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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只待你
千山只待你
作者前言
已经快要记不清当初写这篇文的初衷是什么了。
只依稀记得,那时的自己爱极了仙侠,几乎把市面上所有仙侠小说都看了个遍,直到再也搜不出符合自己口味的仙侠小说时,便冒出这样一个大胆的念头,不如自己写给自己看!
彼时的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走上这样一条道路,而这篇一直被搁置在笔记本中的小说则静静躺了五年。
重新拾起五年前的脑洞,比想象中还要困难。
最初的设定完全可以写出一个五十万字以上的长篇,而今的篇幅却只有十二万字,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保留,成了最大的问题。
除此以外,十七岁的我和二十二岁的我也存在着极大的差距。
当时几乎就想要放弃。
可它是我写的第一个故事,是支撑着我走到现在的路基,若没有这个故事,便不会有现在的我。
完成它,几乎已经成了我的一个执念。
和我同时期开篇的小伙伴眼看就要完稿,而我依旧陷在是否该保留最初的想法的困惑里,期间还有面临毕业等等事情的烦恼。
不只是烦,还很乱。
一个星期后,再和若若梨姐联系上时,小伙伴全都已经完稿,眼见截稿日一天一天逼近,更是急得恨不得能日更两万字。
可是急也没办法呀,字只能一个一个地打。
最后终究还是没能在截稿日交上稿,足足往后拖了三天。
在这里真的很感谢若若梨姐姐,每次都给我极大的包容,耐心与我分析,告诉我,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除此,小伙伴也都超有爱,虽然我们常常互怼,却也“爱”得深沉,一起相约深夜赶稿,一起吐槽挖掘脑洞,相互偷拍做表情包。
嗯,其实我们是真心相爱,只是方式略显凶残。
一不留神就讲了这么多和正文并无过多关联的东西,最后还是要圆回来一句,阿雪与玄溟的CP是目前为止我所有文里最喜欢的一对,他们在最青涩懵懂的时候相遇,从不知情爱为何物到何以断相思,分分合合穿梭两世,历时千年,终于相守在一起……
希望大家能喜欢这个故事,喜欢这对CP。
司无邪
楔子
屋外又开始下雪,扑簌簌落了一地。
阿雪蹬着暖烘烘的小皮靴轻手轻脚地走至窗前,想要开窗,踮起脚却怎么都够不着。
她气鼓鼓地嘟起一张白嫩的包子脸,又努力让自己踮得更高一些,短胳膊也竭力伸得更长,然而无论如何都隔了些距离。
在她准备就此放弃的时候,身后忽而传来细微的声响,她尚未完全侧过身去,头顶的窗便“咔”的一声被人推开。
铜铃“叮当”响,夹着清浅梨花香的风霎时涌来,纷纷钻入鼻腔。
“好香呀。
”阿雪惬意地闭上眼,向后一仰,直挺挺地倒入一个满是梨花香的怀抱,复又睁开眼,弯成了月牙儿的形状,像只软绵的猫般在那人颈间蹭蹭,“微醺,我要看雪,你抱我起来好不好?
”
回应她的是一道隐隐带着笑意,却又佯装微愠的低沉男声:
“又不乖,乱叫我名字。
”
阿雪不满地哼哼唧唧:
“反正长大就要嫁给你的,叫声名字又怎么了?
”
微醺几乎就要失笑出声,在她毛茸茸的脑袋上揉了揉,声音又轻了几分: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
阿雪嘟着嘴躲开微醺的手,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的,等我长大了,你就会娶我!
”
对此,微醺只觉头疼,突然不知该如何与她解释,只得接着问:
“那你为什么要嫁给我?
”
“因为……”阿雪很是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因为,我喜欢你,想一直与你在一起,永世不分离呀!
”
“因为,我喜欢你,想一直与你在一起,永世不分离呀!
”
少女特有的清甜嗓音被寒风卷去,余音袅袅,绕着窗外那株参天梨树久久未曾散去。
很久很久以后,微醺低沉的嗓音方才响起:
“真是个傻姑娘……”
卷一:
人间微醉
第一章
谷雨时节的牡丹开得最是繁盛,每逢此时,爱极了牡丹的洛城人皆会驱车前往西郊烟台山上赏牡丹。
烟台山山势平缓,既无山贼、莽匪,亦无大型猛兽,又有先皇种下的万顷牡丹,自是洛城人赏牡丹的最佳去处。
和往年不同,一向视赏花为赶场子、下山最为急切的栖梧坡林家竟磨蹭到天黑都未归城。
洛城即大周帝都,宵禁自然也比寻常城池实施得更严厉,若无上头的指令,任谁也不得夜闯宵禁。
眼下林归晚却再也顾不得这么多,语气不甚和善地对不停在催促的小王爷说:
“寻不到家弟,归晚又岂能安心离开?
小王爷不若先回去?
”
小王爷本还想继续赖下去,奈何他身边的小厮一直在朝他使眼色。
今儿个他若是再夜不归宿,恐怕得叫他亲爹洛阳王给打断腿。
美人尚可慢慢撩,腿断了那可就是真断了,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不是吗?
不想被打断腿的小王爷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留下近一半人马给林归晚,自个儿则一步三回头地下山了。
没有小王爷在此束手束脚,林归晚倒是搜寻得越发顺畅起来,不多时便找到林听笙遗漏的香包。
这边的搜索行动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半个时辰前,山坳低洼处某深潭边……
着一袭蓝衣的林听笙才钓上一尾肥鳜鱼,准备收竿与自家阿姐会合,却看见原本碧沉沉的潭水忽而散开一缕缕血絮,不过须臾,便染红整片清潭。
林听笙手中动作一顿,忍不住朝水面张望,这一眼仿佛瞧见个狰狞的硕大蛇头猛地自潭底破水而来……
戌时一过,天已完全黑透,依旧不见林听笙人影,向来镇定的林归晚急得眼圈发红,只能让家丁与小王爷留下的那些人举着火把一遍又一遍地在山上搜寻。
直至子时三刻。
心力交瘁的林归晚刚要上马车小憩,何管家便火急火燎地冲了过来。
兴许是因为一路跑得太急,他说话着实喘得厉害:
“大……大……大小姐,小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
”
随着何管家的话音落下,周遭便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本欲提裙上马车的林归晚动作一顿,她下意识地撇头望去,这一眼只见小小的蓝衣少年背着个浑身浴血的女子缓步而来。
林归晚自幼失去双亲,一手创下“柔云阁”,胆识与魄力都非寻常女子可比,纵然如此,她在见到自家阿弟现身的那一刻,都不禁心头一颤。
愣了许久,她方才缓过神来,竟是忘了第一时间询问自家阿弟究竟去了哪儿:
“阿弟,你这背的是……”
少年似有些困惑,微微侧首瞥了眼趴在自己肩上的女子,最终还是如实道:
“我不知道她是谁……”稍作停顿,他又补了句,“不过,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若不是她,我恐怕早就被那条突然从潭水里冒出的巨蛇给吃了!
”
林归晚的脸色变了又变,视线先在自家阿弟脸上游走一圈,确信他不曾说谎后,又将目光移至那个神秘女子身上。
女子穿了身已然快要辨不出原本颜色的冰蓝色广袖衣裙,即便已被血染透,却依然能瞧出是顶好的布料。
她脸上也沾了不少血迹,但还是能辨出她姣好的容貌,用惊为天人来形容也不为过。
除却她那一身骇人的血迹,最令人感到不解的是,她手中紧紧握了根中指粗细的枯木,枯木通体乌黑,让人辨不出究竟是何木材,只不过被她这般紧握在手上,想必不会是根普通的木头吧。
越是如此,越令林归晚心生疑惑,她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又道出两个字:
“巨蛇?
”
“可不是!
”林听笙仿佛依然心有余悸,回想起来的时候脸色都微微泛着白,“腰身起码有你屋前养睡莲的那口缸粗!
”
林听笙说到此处便被打断,林归晚垂下眼帘,缓缓说道:
“好了,接下来的事上了马车再与我细说。
”
语罢,她又抬眸扫视何管家一眼:
“小少爷回来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
何管家诚惶诚恐,连忙说道:
“此事只有老奴一人知晓,大伙儿都忙了一整天,沾地便睡了个呼噜声震天,唯有老奴一人守夜。
”
林归晚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这件事不要再让第四个人知道。
”
……
谷雨时节过去已两月有余,没有人知道林府禁地橘园凭空多出了一个神秘美人。
阳光微灼,半掩在锦簇花团间的八角凉亭外的层层素纱随风轻扬,影影绰绰露出凉亭内两道纤细身影。
林归晚十指纤纤,搭在琴弦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坐于她身侧的蓝衣女子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目光呆滞地趴在石桌上发呆。
蓝衣女子生了副顶好的皮囊,即便动作如此不雅,还时不时翻着死鱼眼,都难掩其倾城之貌,她正是两个多月前被带回林家的那神秘美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美人才强行打起精神,懒懒散散地道:
“真不懂你们为何要将一件简单的事弄得如此麻烦,不想嫁,杀了他便是。
”
“他不能死,我留他还有用。
”林归晚终于停止拨弄琴弦,幽幽叹了口气,“这件事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
”
说到此处,她不禁撇过头去,殷切地望着美人,却是欲语还休,有话不挑明了说,只唤着那美人的名字:
“阿雪……”
经过两个多月的相处,林归晚大抵摸清了阿雪的性子,聪明如她,自是知道该如何与阿雪相处。
阿雪见之并无任何表示,只似笑非笑道:
“我与你未必很熟,为何要帮你这个忙?
”
林归晚也不见外,嘴角仍挂着刻意讨好的笑意:
“前日我又从他那儿替你搜刮来一枝百年血参,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对你的伤总归有些好处。
”
林归晚早在阿雪出现的那日便猜出阿雪并非凡人,即便如此,她仍瞒着所有人将阿雪藏在橘园养伤,动机自然不纯。
而今阿雪与这个凡人女子林归晚为互惠互利的关系,林归晚四处为阿雪搜罗药材,阿雪则需利用自己的优势去替林归晚做些寻常人做不来的事。
百年血参虽起不到多大作用,却也聊胜于无。
权衡片刻,阿雪便嫣然一笑:
“瞧你可怜,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顿了顿,她又乐呵呵地续上一句,“那血参记得叫人熬好送过来,我不喜喝药,需备些蜜饯。
”
林归晚和阿雪口中的那个他,乃是洛阳王最为宠爱的幺子。
半年前上元节灯会中的惊鸿一瞥,小王爷对林归晚一见倾心,而后便是死缠烂打,几度扬言定要纳林归晚为侧妃。
向来心高气傲的林归晚又怎看得上这种纨绔子弟,更何况还是做他的侧妃。
奈何当今天子极为看重洛阳王这个胞弟,爱屋及乌,连同洛阳王那个不成气候的幺子也一并看重了去。
大周并无嫡长子继承制一说,不出意外,那小王爷是坐定了洛阳王世子之位。
林归晚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商家小姐,旁人看来得到小王爷垂怜还是林归晚高攀了。
碍于自己和小王爷的身份差距,林归晚只得咽下心中的愤恨和不忿,整日对小王爷笑脸相迎。
直到两月前阿雪的出现,林归晚才想出一计来解这燃眉之急。
计划定在七月七,围观者最多的乞巧女儿节。
大周向来兴乞巧节,每逢七月七各地都会组织七姐会,在七姐庙中摆下各式各样的香案,遥祭七姐织女。
七姐会中的香案皆为色彩艳丽的彩纸所糊,案上摆满鲜艳的花束、新摘的水果、雕工精致的脂粉盒,以及巧夺天工的袖珍花衣裳、绣花鞋等物什。
斋戒沐浴后的少女们分别站在香案前焚香祭拜七姐,待少女们纷纷默祷完心愿,便开始玩乞巧游戏。
乞巧游戏分为两种:
一为卜巧,二为赛巧。
洛城时兴赛巧游戏,祭拜完七姐的少女们稍休憩片刻,即开始斗巧。
阿雪此番便是要在中间休憩的半个时辰内,完成林归晚所嘱之事。
时间转眼即逝,眨眼已是七月七。
是夜,阿雪孤身端坐在屋顶,静静俯瞰脚下的盛世繁华。
晚风轻拂,带着若有似无的甜腻脂粉香缭绕在鼻尖,想来那些官宦小姐都已开始入场。
阿雪不经意地低头望去,这一眼恰好瞥见个环翠满头的华服少女。
少女约莫豆蔻年华,尖巧的下巴微抬,黛眉高挑,正是符合她高贵出身的肆意与张扬。
阿雪饶有兴致地盯着那少女看了半晌,终于弯起嘴角,扯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竟这般轻易就找到了今晚的目标苏如是,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如是乃镇国公苏毅的独女,亦是当今皇后的亲侄女,更是大周太子妃的不二人选。
拥有高贵血统与美丽容颜的天之骄女本该艳压群芳、冠绝洛城,奈何出了个身份卑微的林归晚来与她竞争。
苏如是心中那个恨哪!
一个卑微的商家小姐凭什么和自己并誉“洛城双姝”,就连平日里对自己不苟言笑的焕哥哥也对她青睐有加,苏如是更是气得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
“你怎么不与阿姐她们一起参加七姐会?
”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阿雪在心中酝酿坏主意的思绪,阿雪没好气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身后月色清浅,堪堪勾勒出少年略显阴柔的轮廓,清隽的眉眼则朦胧在一片溶溶月光下。
对于这个被林归晚宠上了天的弟弟林听笙,阿雪还是颇有好感的。
毕竟谁都不会讨厌水嫩青葱人又甜的少年郎不是。
阿雪强行压下被人打断思路的不悦,扯了扯嘴角,左颊处现出一个浅浅的酒窝,却一点也不可爱,笑得像个拐卖小孩的人牙子似的:
“小孩子家家可别学我乱爬人家屋顶,万一摔坏了这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该找谁赔去。
”
少年对阿雪赤裸裸的调戏充耳不闻,坐在屋顶上该干吗就干吗,一副任凭风吹和雨打,我自岿然不动的老僧入定模式。
阿雪虽也乐意陪这孩子玩,可她今日终究是来执行任务的,更何况这等事还颇有些龌龊,又岂能让林听笙这等青葱少年知晓?
于是,她挑了挑眉,一双水光潋滟的桃花眼含笑望向少年,拉下老脸,毫无节操地调戏他:
“小郎君莫不是拜倒在姐姐我的绝世容颜下了,不然怎这般舍不得姐姐我?
”而后,她便双手抚胸,仰头望月,面有戚戚然,端的是西子捧心的柔弱模样,“只怪我生得太美貌,唉,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
林听笙不禁抽了抽嘴角,甚是嫌弃地拿眼角瞄阿雪:
“见过脸皮厚的,就没见过像你这般不要脸的。
”
阿雪调整坐姿,丝毫不介意少年射过来的眼角飞刀,十分泰然:
“树不要脸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我的目标正是无敌于天下。
”
“……”林听笙举头望天,久久不能言语。
第二章
烟花随着一声声刺耳的爆破声冲上天际,然后,绽开一朵朵绚丽的火花,照亮整个夜空。
当最后一朵火花消失在夜色中,阿雪才慢悠悠地转过身,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戳了戳犹自望天的少年,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坏心眼的狐狸:
“小听笙乖,听姐姐的话赶紧回家吃糖去,莫要妨碍姐姐做事。
”
林听笙正欲一巴掌拍开阿雪在他脸上乱戳的手指,可下一刻阿雪的身体就像三月里纷飞的柳絮般散开。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却什么都没抓到,好似之前的一切都是幻觉,那个巧笑倩兮的蓝衣女子从未存在过一般。
隐去身形的阿雪早已混入人声鼎沸的喧哗街道,漫无目的地随着人群往前走。
烟花落尽后便是焚香祭七姐,七姐庙不是任何女子都能进的地方。
此时,那些衣着华丽的官家小姐和为数不多的商家小姐正莲步轻移、仪态万千地走进七姐庙。
七姐庙只有未出阁的女子能进,即便是身份尊贵的小王爷也只能在门外观看。
值得庆幸的是,七姐庙外的朱漆大门够宽够高,大大方便那群堵住大门观看的贵胄子弟。
阿雪赶到七姐庙时,首先看到的便是这番场景——
遮天蔽日的各式华盖挡住了视线,蜀锦帐帷轻轻地在夜风中摆动,庙外光鲜亮丽的公子哥们饮酒高谈庙中美人。
她的视线最终牢牢黏在一个衣着最为华贵、不过弱冠之年的男子身上。
旋即,她不禁扬起嘴角,又是邪肆一笑。
此男正是阿雪今晚的另一个目标,也就是那位对林归晚死缠烂打的小王爷。
庙中司仪还在念晦涩难懂的祭文,庙外依旧嘈杂,唯有几个细心的世家子弟发现,小王爷身旁多出了个蓝衣婢女。
那婢女衣着考究,虽看不出是哪个府上的,却能确定她绝非洛阳王府之人。
蓝衣婢女正是阿雪所扮,她先是躬身朝小王爷盈盈一拜,随后自袖中掏出一封信笺,刻意拖延了递信笺的过程,眼神若有所指地瞟向七姐庙中。
小王爷心领神会,笑吟吟地望向七姐庙中双手合十的林归晚。
七姐庙中,端庄跪坐在蒲团上的林归晚好似感受到小王爷那灼人的目光,抬起眼帘偷偷朝小王爷所在的方位瞄上一眼。
这一眼可是相当的讲究,不偏不倚恰好对上了小王爷的目光,而后,她便粉面含羞,连忙低下头,向七姐默诵心愿。
有了这么一茬,小王爷简直笑得见牙不见眼。
阿雪见误会已造成,也不再逗留,连忙行礼告退。
她才刚刚转身离开,小王爷便猴急地取出信纸。
璀璨烛光映着发黄纸张,只见纸面用簪花小楷写了短短一行字:
钟声三点,西苑月湖畔见。
小王爷本就是个不求上进的草包,脑子里除了美色与酒肉再也装不下其他,又岂记得住林归晚平日里最爱行书,而与他青梅竹马的苏如是则写得一手清婉瘦洁的簪花小楷。
鼓楼大钟敲响三声后,庙中少女们便可休憩半个时辰,为后面的斗巧做准备。
西苑乃是诸位小姐临时休憩的地方,月湖畔则是西苑最为偏远的地方,晚上阴气逼人,寻常人绝不会想不通跑去那儿夜游。
当然,那些要行苟且之事者除外,正所谓是月黑风高夜,偷情好时节。
鼓楼钟声响至三遍时,庙中丽人皆起身离席。
林归晚性子讨喜,甫一离席便被几个少女缠上,换作平日,她虽会笑脸迎之,心中却是极其不屑与这些不谙世事的官家小姐周旋,今日倒是个例外,连带着笑容都多了几分真挚。
苏如是性子高傲,向来讨厌那群死缠着她套近乎的“好姐妹”,钟声刚响起就领着几个贴身婢女大步离去。
早有准备的阿雪则堵在无人驻守的小道上等待苏如是送上门来。
看着苏如是逐渐走近的身影,阿雪不由得心生感慨:
一是感慨林归晚心思之缜密,竟真算到苏如是会走这条小道;二则是感慨这个苏如是倒是胆大,为了避开那些官家小姐的纠缠,竟敢走这条荒无人烟的曲折小路。
阿雪犹自低头沉思着,远处突然爆出一声娇斥:
“你是何人?
!
”
苏如是不愧是武将之女,阴森的竹林中突然冒出一个可疑的女子也不胆怯,直接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直指阿雪。
阿雪渐渐收回心神,朝那苏如是遥遥一拜:
“奴家奉命前来迎接苏小姐。
”说到此处,她又敛眉露出一抹摄人心魄的笑,“就是不知小姐敢不敢随奴家一同前往?
”
苏如是又不傻,自然不会轻易相信陌生人所说之话。
阿雪却笑得越发妖娆,一步一步朝苏如是逼近:
“莫非你不想压倒那个出身卑贱的林归晚?
莫非你愿意嫁给那个短命太子?
莫非你愿意看着林归晚风风光光地嫁给你自小爱慕的焕哥哥?
”
“焕哥哥”便是小王爷姬焕,正因姬焕对林归晚的另眼相待,向来自负的苏如是才会这般看林归晚不顺眼。
心思玲珑如林归晚又怎会看不出苏如是对姬焕的心思,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加上苏如是也是个不争气的,闹来闹去也没能让姬焕发觉她的痴心,反倒是让姬焕越发厌恶她。
听到“焕哥哥”三个字,苏如是原本迷茫的双眸骤然变亮,她一脸警惕地望着阿雪:
“你到底是何人?
怎知道我……”
阿雪继续靠近苏如是,伸手捧着她的脸,目光柔得能沁出水:
“若不是林归晚,焕哥哥早就是你的了,跟我走,我带你去见焕哥哥可好?
”
“你这妖精想迷惑我家小姐,我跟你拼了!
”苏如是身后的婢女再也按捺不住,举着佩剑就要往阿雪身上刺。
“给我闭嘴!
”阿雪眸中一片暗红翻滚,藏在眼底的杀气隐现。
她这般发怒不仅是因为那些婢女多事,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实力消退而恼怒。
她何时落到这般田地,对个毫无法力的凡人女子施摄魂术都要花这么长的时间。
这般没用,还谈何复活养魂木中的那缕残魂!
这时,那些婢女才发现阿雪的瞳色是接近黑色的暗红,由此,越发肯定阿雪是个蛊惑人心的妖精,她们吓得全身瑟瑟发抖,就连手中的剑也要握不住。
敛去眼中杀气,阿雪压制住心中怒气,继续对苏如是循循诱导:
“苏苏跟我走可好,我们去找焕哥哥……”
“去找焕哥哥。
”苏如是木讷地重复着阿雪的话,整个人魔怔了似的。
阿雪用眼角余光扫过那几个婢女,柔声问苏如是:
“若有人妨碍你找焕哥哥,当如何?
”
“杀!
”
“很好。
”阿雪回首,挑眉望向那几个满脸惶恐的婢女,“西苑月湖畔,领着你们家主人去找姬焕,莫要起不该有的心思!
”
阿雪心中自有一番思量,她若此时杀了这几个姑娘,定会有人发觉个中蹊跷,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她一定不能自己动手杀这几个婢女。
整治完婢女,阿雪又侧目含笑望着苏如是,凭空拈出一包药粉和一壶美酒,摊开油纸,将药粉倒入酒壶中轻轻晃动,润泽粉唇轻启:
“惹意牵裙散,与君缠绵至天明……”
鼓楼钟声再次响起时,座无虚席的七姐庙中唯独少了苏如是的身影。
苏如是身份独特,她未到席,庙中之人也不敢撇下她。
而今,唯有一字,等。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庙中七姐雕像前的香已燃去大半,却依旧不见苏如是到来。
而庙外,小王爷姬焕空空如也的座位也终是引起众人的注意。
夜风轻缓,柔柔扫过阿雪的脸颊,她单手托腮,坐在先前乘凉的屋顶上,颇有兴致地看着地面举着火把四处寻人的黑衣侍卫。
林听笙则坐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盯着阿雪。
林听笙一直都不曾离开屋顶让阿雪很是意外,她却也只是无所谓地挑了挑眉,托着腮帮子看热闹。
只是……这个小屁孩到底什么意思,干吗老盯着她看?
!
是可忍孰不可忍,阿雪终是憋不住,阴恻恻地开口:
“你阿姐没告诉过你,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看是登徒子的行为吗?
”
林听笙的反应出乎阿雪的意料,他面上看上去显得十分严肃,竟开门见山地道:
“苏家小姐和小王爷失踪是阿姐叫你做的吧?
”
阿雪面色微僵,一息后方才恢复正常,既不否决也不承认,只浅笑着道:
“怎么,你想说什么?
”
林听笙捏着拳思量一番才道:
“阿姐不是坏人,她让你做这些定有她的苦衷。
”
弄了半天是要说这个,阿雪突然没了兴致:
“我倒不知这世上竟有什么好坏之分。
”她依旧垂着眼帘,看着地面上蝼蚁般乱跑的人,说得十分随意,“况且我只是以此来换取我所需,你阿姐即便是坏得黑了心肝又与我何干?
”
林听笙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来。
阿雪和林听笙说话间,地面上的火把已然汇成一条火龙,正蜿蜒着向西苑的方向涌去。
这是发现奸情了!
原本兴致缺缺的阿雪又兴奋起来,直接抛下林听笙,起身,极目远眺。
弯弯的月牙儿高高悬在如墨天际,月色如水,薄雾般的柔辉覆盖整片大地,就连人的衣角都染上少许银霜。
柳树下捏着衣角极力忍耐的男子正是小王爷姬焕。
此时的他衣裳凌乱,束发的玉冠早就不知滚到何处,三千青丝贴着玉白的脸颊散落在肩头,不经意间望去,竟有几分女子的阴柔。
他在此处苦等许久都不见林归晚的身影,最后竟是等来了苏如是这个讨人嫌的死丫头。
他虽草包,却没蠢到猪一样的地步,先前不过是被美色迷昏了头,随后仔细回想一番,便发觉不对劲。
那张信纸虽未署名,却是用苏如是最喜的簪花小楷所写,传信的婢女也未说明传信的是何人,只是往庙中看了一眼,他自作聪明地认为是归晚遣人送的信,恰好那时归晚又朝他望了一眼,他便更加笃定信是归晚所写。
这时,他若还不知道自己被人下了套就真成了傻子,归晚柔弱善良,绝不会有这般深沉的心思,定是苏如是那个讨厌的女人设的计!
思及此,他阴沉着脸,甩袖欲走。
只是,他刚转身就被人扯住衣袖,回眸正好对上苏如是哭得梨花带雨的脸。
他从未想过那个嚣张讨人厌的丫头也能这般软弱可怜,心一软就喝下了她递来的“赔罪酒”。
谁知她竟这般不要脸,在酒里掺了那种东西……
“怎么,恨上我了?
”苏如是拨开遮住眼的额发,高扬着头颅,一如既往的倨傲,“生米已煮成熟饭,你再恨也得娶我!
”
“你这么肯定我会娶你?
”姬焕狠狠捏着苏如是的下巴,力道之大,像是想捏碎她的下颌。
然而,即便他这般用力,苏如是的脸上都未显露出半丝疼痛的表情。
小王爷眉头微皱,一脸厌恶地推开苏如是,从小到大他最憎恶的便是这种倔强好胜的女子。
他的目光在围住他和苏如是的人群中扫过,最终定在双目含泪、一副楚楚之姿的林归晚身上,又不禁心中一软。
女人嘛,柔柔弱弱才惹人怜。
第三章
听到姬焕和苏如是大婚这个消息已是七日之后。
正如林归晚所猜测,苏如是性子倔,即便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也不屑去解释,更何况她完全找不到证据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那几个见过阿雪的婢女在七夕当日就已神志不清,就连阿雪给苏如是的那包惹意牵裙散也是托苏府丫鬟之手买来的。
加上镇国公视这个女儿为掌上珠、心头肉,哪怕是一点点委屈他都不愿让自己的心肝女儿去承受。
莫说苏如是已失身,即便她还是完璧之躯,执意要嫁姬焕,就算是得罪圣上他也照办不误。
林归晚这计谋算不上天衣无缝,却也因阿雪的存在叫人找不到破绽。
至于苏如是会不会怀疑到林归晚身上……那完全是瞎操心,包括姬焕在内,没有人觉得一个可以攀附着小王爷飞上枝头的商家女会这般想不开,把能改变自己命运的男人推给自己的死对头。
毕竟洛城双姝不和早是众所皆知之事。
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镇国公权势滔天,纵使姬焕千般不情愿都得娶苏如是。
苏如是有多爱姬焕就有多恨林归晚,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让林归晚踏进洛阳王府。
姬焕则认为自己负了林归晚,又因求而不得,反倒对林归晚越发好,一心只想着补偿。
阿雪本以为林归晚的目的不过尔尔,直到她见了那个丰神如玉的男子才明白,事情并非这般简单。
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碧波荡漾的池水间芙蕖开得正好,纤弱的花枝弱柳扶风般在夹带着热气的夏风中摇曳,悠悠然吞吐出满园馨香。
阿雪则依旧半死不活地歪在八角凉亭中乘凉。
七月里的阳光甚是灼热,却被八角凉亭外层层叠叠的数重轻纱削弱几分热度,不见燥热,只余几缕冲破封锁的阳光斜斜投落,恰好洒在阿雪身上,晒得她上眼皮黏下眼皮,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枕着软绵靠垫将至昏昏欲睡之际,阿雪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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