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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靖江王的爵级
明靖江王的爵级
靖江王是明朝的一个同姓藩王,国于广西桂林(洪武五年前称靖江府)。
关于靖江王的爵级,《明史》卷100《诸王世表一》说:
“靖江王以南昌嫡孙受封郡王”。
卷118《诸猋列传三·靖江王》又言:
洪武三年朱守谦受封靖江王时“禄视郡王,官属亲王之半。
”《续文献通考》卷208《封建考》引《史料后集》说:
“高祖念侄文正终不忍忘,故其子守谦虽封郡王,冠止七旒,禄止二千石,而特设内外承奉、长史等官,宫城、庄田、宗社之类皆与亲王等”。
诸书虽然承认靖江王的待遇有些特殊,但都肯定靖江王的爵级属于郡王。
然而这种看法却是错误的。
依笔者之见,靖江王在受封之初决非“冠止七旒,禄止二千石”的郡王,而是名副其实的亲王,后来爵级虽有所下降,有一段时间沦为“禄视郡王,官属亲王之半”,但不久又有所恢复,位列旁支亲王。
本文拟对靖江王的爵级及其变化作出正确的分析,并就正于方家。
一、分封之初靖江王的爵级
《明史》、《续文献通考》说靖江王是郡王的主要依据是封号为二个字,因为按明朝的封王制度,亲王的封号是一个字,郡王的封号是二个字。
但是这个制度是逐步确定的,在建国之初并无严格的区分。
例如:
朱元璋在洪武元年(公元1368年)一月追封死去的15个亲人为亲王时,都是用二个字的封号,如追封长兄为南昌王,次兄为盱眙王,季兄为临淮王[1];各王的妻子初时也只称夫人,至洪武三年(公元1370年)九月才改封在世的南昌夫人王氏、盱眙王夫人唐氏为王妃[2];但各王的女儿竟被封为公主,如南昌王之女被封为福成公主、蒙城王之女被封为庆阳公主,直至洪武四年(公元1371年)礼部才对二人的封号提出异议,认为宜按亲王女改封郡主[3]。
因此,在洪武三年分封诸王时朱元璋把自己的儿子们的封号定为一个字、把南昌王朱兴隆的孙子朱守谦的封号定为二个字,并不是为了表示朱守谦是郡王,而主要是为了与南昌王的封号相一致,因为朱守谦是以南昌王的继承者的身份受封的,南昌王才是靖江王国的始祖[4],南昌王是二个字的封号,朱守谦的封号当然也应该是二个字;另外可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区分亲疏关系,朱元璋曾说过:
“诸王之于靖江,虽亲疏有等,然亦王府也,宜同亲王之制”。
[5]
靖江王国的始祖是南昌王朱兴隆,而南昌王是亲王,他的女儿该封为郡主,那么他的嫡孙作为其王位的继承者自然也就是亲王。
从礼制、待遇等各方面来看,在分封之初靖江王与亲王确实没有什么区别:
1、册封礼仪
根据《明太祖实录》卷51及《明会典》卷48的记载,靖江王朱守谦是在洪武三年四月七日与朱元璋的次子秦王樉、三子晋王、四子燕王棣等同时受封的,册封礼仪完全一样。
因此,尽管《明史》说靖江王“以南昌嫡孙受封郡王”,却不得不承认:
“靖江王则以亲王封,故视秦、晋仪。
”[6]
2、册宝
朱元璋在封王诏书中说:
秦、晋、燕诸王及靖江王“皆授以册宝,设置相傅官属,及诸礼仪已有定制”。
礼部所造的诸王册宝“皆用金”,尺寸都一模二样。
[7]
3、车辂仪仗
《明太祖实录》卷82记载:
洪武六年(公元1373年)五月,“亲王仪仗、车辂成。
……诏给秦、晋、燕、吴、楚、靖江诸王“。
4、官制
按朱元璋的封王诏书所言,靖江王是与秦、晋等亲王一样“设置相傅官属”的。
据《明太祖实录》记载,洪武三年至十三年亲王府的官制是:
王相府左、右相二人,正一品,左、右傅二人,从二品;首领官参军司参军(洪武九年改为长史司长史)二人,从五品,属官29人。
[8]靖江王府的官制完全照此设置,如洪武三年八月命广西行省参政蔡仙为靖江王相,正二品;[9]洪武八年(公元1375年)九月任命朱右、朱廉、赵壎为晋、楚、靖江王长史,三人原来都是翰林院编修[10];洪武九年(公元1376年)正月更换秦、晋、燕、靖江王相、傅、任命广西护卫指挥佥事董勋、浙江行省参政李质为靖江王左、右相,正二品,任命飞熊卫指挥佥事徐礼、户部尚书李泰为靖江王左、右傅,从二品。
[11]洪武十三年(公元1380年)十月罢诸王相府,升长史司为正五品,置左、右长史各一员[12]。
靖江王左傅徐礼便在洪武十五年(1382年)正月改任广西左布政使,升为正二品。
[13]
5、护卫
洪武五年(公元1372年)正月,“置亲王护卫指挥使司,每王府设三护卫”。
[14]护卫甲士少则三千人,多者至万九千人。
[15]据清谢启琨《广西通志·胜迹略三》记载:
“广西护卫:
亦在府城中,洪武五年为靖江王府置。
”可见靖江王府依亲王府例设有护卫指挥使司。
洪武十一年(公元1378年)时,护卫指挥耿良与相府官发生了矛盾,朱元璋于是“命武相有警则出而为将,护卫指挥副之,归则勿与金毂刑名之事,军事则文武议之”。
[16]洪武十二年(公元1379年)朱守谦被召回京师废为庶人后,广西护卫改为桂林左卫,由广西都司统领[17]。
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年)朱元璋册立朱守谦嫡长子赞仪为靖江世子后,“复改桂林左卫为广西护卫”,护卫甲士有五千六百八十五名[18]。
6、宫殿
靖江王府座落于桂林城中心独秀峰前,从洪武五年破土动工,洪武九年秋基本完工,是最早建成的王府。
在修建过程中,朱元璋曾指示:
“诸王之于靖江,虽亲疏有等,然亦王府也,宜同亲王之制。
”[19]洪武年间曾在桂林府学做过教授的陈琏在《桂朗郡志·藩邸》中记述道:
“靖江王府肇建于洪武五年,宫殿、庙社莫不如制,其余近侍之官、宿卫之士、合属之司咸有廨宇。
”
7、宗社
按洪武四年及九年的规定,王国宗社立于王城端礼门外,左(东南)立宗庙,右(西南)立社稷,社稷之西立风云雷雨山川坛,坛西立旗纛庙。
宗庙用五庙之制,即二昭、二穆与始祖之庙。
[20]从明陈琏《桂林郡志》及黄佐《广西藩封志》的记载来看,靖江王府宗庙、社稷的位置是符合这个规定的。
《明太祖实录》卷103记载:
“靖江王国则以南昌王为始祖,四时之祭皆用王者礼乐。
”靖江王府对祭祀用的“王者礼乐”一直妥为保管,至弘治十三年(公元1500年)时其他王府失传了“王者礼乐”的曲辞,靖江王府长史司就将曲辞呈送朝廷,朝廷将之颁行于各亲王府遵守使用。
[21]
8、采禄赏赐
惟有采禄这一项,靖江王与秦、晋等亲王有差别,但也远不止郡王级的“二千石”。
据《明太祖实录》卷104记载:
秦、晋等亲王岁支米五万石,钞二万九千贯;靖江王岁支米二万石、钞一万贯,余物比亲王减半。
但郡王只岁支米六千石,钞二千八百贯,继封郡王又比始封郡王减半。
可见此时靖江王决非“禄视郡王”。
如果参照继封郡王与始封郡王的禄额的差别标准,那么作为继封亲王的靖江王的采禄比始封亲王的秦、晋等王的采禄少一半是理所当然的。
换言之,靖江王的采禄仍是属于亲王级的。
至于赏赐方面,据《明太祖实录》卷74、75、86记载,靖江王与吴、楚等亲王一视同仁。
综上所述,在分封之初靖江王的爵级毫无疑问是亲王——至少是旁支亲王。
朱守谦虽然以南昌王嫡孙受封为亲王,但仍然不满意。
据他的十一世孙朱亨嘉所言,他是“以粤西烟瘴,不愿就封”。
[22]确实,与秦晋燕楚等王的封地比较起来,靖江王的封地广西桂林是最差的,当时还属于蛮夷之地,是贬谪发配的地方。
加上父亲文正开国功高却被贬官致死,[23]朱守谦心中不无怨恨。
他认为自己不仅受到歧视,而且还遭到贬抑,因此从心底产生一股反抗、抵触情绪,而这又是朱元璋所不能容忍的。
洪武九年十一月,朱守谦第一个启程之国,但不足三年就被朱元璋召回京师戒谕,理由是朱守谦“阴贼险狠,不谨宪度,狎比小人,肆为淫虐,国人苦之”。
而朱守谦则作诗讥刺,引古牵今,内多含冤抱恨。
朱元璋怒而废其为庶人,使居凤阳老家力田。
七年后朱元璋恢复了他的爵位,但却把他的封地改到更边远荒凉的云南,并规定其“所居之室且可取容而已,所领军士止存百人自随,其余悉与总兵备御”。
不久之后朱元境又以“奢纵淫佚,掠杀不辜,黩于财货,豪夺暴敛,号令苛急,军民怨恣”等理由把他召还,安置凤阳,然后以“强取牧马,暴扰一乡”为罪状把他召回京师,“笞而禁锢之”。
洪武二十五年(公元1392年)一月,朱守谦死于囚所。
[24]不难看出,朱元璋对朱守谦的处罚是特别严厉的。
生性多疑的朱元璋或许根本就不想让这个对自己怀有怨恨的侄孙安安稳稳地做王爷。
但是朱文正、朱守谦父子二人都被囚禁而死,朱元璋心中不免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在朱守谦死后,朱元璋就把他的嫡长子朱赞仪立为世子,准备让赞仪复国桂林。
洪武二十六年(公元1393年)正月,命赞仪之舅、指挥同知徐溥和工部主事戈祐韩督工修治桂林靖江王府。
[25]洪武三十年(公元1397年)三月遣赞仪往各地省视诸王,“欲其知亲亲之义,且令涉山川险易以成其德器故也”。
[26]次年三月赞仪回到京师,但不久后朱元璋就驾崩了,还没有来得及册封赞仪。
二、复国之初靖江王的爵级
朱元璋虽然来不及册封朱赞仪为靖江王就死了,不过他的意思已表示得清清楚楚。
因此,尽管继承皇位的朱允炆要削藩,却还是在建文二年(公元1400年)把朱赞仪册封为靖江王;[27]二年后燕王朱棣从朱允炆手中夺取了皇位,但对由他册封的靖江王朱赞仪仍予承认。
永乐元年十一月,朱赞仪之国桂林,此后子孙相袭,传了9代12个王。
[28]
但是对朱赞仪袭封后的爵级朱元璋并没有作出明确的说明。
他一方面命人修治靖江王府,准备让朱赞仪象亲王那样独拥一国,另一方面又不按亲王府那样设置长史司,而另行设置靖江王府咨议所。
[29]并且,对朱守谦的庶子只封镇国将军,女儿只封郡君,[30]似乎朱守谦也成了郡王。
这给了一心削藩的朱允炆可乘之机,他便按册封郡王礼仪把朱赞仪册封为第四代靖江王,按郡王府官制设立靖江王府咨议所,置左、右直史各一人,选萧遵为直史。
[31]朱棣夺取皇位后,对靖江王的待遇又作了新的规定:
1、册宝
据《明太宗实录》卷11记载:
朱棣以太祖朱元璋给赞仪金册为由,授赞仪以金宝,但是“制如郡王之印”。
2、官制
据《明太宗实录》卷11记载:
靖江王府按亲王府例设置长史司,设左、右长史,但属官数比亲王府少一半多,为13人。
这就是《明史》所说的“官属亲王之半”。
3、护卫
永乐初广西护卫的原额官军数有5685名。
永乐二十一年(公元1423年)以后,广西都司屡次从靖江王府借调护卫官军去帮助镇压少数民族起义,借去的官军没有及时补回,因此到嘉靖、万历年间时广西护卫实际官军数仅存988名。
但靖江王府另外还有仪卫司侍卫官80名、典仗所军校990名、正旗军672名、征操官军1600名,古田哨旗军87名、龙门哨旗军13名、梧州哨旗军22名。
[32]以上共计原额官军数9149名,实在官军数(嘉靖初时)4452名,在亲王府护卫甲士“少则三千人,多者至万九千人”的范围之内。
4、宫殿
朱赞成仪之国后,仍居于洪武二十六年太祖朱元璋命徐溥、戈祐韩、毛知理督工修治的靖江王府。
此次修治后的靖江王府,其城垣及城楼仍如其旧,其余宫殿、诸衙门俱重起造,[33]规制可能视初建的有所降杀。
从现存的承运门、承运殿、王宫这些主体建筑的台基来看,其纵广高低与亲王府并无明显不同,仅缺少承运殿后面的圆殿和存心殿。
但另一方面,朱棣又特许“其小院宫室任从起盖”。
历代靖江王都曾在王府内大兴土木,因此到万历年间时,独秀峰下“馆宇金碧,跨山弥谷,盍足当其盛矣”!
[34]
5、庙社
宗庙、社稷及风云雷雨山川坛、旗纛庙仍如洪武旧规,但祭祀乐器视亲王府略有降杀,即:
琴笙及歌工杀以两,其余不减。
[35]祭祀礼乐仍用王者礼乐。
6、采禄
永乐二年(公元1404年)定靖江王禄米为一千石,先三分支米,七分支钞,待丰稔后全支米,[36]这是继封郡王的禄额。
7、别子的封爵
永乐元年(公元1403年)七月议定:
靖江王朱守谦的八个别子按旁支郡王的别子对待,改封为辅国将军,岁禄八百石,但是在礼仪方面的待遇仍如洪武旧规。
[37]
综上所述,在复国之初靖江王朱赞仪是被确定为郡王甚至旁支郡王的,最明显的标志是:
以郡王礼仪册封、郡王之印、郡王禄额。
但是在官属、护卫、宫殿、庙社、朝贺礼仪等方面靖江王仍享受着亲王的待遇,这主要是因为靖江王在分封之初是亲王并且独拥一国,既成事实不好改变。
况且朱棣是以反对削藩和“靖难”的名义从朱允炆手中夺取皇位的,怎么好出尔反尔,一上台就把原为亲王的靖江王降削为完完全全的郡王呢!
实际上,相对于朱允炆而言,朱棣还把靖江王的待遇提高了一些。
永乐九年(公元1411年)朱赞仪的庶长子朱佐敬袭封为王。
由于是以庶子的身份袭封,其待遇受到了降削:
金宝被收回,改给银印,[38]这正是旁支郡王的规格。
永乐十六年(公元1418年)朱赞仪的庶次子朱佐敏被降为奉国将军,岁禄六百石;[39]女儿被降封为县君。
[40]对这种降削,佐敬、佐敏是大为不满的,宁王朱权也曾为之鸣不平,因此后来的宣宗朱瞻基便把佐敬的银印收回,改给涂金银印,这是正支郡王的规格。
三、正统元年以后靖江王的爵级
在建文——宣德年间靖江王沦落为郡王其实是一种不正常境况,这是和朱允炆的削藩政策及朱棣后期的限藩政策分不开的。
到永乐末年时靖江王的待遇降至最低点。
随着朱棣的驾崩,靖江王的境况开始好转。
仁宗朱高炽甫即位就下诏增诸王禄,靖江王的禄米遂改为支本色米一千石。
[41]宣德二年(公元1427年)靖江王的印升格为涂金银印。
[42]至英宗朱祁镇即位后,靖江王的待遇进一步回升,具体表现在:
1、名份
据《明会典》卷100和王世贞《弇山堂别集》卷67记载:
在仁宗、宣宗时,皇帝即位之赏都没有靖江王的份。
但朱祁镇即位时却赏赐了靖江王白金二百两,纻、丝、罗各十表里,纱十匹,锦三匹,钞万贯。
又据《明宪宗实录》卷2记载,天顺八年(公元1464年)二月宪宗朱见深“以初即位赐亲王白金、文绮”,靖江王列于亲王名单中;《明孝宗实录》卷2记载,成化二十三年(公元1487年)孝宗朱祐樘以“即位贻书宗室亲王,赐白金、文绮、钞锭”,靖江王也列于亲王名单中。
英宗朱祁镇在正统十年(公元1445年)九月致书奉国将军朱佐敏,斥责他对靖江王朱佐敬不敬是“不遵朝命,不有亲王”。
[43]可见英宗皇帝是把靖江王当作亲王的。
上行而下效,天顺六年(公元1462年)孙元肃为靖江王朱佐敬重修伏波庙作记,就把靖江王称作“靖江亲王”;[44]隆庆二年(公元1568年)靖江王朱邦苧以事杖死族叔朱经
、朱经胳,广西抚按官就上疏说:
“经
等素凶恶不道,受状非无名,……但亲王之于宗室亦宜情义两尽,处之得所。
”[45]
2、承袭之制
按规定,亲王嫡长子满10岁后册立为“世子”,授予一品冠服,郡王嫡长子满10岁后册立为“长子”,授予二品冠服,[46]但英宗朱祁镇却在正统元年(公元1436年)六月“赐靖江王佐敬嫡长子相承一品冠服”,[47]武宗朱厚照在正德元年(公元1506年)赐靖江王约麒嫡长子经扶“一品服”;[48]相承的嫡长子规裕被礼部看作“亲王世子”,[49]靖江王朱任晟的嫡次子朱履祐被广西佥事提学魏濬称为“靖江世子”。
[50]可见靖江王的长子是被作为亲王世子对待的。
靖江王世子在袭封王爵时,其册封礼仪也属于亲王规格。
按规定,朝廷册立亲王和亲王妃时,以勋戚大臣为正使;册立世子、世子妃和郡王、郡王妃时,以翰林、坊局、六科、尚宝及卿寺五品以上官为正使;册立郡王长子、长子夫人时,朝廷不遣官行册封之礼。
[51]宣德二年册立沈氏为靖江王佐敬妃时,就是按册立郡王妃对待,朝廷派吏部右侍郎王让为正使、吏科左给事中王佐为副使行册封之礼。
[52]但是从正统以后朝廷册封靖江王及妃、靖江王长子及夫人,就都是按册封亲王及妃、亲王世子及世子妃对待,派勋戚大臣为正使,如正统九年(公元1444年)派黔国公沐俨等为正使,册封张氏为靖江王长子相承夫人,[53]成化七年(公元1471年)派镇远侯顾淳、驸马都尉蔡震等为正使,册封规裕为第七代靖江王,[54]成化八年(公元1472年)派清平伯吴玺为正使、吏科右给事中徐英为副使,册封林氏为靖江王规裕妃,[55]弘治元年(公元1488年)派崇信伯费淮为正使、兵部员外郎熊禄为副使,册封谷氏为追封的第六代靖江王相承妃,[56]……嘉靖九年(公元1530年)派武靖伯赵世爵为正使、礼科给事中曾仲魁为副使,册封滕氏为第十代靖江王邦苧妃,[57]万历三年(公元1575年)派武靖伯赵光远等为正使,册封任昌为第十一代靖江王。
[58]授予袭封者的册也都有是金册,甚至对追封为王的朱相承也不例外;[59]惟印则一直传用镀金银印,但从第十代靖江王朱邦苧曾“请复金宝”这件事来看,至少靖江王自以为是该用金宝的。
[60]
3、朝贺礼仪
据《明世宗实录》卷14记载,嘉靖元年(公元1522年)五月,靖江王经扶言:
“本府凡遇正旦、冬至、初度,各该官员庆贺,朝服行八拜礼,系洪武旧规。
今各官改易常服,止行四拜礼。
乞查究,坐以更改旧制之罪。
”朝服行八拜礼是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所定百官朝见亲王礼仪,常服行四拜礼则是弘治十一年(公元1498年)和正德十三年(公元1518年)更定的百官朝见亲王礼仪。
由此可见百官一直是按朝见亲王礼仪朝见靖江王的。
万历时曾任广西右参议的王士性甚至说:
“其尊贵乃在诸亲藩之上!
”[63]
4、官制
按永乐旧制,靖江王府的官制是“亲王之半”。
但据《明英宗实录》卷228记载,景泰四年(公元1453年)四月代宗朱祁钰书复靖江王佐敬曰:
“得奏以府中承奉等官久缺,欲将署职内使贾良等实授管事,悉准所言。
今除贾良为承奉正、张贵承奉副、王忠典宝正、吉庆典宝副、张福典膳正、陈羲典膳副、马俊典服正、王柏典服副。
专此以报。
”从此靖江王府的官制就不再是“亲王之半”,而是与亲王等同。
嘉靖十一年(公元1532年)由两广总督林富和广西佥事提学黄佐主持修纂的《广西通志·藩封》详细开列了靖江王府官属,其与亲王府官制完全相同。
5、采禄
从洪熙元年(公元1425年)起,靖江王全支本色米一千石,这优于其他郡王的本折兼支。
万历四年后其他郡王改为三分支米七分折钞,但靖江王得到神宗皇帝的特许,仍为米、钞中半兼支。
[64]因此靖江王的禄额虽为袭封郡王级的一千石,但是实际收益是高于郡王的。
至于宫殿、庙社、护卫等则仍如其旧,与亲王等。
总的来看,正月统元年以后靖江王无论是在名份上、礼仪上、承袭之制上还是在实际待遇上与亲王并无实质性的差别。
南明时期的桂林抗清名臣瞿式耜分析道:
“伏察藩封体统,一字与二字迥殊,而独靖江与亲王无异,盖因开国功高,假此以明优异,而岭峤绝徼,尊之以示弹压也。
”[65]因此,可以认为正统元年以后靖江王的爵级已回升为旁支亲王。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对靖江王的爵级作如下概括:
分封之初(洪武年间)为独拥一国、镇边守土、翼卫皇室的旁支亲王→复国之初(建文、永乐、宣德年间)为独拥一国、禄视郡王、官属亲王之半的旁支郡王→正统以后为介于正支亲王与正支郡王之间的、坐食靡禄、有职无权的旁支亲王。
总的来看,靖江王的爵级基本上属于旁支亲王,中间的降削只是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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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江王国则以南昌王为始祖,四时之祭皆用王者礼乐”。
明代的广西通志在记述靖江王世系时均以南昌王为一世,朱文正为二世,朱守谦为三世。
从现存的历代靖江王的石刻诗文及墓志铭文等来看,历代靖江王也是按南昌王为始祖计算自己人的代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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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清·汪森·粤西文载:
卷64[M];萧遵·明史:
卷75·职官志四[M].
[32]同[18].
[33]明·陈琏·桂林郡志:
卷3·藩邸[M].
[34]广西通志:
藩封·邸第[J]·明嘉靖十年本;明·张鸣凤·桂胜:
卷1·“独秀山”[M].
[35]明太宗实录:
卷15[M].
[36]明太宗实录:
卷30[M].
[37]明太宗实录:
卷21[M];广西通志:
卷6·藩封志[M]·(明)万历本.
[38]明史:
卷118·诸王列传三·靖江王[M].
[39][40]明太宗实录:
卷203[M];明宣宗实录:
卷16[M].
[41]明仁宗实录:
卷2·中[M].
[42]同[38].
[43]明英宗实录;卷133[M].
[44]坛庙志(上):
伏波庙[A].广西通志:
卷33[C].清嘉庆十年本.
[45]明穆宗实录:
卷27[M].
[46]同[15][M].
[47]明英宗实录:
卷18[M].
[48]大明靖江安肃王神道碑[J]·明代藩封及靖江王史料萃编,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287
[49]明宪宗实录:
卷72[M].
[50]明·魏·峤南琐记:
卷上[M].
[51]明会典:
卷55·王国礼一·封爵[M].
[52]明宣宗实录:
卷26[M].
[53]明英宗实录:
卷115[M].
[54]明宪宗实录:
卷88[M].
[55]明宪宗实录:
卷103[M].
[56]明孝宗实录:
卷18[M].
[57]皇明靖江悼妃石刻[J].明代藩封及靖江王史料萃编,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1994,303.
[58]明神宗实录取:
卷37[M].
[59]明宪宗实录:
卷292[M].
[60]广西通志:
卷6·藩封志[M]·明万历本.
[61]同[51][M].
[62]明神宗实录:
卷247[M].
[63]明·王士性·广志绎:
卷5[M].
[64]明神宗实录:
卷52[M].
[65]瞿式耜·瞿式耜集·卷1·请优贤王之封疏[M].上海:
上海古籍出版社(点校本).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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