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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呼吸布宁
轻轻的呼吸(布宁)
轻轻的呼吸(1916)作者:
(俄)伊万布宁/译者:
陈馥在公墓的一座新近筑成的坟冢上,立着一个新的橡木十字架,它结实,沉重,光滑。
四月,天色灰暗。
穿过光秃秃的树木,远远地就可以看见这宽广的外县公墓上的一块块墓碑。
冷风吹着那十字架脚下的瓷制花环,发出铮铮的音响。
十字架中央嵌着一个够大的凸出的圆形瓷相框,里面有一张相片,是个中学女生,她有一双快乐的,异常活泼的眼睛。
这是奥莉娅梅谢尔斯卡娅。
在一群穿褐色中学生制服的小姑娘中间,她并不突出。
她是许多可爱、富有、幸福的小姑娘中间的一个,有天分,但是淘气,根本不把班主任的训诫放在心上。
除此之外,关于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她不是一天一天地,而是一小时一小时地长大成熟起来。
到了十四岁,她不仅有了纤细的腰和秀气的脚,而且有了轮廓动人的胸脯和人类的语言至今无法形容的种种迷人的体态。
到了十五岁,她已经被公认为美人了。
她的一些女伴是那么着意梳妆,洁身自好,一举一动无不谨慎小心!
她呢,什么都不怕不怕墨水弄脏手指,不怕满脸通红,不怕披头散发,也不怕在奔跑中跌一跤露出膝盖来。
她不经意不费力地,仿佛在不知不觉间就拥有了使她最后两年在全校如此出众的一切:
绰约的风姿,华丽的穿戴,灵活的举动,明亮的眼睛跳舞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跳得过她,滑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跑得过她,舞会上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吸引人。
不知为什么,也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受到低年级同学的爱戴。
她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一位少女,她在学校里的声誉也在不知不觉间树立起来。
已经有人议论说,她轻浮,没有拜倒在她脚下的男人就不能生活;还说男生申辛疯狂地爱上了她,而她似乎也爱申辛,不过对申辛的态度反复无常,弄得申辛直要寻短见据学校里的人说,奥莉娅梅谢尔斯卡娅最后一个冬季简直玩疯了。
那是个多雪而晴朗的严冬,太阳早早地就落到白雪皑皑的校园中一株高大的云杉后面去了,它总是那么明朗,光芒四射,预示第二天也是个寒冷的晴天,可以在大教堂街上散步,或者到市立公园的冰场上去滑冰,还有玫瑰色的黄昏,音乐,以及在冰场上滑来滑去的人,其中奥莉娅梅谢尔斯卡娅看来是最无忧无虑,最幸福的一个。
然而有一天,大课间休息的时候,她正在大礼堂里一阵风似的飞跑,后面跟着一群快乐地尖声叫嚷的一年级小姑娘,却突然被叫到校长那里去了。
她在飞跑中猛地站住,只深深地喘了一口气,用女性惯有的动作迅速理好头发,拉一拉肩上的围裙带子,目光炯炯地跑上楼去。
看上去还年轻而头发已经花白的校长拿着毛线活儿静静地坐在写字台前,她背后那面墙上挂着沙皇的肖像。
您好,梅谢尔斯卡娅小姐,校长用法语说,眼睛仍旧盯着毛线活儿。
很遗憾,我不得不一再叫您到这儿来,好跟您谈谈您的品行。
我听着呢,夫人。
梅谢尔斯卡娅说着向写字台前走去,泰然自若,神情活泼,但是脸上毫无表情地看着校长,行了一个屈膝礼,姿态是那么自然和优美,只有她一个人做得到。
您不会好好听我说,很遗憾,我相信您不会。
校长说着扯了扯毛线,牵动了油漆地板上的线团,梅谢尔斯卡娅好奇地看了线团一眼。
接着校长抬起眼睛来又说:
我不想重复说过的话,也不想发表长篇大论。
梅谢尔斯卡娅很喜欢这间一尘不染的大办公室,天冷的时候,光亮的荷兰式瓷砖炉烤得房间里暖烘烘的,写字台上的铃兰花散发着幽香。
她看看站在一间豪华的厅堂中央的年轻沙皇的全身像,又看看校长那一头从当中分开,并且压出整齐的波纹的白发,沉默地等待着。
您已经不是个小姑娘了。
校长意味深长地说,心里渐渐恼怒起来。
是的,夫人。
梅谢尔斯卡娅随随便便,几乎是高高兴兴地回答说。
但也不是少妇。
校长更加意味深长地说,她那没有血色的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首先,这是什么发型?
这是少妇的发型!
夫人,我的头发长得好,这不是我的过错。
梅谢尔斯卡娅说着用两手轻轻地摸了摸她那梳得很漂亮的头。
哦,这不是您的错!
校长说,梳这种发型不是您的过错,插这些贵重的梳子不是您的过错,挥霍父母的钱去买二十卢布一双的鞋子也不是您的过错!
可是我再对您说一遍,您完全忽略了一点:
您现在不过是个中学生这时候,梅谢尔斯卡娅突然彬彬有礼地打断了校长的话,语调仍旧那么随便和平静:
请原谅,夫人,您错了,我是少妇。
您知道这是谁的过错吗?
是我爸爸的朋友和邻居,您的兄弟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马柳京的过错。
事情发生在去年夏天,在乡下这次谈话之后又过了一个月,在火车站月台上一大群刚下火车的人当中,一位哥萨克军官开枪打死了奥莉娅梅谢尔斯卡娅。
这位军官其貌不扬,土里土气,跟她的生活圈子里的人没有丝毫共同之处。
她那一番使校长听了难以置信、万分震惊的自白完全得到了证实:
军官对法院的检察官说,梅谢尔斯卡娅被打死那天本是上车站来给他送行(他要去诺沃切尔卡斯克),忽然说她从来没打算爱他,所有那些关于结婚的话不过是拿他开心罢了,接着就给他看了一则日记,上面写到马柳京。
军官说:
我匆匆看完这几行字,就在月台上(她在那儿来回走动等我把日记看完)开枪打死了她。
请看去年七月十日她写了些什么。
那则日记如下:
现在是夜里一点。
我刚才沉沉睡去,又立刻醒来今天我成了少妇啦!
爸爸、妈妈和托利亚都进城去了,我一个人在这儿。
我独自一个人觉得那么幸福!
早晨我在花园和野地里散步,也到树林里去了,整个世界上仿佛只有我一个人,脑海里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美妙念头。
午饭我也是一个人吃的,后来弹了一个小时的钢琴。
音乐使我产生一种感觉,仿佛我将永远活着,而且比任何人都幸福。
后来我在爸爸的书房里睡着了。
四点钟卡佳把我叫醒,说阿列克谢米哈伊维奇来了。
我高兴极了,我是那么乐意招待他,陪他玩儿。
他赶着两匹非常漂亮的维亚特种马来,这两匹马一直站在台阶旁边。
他留下来是因为下雨了,他想等晚些时候路干了再走。
没见到爸爸,他表示遗憾。
他兴高采烈,在我面前像个年轻的情人,讲了许多笑话,说他早就爱上我了。
午茶前,我们在花园里散步的时候,天又放晴了。
虽然气温下降,阳光却耀眼地照着整个湿漉漉的园子。
他挽着我的手,说是他和玛格丽特在一起的浮士德。
他五十六岁了,但是还很好看,总是穿得漂漂亮亮(我只不喜欢他披着斗蓬来),身上散发着英国香水的气味。
他的眼睛黑黑的,很年轻,可是那一把大胡子却是银白色的,雅致地朝两边分开,长长的垂着。
我们坐在有玻璃窗的外廊上喝茶,我一时觉得有些不适,就在沙发榻上躺下来。
他先是在吸烟,后来靠拢我坐下,又说了些恭维我的话话,接着就仔细看我的手,吻我的手。
我拿一块丝巾盖在脸上,他隔着丝巾吻了我的嘴唇几次我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我疯了,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是这样的人!
现在我只有一条出路我对他的反感是如此强烈,真受不了!
在这四月天,城市显得清洁,干燥。
石板路又白了,走在上面使人觉得轻松愉快。
每逢星期日,午前祈祷结束后,在通向城外的大教堂街上总会出现一个穿一身丧服,戴一副黑色细羊皮手套,拿一把乌木伞的身材瘦小的女子。
她沿着公路走过一个有许多被煤烟熏黑的铁匠铺并且有野风徐徐吹来的肮脏的广场,往下,在男修道院墙脚边的水洼,向左转,就可以看到一个大园子,里面种着低矮的植物,周围有一圈白色围墙,大门上端画了一幅圣母升天图。
那瘦小的女子连连画着十字,习以为常地沿着主要的甬道走去。
她走到那橡木十字架对面的长椅跟前,就在冷风和春天的寒气中坐下来,坐上一小时两小时,直到她那双穿着单薄的皮鞋的脚和戴细羊皮手套的手完全冻僵才罢。
春天的鸟儿在美妙地歌唱,冷风吹得瓷制花环发出铮铮的声音。
她听着,有时候就想,只要能够去掉眼前这个没有生命的花环,她愿付出她余下的半生。
这花环,这坟冢,这橡木十字架!
下面难道就是她,用一双永含生命光辉的眼睛从十字架上那个凸出的圆形瓷相框里向外看的她?
怎么让如今与奥莉娅梅谢尔斯卡娅的名字连在一起的那可怕事件跟这纯洁的目光吻合呢?
然而这个瘦小的女子在内心深处是幸福的,像一切耽于某种狂想的人一样。
这个女子是奥莉娅梅谢尔斯卡娅的班主任,年纪不轻了,还是处女。
她早就靠一种代替了现实生活的空想生活着。
起初,这空想围绕着她的哥哥,一个贫穷的,丝毫不引人注目的陆军准尉。
她把自己的整个心灵跟哥哥,以及哥哥的前程(不知为什么在她看来是光辉灿烂的)结合在一起。
她哥哥在沈阳附近战死以后,她就用她是一个有思想的劳动妇女的信念来开导自己。
奥莉娅梅谢尔斯卡娅的死使她迷醉于一个新的梦幻。
现在奥莉娅梅谢尔斯卡娅时刻缠着她的思想情感。
每逢节日她必定来上坟,一连几小时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橡木十字架,回忆棺材里面那张有许多花卉围绕着的苍白的小脸,回忆有一天无意中听到的话。
那天大课间休息的时候,奥莉娅梅谢尔斯卡娅和她的好朋友,又胖又高的苏博京娜,在校园里一边散步一边像放连珠炮似的说:
我爸爸有一本书(他有好多可笑的古书),里面讲到一个女人应该有什么样的美讲了那么多,你明白吗?
没法全部记住。
当然啦,要有像沸腾的煤焦油似的黑眼睛(我发誓真的是这样的说:
沸腾的煤焦油!
),夜一样黑的眼睫毛,淡淡的红晕,苗条的身段,比一般尽寸稍长的手(你明白吗,比一般尺寸稍长!
),小巧的脚,大得适度的胸脯,浑圆的小腿肚,贝壳色的膝盖,圆圆的肩膀好多都快让我背下来了。
说得真对!
你知道主要的是什么吗?
是轻轻的呼吸!
我就是这样,你听听我怎么呼吸对吗?
如今这轻轻的呼吸重又弥散在人世间,弥散在浮着白云的天空里,弥散在春天的冷风中了。
附:
《轻轻的呼吸》的诗化与诗学(薄景昕)文学能成为一门独立自主的学科有它内在的规定性作品。
因此,研究文学应该让作品自己说话,而非去借助文学之外的其他材料来证明。
现在看来,这所谓的其他材料的证明恰与作品的表现相悖。
作品尽管是处在一定的社会里的人创作出来的,尽管也浸透着作者的个性和情感,但有时知人论世法会遭到拒绝。
也就是说,作品一旦创作出来就应该独立于作者和社会,纳入自己的运行轨道。
然而,从作者和作品的关系上看,文学作品也可以看作是作者把创作技巧植入作品中的产物,技巧是一切创作活动的本质,只有通过艺术程序的分析,才能找到文学的内在规律。
因此,更要注重文学的审美价值。
文学的审美价值主要是通过作品的语言来表现的。
海德格尔说,语言是存在的家园。
文学作品要体现语言性,不管这种语言是反常化的,还是扭曲的、变形的、施加暴力的,其结果都会使语言本身在作品里变得异乎寻常地突出和显豁。
蒲宁的《轻轻的呼吸》就有这样的意蕴。
小说的主人公奥丽雅被枪杀了。
在她没有遇到多少有些不寻常的生活事件以前,她的人生道路同一般漂亮、阔气、幸福的小姑娘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她同马留京一个老贵族,也是她父亲的朋友的爱情瓜葛;她同被她勾引并允嫁的哥萨克军官的关系等,所有这一切使她走上了歧途,并导致爱她而受她欺骗的哥萨克军官在车站上,在刚刚下火车的人群中间开枪打死了她。
而奥丽雅的女级任老师却把她当作寄托自己热爱的幻想和崇拜的对象。
我们可以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这篇小说可以分割为两部分的生命,即属于现实的东西(奥丽雅)和幻想的东西(女级任老师)。
如人体的生理机能,呼出现实,吸入幻想。
一奥丽雅是清纯、美丽的,然而她的清纯美丽给她带来了厄运,就像特洛伊战争中的海伦。
可从古到今,中外的作家们似乎都习惯了给美丽的女子们安排一个并不美好的结局。
不知是他们给我们装上了这种思维定式,还是在我们心中早已习惯了自古红颜多薄命的先验思想。
在奥丽雅看来轻轻的呼吸是一种美丽,把自己的美丽定格在瞬间正是一种追求的咏颂。
一切好比哲学拒绝权威的枷锁,艺术拒绝现实的庄重一样。
真正的美丽应拒绝雕琢。
沧浪之水清兮,千载而下,屈子兴之所至,赤足戏水的姿态,犹在眼前。
这是一种生命张扬的人才有的情致,这是一种物我两忘的生存状态。
形体的美本来就是上天赋予人类的一件艺术品,如竹林里悠悠的琴声,如陶壶内淡淡的茶香,如黄昏时柔柔的玄晕。
在春则为鹅黄的柳芽,在夏则为润泽的梅子,在秋则为静谧的弯月,在冬则为轻盈的白雪这件艺术品正是蒲宁抓住了的瞬间的美丽,也是奥丽雅拒绝世俗的勇气,是敢于说不的勇气。
她的美丽因为勇气而精彩,因为不驯而灿烂。
一切都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所能留下的也是人们无法忘记的轻轻的呼吸。
美丽不是错误,但奥丽雅在美的资质下更有着淘气调皮、放荡不羁,敢于斗争、敢于追求个性解放、崇尚自我的内在品质。
在她的一些女友讲究梳妆打扮,注重整洁,讲究举止作派的同时,只有她对女级任老师的训导满不在乎;不怕手指沾的墨水;不怕蓬头乱发;她甚至敢在楼内旋风似的跑来跑去而不怕刁钻的女校长关于操行的训导。
在人们看来,似乎校长的训导是正确的。
可奥丽雅是个天生活泼好动的女孩子,试想她若是听了校长的训导变成一个举止文雅,寡言少语的女孩子,我们不禁要问:
这还是奥丽雅吗?
在她的行为被说成是轻佻的,品行败坏的时候,而对种种恶语中伤,奥丽雅并非屈从,她依然我行我素。
一切只因为她崇尚自我,面对人们的生活定式,她并不模仿,更不会随波逐流。
这种倚世独立的精神性格是奥丽雅人格的自我完善。
然而,奥丽雅死掉了。
牛虻的那首小诗仿佛正为她而吟不论我活着,还是我死掉,我都是一只,快乐的飞虻。
多数人认为故事本身就是一种生活的混沌。
但我想假使这样,这生活的混沌在小说中多多少少被粉饰,被理想化了。
这轻轻的呼吸因此就消解了生活的混沌,读后总有晨风般清凉,花香般袭人之感。
因此我认为这不是一篇写奥丽雅的小说,而是一篇写轻轻的呼吸的小说。
它的主线是解脱、轻松、超然和生活透明性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从作为小说基础事件本身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出来的。
关键是起烘托作用的女级任老师的热情幻想,为小说增添了崭新的意义和情调。
女级任教师一直是一个生活在臆想中的人物。
她的生活就是一场悲剧,而这一切主要是通过对奥丽雅的幻想表现出来的。
在她的臆想中,奥丽雅成了一个完美的人,有她所期望的一切。
坐在墓碑前,她在臆想中幸福着。
文中说她是个有思想追求的女人,其实她的所谓追求,是在虚无的梦中。
但通过她的臆想,奥丽雅的形象意义就越发地突出和显贵。
二一个放荡的女中学生的生活故事在这里便这样的变成了蒲宁小说的轻轻的呼吸。
我们可以稍加分析奥丽雅的被枪杀,在一般的文学作品中,理当被列为小说的高潮部分,在大量积淀情绪的过程中,使读者几乎是怀着恐惧的心理看完奥丽雅被害。
但作品不是给我们这种感觉,作者一开始就把我们领到了墓前,奥丽雅死掉了,然后他用了一个长长的叙述句:
这次谈话后过了一个月,一个并不漂亮的,同奥丽雅所属的圈子毫无共同之点的平民模样的哥萨克军官在车站的月台上,在刚下火车的人群中间开枪打死了她。
很明显这里使用了叙述句。
我们知道叙述句在文学作品中的作用是平静的,它使作品与读者有一定的距离感。
开枪打死这是一个让人十分恐惧的字眼,但它淹没在一个常常的叙述句中了。
再如,同校长的一段谈话:
我已是妇人了。
而您知道这是谁的错吗?
我爸的朋友和邻居,您的兄弟,阿列克塞米哈依洛维奇马留京。
这一大串的说明自然无其他意义,只是为了消解这一供认令人产生的惊讶和不可思议之处。
我们知道,叙述句不同于描写句。
如果枪杀被作为场面描写,所得结果决不是这样。
鲁迅的《纪念刘和珍君》那段战场描写是这样的:
她,刘和珍君,那时是欣然前往的。
自然,请愿而已,稍有人心者,谁也不会料到有这样的罗网。
但竟在执政府前中弹了,从背部入,斜穿心肺,已是致命的创伤,只是没有便死。
同去张静淑君想扶起她,中了四弹,其一是手枪,立仆;同去的杨德群君又想扶起她,也被击,弹从左肩入,穿胸偏右出,也立仆。
但她还能坐起来,一个兵在她头部及胸部猛击两棍,于是死掉了。
这样的描写使我们倍感段祺瑞执政府枪杀爱国学生的手段之残忍。
描写句的使用,使我们如闻其声、如视其形、如临其境。
描写句的使用使读者与文本事件零距离面对。
本文叙述句的布局方式因此就消解了事件本身所固有的紧张。
将小说的结构和生活事件本身联系起来,我们会看到小说中的事件不是按生活事件叙述的,而是跳跃展开的。
把相隔很远的叙述点结合起来,加以对比。
日常的顺序是奥丽雅梅歇尔斯卡娅作为一个中学生,如何成长,如何变成一个美人,如何走向堕落,如何同军官发生和保持男女关系,如何被杀,如何埋葬,她的坟墓又是如何等等。
作者没有这样写,而是一开始就写她的坟墓,然后写她的童年,后来又突然说到她的最后一个冬天,在这之后,才在同女校长的一次谈话中告诉我们去年夏天发生的她的堕落,然后我们知道了她的被杀,而几乎在小说的结尾我们才知道她很久以前的一段中学生时代的似乎并不重要的经历。
由此我们可以看出,这本是生活中很寻常的事件,但小说的布局却显示了极大的艺术魅力,这便是移置的目的。
从小说的本事而言,只不过是一个外省女中学生的毫无稀奇、微不足道和毫无意义的生活。
我们应当直截了当地说,作者不想掩盖这种生活,而且处处都暴露了它,对它作了如此清晰的描绘,仿佛使我们的感官可以触到它,摸到它,感觉它,把它看得一清二楚。
作者令人了如指掌地强调了这种生活的空虚、无聊和毫无意义。
不知不觉地她在中学里出了名;于是流言四起,说她轻佻,说她没有崇拜者便活不下去,说中学生申欣疯狂地爱上了她,似乎她也爱他,只是对他的态度反复无常,弄得他寻死觅活梅歇尔斯卡娅勾引了他,同他发生过关系,她曾发誓做他的妻子,而在火车站上,在她被杀的那一天,在送他去新切尔卡斯克的时候,却突然对他说,她从来连想都没想过要爱他,所有这些关于结婚的话只不过是拿他开开心而已他五十六岁了,但依然很漂亮,总是衣冠楚楚,我只是不喜欢他披着斗篷来作客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英国香水味,黑黑的眼睛显得非常年轻,银白色的胡子优雅地分成长长的两绺。
整体描述丝毫都没有掺杂作家的情感,丝毫没有试图给读者所读到的这幅混乱不清的图画增添自己的解释。
甚至连爱情这个词都没有使用,似乎也没有比这个词同这些事情更格格不入、更不相宜的了。
三蒲宁的大多作品都借助自然风光抒发内心感受。
这位出色的修辞学家以传神的心理描写和细腻的景物描写著称,曾引起颓废派文人极大的兴趣。
小说以强烈的艺术真实再现了生活的真实,用生动的景物描写渲染了气氛,烘托了人物性格。
小说描写了外部景色和室内景色两部分。
小说开篇的景物描写运用舒缓的语言,仿佛电影刚开始时缓缓拉出的长镜头,作者借助女级任老师的眼睛向读者介绍了奥丽雅的墓碑,配之以灰沉的天气,光秃秃的树林和瑟瑟的冷风,为文章奠定了一个并不明亮的感情基调。
使读者在心理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和点点沉重。
接下来,作者将镜头切换到相框里一张漂亮的女中学生肖像上,辅之以少许彩色,由灰白暗淡的冷色调转为明亮的使人轻松的暖色调,在文字画面产生了强烈的视觉张力和心理冲击力。
小说的第二次景物描写出现在第6节,描写的是:
一个多雪,晴朗和严寒的冬天的景色,笔调转为明快,适合小说中人物的心情:
最轻松、最幸福,而这也正体能了主人公奥丽雅的天真、快活与生气勃勃。
接着,在奥丽雅被叫到校长室的一段情节中,作者先以那个最后的冬天中的一个晴朗多雪而严寒的下午为整体时间背景,用纯洁的雪景,明朗的天色和一个大冷天做基调,辅之以精致的室内景物描写,但就在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下美丽的女孩平静的对校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隐伤。
漂亮的荷兰式火炉及散发出的热气,铃兰花的清香以及那金碧辉煌的大厅,这温馨高雅的室内景物描写,奥丽雅的故事也不再使人惊讶,读者的阅读兴趣也便不在奥丽雅身上,因为她的背景实在是牵引了读者的注意力,在解读之中,读者对奥丽雅的惊讶也是那样的淡淡。
在奥丽雅的日记中出现了一些景物描写的文字,主要展现的是雨后花园及田野的美丽景色。
作者把这件使女校长大吃一惊的事与如此优美的景色联系在一起,增强文章的对比效果,强调了一种内在的含蓄的情感张力。
在小说的倒数第四段作者再一次用大量的笔墨刻画了女级任老师在去墓地凭吊时的天气和周围的景物,萧索的城市、冷清的墓地,作者着力营造了一个清洁、干燥且使人感到轻松、舒服的环境,而将一个穿着丧服的小个子女人置于这个环境里面,再一次使人在视觉上产生强烈的对比,进而激起读者心中的波澜,达到了艺术的表现目的。
而那仅仅是普通的早春景色吗?
也许奥丽雅的死是最好的结局,也许女级任老师的臆想生活是快乐的,也许人就是这样轻轻的,轻轻的消失在那个社会中,消失在说不出的痛中。
蒲宁的作品的景物描写就是这样充满诱惑力,他总是有一种深深的忧郁吸引着你。
他把大自然的特质揭示得淋漓尽致,以充满诗意的笔调描写了俄罗斯充满诗意的田园景色:
葱郁的树林,湿润的雾霭,润滑芬芳的气息,仿佛总是静静的散发着一缕淡淡的哀伤和那种美的细致与宁静。
暗示手法的运用在小说中的地位也是突出地显豁。
可以从一个侧面反映出作者创作时的社会背景和人文环境。
如小说中开头所写的简单一笔:
在墓地新堆起的一道土埂上,立着一个新的橡木十字架,它坚固、厚实、光滑,看起来很舒服。
其中看起来很舒服一句不只是坟墓的整体感觉,而且更加暗示着坟墓中的人生前的经历或是遭遇。
作者说它很舒服,自然暗示奥丽雅生前的美丽与幸福。
美好的东西给人的印象总是深刻的,哪怕那只是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
当人们去可她的坟墓,为她感到惋惜之时,这看起来很舒服暗示了作者笔下人物外表与灵魂的不统一。
暗示性语言可以揭示出当时的社会背景。
例如文中有这样的描述:
在女校长办公室中,作者刻意地也是一笔带过地写出了墙上的沙皇肖像,然而这却不是简单的一笔,它暗示沙皇的统治。
于是在这种环境中所写的事件就有了社会的因素。
再如文章中这样描绘女级任老师到墓地的路线:
教堂到消防队,路过泥泞的广场与烟熏火燎的铁匠铺,走过修道院,这些似乎并无关联的地点在文中似乎显得并不重要要,但我们应注意,这脏乱、破败的公共设施的描写是不是也在暗示沙皇专制统治的一步步走向结束。
文中还有从田野吹来的风更觉清新,男修道院和监狱之间,是茫茫的云天和蒙蒙春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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