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堂制度的功用.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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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制度的功用

第三節、「周代」明堂建築之功用

研究周代明堂建築的功能，主要運用金文史料的紀錄。

金文中每每出現的大

〈太〉室一詞。

〈1〉宮中大室

〈君夫〉：

隹正月初吉乙亥，王在康宮大室。

〈吳尊蓋〉：

隹二月初吉丁亥，王在周成大室。

從這兩條金文釋文來看，顯示大室處所應該是在宮內。

87

〈2〉臣工大室

然而金文中也有紀錄大室位在宮外的說法。

如：

〈豆閉〉：

隹王二月旣眚霸，辰在戌寅，王各于師戲大室。

〈師虎〉：

隹元年六月旣望甲戌，王在杜居，于太室。

按王在師戲大室者即「師戲之家廟也」37。

「王在杜居」則楊樹達《積微居金文

說》曰：

「周金文存卷三師虎，銘文云：

『隹元年六月旣望甲戌，王在杜居。

』

按蔡云：

『隹元年旣望丁亥，王在雝居。

』……然其某居猶言某都。

」38從這

兩條金文來看，大室亦可在宮外。

胡自逢對此提出他的看法，他認為宮外的太室，

是因為王不在宮中「蓋王在外，假其地之宮廟以行禮。

」

39《左傳》所謂「君冠，

必以祼享之禮行之，以金石之樂節之，以先君之祧處之。

今寡君在行，未可具也。

請及兄弟之國，而假備焉。

」40一般來說天子以外的諸侯百官，是沒有大室的，

不過由於天子適逢在外，只好用諸侯的家廟、或是家室作為替代天子大室之「宣

令」的場所。

實際上大室乃天子專屬之建築，位於天子的宮中。

至於王在大室的活動，金文所載主要有「冊命」以及「賞賜」兩類。

先看冊

命的記載。

〈1〉大室冊命

〈師虎〉：

隹元年六月旣望甲戌，王在杜居，

于大室。

井伯內右，師虎即位中廷，

37胡自逢：

《金文釋例》〈台北：

文史哲出版社，民國

63年〉，頁

259。

38楊樹達：

《積微居金文說》〈北京：

中華書局，

1997年〉，頁

49。

39同註

38。

40（晉）杜預注

（唐）孔穎達正義：

《春秋左傳正義》〈台北：

藝文印書館，

1995年〉頁

122。

88

北鄉。

王乎內內史吳曰：

「冊命虎」。

〈頌鼎〉：

隹三年五月旣死霸，王在周康紹宮。

旦，王各大室，即位。

宰弘右頌入門

立中廷，尹氏受王命書，王乎史虢生冊命頌。

〈吳彝〉：

隹二月初吉丁亥，王在周成大室。

旦，王各廟，宰朏右作冊吳入門立中廷，

北鄉。

王乎史戊冊命吳。

〈牧〉：

隹王十年十又三月旣生霸甲寅，王在周，在師

父宮，各大室，即位，公

□□入右牧立中廷；王乎內史吳冊命牧。

〈豆閉

〉：

隹王二月旣眚霸，辰在戌寅，王各于師戲大室。

井伯入右豆閉，王乎內史

冊命豆閉。

〈望〉：

隹十又三年六月初吉戊戌，王在周康新宮。

旦，王各大室，即位。

宰倗父

右望。

王乎史年冊命望。

〈師艅

〉：

隹三年三月初即甲戌，王在周師彔宮，旦，王各大室，即位。

馬共右師

艅入門立中廷。

王乎作冊內史冊命師艅。

〈諫〉：

隹五年三月初吉庚寅，王在周師彔宮。

旦，王各大室，即位。

……王乎內

史先冊命諫。

89

〈揚〉：

隹王九月旣眚霸庚寅，王在周康宮，旦，王各大室，即位。

……王乎內史

先冊命揚。

〈師虎〉記載王在杜居，于大室，冊命虎。

〈頌鼎〉記載王在周康紹宮。

旦，

王各大室，即位，冊命頌。

〈吳彝〉記載王在周成大室，冊命吳。

〈牧〉記載在

師父宮，各大室，即位，冊命牧。

〈豆閉〉記載王各于師戲大室，冊命豆閉。

〈望〉記載王在周康新宮，各大室，冊命望。

〈師艅〉記載，王在周師彔宮，

旦，王各大室，即位。

命史冊命師艅。

《諫》記載，王在周師彔宮。

旦，王各

大室，冊命諫。

〈揚〉記載，王在周康宮，旦，王各大室，冊命揚。

金文中大

多數提到大室的活動，最主要是王冊命的所在。

胡自逢《金文釋例》說：

「凡冊

命每在大室，按大室為三代頒布政令之所在，由後世之明堂朝廷之所在也。

……

今冊命為任官之大典，必在太室之內舉行。

」41

〈2〉大室錫「官職」與「財物」

除了大室冊命之外，金文中大室亦有「錫物」或是「錫官職」的記載。

〈呂鼎〉：

唯五月旣死霸，辰在壬戌，王各于大室，呂

大室。

王錫呂

三卣，貝卅

朋。

〈〉：

隹正月乙子巳，王各于大室，穆公入右立中廷，北鄉。

王曰：

「，令

女作戠司土徒……錫女戠玄衣……楚、徒馬走。

〈呂鼎〉之「呂」指的是西周穆王司寇呂侯。

該鼎記載王在大室宴饗，賞賜司寇

呂侯的情形。

呂侯曾作《呂刑》。

《尚書.書序》曰：

「呂命，穆王訓夏贖刑作呂

41同註38，頁222-223。

90

刑。

」注曰：

「呂侯以穆王命作書，訓暢夏禹贖刑之法。

」42因呂侯有功於王室，

故王賞賜其三卣與貝卅朋。

〈〉記載王賞賜黑色的絲織衣服。

楚、走馬

是職官名。

蓋王以職官為賜。

綜述上述金文記載，王在大室舉行冊命、賞賜以及宴饗等活動。

了解周王在

大室主要從事的行為之後，更進一步的探討周大室與廟、寢、大學與靈台的關係。

第一周大室非廟。

春秋文公十三年左傳曰：

「太室屋壞」杜預注：

「太廟之

室」。

《公羊傳》也說：

「世室者何？

魯公之廟也。

」此二者都以為大室乃廟中之

一室，對此章師以為非也。

〈吳彝〉蓋曰：

「隹二月初吉丁亥，王在周成大室，旦，

王各廟。

」老師認為根據這條金文記載「明是王先在於周成大室，而後乃至於廟，

則太室既屬宮之一部分，又非為廟中之室，而二者又皆為祭祀或冊命行禮之所，

則太室在宮中，應為一特別的建築物。

」

43由此看來，雖然太室與廟都可以為舉

行祭祀儀式，不過太室亦非是廟，廟與太室當是宮中的兩個建築。

第二周大室非寢宮。

金文述及大室的記載其中多半以「王在某宮。

旦，王各

大室」的形式出現。

如〈頌鼎〉：

「王在周康紹宮，旦，王各大室。

」〈望〉：

「在

周康新宮。

旦，王各大室。

」〈揚〉：

「王在周康宮，旦，王各大室。

」以上這

幾條例子都是說王本來在某宮，在天未破曉時，就到大室去了。

在此之前，王必

定在寢宮休息，故「王在某宮，旦，王各于大室。

」中的某宮即是王的寢宮。

由

此可見，大室亦非寢宮。

第三周大室非大學。

金文中別有學宮、有射盧、辟雍之名。

〈靜簋〉：

王令靜射學宮。

小子眾服小臣眾夷僕學射……射于大池，靜學無懌，王

易靜鞞。

〈麥尊〉：

42（漢）孔安國傳

（唐）孔穎達等正義：

《尚書》〈台北：

藝文印書館，

1995年〉，周書，卷

19，

頁

295。

43章景明：

《殷周廟制論稿》〈台北：

學海出版社，民國

68年〉，頁

39。

91

翌日，才〈在〉璧〈辟〉廱〈雍〉，王乘于舟。

為大丰，王射大龔禽，侯

承于赤旂舟。

《禮記.王制》曰：

「小學在公宮南之左，大學在郊，天子曰辟廱，諸侯曰頖宮。

」

44從〈靜簋〉和〈麥尊〉兩例的記載，西周時期的學宮、辟雍指的是大學，主要

是教導、練習射技的場所，特別是學宮一辭，有「宮」字表示學習場所有固定的

宮室結構，且該宮室鄰近有水池，池中有魚鳥作為習射的目標物。

大學在郊，而

大室在王宮中，故大室非大學。

第四周大室非靈台。

根據《孟子.梁惠王》說：

「文王以民力為臺為沼，而

民歡樂之，謂其臺曰靈臺，謂其沼曰靈沼。

樂其有麋鹿魚鱉，古之人與民偕樂．

故能樂也。

」45本來靈台是王在高山祭祀上帝所築之土壇，於由祭祀的地點不在

宮內，而是在宮外的群山，因此古代王祭於靈台時可以順便覽群山、觀秀水以及

欣賞大自然的蟲鳥魚鱉……等等，演變到後來天子選擇郊外風景優美之處，營造

靈台建築。

《詩經.靈台》曰：

「經始靈臺，經之營之。

庶民攻之，不日成之。

經

始勿亟，庶民子來，王在靈囿，麀鹿攸伏。

麀鹿濯濯，白鳥翯翯。

王在靈沼，於

牣魚躍。

」46文王「靈台」在功能上除了祭祀上帝之外，亦有帶有觀賞、遊樂的

性質。

至於文王靈台的地點，《詩經.靈台》最後說：

「虡業維樅，賁鼓維鏞。

於

論鼓鍾，於樂辟廱；於論鼓鍾，於樂辟廱。

鼉鼓逢逢，矇瞍奏公。

」47上述提到

靈台有靈囿、靈沼，靈囿中有鹿、鳥，靈沼中有魚躍，這樣的環境最有可能是在

郊外。

前面曾引述〈靜簋〉說：

「王令靜司射學宮。

」又說：

「射于大池。

」〈麥

尊〉：

「才〈在〉璧〈辟〉廱〈雍〉，王乘于舟。

」兩文對比後發現辟雍與靈台的

環境相當類似，靈台有靈沼，辟雍可射於大池。

且《詩經

.靈台》中也描述到「於

樂辟廱」，據此推測，文王靈台建築或許與辟雍相鄰，兩者都不在宮中，也不大

可能同屬大室建築，因此筆者以為周大室亦非靈台。

44同註

33。

45（漢）趙岐注

（宋）孫奭疏：

《孟子注疏》〈台北：

藝文印書館，

1995年〉，卷

1上，頁

10。

46（漢）毛公傳

（漢）鄭玄箋

（唐）孔穎達等正義：

《毛詩正義》〈台北：

藝文印書館，

1995年〉，卷

16，頁

579。

47同前註。

92

綜合周大室建築主要是王行冊命、賞賜以及宴饗等有關政治的活動中心，並

且非廟、非寢、非大學亦非靈台。

第四節、推測「夏代」明堂建築之功用

─根據二里頭1號宮殿遺址

有關夏代明堂的功能研究，本文第三章推測二里頭

1號宮殿乃夏后氏世室遺

址，因此本節藉著對該宮殿遺址的研究，判斷夏代明堂可能具有的功用。

〈一〉推測

1號宮殿前廣場之用途

關於

1號宮殿的建築結構發掘簡報說：

「宮殿基址是一座大型的夯土台，整

體略呈正方形，僅東北凹進一塊。

台基東西長约108、南北寬约100米。

」48二

里頭

1號宮殿佔地面積高達一萬平方米，在中央宮殿前方有一個寬闊的廣場，這

個廣場作為何用？

根據聚落考古的資料顯示，姜寨大房址內後半部留有一大片空

地以及大地灣

F901在主室的前面並有一寬闊的場地，兩者根據考古學者推測應

該是集會聚眾的處所。

〈1〉參考卜辭有關「」的活動記錄

上文曾經提到卜辭中的「

」字室「廷」的初文，《爾雅》：

「兩階間謂之鄉，

中庭之左右謂之位。

」郭璞注曰：

「人君南鄉當階間，臣之側位也。

」邢昺疏曰：

「此別君臣之位處也人君南面鄉明而治。

其位在兩階間因名云也。

云中庭之左右

48中國科學考古研究所二里頭工作隊：

〈河南偃師二里頭早商宮殿遺址發掘簡報〉《考古》第

4

期〈1965年〉

93

謂之位者，左右猶東西也。

」49由此可知，卜辭中的「

」字即是指大室前的廣

場。

關於卜辭「」的記錄有：

勿？

王叀癸？

于甲？

于祖丁旦？

于旦？

于大學？

〈屯南

60〉

……小乙于……羌三人。

〈粹

281〉

于。

〈甲

3588〉

鄉，

必〈粹

541〉

王其鄉才〈佚

220〉

貞于祊令〈前

1.26.5〉

文武帝乙俎，才召大。

〈其卣〉

上述有關王在「」的活動包括獻俘、祭祀、宴饗以及王召令。

〈2〉參考金文有關「中廷」的活動記錄

金文中也常常見到王在某大室，臣立於中廷的說法。

〈師虎〉：

隹元年六月旣望甲戌，王在杜居，

于大室。

井伯內右，師虎即位中廷，

北鄉。

王乎內內史吳曰：

「冊命虎」。

〈頌鼎〉：

隹三年五月旣死霸，王在周康紹宮。

旦，王各大室，即位。

宰弘右頌入門

立中廷，尹氏受王命書，王乎史虢生冊命頌。

〈牧〉：

49同註

26，卷

5，頁

73。

94

隹王十年十又三月旣生霸甲寅，王在周，在師

父宮，各大室，即位，公

□□入右牧立中廷；王乎內史吳冊命牧。

〈師艅〉：

隹三年三月初即甲戌，王在周師彔宮，旦，王各大室，即位。

馬共右師

艅入門立中廷。

王乎作冊內史冊命師艅。

〈盤〉：

隹二十八年五月旣望庚寅，王在周康穆宮，旦，王各大室，既位。

宰頵右

震入門立中廷，北鄉，史口受授王令命書，王乎史淢冊錫……。

〈〉：

隹正月乙子巳，王各于大室，穆公入右立中廷，北鄉。

王曰：

「，令

女作戠司土徒……錫女戠玄衣……楚、徒馬走。

上述金文所載，周王冊命或是賞賜諸臣，該臣子便立於中廷等候，王的召命。

根

據以上的研究顯示，夏代二里頭

1號宮殿前的廣場，是聚集群眾的廣場，也許是

王舉行獻俘、祭祀、宴饗以及詔令等活動的主要處所。

〈二〉推測東北隅廣場之用途

上述的發掘報告上提到，F1宮殿東北角凹進一塊，這種布局相當奇怪。

工

作隊發表的〈二里頭遺址聚落型態的初步考察〉一文對於東北凹缺處特別說明，

該文提到：

「在考察宮殿區的總體佈局時，我們注意到，1號宮殿基址的東北部

向內凹進一角，東西寬

20.8米，南北長

47.8米，總面積約

1000平方米。

我們推

測，這種建築格局形成的最大可能是因為這一區域係一極為重要的、不可壓占的

重要場所，或已存在不可拆遺的重要建築物，帶著這個問題，我們對此一區域進

行了全面的勘察。

……我們推測這一區域係一廣場，其功能和性質還有待進一步

探究。

」50筆者以為，這一塊重要的存留廣場或許是當時的大學。

50許宏、陳國梁、趙海濤：

〈二里頭遺址聚落型態的初步考察〉《考古》第

11期〈2004年〉

95

商代卜辭出現有關於獻俘的記載，其中出現了「師辟」一詞。

壬戌卜：

王其二方伯？

王其二方伯于師辟？

〈合集

28086〉

王于門？

于師辟？

于……？

〈《懷特》1391〉

商周時期軍事教育是主要的學科，老師人選來自於軍職的師、師氏、大師等官職。

因此「師辟」之師字即是表示學校中的教導者。

至於「辟」字，王貴民先生則是

認為「師辟和辟雍的辟可能同義。

或說辟即是璧，取水圓如璧形，辟雍的建築是

中為宮，四周環以水池。

這也只是一種說法，並不排除另外的可能，即辟乃偏

僻之義，《左傳》莊公二十一年云：

『鄭伯享王于闕西辟，樂備。

』杜注：

『為王

設享禮於象魏之西偏。

』」51王貴民先生首先提出辟雍之「辟」未必是圓水如璧

的意思，「辟」也許是偏僻的意思。

卜辭有：

……惟入戍辟立于大乙〈自〉之羌方，〈不雉人〉？

……戍辟立于，

自之羌方，不雉人？

〈合集

27895〉

該條卜辭疑似是出征前卜問戊守者參加祭祀的地方。

是要將戊守者排列在大乙廟

之旁側呢，還是要把他們置之旁。

所謂辟立就是立於辟、旁側的意思。

由此

可以証成王貴民先生所謂「辟」有旁側、偏僻的意思。

筆者推測，或許在尚未有

大學的固定建築場所之前，有關軍事訓練的活動，即并於明堂建築的偏僻之處來

進行。

《孟子.滕文公》曰：

「設為庠序學校以教之，庠者養也，校者教也，序者

射也。

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學，則三代共之。

」52孟子提到夏代的學校稱

作「校」，校者，教也。

又《說文.木部》曰：

「校，木囚也。

從木交聲。

」53毛

禮銳先生根據說文的記載，認為「校」原是用木作欄格養馬的地方，後來演變成

為角鬥、校獵、考校等意義。

以此推測，夏代學校稱「校」，本質上乃與學校進

51王貴民：

《商周制度考信》〈台北：

明文書局，民國

78年〉，頁

269。

52同註

46，卷

5，頁

254。

53同註

25，頁

270。

96

行角鬥、校獵活動有關。

二里頭

1號宮殿出土了大量的銅器製品。

以《越絕書.

記寶劍》的說法，夏后氏「以銅為兵」。

二里頭

1號宮殿出土的銅器製品可能是

用來校獵、角鬥的兵器。

前文提到

1號宮殿的正前方有一廣大的場地，主要是王用來集眾行禮的場

所。

由於軍事訓練必須執有危險的兵器，若是在人來人往的廣場，恐怕有傷即無

辜之虞，因此規劃出一塊偏僻的角落，往來人煙稀少的廣場進行軍事訓練，也許

是合理的考量。

筆者認為師辟是商周時期大學的名稱，辟字仍保留學習處所偏僻

的意義，而二里頭

1號宮殿東北凹進一塊，可能是當時大學的場所。

〈三〉從出土之文化遺物推測

1號宮殿可能從事之活動

關於出土的文物部分，在宮殿台基上面發現了

10座墓葬。

根據發掘報告指

出：

「台基上面的墓葬的形制比較特殊，例如

M55的墓葬十分狹窄，寬僅

32厘

米，死者兩手貼緊骻骨，左右上肢脱位，好像被綑綁著的樣子。

M60的墓穴是

淺圓坑，位置恰在殿堂南面西起第二檐柱的外面，填土經過夯打，葬式是仰身直

肢，足高頭低。

」54這些位在宮殿台基上面的墓葬，與一般的葬式不太相同，不

僅死者身體被綑綁，上肢還脫落，還有刻意在埋葬時頭低腳高的埋置，可見死者

地位卑下，而死後被埋于這麼重要的宮殿建築當中，推測應該具有特殊的象徵儀

式。

不僅如此，二里頭

1號宮殿遺址發現了相當豐富的文化遺物，銅器方面有銅

鑿、銅錐、銅刀、銅鏃、銅魚鉤；石器方面有石斧、石笲、石鑿、石鐮、石刀、

石鏃、羊頭形石杵；骨器方面有骨鏃、骨錐、骨弁、骨針、骨鏟、蚌鏟、蚌鉤；

陶器方面有盆、簋、豆、尊、罐、壺、盤、甕、盉、鼎，以及六枚卜骨。

由

1

號出土文物的狀況來看，該宮殿可能曾經進行祭祀、占卜、生產、等相關活動。

總結上述，二里頭

1號宮殿可能包含獻俘、祭祀、宴饗、詔令、生產、教育

等多樣功能。

確定該宮殿的主要活動後，進一步來探討其與廟、學、靈台的關係。

第一、二里頭

1號宮殿不是廟。

因為二里頭文化遺址中，另外發掘一處廟堂

建築，編號為

2號。

2號宮殿規模較

1號宮殿明顯小了許多，並且沒有

1號宮殿

54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二里頭工作隊：

〈河南偃師二里頭早商宮殿遺址發掘簡報〉《考古》第

4期〈1974年〉

97

前的大片廣場，由此推測

2號宮殿是一處廟堂建築，而

1號宮殿或許有祭祀的活

動行為，但是仍與宗廟有所差別。

第二、

1號宮殿也許也包含了學校，前文已略述該宮殿東北角凹進一塊可能

是夏代軍事訓練場所，相當於後來的大學。

第三、

1號宮殿亦不是靈台。

根據《歸藏.啟筮》曰：

「昔夏啓筮享神於大

陵而上鈞台。

」上文說夏啓在鈞台享神，而鈞台在大陵之上。

可見夏朝時祭帝儀

式，原則上符合徐旭生先生的推論，《歸藏》記載夏啓在某大陵之上堆土成鈞台

祭帝。

顯示夏明堂與靈台二者異名、異事、異地。

經由上述的研究探討，以下利用圖表整理有關新石器時代公共建築以及三代

明堂的活動情形。

遺址/時代推測可能之功用

新

石

西安半坡遺址可能是在社會上受人尊重的老祖母，或其他領袖的住

所，同時也是社會中被撫養人口如老年、少年、兒童、

殘疾人員的集體宿舍。

臨潼姜寨遺址基本上是一個氏族的公共場所，或用來集會、議事、舉

行宗教以及慶祝活動，也有可能是用來接待以及男女聚

會的場合。

器

聚

瀋陽新樂遺址新樂

F2大房址，出土多樣生產工具以及鳥圖騰樣式的

藝術品，推測該房址或許是氏族成員集體進行宗教儀

式、修正陶器、製造生產工具的公共場所。

落

考

遼寧牛河梁遺址根據學者推測女神廟中的女神塑像在古代極可能是象

徵生育、大地、收穫，因此受到廣泛的崇拜，此外女神

廟也可能與祖先崇拜有關。

古

喀左東山嘴遺址從出土的「小型孕婦塑像」、「大型人物塑像」，學者專

家多數認為該遺址主要與祭祀、崇拜活動有關。

大地灣

F901遺

址

大地彎

F901房址應該是部落中的公共活動場地，並且

主要是用來儲藏、分配集體的生活物資以及集會、祭祀

的場所。

98

大地灣

F411遺

址

大地灣

F411的地畫和金文「圖室」對照來了解，該房

址可能是記錄該氏族祖先的勳業，有崇拜、敬仰之意，

也許亦進行某些祭祀的儀式。

三

代

夏二里頭

1號宮殿可能包含獻俘、祭祀、宴饗、詔令、生

產、教育等多樣功能。

並且，

1.二里頭

1號宮殿不是廟。

2.二里頭

1號宮殿也許也包含了學校。

3.二里頭

1號宮殿亦不是靈台。

商卜辭「太室」、「」以及「□」的討論所得到的了解，

殷商時期的明堂都曾有祭典、占卜、荐俘、召令、封賞

和宴饗等活動行為。

並且，

1.商大室不是廟。

2.商大室不是大學。

3.商大室是不是靈台。

周金文記載王大室冊命以及賞賜的情況，以及王於大室宴

饗等活動。

並且，

1.周大室非廟。

2.周大室非寢宮。

3.周大室非大學。

4.大室非靈台。

從以上整理可以了解，氏族社會以及三代明堂建築的演變，大致上是從多功

能慢慢演化為單一功能。

以下附圖說明明堂建築功能之演化以及分化出之主要建

築：

99

新石器時代─公共建築

〈早期明堂〉

政治活動宗教活動教育活動居住活動其他活動

〈周〉明堂宗廟學校寢宮

新石器時代─公共建築

〈早期明堂〉

政治活動宗教活動教育活動居住活動其他活動

〈周〉明堂宗廟學校寢宮

綜合來說，早期〈新石器時代〉明堂主要仍兼具政治、宗教、教育、居住以

及其他活動，國家建立之後，宗教活動、教育活動、居住活動……等等都已具有

獨立之建築，尤其是周代，明堂幾乎只跟「政治」活動有關係。

不難理解，由於

時代的變遷，從部落文明到國家制度，社會不斷的分化，因此建築的使用性以及

需求性也越來越高。

周代以後明堂主要則是專職政治相關之活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