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东阳马生序资料.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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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东阳马生序资料
原文及翻译
原文
余幼时即嗜(shì)学。
家贫,无从致书以观,每假借于藏书之家,手自笔录,计日以还。
天大寒,砚冰坚,手指不可屈伸,弗(fú)之怠(dài)。
录毕,走送之,不敢稍逾约。
以是人多以书假(jiǎ)余,余因得遍观群书。
既加冠(guān),益慕圣贤之道。
又患无硕师名人与游,尝趋(qū)百里外,从乡之先达执经叩问。
先达德隆望尊,门人弟子填其室,未尝稍降辞色。
余立侍左右,援疑质理,俯身倾耳以请;或遇其叱(chì)咄(duō),色愈恭,礼愈至,不敢出一言以复;俟(sì)其欣悦,则又请焉。
故余虽愚,卒获有所闻。
当余之从师也,负箧(qiè)曳(yè)屣(xǐ)行深山巨谷中。
穷冬烈风,大雪深数尺,足肤皲(jūn)裂而不知。
至舍(shè),四支僵劲(jìng,多音字)不能动,媵(yìng)人持汤沃灌,以衾(qīn)拥覆,久而乃和(hé)。
寓逆旅,主人日再食(si),无鲜肥滋味之享。
同舍(shè)生皆被(pī)绮(qǐ)绣,戴朱缨(yīng)宝饰之帽,腰白玉之环,左佩刀,右备容臭(xiù),烨(yè)然若神人;余则缊(yùn)袍敝(bì)衣处(chǔ)其间,略无慕艳意。
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盖余之勤且艰若此。
今虽耄老,未有所成,犹幸预君子之列,而承天子之宠光,缀公卿之后,日侍坐备顾问,四海亦谬称其氏名,况才之过于余者乎?
今诸生学于太学,县官日有廪稍之供,父母岁有裘葛之遗(wèi),无冻馁(něi)之患矣;坐大厦之下而诵诗书,无奔走之劳矣;有司业、博士为之师,未有问而不告,求而不得者也;凡所宜有之书,皆集于此,不必若余之手录,假诸人而后见也。
其业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质之卑,则心不若余之专耳,岂他人之过哉!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已二年,流辈甚称其贤。
余朝京师,生以乡人子谒余,撰长书以为贽,辞甚畅达,与之论辨,言和而色夷。
自谓少时用心于学甚劳,是可谓善学者矣!
其将归见其亲也,余故道为学之难以告之。
谓余勉乡人以学者,余之志也;诋我夸际遇之盛而骄乡人者,岂知余者哉!
——选自《宋学士文集》(《四部丛刊》)
译文
我小时就爱好读书学习。
(但是因为)家里贫穷,(所以)没办法得到书来看,常常向有藏书的人家借,亲手抄录,算好约定的日子归还。
(即使)天气非常寒冷,砚台里的墨水结成了坚硬的冰,手指冻僵不能弯曲伸直,(也)不敢懈怠抄书。
抄录完毕,跑着送过去,不敢稍微超过约定的期限。
因此人们大多都愿意把书借给我,我于是能够读到各种书籍。
已经成年时,(我)更加仰慕圣贤的学说。
(我)又担心没有学问渊博的老师、有名望的人可以交往求教。
我曾经跑走到百里之外,拿着经书向当地有道德有学问的前辈请教。
前辈德高望重,他的屋子里挤满了(向他求教的)学生,(他)从来没有稍微把言辞放委婉些,把脸色放温和些。
我站在他身旁恭恭敬敬地等候着,提出疑难,询问道理,弯下身子,侧着耳朵请教(表示尊敬而专心);有时会遇到前辈的训斥,我的态度更加恭敬,礼节也更加周到,不敢用一句话来回复;等到他高兴时,就再次去请教他。
所以我虽然很愚笨,但最终还是有所收获。
当我跟随老师求学时,背着书箱,拖着鞋子在深山大谷中行走。
隆冬季节,刮着凛冽的寒风,踏着几尺深的积雪,脚上的皮肤因寒冷干燥而开裂却不知道。
到了学舍,四肢僵硬不能动弹,服侍的人用热水(为我)浇洗,用被子(将我)裹起来,很久才暖和过来。
住在旅馆里,主人每天只提供给我两顿饭,没有新鲜肥美的东西可以享用。
与我同住的别的同学都穿着用丝绸做的华丽的、有刺绣的衣服,戴着有红色帽带和珠宝装饰的帽子,腰间佩戴白玉环,左边佩戴宝刀,右边挂着香袋,光彩照人的样子好像神仙一样;我穿着破旧的衣服生活在他们之间,毫无羡慕的意思,(那是)因为(我)内心有足以快乐的事(读书),不觉得吃的穿的不如别人。
我求学的勤奋和艰苦大概就是这样。
现在我虽已年老,没有什么成就,但所幸还得以置身于君子的行列中,承受着天子的恩宠荣耀,追随在公卿之后,每天陪侍着皇上,听候询问,天底下也不适当地称颂自己的姓名,那更何况才能超过我的人呢?
现在这些学生在太学里学习,朝廷天天供给膳食,父母年年送来冬服夏装,(这就)没有挨冻挨饿的忧虑了;坐在高大宽敞的房屋之下读着《诗》《书》,这就没有东奔西走的劳累了;有司业、博士做他们的老师,没有问而不告诉,求知而得不到的了;一切应有的书都集中在这里,(这就)不必像我那样亲手抄写,向别人借来然后才能看到。
(要是)他们学业(还)不精通,德行(还)有不具备的,(那就)不是(他的)天质低下,而是(他的)心不如我专一罢了,难道是别人的过错吗?
东阳马生君则在太学中已学习二年了,同辈人很称赞他的贤能。
我到京师朝见皇帝时,马生以同乡晚辈的身份拜见我,写了一封长信作为礼物,文辞很顺畅通达,同他辩论,言语温和而态度谦恭。
他自己说少年时对于学习很用心、刻苦,这可以称作善于学习的人吧!
他将要回家拜见父母双亲,我特地将自己求学的艰难告诉他。
如果说我勉励同乡努力学习,则是我的志意;如果诋毁我夸耀自己遭遇之好而在同乡前骄傲,难道是了解我吗!
注释
余:
我。
手自:
亲自动手。
嗜:
特别爱好。
无从:
无法。
致书:
得到书。
致:
得到。
假借:
同义复词。
借。
“假”也是借的意思。
弗之怠(dài):
即“弗怠之”,不懈怠,不放松读书。
弗,不。
“之”是“怠”的宾语,指“笔录”这件事。
否定句,代词作宾语,宾语前置。
走:
跑。
逾约:
超过约定的期限。
以是:
因此。
患:
担心,忧虑。
硕师:
学问渊博的老师。
硕,大。
尝:
曾经。
趋:
小步快跑,小跑。
先达:
有道德有学问的前辈。
叩问:
请教。
叩,请教。
同义复词。
德隆望尊:
道德声望高。
又作德高望重。
望,声望,名望。
隆:
高。
门人弟子填其室:
学生挤满了他的屋子。
门人、弟子,学生。
填,充。
这里是拥挤的意思。
稍降辞色:
把言辞放委婉些,把脸色放温和些。
辞色,言语和脸色。
援疑质理:
提出疑难,询问道理。
援,引、提出。
质,询问。
俯身倾耳以请:
弯下身子,侧着耳朵请教(表现尊敬而专心)。
或:
有时
叱(chì)咄(duō):
训斥,呵责。
至:
周到。
复:
回答。
俟(sì):
等待。
负箧(qiè)曳屣(xǐ):
背着书箱,拖着鞋子(表示鞋破)。
箧:
书箱。
屣:
鞋。
穷冬:
严冬。
皲(jūn)裂:
皮肤因寒冷干燥而破裂。
舍:
学舍,书馆。
支:
通“肢”,肢体。
媵(yìng)人:
陪嫁的婢女,这里指服侍的人。
汤:
热水。
沃灌:
浇洗。
衾(qīn):
被子。
拥:
围着。
而:
表承接。
乃:
才。
寓逆旅:
寄居在旅店里。
逆旅,旅店。
被(pī):
通“披”,穿戴
缨:
帽带
腰:
在腰间挂着。
腰,名词作动词。
容臭(xiù):
香袋。
臭:
气味,这里指香气。
烨(yè)然:
光彩耀眼的样子。
缊(yùn)袍敝(bì)衣:
穿着破旧的衣服。
缊,旧絮。
敝,破。
略无慕艳意:
毫无羡慕的意思。
略无:
毫无。
慕、艳,羡慕。
以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若人也:
因为内心有足以快乐的事(指读书),不觉得吃的穿的比不上别人。
中:
内心。
口体之奉:
供奉口和身体,指吃的和穿的。
奉:
供养。
盖:
大概。
道:
说,讲。
耄(mào)老:
年老。
八九十岁的人称耄。
宋濂此时已六十九岁。
幸预:
有幸参与。
君子指有道德学问的读书人。
缀:
这里意为“跟随”。
谬称:
不恰当地赞许。
这是作者的谦词。
诸生:
指太学生。
太学:
明代中央政府设立的教育士人的学校,称作太学或国子监。
县官:
这里指朝廷。
廪(lǐn)稍:
当时政府免费供给的俸粮称“廪”或“稍”。
裘(qiú):
皮衣。
葛:
夏布衣服。
遗(wèi):
赠,这里指接济。
司业、博士:
分别为太学的次长官和教授。
代指有学识的人。
非天质之卑:
如果不是由于天资太低下。
流辈:
同辈。
朝:
旧时臣下朝见君主。
宋濂写此文时,正值他从家乡到京城应天(南京)见朱元璋。
以乡人子:
以同乡之子的身份。
谒(yè):
拜见。
撰(zhuàn):
同“撰”,写。
长书:
长信。
贽(zhì至):
古时初次拜见时所赠的礼物。
夷:
平易。
“谓余”二句:
认为我是在勉励同乡人努力学习,这是说到了我的本意。
诋:
毁谤。
际遇之盛:
遭遇的得意,指得到皇帝的赏识重用。
骄乡人:
对同乡骄傲。
编辑本段文章背景
《送东阳马生序》节选自《宋学士文集》(《四部从刊》本).明洪武十一年(1378),宋濂告老还乡的第二年,应诏从家乡浦江(浙江省浦江县)到应天(今江苏南京)去朝见朱元璋时,正在太学读书的同乡晚辈马君则前来拜访,宋濂写了这篇序,介绍自己的学习经历和学习态度,勉励他人勤奋学习,成为德才兼备的人。
本课只节选了序文的前半部分。
在这部分中,作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地位和长者身份,就板起面孔说教,而是现身说法,叙述自己少年时代求学的艰难和勤奋学习的经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作者对马君则的殷切期望,寓于其中。
经过千辛万苦的努力,终于有所成就。
文章体裁
《送东阳马生序》是一篇赠序。
“序”是一种文体,其中的“序”并非“序言”,而是“赠言”的意思。
“序”有书序和赠序两种。
书序比较早,多为叙述著作者的意趣、写作缘起等,如《易序》《太史公自序》等;赠序与书序的性质不同,它始于唐朝,一般是文人之间以言相赠,表达离别的某种思想感情,往往因人立论,阐明某些观点,相当于议论性散文的一种文体,内容多为勉励、称许、推重之辞,如韩愈的《送孟东野序》,柳宗元的《送薛存义序》等。
宋濂在京城建康(今南京市)做官,他的同乡、浙江东阳县青年马君则也在京城,就读于“太学”。
马生回乡探亲,宋濂写了这篇文章,结合自己的实践体会“道为学之难”,以身作则,勉励马生刻苦学习。
这篇赠序不是板着面孔说教,也非轻施谀词以恭维对方,而是现身说法,针对时弊以加针砭,因而写得事信、情真、理足,文辞流畅,其中所讲道理对我们今天也很有启发意义。
作者宋濂生平简介
在我国古代文学史上,宋濂与刘基、高启并列为明初诗文三大家。
明初明惠帝的忠臣,学者方孝孺,少时即师从宋濂。
宋濂(1310—1381)字景濂,号潜溪,别号玄真子、玄真道士、玄真遁叟。
汉族,浦江(今浙江义乌)人,元末明初文学家,曾被明太祖朱元璋誉为“开国文臣之首”,学者称太史公。
洪武四年因献诗“自古戒禽荒”一语激怒朱元璋致祸。
他家境贫寒,但自幼好学,曾受业于元末古文大家吴莱、柳贯、黄溍等。
他一生刻苦学习,“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去书卷,于学无所不通”。
元朝末年,元顺帝曾召他为翰林院编修,他以奉养父母为由,辞不应召,修道著书。
至正二十年(1360),与刘基、章溢、叶琛同受朱元璋礼聘,尊为“五经”师。
和刘基、高启为明初诗文三大家。
洪武初主修《元史》,官至学士承旨知制诰。
后因牵涉胡惟庸案,谪茂州,中途病死。
明初朱元璋称帝,宋濂就任江南儒学提举,为太子讲经。
洪武二年(1369),奉命主修《元史》。
累官至翰林院学士承旨、知制诰。
洪武十年(1377),以年老辞官还乡。
后因长孙宋慎牵连胡惟庸党案,全家流放茂州(现在四川省茂汶羌族自治县),途中病死于夔州(现在重庆奉节县)。
在我国古代文学史上,宋濂与刘基、高启并列为明初诗文三大家。
他以继承儒家封建道统为己任,为文主张“宗经”“师古”,取法唐宋,著作甚丰。
他的著作以传记小品和记叙性散文为代表,散文或质朴简洁,或雍容典雅,各有特色。
明朝立国,朝廷礼乐制度多为宋濂所制定,朱元璋称他为“开国文臣之首”,刘基赞许他“当今文章第一”,四方学者称他为“太史公”。
著有《宋学士文集》、《孝经新说》等。
历史评价
宋濂是“开国文臣之首”。
他坚持散文要明道致用、宗经师古,强调“辞达”,注意“通变”,要求“因事感触”而为文,所以他的散文内容比较充实,且有一定的艺术功力。
有明一代,开私家藏书风气者,首推宋濂。
宋濂藏书始於青年时代。
当时,他因元末战乱迁居浦江,於青萝山中筑室读书,因名其楼为“青萝山房”。
兵祸之后,官私藏书毁损严重,而宋濂因隐居山中,仍能坐拥书城。
明祁承汉《澹生堂藏书红》说:
“胜国兵火之后,宋文宪公读书青萝山中,便已藏书万卷。
”清载殿泗《风希堂文集》卷二《宋文宪公全集序》则说宋濂“始自潜溪徒浦江,得卷氏藏书之富,首推宋濂”。
宋濂藏书之精华,有少数流入清人之手。
如北宋本《长庆集》,先后为钱曾、黄丕烈、潘祖荫所藏。
《百宋一廛赋》:
“庐山《长庆》,见取六丁;金华太史,独著精灵。
”注:
“《长庆集》北宋时镂版,所谓‘庐山本’者。
庚寅一炬,种子断绝,唯此金华宋氏景濂所藏小宋本,图记宛然,古香可爱,推稀世珍。
”又有宋本《春秋经传集解》、《史记》、《文选》等流入清宫内府,《天禄琳琅续编》有记。
宋濂还曾藏有宋刊《事林广记》,后归广东丁日昌,《持静斋书目》著录。
道统文学观由来已久,但这里也有区别:
以韩愈、欧阳修为代表的唐宋古文家,在理论上主张“文以明道”,强调“文”的工具性,但并不轻视“文”;宋代理学家看到他们的不彻底性,于是提出“文道合一”甚至“作文害道”的论点,以防文人在“道”之外又受“文”的诱惑。
宋濂的文学思想便是沿着理学家的极端观点。
在《文原》一文中,他强调了文“非专指辞翰之文”,而是道的“象”即显现,文与道相始终,道在哪里,文亦在哪里。
在其他文章中,宋濂也反复提出“文非道不立,非道不充,非道不行(《白云稿序》);“文外无道,道外无文”(《徐教授文集序》)。
以这种理论批评古代作家,就显出非常偏狭的态度。
如在《徐教授文集序》中,宋濂公然提出孟子死后,“世不复有文”;贾谊、司马迁所得的仅是“皮肤”,韩愈、欧阳修所得的也仅是“骨骼”,只有到了宋代几位大儒,才“得其心髓”,才算得上“六经之文”。
至于明显不合“温柔敦厚”标准的各种文章,在宋濂看来,更是“非文也”。
“文道合一”论是一种受官方支持立场,这一点可以由《元史》的体例得到证明。
自范晔《后汉书》分立《儒林》、《文苑》两传,以区分经学之士与文学之士,后代官修正史多沿袭之。
《元史》却取消了这种区分,单立《儒林传》,认为“经艺文章,不可分而为二”,“文不本于六艺,又乌足谓之文哉!
”《元史》是奉朱元璋诏命修撰的,这样做当然迎合了他的意思。
在朝廷正式支持下,这种理论必然给文学的发展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宋濂文集评价
宋濂的文集中,大量充斥着美化、歌颂明初统治集团上层人物及表彰贞节妇女的作品,这大概就是他的“道统”文学的集中表现。
但历史已经获得的进展,即使用强力去扭转,也还是有困难。
所以,就是在宋濂身上,也还是存在两面性。
宋濂在元末与杨维桢交谊甚笃,明初杨氏去世后,他为之作墓志铭,对杨的文学才能和成就推崇备至,甚至以相当宽容的语气描绘其晚年“旷达”和“玩世”的生活情态,这和他的严厉的理论颇不谐调。
他另外还有一些散文,对生活实际比较尊重,因而在宣扬某种道德观念的同时,比较接近真实的人性。
宋濂的散文文辞简练典雅,少作铺排渲染。
但偶尔有些描写的片断,也能写得相当秀美。
各种文体往往各具特点,可以看出变化,不是那么僵板。
总的说来,他的文章风格具有密吻于道德规范的特征,同时也具有较高的语言修养和纯熟的技巧,所以能够成为明初文学风尚的典范。
对于宋濂来说,非常可悲的是朱元璋根本不承认他是什么“大儒”,而带有侮辱性地称之为“文人”(见《明史·桂彦良传》)。
因为在朱元璋的政治体制中,已不能够允许有“大儒”——社会的思想指导者存在,皇帝本人就是思想指导者。
宋濂最后其实是死于无辜,也反映出明初政治的严酷。
宋濂是明朝文化规制的主要设计者,朱元璋称他为“开国文臣之首”(《明史》本传)。
他年轻时曾入郡学师从闻人梦吉,学习《春秋》三传,又师事浙东理学家、古文家吴莱,并游学于柳贯、黄溍、郑复初之门。
其师门学术乃是朱熹、何基、王柏、金履祥、许谦一脉之传,他本人则有志继承东莱吕祖谦的婺学。
在宋濂身上,存在着理学家和文学家的两重文化性格,他的文学思想接郝经、刘将孙余绪,倡天道、事功、文章三位一体,其文学本体论延续着理学“文道合一”的观念,这种观念表现在编修《元史》时,就是将儒林与文苑合而为一。
他在《文原》中既强调文是道的显现,又把文分为载道之文与纪事之文,认为“纪事之文,当本之司马迁、班固,而载道之文,舍六籍吾将焉从?
”以六经为标准衡评古代作家,有时就显出偏狭的态度来。
如在《徐教授文集序》中,宋濂公然提出:
“夫自孟氏既殁,世不复有文,贾长沙、董江都、太史迁得其皮肤,韩吏部、欧阳少师得其骨骼,舂陵、河南、横渠、考亭五夫子得其心髓。
观五夫子之所著,妙斡造化而弗迷,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
斯文也,非宋之文也,唐虞三代之文也;非唐虞三代之文也,六经之文也”。
这显然是站在理学家的立场上,并自觉配合朱元璋“独尊宋儒”的文化政策。
宋濂的文学创作
宋濂的文学创作道路,可以至正二十年为界划分为前后两个阶段,前期的作品多以逃避世乱、歌颂隐逸为基调,后期他写了许多庙堂典册文字和元勋巨卿的碑铭传状,为同辈文人及四方学者所推重。
他的庙堂文学虽表现出儒家的进取精神,但不少文章是出于应酬、颂圣的需要,宏丽典则的形式掩盖了内在活力的枯窘。
宋濂是其后兴起的“台阁体”文学的奠基人,他在文论中为“台阁体”开了理论先河,其《汪右丞诗集序》把文章分为台阁与山林两大体派,其中尊台阁而贬山林的意向是十分鲜明的。
宋濂雍容静穆的庙堂文章也为“台阁体”提供了创作范本,如《阅江楼记》本着体会圣意的旨趣,设想天子登楼的种种遐想,赞叹朱元璋的“致治之思”。
后来三杨的台阁之文就导源于这样的应制文章。
真正显示宋濂的文学才华和创造精神的文章不是他的庙堂之文,而是其自由选材、有感而作的传记文。
其代表作是记述浦阳历史名人的《浦阳人物记》和为婺州先贤立传的《杂传九首》及其他一些带有传奇色彩的传记。
这些传记能抓住特征性细节,运用对比映衬的方法,突出人物性格,缺点是有时稍嫌冗芜。
如《白牛生传》是宋濂的自传,作者为自己写形传神,揭示了自己的精神面貌:
白牛生者,金华潜溪人,宋姓濂名,尝骑白牛往来溪上,故人以白牛生目之。
生趣干短小,细目而疏髯。
性多勤,他无所嗜,惟攻学不怠,存诸心、著诸书六经,与人言亦六经。
或厌其繁,生曰:
“吾舍此不学也,六经其曜灵乎!
一日无之,则冥冥夜行矣”。
宋濂冒雪访师。
明朝著名散文家、学者宋濂自幼好学,不仅学识渊博,而且写得一手好文章,被明太祖朱元璋赞誉为“开国文臣之首”。
宋濂很爱读书,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总要刨根问底。
这次,宋濂为了搞清楚一个问题,冒雪行走数十里,去请教已经不收学生的梦吉老师,但老师并不在家。
宋濂并不气馁,而是在几天后再次拜访老师,但老师并没有接见他。
因为天冷,宋濂和同伴都被冻得够呛,宋濂的脚趾都被冻伤了。
当宋濂第三次独自拜访的时候,掉入了雪坑中,幸被人救起。
当宋濂几乎晕倒在老师家门口的时候,老师被他的诚心所感动,耐心解答了宋濂的问题。
后来,宋濂为了求得更多的学问,不畏艰辛困苦,拜访了很多老师,最终成为了闻名遐迩的散文家。
宋濂传世著作
宋濂是明代“开国文臣之首”,勤奋好学,著作甚丰,为文强调明道致用,宗经师古,力主义理、事功、文辞三者统一。
尤长散文,纪传如《秦士录》、《王冕传》、《李疑传》,均能抓住细节,突出性格,渲染无多,感染却深;写景如《桃花涧修契诗序》、《环翠亭记》,简洁清秀,迈似欧阳修。
著作计有《孝经新说》、《周礼集说》、《龙门子》、《潜溪集》、《萝山集》、《浦阳人物记》、《翰苑集》、《芝园集》等。
后人将其诗文合刻为《宋学士全集》七十五卷。
文章不仅风行国内,当时在高丽、安南、日本等国,已广为流传。
编辑本段宋濂
简介
宋濂(1310—1381)字景濂,号潜溪,别号玄真子、玄真道士、玄真遁叟、太史公。
汉族,浦江(今浙江义乌)人,元末明初文学家,曾被明太祖朱元璋誉为“开国文臣之首”,学者称太史公。
宋濂与高启、刘基并称为“明初诗文三大家”。
洪武四年因献诗“自古戒禽荒”一语激怒朱元璋致祸。
明初明惠帝的忠臣,学者方孝孺,少时即师从宋濂。
著有《宋学士文集》。
宋濂像:
业于元末古文大家吴莱、柳贯、黄溍等。
他一生刻苦学习,“自少至老,未尝一日去书卷,于学无所不通”。
元朝末年,元顺帝曾召他为翰林院编修,他以奉养父母为由,辞不应召,修道著书。
明初朱元璋称帝,宋濂就任江南儒学提举,与刘基、章溢、叶琛同受朱元璋礼聘,尊为“五经”师,为太子(朱标)讲经。
洪武二年(1369)奉命主修《元史》,累官至翰林院学士承旨、知制诰。
洪武十年(1377)以年老辞官还乡。
后因其长孙宋慎牵连胡惟庸党案,朱元璋本欲杀戮,经皇后、太子力劝,改为全家流放茂州(现在四川省茂汶羌族自治县)。
1381年五月二十日(6月12日),途中病死于夔州(现在重庆奉节县),后谥文宪。
史籍记载
宋濂画像
宋濂青年时代因元末战乱迁居浦江,於青萝山中筑室读书,因名其楼为“青萝山房”。
兵祸之后,官私藏书毁损严重,而宋濂因隐居山中,仍能坐拥书城。
明祁承汉《澹生堂藏书红》说:
“胜国兵火之后,宋文宪公读书青萝山中,便已藏书万卷。
”清载殿泗《风希堂文集》卷二《宋文宪公全集序》则说宋濂“始自潜溪徒浦江,得卷氏藏书之富,首推宋濂”。
宋濂藏书之精华,有少数流入清人之手。
如北宋本《长庆集》,先后为钱曾、黄丕烈黄丕烈、潘祖荫所藏。
《百宋一廛赋》:
“庐山《长庆》,见取六丁;金华太史,独著精灵。
”注:
“《长庆集》北宋时镂版,所谓‘庐山本’者。
庚寅一炬,种子断绝,唯此金华宋氏景濂所藏小宋本,图记宛然,古香可爱,推稀世珍。
”又有宋本《春秋经传集解》、《史记》、《文选》等流入清宫内府,《天禄琳琅续编》有记。
宋濂还曾藏有宋刊《事林广记》,后归广东丁日昌,《持静斋书目》著录。
道统文学观由来已久,但这里也有区别:
以韩愈、欧阳修为代表的唐宋古文家,在理论上主张“文以明道”,强调“文”的工具性,但并不轻视“文”;宋代理学家看到他们的不彻底性,于是提出“文道合一”甚至“作文害道”的论点,以防文人在“道”之外又受“文”的诱惑。
宋濂的文学思想便是沿着理学家的极端观点。
在《文原》一文中,他强调了文“非专指辞翰之文”,而是道的“象”即显现,文与道相始终,道在哪里,文亦在哪里。
在其他文章中,宋濂也反复提出“文非道不立,非道不充,非道不行(《白云稿序》);“文外无道,道外无文”(《徐教授文集序》)。
以这种理论批评古代作家,就显出非常偏狭的态度。
如在《徐教授文集序》中,宋濂公然提出孟子死后,“世不复有文”;贾谊、司马迁所得的仅是“皮肤”,韩愈、欧阳修所得的也仅是“骨骼”,只有到了宋代几位大儒,才“得其心髓”,才算得上“六经之文”。
至于明显不合“温柔敦厚”标准的各种文章,在宋濂看来,更是“非文也”。
“文道合一”论是一种受官方支持立场,这一点可以由《元史》的体例得到证明。
自范晔《后汉书》分立《儒林》、《文苑》两传,以区分经学之士与文学之士,后代官修正史多沿袭之。
《元史》却取消了这种区分,单立《儒林传》,认为“经艺文章,不可分而为二”,“文不本于六艺,又乌足谓之文哉!
”《元史》是奉朱元璋诏命修撰的,这样做当然迎合了他的意思。
在朝廷正式支持下,这种理论必然给文学的发展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宋濂的文集中,大量充斥着美化、歌颂明初统治集团上层人物及表彰贞节妇女的作品,这大概就是他的“道统”文学的集中表现。
但历史已经获得的进展,即使用强力去扭转,也还是有困难。
所以,就是在宋濂身上,也还是存在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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