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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富林遗址断想EnYaoFinal
广富林遗址断想
——过去的上海人告诉今天的上海人
朱全弟 李圆圆
那天,下着大雨,我们驱车到达松江广富林,踩着泥泞走过一条碎石路。
远远望去,是一片开阔的田畴。
路边田里,有几棵树兀立着,显得孤独而单调,虽然不可能是千年古树,但它作为古树的后裔站在那里,也在顽强而忠实地见证和护卫着广富林。
几经发掘渐入佳境
广富林遗址是当地村民在1958年开河时最早发现的。
它的位置在广富林村北、施家浜河道的本身以及两岸。
当时村民挖到古代文物后,1961年市文管会考古部组织专家进行试探性挖掘,时间不到一月,但遗址下层出土的文物被认为是典型的良渚文化。
1977年,上海市人民政府公布广富林遗址为市级文物保护点。
广富林遗址第二次发掘是1999年底至2000年初,发掘面积349平方米,从中发现了汉朝的大型建筑构件,这次发掘的收获除了大量的先人遗物,还发现这里有可能曾是上海最早的城镇。
第三次发掘在2000年底就进行了,发掘面积扩大到了500平方米。
从考古学意义上来说:
“收获极其丰富”。
出土了经鉴定属于龙山文化类型的器物,留下了上海的先民同中原的移民一起生活的印记。
上海不是一个“滩”
广富林是一个村,如今在松江新城还有一条以它命名的路。
广富林遗址的发现也在上一个世纪50年代初,曾经几度发掘,我们不是专业考古工作者,很难界定它开挖意义的分水岭。
发掘是渐进的,有时候要积累起来,才能得出考古结论。
我们只知道它是上海目前最大的田野考古发掘现场。
6月27日,我们在开挖面积达5000多平方米的现场了解到,广富林遗址被挖出,又被掩土回埋,2000年前后有一个高潮,那是有了两个发现,以后人们渐渐淡忘它了。
考古不是时尚,现在已经因为信息快畅,借助传媒,不再封闭,那些属于极少数考古人员的“作业”同样广为人知。
现场,我看见二十几根这样的柱子,知道是古迹。
我还略知,泥土的不同颜色的覆盖层,一层可能标志着一个时代。
更为稀罕的是,一口古井,保存完好,砖未移动,圆未变形,雨下得大,人下不去,否则朝深井里一探头,倒影上来,就是一种寻幽访古的成功意境了。
一片开阔的田野之上,又见几处绿色的树,不成林,但点缀着这块拥有沧桑历史底蕴的田野。
遗址被挖掘,树根被留下;历史将重现,村民被迁出。
假如身在繁华大上海的市中心,又怎能想象她的辖地和延伸,还会有这么一块古朴悠远的蕴含呢?
上海似乎需要历史的支撑,当然远不是开埠以来的近代史,广富林的遗存可以上溯至西周。
中学时代,我喜欢读《东周列国志》,还知道一则典故:
“东周欲为稻”。
现在,我的思古之幽情可以就近降落在上海松江的这块土地上,一下子拉近了许多距离,也是一种意外的收获。
雨越下越大,随着一声叫喊,在下面小心翼翼的人们便相互呼应着走了上来。
我随着他们走近旁边的几棵大树下,现场一位负责挖掘的专业考古人员非常严肃地告诉我们,没有他们的同意,不能拍照。
当然,他们有他们的道理,但是光天化日之下要瞒也是瞒不住的。
这次3月27日开始发掘遗址,面积5000平方米是在核心保护区外面的保护区。
当笔者在供职的《新民晚报》头版刊发信息、“焦点版”刊发通讯后不久,市文管会宣布:
“松江广富林遗址抢救性挖掘工作取得突破性进展,首次发现广富林文化之墓葬、房址、建筑遗存、稻壳和稻米、活动面等,以及一批重要的周代文化遗存和大量的古代文化遗物,刷新了多项考古记录。
”
由此可见,上海不是一个滩,而是一个同样有着深厚底蕴的城市。
(笔者在现场粗略地看到的墓葬,)我们都知道,有一种说法,遵循前人或是因袭洋人之误,上海是一个小渔村,习惯性地把上海叫做上海滩。
从风靡一时的电视剧《上海滩》,到近年来一位外地来沪作家写的一部长篇《上海是个滩》,都向人们传递了这样一种定论。
然而,广富林遗址超过十万平方米大于人民广场的城镇轮廓,明白无误地告诉人们:
上海的历史远比“滩”更久远。
我的进入只是“经过”,作为一个跑郊区的记者,无意中听说此事,并且听说不久电视台要进行现场直播。
做新闻的一个“抢”字念头便本能地显了出来。
“抢”不是单一的快的含义,也有缓急之分。
至少,我们的步履所至,在一方方被挖掘的田野现场来回梭巡,看着冒大雨在下面劳作的人员,心头掠过一丝好奇和神秘感。
站在田埂之上,我看见5000多平方米的广富林遗址挖掘现场,300多名短期雇佣的民工在这里作业,他们当中有的来自松江附近的村落,远的则来自四川、湖南等地。
我蹲下身子与挖掘人员交谈,一位40岁左右的汉子告诉我,他们是从陕西西安过来的,我由此得知,他们既非专业考古工作者,也不是一般随便拉来的民工。
一天60元工钱,中午有一顿免费的午餐,每人都配发编着号的工作证、一天两次签到,可以说,他们是半专业人员,或者可以说是技术工种。
我指着一处桩子模样的圆墩问,他回答是造房子的木柱子。
一方方现场的遗存,以及一口完好的古井,这种典型的农耕生活的情景,就不能用打渔为生而简单概况之。
河南人是上海人的最早祖先
据史料研究,距今4000年前左右,居住在豫东地区属河南龙山文化年代的一支中原人,突然在其发源地玉油坊消失了,从而在考古界留下了千古之谜。
直到上一个世纪九十年代,中美联合考古队在商丘寻找先商文化发源地时才发现,这支中原人因当时豫东洪水侵袭而被迫迁徙的。
苏北高邮兴化地区曾经出现过他们的足迹,然而兴化地区前身也属于里下湖沼泽地区,为祸为患,此地同样不宜久留,在很短的时间里,这支中原人再度出去,不知去向。
而在广富林遗址的几次发掘中,专家们发现了一些带有河南玉油坊文化特征的陶片陶器,从江浙沪赶来的考古专家们一致认定:
那是豫东地区的中原人,他们在兴化短暂停留后,最终南迁上海。
有人因此惊呼:
上海人最早的祖先是河南人。
可以确定的是,黄河流域文化和长江流域文化在此冲撞无疑。
有关专家据此推断,上海最早的城镇并非文献所载为唐代,而是汉代,距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
上海就是一个移民城市,甚至所谓的土著“本地人”的聚居地上海市郊松江、南汇等地区,在1958年前原属于江苏省松江专区。
因此,本地人是否自古以来的“原住民”,从河南人迁徙到上海松江广富林的发现来看,是要打一个问号了。
这样也好。
中国本来就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上海也是一个移民城市,居住在沪的有宁波人、苏北人、绍兴人等等,河南人也是其中一支。
笔者曾经笑对外地人说:
你们千万不要骂上海人,一不小心,说不定就骂了自己的祖宗”。
同时,笔者也反对前一阵子骂河南人的现象,同样有过类似忠告。
因为我们中华民族70%以上的姓氏来自中原,如果说某一地区的人有这样或者那样的缺点,应该也是我们这个民族共同的缺点,骂有何益?
说不定还落下一个不孝的罪名。
坚持考古获得新发现
这次在遗址的北部湖边有一个发掘同以往不同的是,挖到了4000年以前属于我们上海先民自己的东西。
那就是广富林文化墓葬,这是新发现。
在遗址西北部发现了5座保存有人骨的广富林文化墓葬,这5座墓葬空间间隔大,头部朝向不一样,有东北、东南和西等多种不同朝向,这些现象与规划严谨、葬俗统一的本地区良渚文化墓葬差异明显,表明广富林文化墓地缺少统一规划。
这是目前发现的广富林遗址惟一的一处墓地,具有极其重要的学术价值,下一步将对人骨进行古DNA和古食谱分析测试,深入研究广富林文化社会结构、人种构成和食物结构等问题。
这次在遗址的北部湖边发现了有个干栏式的建筑群,属于4000多年以前广富林文化的居住遗存,这一发现具有重要价值,它使广富林文化聚落研究取得了重要进展。
在发掘区西部发现西北——东南向路面一条,路面由红烧土块和细碎陶片铺垫,使用痕迹明显。
据市文物管理委员会考古部主任宋建介绍,此次发掘发现当时的建筑形式多样,有干栏式的建筑(在木柱或竹柱底架上建筑的高出地面的房屋,主要为防潮而建),也有直接建于地面的建筑(多为木骨泥墙,提高墙面的强度)。
发掘中还发现许多灰坑,具有不同的功能,大多数灰坑可能是用来储存东西的。
在一个灰坑中发现了保存完好的稻壳、稻米等遗物。
拟建古文化遗址公园
遗迹难得,松江乃至上海都视其为掌中宝,这篇文章是非做不可的了。
筹建中的广富林文化展示馆“漂浮”在200多亩波光粼粼的水域上,简约的几何造型,用最少的线条勾勒出最美的轮廓。
一片微波荡漾、视野开阔的人工湖,一座线条流畅、造型简洁的中式展馆,一段绵延千年、亘古流传的广富林文化……伴随着广富林古文化公园项目的尘埃落定,这些期待都将在人们的视野中逐一展开。
广富林遗址挖掘工作一启动就创造了许多奇迹,也因此备受社会各界的关注。
目前挖掘工作已进入尾声,下一步如何开发、保护、光大先民留下的宝贵资源?
四千多年的广富林文化,犹如一卷历史长诗,隽永优美、耐人寻味。
而先人们的足迹又像个神秘的宝盒,永远吸引着后人不断地追求探究。
方松社区正在规划建造的古文化遗址公园,即是后人们诠释先民文化的一次有益尝试。
地处江南鱼米之乡的广富林,依靠发达的水系,养育了早期的上海先民。
依傍着一方沃土,千年之前广富林文化得以在这里生根发芽、并日益璀璨绚丽。
相传汉代时期,松江的一段千年古城墙沉陷于大泖河之中,泖水清澈见底,明代人们泛舟河上,还可清晰看见河底的千年古墙。
而今精明的设计师也将地标性的现代展示馆沉沦在水中,古今呼应,饱含着一种别具匠心的寓意。
展示馆屋顶将采用镂空架构,为了达到更好的采光效果,屋顶坡度定为26度,白天七彩阳光透过屋顶射入水面,夜晚湖面上的灯光穿透屋顶直射夜空,特殊的光影效果使得整座建筑日夜都散发出迷人的魅力。
展示馆将采用经典的江南三进院落的官宅布局,仿佛再现了鼎盛时期的松江知府官邸。
朱雀门、玄武门等,无一不展示了苏松地区的殷实繁华。
官邸附近一座大大的“草堆”,这是丰收后才能看见的场景。
以江南草堆为原型设计的建筑是广富林挖掘馆,以现代手段演绎先民生活,茸城新地标将在水上展现。
挖掘馆内将模拟再现上海最大的野外考古现场,田间出土的众多瓷器、瓦片等也将在馆内展示。
广富林文化展示馆不仅具有展示功能,还将是一座科普、艺术、文化的殿堂。
馆区计划开辟一个非物质文化遗产展示厅,这里将汇聚社戏、服装、评弹、江南丝竹、秧歌舞等方面的辉煌成果。
广富林是上海地区最早形成城市形态的地方,但是几经战火,建成后的文化展示馆将综合运用科学、文化、历史、艺术等手段展现文物和历史场景,让参与者了解松江和上海的沧海桑田。
从展示馆到走百里水底长廊,读四千年上海历史。
广富林地区与周围古镇的差异在哪里?
广富林地处松江新城和佘山旅游渡假区之间,毗邻松江大学城。
枢纽的节点,山水相依,不仅是一个休闲旅游观光的场所,广富林文化遗址公园建成后将成为联系松江新城和佘山旅游渡假区的枢纽,广富林文化展示馆还专辟了学术会议中心,为学术交流提供便利。
工艺美术馆、古建筑博物馆、老家具博物馆、珠宝馆等若干主题博物馆,满足游览者休闲观光的多方面需求。
依托区政府对松江未来发展“创意产业、文化产业、现代服务业”的理念,筹建广富林文化展示馆。
届时,徜徉展示馆,既是城市文明的寻根之旅,也是怀想未来城市发展的探索之旅。
用现代手段演绎传统,不仅仅是传统的再现,而是要给后人一个新的起点。
ThoughtsontheGuangfulinArchaeologicalSite
ADifferentStoryofAncientShanghai
byZhuQuandiLiYuanyuan
ItwasrainingheavilywhenwedrovetotheGuangfulinArchaeologicalSiteinSongjiangDistrictinthesouthwestofShanghai.Ploddingthroughamuddygravelroadleadingtowardtherelics,wesawabroadopenfieldahead,whereseveralsparselyscatteredtreesstoodinsolitude,wat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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