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泰晤士到密西西比的文化变迁重读马克吐温的《百万英镑》.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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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泰晤士到密西西比的文化变迁重读马克吐温的《百万英镑》
从泰晤士到密西西比的文化变迁——重读马克·吐温的《百万英镑》
马克·吐温(MarkTwain,1835—1910)作为一位伟大的美国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家,其作品全方位地描述了美国生活。
不仅如此,马克·吐温这位阅读面极宽、阅历丰富的作家,在其作品中还深刻思考了英国文化源头和美国本土文化支流对美国现代主义文学的共同影响。
吐温的作品上承查尔斯·狄更斯等英国作家的熏陶,下受美国本土独特的山川地理因素的影响。
在《百万英镑》(The£1,000,000Bank-Note,1893)中,吐温探寻了英国人远游冒险的特征,这种特征随着迁居美国的移民传播到遥远的美洲大陆。
在美国本土清教传统和地理环境的作用下,外来文化最终走上本土化的道路,形成美国文学的“美国梦”神话、粗犷豪放的西部幽默以及对于人性的探索。
一
美国的主流文化发轫于欧洲,特别是英伦。
几代美国作家秉承欧洲文学、主要是大不列颠的文学传统,同时又致力于发掘本土素材和美利坚气派,从而造就了美国文学的本土性。
吐温这位深受欧洲文学熏陶的作家虽然致力于反映广阔社会美国生活,其创作风格同样也摆脱不了英国文学的影响,但他的文学自觉,特别是对美国西部文化的青睐,使他的作品具备了迥异于英国文学、具有鲜明北美特色的独立于文学之林的新气象,也成就了其日后在世界文坛上的显赫地位。
吐温和众多的美国人一样,喜欢游历欧洲,而这一性格特征正来源于英国民族构成中北欧海盗的影响。
英国民族的构成始于“黑暗的中世纪”。
中世纪时,欧洲自立的诸多小国之间混战不止,生灵涂炭,但混战带来的民族大迁徙为英国注入了新的民族力量,带来完全不同的民族风貌。
首先是位于北部丹麦的海盗维京人,他们多次远征英国,为英国带来热爱冒险、喜好远游的习俗。
“北欧海盗式的进取精神及所谓的世界主义的野性注入到闭塞保守的基督教世界中,其影响在中世纪之后大规模迸发”,开辟新航路,发现新大陆都与之不无关系。
若无维京海盗的影响,英国及美洲的历史将肯定是另一番景象。
时至今日,英国人的远游劲头仍不减当年。
在《百万英镑》中,当亨利要求见两位老先生时,仆人的回答是:
去旅行了,我想是在欧洲。
当亨利转而求见老先生的家人时,仆人回答说:
家人都不在,出国好几个月了,我想是在埃及和印度。
从上文可以看出英国人不仅喜欢漫游,而且每次游历的时间也是很长,一般都在几个月以上。
吐温一直向往海盗般的浪漫生活,在《汤姆·索亚历险记》中,主人公汤姆就一直梦想着成为一名英勇的海盗。
在“黑暗的”中世纪,除维京海盗之外,还有两个种族对英国民族的形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属于日耳曼一支的盎格鲁人和撒克逊人乘船横渡海峡,征服了英格兰岛并建立了统治,这又被称为“蛮族入侵”。
盎格鲁人和撒克逊人虽然文化水平很低,但极具冒险性和进攻性,为大不列颠民族带来了做事勇猛无畏的性格特征。
在《百万英镑》中,英国人的冒险性表现在对打赌的热衷上。
吐温对老先生们打赌时一鼓作气、浑身是胆的精神赞叹不已。
英国人对打赌的热爱正源于撒克逊民族的遗风,这种遗传经过千年的积淀之后,早已融入每一个英国人的血液之中。
美国人并不像英国人那样全民皆赌,但由于其移民主体为英国人,因此较多地遗传了撒克逊式的冒险精神,并且也以撒克逊式的冒险精神为荣。
吐温在《马克·吐温自传》中曾有一段关于他所参加宴会的描写:
“席间一位退休的高级军官热烈地大声宣告,‘我们是盎格鲁—撒克逊人种,当我们盎格鲁—撒克逊人种想要什么时,他拿了就是了。
’这话引起的热烈掌声足有两分钟之久,人们全部容光焕发。
在场的人有律师、银行家、商人、新闻记者、政客和士兵,从而有资格代表全民族说话。
”在故事《百万英镑》中,美国人亨利身在异国他乡,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能够从容不乱地生存下来,与他的冒险精神不无关系。
他先是以一张百万英镑的钞票冒充富翁,建立了信誉,购买了生活的所需之物,然后用他的信誉从事矿山投机买卖,在冒险活动中大获全胜,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冒险家。
美国人对英国式远游和探险精神的继承,突出表现在对欧洲大陆尤其是英国的游历和文化朝圣上。
“这种集体潜意识是人们在长期的自然和社会演化中逐渐积累并通过遗传机制保留下来的心理形成物。
”吐温屡次重游英国这片神奇的土地。
在他首次和最后一次游历英国之间的三十五年里,吐温总共有六次远赴英国,每次都在伦敦或伦敦的市郊至少住上一年,英国传奇和历史的魔力使他热爱这片异国的土地。
不仅如此,吐温在他的众多作品中描写了他的冒险情结。
其中《汤姆·索亚历险记》中的汤姆和小伙伴们以扮演海盗来给平淡的生活增添活力。
《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中的哈克和吉姆更是将冒险理想付诸于行动。
他们沿密西西比河而下,在广阔平静的大河上寻找一个远离现代文明的避难所。
吐温和热衷于描写游记作品的华盛顿·欧文、大胆歌唱美国人民的沃尔特·惠特曼以及描写海上历险的赫尔曼·麦尔维尔一起,表现了美国人民在独立战争之后对于民主自由的冒险精神的赞美。
吐温作品中的冒险内容随处可见,从中可以管窥吐温对英国文化的仰慕之情及受其影响之深。
包括英国人在内的欧洲人也非常喜欢吐温的作品,乔治·萧伯纳就曾称吐温为迄今为止最伟大的美国作家。
“正因为传承的渊源是强势欧洲文化,政治独立以后,美国作家从一开始就致力于建立新的民族文学,尽可能摆脱欧洲的影响,拉开距离,渲染特殊的历史与地理环境,凸显民族精神与特性。
”③吐温在这方面做了有益的探索,他在作品中不断融入包括清教在内的美国本土文化的精髓,使美国文化最终冲破了欧洲雅文化的束缚,创作出美国人喜闻乐见的作品。
二
英国人冒险性的具体表现之一便是对美洲大陆的探险。
当古老的泰晤士河流经美洲大陆时,它为这个新世界注入了热爱冒险的因素,但美洲大陆这个全新的地理环境也为崇尚优雅之风的泰晤士河注入了新的支流。
最初踏上美洲大陆的除一批狂热寻找黄金财富的殖民主义者之外,还有一批追求理想生活的清教徒。
他们深受封建剥削和宗教压迫,漂洋过海就是为了上帝的荣耀,增强基督教信仰,建立一座建立在山巅之上的城市。
清教徒在美洲大陆逐渐形成了节制勤俭的生活习惯,对北美的历史和文化产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影响。
在《百万英镑》中,主人公亨利正是清教徒优秀品德的代表,他具有节俭、内省和勤奋等美德。
这些美德促成了亨利的成功,使他被代表上层社会的中产阶级所接受,并在事业和家庭两方面都获得了圆满的结局。
可以说,亨利的行为既受清教传统的影响,又具有不少英国绅士的气息。
吐温在《爱德华·米尔斯与乔治·本顿的故事》中曾经说过:
“纯洁、诚实、节制、勤劳并体谅别人,生命中的成功便会有保证。
”吐温的这一清教思想在《百万英镑》的主人公亨利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亨利做事非常节制,对这一性格的描述在小说中比比皆是。
亨利二十四小时没吃东西,饥肠辘辘无力走路时,他看到了一只别人丢弃的梨子,但为了尊严始终没碰那个梨子一下。
在随后看到老先生们早餐后的剩饭剩菜时他几乎难以自制,但最终保持了理智。
不仅如此,在困境中亨利对有钱的老先生们毫无理由的恶作剧式的打赌表现了非凡的忍耐精神。
当亨利得到百万英镑的钞票“一夜暴富”之后,他并没有因此过着穷奢极欲的生活,而是继续保持他那小心翼翼节俭生活的作风。
亨利能够做到贫困不能移,富贵不能淫,总是保持头脑的清醒和节制的生活,那是因为作为一名清教徒,他本身就有内省的生活习惯。
早期的移民们对于自己是上帝选民的观念深信不疑,怀着狂热的宗教理想进行宗教实践。
他们无论在走亲访友还是日常劳动中都要时刻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符合《圣经》的训诫,并时刻感谢上帝的恩典。
吐温的祖先是英国的早期移民,吐温本人也生长在一个清教盛行的密西西比河小镇。
受此影响,吐温是个虔诚的长老会会员,其作品有着浓厚的清教反省方面的色彩。
《百万英镑》中亨利身在异国光怪陆离的环境下,大起大落的境遇更使他时刻不忘分析自己处境的安危。
当亨利被硬塞给了一张既不属于他又无法摆脱掉的百万大钞时,他到公园里坐下,进行了一个小时的冥思苦想才想出对策:
以无偿保管巨钞一个月的代价换取一个体面的工作。
下定决心之后的亨利时而清醒时而幻想,在表面的繁华和内心的恐惧之间苦苦挣扎,在快乐的天堂和痛苦的地狱之间一次次地徘徊往复。
手持巨钞的亨利像个阔佬一样生活,但他毕竟不是巨钞的主人。
由于害怕真相败露,他连晚上睡觉时都是辗转反侧噩梦连连。
亨利有时难免会被现实冲昏头脑,尤其在得到鲍西亚的好感之后,他的美梦达到了顶峰,但旧日好友黑斯廷斯对亨利的羡慕之词使亨利马上清醒过来,内心进行了一番反思:
“真该死!
他的话让我打起了冷战。
它把我完全吓醒了,使我意识到我正站在一个火山口上,脚下的地壳只有半英寸厚。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做梦——也就是说刚才我一直都没有让自己认识到这一点。
”
除节制和内省之外,清教徒所重视的另外一个美德便是勤劳。
“早期的清教徒崇尚艰苦的开拓者生活,他们认为努力劳作的收获才是真正的生活,财富和时间不应用于享乐,而应将其投入到进一步的工作中去。
在他们眼里无所事事不仅是不道德的,还会使人陷入更大的罪恶之中,因为‘恶魔将会找无所事事之手为其行恶’。
”《百万英镑》中亨利是勤劳致富的典范。
来英国之前,他是个一周工作六天的勤劳的办事员。
在得到百万英镑的巨钞后,亨利决定不计辛劳地带着这个巨大的负担,通过帮助老先生赢得打赌来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
虽然亨利以百万英镑的名义借了许多款,但他心里念念不忘的是一个月后马上开始的工作以偿还债主的债务。
正是因为亨利具有了节俭、内省和勤劳等清教徒所尊崇的美德,他才会被富有的老先生们选中,作为他们打赌的合适人选。
从此以后亨利便开始了从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走向上流社会的道路。
亨利虽一夜暴富,但这并不代表着中产阶级所认可的名声,直到他被画进《笨拙周报》之后,亨利才真正被上流社会所接纳。
《笨拙周刊》将亨利画进了漫画,它顷刻间便将昙花一现的残渣似的烂名声变成黄金似的不朽声誉。
英国的中产阶级非常喜欢漫画对他们的描述。
英国人认为美国的滑稽有些虽令人当场捧腹不止,但比较肤浅,英国式的幽默寓意深刻含蓄,回味无穷,亨利被画进了漫画也就意味着他被英国的中产阶级所接受。
人们从这时才对亨利毕恭毕敬,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无礼,包括美国公使在内的上层社会对亨利也是以与亨利身份相称的热情接待了他。
老先生能把女儿许配给亨利,当然与亨利成功融入上层社会不无关系。
亨利在伦敦的成功经历,其实也是吐温奋斗史的自传。
吐温是个长老会的会员,曾做过办事员,但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直到《傻瓜国外旅游记》出版之后才一夜成名。
吐温虽然名声大噪但依然不被东部上层社会所认可,在东部人眼里他只是个西部插科打诨的搞笑作家,难登大雅之堂。
直到吐温认识他后来的妻子奥利维亚·兰登之后,他才逐渐符合了上层社会的标准,在成家搬到东部之后最终加入到上层社会中去。
吐温的成名史与《百万英镑》中亨利的奋斗史如出一辙。
三
初次踏上美洲大陆的清教徒怀着建立新的精神王国的理想主义热情来到美国,他们的生活节制而简朴,注重精神上的完美。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以及科技的进步和启蒙运动对于理性的传播,富兰克林式的清教伦理观,逐渐成为美国新教的核心,转变为非神学的处方,给世俗世界带来了裨益。
”秉承清教世俗理想的“美国梦”由此开始发展壮大。
清教徒追求梦想的范围一直扩展到密西西比河以西的广大西部,并在当地艰苦的条件下形成了乐观豪放的“西部幽默”,以对抗生活的艰辛。
在吐温的眼里,世俗的物质成功并非是一桩好事,因为随之而来的是对财富的追求和人性的丧失。
吐温这位象征着美国精神的多样性、广泛性和力量所在的作家,在其作品中成功地表现了美国现代文学中的美国梦、西部幽默和对人性的探讨等本土化的特征。
《百万英镑》一开篇便交代了老先生们选中合适的打赌人选的条件:
非常聪明和诚实的外地人,在伦敦无亲无友,身无分文。
其实这也交代了成功追求“美国梦”的先决条件。
《百万英镑》中以亨利的成功和黑斯廷斯的失败作为对比,讲述了聪明和诚实对于梦想成功的重要性。
亨利能够成功的首要条件是他的诚实,发现钞票后首先去找钞票的主人归还钞票,无法归还之后也不会用它来做违法的经营。
亨利成功的第二个因素是他的聪明。
对于身无分文的他来说每到危机时刻总是能够计上心来,化险为夷。
文中有多处表现这一点的例子。
亨利所用的第一计便是:
在饭店无钱付款时冒充钞票的主人。
在那之后亨利故伎重演,不断地用百万巨钞买东西,让别人找钱,很快便购齐了一切生活所需之物。
亨利在第二次危机时刻,即黑斯廷斯向他这个“大富翁”求助时马上又想出了第二计:
冒充一个成熟的资本家。
正是因为亨利的灵活聪明,所以才在短短的三个月里从一个迫于生计的小办事员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百万富翁,实现了自己追求物质成功的“美国梦”,创造了天方夜谭般的奇迹。
与之相对应的是亨利的好友黑斯廷斯,虽然也是个诚实的办事员,但由于不够聪明,在追求梦想的过程中屡屡碰壁,三个月之后就面临破产的困境。
最早来北美开拓的移民,大部分来自英格兰,定居于大西洋沿岸地区。
但随着经济的迅速发展和西部的逐渐开发,越来越多的人迁往密西西比河以西的广大西部,去追求一夜暴富的梦想。
“在艰苦的开拓中,移民们培育了艰苦奋斗的‘拓荒精神’和强烈的进取心,这种精神因素在开拓西部的整个过程中显示了强大的力量,”“西部幽默”在这种独特的情况下应运而生。
西部幽默的特点是极度的夸张,在楼顶上盖楼,由于这是当地人的特质,大家觉得这并不是夸张。
而美国西南地区的幽默正反映了当地的地理特征。
《百万英镑》的用词虽然整体上非常文雅,但也有几处描写极度夸张的地方,属于典型的西部幽默用语。
第一处就是在公使的宴会上,亨利的故事使鲍西亚感到很好笑。
小说中将她形容为:
天哪,她都快笑残了——她真的笑残了,我从没见过有人笑成那样。
另外一处是公使宴会结束后,亨利和黑斯廷斯喝酒时对话的豪气冲天:
酒桶对酒桶!
“吐温作品的幽默和开拓精神都是美国式的,更深地植根于乡土而不是英国的本源,他的作品表现的是美国人民的粗俗、奔放和冲动的精神,而不是英国文学模式的精致、典雅和尊严的精神。
”
《百万英镑》中充满了亨利梦想成功时豪放的欢笑,但在笑声之下隐藏的是对于人性丧失这一社会现象的辛酸。
《百万英镑》中对于人性的试金石便是贯穿文章的那个道具——百万英镑的巨钞。
当亨利穿着一身破衣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小说中人物的反应是餐馆老板的冷淡,制衣店伙计的讥讽和亨利对有钱人的胆怯。
但在亨利亮出百万巨钞之后,一切都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饭店老板对巨钞充满了崇拜之情,亨利的衣着被解释为性格诙谐的原因;制衣店为亨利定做了公爵级别的各式优雅套装;《笨拙周报》这个上流社会的刊物将亨利画进了漫画之中,向亨利敞开了通往上流社会的大门。
令人发笑的场景下面隐藏的是人们对于物质的追求和事态炎凉的辛酸。
吐温的作品之所以在翻译时不受国界和文化的障碍,受到全世界人民的喜爱,其原因并不仅仅在于其幽默的技巧,而是在幽默隐藏下的对于人性的深刻理解和人类弱点的深切同情。
他的作品超越了民族的界限,探索了人类的共性。
吐温在《百万英镑》中不仅以亨利的成功来描述人性的丧失,同样还以黑斯廷斯的失败来表达这一观点。
吐温在文中对失意备受冷落的黑斯廷斯寄予了无限的同情。
当亨利对黑斯廷斯的生意表示关怀时,黑斯廷斯立即热泪盈眶,感激不尽:
“我真是太感激了!
在这儿经历了一切之后,终于在别人的声音和眼睛里,发现又有人对我感兴趣了,问候我并关注我的事情,——天哪!
为了它我都可以跪下!
”黑斯廷斯的言外之意便是由于将近破产,现在已是无人问津,成为被社会抛弃的边缘人。
众人对亨利的追捧和对黑斯廷斯的冷漠表现了追求“美国梦”而使人性的异化。
吐温在《百万英镑》中初步探索了这一题材,表达了现代社会中人性丧失这一社会现象的愤慨。
在资产阶级的新式清教中,上帝在尘世和天堂的“选民”都只属于那些少数的成功人士。
生命由此成了一场追逐,人们迫不及待地用最无情的手段打败和欺骗同伴,而那些失败的人们却很难抱怨这一现象,因为这意味着对上帝的不敬。
吐温对独立战争一百年之后这一遍布全美的现象评价为:
在世界上任何地方贫穷都被认为是一种不便,而在美国却被认为是一种耻辱。
《百万英镑》故事场景虽然发生在英国,但采用的却是原汁原味的美国题材。
同《王子与贫儿》一样,《百万英镑》也是披着英国外衣的美国故事。
我们寻其根源,可以从那古老的泰晤士河觅得从英国流来的一丝文化根源,但中途的众多条支流使其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截至其流经密西西比河之时,其一泻千里的磅礴之势,显示了这条新生河流的强大生命力。
吐温在其作品中截取了无数个密西西比河的片段,其开创的现实主义写作风格和口语之风对其后的海明威、塞林格和福克纳等人都有深远的影响。
马克·吐温本人和他的作品已成为美国经验至关重要的一部分,而这一经验在当代人探索美国过去的历史时成为无法忽略的一个片段。
正如同英国历史学家乔治·特里维廉所说的,“在使普通的英国人(以及国外人)理解普通的美国人方面,马克·吐温做的比所有的人都要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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