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豆包也是干粮》9.docx
- 文档编号:29436480
- 上传时间:2023-07-23
- 格式:DOCX
- 页数:8
- 大小:21.50KB
长篇小说《豆包也是干粮》9.docx
《长篇小说《豆包也是干粮》9.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长篇小说《豆包也是干粮》9.docx(8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长篇小说《豆包也是干粮》9
长篇小说《豆包也是干粮》(9)
展开全文
9
失恋后的王喜,曾经有过一段情绪消沉的日子,好在这样的日子不算很长,沉默了不长时间,他就以一种挺豪迈,挺励志,同时也挺欠揍的姿态出现在工友们的面前。
工间小憩,推纱工了,修机工了,都糗在更衣室里,或吸烟,或扯淡。
有几个小伙子扯起来《三国演义》,他们正为三国的武将谁最厉害争论得面红耳赤。
甲说三国的武将第一厉害的是关羽,乙说是姜维,丙说是张飞。
丁说是马超。
这时王喜凑了过来,加入了争论。
王喜说:
你们说得都不对,关羽在三国里排第四,姜维排第九,张飞排第六。
接下来,王喜又说,《三国演义》里那么多的武将,他最佩服的就是赵云。
尽管民间有“一吕二马三典韦,四关五赵六张飞,七许八黄九姜维”的说法,但王喜说这种排法有毛病,应该把赵云排在第一位。
他王喜为什么佩服赵云,就是因为赵云有句话,让他折服了。
说到这儿,王喜问身边的工友:
你们知道赵云说过什么话吗?
那帮小伙子都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时,只见王喜长叹了一声,拿腔拿调地说:
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
说罢,一转身就出了更衣室。
小伙子们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
这家伙说的啥意思啊?
装有文化是吧?
他是不是有毛病啊,是不是欠揍啊?
其实,王喜的这句话是说给自己的,翻译成白话是这样的——好男人还愁找不到老婆吗?
!
不管这样的解释对不对,反正推纱工王喜是这样理解的,是用这样的话激励自己的。
王喜自小就有个习惯,应该说是不错的习惯,就是特别喜欢搜集名言名句。
名言名句里有很多励志的内容,那个时代的孩子都喜欢这样做,好多人的手里都有专门抄录这一类文字的笔记本。
王喜刚上初中时,不管是在哪儿,只要发现了他认为有意义的话,就马上抄在小本子上。
与其他孩子不大一样的是,王喜不但喜欢搜集,而且还爱把这些名言名句用在作文里或挂在嘴边儿上。
长大后,有一些名言名句被他就饭吃了,剩下的只有“大丈夫系列”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丈夫宁可玉碎,不能瓦全;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大丈夫处世,不能立功建业,几与草木同腐乎;大丈夫生不得五鼎食,死亦当五鼎烹;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
王喜经常自比大丈夫,大老黑却经常讥讽他是“大豆腐”。
有一次,王喜喝了点儿酒,说起了往事,偶然提起了当年,也就是他去韩月华家的事。
听罢,大老黑一言中的:
别看你小子张嘴闭嘴总是大丈夫长大丈夫短的——你算哪门子大丈夫啊?
你啊,顶多就是一块“大豆腐”!
王喜不满意大老黑的说法:
说啥呢,谁是“大豆腐”啊?
大老黑说:
说你是“大豆腐”,你还别不服气,你就是一块“大豆腐”,“大豆腐”一块。
你说了那么多大丈夫这个的那个的,可是有一句非常重要,我却从来没听你说过。
王喜问:
你说的是哪一句啊?
大老黑说:
大丈夫能伸能屈。
听大老黑这么一说,王喜服气了,不做声了。
有时,王喜不得不承认,大老黑表面给人的样子挺粗挺糙的,其实这个家伙挺智慧的,说话常常能说到点子上。
王喜觉得大老黑的话挺有道理,只是说得太晚了,算是“马后炮”了。
因为说这话时的王喜,已经从一个推纱工变成工段长了,同时兼任酿造公司女工张芸的丈夫和小学生王小强的父亲。
大老黑伸出右手,凑到王喜的鼻子底下,用大拇指按着小拇指的指尖说:
其实,那天你只要“屈”那么一小点儿就行了。
忍一忍,受那么一丁点儿的委屈,就能换来一辈子的幸福,我看挺值的。
结果呢,你是“伸”了,图一时痛快,最后把自己喜欢的女人弄丢了……哎,喜子,我问你,你现在是不是一看到她,心里觉得老遗憾了?
王喜拨拉开大老黑熊掌一般的大手,说:
你说的这些都是“马后屁”,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哎,打住哈,什么叫“老遗憾了”?
这话也就是你说吧,换上别人,信不信我敢和他翻脸?
我这人就是这个样子——不怕被人恭敬,最怕被人瞧不起,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大老黑轻蔑地一撇嘴:
拉倒吧,你说得不对,那不叫“大丈夫可杀不可辱”,我教你怎么说吧——那叫“士可杀不可辱”!
王喜说:
你那叫吹毛求疵——这个“士”与“大丈夫”在古时候意思差不多,都是男子汉的意思。
大老黑说,他最讨厌的就是王喜的这个死德行,就是一只煮熟的鸭子,肉烂了,嘴依然硬。
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可嘴上还硬撑着。
大老黑还说,即使如此,这家伙的这副死德行有时还是“挺可爱的”。
大老黑说的这句“挺可爱的”,背后是有典故的。
不过这个典故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了,就连与王喜关系特别“铁”的大老黑,也不敢轻易提起,不管是谁,只要提起这个典故,王喜立马会急眼,保证与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这样说,不是指王喜为人怎么凶恶,如何霸道,大家怎么怎么惧怕他,只是谁都不愿意为了几句闲话招惹他不高兴,觉得太不值当。
这话应该从那天王喜被韩月华的父亲“请”出门后说起。
按理说,大凡相恋的青年男女,在相处的过程中,因为某种原因,双方出现了矛盾,这样的事应该说是屡见不鲜的。
事情到了这一步,还不至于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前提是两个年轻人都很珍惜以前的感情,还有继续相处下去的愿望,在这种情况下,尤其是男方,应该积极地去化解矛盾,哪怕过错不在他的身上。
这也就是说,作为王喜来说,应该主动地去找韩月华,或是解释,或是认错,或是示好,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就要去做百分之百的努力。
退一万步讲,假若那个韩老六铁心了,极力阻挠自己闺女与王喜相处,韩月华迫于父母的压力实在无法与王喜相处下去了,王喜也应该去做相应的努力,即便是山穷水尽,于事无补,但他这样做,对韩月华来说,至少心里可以得到些许安慰,起码不至于为此感到寒心;对自己来说,能为一份感情坚持到最后,以免日后心存遗憾。
中国人做事,历来讲究善始善终,不管结局如何,就是要求得一个完整,图一个周全。
让人没想到的是,王喜这家伙不知道是中了哪门子的邪,他非但没有主动去找韩月华去做任何和解的表示,反而做出了一件令韩月华心冷齿寒的混账事。
就是在两个人处于僵持状态的时候,有一天,王喜的身上穿了一件崭新的圆领背心,推着送粗纱的铁皮车,在车间里来来往往。
他这一怪异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其实,推纱工偶尔换件新背心,没有什么特别的,谈不上怪异。
去过纺织厂的人都知道,这儿车间的温度特别高,终年都在零上三十多摄氏度,大多数的男青工在车间里都很喜欢穿背心,就是图个凉快、方便。
王喜让人觉得好奇之处,就是在他的这件白背心上,出现了五个巴掌大的宋体字——“推纱最光荣”。
红艳艳的,不但在前胸印上了,而且后背也印上了。
新背心,白底红字,特别惹眼。
好多人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说这家伙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好模样地怎么想起弄出这一出儿来?
王喜这一类似出洋相的行为,别的人除了好奇,根本不知道他这是在做什么文章,只有在车档里走巡回的韩月华,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王喜推着铁皮车从她的机台附近走过时,韩月华瞧见“推纱最光荣”那几个字,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家伙穿这样的背心,分明是在向自己示威。
“推纱最光荣”,鲜红的字像五把锥子一样,刺痛了韩月华的眼睛,同时刺痛了她的心。
姑娘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自以为很得意的王喜,依然穿着这件印着字的大背心子在车间里招摇。
大约是过了三四天的光景吧,当他推着铁皮车,路过韩月华值守的138-140号机台前,在为韩月华的机台顶板码放粗纱时,突然发现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消失了。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于是在车间绕了一圈儿,然后又回到138-140号机台前,依然没看见韩月华的影子。
生病了,还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呢?
王喜顿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似乎是有种不祥的感觉,挺闹腾的,一点儿也不踏实。
过后,王喜策略地问了一下工长,说这两天怎么没看见韩月华。
工长姓丁,是个又高又壮的中年妇女,穿四十码的鞋,人送绰号“丁大脚”。
她见王喜如此问,很是诧异:
这事你还问我啊,她调到乙班去了,你不知道吗?
哎,我说你俩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现在还纳闷呢,你说这个韩月华在咱甲班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来调走了,都是运转班,这不是屎窝挪尿窝吗……
听丁大脚这样说,王喜一下子沉默了。
他隐约感觉到,韩月华去乙班与他几天的行为不无关系。
果不其然,没过一天,大魏就来找王喜兴师问罪来了。
这个大魏也是挡车工,性格挺直爽,说话不爱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的;做人也挺仗义的,谁有什么事都愿意找她帮忙。
她是韩月华无话不说的闺蜜,自然与王喜的关系也很密切,彼此说话一点儿也不见外。
或者说,在王喜与韩月华之间,热心的大魏经常会去充当红娘的角色。
大魏急赤白脸地冲王喜发起火来:
你小子是不是缺心眼儿啊,瞧你这个死出儿吧——赶快把这个大破背心子给我脱下来!
什么“推纱真光荣”啊,寒碜不寒碜啊?
王喜啊王喜,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要是我的亲弟弟,我立马抽你俩大耳刮子!
知道大家背后说你什么吗?
好听一点儿的,说你有病;难听的——都说你这人傻逼呵呵的。
骂了几句,大魏的火气消了一点儿。
大魏数落说:
前两天,韩月华还和我说呢,为了和你的事,她已经和家里闹掰了,想搬到厂里的独身宿舍住呢。
你瞧瞧,人家韩月华对你可算得上实心实意了,你王喜可好,在这样的时候,不但不理解人家,而且火上浇油,弄了这么一出儿。
人家韩月华能看上你一个推纱工,你就偷着乐吧。
你说你在背心上印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觉得那样一弄,推纱就真的光荣了?
你扯这个给谁看呀,你到底是聪明啊还是傻啊?
这么对你说吧,就是你这件破背心子,把人家韩月华的心彻底伤透了。
到现在,王喜清楚了,真的是因为自己穿上了这个印了字的背心,把韩月华的心伤透了。
姑娘在伤心之余,找到了车间主管运转的副主任,随便找了个借口,要求将自己从原来的甲班工段调换到乙班。
姑娘这样做的意图很明了,就是有意避开这个惹她生气的家伙,眼不见心不烦嘛,虽然两个人还是在同一个车间,可是由于班次的轮换,形成了真正的阴差阳错,客观上是不可能天天见面了。
听了大魏的一番话,王喜很是懊悔自己的做法,不该头脑一热,生出如此怪异的念头,做出了一个令韩月华伤心的荒唐举动。
王喜先是痛心疾首地自责一番,然后恳求大魏,能不能去做一做韩月华的工作,给他一个弥补过失的机会。
大魏先是不答应,说就冲你的这个死德行,莫说是韩月华,若是换上我,你就是哭天抹泪跪下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我也不会搭理你。
王喜一再恳求,说我知道你的心眼儿特别好使,刀子嘴豆腐心。
大魏依然不答应,说我现在是刀子嘴刀子心,你的破事我这回真的不管了,总给你揩屁股,我闲的啊……大魏虽然嘴上一再说不管,但最后总算是答应了王喜。
大魏答应是答应了,就是明显有些信心不足,皱着眉说那我去试试看吧,不过没有多少把握,人家韩月华能不能原谅你,那就看你造化了……
以前,王喜与韩月华也闹过一些小别扭,都是大魏从中斡旋调解,然后两个人就和好如初了。
遗憾的是,这一次,大魏虽然竭尽全力,但还是没有调解成功。
王喜与韩月华的关系,最终画上了一个令人惋惜的句号。
失恋后的王喜,痛定思痛,再也不去穿那件自己瞧着都恶心的印字背心了,换上了原来穿的那件旧背心。
开始,他想把那件印字的背心扯碎,扯了两下没扯坏,见背心的面料挺结实,觉得一件新东西就这般毁了挺可惜的,于是送给了工段一个外号叫“二哥”的人。
二哥姓姚,是个转业兵,家住城乡结合部,父母和老婆都是靠种地为生的菜农,家庭生活很是困难。
二哥白白得了一件新背心,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
王喜对二哥说,背心是给你了,不过我有个要求,就是不许你在车间里穿。
二哥不明白是他这话什么意思,问王喜为什么。
王喜说,没什么为什么,就是看了闹心。
二哥说,这好办啊,你就想看,我也会不让你看的——我不穿,我拿回家去给你嫂子穿,省得她三伏天还焐着我发的那件劳动布的厚工作服,身上都起热痱子了……
前面说了,关于在背心印字这件事,算是王喜心底的痛,如果不是成心找不自在,没有谁会当王喜的面提起这件事的,怎么说这也是他的一块伤疤。
当时,大老黑摊上了一桩倒霉的事,有一年多的时间不在车间,不知道这件事,这个“典故”是他听人说的。
当大老黑听说了这个“典故”,就觉得非常可乐,一见到王喜就觉得挺好笑的,觉得这家伙的行为如果抛开与韩月华这件事,倒是挺可爱的,一种“卡通式”的可爱。
大老黑的原话是这样说的——我就觉得这家伙挺逗的,就像动画片似的。
有一次,两个人在“蓝领之家”喝酒,那天赶上王喜心情好,大老黑就趁机套他的话,三绕两绕说起了王喜当年在背心上印字的事。
大老黑说,有件事他的心里一直纳闷——那背心的字儿是怎么印上去的,人家印字社能承揽这只印一件背心的生意吗?
半醉半醒的王喜,得意地告诉大老黑,说他有个同学,自幼患小儿麻痹,腿有残疾,但是这人有个特长,美术字写得特别棒。
那个同学初中毕业后,就被街道安置在印字社。
王喜就是找这个同学帮的忙,同学一口答应,也不问他为什么,先是拿起刻刀,找了一张被蜡浸透的厚牛皮纸,单独为他刻了印字的模板,然后在王喜新买的背心上印上了“推纱最光荣”五个字。
大老黑听了,不得不叹服,像这种在别人看来不靠谱不着调的事,只有王喜这个家伙能想得出来,也能做得出来……(待续)
电影剧照:
有一次,王喜喝了点儿酒,说起了往事,偶然提起了当年,也就是他去韩月华家的事。
听罢,大老黑一言中的:
别看你小子张嘴闭嘴总是大丈夫长大丈夫短的——你算哪门子大丈夫啊?
你啊,顶多就是一块“大豆腐”!
- 配套讲稿:
如PPT文件的首页显示word图标,表示该PPT已包含配套word讲稿。双击word图标可打开word文档。
- 特殊限制:
部分文档作品中含有的国旗、国徽等图片,仅作为作品整体效果示例展示,禁止商用。设计者仅对作品中独创性部分享有著作权。
- 关 键 词:
- 豆包也是干粮 长篇小说 豆包 也是 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