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头民主公王分香台湾看两岸的文化传承.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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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头民主公王分香台湾看两岸的文化传承
从高头民主公王分香台湾看两岸的文化传承
——以永定客家人迁台为例
苏志强
摘要
明末清初以后,永定客家人大批迁台。
随着永定客家人迁台的脚步,客家人的文化风俗便如影随形地在台湾生根开花结果。
客家文化植根于中华大文化,包含慎终追远、耕读传家、务实进取、忠孝信义、兴家报国等价值取向。
民间信仰是民间的观念形态,其活动形式扮演了文化传播者和社会教育者的角色,对增强族群凝聚力、强化社会结合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往往乡风民俗、民间信仰又是最能点燃历史记忆的引线,生发故乡情结的引擎,是文化认同最基本的元素。
关键词:
台湾两岸文化传承
高头乡民主公王庙坐落在高头市场北侧福坛冈上。
庙玲珑小巧,坐北朝南,条石结构,高1.2米,宽1.5米。
庙内奉立“民主公王神位”碑。
庙座下方一个清道光年间雕凿的石神炉,庙后坡坂上有一棵伞形大神树,庙前有用水泥砌筑的宽大供桌,再往前则是一片开阔的拜庭。
庙坛总面积约200平方米。
四山环抱,一水南绕,风景优美。
明清以来,农历每年十一月初八日,高头全乡江姓居民,都要到公王庙前“作大福”,举行盛大的敬祀活动,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丁福寿。
场面热闹非凡。
曾任四川广安知州的高头人江世春于清乾隆二十九年(1764)写了一首诗《社民永赖》,描绘的便是这里的情景——
建立社坛自古先,春秋四运报丰年。
金星北障当头见,碧水南流绕座前。
左控东洋沧海日,右临西竺赤霞天。
威灵显赫厥声应,保我黎民五福全。
民主公王“威灵显赫”成了高头乡黎民百姓的保护神。
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高头南山的江由兴举家渡台,到三芝乡新庄村圆窗定居。
他去台时,分灵高头民主公王随行护佑,一路平安。
次年,他便在新庄村大屯山北麓仿高头民主公王庙建了一座庙,奉祀分灵去台的民主公王,坐镇水口。
江由兴分灵民主公王一路随行,而后又在台湾定居的地方建庙祀奉民主公王,何以如此?
最简单的理由是:
民间信仰神灵,人们在遇到困难或有重大事件的时候,总是祈求得到神灵的庇佑,面对远涉重洋的凶险和陌生的生存环境,江由兴需要神灵的保佑,而家乡神祇的灵应是他最为信赖的。
这样,高头民主公王的民间信仰也就随着江由兴一路随行到台湾,并在台湾传播开来。
这是中华文化在台湾传承的一个缩影。
德国启蒙思想家赫尔德尔在他的名著《人类历史哲学概要》中说过,“文化是一种社会生活模式……文化总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它代表着一个民族的精华。
”文化有很深厚的内涵,是一个民族历史的积淀,人们的行为遵循一定的模式,自觉、不自觉地服从于一定的行为规则,接受一定的价值观念的引导和约束,因此,文化传播具有历史传承性,生生不息。
中华传统文化,主要从两个方面得到传播,一是通过正史的渠道传播,这主要由正规的教育来实现;一是通过民间的渠道传播。
民间传播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有学者指出,透过四时节令风俗、口耳相传的故事、宗教信仰模式、地方戏曲、民间艺术甚至包括语言本身,都使历史、人伦教育无孔不入地渗透到底层。
这份教育使最荒僻的所在,目不识丁的文盲,也沾濡一份文化芬芳,具有中国人特有的气质和风度。
这就是人类文化传承两条线索中民间传承的特殊地位。
由于台湾的地理位置和历史环境,台湾的许多文化现象是通过民间传承的线索流布的。
从文化传播学的角度看,文化传播要有媒介,最原始、最基本的媒介是人,人的流动是文化传播的重要途径,即使在目前信息化时代,人的流动对于文化交流来说,也是不可缺少的。
历史上大批福建、广东的民众迁徙台湾,让中华文化在台湾落地生根。
以下以永定客家人迁徙台湾后的文化现象为例,对两岸文化传承作一些粗浅探讨。
据1943年出版的《永定县志·氏族志》记载,永定有74个姓氏。
1992年7月,台北永定同乡会整理的《永定县在台同乡通讯录》上的姓氏,有黄、赖、陈、江、苏、胡、巫、罗、廖、朱、郑、范、张、邓、许、邱(丘)、李、阙、林、王、吕、曾、游、马、熊、吴、卢、徐、姜、沈、蓝、童、俞、简、余、戴、钟、谢、翁、孔、温、刘、严、萧、阮、包、郭、邬、周等49姓,占民国时期永定姓氏的三分之二,这些姓氏分布在台湾基隆、桃园、苗栗、台中、南投、宜兰、新竹、高雄、屏东、花莲、台南、嘉义等地。
这说明永定迁台者人数之众、地域之广。
随着永定客家人迁台的脚步,客家人的文化风俗便如影随形地在台湾生根开花结果。
一、传承客家祖地的民间信仰
物质文化是文化形成、文化创造的基础与前提;精神文化是文化形成、文化创造的核心与根本。
民间信仰属于精神文化层面的现象,它由一代一代人的观念积淀而成,对于人们的影响根深蒂固。
社会、人生有许多不可预测的祸福,加深了人们对神灵的敬畏和信赖。
人们希望得到神灵的庇佑,特别是在远离故土、远离亲人的时候,常寄托神灵相助来增加勇气和信心。
因而,永定人去台湾,把家乡的神祇带到台湾的并非江由兴一人。
如清雍正年间,下洋太平村的曾愧三赴台时,将下洋乐真寺的荫林祖师雕像带往台湾,初则安奉在鹿谷山凤凰寺,后因迁居南投县中寮乡中寮村,又将荫林祖师雕像安奉于中寮村长安寺。
现在,台湾南投县13个乡有供奉荫林祖师寺庙40多个,成为闽台民间信仰传播的又一个鲜活的案例。
永定的乐真寺与南投的长安寺,成为海峡两岸佛教渊源的历史见证。
2010年4月28日,台湾南投县中寮乡长安寺进香团一行53人,在长安寺管委会张锦川主任率领下第15次前来永定县下洋镇太平村乐真寺举行荫林祖师诞辰庆典,演出木偶戏。
荫林祖师成为闽台人民的共同神祀与信仰。
台湾定光佛信仰更具影响力。
定光佛是宋代汀州各邑客家人崇拜的地方神灵,永定金砂金谷寺是奉祀定光佛的寺庙之一。
台湾的两座定光佛庙,都是永定人兴建的。
道光版《彰化县志》记载:
“定光庵,在县治内西北。
乾隆二十六年(1761)永定县士民鸠金公建,道光十年(1830)贡生吕彰定等捐修。
祀定光古佛。
”淡水鄞山寺是台湾保存最为完好的定光佛庙。
《淡水厅志》古迹考附寺观条记载:
“鄞山寺在沪尾山顶,道光二年汀州人张鸣岗等捐建,罗可斌施田,咸丰八年重修。
”鄞山寺保存的楹联、匾额和题签见证当年创建鄞山寺主要是永定人。
为建造鄞山寺捐献埔地的罗可斌及其弟弟罗可荣的坟墓就坐落在鄞山寺的左侧,墓碑上刻“甲山,汀州永定金沙可斌、可荣罗公墓,道光壬辰桐月吉旦重修,汀郡众姓仝立”。
台湾淡水鄞山寺建筑结构与金砂金谷寺十分相似,这与罗可斌是永定金砂人不无关系。
近年,有台胞回永定,特地前往金砂金谷寺敬拜定光佛。
当初,这两座定光佛庙同时具有会馆功能,都曾以“汀州会馆”命名,这为当年汀州客家人在台湾落脚,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正是这种佛寺与会馆的结合形式,在物质和精神方面为刚到台湾的汀州客家人以资助和鼓励,起到凝聚人心、团结族群的作用,也使定光佛信仰在台湾得以弘扬。
二、传承客家人尊祖敬宗的传统
历史清楚地表明,客家人的祖先是中原汉民族,客家先民经历多次迁徙,在赣闽粤交界的山区定居下来,在创建新家园的过程中,不断与当地的土著——百越族(主要是畲、黎、瑶等族)融合,形成了一个稳定的社会群体——客家民系,创造出了独具特色的客家文化。
客家文化保留了中原文化主流特征,同时容纳了所在地民族的文化精华。
中华民族,尤其是汉民族,主要受儒家思想文化的教育熏陶。
儒家的传统融入了中国人的血脉。
儒家的“仁、义、礼、知”是客家文化的源头。
儒家“礼”文化的诸种内涵,统统植根于“人道亲亲”的“大端”,《礼记·大传》云:
“人道亲亲也。
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文化作为一种具有内在稳定性和外在规范性的生活方式,是人类适应自然环境(即人与自然的关系)和社会环境(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的产物。
客家人逃避战乱,长途迁徙,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在封闭山区求生存,求发展,承受了许多困苦劫难。
靠什么战胜困难,渡过难关?
靠的就是家族团结,团结产生力量。
这是生存得出的经验。
一个家族对于祖宗的崇敬,成为团结家族、凝聚人心的一种道德规范。
迁居台湾的永定客家人,保持慎终追远的传统,最为明显的特点就是对祖宗的崇敬,让后人不忘根本,一是建立族谱以追本溯源,二是建立宗祠奉祀渡台祖。
如永定陈东蕉坑燕诒楼卢姓19世卢利忠,号洁斋,12岁时离家往漳州,转泉州,复往台湾赤嵌开基。
利忠的曾孙卢文启(第22代)于1938年手书《留种园卢氏谱略》,对燕诒楼卢利忠迁台一支有详细记录,著名科学家卢嘉锡就是卢利忠的后裔。
此外,江姓、李姓、吕姓、吴姓、魏姓、罗姓等许多姓氏都修编了族谱。
江坚是著名的语言学家,祖籍永定南溪,为了便于分布世界各地江氏宗亲的寻根,1997年还编辑出版了中、英、法文对照的《江氏家谱》,实属罕见。
另外,据不完全统计,永定各姓在台湾奉祀迁台始祖的祠(厝)有186座。
如表:
姓氏
数量
姓氏
数量
姓氏
数量
江
44
许
4
廖
6
余
3
张
1
刘
13
吴
18
华
4
赖江
1
李
9
陈
5
卢
1
林
4
巫
3
郑
2
阮
12
黄
3
赖
4
范
2
游
6
阙
1
胡
22
温
2
苏
10
翁
1
曾
5
合计
186
如台湾各地江姓人建起的宗祠有:
台北县三芝乡的圆窗江氏宗祠、江士学公祖厝、开台江震迁公祖厝,台北县土城乡开台江任康公祠堂,桃园县大溪镇江千五郎公宗祠、观音乡水尾村江琪臻公祖家、龙潭乡三水村渡台19世祖在里公祠堂,苗栗县公馆乡渡台祖观妹公祠堂,台中江厝永盛公开台宗祠,彰化县员林镇三条里纯直公开台祖家、江包祖家,台北板桥深丘16世宏海公祠,等等。
江姓人还把把祖先第十三世的东峰公当作神来敬祀,不少地方的神坛上有“东峰大帝”的神位。
新竹县有一座苏氏宗祠,是古竹苏姓人迁台后裔所建,其对联为:
武著千秋源苦竹,功垂万代念芦山。
联首嵌“武功”二字,是苏姓的郡望。
“芦山”则为苏姓在福建、广东衍派名称。
“苦竹”是古竹原来的名称。
黄竹烟魏尚莹(字成美)渡台后,在彰化开基创业,其后裔在彰化建起宗祠“成美堂”,用他的名字作堂号。
溪口吕大正的后裔迁台后,建了吕祖圣殿,连祭祀的时间也跟祖地的祭祖时间正月二十日相同。
渡台永定人的祖坟墓碑上,不但刻着姓氏世系,还刻上“永邑”或“龙岗”(永定别称)两字,如三芝埔坪李姓、三芝埔头华姓、三芝古庄江姓、三芝圆窗江姓、中和西势范姓等的祖坟上,都有这样的刻字,真是故土难忘,用心良苦,乃让后人世世代代知道自己的根源。
三、传承客家人艰苦创业的传统
人群的流动迁徙,生活模式与传统习俗也会同时跟随迁徙的脚步来到新的地方。
永定由于山多地少,客家人尚来有吃苦耐劳、开拓进取的精神,渡台后,他们秉持艰苦奋斗的传统,开拓创业,对于台湾的开垦付出了艰辛的汗水,对台湾的发展作出了重要贡献。
胡焯猷,永定县下洋中川人,清代贡生。
他于清雍正初年渡台创业,“居于淡水之新庄山脚。
时新庄方驻巡检,而兴宜堡一带多未辟。
焯猷赴淡水厅请垦,出资募佃,建村落,筑陂圳,尽力农功。
不十数年启田千甲,岁入租谷数万石。
翘然为一方之豪矣。
”(连横《台湾通史》,广西人民出版社,2005-09,429页)
《江氏宗祠重建落成纪念刊》载:
高头江姓人“自19世以后,于清代雍乾间,多具冒险创业精神,相继由原籍福建省永定县高头乡渡海来台,或垦荒务农,或从事工商”,许多人做出了一番业绩。
如:
高东上六家三房19世江苍蕃“早岁往台,白手创业建宅与塾,广殖田园”。
又如:
高东下四家长房18世江汉瑜,清乾隆初去台,“始卜居于摆接堡板桥南雅庄业农,乐善好施,苍天保佑,致富成家,妻李氏生下四男七女,南雅深丘江氏公业皆其手创”。
《溪口吕氏族谱》载:
吕彩潘生于雍正十一年(1733),幼时丧父母,年轻时担棺仔枋下船场(南靖)度日。
当时,台湾彰化县内犁头炉生意兴隆,彩潘游于台湾贩犁头犁壁出庄为生。
溪口吕姓人有祖传铸锅、铸犁等手艺,贩锅头、犁头犁壁是溪口人熟悉的营生。
彩潘初时披星戴月,栉风沐雨,辛勤劳作,他经营的生意就象干旱的树苗得酣畅的雨露浇灌,生机勃发。
此后,彩潘在彰化县拣东保东势角下新庄承置田地、建造房屋,后又经营复盛布店,生意兴隆,立业成家。
清光绪年间,永定迁台的李乾祥与苏廷福等人联手开垦台湾铜锣圈地,并创导种茶制茶业。
在台湾云林二仑乡的安定村与永定村,都称做“永定厝”,台中市永安里也有“永定厝”,这些地名反映出迁徙台湾的永定人在开发这片土地时付出的汗水与辛劳。
四、传承客家人崇文重教的传统
教育造就人才,更加重要的是为文化传播大开了方便之门。
教育活动传递着文化中最重要的习惯、传统和经验,它包含着三项基本内容:
一是为生存所必须的活动提供训练,如言语和手工操作;二是使社会成员接受为一定社会秩序和社会目的所必须的规则和仪式;三是促使每个受教育者接受最基本的价值观念。
教育活动向年轻一代传递的这些内容,构成了文化的基本内核,使后人对前人创造的社会文化具有高度的适应性,不仅造就了新的社会成员,而且维持了文化系统,保证了文化的延续和相对稳定。
从这个意义上说,教育是文化传递和进展的手段,是文化再生和繁衍不可或缺的工具。
永定人渡台后,保持儒家尊礼重教的传统,重视对子弟的教育,热心兴办学校。
下洋中川的胡焯猷在台湾开垦发展成为富豪后,“念淡水文风未启,乡里子弟无可就傅,二十八年,自设义塾,名曰明志,捐置水田八十甲余,以其所入供膏火,又延名师教之,肄业者常数十人。
淡水同知胡邦翰闻其事,详请改为书院。
总督杨廷璋嘉之,立碑以纪,则今之明志书院也。
”清廷和台湾总督分别授予他“文开淡北”、“功资丽泽”匾额。
胡焯猷还在观音山上建佛寺,置香田,成为名刹。
早在清朝前期,移台的江姓人就注意培养后代读书上进。
高东下四家长房19世在举之子南辉在台湾进太学。
江汉瑜之孙龙辉、琳辉都是台湾的庠生(秀才),在文的孙子16岁便进了邑庠。
高东上六家19世的苍蕃、仑蕃等人的后代在台湾入太学进邑庠。
近现代,重视教育之风更盛,出了不少优秀人才,如江由兴的后裔江文也,是国际著名作曲家,他的《台湾舞曲》1936年获得柏林第11届国际奥林匹克音乐比赛创作银牌奖,1938年获得威尼斯第四届国际音乐节作曲奖。
客家人重视教育,使得中华文化在正规渠道上得到更加深入更为广泛的传播与发扬。
五、传承客家人爱国爱乡的传统
曾子说,“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
”(《论语·学而》)说的是居父母丧,祭祀祖先,要依礼尽哀,要恭敬虔诚,这样老百姓的道德就会敦厚。
这是主张孝道。
儒家的仁义观从最一般、最基本的家庭关系入手,再由家庭人伦发散到社会政治,创造出一整套的政治道德、社会伦理。
永定洪坑村头以前有一座凉亭叫庆云亭,墙壁上有处世格言“不孝父母,敬神无益;兄弟不和,交友无益”,是客家人崇尚孝道的表现。
孝是忠的基础,忠是孝的延伸,客家人由孝入忠,热爱人民,忠于国家。
永定迁台的客家人,有不少是操岐黄之术者,他们到台湾后,开诊所、药铺,为民众的健康施展才华。
如:
下洋思贤吴胜昌,到台湾后悬壶乡里,深孚众望;古竹苏友寅中年往台湾彰化行医,苏田福曾在彰化林下仔街开设“据德堂”药店,苏棣生抗战前赴台北开药店。
又如,大溪乡黄龙村人翁赞平,1949年渡台后弃政从医,看病不收诊费,对穷困的人还免费给药,数十年如一日。
坎市业兴楼的卢太江潜心中医学,在台湾桃园县中枥市开设“信德堂”中医诊所,凡登门就诊者,不问贫富贵贱,都一视同仁。
迁徙台湾的永定客家人也涌现出忠于职守、抗击侵略、护卫台湾的官员和将士。
康熙、乾隆年间,曾有永定人担任台湾地方的军政官员,如康熙年间,吴升任台湾营南路把总;石琳,康熙六十年汀州镇标中营把总,战役中阵亡;胡檀生,雍正七年(1729)贡生,曾任彰化县学官,政声卓著;罗卓,乾隆五十四年(1789)武举人,官台湾水师游击,迁北路副将。
高南江由兴的后裔江呈辉在台湾中了举人,甲午战争(1894)中,积极参加台湾保卫战,后回大陆办教育、讲学,颇有贡献。
甲午战后,日军占领台湾,遭到台湾人民的坚决抵抗,高头江洪俊在台湾中了武举人,积极参加抗日活动;著名的抗日义军首领简大狮是洪源简会益第九代孙,迁到梅林长教开基的简德润的后裔。
客家人爱国爱乡的观念,源于对祖宗的崇敬,对家族热爱,是中华民族的气质。
日常的生活模式、民间的民俗活动,使这种气质代代相传。
这是中国历经外族入侵,而终究文化传统延续五千年不断的重要原因。
结语
本文所说文化传承,是指精神文化传承。
精神文化包括语言文字、文学艺术、科学技术、伦理道德、政法制度、宗教信仰、文物典章、风俗习惯等。
精神文化构成要素有知识、观念、规范、模式等,贯穿于各个要素的核心是价值标准,它是决定人们行为取向和行为目的的原动力。
客家文化植根于中华大文化,包含慎终追远、忠孝信义、耕读传家、务实进取、惩恶扬善等价值取向。
文化传承是文化代代相传的文化传播过程,人是最原始、最基本的媒介。
客家人迁徙台湾,也让客家文化在台湾生根开花结果。
永定客家人迁台后的种种文化举动,就是明显的例证。
精神文化对于人们的思想、行为、心理、语言、道德观念等方面,在很大程度上起着主导、调节和规范的作用。
民间信仰虽然是普通民众的观念形态,其活动形式却扮演了文化传播者和社会教育者的角色,对增强族群凝聚力、强化社会结合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中华文化源远流长,走遍天涯海角的中华儿女,身上流动着中国的血,心上萦绕着故乡的魂。
而乡风民俗、民间信仰往往又是最能点燃历史记忆的引线,生发故乡情结的引擎,是文化认同最基本的元素。
(2012年11月3日完稿于永定凤城寓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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