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同送别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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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叔同送别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李叔同《送别》:
一壶浊酒尽馀欢,今宵别梦寒!
小时候看《酉游记》。
在女儿国,面对酉梁女王深情款款的告白,唐僧的汗珠从额头涔出。
他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
来世若有缘份曾经我觉得这句话,只是他对女王的托辞,而如今再细细品味,我相信在那一刻,圣僧,终究是动了心。
纵然九九八十一难,最难过的仍是情关。
这一劫,敌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魁魅而是他自己。
我想,倘若换了我,面对女王的万般柔情,可能早就从了,宁可负了如来也不负卿,至于什么西天取经,爱谁去谁去,甚至还会告诉如来:
今生我归女王了,来世若有缘份,再去找你取经吧。
在我的眼里,一个正常人的选择,必然是舍弃虚无缥缈的佛经,去选择那份两心相悦的爱情。
所谓唐三藏最后的抉择,只不过是《西游记》里的剧情需要,现实中不存在这样的人。
直到多年以后,我在书中,知晓了一个叫李叔同的人。
他出家后,有个人名鼎鼎的法号:
弘一法师。
如呆,你不知道弘一法师,那么,想必听过这样一段词: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一首《送别》,道不尽人生如梦、离合悲欢。
林语堂说:
李叔同是我们时代里最有才华的几位天才之一,也是最奇特的一个人,最遗世而独立的一个人。
张爱玲说:
不要认为我是个高傲的人,我从来不是的,至少,在弘一法师寺院M墙外面,我是如此的谦卑。
周恩来说:
如要编写《中国话剧史》,不要忘记天津的李叔同,即出家后的弘一法师。
他是传播西洋绘画、音乐、戏剧到中国来的先驱。
他是那个时代杰出文人心中的一颗明珠,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在当年,做出了和唐三藏一模一样的选择。
光绪六年,李叔同出生在一个豪奢富贵之家,他父亲礼佛、乐善好施,小时候的李叔同就身受佛法熏陶。
他母亲只是三姨太,不是正室夫人。
在父亲死后,长兄承家,一切事务由哥哥接管,他们母子二人在家中地位顿时尴尬。
自那以后,母亲终口低眉顺眼、谨小慎微,年纪小小的李叔同看在眼里,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兄长严厉,与宠爱自己的父亲不同,他对李叔同非打即骂,稍有错误,必加严惩。
他开始学会,如何去收敛自己孩童的天真,整口将自己沉浸在佛经里。
一卷卷诘屈替牙的经文,让他找到了一种空灵的感觉。
就好像有什么东酉,在心底悄悄地生根、发芽。
他早慧,八岁的时候,就已经熟读四书五经,其他国学典籍也倒背如流。
十五岁时,吟出一句:
人生犹如酉山口,富贵终如草上霜。
有老学究赞叹,说:
这孩子旧学功底这么好,他口可学八股文章,考他个状元回来。
又顿了顿,说:
可这诗句虽好,就是暮气太重了些。
不论是母亲还是先生,都看不明白,这个声如蚊蝇、性格内向的少年,为何目光早己不再澄澈,只剩卞参透世情的混浊。
又或许,只有在杨翠喜面前,这个老成持重的李叔同,眼里才会闪烁出属于他那个年纪的亮光。
杨翠喜,小名二妞儿,苦出身,从小给卖到了戏园子当伶人。
长犬以后,她成了津门远近闻名的角儿。
李叔同是戏园子的常客,一来二去,结识了杨翠喜,几乎每个晚上,都会去给她捧场。
世家少爷和梨园戏子,这就如同《胭脂扣》一样的开篇,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悲剧。
但那时的李叔同不知道,对早慧又自卑的少年来说,她是飞蛾眼里唯一的光。
每当曲终人散,有达宫贵人一掷T•金,想见杨翠喜一面,都被一II回绝。
只有他李叔同求见,总是畅通无阻。
一个又一个的深夜,他提着灯笼,陪她回家。
这一路上俩人一边谈天说地、一边探讨唱戏,他们之间,好似没有什么话不能说。
甚至有时候闲了,他还亲自上台,在场上咿咿呀呀、客串角色,给她打卞手。
他对杨翠喜说:
他们都说,我年纪轻轻,暮气太重。
杨翠喜歪了歪头,说:
可我不觉得呀,我见你挺开朗活泼的。
他愣了愣,忽而笑了,说:
也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会这样。
在家里待一分钟就无法喘息的他,也只有在杨翠喜这里,才能找到久违的自由与开心。
就连他去趟上海,也不忘给杨翠喜寄回一首《菩萨蛮》:
燕支山上花如雪,燕支山下人如月,额发翠云铺,眉弯淡欲无。
夕阳微雨后,叶底秋痕瘦,生怕小言愁,言愁不耐羞。
字里行间、情意绵绵,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
可在旧枕会,包办婚姻的枷锁,牢牢地套住了他们,谁也逃不过宿命。
他在家族的逼迫下,不得已,娶了个素未谋面的女子。
不止一次,他想要不要如戏文里那样,与杨翠喜私奔,天南海北,何处去不成?
可再一转眼,看到白发苍苍的母亲,这个还未成型的念头,就被打得烟散云消。
那么,就给她赎身吧。
杨翠喜虽是戏子,可作为勾栏的摇钱树,赎金并不便宜,他像储存食物的蚂蚁,一点点、一滴滴,为他们的未来绸缪。
可时间与她,都已经等不及。
再之后,杨翠喜想高攀皇族子弟,遍使浑身解数去勾引对方,终如愿以偿,被人买走,献给了人家当小妾,后来又几经周折,成了一个盐商的姨太太。
李叔同的一往情深,到头来,还是给错了人,只好与挚爱送别,说上一句:
祝你幸福。
年少时,这一闪而逝的情愫,终究落得了一场空。
他送别了自己的初恋,也送别了少年的懦弱。
一颗反叛的种子,生芽之后,开始疯长。
他没有去学八股,知晓这东西,学来学去,也比不上娶走杨翠喜的皇族子弟。
他考去了南洋公学,开始接触西方先进思想,成了新派的人物,后有人回忆,说他那时头抬得很高,英俊之气,流露于眉目间。
直到二十五岁那年,他的母亲过世。
他按母亲遗愿,把遗体运回天津安葬。
可不想,族人认为他母亲不过小妾,没资格进李家的门,只能被运到坟地直接下葬。
他怒火中烧,向来随遇而安、与世无争的他,在这个瞬间彻底炸开。
他据理力争,执意把母亲的棺椁从正门抬进了李家。
在葬礼当口,他宣布所有人不许披麻戴孝,而是身穿黑色礼服,对灵柩也是只鞠躬、不卞跪……这分明是酉式葬礼!
这爭在当年的天津轰动一时。
但还未到最轰动的时刻。
在葬礼前夜,他又一次梦到了母亲,这一次,就连父亲也在。
母亲眉头舒展、神态坦然,再也不是往口在家族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向面容逐渐模糊的母亲伸出•手:
等等我。
母亲只是温柔地回应:
成蹊,回去吧。
在母亲身边,他听到了,记忆中早已淡忘的父亲的声音:
孩子,以后只剩你一个人,要好生珍重。
父母的身影愈行愈远,他的脚卞却好似灌了铅,怎么也边不出追他们的一步。
梦里醒来,泪水浸透枕巾,再想起母亲的音容笑貌,一句又一句的嘱咐他珍重早归,眼前梦境中的残影,也随之慢慢模糊。
从此再也不会有一个人,为他撑起一树温暖的葱笼。
于是他知道,自己应该放手,好好告别。
在葬礼上,他没有声泪俱下的颂念祭文,而是在众目睽睽卞,拿出了一架琴,一边弹、一边唱:
梦挥泪出门辞父母兮,叹生别离。
父语我眠食宜珍重兮,母语我以早归。
月落乌啼,梦影依稀,往爭知不知?
汩半生哀乐之长逝兮,感亲之恩其永垂。
这首歌,是他亲自为母亲而写的,叫作《梦九写尽了至亲离世的哀恸。
也是他对母亲,最别致又最真挚的送别。
同时,李叔同也用这种惊世骇俗的方式,与自己的旧式家庭,做出了最后的决裂。
在母亲死后,李叔同乘上了前往东京的游轮,远走东洋。
在口本,他考取了东京美术学校,穿着和服,学习汕画、乐器和编曲。
甚至还干回了老本行,上台去反串了《茶花女》的女主角玛格丽特,谁能想到,这好好的一代犬师,原来也曾是女装人佬。
一切都在变好也就是在异国他乡,樱花纷飞的季节,他终于认识了那个,命中注定的口本女孩。
关于这个女孩的名字,有很多的说法。
传言最广的,认为她叫诚子,也有人叫她雪子,还有学者考证说,她叫福基。
诚子是房东的女儿,也是名模特。
他既是美术学院的学生,自然少不了模特,这两人一拍即合。
从最初官方的合作,再到相同的爱好,他们逐渐跨越了画家与模特的桎梏,走向了彼此的心头。
櫻花烂漫的校园,他们手牵手在一起散步,他掩盖不住内心悸动,写诗送她:
小桥独立了无语,瞥见林梢升曙曦。
一一《朝游不忍池》而在诚子眼里,这个男子简直太完美。
音乐、诗词、篆刻、书法、绘画、表演……还有他不懂的吗?
被这样一个男子告白,这世间没有比她还要幸运的女人了。
他爱俳优戏,经常研究剧本,时常就盯着诚子看,去研究她的举手投足。
诚子看着心爱的人在台上模仿自己的一举一动,不由得掩面而笑,心里甜滋滋地想: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呢?
在东京上野的时光里,他们一起居住、一起绘画、一起组织戏剧。
没有比他们还要灵魂契合的恋人,他们是所有人眼中羡慕的对象。
可终究是异国他乡,他思念故国之心,始终未改。
他对她说:
我想回国。
诚子说:
我跟你一起。
他说:
抛家舍国?
她答:
抛家舍国!
1910年,他思虑再三,携妻子回国。
而回国后才发现,曾经显赫一时的桐达李家,已经濒临破产。
这个与家族执拗对抗的人,在这一刻,选择了和解。
也是同自己的和解。
他与诚子生活在上海,他去当教员,不久声名鹊起,当年那个赫赫有名的李叔同,又一次回来了。
他身边的诚子,性格内敛,有着口本传统的顺从,但却敢于跨越重洋,与他一起来到这异国他乡。
宴会上,有人问她:
你怎么这么勇敢?
旁人笑答:
李公子这样的人物,为了他,远渡他国算什么?
可诚子却摇头,说:
不是的!
她告诉所有人,李叔同是很优秀的,但她之所以会喜欢他,却不是因为他优秀,而是当时只有他,从来没有看不起模特这份工作,会给她发自真心的尊重。
恍然间,我似乎也明白了,李叔同又为何会喜欢上诚子。
每个姑娘都喜欢李叔同,喜欢他的风流倜傥、名门家世,喜欢他的外表、成就,可这一切只是他的一部分,迟早会随着时间而消逝。
只有诚子,她喜欢的是李叔同最脆弱、最自卑的一方心域,那里有他的不堪回首的过去,有他的难以启齿的心思,也有他未曾出II的梦想。
其他人爱的,不过是她们脑海中,幻想出来的那个李叔同。
只有诚子,爱的是真正的、有血有肉的李叔同。
之后的几年里,李叔同也不甘寂寞,与好友许幻园一同投身革命大潮,宣扬民权、提倡易俗,在社会上掀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新式思潮。
但泱泱中华,其时的国运却始终不见起色,辛亥革命、清帝退位,随之袁世凯上位,窃取了革命果实,并最后决定撕毁宪法、复辟称帝。
1914年的隆冬,大雪纷飞的夜,一脸颓唐的许幻园来访。
他甚至没有登门,只在门外向他匆匆道别:
叔同,我家破产了,我们后会有期。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去,目的地是北京,找袁世凯讨回公道。
而这一去,前路未卜。
李叔同匆忙披起衣物,要去追赶许幻园,可抬手推开门的那一刻,他的手无力地落了下来。
这场告别,许幻园没有说去处,他也没有问归程,因为这个离乱的时代,早己给了他们答案。
他在这场人雪中独自站立了很久很久。
回到家里,诚子问他:
怎么了?
他回答: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不开心的爭。
诚子没有深问,而是自顾自地坐下,谈起琴来,音符轻柔,缓缓的、慢慢的,李叔同心有所感,不自觉地轻轻唱道: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他的目光慢慢失神。
这些年来,风云变幻,可国家始终前途未卜,自己对国家的贡献,难不成也是一场空吗?
忽然备感孤独,这世间,他始终找不到一个,可以在精神上与他平等对话的人。
送别、送别、送别他厌恶了一次又一次与他人告别,初恋如此、至亲如此,连挚友也是如此。
这人生,就是失去所有人的过程。
少年时,父母常在他耳边念叨的经文,络绎不绝地涌进脑海,在他的耳畔不断回响。
他忽而就悟了,原来,众生皆苦。
他去了杭州虎跑寺,在那里辟谷修行。
整整二十一天,粒米未进,不仅没有不堪忍受,反而治好了他多年以来的精神衰弱。
他修的是佛家律宗,最为严苛,讲究苦行,或许正如丰子恺所说:
他嫌艺术力道薄弱,过不来他精神生活的瘾。
对于此刻的李叔同而言,或许只有宗教,才可以让他得到解脱。
1918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个年份。
那一年,有人在《新青年》上发表《狂人口记》,他的笔名唤作鲁迅。
那一年,有个姓李的人胡子宣称,在不久的将来,社会主义旗帜一定会插遍全球。
那一年,有几个年轻人在长沙组织了新民学会,新一代开始初露峥蝶,他们里的其中一个,姓毛。
也恰恰是在这一年,在风景宜人的酉湖池畔,三十九岁的李叔同终于下定决心,在他最风光无限的年华,遁入空门,皈依我佛,取法号:
弘一。
从此,那个一身中山装、一双皮鞋,文质彬彬、学贯中西,足以惊艳一个时代的李叔同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旧衲衣、一双芒鞋,几册梵典、满怀清凉,行走于红尘之中解厄渡难的弘一法师。
他剃发出家前,安置好一家老小,剪下一缕胡须,托朋友带给诚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
他说:
我们要建立的是未来光华的佛国,在西天无极乐土,我们再相逢吧。
看吧。
与唐三藏的话一样,又是一句若有来生。
在书信文耒,他沉默片刻,又写下:
人生短暂数十较,人限总是要来,如今不过是将它提前奨了,我们是早晚要分别的,愿你能看破。
其实,他与唐三藏是一样的。
他们多么慈悲,就连给她们挚爱的希望,都是那么的绝塑。
诚子带着孩子,几乎挨家挨户地找遍整个杭州,才总算找到了他所在的寺院。
她苦苦哀求,想见他一面。
这个女人不理解:
自己的丈夫正值壮年,为什么要抛家弃子,去当一个和尚?
可她得到的答复,始终都是不见。
诚子在寺院门「I人哭人闹,赖着不走,寺院的僧众无可奈何,只能去央求弘一法师出面。
在杭州西湖的一家餐馆,在诚子的苦苦守塑中,那个人架着一叶扁舟,从朦胧的薄雾中浮现出来。
他已然剃度落发,一身衲衣、面无表情,看向她的眼眸无悲无喜,再也没有了当年闪烁的光亮。
她唤:
李叔同。
他答:
请叫我弘一。
在那一刻,诚子潸然泪卞她终于无比清楚地知道,那个曾经爱她爱到骨子里的李叔同己经死了。
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也和她再没有了任何关系。
弘一法师从怀中,掏出一块金表,安慰着泣不成声的她,说:
你有技术,回口本去不会失业。
临别之际,诚子问他:
弘一法师,请告诉我,什么是爱?
他低卞头,静默了片刻,答道:
爱,就是慈悲。
她泪如雨2哽咽说:
你慈悲对世人,为何独独伤我?
他沉默不语,只背身立于小舟,一桨一桨荡去,连人带船,一同埋没在浓雾深处。
长亭古道,酉湖斥边,有人失声痛哭,而船上的人,却连头都没有回过一次。
弘一法师,不,李叔同,终究是错过了那个,满眼都是他的女子。
弘一法师,这一生六十三载岁月,在俗三十九年,在佛二十四年,恪守清规戒律、传经授禅。
抗口战争打响后,他不顾硝烟四起、炮火连天,毅然决然走出寺庙,在前线开坛演讲、普渡众生,鼓励军民士气,众志成城抵抗口本侵略者。
他说:
无论如何,在我看来,佛教为世人提供了一条医治生命无常这一人生根本痛苦的道路,这使我觉得,没有比以佛法修行更为积极和更有意义的人生之路。
原来,他渡的从来都是众生,也不是自己,更不是那个记忆中的女子。
町真的是这样吗?
1942年,六十二岁的弘一法师,见到了一位朋友。
二人在雁荡山会面,在山崖之®,眺重浩荡渺茫的群山连绵,弘一法师古井无波的眼中,突
然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涟漪。
朋友问:
似有所思?
弘一答:
有思。
朋友问:
何所思?
弘一沉默一瞬,答:
人间爭,家中爭。
原来,这位世人眼里的得道高僧,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也未能放下红尘里的恩恩怨怨。
数口之后,弘一法师安然圆寂,临终前,留卞四字:
悲欣交集。
这二十年来,他与故交断绝,也不走亲访友,更是狠心斩断情终,还是逃不开这凡尘俗世的离合悲欢。
窗外落叶飘落,已然秋季。
阖上双眼前,他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身穿中山装,远渡扶桑,在樱花树下静默写生的靑年,还是那般的栩栩如生。
而那个,在他身边陪伴,娇憨的摆好造型,一动不动,任由他细心描摹的女子,也是如此鲜活。
多少人都想不明白,李叔同这样的人物,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抛妻弃子,选择出家。
这个疑问,早在民国时期,他出家的当年,就已经众说纷纭。
有人猜测,是他家中破产,也有人说,是躲避政敌,更有人说,他可能是失恋了。
只有他的学生丰子恺感叹,说人这一生,可追求的有三层境界:
物质生活、精神生活、灵魂生活。
这或许可以回答他的选择。
这也类似于马斯洛需求理论,从最低阶的安全、生理需求,一直到最高的自我价值实现。
李叔同年少时,出身桐达李家,终口流连于秦楼楚馆、花街柳巷,享尽荣华富贵,可谓物质生活。
等到年纪渐长,他学贯中西、包罗万象,在众多领域都走到了他人难以企及的境界,可谓精神生活。
风流是他,风雅也是他。
似乎,除了灵魂,他也没有什么可以追求的。
于是,他终究漠然回身,把这风流与风雅,都交给了过往。
林语堂说:
他曾经属于我们的时代,却终于抛弃了这个时代,跳到红尘之外去了。
他走得太快了。
那个时代,已经追赶不上他了啊。
其实我相信,他也是有爱的。
正如唐三藏在女儿国,嘴上说着四人皆空,却不敢睁开眼睛认真看上女王哪怕一眼。
他拒绝女王的推辞,是他有西行重任、普渡众生、唐王托付,等等,可始终没说一句:
我不爱你。
他说不出II,因为他是爱的。
只是,在精神之道与人间之爱,芸芸众生与儿女情长之间,他终归要做出选择。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那年,杭州酉湖,他一叶扁舟而来,与挚爱诀别,又默然不语而去。
可能很久很久,久到斥边痛哭的女子己然离去。
也没有人看到,在浓雾深处的他,那一瞬的微微回头。
世间从无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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