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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门岩之歌
长门岩之歌
你知道我国生长最北的茶花在哪里吗?
你知道在那里生长着一种什么样的茶花吗?
你知道在那里有多少株200年以上的茶花古树吗?
你知道半个世纪来是谁在保护这种茶花吗?
你知道现在他们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吗?
长期来,我很想找个机会能到那里去考察一下,就是没有这个机会。
一
去年底,青岛东都实业公司董事长辛兆才通过金华一位花农找到我,他要我去青岛看看他们培育的耐冬基地,他说:
“青岛市的市花是耐冬花。
奥运会期间,青岛启动了一个大型公益活动――‘我为奥运种棵树,绿遍齐鲁行’,以青岛市花耐冬为形象大使,向济南等7个城市赠送并栽种耐冬,传播绿色奥运精神与城市博爱真情。
青岛正在创造条件争取举办国际茶花大会,并积极筹备成立茶花协会,进而以花为媒,促进交流,联络国内20多个以茶花为市花的城市,成立跨地区的‘中国山茶花文化联谊会’……。
”真没有想到青岛人会如此钟爱耐冬,我为青岛人对耐冬的真情所感动。
二
2009年4月12日,我们一行7人应辛董的邀请到了青岛。
青岛之美,地球人都知道,而耐冬之美,地球人不一定都会知道。
耐冬是山茶花的一种,它和浙江舟山群岛分布的山茶花、日本山茶花都是同一个种。
山茶花是秋季、冬季和春季开花的重要观赏植物之一。
山茶花一般不太耐寒,因此,世界各国茶花科技工作者和爱好者对山茶花的抗寒性十分关注。
作为第三纪的子遗植物种群耐冬山茶,具有丰富的形态特征和独特的遗传特性,以及耐寒性强,冬季开花且花期长等特点。
特别是在崂山附近以及近海的长门岩岛、大管岛等处的野生耐冬种群,更受各国茶花界的关注。
这次我们去青岛,不仅要看青岛地区的耐冬,主要还想上长门岩岛看一看耐冬的野生种群。
青岛的气候变化无穷,我们去的第二天还是晴空万里,可是到了第三天,突然变了天,风大,雨大,气温一下降到了五六度。
辛董说:
“长门岩岛是个‘四无’岛,无淡水、无居民、无轮渡、无常明电,每个月只有一至二次有部队的给养艇上岛送粮食、物品。
如果碰上登岛的那天有风、雨、雾,也会变更停航。
”我们在青岛等了四天,看了几个耐冬茶花园,看了10年前由市领导在五四广场亲手种下的五十四棵耐冬树,现已经茁壮成长,为青岛带来一抹绿荫,赢得岛城市花的殊荣。
我们在辛董的耐冬基地里,看到漫山遍野的耐冬树,看到一棚棚油光碧绿的耐冬小苗,他将自己的全部精力、财力、智力都倾注在市花耐冬上。
我们问辛董:
“你为什么对耐冬那么钟爱,那么痴迷?
”他笑笑说:
“有对青岛的爱,更有一个梦想支撑着我。
人们提到牡丹,就想到荷泽,提到茶花,就想到金华,为什么青岛本土的耐冬,就不能大面积的种植,就不能向北移栽呢?
去年,我们已经把耐冬种到了北京的中南海钓鱼台国宾馆。
总有一天,我们的耐冬会种到更远的北方地区。
人们来青岛,一定要去欣赏市花耐冬,一定想去长门岩岛看野生耐冬种群。
”青岛四天的所见所闻,让我们对耐冬有了更深的了解,对青岛人如此热爱耐冬也有了更深的理解和感受。
但遗憾的是,那几天青岛的天气一直不好,失去了一次上长门岛的机会。
三
离开青岛后不到一个月,5月12日上午,突然接到辛董的电话:
“明天有部队的给养艇上岛,你去不去,”我一下跳了起来,立即订了机票单身赶往青岛。
第二天上午在鳌山港码头乘给养艇前往长门岛。
一个多小时后,随着一声汽笛长鸣,走出船舱,一个如仙境般在海天迷雾中轻轻飘摇的小岛兀现眼前,那就是我梦寐以求的考察地――长门岩岛。
接近小岛时,一阵嘹亮军歌拨动了我的心弦。
率先进入眼帘的,是站在岩石滩前的一排守岛官兵,他们列队唱着军歌在欢迎我们。
驻岛部队指导员宋鹏辉带我们来到连队餐厅,他指着桌上的四个小菜说:
“很对不起,20多天给养艇没有上岛送食品,尝尝我们自己种的菜。
”辛董告诉我,凡是第一次来长门岩的人都说小岛奇特,整个岛只有0.25平方公里,蔬菜种在屋顶上,岛上的淡水全是给养艇送来的,官兵们洗脸、洗脚从来不用香皂,用完剩下的水还浇树浇蔬菜。
这一切都缘干小岛的小,小岛的无,缘于小岛官兵对生活的爱,对耐冬的爱。
吃完饭,宋指导员派了一名战士带着我们去看岛上的耐冬树。
沿着小岛蜿蜒、陡峭的山路,我们走近了那一簇簇根深叶茂的耐冬树,也走进了守岛官兵纯朴、率真的内心世界……
四
长门岩是我国茶花自然分布的最北缘,岛上生长着495棵耐冬古树,数量多,树龄长,最长达830多年,最短的也有200多年。
在这样一个面积狭小、土壤少,气候非常恶劣的小岛上,耐冬为何在此密集生长、根深叶茂,历经千百年风雨而不衰?
人们对它有多种传说,专家们也说法不一,因而在大自然中又多了个耐冬之迷。
长门岩岛由南北两个岛组成,南岛为无人岛,耐冬很少,分散在起伏的山谷间。
北岛仅O.16平方公里,但却另是一番景象。
这里很少有其它杂树,唯苍郁茂密的耐冬群落遍布全岛。
这里的495棵耐冬古树都编号挂牌,耐冬树多从坡地岩缝的腐殖土中长出,树势古朴苍劲,盘根错节,大都没有明显的主干,一般枝干三五根,有的十来根,干有碗口粗。
岛上最大的一株耐冬树有16根分枝,最粗分枝周长75cm。
南北冠幅12.8m,东西冠幅7.8m,据说树龄830多年,是青岛地区耐冬中的“老寿星”。
这里极端低温-17℃,冬天常降雪,海岛多雾,浓雾天气每年达到50天以上。
由于气温低,岛上耐冬的花期比邻近陆地上的要晚得多。
宋指导员告诉我们,岛上的耐冬主要集中在4月上中旬开花,早的可在春节前后开花,晚可到5月之后开花。
因此,岛上的耐冬可分为早花类型和晚花类-型两种。
在岛的北面山顶,我们远远看到一株株开满红花的耐冬树,实在美极了!
不敢相信,这挺拔秀丽的小岛上,竟在5月下旬开出了成片耐冬花,喷红叠翠,吐艳惊空,衬以白云蓝天、海鸥征帆,岂不是一幅如火如荼的仙境图画,这就是晚花类型的耐冬描绘的美丽画卷。
五
小战士把我带进了连队荣誉室,一首《长门岩之歌》的歌词呈现在眼前
长门屹立傲苍穹耐冬花开似火红
千年绛雪花神树伴我站岗多光荣
长门耐冬叶愈青风吹耐冬枝更挺
我伴耐冬守天涯心中装满爱国情
长门屹立做苍穹耐冬花开似火红
花神品格多风流守岛战士是英雄
某海防二连自1962年上岛以来,保护耐冬就成为守岛官兵的天职。
宋指导员说,耐冬是长门岩的无价之宝,1988年耐冬花成为青岛市市花以后,长门岩的495株耐冬,顿时名声大噪。
曾有一位老板出价五六万元要买岛上的一棵耐冬树,我们的态度非常坚决:
别说买一棵耐冬树,就是用十万元买一根枝条也不行,耐冬属于祖国。
看了这首《长门岩之歌》的歌词,听了宋指导员的一席话,我深深地被守岛官兵那种情义所感动了。
你看岛上这495棵耐冬树都编号挂牌,而且还都落实到人,承包管理。
新兵上岛的第一个集体活动,就是让他们为岛上的耐冬树培土、浇水,接管老兵退伍后留下的“责任树”,听老兵讲解传授保护耐冬知识,这是每个守岛新兵的必修课。
首任指导员丁嘉训给驻岛官兵写过一封信“……我离开海岛已经30多年了,但岛上的一草一木至今历历在目。
495棵耐冬一棵也不会少吧?
又到了耐冬开花的季节,花还是开得那么多、那么艳吗?
我年龄大了,难有机会再上岛看看,请你们替我给耐冬多培一把土、多浇几瓢水吧。
我相信,有守岛官兵在,就有耐冬生长的地方『别忘了,在你们后方还有一群老兵,时刻在关注着小岛,也永远在为你们祝福,为你们骄傲……”老一代守岛兵与耐冬结下的不解情缘,牵动了小岛上每个年轻战士的心。
六
由于驻岛部队的有效保护,耐冬山茶在海岛条件下生长旺盛,开花结实正常,说明所在地环境对其生长和繁殖都是适宜的。
但我们在考察中也看到,在小岛南面大叶胡颓子、红楠等伴生植物已遭到严重破坏,使一些耐冬树直接暴露在阳光之下,叶片受到日光灼伤,叶色枯黄,严重影响了其生长。
更令人担忧的是,岛上耐冬的种子基本上被采摘流向外地播种,偶尔幸存落下的种子萌发的小苗也被带走,岛上基本上看不到幼树和幼苗,使得种群处于不完整状态,只有大树,没有幼树、幼苗,耐冬山茶种群结构处于不稳定状态。
可喜的是,这次辛董带来了5棵不同品种的耐冬小苗,种到长门岩的“天涯海角”山坡旁边,提供品质优良的种苗,增加耐冬群体的类型。
从现实需求的综合价值考量,尤其是对野生耐冬古树的开发与研究以及经济价值的挖掘等,都应该认真思考。
驻岛部队的教导员赵洪东告诉我们,他们下一步的计划是将长门岩岛建成一个“海上耐冬文化乐园”。
就在我们登岛的那天,一包包水泥装运到岛上,开始修建码头,修建山路、设置景点。
该团后勤部部长也随我们一起登岛勘察、规划,同时收集耐冬人文史料等,在岛上建立耐冬文史馆。
青岛人传诵着一句名言:
耐得冬寒只为春,前年,胡锦涛总书记在视察豫东组培快繁科研所时,所长李稳向总书记讲述了一株小苗的组培情况。
这株小苗就是青岛东都实业公司提供的耐冬小苗。
当时胡总书记看着这株耐冬小苗指出:
在农业生产这一块,生物工程是很有潜力可挖的。
得知耐冬四季常青,傲秋霜,耐寒冬,凌冬雪怒放,又说“其深得我中华民族之性格。
”是的,开发耐冬种苗,扩大耐冬种植规模,创建耐冬文化,培育耐冬精神,这才是耐冬真正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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