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导读之第十回 《金寡妇贪利权受辱 张太医论病细穷源》.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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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导读之第十回《金寡妇贪利权受辱张太医论病细穷源》
《红楼梦》导读之第十回
金寡妇贪利权受辱 张太医论病细穷源
一.导读
《红楼梦》第十回回目“金寡妇贪利权受辱张太医论病细穷源”。
本回回目中的“金寡妇”是指金荣的母亲,金荣父亲去世了,母亲胡氏求嫁于贾家的小姑金氏,才使得金荣能够在贾府学堂中上学,因为家境贫寒,对钱财看得就比较重,胡氏对儿子金荣受辱一事采取了容忍的态度。
这当然是不得已的做法,但又是实际而唯一可行的办法。
因为,胡氏没有钱请先生教儿子读书,而在学堂中读书,贾府还供给茶饭,自家开销便减少了许多。
这便是贫穷之人无志气的表现了。
所谓的志气,首先要能够正常的活命,没有了生命,志气便也成了烟云。
然而,“金寡妇”所贪之利中,有一项却是来路并不光彩的。
那就是儿子金荣与薛蟠间的不齿之事,为此,薛蟠这二年也给了七八十两银子。
如果我们在阅读本回时,关注“贪利”,仅限于金荣在学堂所受恩惠,那是谈不上真正的“受辱”的,或许还有点“受宠”呢;真正的“受辱”是他的母亲并不知晓的儿子与薛蟠间的事。
如此,我们自然也就容易理解“权”受辱之“权”其实远非暂且所能表达的,一个贫穷的家庭,没有可靠的经济来源而要过上有钱人的生活,谈何容易啊。
然而,这一件事,对“金寡妇”而言,也许她看到的只是物质之“利”,其实更重要的应该是“上学”这件非同寻常的“利”,只不过,他的儿子并非一个求上进、爱读书的主,她的所谓“利”也只能限于眼前这一点点的物质方面的好处了。
从情节发展的实际情况来看,这一回写小人物的卑微以及他们的借势狂妄,其实这一方面是写得极妙的。
许多研究者对本回内容往往避而不谈,觉着没什么价值可以研究,其实不然。
我们不妨看看,《红楼梦》中的小人物之可卑可叹,他们的可卑可叹也绝非个例,同样这些小人物借贾家之势而逞强欺凌之事也绝非个例,然而,当他们在特定情境之下,意识到自己真正的卑微时,他们便无法使自己硬气起来。
也许大家还记得赵姨娘这个人物吧。
她是贾政之妾,虽然小说并没有描写她的容貌,但我们从她为贾家生了儿子贾环,甚至常常在赵姨娘房中睡觉可知,赵姨娘也绝不是一个不讨贾政欢心的人,但是,她在荣府中的地位却尴尬至极。
她希望改变自己的处境,但是,每一次努力都是以头抢地作结,最终在疯狂中含恨离世。
小人物的不幸很难凭一己之力扭转。
这一回中,特别地写到贾璜之妻金氏,内心咽不下侄儿金荣受辱之气,希望能够张显自己在贾家的某一些借势之力,她自己明知自己之力无法完成她的任务,就只好借势于他人之力,于是她并不听从嫂子的劝告,就叫老婆子瞧了车,往宁府里来,试图讨一个说法。
然而,她也许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吧。
用尤氏对贾珍所言“脸上有些着了恼的气色”,但听了秦可卿生病、贾珍留她吃饭的话之后,自己的那点“张狂”劲便不复存在了。
她还算是清醒的,她的那点委屈能算什么啊。
于是,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读到这里,我们能够体会到金氏内心的复杂,她的怨气本来就并不大,她也应该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她更清楚秦可卿在宁府的地位,如此等等,想在贾府中生活下去,她同样也需要有她嫂子胡氏一样的心态,否则,她同样无法生活下去。
小人物的得势与失势其实不在于他本人,而在于他所倚重的靠山。
不是么?
当然,从情节发展的角度,金氏进宁府中还有一个重要作用,就是点出秦可卿生病一事,为她之后不治而亡埋下伏笔;同时,借金氏与尤氏谈论病情,让读者先行了解秦可卿的病情,进而引出本回第二项内容“张太医论病细穷源”。
换言之,正是因为贾珍与尤氏的对话,才引出了贾珍说出延请张友士为儿媳瞧病一事。
“张太医”就是小说中的张友士,这里的“太医”应该就是医生的统称,与皇宫里太医院里的太医无关。
因为在小说中,作家特别通过冯紫英之口作了交代:
他是冯紫英的老师,学问渊博,他也并不是以看病为业的,因为他只是“兼医”;他还有一项常人没有的能耐,那就是“断人的生死”;他来京是为自己的儿子“捐官”的。
所以,张太医其实是一个业余大夫,然而,就是这个业余大夫,却显示出超乎常人的瞧病技艺来。
中医向来以“望、闻、问、切”为诊病手段,而张友士却只用一着“切”,就是“诊脉”,玄之者,两手各诊半刻工夫,然后便说:
“我们外边坐罢。
”胸有成竹,初觉其夸张,为他捏一把汗。
然而,当他将秦可卿病症讲出后,大家不得不信服。
关于张友士讲述病理一节,自然属于医学范畴,我并不懂的,也不敢多言。
但是,这一写法,倒是引起我的兴趣来。
小说中,写人物某一方面的高超手段,或武功超群、或技艺出众、或其他异人,总而言之,超乎常人的能力,总是写得别致而有趣。
诸葛亮借东风、卖油翁之油自钱孔入而钱不湿、孙悟空的头砍掉可以长出来,等等。
凡此,都是有趣的,然而,张友士一改中医瞧病之法则而能够将病百分百说中之技,一下子超越了人们对病理的一般认识,更超越了对瞧病方法的普通认识。
张友士在贾蓉询问秦可卿的吉凶时,他笑着说:
“大奶奶这个症候,可是那众位耽搁了。
要在初次行经的日期就用药治起来,不但断无今日之患,而且此时已全愈了。
”张友士的话可信吗?
其实,大家看这几个句子,“那众位耽搁了”,那众位是指谁呢?
从内容而言,必是医生,也就是之前给秦可卿瞧病的那些个医生;但如果是这样,“初次行经的日期就用药治起来”就不好理解了,“初次行经”那是秦可卿性成熟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呢?
那个时候就要请医生医治,治什么呢?
这显然是说不通的。
换言之,张友士的话其实是言过其实的。
然而,作家在回目中用了“细穷源”来作为回目的,那就是说,作家认为这应该是对的?
其实,我还是不相信,因为,这就像回目的上句一样,那个“权受辱”其实永远只是一个笑话,那么,这下回中的“源”其实也就是胡说八道而已。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哗众取宠的业余大夫,他并不符合中医理论的诊治手段和他背弃常理的表达却是赢得了家属的一致好评,并深信不疑。
尤氏向贾珍说了这样说:
“从来大夫不像他说的这么痛快,想必用的药也不错。
”贾珍说:
“人家原不是混饭吃久惯行医的人。
”说白了,不妨试想,这与“葫芦僧乱判葫芦案”本质上是一样,只是那个“判案”因“护”而糊涂,是“假糊涂”,这个张大夫其实是“真糊涂”,但“只缘身在此山中”,大家的美好愿望却被他的所谓“神技”蒙蔽罢了。
二.训练
1.填空
本回“金寡妇贪利权受辱”中“金寡妇”是指金荣的母亲“”,她说出了金荣能够进入贾府学堂上学的原因,其实不过是依靠金荣的姑妈,因他嫁给贾家玉字辈的名叫的,因她会奉承常得凤姐和尤氏的资助。
金荣母亲因为金荣在学堂中读书既可省下请老师的费用,还可省下些吃喝钱财,因此,说她“”。
金氏到宁府,本来想找秦钟的姐姐评评理的,但当她与贾珍之妻叙过寒温后,问及蓉大奶奶,尤氏说她生病了,还提到有人欺负了兄弟,这下子,把也理论的盛气吓丢在去了。
正愁找不到好大夫,来看望贾珍,向他推荐了一位名叫的人,请他来诊治。
2.简答
简析张太医的高超医术从哪些方面体现出来。
【参考答案】
1.胡氏金氏贾璜贪利秦可卿尤氏爪洼国冯紫英张友士
2.张友士的高超医术,首先体现在他不必让家属陈述病侯。
中医所谓望、闻、问、切,他先是“切”,即看脉。
却并没有望、闻、问的环节,通过病人的脉息来判断病人的病情。
其次,张友士在病人右手和左手上分别把脉各半刻工夫,但他并没有问病人的情况,就说“我们外边从罢”,可见他有十足的把握。
再次,张友士认真分析脉息,就能准确地说出病人的表现:
比如,经期不调,夜间不寐;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等。
并且还特别强调,有的人会把这症状判断成喜脉,他认为这是不对的。
这些说法被家人证实。
再次,张友士说秦氏病因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
这一说法也得到家人证实。
最后,贾蓉看完药方后,连说高明的很,说明与之前大夫所开药方之不同。
从这些方面可以看出,张友士是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
附《红楼梦》原文
第十回金寡妇贪利权受辱 张太医论病细穷源
话说金荣因人多势众,又兼贾瑞勒令,赔了不是,给秦钟磕了头,宝玉方才不吵闹了。
大家散了学,金荣回到家中,越想越气,说:
“秦钟不过是贾蓉的小舅子,又不是贾家的子孙,附学读书,也不过和我一样。
他因仗着宝玉和他好,他就目中无人。
他既是这样,就该行些正经事,人也没的说。
他素日又和宝玉鬼鬼祟祟的,只当人都是瞎子,看不见。
今日他又去勾搭人,偏偏的撞在我眼睛里。
就是闹出事来,我还怕什么不成?
”
他母亲胡氏听见他咕咕嘟嘟的说,因问道:
“你又要争什么闲气?
好容易我望你姑妈说了,你姑妈又千方百计的问他们西府里的琏二奶奶跟前说了,你才得了这个念书的地方。
若不是仗着人家,咱们家里还有力量请得起先生?
况且人家学里,茶也是现成的,饭也是现成的。
你这二年在那里念书,家里也省好大的嚼用呢。
省出来的,你又爱穿件鲜明衣服。
再者,不是因你在那里念书,你就认得什么薛大爷了?
那薛大爷一年不给不给,这二年也帮了咱们有七八十两银子。
你如今要闹出了这个学房,再要找这么个地方,我告诉你说罢,比登天还难呢!
你给我老老实实的,玩一会子睡你的觉去,好多着呢。
”于是金荣忍气吞声,不多一时,他自去睡了。
次日仍旧上学去了。
不在话下。
且说他姑娘,原聘给的是贾家‘玉’字辈的嫡派,名唤贾璜。
但其族人那里皆能像宁、荣二府的富势,原不用细说。
这贾璜夫妻,守着些小的产业,又时常到宁、荣二府里去请请安,又会奉承凤姐儿并尤氏,所以凤姐、尤氏也时常资助资助他,方能如此度日。
却说这日贾璜之妻金氏因遇天气晴明,又值家中无事,遂带了一个婆子,坐上车,来家里走走,瞧瞧寡嫂并侄儿。
闲话之间,金荣的母亲偏提起昨日贾家学房里的那事,从头至尾,一五一十都向他小姑子说了。
这璜大奶奶不听则已,听了,一时怒从心上起,说道:
“这秦钟小崽子是贾门的亲戚,难道荣儿不是贾门的亲戚?
人都别忒势利了,况且都做的是什么有脸的好事!
就是宝玉,也犯不上向着他到这个地。
等我去到东府瞧瞧我们珍大奶奶,再向秦钟他姐姐说说,叫她评评这个理。
”这金荣的母亲听了这话,急得了不得,忙说道:
“这都是我的嘴快,告诉了姑奶奶,求姑奶奶快别说去去,别管他们谁是谁非。
倘或闹起来,怎么在那里站得住?
若是站不住,家里不但不能请先生,反倒在他身上添出许多嚼用来呢。
”璜大奶奶听了,说道:
“那里管得许多!
你等我说了,看是怎么样。
”也不容她嫂子劝,一面叫老婆子瞧了车,就坐上往宁府里来。
到了宁府,进了车门,到了东边小角门前下了车,进去见了贾珍之妻尤氏。
也未敢气高,殷殷勤勤叙过寒温,说了些闲话,方问道:
“今日怎么没见蓉大奶奶?
”尤氏说道:
“她这些日子不知怎么着,经期有两个多月没来。
叫大夫瞧了,又说并不是喜。
那两日,到了下半天就懒待动,话也懒待说,眼神也发眩。
我说她:
‘你且不必拘礼,早晚不必照例上来,你竟好生养养罢。
就是有亲戚一家儿来,有我呢。
就有长辈们怪你,等我替你告诉。
’连蓉哥我都嘱咐了,我说:
‘你不许累掯她,不许招她生气,叫她静静的养养就好了。
她要想什么吃,只管到我这里取来。
倘或我这里没有,只管望你琏二婶子那里要去。
倘或她有个好歹,你再要娶这么一个媳妇,这么个模样儿,这么个性情的人儿,打着灯笼也没地方找去。
’她这为人行事,哪个亲戚、哪个一家的长辈不喜欢她?
所以我这两日好不烦心,焦得我了不得。
偏偏今儿早晨她兄弟来瞧他,谁知那小孩子家不知好歹,看见他姐姐身上不大爽快,就有事也不当告诉她,别说是这么一点子小事,就是你受了一万分的委曲,也不该向她说才是。
谁知他们昨儿学房里打架,不知是那里附学来的一个人欺侮了他了。
里头还有些不干不净的话,都告诉了他姐姐。
婶子,你是知道那媳妇的,虽则见了人有说有笑,会行事儿,她可心细,心又重,不拘听见个什么话儿,都要度量个三日五夜才罢。
这病就是打这个秉性上头思虑出来的。
今儿听见有人欺负了她兄弟,又是恼,又是气。
恼的是那群混帐狐朋狗友的扯是搬非、调三惑四的那些个;气的是她兄弟不学好,不上心读书,以致如此学里吵闹。
她听了这事,今日索性连早饭也没吃。
我听见了,我方到她那边安慰了她一会子,又劝解了她兄弟一会子。
我叫她兄弟到那边府里找宝玉去了。
我才看着她吃了半盏燕窝汤,我才过来了。
婶子,你说我心焦不心焦?
况且如今又没个好大夫,我想到他这病上,我心里倒像针扎似的。
你们知道有什么好大夫没有?
”
金氏听了这半日话,把方才在她嫂子家的那一团要向秦氏论理的盛气,早吓得都丢在爪洼国去了。
听见尤氏问她知道有好大夫的话,连忙答道:
“我们这么听着,实在也没听见人说有个好大夫。
如今听起大奶奶这个来,定不得还是喜呢。
嫂子倒别教人混治。
倘或认错了,这可是了不得的!
”尤氏道:
“可不是呢。
”正说话之间,贾珍从外进来,见了金氏,便向尤氏问道:
“这不是璜大奶奶么?
”金氏向前给贾珍请了安。
贾珍向尤氏说道:
“让这大妹妹吃了饭去。
”贾珍说着话,就过那屋里了。
金氏此来,原要向秦氏说说秦钟欺负了她侄儿的事,听见秦氏有病,不但不能说,亦且不敢提了。
况且贾珍、尤氏又待得很好,反转怒为喜的,又说了一会子话儿,方家去了。
金氏去后,贾珍方过来坐下,问尤氏道:
“今日她来,有什么说的事情么?
”尤氏答道:
“倒没说什么。
一进来的时候,脸上倒像有些着了恼的气色似的,及说了半天话,又提起媳妇这病,她倒渐渐的气色平定了。
你又叫让她吃饭,她听见媳妇这么病,也不好意思只管坐着,又说了几句闲话儿就去了,倒没有求什么事。
如今且说媳妇这病,你到哪里寻个好大夫来给她瞧瞧要紧,可别耽误了!
现今咱们家走的这群大夫,那里要得,一个个都是听着人的口气儿,人怎么说,他也添几句文话儿说一遍。
可倒殷勤得很,三四个人一日轮流着,倒有四五遍来看脉。
他们大家商量着立个方子,吃了也不见效,倒弄得一日换四五遍衣裳,坐起来见大夫,其实于病人无益。
”贾珍说道:
“可是。
这孩子也胡涂,何必脱脱换换的,倘或了凉,更添一层病,那还了得!
衣裳任凭是什么好的,可又值什么!
孩子的身子要紧,就是一天穿一套新的,也不值什么。
我正进来要告诉你:
方才冯紫英来看我,他见我有些抑郁之色,问我是怎么了。
我才告诉他说,媳妇忽然身子有好大的不爽快,因为不得个好太医,断不透是喜是病,又不知有妨碍无妨碍,所以我这两日心里着实着急。
冯紫英因说起他有一个幼时从学的先生,姓张名友士,学问最渊博的,更兼医理极深,且能断人的生死。
今年是上京给他儿子来捐官,现在他家住着呢。
这么看来,竟是合该媳妇的病在他手里除灾,亦未可知。
我即刻差人拿我的名帖请去了。
今日倘或天晚了不能来,明日想必一定来。
况且冯紫英又即刻回家,亲自去求他,务必叫他来瞧瞧。
等这个张先生来瞧了再说罢。
”
尤氏听了,心中甚喜,因说道:
“后日是太爷的寿日,到底怎么办?
”贾珍说道:
“我方才到了太爷那里去请安,兼请太爷来家来受一受一家子的礼。
太爷因说道:
‘我是清净惯了的,我不愿意往你们那样是非场中去闹去。
你们必定说是我的生日,要叫我去受众人些头,莫过你把我从前注的《阴骘文》给我叫人好好的写出来刻了,比叫我无故受众人的头还强百倍呢。
倘或后日这两日一家子要来,你就在家里好好的款待他们就是了。
也不必给我送什么东西来,连你后日也不必来,你要心中不安,你今日就给我磕了头去。
倘或后日你要来,又跟随多少人来闹我,我必和你不依。
’如此说了又说,后日我是再不敢去的了。
且叫来升来,吩咐他预备两日的筵席。
”尤氏因叫人叫了贾蓉来:
“吩咐来升照旧例预备两日的筵席,要丰丰富富的。
你再亲自到西府里去请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和你琏二婶子来逛逛。
你父亲今日又听见一个好大夫,业已打发人请去了,想必明日必来。
你可将他这些日子的病症细细的告诉他。
”贾蓉一一的答应出去了。
正遇着方才去冯紫英家请那先生的小子回来了,因回道:
“奴才方才到了冯大爷家,拿了老爷的名帖请那先生去。
那先生说道:
‘方才这里大爷也向我说了。
但是今日拜了一天的客,才回到家,此时精神实在不能支持,就是去到府上,也不能看脉。
’他说等调息一夜,明日务必到府。
他又说,他‘医学浅薄,本不敢当此重荐,因我们冯大爷和府上的大人既已如此说了,又不得不去,你先代我回明大人就是了。
大人的名帖实不敢当。
’仍叫奴才拿回来了。
哥儿替奴才回一声儿罢。
”贾蓉复转身进去,回了贾珍、尤氏的话,方出来叫了来升来,吩咐他预备两日的筵席的话。
来升听毕,自去照例料理。
不在话下。
且说次日午间,人回道:
“请的那张先生来了。
”贾珍遂延入大厅坐下。
茶毕,方开言道:
“昨承冯大爷示知老先生人品学问,又兼深通医学之至,小弟不胜钦仰!
”张先生道:
“晚生粗鄙下士,本知见浅陋。
昨因冯大爷示知,大人家第谦恭下士,又承呼唤,敢不奉命。
但毫无实学,倍增颜汗。
”贾珍道:
“先生何必过谦。
就请先生进去看看儿妇,仰仗高明,以释下怀。
”
于是,贾蓉同了进去。
到了贾蓉居室,见了秦氏,向贾蓉说道:
“这就是尊夫人了?
”贾蓉道:
“正是。
请先生坐下,让我把贱内的病说一说再看脉如何?
”那先生道:
“依小弟的意思,竟先看过脉,再说的为是。
我是初造尊府的,本也不晓得什么,但是我们冯大爷务必叫小弟过来看看,小弟所以不得不来。
如今看了脉息,看小弟说得是不是,再将这些日子的病势讲一讲,大家斟酌一个方儿,可用不可用,那时大爷再定夺。
”贾蓉道:
“先生实在高明,如今恨相见之晚。
就请先生看一看脉息,可治不可治,以便使家父母放心。
”于是家下媳妇们捧过大迎枕来,一面给秦氏靠着,一面拉着袖口,露出手腕来。
先生方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了半刻的工夫;方换过左手,亦复如是。
诊毕脉息,说道:
“我们外边坐罢。
”
贾蓉于是同先生到外边屋里炕上坐了,一个婆子端了茶来。
贾蓉道:
“先生请茶。
”于是陪先生吃了茶,遂问道:
“先生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
”先生道:
“看得尊夫人这脉息:
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
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
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需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克制。
心气虚而生火者,应现经期不调,夜间不寐。
肝家血亏气滞者,必然肋下疼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
肺经气分太虚者,头目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自汗,如坐舟中。
脾土被肝木克制者,必然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
据我看,这脉息应当有这些症候才对。
或以这个脉为喜脉,则小弟不敢闻命矣。
”旁边一个贴身伏侍的婆子道:
“何尝不是这样呢。
真正先生说的如神,倒不用我们告诉了。
如今我们家里现有好几位太医老爷瞧着呢,都不能说得这么当真切。
有一位说是喜,有一位说是病;这位说不相干,那位说怕冬至,总没有个准话儿。
求老爷明白指示指示。
”
那先生笑道:
“大奶奶这个症候,可是那几位耽搁了。
要在初次行经的时后就用药治起来,不但断无今日之患,而且此时已全愈了。
如今既是把病耽误到这个地位,也是应有此灾。
依我看来,这病尚有三分治得。
吃了我这药看,若是夜间睡得着觉,那时又添了二分拿手了。
据我看这脉息:
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但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
此病是忧虑伤脾,肝木忒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
大奶奶从前的行经的日子问一问,断不是常缩,必是常长的。
是不是?
”这婆子答道:
“可不是,从没有缩过,或是长两日三日,以至十日都长过。
”先生听了道:
“妙啊!
这就是病源了。
从前若能够以养心调经之药服之,何至于此!
这如今明显出一个水亏木旺的症候来。
待用药看看。
”于是写了方子,递与贾蓉,上写的是:
益气养荣补脾和肝汤
人参二钱。
白朮二钱,土炒。
云苓三钱。
熟地四钱。
归身二钱,酒洗。
白芍二钱,炒。
川芎钱半。
黄?
三钱。
香附米二钱,制醋柴胡八分。
怀山药二钱,炒。
真阿胶二钱,蛤粉炒。
延胡索钱半,酒炒。
炙甘草八分。
引用建莲子七粒,去心。
红枣二枚。
贾蓉看了,说:
“高明得很。
还要请教先生,这病与性命终久有妨无妨?
”先生笑道:
“大爷是最高明的人。
人病到这个地位,非一朝一夕的症候,吃了这药,也要看医缘了。
依小弟看来,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
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
”贾蓉也是个聪明人,也不往下细问了。
于是贾蓉送了先生去了,方将这药方子并脉案都给贾珍看了,说的话也都回了贾珍并尤氏了。
尤氏向贾珍说道:
“从来大夫不像他说的这么痛快,想必用药也不错。
”贾珍道:
“人家原不是混饭吃的久惯行医的人。
因为冯紫英与我们相好,他好容易求了他来的。
既有这个人,媳妇的病或者就能好了。
他那方子上有人参,就用前日买的那一斤好的罢。
”贾蓉听毕话,方出来叫人打药去煎给秦氏吃。
不知秦氏服了此药病势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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