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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叫春
猫叫春
王喜成一三十多岁的光棍李忠民骑摩托车到村口,停下来等老皮和小春。
每天早上都是他先到这儿的。
三人在村口聚齐,一起去县城。
最近他们在一处建筑工地上刷墙,早上去晚上回来。
走到村外的岗坡上,看到有个女人在李忠民的瓜田里摘甜瓜。
说是瓜田,其实是在庄稼地里辟出一小片,有二分地吧。
种瓜不是卖,是自家吃的。
乡亲们大都是这样。
老皮朝瓜田里望一眼:
“是柳叶青那个烂女人。
”小春就跟李忠民说:
“你看她在你田里摘瓜呢,撵上去干了她。
”李忠民腼腆地笑了一下,没吱声。
不过,看到有漂亮女人在他田里摘瓜,心里却有几丝喜悦和熨帖。
柳叶青是那种好吃懒做的女人,乡亲们瞧不起她;老皮、小春说起她时,言语、口气带着轻蔑和不屑。
不过,当柳叶青啃着甜瓜走到田埂上,亭亭玉立站在他们面前时,他们两个争着跟人家说话,一脸谄媚、恭维地问她去哪里,要不要带她一程。
柳叶青朝路上甩着瓜瓤说进城呢,本想去公路上坐班车,哪儿想到遇上你们几个了。
老皮和小春就争着说,来来,坐我的车、坐我的车。
柳叶青偏偏不坐他俩的车,说要是让他们的老婆看到了,会吃醋的。
这时候,李忠民已经走到他们前边了,听见柳叶青唤他:
“呆子,等等我……”李忠民的心脏骤然狂跳不止,以至于在柳叶青坐到他身后时,摩托车还抖了几下。
他这辆摩托车买来几年了,从新骑到旧,还从来没坐过女人呢。
第一次有女人坐他的车,何况又是个大美人。
刚下过一场雨,乡间的土路坑洼不平,车很颠。
柳叶青的酥胸不时地撞到李忠民的背上,电击一般。
“忠民,刚才我到你田里摘瓜,生气了吗?
”“不生气。
”老皮接着说:
“你到谁家田里摘瓜,等于仙女下凡,高兴还来不及呢。
”柳叶青于是又问李忠民:
“是这样吗?
”在她的追问下,李忠民才慢吞吞地说:
“是,是这样。
”他们说着话,已经开到公路上了。
邻近的村民们当下都把房子盖到了公路边,这里又是个十字路口,很繁华,像街市一样。
“既然吃你的瓜高兴,那你再去给我买斤新疆葡萄干。
”柳叶青指着路左边的那家超市跟李忠民说。
都驶过那家超市老远了,李忠民还没把车停下来,好像根本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柳叶青喊停车,他还以为是强行要他给她买呢。
哪有这种人啊,不过他还是把车停下了。
柳叶青从后边跳下来,说不坐他的车了。
还损他道:
“真抠门儿,难怪你三十多岁还是光棍儿一条。
”柳叶青坐上老皮的摩托,老皮一时心情高涨,把车开得飞快,跟她说笑道,我们的工地上正想找个女炊事员,过去给我们做饭吧。
柳叶青朝他肩上打了一巴掌,你想让民工们吃了我。
小春接着问她进城做什么,她说去看那死鬼。
他们这才知道,她是去探监呢。
她男人金火因盗窃罪被判刑入狱。
走不远,又遇上了一家超市。
老皮主动把摩托车停在超市门口,和柳叶青一起进去了。
小春随即也把车停下来,追在他们屁股后边。
李忠民呢,就在外边等他们。
待他们出来,柳叶青手里提着一兜新疆葡萄干,还有一兜南方产的薄皮核桃。
李忠民他们要去的工地在城西。
柳叶青要去探监的地方在城东。
快到县城的时候,老皮说要直接送柳叶青过去。
柳叶青说使不得,金火要知道你送我过去,出狱后还不宰了咱们。
要不我打的,你把车费付了。
恰好一辆载客的机动三轮从对面驶来,柳叶青招手拦车,老皮就把摩托车开到机动三轮前边。
当谈好价钱,老皮要付钱时,小春接着说,刚才你买的葡萄干,我买的薄皮核桃,给李忠民一个献殷勤的机会,车费让他付。
柳叶青赶紧说:
“别介,我宁愿自己掏钱也不让他掏钱。
花他的钱比抽他的筋还疼呢……”让柳叶青看不起,李忠民心里很不是滋味。
朝工地上走去,老皮和小春还在一个劲儿地数落他。
难怪你不讨女人喜欢,给她买斤葡萄干能花几个钱?
看你能打一辈子的光棍……他們走到工地上的时候,老板陈宽的轿车停在那堆壳子板旁边。
陈宽得知李忠民还没娶上媳妇,问他今年多大了,李忠民说三十五岁了。
陈宽说,哟,那你可得抓紧哪!
小春笑道,老板啊,你看他都这年龄了,松的他都要不来,你还让他要紧的。
没想到老板的情妇月兰在车上,一声爆笑,头撞到前边的挡风玻璃上。
二天赐良缘李忠民尽管比老皮和小春早走一步,到家时天还是黑透了。
吃啥饭呢?
往电饭锅里焖上米,干一天活儿,又累又饿的,吃顿结实饭。
下班的时候,老皮和小春去那家快餐店喝酒,要约上李忠民。
他不去,说我又不会喝酒。
老皮说我们喝酒,你只管吃菜,然后咱们再一人整一大碗烩面,又不让你掏钱。
李忠民还是不去。
老皮和小春晚上下班时常这样,到那家快餐店切一大盘猪头肉,点一盘花生米。
要一瓶“老村长”,用两只玻璃杯分开,一人一大杯,边饮边跟老板娘开着半荤半素的玩笑。
喝得浑身热腾腾的,路上夜风一吹,那个爽啊。
回家爬到老婆身上,一阵风火狼烟,然后倒头就睡,一觉到天明。
男人这一生,不就是图个烟酒女人嘛。
啥叫幸福,这就是。
李忠民没有老婆,不过他也曾试着跟他们喝过一回酒。
但酒后全不是他们说的那种感觉。
老皮曾说他,你没老婆又不养孩子,不抽烟不喝酒,在城里连顿饭都舍不得吃,那你挣钱有啥用?
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皮,只是觉得挣钱不容易,那都是血汗力气换来的。
小春也说他,跟我们吃一口算了,回家还得自己做饭,你这是何苦呢?
再说了,家里又没人等你。
谁说家里没人等我?
当李忠民打开屋门,“大黧”迎头朝他扑来。
他把“大黧”偎到怀里,让它舔他的手臂,直舔得心里麻酥酥的,那温润、那热切——老皮和小春他们可有这样的幸福?
谁说他抠门儿?
他每次从城里回来,都要给“大黧”买半斤卤猪肝什么的。
到家时切成片,放到盘子里,让它吃。
“大黧”是一只猫,是一只狸猫。
那天李忠民在工地上受恶人欺负,挨了打,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回家时走到一处垃圾堆旁,看到上边有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当时正是冬天,那只小猫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两眼可怜巴巴求救似的望着他。
也许是出于同病相怜,他停下车,把那小猫抱起来,揣到自己的怀里。
到了家,在灯光下看到那是一只病猫,身上的毛几乎掉光,浑身溃烂,嘴角向外流着黏稠的液体。
第二天,他没有去工地干活,把病猫带到县城的一所宠物医院。
谁说他抠门儿?
为了医好这只病猫,他花去上千元。
待“大黧”身上重新长出毛发,才知道是一只很好看的狸猫。
从此李忠民和他的“大黧”相依为命。
饭后,李忠民坐下来看电视,“大黧”爬到他的大腿上,温顺、娇嗔,小鸟依人般。
像眼前电视剧中的那个小美人,正依偎在男人的怀里。
他右手梳理着“大黧”的毛发,把左手的食指伸进“大黧”嘴里。
大黧的牙齿轻轻地刮拉他的食指,有时看似发狠,摇头使狠劲,其实是装给他看的,咬下去时还是轻轻的。
那对儿电视上的男女,刚才还如胶似漆,这会儿不知怎么了,那女的突然打了那男的一耳光,转身跑开。
男的在后边追,却怎么也追不上。
人怎么就如此多变?
这么想着,他温情地看一眼他的“大黧”,“大黧”也正温情地看着他。
外边有人敲门,他一惊。
谁会来他家?
这年头,他过得不如别人,除了早上老皮、小春过来喊他一起去城里做工,一般不会有人来找他的,况且这年头人们也没闲心东家走西家串了。
他平时也从不串门,左邻右舍大都是男的在外打工,家里留下妇幼儿童,一个单身男人去谁家都不合适。
门被敲得山响,显得恣肆、狂妄,且不是一下两下,还伴着“咣咚咣咚”的推门声。
他是抱着“大黧”过去开门的,来人的身子几乎把门口堵了个严实。
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女人,眉目已找不回当年的俊俏,衣着却花里胡哨——是“罗大屁股”。
当时他都没想会是谁来找他,即使想了也不会想到是“罗大屁股”。
她是远近闻名的媒婆,平时走千家串万户,但从来没登过李忠民家的门槛。
当今农村男多女少,每村都有二十多个年轻小伙娶不上媳妇。
媒婆这一行比任何时候都吃香,多少家请都请不到呢。
李忠民都三十好几了,成老光棍了,这“罗大屁股”咋会主动找他呢?
想起来了,两个月前“大黧”下了一窝小猫崽,“罗大屁股”知道后要他给她留一只,当时他也答应了。
后来邻居家上初中的小蕙想要,得知他已许了人家,又让她奶来说情。
她奶来时没进屋,手扶着门框跟他说,你就把猫崽给俺小蕙吧,她爸妈在外打工,跟我又说不到一块儿,女娃儿爱猫,有个小动物也和她是个伴儿。
小蕙她奶又说到“罗大屁股”,她整天走东家串西家给人做媒,忙得屁股挨不着地儿,哪有闲工夫养猫啊。
他又说,那我已经答应人家了。
小蕙奶说,哟,是想让她给你做媒的吧?
他听了尴尬地笑了一下,只好让她把小猫崽抱走了。
“罗大屁股”身上刺鼻的香水味闹得李忠民很不适应,也有点儿烦。
但他还是歉意地笑道,对不起,那只小猫崽让小蕙抱走了。
谁知道,那“罗大屁股”对此毫不在意,说当时不过说说而已,就跟小蕙她奶说的一样,她哪有闲工夫养猫啊,再说这年头也不用猫逮老鼠了。
于是,李忠民就疑惑地望着她,那你是……“罗大屁股”的来意虽不在猫,目光却落在了他怀里抱着的“大黧”身上,哈哈笑道:
“明晚你就不用抱猫了。
”“我晚上睡觉还抱着猫呢,几年都这样。
”“明晚我让你抱着美人睡觉。
”“你也取笑我!
”李忠民先是一脸的不高兴。
但又一想,莫不是谁家的女人新寡,或是离异,她是来给我做媒的?
再转念一想,就是真来给我做媒的,总得有个过程吧,相亲、订婚、要车要房、要彩礼,之后才跟你去扯结婚证。
哪有头天说亲,第二天晚上就入洞房的?
这好事儿,去哪儿找?
可人家“罗大屁股”说,这好事偏偏找到你头上了,相亲、订婚、彩礼,人家什么都不要,甚至连新床都不用买。
李忠民听了淡然一笑。
他虽是老实人,可他在工地上听老板陈宽说过,这年头除了买彩票中大奖,谁说有好事找你,准是骗你的。
于是李忠民就跟“罗大屁股”说:
“我想睡觉,明天还要起早去工地上干活呢。
”“罗大屁股”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也难怪,这事开始连我都不敢相信,可人家是主动找我的,要我跟你说合呢——想知道她是谁吗?
”老实的李忠民有点儿半信半疑了,迟钝地笑了一下:
“大婶子,那你说她是谁?
”“你猜猜?
”“我猜不着。
”“告诉你吧,你好福气啊,是柳叶青那个大美人。
”李忠民陡然一驚:
“不可能!
”今晚他从城里回来,进村时路过柳叶青的家门口。
她家院门的门楼上装着电灯,她正站在电灯下朝村街上张望着什么,看他过来,理都没理,转身朝院里走去。
当时他心里挺难受的,我就这么惹你讨厌吗?
三另有原因外边黑得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罗大屁股”才带柳叶青过来。
李忠民早已在茶几上摆上了新疆葡萄干、南方薄皮核桃,还有喜糖、大枣、柿饼、苹果、香蕉。
厨房里,炖了一锅红萝卜羊肉汤,他问过“罗大屁股”了,知道柳叶青爱吃这个。
听到脚步声,他迎到门外,柳叶青的脚步声踩进他的心里。
柳叶青没穿婚纱,那一头红发还是以前染的。
穿戴呢,还没有平时穿的鲜艳、新潮,是她几年前穿过的旧衣裳。
这样倒显得很淑女、很典雅。
刚才他还很委屈,这年龄了,新婚头一遭,不置酒席、不举行婚礼,甚至连鞭炮都不让放,像鬼子进村,悄悄地干活,心里总觉得别扭。
李忠民抓起桌上的瓜果先递给“罗大屁股”:
“哎呀,这也太寒碜了。
”说着拿眼瞅柳叶青,人家却不瞅他,只是对“罗大屁股”笑了一下。
下午他在电话中跟“罗大屁股”商量了:
“还是在家里办桌酒席吧,不说请别的,总得请请你这个大媒婆吧?
还有老皮、小春,和他们一起做工几年了,在外边他们对我挺好的。
”“罗大屁股”不悦道:
“早跟你说过了,再说,你应该明白这桩婚姻是什么性质……”坐到沙发上,李忠民和柳叶青都好像无话可说。
“罗大屁股”笑道:
“你们都不说话,是不是想赶我走呢?
我只说两句,说完就走。
现在的年轻男女啊,都不拘形式了,你们常在外边跑,那些花红柳绿的事怕是比我知道得更多。
”她的话意,李忠民再笨也明白。
“罗大屁股”果真说完就走,柳叶青起来拉她,拉得很死:
“你再坐一会儿。
”“罗大屁股”走到门口说:
“你看,忠民都不说留我呢。
他忙一天了,你们也早点儿休息吧,”走出门又回头笑道,“祝你们幸福啊!
”李忠民打开电视,然后把遥控器递给柳叶青:
“你想看什么,自己选吧。
”她先选中的一个频道在播韩剧。
李忠民平时不喜欢看韩剧,但他知道年轻女人们大都喜欢,就看这个吧。
柳叶青本来是要看这个的,可看他脸色变了,她又调台了,这个频道正在播《亮剑》。
他以为她还要调台,谁知她把遥控器放到茶几上了。
李忠民最喜欢看《亮剑》了,他以为是她专门为他选的台呢,一时很高兴。
可是看了一会儿,他又品出别的味儿来了。
夜深了,他用胳膊碰了碰她,示意她休息。
她没动,他又用胳膊碰了碰她。
她说等这集看完,声音不冷不热。
这集看完了,她仍没有去睡的意思,他也不再催她了。
停了一会儿,只见她歪到沙发上睡着了。
他关了电视,起来拉她:
“走,去里间睡吧。
”她睁开眼,胳膊却很僵硬:
“我就睡这儿。
”他说:
“那你去里间,我睡这儿。
”她这才撇开他,自己朝里间去了。
他跟到门口,她却“砰”一声把门关上了,又听到她在里边把门给反锁了。
怎么回事?
李忠民站在门口呆了一会儿,才又返回到沙发上。
关灯后还是睡不着,忽觉得一团温暖袭上心头,用手一摸,是“大黧”。
他把“大黧”揽紧,泪珠“扑嗒扑嗒”掉在“大黧”身上、掉在它的爪子上。
今晚是他的新婚之夜,想着要跟柳叶青“亮剑”呢,他在厨房给“大黧”铺了个窝,把他的一件旧棉袄铺到竹篮里,对“大黧”说,咱家又多了一口人,以后你就住这儿吧。
“大黧”很懂事很听话,乖乖地跳进竹篮里。
昨晚“罗大屁股”来,当她说起柳叶青,开始李忠民打死都不敢相信。
接下来,“罗大屁股”说起柳叶青那次去探监,这一切都是金火安排的,他才将信将疑。
不过,人家是有条件的,柳叶青过来跟李忠民以夫妻名义生活,但不跟他办结婚手续、不举行婚礼,等金火出狱后解除婚约,柳叶青再回到前夫身边。
“罗大屁股”跟李忠民说,情况就是这样,你愿意就成,不愿意拉倒。
李忠民呢,金火开出的条件虽说苛刻,感到很委屈。
但他活到三十多岁了还没碰过女人,况且柳叶青那么漂亮,哪里经得住诱惑。
可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今晚会被柳叶青拒之门外。
那为什么今晚让我看《亮剑》?
她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不会勉强她。
不过他又想了,以前和柳叶青素无往来,人家又对他有偏见,一时对他接受不了情有可原。
再等等,不急的,反正她进了这个门,就是他的人了。
第二天,李忠民带柳叶青去县城给她买衣裳。
他昨晚一夜未眠,想明白了,来时她穿得那么旧,一定有她的想法。
当时他就跟“罗大屁股”说,那天柳叶青去探监他知道,路上还坐过他的摩托车呢。
那是夏天的事,既然金火早就跟她说了,咋会到现在才想到跟他结婚?
“罗大屁股”咂了咂嘴:
“说出来不怕你见怪,当时人家柳叶青很犹豫,嫌你抠门儿,才一直等到现在。
其实明说也罢,人家跟你图什么呢?
金火坐监了,她又好逸恶劳,以后吃的穿的全指望你呢。
”李忠民说: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抠门儿,是对她师出无名,以后是我的人了,要什么就给她买什么。
”李忠民先带柳叶青到那家名牌服装店给她买衣裳,又到周大生金店给她买了戒指和金手链。
知道她爱吃羊肉,中午带她到那家有名的羊肉馆,还要了一瓶葡萄酒。
他都舍不得喝,那瓶酒全让她喝了,直喝得面颊绯红,艳若桃花,很惹人疼爱。
从表情看得出,此行柳叶青对他很满意。
以前拼命挣钱,舍不得吃舍不得喝,老皮和小春不理解,现在有钢要用到刀刃上。
不出李忠民所料,当晚他很顺利地和柳叶青同床共枕了。
当时她没脱内衣,不过女人的丰盈、气息还是让他很沉醉。
他伸出手臂揽她,没想到她却翻过身给他个脊梁。
他心里一冷,忍不住问怎么回事,她却反问他:
“当时'罗大屁股没跟你说清楚吗?
”他惊异道:
“没有啊,到底怎么回事?
”“哦,这不怪她,是我当时没法告诉她。
”“那你让我做个明白人,告诉我好吗?
”“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再到晚上,柳叶青干脆把两个枕头分别放在了床两头。
有一次,李忠民深夜醒来,实在忍不住了,从床这头爬到床那头,爬到柳叶青的身边,对她说: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柳叶青还是那句话:
“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一大早,李忠民去厨房做饭,“大黧”朝他迎过来,他抱起它,望一眼竹篮里给它铺的窝,问它委屈吗?
“大黧”用耳朵在他怀里蹭了蹭,显然是在闹情绪。
他叹道:
“我比你更委屈呢!
”四同床共枕今晚有月亮。
李忠民从城里回来,走到村前他的责任田边,从摩托车上下来,看他留的那半亩春地今儿个有无动静。
他留这半亩春地,原是要种红薯的。
可柳叶青说她不喜欢吃红薯,那就栽上油菜吧。
正好那边的油菜地里的油菜苗过稠,剔过来移栽到这边。
可柳叶青也不让栽油菜,李忠民问她说种啥作物?
柳叶青想种瓜,一半西瓜一半甜瓜。
他知道柳叶青好吃瓜,趁着她的要求,跟她说:
“那你今儿个去田里打畦,我抽空再把瓜种点上。
”当时柳叶青未置可否,但这点儿力所能及的活想她会去做的。
况且又是她提出让种瓜的。
可他这会借着月光,只见那半亩春地一片平展,柳叶青根本没来打畦。
他叹了口气,接着往家走。
以前田里有活,都是他跟工地上的老板请假自己干的。
现在家里多口人,她花销大要吃要穿,还是挣钱要紧。
这点儿小活儿她都不愿意干,睡又不让睡,养这种女人何用?
真是图个虚名,想来自己真是天下第一号傻瓜!
李忠民刚骑上摩托车,柳叶青就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到家。
本来心里憋着气,接到她的电话,气全消了。
有人牵挂自己,真好!
推门进屋,李忠民看到柳叶青早把火锅摆到餐桌上了,也连上了接电的插板,才知道她刚才那个电话是为这个呢。
早上走时,柳叶青让他去超市买火锅配菜,还交给他个清单。
他知道,柳叶青即使让你给她买根鸡毛,也非得办到的,走時记得清清楚楚。
可这天在工地上,老皮和小春的言行,让李忠民的心情一下子糟透了,竟然把柳叶青交代的事儿忘个干净。
午饭后,老皮和小春去工地旁边的那家蝴蝶蓝按摩店找小姐,要约上李忠民。
他不去。
老皮用牙签剔着牙说:
“进去感受感受,看看跟柳叶青是不是一个味。
”李忠民说:
“女人不都一样吗?
”小春接着说:
“不一样,自己的是家常饭,人家的是臊子面。
”待他俩从里边出来,好像闹些不愉快,小春拧着眉头,对老皮一脸的愤懑。
从他俩的言语中得知,是为争那个年轻小姐。
老皮最后给小春赔笑道:
“下次再换个地方,我请客,有年轻漂亮的先让你挑。
”小春说:
“下次你请李忠民,我不去。
”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却晴朗起来。
可李忠民的心里却蒙上一层阴影,看人家活得多潇洒,自家有老婆,还在外边叨野食儿。
哪像他,替人家养着老婆,自己担个虚名。
他俩还时常拿他开涮,老皮说他憨人有憨福,这年头娶个媳妇买车购房,加上彩礼、嫁妆怕是得要几十万呢,可他啥都省了,老婆还是超一流的漂亮。
小春还指着他说:
“你看看,自打把柳叶青娶进门,瘦了,一天比一天瘦。
色是刮骨的钢刀,这话一点儿也不假呢。
”李忠民只是苦笑,他能说什么呢!
整个下午,李忠民怀着满腹的懊恼。
因受情绪影响,没把活干好,老板让他返工,倒没怎么批评他,说他平时干活挺仔细的,今儿个是咋了。
也难怪,半路成家新婚燕尔,是不是想老婆了?
工地上可不敢胡思乱想,攀高爬低的,出了意外谁负责。
老板这么说,其实比批评他还难受。
柳叶青身上的红装是他那天给她买的,显得很抢眼,衬得脸蛋艳若桃花。
柳叶青边在手机上玩游戏边等他回来,看他空手进屋,先对他发了一通脾气,然后让他再返回城里给她买火锅配菜。
他都走到门外了,柳叶青又损他生就的猪脑子,难怪到三十几岁娶不来媳妇。
这话很让他伤自尊,一气之下转回屋:
“忘了又怎么的,今晚吃点别的,明天再买不行吗?
”“不行,我就喜欢吃火锅。
”李忠民索性坐到沙发上,无意间坐到他前天脱下的那堆脏衣服上。
两天了,她一直没有给他洗。
怄了一会儿,才又站起来朝门外走,想来离城才十多里路,骑摩托车来回不过半个小时。
二月天,路上暖风习习,月光如水,心里却结成了冰砣。
终究是人家的女人,不让沾身也就罢了,但她的生活、饮食习惯实在让人受不了,根本无法磨合。
早上起来化妆到十一点,他还得给她做早饭。
他在工地上下苦力,晚上回来想吃顿饱饭,她偏爱吃火锅,净是些不攒粪的东西。
李忠民来到万德隆超市,地下一层是饮食、生活区。
平时他每买完火锅配菜,总要给自己买个大锅盔,路上骑着摩托车边走边吃。
要不,吃火锅根本吃不饱。
今晚不同,他买个锅盔,坐到超市外边的凳子上,好一番细嚼慢咽,吃完了再骑摩托车回去,心里说也让她在家饿一会儿。
到家后,他把火锅配菜——荤的素的一样一样地放在餐桌上,放了满满一桌子。
柳叶青皱了皱眉:
“没见过谁拿猪肺当火锅配菜呢。
”“那是给'大黧买的。
”李忠民抓起食品袋里的那块猪肺叶去了厨房。
先把猪肺叶切成片喂“大黧”。
看它和往常有些异样,只见它眼含春水,毛色光滑鲜亮,身上透着一股雨后清甜的气息。
当时他哪里想到,就是“大黧”今晚的异样,成全了他的幸福,也成就了他的人生。
在城里吃了锅盔的李忠民,也不去陪柳叶青吃火锅。
他用黄洋瓷碗倒了一碗开水,端着去了卧室。
干一天活儿,浑身乏困,待喝完开水,在床上倒头就睡。
李忠民平时很少做梦,可想而知,现实中活生生的女人跟他同床共寐,都不让他沾身,他还能梦到什么?
但眼下发生的事,他想一定是在梦中,一定是!
柳叶青在床那头叫他:
“你过来,我害怕。
”他过去后,她的身子缩成一团,当他试探着抱紧她,身子才舒展成柔软的一条。
拥着香喷喷的女人,一下子血脉贲张,雄姿勃发。
现实中哪有这等好事啊,他知道这一定是在梦中,既然在梦中,那就要了她!
霎时移矛就盾,破城而入。
他聽老皮说过,他的第一次很失败。
半天找不到地方,可找到地方了又力不从心。
我咋就这么成功呢?
可你别忘了,这是在梦里啊!
难怪平时有谁想啥好事儿时,总会遭人戏谑、挖苦道,做梦去吧。
看来梦真是个好东西。
这是什么感觉啊?
小时候他骑过快马,快马奔跑起来人在上边颠簸;平时跟老皮、小春他们骑摩托在公路上飙车。
他想高呼,方显男儿本色;他又想哭喊,我这几十年白活了!
一切都平静下来了,哪承想再起波澜,柳叶青一下子把他掀翻到床下,自己跟着跳下来,母兽般扑上来撕咬他。
听小春说过,女人的第一次都这样。
可她绝对不是第一次了,是跟每个男人的第一次都这样吧?
可是接下来,感觉变味了。
柳叶青扇着他的耳光说:
“金火回来非杀了你不可!
”管他呢,反正是梦。
不是梦她能主动喊我过去吗?
我要时她能给我吗?
早上醒来,李忠民才知道昨晚不是梦,自己真的跟柳叶青发生了关系,他看到自己浑身伤痕累累,有的地方还在流血。
他去厨房做饭,隔窗看到院里的桃花开了、梨花开了、杏花开了。
正是早春二月,人言二八月里猫闹春,女人是不是也是这样?
回头再看,猫窝里没有“大黧”的影子,它去哪儿了?
噢,敢情闹春去了!
饭后,待他要去工地上时,柳叶青又恶狠狠地说:
“金火回来非杀了你不可!
”你什么意思啊?
他在心里问。
走出门,眼前豁然开朗,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异样、鲜活。
其实天不还是那个天吗?
太阳照常升起,自己依旧重复昨天的劳作,但感觉不一样啊!
村上那个最丑的女人迎面走来,他说你漂亮了,人家说去你的。
走到村口,他看见他的猫了,在杨柳青青的水塘边。
“大黧”正在和村上的另一只公猫温存呢。
五人算不如天算这天早上,李忠民去了东院二婶家。
在村上,二婶家是他唯一的近亲。
父母过世早,早些年二婶没少帮他——他相信二婶还会帮他的。
这也是他昨晚想了一整夜才想出的办法,他跟二婶说:
“柳叶青可能怀孕了……”之前他根本没想到柳叶青会怀孕,是老皮和小春无意间提醒了他,真得感谢他俩呢。
昨天在工地上,小春跟老皮说:
“你看李忠民瘦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皮接着问李忠民:
“咱说正经的,柳叶青到底怀孕没有?
”李忠民无法道出实情,只说:
“还没呢。
”小春说:
“柳叶青跟金火多少年没生孩子,现在跟李忠民几个月了,也没怀上孩子,看来问题出在她身上。
”老皮说:
“也难怪,漂亮女人多有美中不足,从古到今你看那妲己、虞姬、杨玉环皆无生育。
”李忠民哪里肯信他们的胡言乱语,他跟柳叶青只那么一次,哪能碰巧就怀上了。
当时他以为是二八月里猫闹春,乘着好时节,第二天晚上主动要跟柳叶青成好事,谁知又被她一脚蹬到床下,还破口骂他。
但他又想了,虽说跟她就那么一次,但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就向他俩请教,问女人怀孕后有什么反应?
老皮说,他老婆怀孕时恶心、呕吐,吃饭时吃一口吐一口。
小春说,他老婆怀孕时爱吃酸东西,尤其喜欢生瓜梨枣。
他俩还说,身体上的反应是,懒,喘气粗,身体稍有活动鼻凹里沁出一层汗珠,有的脸上长雀斑。
没等他俩说完,李忠民不禁喜上心头,今儿个吃早饭的时候,柳叶青吃着吃着蹲下去呕吐起来,直吐得脸黄……李忠民从家走时把“大黧”带出来了,他是带着“大黧”去跟二婶说事儿的。
从二婶家出来,走到村口,他把“大黧”从摩托车踏板上抱下来,放到水塘边的柳树下,对它说白天别回家,天黑时在这儿等我。
他昨晚回家,推门进屋看到柳叶青正在虐猫,一脚把“大黧”踢出屋,待她上前再踢时,他一个箭步抢上去抱起“大黧”,把它护在怀里。
她这一脚没踢到猫身上却踢到他的大腿上了,很疼。
平时,无论柳叶青怎样对他,他都逆来顺受,唯独不能容忍她对“大黧”施暴。
多少年来他和“大黧”相依为命,情同手足。
“它招你惹你了?
”柳叶青来他家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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