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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工业行业外商投资结构的环境效应分析*
——基于工业行业面板数据的实证检验
胡小娟赵寒
摘要:
本文选取我国35个工业行业2001-2007年的面板数据,考察了工业行业FDI以及不同污*本文是教育部人文社科基金(09YJA790062)成果之一,作者感谢匿名审稿人的宝贵意见,本文文责自负。
染程度和不同要素密集度的行业FDI对我国环境的影响。
研究结果表明,对总体工业行业而言,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生态环境产生了负面影响。
进一步进行行业结构分组后发现,轻度污染密集型行业的FDI对环境也产生了负面的影响,而重度污染密集型行业的FDI对环境的影响并不显著;技术密集型行业的FDI对我国环境则产生了较大程度的负面影响,劳动密集型行业的FDI对环境影响并不显著。
据此,分析了产生这一结果的原因并提出相应对策。
关键词:
工业投资结构环境行业面板
AnanalysisontheenvironmentaleffectsofForeigninvestmentstructureinChina'sindustry-AnEmpiricalTestbasedontheindustrialpanel-data
HuxiaojuanZhaohan
Abstract:
ThispaperempiricallyexaminestheenvironmentalimpactofindustryFDIandFDIofdifferentlevelsofpollutionintensiveandelementintensiveinindustriessectors,basedonthepaneldataofChina’s35industrialsectorsduringtheperiodfrom2001-2007.TheresultsshowthatforeigndirectinvestmenthasproducedanegativeimpactonChina'secologicalenvironmentintermsoftheoverallindustrialsectors.Afterconductingtheindustrygroup,wefoundthatFDIofthelightpollution-intensiveindustriesalsohasanegativeimpactontheenvironment,whileFDIoftheseverepollution-intensiveindustrieshasnosignificanteffectontheenvironment.AndFDIofthetechnology-intensiveindustryproducesagreaterdegreeofnegativeimpactonChina'senvironment,whileFDIofthelabor-intensiveindustriesalsohasnosignificanteffectontheenvironment.Accordingly,thepaperanalysesthereasonsforthisresultandproposesomecountermeasures.
Keywords:
IndustryForeigninvestmentstructureEnvironmentindustrialpanel
作者详细信息:
胡小娟:
湖南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与国际投资。
赵寒:
湖南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与国际投资。
通讯地址:
湖南大学北校区经济与贸易学院267信箱(赵寒收)
邮政编码:
410079
联系电话:
1310025982213807313152
电子信箱:
29568034@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国际资本在全球的加速流动,在外商直接投资源源不断的涌入我国,推动我国经济增长及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同时,也带来了人们日益关注的环境问题。
早在1993年,国外学者Grossman和Krueger[1]在研究墨西哥、美国和加拿大的贸易自由化以及投资自由化对环境的影响时就指出,贸易和投资自由化通过规模效应、技术效应和结构效应对环境产生影响,外商直接投资扩大经济活动规模的同时加剧了环境污染的程度;在投资自由化过程中,一些保护环境的先进技术也得到了扩散,外资可以通过技术效应降低单位环境污染程度;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会促进一国的产业结构与其比较优势相符合,使在清洁产品生产上具有比较优势的国家的产业结构向清洁化发展,从而使环境质量越来越好。
随后,有不少学者对FDI的环境效应进行了研究,总的来说形成两种观点:
一种观点认为FDI对东道国生态环境产生有利的影响。
持这种观点的理论依据是FDI可以通过技术效应和结构效应来改善环境状况,如Eskeland和Harrison(1997)[2]通过分析墨西哥、委内瑞拉和科特迪瓦三国的FDI环境绩效后发现,FDI对东道国降低能耗和使用清洁能源有促进作用,通过节能型技术的扩散,提高了东道国能源利用效率,降低了环境污染;FengHelenLiang(2006)[3]运用中国260个城市1996-2003年的面板数据,选取了大气污染、工业结构、FDI、贸易政策等指标,运用固定效应模型得出了FDI对中国环境产生了正面影响的结论。
另一种观点认为FDI对环境产生会产生负面影响,使东道国环境条件的恶化。
持这种观点的理论依据主要是“污染避难所假说”(WalterandUgelow,1979[4])和FDI的规模效应,即发达国家会把污染产业转移到环境规制较低的发展中国家,从而造成其环境的恶化;或者通过FDI的规模效应造成经济活动扩张加速环境的恶化。
如Mani和Wheeler(1999)[5]对1960-1995年间OECD国家、亚洲以及拉丁美洲国家的污染产业和清洁产业的产出比率进行研究后发现,OECD国家的污染与清洁产业产出比率呈下降趋势,而亚洲和拉丁美洲国家的比率呈上升趋势,从而得出了发达国家在实施了较为严格的环境标准后,污染密集型产业向环境标准相对宽松的东道国发生了转移的结论;JieHE(2006)[6]运用中国29个省市的面板数据,将外商直接投资的环境效应分解为规模效应、结构效应和技术效应,建立联立方程模型得出FDI对中国工业污染产生了轻微的消极作用。
近年来,随着环境保护意识的增强,国内学者也开始关注外资所带来的环境问题。
夏友富(1999)[7]根据1995年中国第三次工业普查资料,对全部三资工业企业和生产单位的分析发现污染密集型产业,特别是严重污染密集型产业是外商投资的重要产业。
沙文兵等(2006)[8]利用中国30个省(市、区)1999-2004年度的面板数据对外商直接投资的环境效应进行测度,结果表明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生态环境具有显著的负面效应;周力、应瑞瑶(2009)[9]运用中国1998-2005年30个省市的面板数据,采用联立方程模型和情景模拟的估计方法,认为外商直接投资主要通过直接和间接传导机制对工业污染产生影响,且外商投资的增加往往会促使工业污染的减少。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国外学者对此问题的研究结论和采用的实证分析方法具有多元性特点。
国内学者对于此问题的研究多是通过实证检验,分析方法也多集中在省际面板上,很少有涉及到工业行业面板,特别是对于工业内部行业FDI的环境污染分类分析不足。
因此,本文拟用中国2001-2007年工业35个行业的面板数据,先从总体层面上分析工业行业FDI对环境的影响,然后分别根据污染程度和要素密集程度进行行业分组,考察轻度污染密集型行业、重度污染密集型行业以及劳动污染密集型行业、技术密集型行业的FDI对环境污染的影响。
二、工业行业外商直接投资与环境污染的态势
(一)中国工业行业FDI对环境污染的影响分析
1979年中国实际吸收外商直接投资额仅为0.86亿美元,而自1992年以后,中国利用外资进入规模化发展阶段,截止2007年底,中国累计批准设立外商投资项目632348个,其中,第一产业为2.77%,第二产业为72.36%,第三产业为24.87%;合同投资额为17323.39亿美元,实际利用外商投资额为7907.47亿美元,连续16年成为发展中国家吸收外资最多的国家(资料来源:
商务部外资统计)。
然而随着中国各种高能耗高污染行业不断发展,大气污染情况有恶化的趋势,二氧化硫、一氧化碳、氮氧化物等大气污染物的排放量不断上升,特别是二氧化硫的排放量呈现出急剧上升的趋势,连续多年超过2000万吨,已居世界首位,对中国生态环境造成了巨大压力。
中国大气污染物的排放主要来自于工业部门,与此同时,外商投资70%以上流入中国工业部门,二者之间如沙文兵(2006)、张德强(2006)、吴玉鸣(2006)等学者研究结果所指出的存在着因果关系。
究其原因,一是外商投资产业转移效应。
产业转移是指以发达国家为投资主体,将国内相继失去竞争优势的产业转移到成本更低的国家和地区。
因为工业制造业消耗资源量大、对环境污染也大,较高的环境成本促使工业产业成为发达国家率先转移的边际产业,从而致使东道国环境状况恶化。
研究表明,日本已将60%以上的高污染产业转移到东南亚和拉美国家,美国也转移了39%以上(曾凡银,2004);二是外商投资规模效应。
规模效应是指由于FDI导致经济规模变化所造成的环境影响。
外商直接投资的规模扩大必然会导致市场和经济活动规模的扩大,需要更多的资源和能源,从而造成更多的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
中国外商直接投资的规模自1992年以来始终保持着较高水平,外资的大量投入与中国“粗放型”经济增长方式,导致资源消耗和污染比较严重;三是外商投资政策效应。
“环境标准竞次假说”认为,各国(地区)为了维持或增强本国(地区)对外资的吸引力,保持经济增长,可能会竞相降低本国(地区)的环境标准,从而造成本国(地区)的环境恶化。
研究表明,外商直接投资对我国生态环境的负面效应呈现出东高西低的梯度特征(沙文兵,2006)。
这也是由于东部地区开放的较早,政策有利于外商直接投资,从而造成了东部地区环境污染的恶化。
四是外商投资收入效应。
根据环境库茨涅兹曲线假说,环境污染随着人均收入的增加呈现出先恶化后好转的趋势,在经济发展初级阶段,随着人均收入的增加,环境污染会逐步恶化,到达曲线顶点后,收入增加将会使环境状况逐步改善,即环境污染的变动趋势与人均收入水平的变动趋势呈倒U型关系。
研究表明,我国目前仍处于环境库茨涅兹曲线左侧,还未越过顶点(张德强,2006),因此现阶段FDI的规模扩张只会通过人均收入的增加而使环境污染程度恶化。
表1中国吸收FDI的工业行业结构变化
2001
2002
2003
2004
2005
2006
2007
第二产业
FDI投资占比(%)①
74.23
74.83
73.23
74.98
74.09
67.45
57.33
污染排放占比(%)
100
100
100
100
100
100
100
采矿业
FDI投资占比(%)②
2.33
1.47
0.86
1.18
0.79
1.08
1.14
污染排放占比(%)
2.5
2.32
2.2
2.22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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