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言文学论文 沈从文《边城》琐议.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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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言文学论文沈从文《边城》琐议
目录
一自然美
二人性美
三幻想美
自然美·人性美·幻想美
—沈从文《边城》琐议
摘要《边城》中“湘西世界”充满了淳朴、宁静、自由、和谐的淳朴民风,溢满了生命的活力。
本文对《边城》这部作品从自然氛围、人物形象、美学追求及作者创作风格上作出分析,文章将生命处置到一个美丽的形式中去,揭示沈从文对美在生命与和谐的艺术追求。
关键词美自然之道人性梦与现实
沈从文的《边城》,这部部作品,历经半个多世纪阅读、接受与凝却,进入人们视野的不外乎:
一、亦幻亦真的奇美湘西世界;二、淳良厚朴的本真人性状态。
其毁其誉,全由之而生。
或被指为脱离现实,无思想,无灵魂,回避社会矛盾;或认为是“人性善的杰作”,[1]世外桃源的重构;或认为是拒斥现代文明,以乡土社会对抗之。
透过以上种种评价,我们可以看到现实魅影在其中的闪现。
批评家无非是想说,小说由于脱离现实而自减其价值,或者小说以虚幻般的想象批判现实。
作为某种片面性的深入,他们可以言之成理。
但在作为整个的沈从文文学世界面前,就会陷入迷惘的独断。
冰山一角不是冰山,而是冰山成为可能的一种暗示。
金介甫说沈从文“早就进入一种超越了震惊的超现实的世界”,[2]这种震惊不仅因为在经验上叹为观止(如野蛮,杀戮的习以为常),更因为存在一个超越经验现实的世界。
他追求的乃是“把人事与梦两种成分相混合”,“铸造经验和梦所组成的世界”。
[3]“所生成的世界即或根本没有,也无碍与故事的真实”。
[4]在这个世界里,要表现,要呈现的是人生(生命)的形式,这种形式自在不定,包蕴了无限的可能性,有限的文学力只能“描绘一角人生,说明一种现象”,[5]因为这个世界是存在意义上的,而非现实意义上的,其价值尺度不是道德的、经济的、政治的、而是探索的。
探索消融于可能性无限展开之中,观照包括现实在内的整体世界。
正是这个意义上,沈从文要“认识一切现象,解释一切现象”,[6]这不仅是其文学抱负,更因为他置身于存在世界而具备了这种可能。
沈从文自称是一个“对政治无信仰对生活极不关心的乡下人”。
[7]他不仅与城市文明格格不入,而且与时代潮流也保持了距离。
在社会革命时期,浪漫主义所包含的个性自由的精神,以其固有的叛逆性既难为反动当局所认可,而它主张宽容、反对思想统一和暴力革命,要求创作自由,这又与无产阶级革命原则相抵触。
在这种情况下,五四浪漫主义思潮发生急剧分化。
一些剩余的浪漫主义者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在观念和心理上从社会革命的中心退居边缘,通过疏远时代,与政治斗争保持一定的距离从而获得乃至扩大个人心理自由的空间,只有这样才能坚持他们“个人主义的浪漫主义”的创作方向。
沈从文选择的就是这样一条道路。
他表示要练好“一支笔”,认为把生命处置到一个美丽的形式中去,最需要的就是自由“文学方向的自由,正如职业的选择自由一样,在任何拘束里我都觉得无从忍受”,“我主要就是在任何困难下,需要有充分自由,来使用我手中这支笔”。
[8]主动退守社会边缘者,其人生态度必定相当达观。
好像到真的懂得愁滋味时,“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把心中的哀愁掩盖起来了。
当然,沈从文的达观不是“高蹈派“的隐逸,他只是在政治上保持低姿态,在人生的其他方向却都非常认真坚毅,而对艺术更有一份执着的追求。
这使他看淡了功名利禄和毁誉褒贬,却向远景凝眸,守望着自己的精神家园。
他采取边缘人的立场,在心理上主动从社会中心退却,看似无奈,实则是悠然自得的。
“边缘”的一种重要地盘是自然。
“自然”以博大的胸怀倾听叛逆者的诉说,“自然”的原始面貌又颇符合浪漫主义者追求新奇刺激的趣味,所以浪漫主义者喜欢说的一句话往往是:
“大自然,让我在你的怀里终老吧”。
他们喜欢自然、原始状态,观赏风景只朝人迹罕至的地方走,不喜欢人工雕琢而成的景物。
简而言之,卢梭提出“回归自然”的口号,是要恢复人的自然本性;而沈从文写下的一曲曲乡村牧歌,表现出回归自然的倾向,体现了他创作风格上的浪漫主义特色,他所理解的“自然”具有精神家园,沈从文更是把“自然”当作理想的境界来追求。
一自然美
沈从文毫不隐讳他的倾向性,他认同自然意义上的人,或这者说,他最大的成功处在探索的自然的可能性:
“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9]这里的“自然”不等于现实,而是某种神性的存在,现实只是其影子。
所谓自然意义,便是人与自然共存,和谐,同一。
沈从文是湘西人,湘西历来是神秘而蛮荒的地区,而童年的沈从文游玩在这青山绿水中,他在大自然的哺育中长大,沈从文说:
“我幼小时较美丽的生活,大部分都同水不能分离。
我的学校可以说就在水边的。
我认识美,学会思索,水对我有极大的关系”。
[10]可以说,大自然从小陶冶了他的性格,他的人生观和审美趣味倾向道家归真返璞的理想,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大自然的感染和暗示。
正因湘西的山水哺育他成长,陶冶了他的性情。
他的湘西小说背景几乎都是水,山水构成作品中人物活动的环境,水作为他作品的底色。
《边城》正是在甜美纯净的山水间叙写着自己人生的苦乐。
“人家房子多一半着陆,一半在水”。
住处两山翠色逼人的篁竹,清澈见底随手可摸的小河,千百年来挂在河边的苗家吊角楼,穿着节日的盛装,男女老少立于河边,人山人海观看一年一度端午龙舟赛,河边水车、碾坊、渡口、悠悠月夜中山上传来男女青年夜伴歌声……甚是令人神往。
这儿的人们在恬静平和的气氛里、优美和谐的自然景物中过着单纯简朴的生活。
他们生活本身就依托在水上。
纯情少女翠翠代表着圣洁的美,透着神性;老船夫和蔼可亲,诚朴善良。
这种性格的形成与山水有关,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是“湘西水”的精灵。
老船夫像渡船一样朴实无华。
他从不思索自己的职务对于人的意义,只是静静地忠实的在那里活下去。
对天别人的赠予超过其本分应得的钱,他会俨然吵嘴似的要把它塞还到那人手里,实在没有办法,就买了茶叶和烟草一扎一扎挂在自己腰边,谁需要必慷慨奉送。
生活的清贫对分不算什么,唯一使他忧心的是该把孙女托付给一个可靠的人。
要翠翠自己决定终身大事,办法虽迂了一点,然而从中正可见他爷爷一切为孙女幸福着想的慈爱心肠,为此他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在大雷雨之夜行将告别人世之际,他还起身给翠翠加上一条布单,安慰说:
“别怕。
”朴实、慈爱,使他成了善的化身。
在沈从文心目中,“祖父”正是他所神往的淳厚民风和正直素朴的人格的主要载体。
而《边城》整个仿佛一幅水墨山水画,人物只是点缀其中的墨点,在山水之间若隐若现。
故事的叙述仅是暂时将目光凝驻此数点,而后又归于整幅风景。
翠翠的祖父无姓,直名曰祖父,翠翠之名,也得于自然:
“为了住处两山多篁竹,翠色逼人而来,而拾取的一个近身的名字”。
在这儿仿佛人归于自然,自然哺育着他们,孕育了他们质朴的品性。
李健吾称赞《边城》“细致,然而绝不琐碎;真实,然而绝不教训;风韵,然而绝不弄姿;美丽,然而绝不做作。
这是一个大东西,然而这是一颗千古不磨的珠玉。
在现代大都市病了的男女,我保险这是一副可口的良药”。
[11]这一句话道出沈从文的高明处。
高明就高明在他“不教训”,却无时无刻不在“教训”,这一份“乡下人”的固执顽强正是他具有道家“无为而无不为”精神的依托。
“无为”是因循自然,它作为手段其中已包涵了“无不为”的目的,“无不为”是为使社会和人生合乎自然之道。
他企图用道家式的理想来重铸民族的德性,这种韧劲就与他从小所谙熟的水性有关。
老子曰“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性”。
(《老子·七十八章》)水固柔弱,但水滴石穿,能以柔刻刚。
沈从文那么钟情于水,这除了童年的记忆,恐怕主要就是由于他在水性中悟出的道家的智慧而能用之应付他所面临的现实的挑战。
他的性格温顺且又孤傲,温顺与孤傲的统一便是水性,即“尚柔”、“守雌”、“无为而无不为”的人生哲学。
二人性美
记得冰心曾经说过:
能表现自己的文学,就是“真”的文学。
而作为青少年时代湘西特殊环境下生长并且有士兵生涯的沈从文,正是将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亲身经历的一切叙述于笔端。
在我们眼前展现一幅幅宁静淳朴的田园般的湘西人民风情画,同时又寄托了他所追求的人与人间平等、自由、各得其乐的人生理想。
正如他自己所说“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
主要不在领导读者去桃源施行,却想借重桃源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域一个小城市中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人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人应有的一份哀乐,为人类的‘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
[12]从他的作品中,我们看到的是“对于人类智慧与美丽永远的倾心,健康诚实的赞颂”。
说起《边城》的人性美,人情美,首先体现在翠翠身上。
作者所着重表现的是翠翠的品性美、童贞美和爱情美。
他笔下的翠翠,与青山绿水作伴,心灵上没有染一点尘埃。
她乖巧伶俐又带有山区女孩的淳朴,天真而不娇弱,就如湛蓝的天空下刚生长出青枝翠叶的嫩竹,而她在恋爱中所表现出来的情爱美,则更是真切感人。
从《边城》第十三、十四、十五章来看,翠翠对“爱”的到来怀着既向往又担忧的复杂心理的。
当夜暮降临,祖父仍“忙个不息”时,她心中“会有点薄薄的凄凉”,她“成熟中的生命,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
她担心在这个“规矩”中听歌的日子过去了,顿生“好像生活太平凡了,忍不住……”的念头。
而这正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心理最细致入微的生活写照,洋溢着爱和美的柔情蜜意。
包括祖父试探地问她“你试告我,愿意哪一个”时,她立刻娇嗔地话题岔开,掩饰内心的真情,无一不包含一个初涉爱河的少女的羞涩。
当翠翠想到走后,爷爷的孤独、凄凉、伤心与焦虑时,她又不免担心起来。
于是认真地说:
“爷爷,我一定不走……”这是怎样一幅充满祖孙之爱的人间情画啊。
作者用其清新细腻的笔触,生动地写出了湘西淳朴的社会风气。
这种处处洋溢着自然、纯洁、真挚的人性美,同样体现在天保兄弟身上。
作者既写出了他俩自我牺牲的美德。
他们爱翠翠都是以感情为重的。
在他们心目中,爱之所在,与世俗的钱财,地位毫不相干,甚至头脑里没有这些概念。
他们慎重选择爱人,但在自己的幸福与别人发生矛盾时,又能忍痛割爱,成有之美。
正如小说所写:
“弟弟一开口,哥哥却因为明知不是敌人,便不能开口了”。
爱情本身有“排他性”,按茶峒的习俗也是不兴“情人奉让”的,但他们却都以互助互爱的德性,以一种作者所理解的优美健康而自然的“人生形式”,演绎出一曲平凡而崇高的爱情之歌,不能不让人为之动情。
这种山美、水美、人性美融为一炉的写作手法不是该篇独创,在他不少作品中亦有。
从而证实他自己说的“用一支笔来好好保留最后一个浪漫派在二十世纪生命取予的形式”,达到自己理想化的艺术境界。
沈从文在他的《习作选集代序》中曾这样写道:
“我除用文字扑捉感觉与事象以外,俨然与外界绝缘,不相粘附。
我以为应当如此,必须如此。
一切作品都需要个性,都必须浸着作者的人格和感情。
想达到这个目的,写作时要独断,要彻底地独断”。
他这们说了,他也努力这样做了,很有闭门编织理想梦、管他春夏与秋冬的味道。
他的确为自己造了座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块堆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式虽小而纤巧,是理想的建筑,这座庙供奉的是‘人性’。
”这就是沈从文这位多产作家的所有作品中始终蕴涵的主题。
不重在骂谁讽谁,不在模仿谁,不过是一种属于精神方面而使情感“凝聚成为渊潭,平铺成为湖泊”的“情绪的体操”。
他对农民和士兵的温情,他对健壮、勤劳、诚实、善良、充满生机,具有各种人类美质的理想的热爱,他对勇敢、天真、爱美等人性美的讴歌,无不像一条清澈的小溪从他的文字的海洋中汩汩涌出。
说他的作品带给人的是“暗香”,也正是因为他区别与同时代作家的风格而独具的特色。
在我看来,这正是作家清新的故事中蕴藏的热情,朴实的文字中隐伏的悲痛。
时而含隐深沉,诉说着人世的悲凉与不平;时而慷慨欢悦,歌唱着生命和人性,风俗和人情,最终共同交织成理想的独具一格的乐章。
这便是我眼中的沈从文,纯洁如天使、质朴似脱俗的“翠翠”、“天保”、“傩送”……这就是话脱脱的跳跃在他笔下的人物——美丽如传说,神奇似仙境。
而沈从文呢?
却退隐在人物事件背后,将自己的主观情感融会在他们的演变之中。
他没有作为革命者和诗人的郭沫若作品中那种直抒胸臆的强烈燃烧的感情,更没有作为思想家和斗士的鲁迅作品中反映国民灵魂的精深透彻,他只是怀抱一点属于人性真诚温暖的情感,超越世俗所要求的伦理道德价值,用人心人事作曲歌咏出别样的情致和韵味,以其缠绵委婉的曲调轻轻地叩击你的心扉;又描绘出一个个动人的情境,产生滋润心田诗的意境,诗的情绪,诗的韵律。
三幻想美
为什么这个小说叫“边城”?
这是个值得想一想的问题。
“边城”不只是一个地理概念,意思是说这是个边地的小城。
这同时是一个时间概念、文化概念。
“边城”是大城市的对立面;这是“中国另外一个地方另外一种事情”。
(《边城题记》)。
沈从文从乡下跑到大城市,对上流社会的腐朽生活,对城里人的“庸俗小气自私市侩”深恶痛绝,这引发了他的乡愁,使他对故乡尚未完全被现代物质文明所摧毁的淳朴民风十分怀念。
便是在湘西,这种古朴的民风也正在消失。
沈从文在《长河·题记》中说:
“一九三四年的冬天,我因事从北平到湘西,由沅水坐船上行,转到家乡凤凰县。
去乡已十八年,一入长河流域,什么都有不同了,表面上看来,事事物物自然都有了极大的进步,试仔细注意,便见出变化中的堕落趋势。
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的那点正直朴素人情美,几乎快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惟实惟利的人生观“。
《边城》所写的那种生活确实存在过,但到《边城》写作时(1933-1934)已经几乎不复存在。
《边城》是一部怀旧的作品,一种带着痛惜情绪的怀旧。
《边城》也是一篇温暖的作品,但是后面隐伏着作者很深的悲剧感。
可以说,《边城》既是现实主义的,又是浪漫主义的,《边城》的生活是真实的,同时又是理想化了的,这是一种理想化了的现实。
《边城》看似在讲述一个优美的故事,没曾想到它根本上是作者的主观表现,是灵魂痛苦挣扎的结晶。
这种挣扎的真正涵义,就是他对过去生活的庄严回顾,是庆贺成功时节的泪水,是生命旅途中的新的起跑线。
一名话,《边城》是沈从文长期受压抑的感情的流露,是他唱给自己听,为了让自己人的心感动起来的“情歌“。
他需要用柔和温润的心去迎接新的生活水平,因而对”过去“的感情欠帐作一番清算。
他写祖孙相依为命,那种温暖的氛围,是他在现实中不曾充分享有而在想象中始终追寻着的充满人类爱意的”人生形式“,祖父死了,白塔倒了,留下个没有成年的翠翠去等待那不知回不回来的傩送,这种源天稚嫩的生命力失去了呵护的人类悲哀和隐忧,又分明是他在北京街头饿的眼花耳鸣,找不到一点依靠时所体验到的那种孤苦无助的感觉!
他把这种理想和悲哀调和起来,构成《边城》的情感基调,用这个优美而不幸的故事把自己的灵魂超度了。
湘西并不是世外桃源,《边城》把一切丑陋的方面一概除去,写成了一首与湘西现实不大牵连而与作者过去的情感十分相近的牧歌。
因而,若再要说写实小说,那似乎只能按主观逻辑把这种缺乏现实依据的优美的人生样式和生命形态进一步推向“过去”,认为他是一个关于民族的历史的动人回想,就像作者曾说过的:
“《边城》中人物的正直和热情”,“已经成为过去”,[13]“这作品或者只能给他们一点怀古的幽情,或者只能给他们一次苦笑”。
[14]可这样一来,正好表明《边城》不是现实乡土的写照,而只是作者“排泄”与“弥补”长期受压抑感情的一个桃花式的好梦罢了。
如果说沈从文写《边城》还有什么外在的目的,那也只能是他要让《边城》中人物的正直与热情,“保留些本质在年青人的血里或梦里,相宜环境中,即可重新燃起年青人的自尊心和自信心”,使人们将“过去”与“当前”对照,明白“所谓民族品德的消失与重造,可能从什么方面着手”。
[15]
沈从文的确是在写梦,他说:
“我要写我自己的心和梦的历史”。
[16]他把人事分成两部分:
“一是社会现象,是说人与人人相互之间的种种关系;一是梦的现象,便是说人的心或意识的单独种种活动。
……必须把人物和梦两种成分相混合,用语言文字来好好装饰剪裁,处理得极其恰当,才渴望成为一个小说”。
[17]他用“社会现象”来表现“梦”。
即在生活中撷取“几年琐碎的事情,在情感兴奋中粘合贯串了这些事情,末了就写成了那么一个故事”。
[18]这种故事,在他看来,是“情真”胜过“事真”的,因为“精卫衔石,杜鹃啼血,情真事不真,并不妨事”。
[19]不用说,正是重主观表现的浪漫主义文学观的特色。
有的评论者运用结构主义的批评方法对《边城》进行解读,如丁兴标的论文《〈边城〉,一段往事,一个喻言》指出,《边城》的表层结构是一个爱情悲剧,是对往事的追忆,而这段往事又具有象征意义,形成一个喻言。
“它不仅象征作者意识中这个民族的‘过去伟大处’及其无可挽回的必然衰落,而且暗示了作者一向追求的重塑民族形象,重铸民族精神的良好愿望的无可奈何的破灭,同时,他还隐含了作者本人为民族,为整个人类的未来而焦虑的忧患意识”。
[20]王继志的论文《〈边城〉的思想和艺术真实》,分析了《边城》忧伤、悲凉、惆怅的审美感受的原因,一方面他真诚地描绘理想的人生形式,另一方面又担负起思想的担子,想为民族寻找出路。
“他的这种心绪辐射到他笔下人物身上时,于是就产生了老船夫的‘一切要来的都得来’的无奈心声,产生了少女翠翠‘这个人也许永远不会回来’的不测等待”。
[21]
读沈从文的作品既有山风扑面,爽心润肺之感,又觉有水性柔美,滴水穿石刚强之情。
春季山风可是他的风度,水的品质与性情是他的处世之道;看得出温柔中的倔强与倔强中的温柔紧密结合。
当一个多灾多难的国家深受侵蚀的时候,他用一种自然美去点化它,以唤起千百万民众为美好的生活而奋斗。
他同样用这一手法,以呼唤一个愚昧民族心灵上的觉醒。
在他那一串串的字符中,看不到刀光剑影,更嗅不到战火与硝烟,然而在平静的水面下涌动着浊流,在盛开的玫瑰花中带有尖尖的刺角。
读者可感其热情洋溢之中的忧虑,幽默后面的隐痛,微笑之间的悲凉。
正如金介甫说:
“沈从文的乡愁就像辰河一样静静地流在中国的大地,流动在他和他的民族记忆中的中一条染红的河流,是一腔斩不断的乡愁,是一种古老情绪的振颤。
是民族使命感与责任感的体现”。
湘西的山还是那山,湘西的水还是那水,昔日沈从文笔下的人物风情,已经被独特的吊脚楼和人物新传所取代,秀美的山川河流装载着一个伟大的民族的历史从远古走来,向着希望的明天奔去。
致谢:
经过两个月的搜集整理资料,终于完成了这篇论文。
在此之际,我衷心感谢卢洪涛老师对我的论文提出他的意见及建议,还有耐心的指导。
在这里,我向我的指导老师及答辩组的全体老师致以诚挚的谢意。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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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习作集代序》《沈从文选集·五》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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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沈从文先生作》《李健吾创作评论选集》第447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8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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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文小说习作选〉代序》,《沈从文文集》第11卷,花城出版社1984年出版第45页
[13]沈从文:
《长河·题记》《沈从文文集》第7卷,花城出版社1983年出版第4页
[14]沈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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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沈从文:
《长河·题记》《沈从文文集》第7卷,花城出版社1983年出版第4页
[16]沈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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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沈从文:
《短篇小说》,《沈从文文集》第12卷,花城出版社1984年出版第114页
[18]沈从文:
《短篇小说》,《沈从文文集》第10卷,花城出版社1984年出版第273页
[19]沈从文:
《短篇小说》,《沈从文文集》第10卷,花城出版社1984年出版第276页
[20]载《扬州师范学院学报》1987年第3期
[21]《沈从文论》,江苏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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