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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汉字书写的美学价值
论汉字书写的美学价值
论汉字书写的美学价值第27卷第2期
No.2V01.27
固原师专(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GuyuanTeachersCollege(SocialScience)
20o6年3月
Mar.20()6
论汉字书写的美学价值
李跃华,金元丽2
(1.宁夏师范学院教育科学系.宁夏固原7560002.固原市原州区逸夫小学,宁夏固原
756000)
摘要:
汉字的美包括字形美,书写戋及育人荧.字形美指笔画绒条是和结构芙;书写
芙主要指书写过程对书写
者生理,心理的良性刺激;育人芙则体现在汲取传统文化营养,提高书写者审是情
趣等方面.
关键词:
汉字书写;审美感受;形体结构拢律;生命运动规律中图分类号:
J292文献标识码:
A
自古以来,汉字不单单是一种记录语言的符号,也
是一种艺术.当然,汉字书写的实用要求和艺术要求
有所不同,其表现形式往往也不一样.一般认为,书法是写字的艺术,写字不一定是书法,但书法必定是写
字,两者只是层次不同,其书写法则都是一样的,都离不开书法的笔法,结构,章法三大要素.关于这一点,陆维钊先生在《书法述要》中说得很清楚.他认为从最粗朴的文字书写到高级的书法艺术可分为三级:
第一级的文字,只要人们看得懂意思即可,所以只要求明
确,在明确之后,接着便要求美化,这是人类的普遍心
理;第二级便要求明确加上整齐,匀称,统一,明确加上书面清洁,格式妥帖,以达到更好的宣传交际效果;第三级是第二级的再加工,艺术因素更丰富,它给人以比第二级更多的复杂的感觉的美.显然,前两级符合"正确,端正,整洁","有一定速度"的课程标准的要求,属培养基本技能,实现最基础层面的实用目标.第三级则属人文修养,美的熏陶范畴,是人的全面发展和终身发展的需要.
汉字书写的审美本质
汉字及其书法艺术本身就是中华文化和民族精神的结晶.汉字独特的审美价值植根于汉字与生俱来的象形表意性.中国自古以来就有所谓"书画同源"之说,汉字直接脱胎于图画."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是早期汉字的构字原则.多数象形,指事,会意字都是由原始的文字图画演变而来的.隶变之后汉字原始的象形表意特征以一种更为简洁,更为抽象的形式积淀到了文章编号:
10o1—o491(20o6)O2—oo7卜4汉字的笔画和结构之中.早期的象形表意字是与具体事物的形象相联系的,隶变后的汉字,其笔画和结构布局摆脱了具象的束缚反而为人们对汉字字形的驰骋联想提供了更为自由广阔的空间.如"一点"可以被想象成瓜瓣,坠石,雨点,水珠,等等;"一横"可以被想象为千里阵云,一叶扁舟,一只玉案…….古往今来的书法艺术家正是敏锐地捕捉住了汉字的这种象形表意性,而对其加以表现的.书法家蔡邕的《笔论》有论:
"为书之体,须入其形.若坐若行,若飞若动,若往若来,若卧若起,若愁若喜,若虫食木叶,若利剑长戈,若强弓硬矢,若水火,若云雾,若日月,纵横有所象者,方得谓之书矣."书法家张旭将自己所闻所见的山川峡
谷,鸟兽虫鱼,草木花实,日月星辰,风雨雷电,歌舞厮杀,等等,都融人到自己的草书作品中.但值得注意的是:
书法艺术发展到今天,它的变化似乎无须依赖现实世界,而能与现实世界的变化同步进行.它是超现实的,但不同于西方的超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排辟理性,而书法却代表理性和生命.它是哲理和艺?
约融合,感情和解脱的融合,意识与生命的合流.书法以其对现实世界中的什么都不肯定,因而也就什么都不否定的形式,而自成一个独立的无限丰富充实的小宇宙,它什么都没有,却应有尽有.人在得意忘形之时,或精神困惑之际,时时可以从中体察到新的图景而终于物我两忘,无须离开现实世界而似乎已得解脱.虚无之象,抑亦解脱之象也.书法艺术的这种超现实特性,满足了人们欣赏的无限需求性和适应性,是符合
收稿日期:
2o05一?
一28
作者简介:
李跃华(1957一),男.宁夏隆德人,宁夏师范学院教育科学系副教授.
一
7l一
书法艺术审美实际的,但其中的"理"是什么呢?
这还令人想不透,弄不清,总有点玄乎的感觉.
书法艺术为什么能给人以这种感受呢?
对书法艺术作"超现实特性"的解释,是不是揭示了书法艺术的本质?
回答是否定的.书法是一门很特殊的艺术,其特殊处首先表现在与现实的关系这一点上,书法与其它艺术大有不同.其它艺术与现实的关系,艺术家是自知的,自觉的.书法与现实究竟有怎样的关系,书者往往不自知,不自觉.因为一个个字,在不断地使用中都变成了抽象的符号,除了研究文字学的人,一般人几
乎不知它们是怎么构成的.这不管从理论上讲,还是从形体上观察,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其"象形表意性"来.但事实却是,千百年来,书契者仍然能够兴味盎然地,自由自在地赋予它"象形表意"的意味.这也许是造就汉字书法艺术的奥赜所在吧(就连鲁迅先生也承认汉字具有"不象形的象形字"的意味.)——即通过书契,它们一个个都具有不是具象却俨然有具象般的形体感,"若坐若行,若飞若动……".正是这种意味,这种形式,才促使人们在书契中不自觉地就注意到了对生命形体感的把握,对生命形体意味的追求,从而使每个书成的字有了生命般的形体.因此唤起了人们的审美感受,它促使书契者有了日益自觉的追求,终于把它变成了可作为生命的形象创造的艺术.散见于典籍中的各种书论,无不把书法看作生命般的形体,无不认为书法透露着客观世界形体的结构规律和一切生命的运动规律.小到一点一画,中到一个字,一行字,大到一幅书作,都不是孤立的,静止不变的,它们之间,是互相依存,互相联系,互相影响,相反相成的."一点成一字之规,一字乃终篇之准."(孙过庭)一幅作品,点画结字贵有变化,而笔调风格必要统一和谐,犹如生命鲜活,必由精,气,神为之一统.这并不是什么新发现,而是古代书法家在长期书法实践中自觉建立起来的书法审美系统,他们将书法的道,理,法熔铸成一个天人合一而行于大道式的完整范畴.其中蕴涵着古人的人格精神和价值追求,渗透着儒,佛,道等对人生,生命和客观事物的存在形式与运动形式的基本理解.
书法美只在以看似极为平易的手段,通过汉字书写,以有力的运动感的点画,遵循形体结构规律,创造
出俨然有筋骨血肉和生命意味的抽象形象.它的美,既非摄取客观事物形象,也非融入主观精神,而只在书家通过汉字书写,充分利用了毛笔的特性,遵循自然万殊共有的生命运动规律,形体结构规律,创造出体现这些规律因而取得俨然有生命意味的形象."客观事物形象"没有什么可为书法美创造"摄一
72一
取"的自在之"美",因为"美"与"真"和"善"一样,都不是具体事物,而是对一定事物的评价."真"是科学评价,"善"是道德评价,"美"是审美评价.人可以对具体的人,物,风景等等感觉到美.人只能通过书作的文字内容了解书家的复杂心理;书家在书写过程中可以平衿释躁,消忧制怒,亦可陶情怡性,修身养心,但绝不能将其细微的情感变化呈现出来,也绝不可能把这些复杂感受,评价"摄取","融人","反映"到他的书法创作的笔法,墨法,结字,布局和任何方面去.但是,自然万殊的形体构成规律,比如一切有生命的动物形体结构都是对称平衡的,他们在运动中既不断失去对称,打破平衡,又不断求得不对称的平衡.又如一般有生命的动物都有神气,筋骨,血肉,有运动活力…….这些规律,道理,人们却是可以感悟的,可以在心理形成形式感,形成形象意识,积淀在心理层面,并用诸书法世世代代相传.而且这种种意识,由于得之于平时的感受,积淀,主体并不自觉,所以在讨论这个问题时,不仅不知道意识已实际地支配了挥运,结体等等,还以为这是什么"客观事物形象美"的"摄取","融人","反映".也就是说,书家不可以把自然万殊存在运动之道理,规律,从不自觉地感悟到自觉地运用于书法
形象创造,说成是"客观事物形象之美"被"摄取","融入书法创作的笔法,墨法,结构,布局之中".因为,规律体现于自然万殊的存在,运动中,规律,道理不是形象,不存在美丑,规律客观存在,规律体现于书法,是书法者通过实践将感悟化为书写实际的过程,以后人们总结它,才有规律地自觉把握运用,而不是靠什么优秀书法家高深的形象思维活动才能融人笔法,墨法,结体,布局之中的.那么,书法美究竟是什么?
书法美当然由书法形象展现出来(它也确实表现在"笔法,墨法,结体,布局"等等和它们构成的总体上).但是,与绘画相比,书法无论多么美,多么有艺术性,人们却从来不说如何充分地高妙地反映了"客观事物形象之美","美的特性,美的因素",而只评论书法形象有无"神采","意韵","形质"如何,形象是否"天然",笔下有无"功夫".至于是什么具体之象的"神采","意韵","形质",如什么般"天然",比照何者论"功夫",从古到今,却从没有人这么想过,问过,找过,回答过.
汉字书写的线条美
汉字属面性图形符号,是用线条构成的.汉字的笔画其实就是各种形状的线条.汉字有甲骨文,金文,籀文,篆文,隶书,草书,楷书,行书等;多种书体各不相同,但均以线条作为构形元索.汉字的笔画种类繁多,晋代卫夫人《笔阵图》根据笔形把汉字的笔画分为
7种.唐代人作"永字八法".以"永"字的笔画为代表,把汉字的笔画分为8种.此后,汉字笔画的划分日趋细密繁多.楷书的笔画分为两大类,一为平笔,即非曲折笔画;一为折笔,即曲折笔画.平笔笔画有6种笔
形:
横,竖,撇,捺,点,提.折笔笔画又可分为单折笔和复折笔两小类.单折笔包括12种笔形,复折笔包括11种笔形.两类笔形共计29种.汉字线条的审美特征与书法艺术的产生和发展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同一线条作为构形元素是书画得以同源的根本原因.美学家认为,线条是人在长期的社会实践中对客观事物外形重要属性的一种抽象.这种抽象本身积淀了人们丰富的观念和情感内容.因此,线条有可能成为人的审美对象,并在造型艺术中成为具有直观特征的表现语言.从某种意义上说,汉字作为一种线条艺术较之绘画艺术更具有含蓄性,表现性,象征性和抽象性.诚然.表音文字的字符也是由线条构成的,但字母的线条基本上是粗细单一的笔画,且笔画的数量要比汉字少得多.而作为组成汉字书法艺术的线条,其形态则是千变万化的"曲线".曲线为什么就美?
英国的荷迦兹作了如下解释:
曲线具有装饰美;富有变化和吸引人,使眼睛得到满足,使人们自由想象等.从书法艺术以线造型的特征来考察,荷迦兹的解释未尽其然.曲线美的因由并不仅仅在于曲线本身,曲线美的一
半因素应归功于被曲线分割的周围的环境,即被我们称之为空白的视觉形态.
当线条在虚无的白纸上变换着方向曲折地流过之后,白纸即刻产生了具有生命意味的气息,线条的流动之力(气)与空白的移动之力(息)即刻以阴阳相生的方式奏起了生命的乐曲.一张白纸,仍是"混混沌沌"的"无",当然也无所谓运动与生命,但只要一有笔墨落人它的怀抱,"无"便变成了"有".当一条直线划过白纸时,两块空白紧紧地挤拥着它,由于空白阵形
的用力比较平均,我们只能感受到线条两端的外射力(即气),而空白对直线的挤压力(即息)是不易感受到的,这样的视觉样式处于相对平静状态.如果把直线换成曲线,情形就大不一样了.线条两边的空白形成了冲撞进退的阵势,整个视觉式样立即运动起来.我们把注意力稍稍转移到空白上,则仿佛空白不是由曲线分割而成,而曲线倒像是由两块空白的运动冲撞而成的,犹如大海与沙滩之间那令人神魂颠倒的波浪形界限,海浪用自己的身体以运动的形式描绘着,变化着.
空白积极主动地参与视觉式样的气息运动,是曲线美的重要因素之一.在直线组成的视觉式样中,空白的参与更为重要,因为直线本身不如曲线美,直线的魅力几乎完全有赖于空白积极参与.因此可以说:
书法艺术是一门分割空白的艺术.而且在造型艺术中,也只有书法艺术没有严格的具象要求,能给艺术家以分割空白的最大自由.而表音文字的线条则不然.以英文为例,其26个字母,包括大写和小写.也不过只有横,竖,左撇,右撇,点,弯,圈等7种.其变化性和表现性比起汉字来要小得多.汉字的几种基本笔画若按笔势来分,可分为100多种,而它们在俯仰屈伸,提按顿挫等方面则又变化无穷.以"点"来说其笔势就有3O多种.例如"心"字中的三个点笔势各异,左点右倾如杏仁,中点仰向像梅核,右点覆下若鹅首.线条的变化性和表现力正是汉字字形的美感之所在,究其根本原因是用毛笔书写之故,正如蔡邕所言:
"惟其笔软则奇怪生焉."毛笔富有弹性,伸缩幅度大,更适于表现汉字形体的线条美:
或凝重端庄,或潇洒飘逸,或雄浑苍劲,或蕴藉空灵,或玲珑隽秀.汉字在不同的历史时
期,不同的字体中都对自身的曲线美进行有意识的追求.如金文线条的厚重雍容,小篆线条的轻盈婉转,隶书线条舒展而富有弹性,楷书线条明快而充满质感.汉字书写的结构美
汉字的美学特征还表现在其结构的均衡和对称上.早期汉字,如甲骨文常会给人一种不稳定,不协调的感觉,似乎对字的结构不大讲究.金文开始注重结构的平衡对称.到了小篆,已开始自觉地追求结构上的美感.汉字结构上的均衡对称是与汉字的方块化相伴而生的.当汉字被放人一个看不见的方格内之后,结构的问题就显得十分突出了.因为正方形有一个可以被视觉感知到的中心点.在这个中心点上,所有的力都是相互平衡的.如果偏离了中心,就会重心不稳,失去平衡;而一旦失去平衡,字就不美观了.写字簿上的米字格就是为了帮助人们找到这个中心点,从而恰当地安排一笔一画的位置.正方形的中心对汉字笔画的方向能够产生一种吸力,使其向中心靠拢.如"江"字左边的三滴水一律向中心辐辏.又如"金"字作偏旁时,一捺紧缩成一点,最后一横变为一提,显然也是为了集中.方块提供了一个字体结构的参照框架,它可以确定其内部每一个笔画或构件的平衡值.于是,汉字要么下面有像人腿一样的两个支点,如"大","兴","次";要么有如同人的脊柱似的一个支点,如"中","举","韦";要么有一个稳定的底边,如"土","芝","旭".汉字的平衡不是一种僵硬呆板的平衡,而是一种斜与正,动与静有机协调的平衡.如撇是倾斜的线条.易使人产生不平衡感,但汉字可通过巧妙的组织,做到欹中求平,斜中取正,静中含动.像"单立人",用一
竖将一撇稳稳地托起,使撇的重心落在如同立柱一一
7—
样的竖笔上.恰似中国传统杂技中的顶坛子或迭椅子,在不平衡中显出平衡来.在"幺""乡""须"这类字中,当三撇一同出现时,将下一撇的头对着上一撇的腰分布,使三撇之间形成一个无形的中心轴,以保持其动态平衡.
汉字结构中的对称是体现平衡法则的一种特殊形式.对称是汉字中相同或相似构形元素之间相同的组合关系所构成的平衡.字形中有一个中心轴,它两侧的笔画,构件分量相同.以"察"为例,该字形由横,竖,点,撇,捺多种笔画组合而成,但它们都是在中心轴的制约下协调彼此问的关系,于交叉散乱中显出对称分布.对称是汉字整齐,协调美的主要表现形式,或左右对称,或上下对称.后世汉字以左右对称为主.对称依笔画的差异可分为两种形式:
一种是有明显中心轴的,此类字多以竖或竖钩作为中心轴,左右笔画对称,例如:
木,个,干,平,土,田,出,工等.这也称得上是一种绝对对称.另一种是中心轴隐藏在对角线的交叉点上,由这个点控制笔画的整体分布,例如:
人,大,文,交,会,夹,并,益等.这可算作一种相对对称.平衡对称是汉字结构的普遍法则.有的汉字为了追求这种结构美,甚至不惜以牺牲固有的象形表意性为代价.例如:
"齐"字在甲骨文里像"禾苗吐穗"之形,"三株麦穗"呈凌乱分布.小篆中的"齐"被加上了两条水平线和垂直线,字形变得均衡多了.又如"保"字,金文像成人怀抱幼子之形,系"抱"的本字.该字形具有鲜
明的象形表意性,但头重脚轻.缺乏平衡感.于是后来演变为由"人"和"子"组合成的会意字,该字形开始仅在"子"的左侧有一点,后来为了对称,又在其右侧加了一点.
而平衡对称的汉字结构形式中凝结了中华民族的文化意识.这里有两层意思:
一是字体的构成和演变体现了我国传统的哲学思想.它的线条在结体构成中即具有对立统一的法则,体现了我国古典哲学阴阳学的辩证思想,与老庄的宇宙论,认识论,方法论有着内在的联系,是中华古典文化的结晶,是构成书法艺术的"灵魂".二是书法艺术与中华民族文化同步发展,所以,它渗透着民族文化精神.中国传统文化是以"中和"为美学原则的,所以"中和"美也是书法美学的最高理想.中国古典书论中的"中和"美思想比比皆是:
"志气平和,不激不历"(孙过庭),"今于中和,斯为美善"(项穆),"不偏不倚"等等,要求情和理的有机结合,情感的抒发不超过理性的规范(西方现代艺术审美意识的中心是主张超理性的自我表现).它要求外在形态"势和体均","平整安稳",刚柔相济,骨肉停..
74..
匀,和谐统一.它强调平和含蓄,蕴藉而深邃的意境.在创作中,强调形与神,意与法,天资与功夫统一的艺术创作规律,要求情感,理智,想象,感知等诸心理因素达到协调一致.历史上各个时期的文化思潮及审美理想的变异,致使书法创作和审美两方面的追求也不尽相同.但是,尽管时代风尚不一,书法艺术却始终没有脱离"和谐统一"的审美原则.通过人们对书法艺术的不断探索,使古代的书法艺术美学思想日益丰富,
形成了一整套美学思想体系.
由于汉字线条和结构的美学特征,使得汉字的书写极具可塑性,极富创造性.不同的字体,风格各异.殷代的甲骨文,落笔于有意无意之间,单刀直线,参差错落,摇曳多姿,质朴古拙.周代的金文娴熟丰满,端严工整,结体凝重,又不失律动感.秦代的小篆,线条圆起圆收,优雅宛遒,清丽丰盈,且体态修长,字体上下之间的比例关系与黄金分割率暗和,令人赏心悦目."楷如立,行如行,草如风"是苏东坡对楷书,行书,草书不同特点高度浓缩的概括.相同字体在不同书法家的笔下,流派纷呈,各有千秋.以楷书而言,就有欧,柳,颜,赵四大家并称于世.即便是同一字体中的相同的字出自同一手笔,也决不雷同.典型的例子如王羲之《兰亭序》里的2O个"之"字,匠心独运,无意求变,而字字珠玑,栩栩如生.这种绚烂多姿的艺术追求.这种常变常新,不断创新的精神不就是中华民族精神世界的真实写照么?
在书法艺术中,汉字的美学价值和特殊魅力得到了淋漓尽致地展示,给予人们以极大的艺术享受.这种世界独一无二的艺术奇葩,随着汉字输入信息化问题的基本解决——印刷体独步天下,充塞书面交际空间,其特有魅力和文化内涵在一代一代国人头脑中越来越淡漠,越来越萎缩,以致使他们的徒手书写也有了"印刷体"的模样.这是一个值得引起大家注意的问题.这种趋向只靠几节写字指导课就能遏止得住?
或者只靠几次书法展览就能导向正途?
英文,日文电脑输入尚且印刷体和手写体并存,汉字能不能如此?
如果能行的话,那毕竟是件好事,尽管它不是艺术,但它毕竟向前迈进了一步,给了人们一丝"活"感,增加了
一
分亲近感.最有权评判书法艺术的是每一个书写汉字的人.而每一个书写汉字的人都曾关注过怎样将汉字写好的问题,都对书法有一定的体会,这便是书法的群众基础,它构成了书法艺术及其发展的坚实基础和丰厚的土壤,如果不"夯实"和"保持"它,汉字文化的伟大复兴将是不切实际的.
[责任编辑陈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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