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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叙述式叙事
音乐叙述式叙事
——论余华长篇小说《许三观卖血记》的叙事艺术
作者:
厍科先
摘要:
新时期以来的先锋小说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经历了一个。
丰富和灿烂的极致之后,到了九十年代乃至进入新世纪以来,却走向了丰富之极的单纯或灿烂之极的平淡,其中余华的音乐叙述式叙事在这方面尤为突出,成就了余华后期小说的这种“精美绝伦”的形式,这种音乐般的叙事艺术在长篇小说《许三观卖血记》中体现得最为充分,即从音乐与叙事结构;音乐与叙事节奏;音乐与重复叙事;音乐与叙事声音四个方面将《许三观卖血记》的外表朴实和内蕴深远完美结合在一起。
关键词:
余华;许三观卖血记;音乐叙述;叙事艺术
Musicnarrationtypenarrates
——DiscussesthenarrativeartofYuhua’snovel"ChronicleofaBloodMerchant"
Undergraduate:
Shekexian
Supervisor:
Chengmingbin
Abstract:
HasbeenapioneerinthenewperiodinthepreviousnovelsinThemid-eightiescentury,experiencedarichandbrilliantandextreme,aftertheninetiesandevenintothenewcentury,buttowardstherichintheverysimpleorbrilliantintheveryflat,whichdescribesthetypeofmusicinYuHua'snarrativeisparticularlyprominentinthisrespect,theachievementsofthelateYuHua'snovelthe"absolutelyfine"form,suchasthenarrativeartmusicInthenovel"ChronicleofaBloodMerchant"wasparticularlyreflectedinthefull:
thatis,musicandnarrativestructure;therhythmofmusicandnarrative;musicandnarrativerepeat;musicandthevoicesofthefouraspectsofnarrative,itlookssimpleandperfectcombinationofintrinsicfar-reachingtogether.
Keywords:
Yuhua;ChronicleofaBloodMerchant;Musicnarration;Narrativeart
目录
前言1
一、音乐与叙事结构1
二、音乐与叙事节奏2
三、音乐与重复叙事3
四、音乐与叙事声音6
结语7
参考文献8
致谢9
前言
先锋派小说家余华以其别具特色的叙事风格自由的漫步在当代文学殿堂,早期余华有《十八岁出门远行》《现实一种》《世事如烟》《一九八六年》等以极其极端的叙事形式完成了对世界一次性解读,这些作品从形式到内容都渗透着一种冷酷和血腥,让人不安。
好在世纪之交的余华聆听了巴赫,贝多芬,莫扎特,勃拉姆斯,柴可夫斯基,海顿和马勒。
使他“感受到了爱的力量,像炽热的阳光和凉爽的月光,或者像暴风雨似的来到了我的内心,我再一次发现人的内心其实总是敞开着的,如同敞开的土地,愿意接受阳光和月光的照耀,愿意接受风雪的降临,接受一切所能抵达的事物,让它们都渗透进来,而且消化它们。
”[1]通过对音乐的细心聆听,他注意到了音乐的叙述。
从“开始思考巴尔托克的方法和梅西安的方法,在他们的作品里,我们可以更为直接的去理解艺术的民间性和现代性。
接着一路向前抵达事件的深处,路过贝多芬和莫扎特,路过亨特尔和梦特威尔第,来到巴赫的门口,从巴赫开始,我的理解又走了回来,然后就会意识到巴尔托克和梅西安独特品质的历史来源”[2]因此,这时的余华有了充分的自信将音乐叙述运用到小说创作中来,成就了小说的“精美绝伦”,而这种叙述的叙事风格充分体现在他的小说《许三观卖血记》的叙事艺术上。
音乐叙述指按照音乐特有的旋律、和声、节奏、色彩等要素为小说增添意蕴和魅力并在故事情节的发展中发挥叙事的功能。
音乐的叙事功能在长篇小说《许三观卖血记》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
音乐与叙事结构;音乐与叙事节奏;音乐的与重复叙事;音乐与叙事声音。
一、音乐与叙事结构
《许三观卖血记》的叙事结构是圆环结构,余华小说打破了传统小说的完整的线性结构,而采取简单片段并不断重复,最终使故事从起点回到原点,构成一个圆环结构。
《在细雨中呼唤》,第一章南门岁月,第二章孙荡镇岁月,第三章由对祖父的回忆追述到南门生活,第四章追溯到孙荡生活回到南门结束,故事随时间的地点转移而展开,推动故事的发展,构成一个圆环。
《活着》引进旁观者——“我”以旁观者站在故事外以听故事的方式展开叙述,最后走出故事圈回到现实,亦构成一个圆环,这种圆环式的结构使小说完整重复、前后呼应,浑然一体。
《许三观卖血记》中无意识的第一次卖血经历看似可笑,却开启了卖血生涯。
之后,从青年到壮年在种种有一事无意识的念头的催促之下三番五次地卖血。
老年时最后一次卖血,仅仅想重温下当年经验,但卖血未遂,因为生活无需他卖血,故事在许三观的哭声中收场。
从而使卖血意图从无意识经过多次有意图的重复最终回归为无意义,构成一个圆环结构。
这种圆环结构是由不断的重复构成的。
单纯的重复叙述却因背景、原因和故事情节发展的不同而使内容有所变化。
饥荒年代许三观卖血,是为全家渡过难关;中年沿路卖血,是为挽救儿子生命;晚年不成功的卖血,仅仅是为了能像以前一样喝二两黄酒,吃一盘炒猪肝。
不断重复的卖血事件使作品形成回环激荡的主旋律。
在回环的旋律中却表现出许三观曲折的一生。
由此,余华借个人的命运来参照历史,通过许三观一家文革时代的遭遇反映出整个文革的面貌。
虽然笔端主要集中于许三观这一个体,但他重复的卖血经验串起了时代烙在许三观身上的印迹,这不仅是他个人的历史,也是民族共同的历史。
《许三观卖血记》中文版前言说:
“作者在这里虚构的只是两个人的历史,而试图唤起的是更多人的记忆”。
这里两个人的历史即许三观和许玉兰的个人命运,而唤起的是人们对整个历史的思索。
可见,余华沿袭了鲁迅先生以个体写群体的创作理念。
鲁迅写阿Q旨在写像阿Q一样的普遍的国民,写阿Q性格旨在写出整个国民性中的劣根性。
余华写许三观旨在写出了以他为代表的平民百姓,写他的生活也写出了以他为代表的芸芸众生的生活,即普通小人物的爱憎、丑恶等多重矛盾性格及生命的韧性,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普的人生经历,留下历史思索,小说的意义隽永,余味无穷。
许三观以十二次卖血经历完成了他人生的全部内容,但小说的叙事并没有结束,余华在《〈许三观卖血记〉中文版序》中写道“这本书表达了作者对长度的迷恋,一条道路、一条河流、一条雨后的彩虹、一个绵延不绝的回忆、一首有始无终的民歌、一个人的一生。
这一切尤如盘起来的一捆绳子,被叙述慢慢拉出去,拉到了路的尽头。
”我们能够借助这段文字去弄清《许三观卖血记》的叙事结构借助了音乐里反复叙述,并让叙事延绵不绝臻于完美。
二、音乐与叙事节奏
《许三观卖血记》的叙事节奏犹如民歌轻柔的强劲有力的起伏律动。
“这本书其实是一首很长的民歌,它的节奏是回忆的速度,旋律温和地跳跃着,休止符被韵脚隐藏了起来。
”[3]诚然,《许三观卖血记》所追求的是一种舒缓有致的音乐的叙述节奏,用余华的话说“我刻意让音乐进入的作品是许三观卖血记,(因为全部是对话)组成的叙述比较困难,不仅人物在那发言,还要把叙述往前推进,叙述往前推进有一种旋律,这是我刻意追求的。
”[4]
热莱特认为:
每个故事有两个时间,一个时间是故事本身的时间一个时间是叙事的时间。
首先,叙事时间长叙事篇幅短则节奏快。
其次,事件时间短叙事篇幅长则故事节奏慢。
如:
后来,毛主席说话了。
毛主席每天都在说话,他说:
“要文斗,不要武斗。
”于是人们放下了手里的刀,手里的棍子;毛主席接着说:
“要复课闹革命。
”于是一乐、二乐、三乐背上去学校了,学校重新开始上课。
毛主席又说:
“要抓革命促生产。
”于是许三观去丝厂上班,许玉兰每天早晨又去了炸油条了,许玉兰的头发也越来越长,终于能够遮住耳朵了。
又过去了一些日子,毛主席来到天安门城楼上,他举起右手向西一挥,对千百万的学生说:
“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很有必要。
”
……
这一天,毛主席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说:
身边只留一个。
于是三乐留在了父母身边,三乐十八岁时,中学毕业进了城里的机械厂。
[5](178)
余华将十分复杂的时代背景简化成伟人的几句话,用“后来”“又过了一些日子”“这一天”,这类似于民间故事的“许多年过去了”使叙述显得简洁、流畅、节奏明快而喜悦。
以上单就某一语言片段解说了《许三观卖血记》音乐般的叙述节奏,下面我们将接着从宏观角度——解构形式来剖析叙事节奏于小说的妙处。
在《许三观卖血记》中,至于小说最前面的一段对话主要并不是作为情节的开端来处理,他被单独放置在即将展开的故事之上,用以奠定作品的感情基调,其功用接近乐曲中“引子”部分。
作为高潮的第二十八章——许三观为一乐治病,一路卖血到上海——其叙述方式与乐曲处理方式十分相似。
在展开部分中余华让许三观在一至二十六章长达217页里完成了3次卖血,其叙事节奏是舒缓且轻松的,在高潮部分,余华让许三观在一章36页长度里一虚弱的身体接二连三地在林浦、百里、松林、黄店、七里堡、长宁等地卖掉了六次血,并且几乎把命丢在医院和街头。
这一章里叙述犹如急管繁弦,节奏快,密度大,故事和情感被不断地推向高潮,取得了十分强烈的艺术效果。
三、音乐与重复叙事
米南·昆德拉说“简单的艺术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必须。
他要求的是永远走向事件的中心。
”正是走向中心的简单——重复叙事使《许三观卖血记》在叙述方式上有一种返璞归真的明快和纯净赋予了余华叙述风格单纯而丰富。
余华曾谈到“我明白了叙述的丰富在走向极致以后其实无比单纯,就像这首伟大的受难曲,将近三个小时的长度,却只有一两首歌曲的旋律,宁静、辉煌、痛苦和欢乐地重复着这几行单纯的旋律,仿佛只用了一个短篇小说的结构和篇幅表达了文学中最绵延不绝的主题。
”[6]因为对巴赫的喜爱,余华渐渐的萌生了一个强烈的冲动就是要用巴赫的马《太受难曲》的叙述方式来写“《马太受难曲》是一部清唱剧,三个小时的长度,可是旋律只有一种,因为他们有着一种伟大的单纯的力量。
”[7]将《马太受难曲》中“伟大的单纯的力量”演绎成小说的叙事手段,使小说成功的吸取了经典音乐中非凡与简约。
这便是《许三观卖血记》在叙述方式上的审美理想。
“重复”是一种古老的艺术力量,也是小说叙事的重要手段之一,依靠重复某一词或短语来达到特定效果的修辞方法。
按照传统阅读经验,重复在诗歌中主要通过句式的循环往复,营造艺术气氛,产生一唱三叹的效果。
我国古代文学经典诗经将这种修辞艺术体现得尤为充分。
例如:
《诗经·国风·木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永以为好。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永以为好。
[8](5)
这种基本句式、节奏一样,仅仅改变个别词的诗歌体式,我们称之为“叠章体”,反复吟唱,叫人流连忘返,意味无穷。
再如《诗经·周南·芣苢》: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
采采芣苢,薄言有知。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
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
采采芣苢,薄言撷之。
[9](4)
方润玉称“读者试平心静气,涵咏其诗,恍听田家妇女,三三五五,与平原旷野,风和日丽中群歌互答,余音袅袅。
若远若近,忽断忽序,不知其情之所以移而神之所以旷。
”
美国当代批评家J·希利斯·米勒认为:
“从细小出看我们可以看到言语成分的重复:
词、修辞格。
外在形式或内在情态的描绘以隐喻的方式出现的重复则显得更为精妙;从大出看则有事件或场景的复制或由一个情节或人物衍生的主题在同一文本的复制”小说《许三观卖血记》牧歌般的叙述很大程度上正得益于“重复”的成功运用,它包括事件的重复和词语重复两类。
先讲事件重复,小说《许三观卖血记》用重复的笔调讲述了一个平常的故事。
即是一个平凡小城丝厂送茧工许三观困苦坎坷的一生。
苦难是余华小说反复演绎的主题,但不是停滞不动,重复蕴育伟大,小说的主题在简单而有意味的叙事中不断升华。
为了承受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苦难,他不得不一次次地去卖血。
卖血事件就像音乐的一段旋律,被余华不断演绎了十二次,尽管每次重复的理由和目的不一样,但卖血的过程来说,却有着惊人的一致性——从卖血前喝水和贿赂血头,到卖血后去胜利饭店吃猪肝喝黄酒,这种仪式化情节重复,不仅使卖血价值得到了深化,也使小说悲情力量获得加强。
从主题学上讲,这种温情的受难凸显了中国底层平民对待生存坚韧的品格,正如活着通过死亡的一次次重复来加强富贵的伤痛与悲凉一样,《许三观卖血记》中对卖血事件的重复叙述,使卖血背后的苦涩与无奈也得到空前的突显。
诚然,事件的重复犹如乐章的主旋律,它反复规律的跳跃不断强化着主题,提升了叙事的质地。
另一方面,乐章宏大叙述大厦是由那些小小音符的反复所组成的,即米勒提出的“细部的言语成份的重复”它们同样迷人。
法国《读书》杂志认为许三观卖血记是“一部精美绝伦的小说”其“精美绝伦”很大程度上得益于“重复”修辞的成功运用。
我们将通过以下几例来详细剖析文本,指出乐音般小说细部叙述的妙用。
例1:
许玉兰与一乐就没有那么多话可说了,一乐总是不愿意跟着许玉兰,不愿意和许玉兰在一起做些什么。
许玉兰要上街去买菜了,她向一乐叫道:
“一乐,替我提上篮子。
”
一乐说:
“我不愿意。
”
“一乐,你来帮我穿一下针线。
”
“我不愿意。
”
“一乐,把衣服收起来叠好。
”
“我不愿意。
”
“一乐……”
“我不愿意。
”
许玉兰恼火了,她冲着一乐吼道:
“什么你才愿意?
”[10](46-47)
许玉兰的话在句式和节奏上重复,显得匀称谐律,一乐的话由四个“我不愿意。
”组成,从语言的纵向运动说,四个“我不愿意。
”仿佛乐章里一截音符不断重复,以此宣泄强化情感力度。
总起来看,对话显得简洁朴素,但重复这一辞格的运用给读者留出了广阔的想象空间,反而强化了叙述效果,达到了四两拨千斤。
例2
这个“音乐片段”的叙事前奏是这样的:
许三观在得知一乐并非其亲生,而是徐玉兰与前男友的孩子,三观是这样发泄不满的:
许玉兰说:
“我扛不起一百斤米。
”
许三观说:
“扛不起一百斤,就扛五十斤。
”
“五十斤我也扛不起。
”
“那你就扛二十五斤。
”
许玉兰说:
“许三观,我正在洗床单,这床单太大了,你帮我揪一把水。
”
许三观说:
“不行,我正躺在藤榻里,我的身体才刚刚舒服起来,我要是一动就不舒服啦。
”
许玉兰说:
“许三观,你来帮我搬一下这只箱子,我一个人搬不动它。
”
许三观说:
“不行,我正躺在藤榻里享受呢……”
许玉兰说:
“许三观,吃饭啦。
”
许三观说:
“你把饭给我端过来,我就坐在藤榻里吃。
”
许玉兰问:
“许三观,你什么时候才享受完了?
”
许三观说:
“我也不知道。
”
许玉兰说:
“一乐,二乐,三乐都睡着了,我的眼睛也睁不开了,你什么时候在藤榻里享受完了,你就上床来睡觉。
”
许三观说:
“我现在就上床来睡觉。
”[11](40-41)
此处重复不在词、修辞格,它是米勒提到的“外在形式或内在情态的描绘以隐喻的方式出现”。
具体来讲,这段对话分为六个相对独立的片段,六节对话均采用应答式,其句法形制是完全一致的,递进一层来看,徐玉兰在面对自己的错误时显得隐忍委屈,许三观则抓住时机一改庸碌常态露出跋扈怡然的情态,仿佛乐章里的一个变奏,如果不愿抗米、拧衣服尚能让人谅解,那让徐玉兰把米饭端到藤榻前给他,真让读者忍无可忍了,许三观就是以这样的享受来惩戒徐玉兰,在看似矛盾运动中以重复的形式呈现使文本活泼生动许多,犹如音乐婉转的小调悠扬隽永,最后在一句双向妥协话“我现在就上床来睡觉。
”中恢复常奏并收束本章,再回头来看句法形制和人物情态的重复实则隐喻了民间文化的宽容和博大。
小说《许三观卖血记》最为经典的重复当数第十九章——“精神会餐”,在文学作品中写饥饿的文字可谓灿若繁星,但从来没有人像余华这样以如此机智的形式,简洁的叙述达到对饥饿如此细致的刻画,文中这样写道烹饪红烧肉的过程“我先把四片肉放到水里煮一会,煮熟就行,不能煮老了,煮熟后拿起来晾千,晾干以后放到油锅里一炸,再放上酱油,放上一点五香,放上一点黄酒,再放上水,就用文火慢馒地炖,炖上两个小时,水差不多炖干时,红烧肉就做成了……”许三观一连做了三道红烧肉,一份清炖鲫鱼,一碟爆炒猪肝。
余华的文字在这里似乎挣脱出平庸,变得有了声音色彩味道,读者也仿佛品尝到了许三观一家的美味,嘴里真个有滋有味起来,这一切正得益于作者对“重复”的完美运用,同样该叙述策略的应用隐喻了饥饿幽默的消解,而指向的中心任然是普通百姓对待苦难的一种智慧,一种含泪的超越。
“重复”在《许三观卖血记》中最主要的叙述策略,是构成小说音乐和弦叙述的基本因素,正因为有了它的参与,文本才能活泼可爱的跳跃。
另一方面,我们要认识到无论是主题的重复,还是修辞的重复都是为了弥合形式与内容,并共同去构建一个宁静和谐的审美叙述理想。
四、音乐与叙事声音
歌剧《马太受难曲》叙述声音简单并且发自小说人物肺腑,《许三观卖血记》的叙事声音正是如此。
在《马太受难曲》中,主要角色有:
宣道者——男高音,圣经中的话多半由他叙述,他多唱宣叙调(Recitative);耶稣基督——男低音,圣经中凡耶稣原话都由他以宣叙调演唱;四个声部的独唱——用来表达群众的心情,祈祷和作为对细腻感情的描述,此四位独唱有时以宣叙调有时以歌调(Aria)演唱。
在《许三观卖血记》中许三观同时扮演了宣道者和耶稣基督两个角色,他一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声音诉说着生的苦难,但同时又是那样的温柔多情。
徐玉兰,一乐,二乐,三乐则构成了四个声部的独唱或宣叙或歌唱回应着三观,以“和声”共同将叙事推向高潮转而又回归到宁静安详之中。
《许三观卖血记》采用虚化叙事人的方式来凸现小说人物的“声音”,这一点正同歌剧里舞台角色的声音来自他自己一样,虚化叙事人即是要让“声音”来自主人公而不是叙述者。
余华讲到“因为他从一开始就发现虚构的人物同样有自己的声音,他认为应该尊重这些声音,让它们自己去风中寻找答案。
于是,作者不再是一位叙述上的侵略者,而是一位聆听者,一位耐心、仔细、善解人意和感同身受的聆听者。
他努力这样去做,在叙述的时候,他试图取消自己作者的身份,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位读者。
事实也是如此,当这本书完成之后,他发现自己知道的并不比别人多。
”小说的开头是这样的“许三观是城里丝厂的送茧工,这一天他回到村里来看望他的爷爷。
”这句简单的话蕴含了无限多的可能性,它来自于叙述者,但其效果是叙述者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说,就仿佛无处不在的上帝其实无处可寻,结果叙述人被虚化了。
此后小说全部由人物本身的发言和行动来表现,我们可用这段话来进一步诠释虚化叙事人的功用,“现代小说中常有的叙述人介入或干扰人物的因素几乎被放弃了,人物获得了极大地自主性和自足性;他说他行动,他用全部可听可见的行动表现自己。
正是这种叙述方式使小说在朴素单纯中蕴含丰富的古典意味,而这种方式恰恰也是我们面对的现实世界最原始也是最真实的体验和感知方式。
”[12]《许三观卖血记》正是用虚化叙事人的形式走向了内容的本真回归。
余华也把“和声”的方法运用到《许三观卖血记》中。
可以说,对许三观卖血这一主题而言,阿方和根龙、来顺和来喜就是和声,对于一乐这个“主题”而言,“二乐”和“三乐”就是和声,它们使各自主旋律更加丰满丰富。
《许三观卖血记》还可以被看作是多声部的合唱,尽管有众多声音在各自的旋律上展开,既彼此衬托又相互应答。
出了单数的“和声”外,小说还尝试了一种复数的“和声”,据此,造成一种众声喧哗的戏剧效果和心理效果。
如在小说的第八章中一乐砸破了方铁匠儿子头这一事件的叙述,余华就用了“他们说”“有人说”的方式在不同人物的“语言”中交代事情进展。
而在第二十三章对何小勇被车撞了后病情的演变,小说也是用“他们说”来叙述的。
这种复数第三人称叙述方式的引入不仅丰富了小说的叙述视点,弥补了叙述盲区,更快的推进了小说情节的演进,而且把对事件的叙述突入到了心理层次,由不同的声音传达了主人公们的心理冲突和情感态度。
结语
余华在谈到他从巴赫的《马太受难曲》所得的感受时说:
“叙事的丰富走向极致以后无比单纯”这正应了中国一句很有哲理的名言“灿烂之极归于平淡”,这句话是《许三观卖血记》的作文规律,而这种“回归平淡”正来源于音乐对余华的作用,他讲到:
“这让我苦恼了一段时间,显然用过去的叙述,也就是传统的叙述可以解决这样的问题,可是同时我又失去了很多,这样的叙述使我变得呆板起来,让我感到叙述中没有了音乐,没有了活泼可爱的跳跃,没有了很多”。
[13]于是,余华踩着巴赫的调子,完成了对小说《许三观卖血记》的讲述。
固然,音乐叙事塑造了其精美绝伦的形式,但正如余华在《〈活着〉前言》中讲到的“对一切事物的理解之后的超然,对善与恶一视同仁,用同情的眼光看待世界”。
的确,崇高伟大的艺术作品采用得当的形式智慧的技巧当然十分要紧,但作为一个艺术家更要有一颗纯净明朗了心灵才能走向存在的本质,走向他们的艺术殿堂。
我想,这是余华小说《许三观卖血记》音乐叙述式叙事对中国小说诗学的启示。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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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谢
毕业论文终于完稿了,此论文虽不是出色之作,但对于我来说已是成功了,因为我尝试了论文写作,尝试也是一种成功。
本论文是在陈明彬老师悉心指导下完成的,在论文选题、资料查询、开题及撰写的每一个环节无不得到陈老师的悉心指导与帮助,这使我的专业知识得到极大的提高,这段时间的学习经历将是我以后学习生活及工作中最宝贵的人生财富。
我愿借此机会向陈老师表示衷心感谢!
同时,感谢本组成员在论文写作期间给予我很大的帮助。
快毕业了,通过大学四年的学习,自身能力和素质得到提升。
欣慰之余,我向关心和支持我学习的所有领导、老师、朋友表示真挚的谢意!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我愿在以后的学习生活及工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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