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宠.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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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宠
乱世枭宠
简介:
许晚芸一生所求的,无非就是在这乱世之中有一片安宁,以后安安生生地嫁给陈鸣远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样的梦想被阿爹捡回来的沈三打破,她原本以为他只是个难民,没有想到他其实是个军阀!
01
许晚芸是跟阿爹收账回来遇到沈三的。
已经是年末,学堂早放了假,街上一日比一日热闹,手巧的妇人叫卖窗花,家家户户都忙着备年货。
脖子上有挂着箱子的货郎在吆喝,卖的是上海敬宝斋的糖果,阿爹看许晚芸眼馋,便掏钱给她买了一些。
阿爹正想将钱袋收回去,却不想被一旁的小混混瞅准了,冲出来一把抢过钱袋,接着像鱼儿一样,朝熙熙攘攘的人海中一扎,就没了影。
阿爹急得直拍大腿,喊道:
“钱袋!
我的钱袋!
”
许晚芸也急红了眼,那可是整整一年的收成,还得付底下伙计的工钱。
顾不上太多,她急急地扒开人群追上去。
许晚芸莽莽撞撞地去追,人群自发地给她让了道,她跑得极快,几乎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
追了一会儿,路前头突然冒出一个男人,许晚芸收势不及,直直地撞进那个男人的怀里。
他的肌肉很硬,撞得许晚芸的脸生疼,疼得眼里浮上一层浅雾。
许晚芸含泪抬头望他。
她对沈三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个人可真高,她就只到他的肩膀。
只见他一手拽着那个小偷儿的衣领,一手握着阿爹的钱袋,眉眼带着些清峻的凌厉。
许晚芸本来有些恼他,可是看到钱袋,又惊喜地出声:
“钱袋!
”
他垂眸看着她,长指张开,淡淡出声:
“是这个钱袋吧?
数一数里面的钱有没有少。
”
许晚芸接过,转身走向阿爹,阿爹接过钱袋,打开数了数,紧皱的眉才微微抚平:
“不少不少,谢谢小兄弟。
”小偷儿求饶,阿爹终是叹了一口气,让他放了人。
许晚芸这才注意到,沈三的短褂破破烂烂的,上面有颜色各异的补丁,都褪了色,倒是都呈统一的暗色。
“小兄弟怎么称呼?
”阿爹问。
“叫我沈三就可以了。
”
阿爹想请沈三吃一顿便饭以示感谢,可他推却了,因为他着急找一份活计。
“听口音,你不是宁县人吧?
”阿爹又问。
沈三垂了眸,脸上透着一丝寂色:
“双亲在战火中去世,我逃难过来的。
”阿爹又叹了一口气:
“要是小兄弟不嫌弃,不如到我家药铺做帮工吧,工钱虽说不高,但是活也不累。
”
沈三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便点了头。
许晚芸突然“哎呀”了一声,原来是刚刚她急着追小偷儿,荷包里的糖果有的掉了出来。
她蹲下身,小心地捡了地上的糖果。
沈三瞅见了,也蹲下来帮她捡。
他将捡的糖果递给她,他的手掌很大,手指很长。
许晚芸从他手中拿过糖果,指腹划过他掌心。
糖果纸是白底蓝花,她忍不住剥了一颗糖放在嘴里。
甜味在舌尖炸开,黄昏金粉似的阳光擦过沈三的肩落到许晚芸的脸上,许晚芸惬意地眯了眼,像一只慵懒的橘猫。
沈三突然笑出声,露出一口白牙。
许晚芸朝他望过去,正对上他清峻的眼。
回去的时候,遇到宪兵队在查人。
宁县的战略位置极其重要,是各路军阀的必争之地,这里已经换了好几拨军阀。
世道实在不好,外忧内患,各系军阀打得不可开交。
男人们有时在茶馆谈论这些,只不过谈到最后就跑了题,聊起了那些赫赫有名的大军阀娶了几房美貌姨太太。
许晚芸从不关注这些,那些军阀跟她能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要好好守着药铺就可以了。
02
沈三就这样在许家的药铺里当了帮工,因着他是外乡人,阿爹又给他安排住进了自家厢房。
沈三其实有些瘦,但是他力气是真的大,他一只手可以提起装了几十斤药材的麻袋,而且一手一个。
最后一批药材入了库,阿爹就放了伙计的假,因为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
许晚芸和桂妈一起打扫庭院,因为沈三长手长脚,她要他帮忙擦窗户。
等一切收拾好,桂妈去做饭,许晚芸张罗着写对联。
父亲很开明,这几年让她上的是新式学堂,在学堂,她学了一手好钢笔字,而这毛笔字是她打小儿跟父亲请的先生练的,是俊秀的簪花小楷。
许晚芸裁了红纸,笔沾饱墨,又在墨碟上刮了几下,略加思索,便下了笔。
写好之后,她稍稍端详了一会儿,便侧过头喊沈三来看:
“沈三,你觉得这对子怎么样?
”
沈三走过来,歪着头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才挑着眉吊儿郎当地说:
“我识的字很少,这上面的字很多我都看不懂。
”
许晚芸不露声色地掩藏好眼里的错愕,心里涌上一丝遗憾。
他长着一张好皮子,却不识得字,就好像是明珠蒙尘,白璧有瑕。
她心目中的好男儿其实一直是以陈鸣远为标准的,知识渊博,有书卷气。
可是这乱世中,大多数人家温饱都成问题,哪有闲钱供子女学习识字?
是她运气好,才投生在许家。
“其实,我也是瞎写的。
”许晚芸有些尴尬地垂头看着鞋尖,沈三倒是不以为意地拿过对子:
“我帮你贴上。
”
拿来了糨糊涂在背面,走到门口,沈三伸手将对子放到一个位置,手指压在红纸上,微侧过头问:
“这里合适吗?
”
许晚芸点头,只见沈三小心地将对子展平压下。
许晚芸仰头望着他的乌黑的发顶,想到他失了双亲,逃难南下,定是吃了旁人不曾吃过的苦,有些可怜他,道:
“沈三,我教你识字吧。
”
沈三回头看她,心里有些讶异,还有一些莫名的情愫。
院子里有棵桃?
洌?
冬天里只余黑黝黝的枝干。
而此刻许晚芸就站在树下,她上衣穿着淡蓝色印花短棉袄,下身着深色长裙。
天空阴沉,因为冷,许晚芸脸颊带着些红,她皮肤很白,还透着亮。
沈三就那样看着她,胸膛微微发热,情绪翻涌,脸上却不显半分,最后只是嘴角弯起,说了声“好”。
很快到了除夕,年夜饭很丰盛,今年多了一个人,倒是热闹些,阿爹打了米酒,与沈三共酌,桂妈烧了甜酒与许晚芸喝。
窗户玻璃透着远处暗黄的灯光,偶尔一声爆竹声响远远地传来,像是蔓延的年味。
屋子里很暖,阿爹笑呵呵地同他们讲一些趣事。
年夜饭后,沈三将阿爹买的爆竹搬出来放在院子里,圆筒状的爆竹上面裹了红纸,筒身上还印着“福”字。
沈三将爆竹点燃,橙黄的烟花划破上空黑丝绒般的夜色,将小院照亮。
许晚芸仰着头看着烟花,闭上眼,双手在胸前合十许了一个愿望。
她愿新的一年家人平安健康,还有在外求学的陈鸣远能够早日学成归来。
03
过完年,天气就渐渐暖和了起来,许晚芸换上了细灰格长旗袍。
店铺里无事,许晚芸想着教沈三习字。
院子里的桃树已经抽了花苞,许晚芸拿了纸笔放到树下的石桌上,又去唤了沈三过来。
许晚芸将笔和纸搁在他面前:
“试着写一下。
”
沈三哪儿会用毛笔,他瞧着那纸笔好一会儿,却转身进了厨房,那拿了半截细木碳过来,半蹲在地上,在石板上写了起来。
他写的第一个字是“沈”,那是他的姓,不一会儿就歪歪斜斜地写了三个字。
许晚芸走过去一看,只见地上写着“沈星潼”,虽不美观,但是字里隐约透着一种大气。
“我叫沈星潼。
”那是他的真名。
许晚芸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抬起头望着她,眼里有许晚芸看不懂的深意,他喉结微动:
“‘晚’字怎么写?
”
许晚芸有些愣住,就在这时,桂妈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小姐,陈少爷来信了。
”许晚芸一听,就快步跑向桂妈,桂妈手中信封上的邮戳是英文,果然是他。
“小姐,快拆开看看陈少爷写了什么。
”桂妈笑眯眯地看着她,许晚芸脸一红,转过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所以,她没有注意到沈星潼在桂妈进来的那一刻,他就将他的名字抹去了。
陈鸣远在信里面说,他明年春节过后就会回来,他回来就会娶她。
他也给父母去了信,让他们准备好结婚的各项事宜。
许晚芸的双颊陡然变得滚烫。
信尾,他还用英文给她写了首情诗,学堂是教过英文的,许晚芸看得又羞又臊却又心生欢喜。
信后面的日期是大半年前,也就是说,他快回来了?
晚饭的时候,许晚芸有些心不在焉,脸上又带着红晕,阿爹看着她这个样子以为是她身体不舒服,还问了她。
结果,桂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还揶揄她道:
“今天,陈少爷给小姐来信了呢。
”
“阿芸,鸣远在信中说了什么?
”连阿爹也打趣她。
许家和陈家是世交,许晚芸和陈鸣远是指腹为婚的,两人一同在这小巷里长大。
当年陈家开的是医馆,后来陈老爷子改了行,改做生意,倒是挣了个钵满,不久后便搬离了小巷,搬进了最繁华的街道那边的府邸,可是两家一直来往得很勤。
后来两家的小辈长大,许晚芸和陈鸣远都上的新式学堂,两家老人开始还担心,怕他们会反对这门包办的亲事,明里暗里打听两人的态度,直到陈鸣远被他家父亲逼急了,终于脸红着说了实话,这下子两家的老人都安了心。
三年前,陈鸣远外出求学,两家决定等他回来,就给他们完婚。
“鸣远说,他快回来了。
”许晚芸话音刚落,阿爹便朗声大笑,嚷嚷着要给她准备嫁妆。
许晚芸又闹了个红脸,低下头的时候,余光瞥到了沈星潼,他的脸绷得紧紧的,唇也抿着,整个人显得阴沉沉的。
他将手紧攥放在膝上,心里在盘算着在陈鸣远回来之前拿下宁县。
04
过了几天,学堂便开学了,许晚芸换上了白衫黑裙,脚上套着白色中筒的袜子,穿上皮鞋,标准的女学生的打扮。
自从上次收到陈鸣远的信,许晚芸就一直挂念着,不知道他哪天回到宁县。
放了学,许晚芸总要去城门那边转一转。
这天,放了学,许晚芸照旧去那边,刚出学堂门,就看到了沈星潼,他坐在一辆半旧的自行车上,单脚撑着地。
“沈三,你怎么来了?
”许晚芸走过去。
“许叔说,现在不太平,要我来接你。
”
近来,街道上的巡逻队又增加了一倍,形势陡然变得紧张,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又要出什么大事。
“哦。
”许晚芸点点头,坐上自行车的后座,双手撑在身后的座椅上。
沈星潼踩了自行车脚踏板,慢悠悠地向前驶去,刚骑出没多远,许晚芸便喊住了他:
“沈三,载我去城门那边。
”沈星潼微微侧过头,神情有些不快,许晚芸又说,“我想去买点儿东西。
”
少女的心事隐秘,羞于向他人启齿,可是旁人一看便知。
沈星潼唇抿得紧紧的,眉头微皱,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到了城门口,许晚芸又觉得自己有些傻,巴巴地跑?
恚?
可是哪儿有这么巧就能遇见他呢?
再说陈鸣远回来肯定会差人通知她的。
许晚芸瞬间觉得恹恹的,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碎石。
卖糖果的货郎在不远处吆喝,沈星潼转过头,放好自行车朝货郎走去。
没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手中拿了一大把糖果,花了他半个月的工钱。
许晚芸正垂着头,视线里却出现了一把花花绿绿的糖纸,她惊喜地抬起头,望着沈星潼。
“给你。
”他淡淡开口。
许晚芸拿过一颗,剥开糖纸,将糖果抵在舌尖,是香橙味的。
心头的失落渐渐散去,她冲他笑了笑。
沈星潼紧抿地嘴角微微上翘,眼神都柔和了起来,最后他歪着嘴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痞气,微微挑了右边的眉:
“回去?
”
许晚芸点了点头。
回去的时候,沈星潼将自行车踩得飞快,许晚芸听到风在耳边呼呼吹过,不禁有些害怕:
“沈三,慢点儿,慢点儿!
”
可沈星潼不听,反而骑得更快。
许晚芸怕得不得了,实在忍不住伸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腰,将脸埋入他的背。
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脸颊的温度清晰地传到他背上,沈星潼朗声笑起来,笑声在长街上传得很远。
陈鸣远是在桃花快要开败的时候回来的。
那时许晚芸正在帮着桂妈在院子里晒药,他就突然出现在小院里,惊得许晚芸低呼了一声:
“鸣远?
”他的头发反梳在脑后,鼻子上架着金丝眼镜,穿着西装,很是风度翩翩。
许晚芸几乎有些不敢认,印象中的陈鸣远还是三年前穿着长袍的少年。
许晚芸还呆立在原地,在浅浅的药香中,他向她走来,走近了他冲她笑:
“晚芸,我回来了。
”
眼前的人同三年前的影子重合,许晚芸才跑上前,同以往一样拉住他的袖口:
“鸣远!
”她实在是太高兴了,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又是哭又是笑,好不狼狈。
有风吹过,一片桃花瓣落到许晚芸发上,陈鸣远弯着身子给她擦泪。
沈星潼正在库房搬药,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右手慢慢紧攥成拳,他很想一枪毙了那个男人,可是现在正是关键的时刻,不能节外生枝,他身上系着的是好几千兄弟的性命。
张团长的枪支比他们多太多,只能智取,不能硬拼。
夺下宁县,她总归是自己的,这样想着,他才松了拳。
沈三听到有人在墙外吹了一声暗号,便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05
陈鸣远回来了,婚事被提上日程,陈家那边派了人过来同阿爹商量婚事,婚礼定在五月。
天气一日比一日暖和,家里也为准备她的婚事忙碌起来。
许晚芸已经不去学堂,她要待在家里待嫁。
还有两日就是许晚芸出嫁的日子,这天晚上她有些睡不着,月色很好,便走出房间,坐到桃树下的石凳上。
台阶旁已经有虫鸣的声音,在宁静的夜色里传得很远,许晚芸仰头望着皎月,思绪万千,直到一声枪响划破宁夜,远处有狗吠声传来,还有军靴杂沓的脚步声。
宁县这阵子很不太平,张团长遭到刺杀受了伤,这几日巡逻兵挨家挨户地查人。
许晚芸心底有些慌,刚想转身,墙头那里有声响传来。
她循声望去,只见沈星潼从墙头上敏捷地跳了下来,像猫一样。
“沈三?
”许晚芸出声。
沈星潼拍了拍肩上的灰,朝她走过来,问:
“怎么还没睡?
”
军靴声传远,许芸晚盯着沈星潼,心底涌上了些许不安,突然脱口而出:
“你究竟是什么人?
”
月色下,沈星潼眼神的陡然变得深邃,他突然弯下腰,盯着许芸晚的眼睛,脸上浮起些吊儿郎当的笑意:
“我是沈星潼啊。
”
莫名地,许芸晚的心安定了下去,不管他是什么人,他应当不会害自己便是。
成亲的那天春光大好,喜娘给她开脸梳妆,换上大红的嫁衣。
上花轿的那刻,鞭炮齐鸣中,许晚芸还是忍不住拉住阿爹的袖子,眼泪落到阿爹的手背上。
伴着喧嚣的锣鼓来到陈家,喜娘扶她下轿,将红绸交到她手中,许芸晚知道执着那头的是她相伴此生的夫君。
司仪高声唱礼,许晚芸弯下身去,可就在这时,喜堂突然拥进了许多人,死寂突然蔓延开来。
许晚芸的喜帕突然被人揭下,她瞪大眼睛望着突然出现的沈星潼。
他穿着军装,长靴包裹着小腿,显出流畅的线条。
不久前沈星潼刚打完一场恶战,身上还溅有尚未干涸的血,他手中拿着枪,身后还跟着一大批穿军装的人。
“军爷,您这是……”陈父向他拱手行礼。
沈星潼轻笑了一声,走到堂案那里,捡了一颗糖扔进嘴里:
“这亲不能结。
”他转过视线定定地望向许晚芸。
陈鸣远将许晚芸护在身后,盯着沈星潼:
“我与晚芸情投意合,又是三媒六聘,行的正礼,这门亲事如何不能结?
”
沈星潼举枪朝天放了一枪,又将枪口对准陈鸣远:
“宁县现在归我沈星潼管,我说不能结就不能结。
”那声枪响威慑了满堂宾客,有些妇人孩子已经在小声地抽泣,听到他名字的男人们也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这个人竟然那个心狠手辣的新晋大军阀。
“凭什么?
”陈鸣远毫无惧意,许晚芸攥紧陈鸣远护在她身前的手臂
许晚芸自问许家没有亏待过他沈星潼,不知为何在这么重要的日子他要这样为难她。
很快,她就知道了答案,他指着她说:
“因为我今天要娶她。
”
陈鸣远眼睛都气得通红,牵住许晚芸的手准备说些什么,可是沈星潼将枪口对准了陈父。
06
许晚芸被迫嫁给了沈星潼。
新婚之夜,许晚芸吵过、闹过也哀求过他,让他放她回陈家,可沈星潼不为所动。
许晚芸甚至想去死,沈星潼夺了她手中的刀,气急败坏地掏出枪,用整个陈家人的性命威胁许晚芸。
她脸上一片死寂,整个人终于静默下来。
第二天,沈星潼从外头回来,他穿着军绿制服脚踏长靴,再也不是那个穿着短褂、布鞋的帮工了。
他腰间系着腰带,上面别着军刀和手枪,额间有薄汗,他伸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又侧头看着许晚芸:
“气色这么不好。
”
许晚芸并不理他,沈星潼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在她身边落了坐,又给她夹菜。
许晚芸埋头吃着饭,余光瞥到他腰?
g的枪,放在皮鞘里,扣子没有扣严实,只要她伸手就可以拿到。
她生出了心思,猛地伸向他的腰间,动作说不上迅速,沈星潼完全可以制止她,可是沈星潼只是瞧着她。
“放我回家。
”许晚芸颤巍巍地举枪指着他。
沈星潼整个人斜靠在梨花木椅的靠背上,淡淡地说:
“这就是我们家,你是我的夫人。
”
“我要回家,我才不稀罕做你的夫人。
”许晚芸气结,眼里浮上雾气。
沈星潼微抿着唇:
“我知道,可是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在他的认知中就得将她抢过来,完全是土匪行径。
不过,他原本就是个土匪。
他打小就在匪窝长大,杀伐果断,做事狠厉,后来匪窝改编了军队,可骨子里依旧是匪气十足。
这次他潜入宁县就是为了摸清宁县的形势,只不过他遇到了许晚芸,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改变计划,为了她提前行动。
甚至,他告诉她自己的真名,可是许晚芸根本就没有注意他那个在外面令人听之变色的名字。
许晚芸只觉得恨,因为他的喜欢,她就得被迫嫁给他,毁掉她原本美满的婚姻,毁了她的一生。
她只觉得自己恨死了他,巴不得他马上去死。
可是,她偏偏连枪都不会开。
沈星潼站起来,握住了她的手,手把手教她:
“这样才对,扣动扳机就可以了。
”他握着她持枪的手,然后枪口抵住自己的太阳穴。
许晚芸全身都在抖,可沈星潼依旧面不改色。
两人这样对峙着,直到许晚芸败下阵来。
她不过是寻常药铺家的女儿,到底没有经历过死生大事。
她垂下手,手心满是汗,枪被沈星潼轻轻抽出,她又有些恼自己,抄起桌上的酒杯朝他扔去。
酒渍在他的肩上晕开,青花瓷酒杯被摔得粉碎,许芸晚捂着脸哭:
“沈星潼,我恨你!
你怎么不去死!
” 07
六月的时候,桂妈差人带来口信,说是阿爹病了许久。
许晚芸着急回家,可沈星潼实在抽不出时间,张团长的旧部潜伏在各处,伺机寻求机会反扑,他眼下正跟属下商量围剿事宜,于是派了丫鬟和好几个得力的手下陪她回家。
等许晚芸再回到许家药铺,她只觉得物是人非。
上一次满心欢喜地从这里出嫁去往陈家,现在回来,她却是沈夫人了。
阿爹病得很?
乐兀?
起先只是着了风寒,吃了几服药好了些,可是咳嗽一直止不住,咳了月余,到底是伤了肺。
许晚芸步入阿爹的卧房,昏暗的屋子里有浓浓的药味。
见到许晚芸过来,阿爹半睁的眼望向她,干涸似树皮的手伸向她:
“阿芸――”
许晚芸眼睛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走过去,跪在榻边,握住阿爹的手垂泪。
阿爹有些神智不清,拉着她的手问她:
“鸣远对你好不好?
”许晚芸这才明白阿爹是抑郁成疾。
为了让阿爹安心,许晚芸强忍着泪道:
“他对我很好。
”
阿爹精神不好,没说几句话就又睡了。
很快,沈星潼将军医带过来给阿爹看病,情况很不好,军医对许晚芸摇了摇头。
药石罔灵,许晚芸每天却坚持给阿爹熬药,可是阿爹最后还是去了。
后事是沈星潼在打理,灵堂、讣告、墓地都是他一手操办。
许晚芸太过悲痛,像是被抽掉了灵魂,有人来哀悼她阿爹,她不做任何反应,只愣愣地跪在那里烧纸。
沈星潼穿着孝衣,倒是帮她顾全了礼数。
这晚许晚芸跪到子时,沈星潼担心她身体受不住,就同她说:
“你去歇息,我来守夜。
”说完,他就走到她的身侧。
沈星潼刚处理了军务抽空回来,身上还穿着军装,就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许晚芸微微侧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站起来抄起烛台就朝他砸过去:
“沈星潼,你有什么资格跪在这里!
如果没有你,我阿爹根本就不会死。
”
烛台砸破了他的额,有血流了下来,沈星潼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她,眼里有些无措。
许晚芸的情绪太过激动,他只好退了出去。
阿爹下葬之后,许晚芸就在药铺里住了下来,沈星潼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暗中派了手下保护她。
许晚芸没有想到,陈鸣远半夜会翻墙来寻她。
自从阿爹去世后,她就浅眠,听到动静,她披了外衣就出去了。
猝不及防的相遇,让两人皆是一愣,却相顾无言,只是悄悄地红了眼。
还是陈鸣远先开的口:
“前一段时候,我父亲把我锁在家里,不让我过来送许叔最后一程。
”
他又惹了许晚芸掉眼泪,她背过身去擦泪,却不想陈鸣远突然冲过来自身后紧紧地拥住她:
“晚芸,跟我走吧,我们离开宁县,天阔地大,总有我们的容身之所”
是啊,离开这里,离沈星潼远远的,她就可以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许晚芸正想点头,沈星潼的声音就在身后阴森森地响起:
“你放开她。
”
沈星潼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月光下,他的脸色很是难看,整个人阴沉得可怕。
许晚芸待在他身边的这段时间,或多或少对沈星潼有些了解。
她是见过他杀人的,对背叛自己的手下毫不手软,处决得没有半点儿迟疑。
她慌张地伸手去推陈鸣远:
“鸣远,你快走!
”可陈鸣远偏偏不放开她,紧攥着她的手,情绪明显失控:
“你明明是我的!
”
沈星潼气笑了,戾气越发重。
他几步上来,一脚就将陈鸣深踢翻在地,皮靴踩上陈鸣远的脸,似乎还不解气,抡起拳头就砸。
陈鸣远爬起来跟他对打,可是他只不过是一介书生,根本不是沈星潼的对手,很快他的脸上便全是血,可沈星潼的架势好像是要把陈鸣远弄死才甘心。
“沈星潼,求你放了他。
”许晚芸猛地跪下来,红肿着眼睛拉住沈星潼的裤脚。
沈星潼掐着陈鸣远脖子的动作稍停,大口地喘着气,可这时陈鸣远含着一口血故意吐在了沈星潼的脸上。
“你找死!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几个字,沈星潼的手摸向腰间,掏出枪指着陈鸣远。
许晚芸被吓得几乎失声,她扑过去抱住沈星潼的大腿:
“不要,不要杀他,只要你放了他,我从此以后安心地当你的妻子,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
可是他依然扣动了扳机,随着“砰”的一声,许晚芸尖叫出声,终于昏了过去。
08
下过一场暴雨,庭院的水池满到溢了出来,半开的荷花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好不狼狈。
檐角还淅淅沥沥地滴着雨,许晚芸靠坐在床榻上,透过雕花的轩窗看着外面的雨景。
“吱呀”一声虚掩的门被推开,沈星潼端着药碗小心地走了进来,他的袖口高高挽起,露出里面的白衫。
那天,沈星潼只是打中陈鸣远的膝盖骨,他终究是放过了陈鸣远,可许晚芸因此大病了一场。
许晚芸想接过药碗,他却不肯给:
“有些苦。
”沈星潼用勺子喂她,神色温柔。
许晚芸不看他的眼,垂下眸子,一口一口地吞下药。
许晚芸病了大半个月,下不了床,每日喝药的时候,沈星潼都会过来看着她喝。
夏季炎热,许晚芸热得睡不着,沈星潼拿着蒲扇一下一下地给她扇。
有一次,他以为她睡着了,小心地撑起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
许晚芸不知怎的,想到阿爹过世那会儿,她把他赶出灵堂,他却偷偷地跪在外面,她跪多久他也跪了多久。
想到这儿,她终是没有推开他。
十月的一晚,有人派刺客入府刺杀沈星潼。
那日是真的险,一个刺客顺利地潜入他们的卧室,正准备开枪,亏得沈星潼警醒,一个反手迅速地扣住了刺客的手腕。
许晚芸被枪声惊醒,只见沈星潼夺了枪朝刺客开了一枪。
可是,这声枪响暴露了他们的位置,又有几个的刺客潜了过来。
沈星潼示意许晚芸躲起来。
刺客朝他开枪,沈星潼身手好,每次都能躲过,他枪法又好,很快便解决了几个刺客。
可是这时,有个刺客发现了躲在衣柜里的许晚芸,试图抓住她。
沈星潼发现了他的意图,将枪口急急地对准他。
或是沈星潼乱了心神,被另外的刺客抓住了机会。
沈星潼解决了那个刺客的同时,另一个刺客也对沈星潼开了枪。
“砰”的一声,沈星潼的胸口像是绽开了一朵血花。
许晚芸吓得捂住唇,只见他就地一滚,将最后的两个刺客枪杀,然后才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沈星潼伤得很严重,但万幸的是子弹没有打中要害。
军医过来,用刀子划开他的血肉取出子弹时,许晚芸只觉得看得揪心。
过了好几天,沈星潼才能够下地。
许晚芸内心复杂,她知道他是为自己受的伤,她想给他熬药或是给他做一碗汤,可是最终什么也没做。
睡觉的时候,沈星潼好像碰到了伤口,他轻声“嘶”了一下。
黑暗中,许晚芸到底是没有忍住,转过头看向他:
“很疼吗?
”不问还好,这一问,沈星潼朝她靠过来,头埋在她的肩上,声音闷闷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孩童:
“可疼了。
”
他伸手拥着她,渐渐地手也变得不怎么老实,许晚芸顾忌他身上的伤没怎么敢推他,他又得寸进尺,竟然解她的盘扣。
许晚芸扣住了他的手,他身上都带着灼人的滚烫,声音也暗沉沙哑,低低地喊她的名字:
“芸娘,芸娘。
”
这般缠绵叫着女子的闺名,他心中必定是有万般柔情的。
许晚芸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许家药铺,而他还是给她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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