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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子往事DOC
老城子往事
李朝江
老城子是一座山,一座方圆数十里、被莽莽原始森林覆盖着的神奇、古老的大山,主峰“中级抓”(老城子岩。
右图)。
山脚下零零星星分散着十几个原始、古朴的村子,大部份为苗族村寨。
我的家乡就在这山脚下,山里人择山而居,靠山吃山,世世代代了。
这山,是生活在这里人们赖于生存的希望,对于山民,它似乎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我在童年的记忆,总是跟放牛砍柴找猪食、串山挖刺黄莲剽草果地分不开。
那时候,只要不上学,回到家就是背上一个背箩,腰间撇一把砍柴刀,包上一包冷饭,跟着大人们进山砍柴、找猪食。
打柴弄猪食是那年月每年每月每天必做的活计,在那时,无论下雨天晴,一般天不亮就出门。
村子虽然就在山里。
但由于山大箐沟深,到山里来回也要五、六个小时。
一天最多也就是跑一两转,回来路上还要摸黑。
在天寒地冷,雨雾绵绵的冬季,天还没亮,母亲就早早起床被好马鞍,叫上我们兄妹,去离寨子七八里外的老林背柴。
这种质地很好的柴禾,必须在农闲时间里,到森林里选好树木,然后把整棵大树放倒,在山里用锯子锯断用斧子破开晒上十天半月,一码码堆好。
在平日利用早晚时间去人背马驮,搬回家里。
质量好的硬木干柴,烧火的时候特经烧,火炭还可以用来取暖。
那些日子,每一条通往村子和山里的山路都留下我们背柴驮猪食的足迹。
那时候,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就是老城子,离寨子数里山路。
就在村后,但由于山高坡陡,走一趟也要三四个小时。
那里苍苍茫茫都是原始老林,山大林深,自然是树多柴好,野生猪食尤其多。
每当春节快到之前,村里的大人小孩们就会互相邀约好去老城子弄过年的柴禾和猪食。
四季里的老城子很美,常常在太阳出来的时候,云蒸雾绕,让人看不见它的真面目。
在孩子心中,那就是一个充满神秘诡异的地方,它的刀削斧劈的山峰耸入云霄,有如传说中的世外仙乡,在云雾的缠绕升腾中时现时隐,罩上层层莫测和神秘。
而湿润的森林里,到处都散发出大地淡淡的清香,尤其是植物生长时那种特有的香味,让人在清新里感觉舒畅。
现在想起都还能回味。
走进老城子的怀抱里,感受来自原始质朴的气息,没有谁不说老城子美,这不仅是她的形象美,更因为她的情景美。
在葱茏高大的原始乔木林里,有的大树数十人合抱都围不过来。
高大的树冠遮天避日,密密层层,即使盛夏,也难见太阳。
密密麻麻的竹林在大树下成片分布,连枪弹都打不穿,最下一层的地面上,各色各样的野花常年盛开着。
身在林里,只听得见时不时从远处传来的各种不知名的鸟的鸣叫声,所谓“鸟鸣山幽”。
山风吹来,林涛阵阵,悄然无声中偶尔有枯枝败叶随风而落,“唰唰”作响,掷地有声。
那感觉让人不寒而栗而又惊心动魄。
弄柴讨猪食都不能是单人行动,否则数十米远就找不到对方,心里就会发毛。
在老林里,隔十多分钟要互相呼应着,否则迷失难寻。
每当这个时候,如果天气好,我总会选择一块大石头或者一个高地,停了手中的刀,遥望耸入云天的老城子岩。
静听来自原始森林的呜咽。
对于孩子来说,除了惊奇于大自然的伟大和空茫,心里还有一种孤独的苍凉,幼小心灵的孤独和苍凉(这也许就是造就我一生孤独苍凉的原因吧)!
老城子岩其实就是神奇秀美的崖,在我心里,它永远高不可攀。
(当然至今我也没有完全攀过)。
它的脚下是无底的陡峭石崖和莽莽森林,深谷里溪水四季不断,崖的对面是与之对峙的更陡峭的山峰,各山峰之间,由于过于陡峭,有的看去相隔不过七八十米。
听说,村里最优秀的猎手也望而却步,有的山峰甚至连麂子也没上去过。
在老城子的深山里,听见对面山的砍柴声和说话声,而要想走过去见上一面,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因为峻峭的山崖和沟壑的阻隔,不是人之想象所能企及。
老城子岩是一种景致,是一种力量的美,一种望而生危的美,更是一种神秘的美,险峻的美。
太阳偏西,森林里越来越阴森,空气回起潮来,临近傍晚的鸟也叫了起来(那时没有手表),心里面就开始自然发慌,这说明收工回家时间到了。
其中就会有一个人吆喝一声“呀昼哆嘞,摸遮喽”(苗语:
天快要黑了,回家喽!
)。
也是大家便忙手忙脚,收拾好弄了一天的柴禾、猪食向固定的一个地方靠拢,各自捆好柴,背篓里码好猪食,赶马的勒好马驮子,在夕阳的映照下,拖着饥饿疲惫的身子,在零落的鸟雀叫声中返回村里。
因为离家远,大家都尽最大力气背,反正能背一背的要背两箩。
回家的路上边走边息脚,回到家已是晚上七八点。
老城子,带给我美丽与神奇,也留下许多难忘的回忆。
记得村里刚学种植草果的那年月,有一次,我和老舅到老城子岩下的森林里秧草果苗,那天活计完得早,老舅扛了猎枪,说:
“你在这等我,我去下就来”,说着闪进树林不见了。
我在原地一动不动地干等着。
随着老舅的走远,黑森林里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人,树林太密,看不见天色。
不知是过了多久,眼看林子里渐渐暗下。
正好是夏天,晚蝉和各种叫不出名的叫声开始在森林回荡起来,一浪高过一浪,由远而近的声音或哀婉凄泣,或尖锐刺耳,让人心头发毛。
我大声呼叫:
“老舅,老舅”,可森林里除了更恐怖的回音外,老舅不知串到哪儿去了,我站在林子里,心里恐惧到绝望。
眼看天色暗下,在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景况下,三两下把剽刀锄头捆好,边哭边跌跌撞撞凭感觉往来的路上走。
本来森林里的路就模糊不清,再加上傍晚昏暗根本就看不清路,又是心慌又是害怕,开始两次都把路走错了,走不几步,又被枯枝败叶绊倒。
那时的感受就是恐怖的声音仿佛离自己越来越近,巨大的恐惧感向我袭来。
头也不敢向后看地一路向前亡命奔走。
绊到树枝藤蔓摔倒了立即爬起。
到了天色擦黑好不容易用尽力气走到了大概离箐口不远的地方了,汗水夹杂着泪水尘土湿透了破败的衣服,裤子撕烂,从小腿直到大腿根部。
腿上手上脸上也划破了好几处,都不感到疼痛。
此时终于能透过稀疏的树叶缝隙看见天际几丝淡黄色的阳光,原来还不算太晚(现在想来约六点左右吧),心头终于舒了口气。
恐怖烦躁的蝉声依旧此起彼伏,在我周围狂叫不止,但心里也不再那么害怕了,放下剽刀锄头,急忙扯下树叶擦掉身上的血迹。
把松脱了的剽刀锄头重新打捆,再次扛起时,才听见老舅那震天动地的铜炮枪声在离我大约百来米远的地方“砰”地响起。
那声音在老林里惊天动地,直震的树叶纷纷落下,鸟儿四散,疯叫着的各种声音嘎然而止,我的哭声也随之嘎然而止。
那种百感交织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因为那时进山的人不太多,我也是初次进山,没有进山的经验。
在森林深处,一天到晚一般看不见太阳,当山风吹来,本来就阴森的森林里更加阴森,这种寂寥的自然之声,给人一种凉飕飕的恐惧,这是我孩童时第一次感到恐惧,那是对大山的恐惧,是对森林的恐惧,是对孤独的恐惧,这种大自然给予的恐惧如此宏大,居然一下子压迫得我哭出声来,那种一边哭,一边拼了命地扛着东西奔命的尴尬(现在认为,那时不然),那一刻,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和沉重,更不知道累。
再后来的一次,那是我已经参加了工作,从外面回家。
因为是很久没有回家。
回到家里大家都很高兴,决定休息一天陪我去爬老城子岩。
这是我多少年来的愿望,于是前一天就把上山的午饭备好,第二天天一亮。
我们兄妹几个和父亲、姨父就开始向老城子进发。
一路精神抖擞地走,大约过了三四个小时,走到原始森林箐口,休息一阵子,继续往深山里走。
在爬过一道道沟坎,趟过一条条小溪和山崖,终于在中午时候爬到了老城子岩脚。
抬头仰望,老城子岩耸入云天,在云遮雾盖下仿佛和天融为一体。
我兴奋的摩拳擦掌。
立意要爬就爬最高的那座。
可父亲说,最高的那座其实不是最险的,而最险的那座至今还没听说谁爬上去过。
等爬上山顶你就知道了。
于是,在父亲的建议下,我们选择海拔最高但不是最险的那一座开始攀爬。
现在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爬山。
我有些激动也有点害怕。
爬山了,父亲简单介绍了“爬”的一些基本常识,大家开始行动。
由于是徒手,每个人都是四脚四手地抓树枝抠石缝,一刻也不敢马虎松脱,反正一失手,坠入山崖,必粉身碎骨无疑。
爬着爬着,我和大家就走散了,只听得见说话声,看不见人影。
向上太陡,浅意识里就往一边爬去,越靠近山顶,树木越矮小,几乎就是灌木林之类,诸如杜鹃、山茶等形形色色的树种。
再向上爬一截,眼前豁然开朗,我的天,一丛丛,一蓬蓬的山花铺满山头。
时值春天,满山鲜花五颜六色,真个是花的世界,花的海洋。
沉醉在美好世界里,不知不觉,我向一大片藤蔓靠近,因为藤本植物容易攀缀。
我一边激动着一边不停地向上攀爬着。
忽然,总感到脚下有凉嗖嗖的风吹着。
脚下开始晃荡起来。
怎么总感到脚老踩不塌实,脚总是踏空呢?
终于停了下来,低头一看,天哪!
脚下是百丈悬崖,待向下再仔细一看,头一阵眩晕,差点把我吓的半死,手脚差点松脱,人差点休克。
原来,我顺着那片藤蔓不知不觉已经爬到了悬崖上了,三四百米高的悬崖呈弓背形,只听见来自崖下的风呼呼的吹着,被我踩碎的落叶不断地随风飘飞。
下破胆的鸟雀惊叫着四处飞去。
向下看不见底,向上看不见顶,我所处的位置正是万韧绝壁之上。
此时,我已经正在崖顶的一大片藤本植物上晃悠、飘摇着。
上不能,下亦不能。
我的心紧紧收缩着,恐惧和绝望向我袭来,大脑里一片空白,感觉死亡临近。
过了许久,混沌的思维才开始清晰,我大声向已达山顶的人呼叫,风太大,叫声随风飘走,根本就听不见。
我一动也不敢动,紧闭双眼,手,紧紧地攥着救命的藤蔓,心,突突地跳着,任凭强劲的崖风一阵阵地吹着。
人象荡秋千一样在崖顶悠悠地晃荡、摇摆。
不知过了多久,手脚开始发酸,不行,我得想办法爬上去,一股求生的欲望使我用尽全力。
没命地、又小心翼翼地试着往崖顶爬。
父亲他们在山顶等了好久,不见我的踪影,于是急忙四处寻找,当他们看见我时,我已经自救,基本爬上了崖顶,他们一边鼓励我不要心慌,抓牢了再爬,先抓哪再抓哪,在他们的帮助下,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脱离险境。
当爬上了山顶(悬崖离山顶大约就是二十几米)回过头看着脚下的依旧眩目的悬崖,半天都缓不过神来,依旧惊魂未定。
老城子对于我,这无疑又是一次巨大的生死考验。
或许是在长大后的今天,因为人的思维和想法的缘故,有时候又觉得
孩童时期,即便如老城子岩这样的险峰,有时又觉得:
既不感到美,更多的是感到恐惧,老人们就经常讲关于老城子山的离弃和诡异。
谁在哪又碰到“鸨盅”(苗语:
鬼),这“鸨盅”经常在哪一带活动,走那些路,在哪喝水,在哪烧火烤,唱些什么歌,谁运气不好在哪又碰上了;谁在哪又听见什么怪叫,吓得回来一病就是十天半月,谁在草果地里,晚上又有什么东西来敲门,茅棚又被压的像要倒……闯鬼撞鬼遇鬼的事,仿佛经常发生,在人们讲来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睛,如真的一样。
每次回家,或多或少都要听到关于老城子的离奇故事,那些有关于老城子的传说,发生在这山里的“鬼”故事,一代讲过一代,版本随着时代的变化也在不断翻新,这就更增添了老城子的莫测与诡异,古老与悠远。
对于那里的山民们,老城子讲不完的故事就如老城子山取不尽的资源,用不完的财富。
它是这里人们的依靠,是我的父辈们、乡亲们赖于存活的根本。
在我小时的记忆中,对于老城子的生活,除了这些,还有的就是那些辛苦劳作后的寂寥和悲凉,一种无奈无助的寂寥和悲凉,在那些艰苦日子里平淡而又辛酸的漫漫历程,一种由幼稚心灵理解和感受的寂寥和悲凉。
可是,老城子,在那些生活与探险的真实实践中,却实实在在地让我“怕”过,因此,多年来一直记忆犹新。
老城子岩的往事,无数年来,一直伴随着我成长。
它,已经成为我身处异乡梦境里最深切最撩人的那部分情感了。
那些童年的美好和美好中的恐惧与悲凉,是我人生成长过程中一段难得的际遇。
而今,历经磨难不觉苦,全因了那段美丽而悲凉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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