效率不仅仅是看供给成本和边际效率,更要看公共产品的需求满足和实际受益范围。
公共产品供给公平不仅仅是“税价”的公平抑或成本均摊,更为重要的是区域之间、城乡之间供给协调和享用均等,即基本公共产品供给和公共服务的均等化。
(4)如何在公共产品供给中保护个人正当利益。
以社会主义个人利益和集体利益关系为指导,既要通过多种供给不断实现和维护公共利益,又要避免公共产品负外部性对个人利益和局部利益侵害,还要保护市场供给主体及其他供给主体的正当利益。
(5)在公共产品供给中建立何种供给决策机制和偏好显示机制。
应将社会主义民主、集体主义原则、群众路线和市场信号有机结合起来,建立公众参与的供给决策机制和市场反馈、民众表达和社会调查相结合的个人与集体偏好显示机制;建立农村和城市社区的公众直接参与和直接表达的供给决策机制与偏好显示机制。
既防止“市场失灵”,又克服官僚主义,防止“政府失灵”。
总之,中国改革发展的实践证明,市场经济与社会主义的有机结合是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指导下创建中国特色公共产品理论的丰厚土壤。
马克思主义公共产品理论不仅科学阐明公共产品发展规律,而且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紧密契合,从而在构建中国特色公共产品理论中发挥着不可替代的建构性价值。
责任编辑:
郑洪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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