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你拥抱你一.docx
- 文档编号:29388112
- 上传时间:2023-07-22
- 格式:DOCX
- 页数:13
- 大小:28.47KB
想见你拥抱你一.docx
《想见你拥抱你一.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想见你拥抱你一.docx(13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想见你拥抱你一
想见你,拥抱你
(一)
想见你,拥抱你
(一)
四个隐:
想静一静的射手座。
偶尔写点文字,来触摸想象中的世界。
故事预告:
她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她,甚至对彼此都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而命运却让他们不停地在生活这场大戏里同框,没人喊停,没人问他们的感受,更气人的是,还有人递来加戏的剧本……
第一章同进
阮清言好像从来不曾这么高兴过。
她高考惊喜地考上名校——汉博,在这个梦寐以求的暑假,又获得父母的特许,一个人出来旅行。
考上汉博金融系是她的梦,一个人旅行也是她的梦。
两个梦发生在一起,未免太过梦幻,让她每天醒来,都会恍惚片刻,确认一遍一切是不是真的。
今天,她来到华岭大峡谷,准备蹦极。
蹦极是她人生愿望清单里必有的一项,从高空坠落,恐惧惊叫,拼命挣扎又无济于事,仿佛死过一次。
她想把以前的自己,死在这里。
大峡谷风景很好,阮清言边走边看,呼吸着原生态的空气。
她穿着轻薄的T恤,踏着舒适的登山鞋,高兴之余甩甩手,像一个在公园里无所事事又对生活充满热忱的老年人。
华岭大峡谷蹦极很有名,蹦极的跳台修在玻璃桥上,垂直高度二百七十米。
她对数字没什么概念,只知道很厉害,蹦下去绝对够极限,讲出去绝对够面子。
甚至在没蹦极之前,她便和朋友讲了这个事。
眼看玻璃桥越来越近,她感到自己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为了缓解紧张,她走在路上蹦了一下,又甩了甩手,可是不起作用,手依旧是又冰又麻的。
她面无表情,愣愣地往前走,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父亲阮守信告诉她,如果感到害怕,那就更不要停下,停下无济于事,而往前走会更快地结束恐惧。
转眼,她来到蹦极台,买好票,办完手续,站在一边排队等待。
她站在队伍里,看着人一个又一个地消失在悬崖边。
悬崖下的云雾散去的时候,工作人员问:
“姑娘,你不跳吗?
”
阮清言惊讶:
“我在排队呀。
”
工作人员讪讪地笑:
“排到头了,该你了!
”
阮清言回神,刚刚跳下去的那个人是她前面的最后一个,那人已经脱下装备,走出蹦极台七八米远,这里只剩下她一个了。
阮清言:
“好,我跳。
”
工作人员拿着装备靠近,准备给她穿上,她后退一步,比出一个“五”:
“等等!
”
工作人员哭笑不得,这样的游客,他见多了,反正快接近下班时间,也没有新的游客来。
“行吧,你准备好了,叫我。
”工作人员不慌不忙地坐在小凳子上,喝起茶。
阮清言想了想,上前道:
“大哥,你陪我跳,可以吗?
”
工作人员摇头。
阮清言又说:
“我知道,陪跳服务要加钱,多少?
”
工作人员抱怨道:
“姑娘,不是钱的问题,你也看到了,今天就我一人上班,我陪你跳下去,谁把咱们拉上来啊!
”
阮清言覺得也是,一个人跳就一个人跳吧!
她心一横,走到悬崖边试探性地一望,差点屁滚尿流地退回来。
工作人员见状:
“姑娘,害怕就甭跳了,别为难自个儿啊。
”
要来这里蹦极的事已经宣扬出去,蹦极也早就写进人生愿望清单,现在脚已迈到悬崖边上,退回去绝对后悔,她是真的渴望纵身一跃啊。
她多想有人陪着一起跳。
这时,工作人员抬手指向远处:
“那边有个人,你问问他愿不愿意陪你跳。
”
顺着方向望去,她看见一个男生举着相机站在玻璃桥上,正在拍照。
阮清言迟疑着,要不……试试吧。
她迈着碎步走过去,走到男生的背后。
阮清言:
“嘿。
”
男生穿着vintage风格的格子衬衫,举着相机对着远处的风景,一动不动。
阮清言:
“打扰了!
”
男生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阮清言。
阮清言一愣,故作轻松:
“你好,我很想蹦极,你、你想不想啊,要不咱们一起……”
男生抬眸看了眼不远处的蹦极台,挑眉道:
“一起?
”
阮清言:
“对对对,就是……”她突然有些尴尬,比划着抱住的姿势:
“两个人一起蹦那种。
”
气氛顿时有些诡异和暧昧。
男生盯着她看,忽而低笑:
“你是害怕吧?
”
阮清言一下被揭穿,脸很红,可又不想承认。
大概这副样子有些可怜,男生收敛得逞的笑意,正色道:
“好啊,我陪你跳。
不过……”
阮清言:
“放心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陪我跳的!
”
这句话他听得有点刺耳,脸色也沉下来,好像他在图什么似的。
他冷声道:
“为什么找个人一起跳下去就不怕了,高度没有变,下坠的速度和失重感都是一样的,我不懂。
”
阮清言蹙眉,想把黑夜里小朋友抱着巨大的布偶,黑夜并没有因此亮一点,但小朋友因为抱着布偶就不那么害怕黑夜的道理说给他听。
可张嘴却是:
“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无理,所以什么条件我都……”
男生仿佛被气到了:
“有偿。
”
阮清言:
“成交!
”
接下来,他们一起出现在蹦极台,工作人员暧昧地笑着,向阮清言比了个大拇指。
工作人员过来,将双人跳的装备给他们穿上。
“你们抱紧一点。
”工作人员说。
他俩互瞅一眼,又别开脸去。
“你们这样,让我怎么绑!
”工作人员的脾气上来了。
男生勉为其难地抱紧阮清言,被抱住的那刻,阮清言感受到死亡的味道,感叹自己花钱造的什么孽。
“准备好了啊,我数三、二、一。
”工作人员站在悬崖边,两只手放在男生的背部,作势要推。
“啊——”阮清言尖叫。
叫到中途,阮清言发现自己还在原地,男生和工作人员沉默着……由于实在是深切地感受到即将来临的恐惧,她之前垂下的手,转移到男生的肩膀上,无力又难为情地搭着。
终于,他们跳了。
疯狂的失重中,阮清言疯狂地尖叫,她搭在男生肩膀的手,猛然变得有力,抓在男生肩膀和脖子的连接处,身子不断地往下坠,她的手越抓越紧。
她所有的恐惧、不安、歇斯底里,统统发泄在那只手上。
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除了那只汇聚浑身气血的手。
他们直直地坠下最深处,在最接近死亡的那刻,弹簧绳结实地一顿,把他们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世界晃荡片刻后,静止了。
“哈哈——”阮清言狂笑。
整个峡谷都是她历经劫难而大难不死的狂笑。
她回过神,却看见一张苍白、死人般的脸,安详地在自己面前。
他为什么还闭着眼睛?
阮清言推他,叫他,他没有任何反应。
就像这万籁俱寂、深邃可怖的大峡谷,没有一点回声。
阮清言:
“救命啊,快拉我们上去——”
景区120火速赶到现场,急救医生下的诊断是,该男子脖子处的大动脉被外力压迫,导致短暂性脑供血不足,失去意识。
通俗来说:
阮清言把他掐昏了。
在一番吸氧抢救过后,男生渐渐苏醒过来。
阮清言扑过去:
“你醒了!
”
男生无力地看了一眼阮清言,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红十字,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他挣扎地坐起来,阮清言去扶他:
“对不起,我赔偿你的损失!
陪跳的钱、医疗费、精神损失费,我都赔!
”
这时,有小护士低声八卦:
“原来不是情侣啊……陪跳?
为了这点钱,犯得着吗?
”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男生推开阮清言,凶狠地掀开被子,迈下腿要走,却一脚踢到自己的包。
他把相机仔细地检查了一下,装进包里。
阮清言见他不理人,有些着急:
“相机,我赔你一台佳能最新款的相机也行!
”
男生将包甩在背上,一脸“我怎么沦落至此”的疲倦和悲悯。
他厌恶地说:
“同学,这并不能抹杀你带给我的痛苦记忆。
”
阮清言愣了,不知道他想怎样。
之前说好的“有偿”嘛。
她还是从鳄鱼皮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
男生看都没看一眼,走掉了。
阮清言没再追出去。
天色渐晚,华岭大峡谷升起磅礴的雾气,北方的雾比南方来得凶猛,深沉的夜雾,伸出爪牙,四面来袭。
作为渝州人,阮清言怕北方这气势汹汹、仿佛吞噬一切的雾。
她草草收拾行装,赶回酒店,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离开华岭大峡谷,阮清言送不出去的两百块钱还搁在鳄鱼皮钱包里,她以前从不用这种钱包,这种钱包是暴发户最爱的款式,父亲偏要买来送给了她——恰好又证明了她家是暴发户。
不过,虽然她家成为暴发户已经有些年月,一家人却没太把习惯和思想观念转变过来,过日子依然精打细算,对钱依然锱铢必较。
比如高中毕业这趟旅行,阮清言处处花着“应该”花的钱,“不应该”花的钱,一分沒花。
家里有钱以后,她只是会把“应该”花的钱的这个范畴,任性地扩大一些,却依然被框在“应该”和“不应该”的框里。
在玻璃桥上,她对男生的“有偿”,是她旅行中唯一“不应该”花的钱。
尽管这样,她还是受到了男生鄙视暴发户那般的待遇。
转眼,旅行结束。
出发去大学报到的前两天,阮清言在家反复确认行李,虽说现在购物方便,没有哪样是缺了买不到的,但像她这种没安全感的人,不把行李箱里里外外地整理个三四遍,是不会罢休的。
从小她就很怕丢东西,父亲阮守信让她觉得,把东西弄丢是一件十分可怕且不被原谅的事情。
记得有一次放学,她挤在小卖部前和别人抢五毛钱一支的雪糕,雪糕倒是抢到了,新买的花伞却被忘在摊子上,消失不见了。
她回到家,阮守信也不骂她,只是遇到下雨天再也不准她带伞去学校。
“你以为家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有本事,你自己挣钱,把伞买回来。
”阮守信阴着脸,当着街坊邻居的面儿说。
那时,她十二岁。
在无数小孩的成长过程中,似乎总逃不掉家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命运。
当阮清言听话地顶着雨点离开家的时候,母亲温芳总会撑伞护着她到学校,并塞给她一包水果软糖。
那真是一段恍若隔世的时光啊。
阮清言回想起自己的童年来,嘴角就会泛起一丝冰冷咸涩的雨水和水果软糖混杂的味道。
陷入回忆的阮清言,正拿着一件新毛衣发愣。
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来电人:
顾凡超。
顾凡超以体育特招生的资格,也即将去首城的大学报到。
“干什么?
”阮清言接起电话。
“来看我比赛。
”对方大声道,仿佛有阳光钻进耳朵。
顾凡超和阮清言……姑且算是青梅竹马吧。
两人的父亲是高中兼大学同学,学生时代的他们格外投缘,亲如手足。
尽管两人毕业后的人生方向大相径庭,一个早早下海经商成为发家致富的“创一代”,一个成了拿死工资吃饭的高级技术工,两家人的关系却没有丝毫疏离,顾凡超的妈妈还认了阮清言做干女儿。
“亭亭玉立的女孩子,我喜欢,男孩子太调皮了!
”顾妈妈看着阮清言欢喜地说。
由于顾凡超实在太过调皮,精力太过旺盛,八岁刚过,就被顾爸爸扔进了青少年足球训练营,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位U20优秀的足球前锋。
顾凡超说的比赛在下午,正是阳光烤人的时候。
“忙着收拾行李,没空呀。
”阮清言将毛衣重新叠好放进行李箱,拒绝顾凡超,她向来都是手起刀落。
“得了吧,就那点行李,你要翻来覆去收拾多少遍啊。
这些臭毛病,你得改改,不然大学的舍友会笑话你的。
”顾凡超真心实意地建议,一语命中死穴。
阮清言浑身上下都长着面子,最怕人笑话她了。
“呸。
”阮清言立即挂掉了电话。
比赛开始前,她准时出现在了最前排的观众席里,准确地说,是和一堆顾凡超的迷妹挤在了一起。
绿茵场上,顾凡超积极地拼抢,场下迷妹们花痴般的议论声不断。
其中有两位女生的窃窃私语,以每秒三百四十米的速度传进了阮清言的耳朵——
“看见了吗?
”
“哎呀,小声点,看见了。
”
“她到底和超超是什么关系呀,又来看他比赛!
”
“长得……倒和超超差不多好看。
”
“我知道了!
他们一定是亲兄妹!
”
这句话仿佛巨石从天而降,砸得阮清言头晕眼花。
她大大方方地站起来,将收款二维码展示一圈,说道:
“实不相瞒,我是顾凡超的债主,今天又来追债了,你们要不要帮他还点儿,让他安心比赛?
”
迷妹们直愣愣地看了看阮清言,旋即转过头,当无事发生过。
被太阳烤得阮清言认为自己有五分熟的时候,裁判终于吹响了比赛结束的哨声。
回家的路上,顾凡超和她进了一家常去的冷饮店。
“说吧,就知道你有事。
”阮清言蔫蔫地吸着冷饮道。
顾凡超挤着浓眉大眼,嘿嘿一笑:
“你到汉博大学报到之后,帮我做一件事。
”
“什么?
”
“加入汉博大学足球队。
”
“扫厕所?
”
“打扫更衣室也可以。
”
阮清言安静地盯着对面的人,竟然觉得分外有趣。
她眨眨眼睛点点头,表示愿闻其详。
顾凡超要去报到的景华大学与汉博大学仅一街之隔,两校素来是名校中的一对世仇,恩怨史犹如一款打了鸡血的APP,随着一代又一代的学生毕业,而不断更新迭代。
不光在学术、招生和教育资源方面,在强调素质教育体育强国的今天,足球作为国内着重发展的体育大项目,两校更是打得不可开交。
顾凡超凑近道:
“你加入以后,随便捎点谁首发、谁替补的消息给我,就可以了。
”
“加入之后,我也是闭眼玩家,信息量有限……”阮清言说完,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态度暧昧不明。
顾凡超则当她答应了。
阮清言没想到,一脚还没踏入首城那片热土,一切仿佛就要開始了。
从南方的渝州,到北方的首城,有两千多公里。
抵达首城的当天,妖风大作,天上黑压压一片云,被风吹得像不停翻滚的海浪。
阮清言拖着行李站在机场门口,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吹落的广告牌砸中。
她耳边回响着飞机上看的粤语老片里鬼畜的台词:
“我好害怕。
”
从今以后,她大概要独自一人面对很多事了,天上一戳就要降下的倾盆大雨,算是给阮清言一番初来乍到的洗礼吧。
“到了吗?
”温芳在电话里问。
“到了。
”
“凡超开学晚一点,等他来了,你们好相互照顾。
”
“妈,我知道了。
”
收了线,阮清言抢到一辆的士,被敲诈两百多块钱后顺利抵达了学校。
宿舍是四人间,阮清言来得最早,选了个最里面靠窗的位置。
她马不停蹄地逛校园,吃著名的汉博一食堂的鹌鹑蛋红烧肉。
等餐的时候,前面有个背影一动不动,vintage风格的格子衬衫,由于反射光线太强,看得她有点头晕目眩。
她忽然觉得这衣服是见过的。
新生报到,人实在多,整个一食堂人满为患,简直吵翻天了。
取好餐,阮清言一个箭步抢到了座位,刚将餐盘放好,抬头便见格子衬衫上一张见过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也在盯着她。
仿佛一颗玻璃弹珠,从华岭大峡谷的蹦极台出发,一路滚过山坡、溪流、人行道,绕过车轮、下水道,最后不偏不倚地落进首城一棵榕树下的洞里,见鬼般地巧了。
——是明明愉快地答应提供陪跳服务,却因意外晕倒性情大变,不要一分钱,目光陡然凶狠的男生。
远处有人喊:
“林朔,等会儿一起去超市买生活用品吗?
”
男生轻轻点头,淡淡地笑了笑。
他叫林朔呀。
阮清言暗自想。
她一边吃红烧肉,一边不经意地打量,感觉他比上次见的时候更深沉了,像有一团乌云顶在头上。
她刚这么觉得,油滑的鹌鹑蛋被筷子夹飞了出去,竟然落进对方的碗里。
嘈杂的食堂瞬间落针可闻。
阮清言急中生智,倒也真诚:
“同学,上次我不是故意掐你的,对不起,向你诚挚地道歉!
而现在出现在你眼前的这颗鹌鹑蛋,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脑磷脂、卵磷脂、维生素A、维生素B2,你……补补营养?
”
林朔放下筷子,面无表情:
“现在是陪吃服务吗?
”
见对方不领情,阮清言操起筷子想把鹌鹑蛋夹回来,食堂师傅煮菜时油放得多,她老是夹不稳。
她的筷子跟着鹌鹑蛋“游”遍了他的餐盘。
“我还吃吗?
”林朔看着乱糟糟的饭菜,冷冷地问。
阮清言累了,挫败毛躁得很:
“随你。
”
林朔立马操起筷子把鹌鹑蛋砸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阮清言不可置信于他竟然有一双巧手。
可是,一颗鹌鹑蛋有什么错?
阮清言最烦浪费粮食的人。
她用下巴点了点对方,挑衅道:
“我叫阮清言,清清楚楚的清,言出必行的言,以后请不要欺负没长手、没长脚的鹌鹑蛋,看你总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有什么,冲我来行吗?
”
林朔没理她,端起餐盘走远,哐哐两声,把饭菜倒进了更大的垃圾桶里。
造孽。
阮清言报复性地把米饭往嘴里扒,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为什么这个用着旧相机、看上去缺钱的人会不懂呢?
开学两周后,一次宿舍卧谈会。
阮清言想不到林朔会如此之快地成为女生口中谈论的对象,打开的方式虽有点另类,但也算女生们舌尖上的座上客了。
黑暗中——
床位在门口的罗玉洁突然惊叫一声,道:
“啊,今天我路过动物医学系的解剖室,看见两个男生在……一个在闷闷地用拳头砸墙,一个倚在旁边小心地安慰!
”
空气很妙地安静几秒。
方兰和顾晓云八卦地问道:
“怎么回事!
说详细点!
”
阮清言翻了个身,掖了掖被子,北方的初秋真的有点凉。
罗玉洁激动地还原现场:
“砸墙的那个男生还挺好看的,他一拳一拳地砸在墙上,那阵势看着都疼,可脸上淡淡的,面无表情,眼睛又通红通红的,像一条可怜的小狼狗!
倚在旁边的男生呢!
他双手抱胸,低沉地说——林梭,坚强点。
”
“林朔?
”阮清言脱口而出。
“你認识?
”室友问。
阮清言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顿了顿:
“我知道翘舌的、四声的林朔,平舌的、一声的不知道。
”
“翘舌的林朔长得好看吗?
”罗玉洁问。
“好看。
”阮清言老实地答,她向来是个尊重事实真相的孩子。
罗玉洁补充:
“靠墙的男生有点口音。
”
“那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哦。
”方兰冷静地侧卧着分析道,“你那个林朔是动物医学系的吗?
”
阮清言的心咯噔一下:
“什么叫‘我那个林朔呀,那人我知道,但不认识,不知道他是什么系的。
”
知道,但不认识。
这六个字从阮清言的嘴里溜出来的时候,她觉得怪怪的,就像有根软绵绵的毛线头躺在心里,在风的吹拂下一动一动的,有点痒。
想着想着,她眼前浮现出林朔面无表情、一下一下砸墙壁的画面,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
据罗玉洁讲,男生砸墙与被调剂到动物医学系当兽医,与梦想的经管学院金融系差距太大有关,也与和同学打赌第二次上解剖课一定不吐,结果输掉半个月生活费有关……
“大手笔啊。
”阮清言想。
回想他将满盘的饭菜倒进垃圾桶的行为,阮清言觉得他是能出此大手笔的人。
转眼,学校校道两旁的银杏树开始泛黄,偶尔有两三片叶子会先于季节飘落下来,被伤春悲秋的女生捡来当书签。
别人捡叶子,阮清言动筷子。
自从上次夹鹌鹑蛋丢尽中国人的脸之后,阮清言经常会将鹌鹑蛋红烧肉打包回来,独自坐在书桌前,像练武功般,练习如何用筷子夹鹌鹑蛋。
罗玉洁感叹道:
“清言,你这么喜欢这个菜啊!
”
阮清言屏息凝视,夹住一颗蛋:
“不喜欢啊。
买得少。
”
没多久,她就胖了五斤。
第一个发现她长胖的人是顾凡超。
那天,他约她出来说加入汉博校足球队的事。
工作日的汉堡王有些冷清,阮清言坐在窗边搅着吃不完的草莓圣代,一脸“我胖了”的忧愁。
顾凡超蹙着浓眉,一边违心地说她胖了也可爱,一边催促她去应聘汉博大学足球队行政助理的职务。
看着他晃在眼前的招聘启事,她没信心地说:
“可是他们只招一个欸。
”
“嘿,行政谁都能干,足球队那些人都看脸。
”
做大一新计划的时候,阮清言就下定了自己赚零花钱的决心,这大概是她和其他富二代最明显的区别吧。
眼前应聘足球队行政助理的工作,确实是赚零花钱的绝好机会。
经顾凡超一催,怕失败被人笑的阮清言,终于郑重地点下头。
面试那天,阮清言套上旧牛仔裤,穿上白衬衣,外搭校服外套,塑造出一种麻利、能干、接地气的青春形象。
与其说塑造,不如说是接近七年前的自己——最本质的自己。
一进等候区,果然有不少人,目光扫视而过,她发现一位男生同样穿上了校服。
——林朔。
他总能在她发现他的时候,也发现她。
阮清言迎着他警惕锐利的眼神,一屁股在对面坐下。
因为应聘的人实在多,协助招聘的学长宣布改为“群面”,六人一组,阮清言和林朔分到了一组——先是自我介绍,说明加入汉博足球队的初衷,再根据一个球队面临的日常管理问题进行讨论。
阮清言是善于临场发挥的选手,最后就她和精心准备过的林朔留下了。
学长让他们喝口水等等,他去和老师再商量一下。
狭小的办公室里,阮清言和林朔面对而坐,空气温热而浑浊。
“你骗人的吧。
”阮清言眼睛盯着桌面的纹路说,“想通过卖苦情,得到这份报酬不错的工作。
”
林朔轻轻咽下口水;“你才骗人的吧,热爱足球?
刚刚有人聊起各大联赛,你好像一窍不通呢。
”
阮清言眯眼笑。
林朔是土生土长的首城人,妈妈原本是做生意的,在业内是颇有名气的女企业家,这一年来突然就赔光了所有家底。
林母婉拒了那些灾难过后伸来的援手,更不肯借任何人一分钱,林朔也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公子哥,变成了省吃俭用的穷学生。
如此情况下,林朔被调剂以后,林母建议儿子复读,但考虑到花费,他还是咬牙来到了动物医学系报到。
此般境地又如何,他有他的打算。
没错,面试的时候,林朔声情并茂地讲述了自己的悲惨遭遇,淋漓尽致地展示了对这份工作的渴求,也十分顺利地激起了阮清言的战斗欲,让她表现优异,一同被留到了现在。
墙上的分针嘀嗒嘀嗒地走着,林朔突然道:
“阮清言,没记错的话,前两次咱们遇到,都是我走人了事,但这次休想,这份工作该给真正爱足球的人,而不是为了钱。
如果有必要,我会揭穿你的。
”
眼看两人又要呛起来,门被推开了,学长喜笑颜开地走来公布最后的结果,他表示汉博临时加入新比赛,事务跟着变多,老师决定把他们都留下。
真是个天大的、带着点五雷轰顶的好消息啊。
学长激动地看着石化的二人。
最后,阮清言欢快地蹦起,拍了拍林朔的肩膀:
“林朔同学,我们一起加油吧!
”
说来奇怪,当原本的生活突然插进一件事之后,就像原本平静的湖面,忽然掉进一颗石子,石子荡开的波纹铺满整个湖面,生活中好像就全是这件事了。
金融系大一学生每周十节课,平均下来,每天只有半天是在上课的。
这对于阮清言这种自我管理混乱的学渣来说,非常不利。
为了不虚度时间,她把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足球队行政助理的工作中。
因为认真,所以较真儿。
足球队的人经常能看见她和林朔面对而站,相互无语地看着彼此,胶着的视线因为二十厘米的身高差,与水平线呈四十五度锐角。
“东西就放这里不好吗?
”林朔无奈地问。
“不太好,放这里有挡路的可能。
”阮清言摇摇头。
林朔叉腰环视一周,可见范围内所有的地方几乎都被阮清言否决了。
他一字一顿地说:
“阮清言,你故意的吗?
”
阮清言又摇摇头:
“不是故意,我天生对工作就这么认真。
”
林朔点点头:
“嗯,你天生就是来折磨我的。
”
话落,空气像被烫了一下,两人都屏住呼吸。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放在他俩身上仿佛一台缺了零件的扫地机器人,疯狂地失灵了。
一次,林朔在修足球队活动的图片,阮清言不会,只在一旁仔仔细细地看着。
窗外秋天冰冰凉凉的气息化成一口软糯的雪糕,猛吸一口,让她打了个哆嗦,忽然,她想到什么。
“欸,你是动物医学系的吧?
”她问。
“动”字一出口,林朔的眉毛抽搐了一下。
“动物医学系,是不是?
”她又问了一遍。
林朔看着图片一动不动,如一座剔透的冰雕。
“在解剖室外砸墙壁的人是你吧?
”她又问。
这句话像一支利箭,射到了冰雕上。
林朔碎了。
他暴躁地起身,啪地关掉笔记本电脑,却还是沉默不语。
“真的是你啊?
”阮清言甩出了第四个问题。
林朔踩着沉沉的步子,拧开了办公室的门。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阮清言眼神微颤,嘴唇翕动:
“其实……当兽医没关系的。
”
她的声音很小,被林朔“咚”的关门声砸得稀碎。
十月过后,学校偌大的绿茵场长出一圈飘飘摇摇的巨型气球,跑步赛道上一点一点移动的训练身影,都在表明秋季运动会就要到了。
阮清言所在的金融一班,女生很少,除了一位短发、黑镜框的女生,就只有阮清言所在的342寝室了。
对于选拔谁担当入场式举班牌的重任,342寝室已经在卧谈会上吵了一周有余。
显然,她们都不想担此重任。
她们吵架的流程是这样的——
罗玉洁:
“清言,你去吧。
真不能让咱金融一班丢了面子。
”
顾晓云:
“对啊,咱班男生都想是你吧。
”
方兰:
“女生也希望是你。
”
阮清言:
“不行,我胖了。
”
这样吵了几次之后,阮清言发现自己买回来的鹌鹑蛋红烧肉再
- 配套讲稿:
如PPT文件的首页显示word图标,表示该PPT已包含配套word讲稿。双击word图标可打开word文档。
- 特殊限制:
部分文档作品中含有的国旗、国徽等图片,仅作为作品整体效果示例展示,禁止商用。设计者仅对作品中独创性部分享有著作权。
- 关 键 词:
- 想见 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