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稿 厉鹗与浙派词学体系的建构 何怡君.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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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稿厉鹗与浙派词学体系的建构何怡君
广西大学行健文理学院
毕业论文
题目:
厉鹗与浙派词学体系的建构
学部:
人文学部
专业:
汉语言文学
班级:
2009级
学号:
0938090159
学生姓名:
何怡君
指导教师:
刘深
二○一三年五月
摘要
厉鹗是浙西词派中期的代表作家,也是一位具有承前启后意义的词学理论家。
厉鹗所在的历史环境和人生境遇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词学理论,他一生著述颇多,兴趣专一,在扬州的交游活动构成了其文学创作的重要载体。
其与查为仁同笺的《绝妙好词》也为浙派词论之推广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他手中,浙西词派的词学理论体系更趋严密,词派建设意识更为自觉,创作内容更加丰富,词艺也更为精湛,走向了一种唯美主义。
厉鹗词多以抒发山水之音为主,又带豪放之风,在清代中期词坛别具一格。
他论词既推尊词体,宗法周邦彦、姜夔、张炎,倡导“清空”、“雅正”词风,又强调寄托,注重词作的现实意义。
但厉鹗对南宋词人的尊崇学习与浙派前期代表朱彝尊是不一样的,其“尚清避妍”的主张,选择性的接受了姜夔的“清空”词论,并把“清”视为诗词之灵魂。
可以说,浙西词派走向“厉派”的关键是追求“清空”词境。
厉鹗的词学理论既是浙西词派前期代表朱彝尊、汪森等人词学理论的总结和发展,同时也对浙西词派后期代表吴锡麒、郭麐等人的词学理论有所启发,对浙西词派的建构起了重要的作用。
关键词:
厉鹗浙派词学朱彝尊词论创新
LiEandtheconstructionofZhePai’sCisystem
Abstract
LiEisrepresentativeofthemiddleZhePai’swriter,heisalsoserveasalinkbetweenpastandfutureinCitheory.LiE’shistoricalenvironmentandthelifesituationlargelyinfluencedhistheoryofCi.Hehadwrittenalot,hisinterestisfocused,hissocialactivitiesinYangZhouconstitutedtheimportantcarrierofhisliterarycreation.Hisannotationof
Keywords:
LiE;ZhePai;Citheory;ZhuYiZun;TheinnovationofCitheory
目录
前言……………………………………………………………………………1
一、不谐于俗的人生经历……………………………………………………1
二、扬州的词学活动与交游…………………………………………………3
三、厉鹗与朱彝尊词学主张的区别…………………………………………5
四、厉鹗词的山水之音………………………………………………………7
五、厉鹗词的豪放之风………………………………………………………9
六、厉鹗词学理论的革新……………………………………………………12
七、后期浙派对厉鹗的选择与接受…………………………………………13
结语……………………………………………………………………………15
参考文献………………………………………………………………………16
致谢……………………………………………………………………………18
前言
厉鹗是浙西词派的代表人物和灵魂。
在清代就有了“厉派”的说法,足见厉鹗对浙西词派的影响之深。
可以说,厉鹗不管是从人格上、词学上还是创作上,都极具个性和代表性,是浙派词学体系建构时期的重要人物。
本文所说的浙派指狭义的浙派,即一个绵延百余年,起于朱彝尊等浙江词作家,兴于乾隆年间,衰于嘉道时期,包含大小词人百余人的大型词派。
厉鹗的词学成就可用晚清对浙派极其不满的一位词论家谢章铤的话来概括“雍正、乾隆间,词学奉樊榭为赤帜,家白石而户梅溪矣。
”本文将从厉鹗的人生经历入手,并将其与朱彝尊的词学主张作比较,挖掘其词学理论及创作方面的革新,用以补充学界研究,以进一步认识浙派。
一、不谐于俗的人生经历
厉鹗(1692-1752),字太鸿,号樊榭,钱塘(今浙江杭州)人。
康熙五十九年(1720)举人,次年会试不第。
乾隆元年(1731)荐举博学宏词,误写论置诗前,报罢。
后曾赴都铨,行至天津,留友人查为仁水西庄,同撰《绝妙好辞笺》,遂不就选而归,终生未仕,漂泊江湖。
扬州马曰琯小玲珑山馆富藏书,厉鹗亦久住其家,因得博览群书,尤熟宋代史事。
其诗孤淡瘦劲,幽冷清隽,好用僻典,为雍、乾之际“浙派”的代表诗人。
亦工词,宗姜夔、张炎,为“浙西词派”中期巨擘。
有《樊榭山房集》二十卷、《宋诗纪事》一百卷。
厉鹗出生在一个极度贫困的家庭,父亲去世早,他在家排行老二,靠卖烟叶过活的兄长曾想把他寄养“僧寮”,厉鹗力争才作罢。
16岁时,他随杭世骏的父亲可蓭先生出游。
期间,厉鹗发奋学习,广泛出游,增长见识。
在厉鹗23岁的时候,他从一个求学者转变为老师,在汪家听雨楼一待就是五年。
等到他29岁时入仕未成回到杭州时,他结识了扬州盐商马曰琯、马曰璐兄弟,在马氏兄弟的经济和书籍支持下,厉鹗开始著书,在著书之余,他还经常与“二马”谈论诗词,切磋学艺。
从康熙末年到雍正初年,厉鹗在出游吟咏之余,撰写了《南宋院画录》8卷、《秋林琴雅》4卷、《东城杂记》2卷、《湖船录》1卷,并同沈嘉辙、吴焯、陈芝光、符曾、赵昱、赵信一起,共同撰写了《南宋杂事诗》7卷。
在他39岁时,浙江总督李卫奉敕修《浙江通志》。
厉鹗、杭世骏等28人受聘担任分修。
在厉鹗、杭世骏等各位分修的努力下,《浙江通志》“越二年始削稿,又一年剞劂蒇事”。
等到他受浙江总督程元章之荐参加博学鸿词科考试落选后,厉鹗已经46岁,治生无术的他贫病交加,膝下无子。
厉鹗57岁时却忽生宦情,然而他北上到达天津时,却发现好友查为仁在为《绝妙好词》作笺,遂留下与其共同写下了《绝妙好词笺》。
乾隆十七年(1752),厉鹗去世,在他的朋友中引起了巨大悲痛,一方面感叹痛失好友,一方面浙派失去了一位领军人物。
厉鹗去世前一天对挚友汪沆说过“予平生不谐于俗,所为诗文亦不谐于俗”。
“不谐于俗”这是他对自己性格也是诗词的评价。
厉鹗出身贫穷,少年时险些被“寄以僧舍”的经历,在他内心深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霾,加深了他的孤僻个性。
他从来没有“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的豪迈气概,也没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乐观自信。
虽然他也像当时几乎所有的知识分子一样,在科举的道路上艰难跋涉,但绝没有不达目的誓不休的强烈入仕愿望。
他曾在《六十生日答吴苇村见贻之作》一诗中说到“我生少孤露,力学恨不早。
孱躯复多病,肤理久枯槁。
干进懒无术,退耕苦难饱。
帐下第温岐,归敝庐孟浩。
风尖耻作吏,山水事幽讨。
结托贤友生,耽吟忘潦倒。
”所以,厉鹗寄情山水,其诗歌被誉为“十诗九山水”,他的词也是同样,爱好山水成了他人格特色的重要表现。
当然,形成这样不谐于俗的个性也与康乾时期的政治、文化高压有极大的关系。
纵观清代文字狱史料,清代前期的文字狱案,除了戴名世《南山集》案之外,其余全都是冲着浙江文人来的。
而至乾隆朝,文字狱骤增,差不多每年都有文字狱案发生,其目的是在知识分子中间造成恐怖氛围,以禁锢其萌发的反清意识。
李祖陶在《与杨蓉诸明府书》中曾有一段话概述了当时文人风声鹤唳的精神状态:
“今人之文,一涉笔惟恐触碍于天下国家,……见鳝而以为蛇,遇鼠而以为虎,消刚正之气,长柔媚之风,此于世道人心,实有关系。
”清朝统治者的高压政策束缚了人们的心智,使社会现实问题几乎成为无人问津的禁区。
在这样的社会文化大背景下,文人才士们大多埋头于故纸,从事远离现实的考据之学,或是吟弄与社会生活相游离的饾饤文字之辞章。
生活于这一时期的浙江文人厉鹗也同样受到到了时代的影响。
而把诗词作为生命价值之依托的厉鹗,自然不甘心依附时流、寄人篱下,故而苦心孤诣,力求新变,以成其一家之名。
杭世骏曾在《词科掌录》中评价厉鹗词坛地位云:
“自新城(王士稹)、长水(朱彝尊)盛行,时海内操奇觚者无不乞灵于两家,太鸿独矫之以孤淡,用意既超,征材尤博。
”在“南朱北王”笼罩一时的诗词大环境中,厉鹗却遗世独立,以清雅之思,博奥之才,自成一家,成为清代中期浙派之领军人物。
二、扬州的词学活动与交游
在第一次入仕未果后,厉鹗受马氏兄弟邀请前往扬州,自此开始频繁往来于杭、扬两地,与诸多文友一起,或是吟诗填词,互相唱和;或是游山玩水,共赏名胜。
全祖望、杭世骏、丁敬、符曾、周京、陈撰、查为仁、马曰琯、马曰璐等一批清高耿介而不随俗的文人学士,都是厉鹗的挚友良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品性相近的文友对于厉鹗人格与词学风格的形成也有深刻的影响。
厉鹗性格孤僻,内心抑郁,曾自言性寡交游,但平生所交之友亦不下百人,其中患难之交为数亦不少。
考察其所交朋友,我们可以发现,他们大抵皆为出身寒微的知识分子,身世境况大体类似于厉鹗,与厉鹗基本上处于同一精神层面,都是一群孤高清寒的闲逸之士。
例如金农,他与厉鹗早岁定交,二人友谊深厚,可谓生死不渝之交。
其书画与厉鹗的诗词,时人称之为“髯金瘦厉”。
金农早岁求学于毛奇龄、何焯,深得赏识,三十岁后,足迹遍布天下。
晚年寄居扬州,以卖书画自给,于消极打禅中终其一生。
其画、书、诗皆神妙绝俗,深得古法。
二人经常一同出游山水,拓印碑文,吟咏唱和。
在厉、金的诗集中,反映二人相交情况之作颇多。
厉鹗在为金农少作《景申集》所撰序中,就说到以能与之相知共学为幸。
查厉鹗的《樊榭山房集》,有不少与马氏兄弟酬唱的诗词。
这些诗词,不仅一般的唱和,而且还有一些记叙朋友间往来相思的情感,真挚动人,如马曰琯在《忆故人》中说:
“竹杖芒鞋,素心乘兴西湖去。
吴峰越巘最宜秋,刚与潮相遇。
山馆忆君几度。
待归帆归来恐暮。
西泠携酒,东郭吟诗,离情三处。
”另有《齐天乐·送樊榭归湖上》、《忆故人·怀樊榭啸斋》等等,都写得很动人,此类诗词在《樊榭山房集》中随处可见。
在厉鹗的后半生,扬州为其诗词文化活动的主要交流地,这亦可在《樊榭山房集》找到证据。
值得注意的是,厉鹗偏好给画题词,这是因为他在马氏兄弟的小玲珑山馆时常与当时的“扬州八怪”中的郑板桥、金农、汪士慎、高翔等人把玩名画,遂对题画词有浓厚兴趣。
正是在友人的影响下,厉鹗还精研画史,“据《图绘宝鉴》、《画史会要》二书,得如干人,遍搜名贤题咏、题跋与夫收藏赏鉴语,荟萃成帙,名曰《南宋院画录》。
正因具有这种深厚的画学修养,厉鹗遂能以画论词说“尝以词譬之画,画家以南宗胜北宗。
稼轩、后村诸人,词之北宗;清真、白石诸人,词之南宗也。
”他将南北画风的差异引入词学,用以表达自己对婉约派的推崇,此一论断若无深厚画学功力是断断不敢妄言的,这也展现出了清代学人词的独特的一面。
综合考察厉鹗在扬州的交游活动,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在扬州的活动时间既长,交游面也相当广泛。
当然,由于厉鹗及浙派人士浓厚的在野特质,因此,这种交游虽广泛,但却也非常单一,即与厉鹗交游者几乎是清一色有在野倾向的布衣寒士,如“扬州八怪”。
即使是富有的盐商,由于还普遍地处于受压抑状态,所以他们与贫困士子容易达成心灵的沟通与共鸣,和王朝处于隐然的离心状态。
基于共同的精神追求,厉鹗在扬州具有词坛领袖的地位,其弟子汪沆就曾说:
“韩江之雅集,沽上之题襟,虽合群雅之长,而总持风雅,实先生(厉鹗)为之倡率也”。
厉鹗去世后,好友陈章悼词中也写道:
“韩江诗社迭为宾,凭仗君扶大雅轮”。
这些评价反映了时人对厉鹗在扬州文坛崇高地位的共识。
因此,厉鹗在扬州的交游活动,构成了其文学创作的重要载体。
三、厉鹗与朱彝尊词学主张的差异
作家个体的差异,是形成不同创作风格的根本原因,所谓成于时代,关乎性情,即使同一种审美追求,由于性格、生长环境的不同也会呈现出不同风貌。
推尊姜、张为代表的清空词风,乃浙派的共同宗旨,但浙派中主厉鹗却认为,早期的浙西六家中惟沈岸登独得姜夔真传,他认为朱彝尊过于“傅采”。
“傅采”本为绘画术语,即上色,此处指追求诗歌语言的藻丽。
对此,厉鹗另辟蹊径,对“清”与“空”的含义有独到的体悟,并以其孤淡幽冷的审美趣味与创作特征,成为清空艺术的真正实践和表征。
早期的浙西六家朱彝尊、汪森等人虽偏嗜清空,却未有明确的主张,其创作旨向唯有从其推尊的词人上得知。
为了改变明代以来词风的浮靡衰颓,朱彝尊提出了以南宋为依归,以姜(夔)、张(炎)为宗,倡导雅正规范的一系列词学主张。
朱彝尊多次谈到南北宋词的不同特点以及取法的门径。
如《水村琴趣序》说:
“予尝持论:
谓小令当法汴京以前,慢词则取诸南渡。
”又《鱼计庄词序》说:
“曩予与同里李十九武曾论词于京师之南泉僧舍,谓小令宜师北宋,慢词宜师南宋。
”又《书东田词卷后》说:
“窃谓南唐北宋惟小令为工,若慢词至南宋始极其变。
”因此,可知朱彝尊提到南宋词时总是与慢词相联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朱彝尊倡导南宋实是对慢词这一词体形式的推扬。
朱彝尊推尊南宋词有其个人思想情感的因素。
康熙十一年(1672),朱彝尊编成了他的词集《江湖载酒集》。
“江湖载酒”语出杜牧《遣怀》诗:
“落魄江湖载酒行,楚腰纤细掌中轻。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俸名。
”朱彝尊以此冠名自己的词集,取“落魄”之意。
《江湖载酒集》中有一首解《佩令》表达了身世之感与词学取向的关系:
“十年磨剑,五陵结客,把平生、涕泪都飘尽。
老去填词,一半是空中传恨。
几曾围、燕钗蝉鬓。
不师秦七,不师黄九。
倚新声、玉田差近。
落拓江湖。
且分付、歌筵红粉。
料封侯,白头无分。
”词中特意提出要师“玉田”,偏取南宋张炎主要因为有身世情感的认同因素,即“涕泪飘尽”、“落拓江湖”之后的选择。
南宋末年的舒岳祥《赠玉田序》对张炎词风有一则评论:
“宋南渡勋王之裔子玉田张君,自社稷变置,凌烟废堕,落魄纵饮……笑语歌哭,骚姿雅骨,不以夷险变迁也。
其楚狂与?
其阮籍与?
其贾生与?
其苏门啸者与?
”指出张炎身历家国之痛的情感变化。
朱彝尊也有类似的身世经历,与张炎相近的落魄坎坷,使朱彝尊选择了南宋张炎凄清词风。
而浙派发展至中期,厉鹗始明确提出了以“清”为美的审美主张。
厉鹗推崇的“姜、张”为代表的南宋词风是与朱彝尊有所不同的。
这源于他出生的年代距清代开国已半个世纪,对于战争的生灵涂炭没有直接记忆。
而朱彝尊等浙派前期词人对南宋诸人的推崇更多的是出于生命轨迹的相同,所谓“异代同悲”。
而在厉鹗看来,“清”乃是一种基于精神追求与行为方式之上的审美意识,是其人格与审美的双重追求,更倾向于自我意识的表达,他在《双清阁诗集序》:
中说“未有不至于清而可以言诗者,亦未有不本乎性情而可以言清者。
”意即下笔之清雅在于性情之清雅,这种观点在几篇序文中多次予以阐明,如《秋声馆吟稿序》中的“圣己赋性幽淡,迥出流俗,故其为诗,澄汰众虑,清思窈冥,松寒水洁,不可近睨。
”与“查君心谷,俭堂晜弟,诗品皆清,警拔俗性。
”可见,厉鹗对于“姜、张”的推崇,在于他对宋代文化的特殊感情与抒发己见的需要,但同时也源于他与姜夔的身世相似,有一种“异界知音”的感觉。
姜夔早岁孤贫,少有才华,犹以词著称。
然而备受名儒巨公的称赏的他却“文章信美知何用”,屡试不第,难施抱负。
进而终生布衣,旅食依人,客游漂泊,晚景萧瑟。
他文美如“西村坞春”,却怀才不遇“开遍无人赏”。
别人兵权在握,他却苟且偷安、息心一隅;而他有“南望长淮金鼓”的报国之志,却手无缚鸡之力。
别人就算仕途不得意,最起码也是衣食无忧;而他空对“晋宋风度”万分向往,却终身贫窭、依人而食。
在这样的际遇下,姜夔内心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理想与现实的冲突让他的灵魂无所归依,因此只能成为一个江湖清客,将抱负的不遇、生存的艰辛和漂泊的寂寞诉之于词。
这种江湖清客的生涯正与厉鹗相类,也正是同样凄苦一生的境遇,让厉鹗更加的理解和推崇姜夔的词学主张。
朱、厉二家于浙派词,一个有开创之功,一个有建构之力,成就各有所长。
从浙派“清空”、“雅正”的词论主张来看,朱彝尊的“傅采”更倾向于缥缈绵雅,而厉鹗摒弃其中的“娇妍”取意“孤淡”,形成了清幽冷峻的风格,更符合浙派“清空”标准,实乃浙派之真正代表。
四、厉鹗词的山水之音
厉鹗一生创作了许多以山水为题材的诗词。
一部《樊榭山房集》,几乎可以说是“十诗九山水”。
张世进在《哭樊榭二首》诗中写道:
“当代风骚手,平生山水心。
”全祖望评价厉鹗的诗:
“最长于游山之什,冥搜象物,流连光景,清妙轶群。
”若将此评价移之于词,亦切中肯綮。
厉鹗一生鄙俗弃庸、情操自守,然而个人经历上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一生中除倘佯遨游于自然山水之中外,最大的精神寄托便是追求才艺的专精,这样的生活经历与精神追求也使得他的词正如其诗一样,在题材内容上不十分丰富,大多是传统题材的推衍。
然而,随着古典诗词体裁的成熟,来自诗词体内部的发展动力已然消失,诗人或词人再不能利用诗体或词体本身蕴含的资源,而只能靠艺术表现上的创作力来推动诗史的进程,也就是说,宋以后诗词艺术的成就和水准纯粹是凭作家个人的才能去冲刺的。
因此,诗、词在取材上基本一致。
厉鹗一生游踪遍及江、浙、齐、鲁等地,故厉鹗词中多见各地山水风月。
且看他描写西湖山水的词《惜余春慢•戊戌三月二十二日泛湖用清真韵》云:
绿遍山腰,青迥沙尾,花信几风吹断。
屏间乌度,镜里舟移,乍试茶衫绢扇。
常把禅机破除,难负春妍,流光如箭。
正衡皋税驾,鞭尘不动,黛明波远。
看渐是、弱絮萦烟,新荷铸水,丽景一番熏染。
初啼歇后,将噪蝉前,池阁嫩晴千变。
谁道凭栏,有人暗忆年华,自怜幽倩。
且停挠浅酌,霏雨霜衣数点。
这首词上片将读者带入“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优美境界中,作者似乎也被这美妙的景色陶醉了,而进入“物我两忘、人景合一”的境界。
然而这几乎是一篇静止的画面,即使“乌度”、“舟移”也使人悄然不觉,只见“色”不见“声”。
下片则形成鲜明对照,有声有色,有景有人。
先是紧承上片继续写景,“初啼歇后,将噪蝉前,池阁嫩晴千变”,这纷杂的声音似乎将词人从寂静的山色水光中惊回到现实,“暗忆年华,自怜幽倩’,既写人又写己,然而结尾处又强作潇洒,“停挠浅酌”,完全是一幅超然物外的样子,但心怎能毫无挂碍?
另外,这首词还有一点可堪注意,即用周清真原韵。
厉鹗词学推宗姜、张,却也尊重周邦彦,由此看来,厉鹗在词的创作中突破了他的词学理论,他已由专宗南宋词人转而走向融通南北宋,尽管这种实践有时并不尽如人意,但这种探索却代表清代词坛发展的潮流。
厉鹗词多以开阔而清疏的景物作为写情的衬托,让明洁的景物融化其深挚的感情,并循着疏阔之景逐步发散开去,景的疏阔和清远,又足以包容情之深挚,所以词境比较开阔,不给人以局促之感。
他多湖上之作,此外还有七里滩、郊外、吴山、道中之类背景,景物都不太密,色调也较淡,像杭州西湖,而不似苏州园林。
如《谒金门·七月既望湖上雨后作》:
凭画槛。
雨洗秋浓人淡。
隔水残霞明冉冉,小山三四点。
艇子几时同泛?
待折荷花临鉴。
日日绿盘疏粉艳,西风无处减。
上片写湖上明丽的景致,雨过天晴,碧空如洗,几片晚霞飘荡在天际,隔水望去,见几点秀丽的小山。
下片写湖上波平如镜,荷花粉白黛绿,并由景及情,含蓄地表现了词人对所思念的殷殷期盼和某种淡淡的哀愁。
设色清淡,不见重彩,景致亦疏朗清雅。
又如《西江月·秋晚同嶰谷登烟雨楼》亦具同样特色:
浮玉塔前风色,销金锅畔睛澜。
都来收拾一楼间。
只少青山数点。
望眼苍黄越树,醉魂清冷吴天。
柳边犹系五湖船。
西子烟中去远。
登楼远望,只有烟波、古塔,晚秋之树、清冷之天;近前则只见柳边小船,整个如一幅清隽明秀的画面,只见水墨,不见丽彩,疏落有致。
从唐至宋,相思、爱情等情感题材一直是词的主流题材,厉鹗继承了姜夔传神的描写山水,却几乎不作相思情爱之词,以山水为题材的词正是厉鹗“尚清避妍”的创作革新。
厉鹗追求“雅正”,推崇“至清”的境界,他舍弃姜白石词中“妍”的风格,将一个“清”字刻入山水中,全力表现“清幽”的意蕴,这是对南宋“清空”词风的创造性的接受,这种做法也促成了浙派词风的一大转折。
五、厉鹗词的豪放之风
厉鹗虽在词学派别中独处清幽,但在吟哦山水之壮丽景象之外,也为其词增添了一些豪放风气。
比如在题写历史名画的题画词中,厉鹗的《水龙吟・题董羽出水戏珠龙图上有御前之印并宣和御押》、《水龙吟・题吴东壁大洋泛月图》二首词为配图就体现出了豪放的气势。
其二首词分别云:
千年纸上风云,弄珠飞出宣和殿。
沧波涌雪,银鳞墨爪,腾空如练。
闲却绢宫,橘花开尽,有何人见只豢龙旧姓,毗陵哑子,吹腥雨,穿枯砚。
回首天家顿远。
尚尘中、匆匆流转。
神漱易改,青灯素壁,锁痕休断。
笛里吟残,校边眠,不胜清怨。
望冰帘影外,香销几缕,海山秋晚。
凭谁画就沧溟,影连南极摇空碧。
茫茫何在,云帆吹送,高秋今夕。
蛇种城遥,鳗人国杳,水天无迹。
正银涛上涌,冰丸倒射,应笑岸临风债。
为问乘搓此客。
艳长庚、几经沦请一官寄耳,乾坤奇处,肯教轻掷身到清虚,脚吞云梦,旧闻嫌窄。
看蛮童起舞,澄辉零乱,泻莲花白。
面对珍贵的艺术品,厉鹗思接古今,情绪飞扬,描幕释解中夹以追问,充满着历史沧桑感。
词中还呈现出在其他作品中较为少见的豪宕开阔气势,但落笔处仍幽情深深,杳缈无尽。
又如《齐天乐·吴山望隔江霁雪》:
瘦筇如唤登临去,江平雪晴风小。
湿锚楼台,酿寒城阙,不见春红吹到。
徽茫越峤,但半冱云根,半销沙草。
为问鸥边,而今可有晋时棹?
清愁几番自遣,故人稀笑语,相忆多少!
寂寂寥寥,朝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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