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步高在北京大学语文沙龙上讲话doc.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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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步高在北京大学语文沙龙上讲话doc
王步高:
在北京大学语文沙龙上讲话
王步高在北京大学语文沙龙上的讲话何老师早就给我出来这么一个题目,我也没做更充分的准备。
简单说一点,我是09年暑假之后到清华来的,在东大办完退休手续之后,清华知道我退休就动员我到清华来。
在清华开四门课大学语文、唐诗鉴赏、唐宋词鉴赏、诗词格律与创作。
这四门课都包含在我牵头的大学语文、唐宋诗词鉴赏两门国家级精品课当中。
到清华来本来准备短期,一学期就回去,但后来两三个礼拜之后,学生很欢迎,所以学校就跟我协商,能不能下学期继续开这门课。
我既然来了,也折腾了这么多,好多东西也都折腾来了,一年就一年吧,尽管我答应东大的校领导讲好只来半年,结果就改成一年。
后来三个月之后,元旦之前,学校就动员我是不是能长期留在清华,这一留就留了至少三年,底下还有几年还是未知数。
跟东大也做了一些工作,东大那边我定下一个原则,在不影响清华上课的情况下,东大叫我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但是清华的课要保证上好。
从明年暑假之后,我大概由清华跟南京大学两校共聘,每学期要在南京大学开一门课,因为南京大学是我本科时候的母校。
根据跟清华上课的两三年看,我有这样两个方面的体会。
一个是学生方面,一个是我自己教学方面。
笼统地说在清华的这两年多,就教学水平的提高来说,顶我在东大的二十年。
一个是我这段时间的精力比较集中,在东大还有许多社会工作,经常要填表,要去申报项目什么的,要花去很多精力,我在东大的时候一年有三四个月是在填表中度过的,这两年稍好一些,由于自己电脑打字什么的会一些了,在网上填或者在电脑上填填就行了,以往是在电脑上下载一个空白表,然后在纸上填,填好后送到电脑公司去打,打出来之后拿校样来校,校了之后再叫他改,改上几遍再打,这样折腾,那就非常费劲了。
到清华这两年我主要谈两点,一个是学生,学生这边主要这样四个方面。
第一,学生的水平使我感到震撼。
就是来了之后深深地感觉到清华学生的水平跟东大比不一样,尽管我们东大也是985高校,也是排名很前的学校,学生的取分跟清华大学的距离也就在一二十分的范围内。
就我们江苏录取的分数线,我们江苏只考3门课,450分是满分,我们清华在南京取的是415分到420分,东大是397分,也就是二十来分,具体到每门学科中,那就应该更少了。
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不同,所以东大的同志问我,你到清华感觉到它的学生怎么样,我说多数学生差距不是很大,但有少数使我感到震撼的学生,在清华每学期都能遇到,而在东大我二十年没遇到过。
我还讲了这一句,清华经常有一些使我感到自愧不如的学生,东大没有。
比如说有些学生他向你问一些问题,使你确实感到震撼,有一次我在上课讲到岳飞与满江红的争议问题,第二次课上就有学生在上课之前来问我“王老师,岳飞是河南人吧”,我说是河南人,他说“我们河南话里是没有入声韵的,岳飞是河南的,满江红是押入声韵的,他为什么用入声韵填得这么好呢”当时我说对岳飞满江红表示怀疑的人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提问的,我认为你这个观点倒很新鲜。
但是我去上了洗手间回来,我把这个同学叫来,岳飞有两首满江红啊,不仅是有“怒发冲冠”这一首,还有一首以“遥望中原”开头的也是满江红,那一首满江红,岳飞的手迹还在,岳飞的真迹还在,民国年间出过一本中华民族五千年爱国魂就收了岳飞的手迹,至少到目前为止,学术界对岳飞的满江红的手迹是不怀疑的,那么他能写那一首满江红,那一首也押入声韵,为什么不能写“怒发冲冠”这一首呢,所以你的观点不对。
结果一上课我就把这个事情在课堂上讲了,尽管不同意这位姓郭的同学的意见,但他这种敢于提出问题的精神值得我们肯定,我鼓励同学们在学术上提出跟习惯的观点不同的意见,如果期末考试的时候,希望同学们这一条作为附加题,你如果知道这道题,请把你的e-mail地址和手机号码写在题目后面。
结果还没等到考试,第二周,一个安徽考来的女生叫王鑫,就跑来跟我说,“王老师,我不同意那个姓郭的同学的观点,我认真的推讨了一下,仅仅是家在北方用入声韵的词牌写词的词人我列了一个统计表。
象辛弃疾,山东历城人,总共有多少词,其中用入声韵的词牌的词多少首,例如哪些哪些。
”三四页纸,打得好好的。
第一个学生,哪个学校都可能找得出,姓郭的同学,象王鑫这样的学生我认为中文系古代文学研究生也做不到这一点。
这是学生的水平高。
还有一次我们讲诗词格律与创作,有个学生写了访蒋鹿谭故居,我马上就怀疑他是抄的,我说蒋鹿谭的名字也没几个人知道,我说蒋鹿谭名字叫什么他说叫蒋春霖,鹿谭是他的号;我说什么朝代的他说清朝的;清朝什么年间他说太平天囯时期;我又说他的词集叫什么他说叫水云楼词;我说你读过冯其庸教授著的水云楼词集校注吗他说我知道这本书但没买着;我说你读的是什么版本他说王老师你不要怀疑我,我读的是电子版,我今天晚上就把这两本书的电子版发你邮箱,我不但有他的两个电子版的版本,我还有蒋鹿谭的年谱。
说实话,中文系的古代文学研究生也经不起我这八九问的,蒋鹿谭不是一个知名度很高的人,李白杜甫谁都能说上几句,蒋鹿谭一般人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的,但他能这样经得起你问。
类似这样的事情确实很多,所以我深深感觉到,清华学生的语文水平改变了我过去的看法,因为我在东大我感觉到我们当代大学生的语文水平似乎一年不如一年,整体是缓慢下降的。
但是到清华来我这个观点有所改变,确实觉得清华学生的水平很高。
清华学生使我感到自愧不如的还有这样一件事情。
一年下来之后,我考了一次大学语文,其中我出的一道作文题,是这么出的读明朝方孝孺的深虑论,联系当前实际用“忧思篇”为题写一篇议论文,可另加副标题,不少于800字。
因为我整个考试两个多小时,还有很多的其它的问答题、赏析题,还有其他很多题目呢,作文只能占一部分,我只给36分,三分之一的时间量。
结果有一个叫胡欣育的女生,这个女生写了一篇2000多字的文言文文章,通篇没有一个涂涂改改的,没有一句文白夹杂的,又紧扣题目,文章写得极好。
我很感慨,自愧不如,不但我20来岁读本科的时候,我文言文写不出2000多字的文章来,我今天,作为在全国文科是最高级别的二级教授,在一个多小时内要写2000多字的文言文,我也写不出来。
后来我把这件事在班上讲了一下当然是在另一个班讲,因为这个班教完了,这个学期就结束了,是另外一个班哈,那就产生原子核反应,结果学生的作业,大部分都是文言文。
说明清华就不是有一个胡欣育。
那一年我不知道胡欣育是女的,我给她打了一百分。
第二学期上课的时候我在走廊上打开水,结果一个女生给我打招呼“王老师,我上学期选你的大学语文的。
”我“哦”了一声,我想选我课的人多了,跟我打个招呼说明她还认识我这位老师。
她说“你给了我一百分”。
“啊”我说“你是胡欣育”(因为我就打过一个一百分)“是啊”。
“你是个女的啊”这就使我震撼了,想不到是个女的。
后来使我感到震撼的事就更多了。
这是第一点,学生的水平之高,使我感到震撼。
第二,学生的认真程度也使我感到震撼。
这学期我发现一个选我诗词格律与创作的同学,他把我上学期上这门课的所有的网络课件全部下载了,打印了订了整整一本书,厚厚的一本,上课的时候带来当笔记本。
他说出了我所有的改动,哪个地方补了什么,哪个补了什么,我说你为什么不等我这个新的课件挂上去了再下载,他说那时下载我课堂就不能做记录了。
结果发现不止一个学生这样做,好几个同学都是把上学期的全部课件都下载下来,这学期来听你的课。
后来每年每学期寒暑假的时候,都遇上学生发给我的电子邮件,说王老师我有幸选上你的某某课程,能不能把上课用的教材以及讲课的篇目先发给我,我好假期当中预习。
这样的事情在我工作的二三十年中没遇到过。
再举一个例子,我这个学期讲课,就随便讲到这样一个问题,我说同学们,我们中文的语言表现能力是非常细腻的,在英文,在其他的语种中(因为我没有学过英语,我是德国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我又学过俄语,我懂这两门外语,但是英语我不懂的。
后来我说西方语种),有的表意是比较粗糙的,而中文表意很细腻。
比如一个表示“看”的词,在英文只有一两个单词来表示,中文就我所了解不下60个字。
同学们如果细心的去查一查,可能还不止。
第二天晚上一个学生发给我电子邮件,王老师我做了一个统计,中文表示“看”这个意思的,一个字的有哪些,二十几个;两个字的是哪些,三个字的是哪些,四个字的是哪些,四个字以上的词组有哪些,结果统计了一百几十个。
前面类似这样的话,在东大我说过至少一二十次,就没有在学生当中产生什么反应。
这样的学生,一天之后马上就详详细细都统计出来,这使我感到震撼。
再比如我讲课当中讲到入声,我说我们北方现在没有入声字了,我们淮河以南的南方地区还有入声,现代汉语只分四声,就是阴平阳平上声和去声,我们吴方言区有五声,加上入声。
但到清华之后使我意识到我们吴方言的入声也是不周全的,吴方言的入声能读得出入声来,但读不出入声的韵部来,不像我们一东二冬三江四阳,这些都是我们能明确的读出韵部来,我自己一看这个字就晓得你是用的哪一个部的韵。
入声你能辨出是入声字,但辨不出是入声字的哪一个韵部,像一屋二沃在我们江南是没有区别的,它们是入声的两个不同的韵部,我们是分不出来的,而广东话你能分出。
我在讲课的时候说到“广东话有九声,我一直不得其解,为什么广东话有九声呢我们在座的同学有没有广东的广东话为什么有九声呢我们古人是平上去入四声,现在把平声分阴阳,即使把平上去入都分阴阳也只有八声啊,哪来第九声呢”结果广东的学日语的一个外语系学生就来跟我说,王老师,我们的九声是这样,入声不是分阴阳,而是分p、t、k,这三个现在只做声母用,古代是做韵母的,做韵尾的,p、t、k,入声就分三个部了。
这个学生说,p、t、k的分韵现在在日本还保留着,也就是当年从汉语传到日本去之后保留了这个古韵,现在粤方言也保留古韵。
昨天,北京的文史知识大奖赛,有很多大学里也是搞我们这一行的许多老师,我就跟他们说,你们生在北方的人,从出娘胎的那一天起,你就注定了不可能成为大的语言学家,语言学家是江南人,也就是吴方言向南的人的专利,而且语言大师现在都是岭南人,就是两广人,他们保留古音最多,北方人呢,你教教现代汉语可以,但是成为语言大师不可能,你的方言先天不足。
现在的普通话里只保留1300个音节,而宋代的时候我们的汉语是3700个音节,现在的普通话是一种简单汉语,严格地讲是受蒙古语影响的简单的汉语,而且儿化音很重,尤其是北京方言儿化音很重,我们古汉语是没有儿化音的,没有儿化音。
好,我不多说。
清华的学生我就感觉到,为什么我说两年能顶二十年,就是师生的教学相长。
我经常站在讲台上,我是他们的老师,我经常有一种敬畏的感情,当年这里是王国维、陈寅恪、朱自清、闻一多们站的地方,我站在这里,论学术水平,我跟他们是有很大的距离的,但是,论敬业精神,我跟他们不但没有距离,我应该比他们更认真,更努力,更投入。
而且现在的这些学生,尤其是象我们江苏的这种招生制度,保证清华北大绝对的前几名。
我才到东大的时候,东大还经常有些学生超过清华北大的分数线好多分的学生,现在我们用扁平的招生办法,他同时填五个平行志愿,他一点风险都没有,而且是考过之后再填,我取不上清华,我不影响你取东大,南大。
过去是不行的,东大绝对是不录取第二志愿的,你清华北大打下来的我也绝对不要,所以那时我们经常有好学生。
现在这种扁平的招生制度,我经常说我们江苏教育厅干了几件大坏事,都是在全国领头干的坏事。
这种掐尖的办法,这种填平行志愿的办法看起来合理,其实违反了教育规律,每个学校的生源都是很扁平的,没有比学赶帮超的可能。
这是很外行不懂教育的人干的蠢事,因为我们江苏教育厅有几任厅长是其他的官员跑来的,你们官员跑到教育厅来指手画脚,净干蠢事,当然象这样我不展开说。
第三,清华的师生关系特别融洽。
每次下了课我都被学生包围着,所以每次十点半之前我很少能回到家,还有好多次教室里铃打了之后要熄灯了才把我们赶出来,有时候赶出来还要站在楼下谈很长时间,还有的学生骑着自行车跟着我回家,送我到楼下,他再骑回去。
我住在清华的西南角,学生的宿舍在东北角,正好拉一条对角线。
清华的校园是6000多亩啊,很大很大,他骑车回去要二十分钟,他都送你回家。
象这种师生关系很少见。
我来的第一个元旦,就有几个学生问“王老师,明天是大年夜了,你怎么过你是一个人过吗”我说是的。
“跟我们一起过好吗我们一起吃年夜饭,我们在食堂订了一个包间,请你跟我们一起过。
”还有的学生买了一些菜到我家来烧,他们知道我一个人在这儿过,我烧饭设备都是现成的,他们到这儿来,师生关系特别融洽。
到冬天天气很冷,我的习惯是不戴帽子,有个学生看我天天也不围围巾,也不戴帽子,他就买一个围巾,买一个帽子送给你。
说“王老师,我看你天天光着头,怕你太冷。
”象这种事情,尽管过去好的学生也遇到,象体贴到这种程度的,清华学生是很突出的。
第四,学生的创新性思维。
经常指出老师的教学的不足,比如有一次我讲诗词格律与创作,讲到词的上下片的结尾要用去声,你用两个仄声的时候,不能任意的用两个仄声字,一定要用去上声。
我举个例子,举个周邦彦花犯的例子。
结果下了课,有个旁听我课的学生,叫曾悦,他就来跟我说“王老师,我给你提个意见,你今天讲去上声的时候,你举周邦彦花犯的例子,花犯是犯调,不是正格的,你应该举正格的例子。
”我眼睛睁得老大的,我说你什么专业他说是学工科的。
你工科的还知道什么叫犯调这个名词是一般中文系老师也不懂的。
犯调是什么意思呢是这个宫调跟另一个宫调,两个不同的宫调合成一个宫调,这个调犯了那个调,象周邦彦自己创的花犯,玲珑四犯这是犯调的词。
仅管他是批评我的,我眼睛陡然一亮。
当然,我举这个例子也图省事,正好举周邦彦的花犯做例子。
所以在清华这也是使我感到震撼的,同时他敢于给老师提出不同意见。
我讲诗词格律与创作,为了帮助学生,尤其是北方的学生,家在北方,方言里没有入声韵的学生,帮助他们能掌握一些常见的入声字,尤其是现在归入平声的古入声字,因为你可以不押入声韵,象满江红啊,贺新郎啊,少量词牌是规定要押入声韵的,有的可以不押入声韵,你可以回避这个问题,但平仄你没法回避啊。
古入声归入了平声,它还是入声字,它是典型的仄声,象现在“一二三四”的“一”你就不能当平声用,当平声用你就闹笑话了。
我给学生讲诗词格律与创作,我说我们现在写诗词比古人更难,我们写的诗词我定两条标准,
一、要古人挑不出毛病,你入声就要当入声用,仄声就要当仄声用,古人挑不出毛病;第二,要今天人读起来很流畅,你也不能完全按古音去填,毕竟你是写给今天人读的,如果今天人读起来很不流畅,也不行。
所以象这些学生都能做到。
有时候我把常见的入声字都用蓝字拉开,拉成蓝字,这样我课件当中凡是蓝字都是古入声字。
但是备课的时候这样一拉一拉,也有拉错了,比如不是入声的我也拉成了蓝字。
比如“一只鸟”的“只”,和“我只买了一双鞋”的这个“只”,现在的写法是一模一样的,古代一只鞋子的“只”是入声字,但我只买了一双鞋的“只”不是入声字,所以我见到这个“只”,我就把它拉成入声字,结果有两个广东的同学对我说,“王老师,你今天这张PPT上有两个不是仄声的字你拉成了仄声字。
”这种敢于批评老师的学生在清华也是蛮普遍的。
关于学生我就讲这四点。
关于老师,我也讲两三点,我不能耽误大家太多的时间。
第一点,我提出“回头看”的备课法。
我到清华来之后,我就感觉到一种敬畏的心,所以第一,我备课非常认真。
我不但课要认真的备,象大学语文我每学期都上,每学期都重新备课,当然利用原有的PPT,重新补充,重新备课;而且我还创造了一个“回头看”的备课法。
我前面谈到我有很多课有录像,也有录音,而且我有几门课由录音稿整理出书,象我的唐诗鉴赏、唐宋词鉴赏都由福建教育出版社出了我的录音整理本,都是30来万字,部头还蛮大。
我现在每次备课的时候,都把以前自己的讲稿重看一遍,这样达到一个目的,保证我今天重新讲的不低于我原有的水平,站在自己过去的肩膀上。
回头看,看看自己过去上课的录像,自己上课的录音整理稿,保证自己不停的在超过自己。
我不敢说我能超过别人,天下之大,胜似我们的人太多了,尤其是我们老一辈的学者,超过我们的人太多了,但是我想我不停的超过自己。
这个上课的回头备课法,我觉得是很有利的。
前不久我跟一个兄弟院校的老师们在谈,如果你每节课都自己录音,录过了之后,下课之后你自己好好听,就会发现你的上课当中是有许多语病,许多缺憾的。
自己就能发现,用不着什么名家来指点你。
比如我上课,过去不讲“同学们”,都是“同志们”,“同学们”就亲切一些,“同志们”就显得生硬一点,我过去自己没有感觉,后来看自己上课的录像都说“同志们”,一开始,学生整理我的讲课录音,我还有点怀疑,后来自己把自己的看一看,都说“同志们”,象政治家做报告似的。
但是呢我现在也保留,说陆游同志的这首诗写得怎么样,有的时候这也带点幽默的说法,故意这样说的,但是我另外称“同学们”就不再称“同志们”了。
你象类似这样的小缺点,不停的在改正,不停的完善自己,如果我们参加工作不久的这些年轻的博士硕士们,如果你们每节课都自己录音,都认真的看,不停的挑自己的错的话,你干五年,能顶老教师三十年。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你就成为一流的大家,因为决定你的教学水平的还有你的学术水准,包括你的其他方面的原因,但是就从教学备课这个方面,你都能这样做,五年能顶三十年。
我为什么说我到清华来来两年多就能顶东大二十年,就教学水平的提高方面,后来我经常回东大讲课,也经常都是这样。
有人听过我同样的讲座,我再讲一次,人家就觉得大不一样,又大不一样,而且眼界也不同了。
比如我在东大开一个讲座叫六朝松下话东大,以我为东大写的校歌为脉络,讲我们东大的校史,这个讲座我在东大讲了四十场。
最近我又在东大讲一次,我们中文系有个北大毕业的博士,他就听我不止第二遍第三遍,他说“王老师你这次讲的跟以前讲的大部分都不同。
”我的PPT也不一样,原来是110张PPT,这一次在东大讲是做了250几张PPT。
由于以前我不会做,我要写上word文档,请别人给我做在课件上,现在我自己会做了,变更声音,换字体、重复、前后颠倒,什么都会做了,就从PPT水平来说,我这两年就远不止前面二十年了。
前面二十年我连打字都不会的,电脑公司经常一年能赚了我六七千块钱。
现在六七块也赚不到了。
因为根本我不用你插手。
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我提出一个教学“四境界”说。
“四个境界”我是模仿王国维的三境界说,这是大家所熟悉的,另外我们清华大学一个老教授叫冯友兰,后来到北大去了,他在西南联大的时候,提出的人生的“三境界”说,人有动物的境界,人有道德的境界,人也有天地的境界。
当然他对这个有详细的阐述。
动物的境界,人跟动物一样,有这些正常的动物似的的要求。
还有一种道德的境界,还有一种天地的境界。
受冯友兰跟王国维思想的影响,我提出了语文教学的四境界说,就是今年五月份,就在这里师资培训中心,全国汉语与文学教师培训,我讲课的题目是“汉语言文学教学的四重境界”。
第一,我这个境界不同于冯友兰的境界,冯友兰的第一境界定得太低了,人这个动物境界就定得很低了,任何一个人都具有这种境界,对不对我第一境界是科学认知的境界,科学认知的境界就是用科学方法教育学生,能力达到较好的教学质量,这个境界。
第二境界我原来定的是“人文与传道的境界”,就是韩愈说的那个“传道授业解惑也”,人文与传道的境界。
我最近把它改动了一下,改为“有我与传道的境界”。
王国维不是讲有些词里面有“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嘛,我觉得要把老师放进去,教书育人,重点讲育人嘛,育人的部分不是你给学生进行谆谆教导,而是你把学生放在一起,把自己投入进去,要有一种“有我”的境界。
当然我有我特殊的地方,我的人生经历很丰富,我在文革当中两次打成反革命,坐了309天的牢,还当过一回革命烈士,死过一回,呼吸心跳都停止了,人武部党委正式追认我为革命烈士,我又活过来了,因为医院的抢救我又活过来了,都正式宣布并通知我家属,我又活过来了。
再加上我的人生由于自己的脾气性格有许多重要的缺陷,所以跟领导总是搞不好关系,总之老是被人家整,到处逃跑,经过许许多多的坎坷曲折。
应该讲这不是我人生的经验而是教训,我为它的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但是不是可以用这些东西充当学生的反面教员,让我们的学生少受我这些的挫折,少经历这些坎坷呢用这些东西去教育学生是最有说服力的。
比如我讲苏轼的黄州诗,苏轼被贬到黄州任团练副使,前面讲到乌台诗案,一贬贬到黄州去。
他就有一种旷达的精神,才贬到黄州,他写的初到黄州那首诗当中就有“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
看到黄州靠近长江,就想到有鱼吃,看到那里有竹子,其实还没到出竹笋的季节,就仿佛闻到竹笋的香味,这就是一种非常豁达的人生境界。
所以讲到这个我用我当年的经历做例子,我说遭受挫折也不可怕,我这个人惰性很足,我每跳一跳都是别人造成的结果。
我从一个中学教师考取研究生,是被迫的,因为挨管挨整,所以考研究生就考取了。
然后到出版社工作,也是被人家整得我一塌糊涂,扣发工资,扣发奖金弄得你活不下去了,我一跳就跳到东南大学来了。
后来到东大也是有人要整我,我就跳到清华大学来了。
我说我是逃窜,狼狈逃窜,每一次逃窜都是被迫,被人整得不像样,最后下决心逃,这一逃呢,又不肯一般的逃跑,要体面一点逃跑,这就跳一级。
假如这个变成自觉呢,那人生就不一样。
反过来看自己的不足,这是我讲的第二境界,“有我和传道的境界”。
这个传道要到“有我”的这种境界的前提下把二者合一来对学生进行为人处世的教育。
我说我们清华经常是出高干的,清华现在出的高干,中央政治局常委出了9个,政治局委员14个,中央正式委员50个,中央候补委员29个,大学校长和党委书记正职420个。
清华毕业生中有0.26的是院士。
就是每年平均的清华毕业生要出二十几个院士。
基本上400个毕业生有一个院士。
那么坐在我底下的这些小朋友,你别看他们现在都是小毛头,但是若干年之后未必不是党中央的总书记或者省委书记什么的,那么我们做人的这种人生的反面教员如果当得很合格的话,不是学生就用不着象我王某人这样跌得头破血流吗他们头也不破血也不流而且过得还比我好。
昨天我跟中国政法大学的一个党委副书记中午在一起吃饭,后来走的时候,他说王老师你这样不比哪些好像意思不比我们这些当干部的好嘛。
我说我曾经被作为省出版社局长的候选人,现在我走的是另外一条路,当时因为没有处理好跟领导的关系,就没当上局长,只好狼狈逃窜到东大来,如果我当上局长,我现在一个人只能出几十本书,如果我是出版社局长,我能调动几百个上千个编辑,和几万个作者,来搞一些大工程,能做一些更大的事情。
我现在就不行,我只能指挥我,原来没有退休之前还能指挥我课题组团队的几个人,即使那样也很可怜,我们中文系就十一个人,那么能做出两门国家级精品课程已经是我们力量的最大化了。
如果我是出版局局长,如果我局长当得好,我去当当省长,当当中宣部长,那我能调动多少人,那能做多少事情如果我还能保证自己做个正直的人,把自己的能力最大化,情况就不是这样了。
所以我说,我还是后悔。
我并不羡慕这些当官的有权有势,但是我羡慕他们有个较大的人生舞台,我的舞台太小了。
我是在墙缝里生活,就领导十一个人,好在还算好的,尽管我这几年不当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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