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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马克思的的经济哲学传统马克思经济哲学的批判逻辑及其当代意义
回归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传统——马克思经济哲学的批判逻辑及其当代意义
2007年9月
第39卷9月号
学术月刊
AcademicMonthly
Sept.,2007
Vo1.39No.9
回归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传统
马克思经济哲学的批判逻辑及其当代意义
张雪魁
(上海财经大学现代经济哲学研究中心,上海200433)
四[摘要]马克思的哲学也是一种经济哲学.原生态马克思主义哲学
应该包括一个相对独立而完整的经济哲学传统,发掘和阐扬这个经济
哲学传统有着不容忽视的学术价值.马克思经济哲学的中心视域是政
治经济学批判.政治经济学的发展与市民社会的现实运动联系在一
起,市民社会批判完全可以通过批判古典政治经济学来实现,此乃马克
.,思经济哲学传统的核心要义.马克思把政治经济学批判作为解开现代
社会秘密的一把钥匙,这既是马克思的哲学与其他一切哲学相比所表
一现出来的异质性,又是马克思的哲学在今天依然具有生命力的秘密.
回归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传统,通过政治经济学批判建构马克思主义哲
学的当代形态,不仅是回归原生态马克思主义的需要,而且可以成为彰
显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价值的一条重要途径.
[关键词]马克思的经济哲学政治经济学批判当代意义
[作者简介]张雪魁(1976一),男,山东省曹县人,上海财经大学现代经济哲学研究中心博士研究
生,主要从事理论经济学和经济哲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A81;B0—0一;F0—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Jo439—8041(2007)09—0077—05
马克思的哲学也是一种经济哲学.与传统哲学相
比,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不仅是原生态马克思主义知识
谱系中最具特色的组成部分,而且是马克思哲学与传
统哲学之间的一个本质区别.作为一种哲学形态,马
克思的经济哲学既是马克思主义充满无限生命力的秘
密,又是彰显马克思主义当代价值的一条重要途径.
然而,在现行马克思主义知识谱系中,对于马克思的哲
学研究中存在着一个经济哲学传统,马克思的哲学也
是一种经济哲学有所忽略.有鉴于此,笔者试图从马
克思的哲学也是一种经济哲学,马克思经济哲学的批
判逻辑是什么,回归马克思经济哲学传统的当代意义
何在等三个方面予以阐发.
一
对一个误解的澄清:
马克思的哲学也是一种经济哲学
马克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对自己研究
政治经济学的"总的结果"进行了如下概括:
我在巴黎开始研究政治经济学,后来因基佐
先生下令驱逐移居布鲁塞尔,在那里继续进行研
究.我所得到的,并且一经得到就用于指导我的
研究工作的总的结果,可以简要地表述如下:
人们
在自己生活的社会生产中发生一定的,必然的,不
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关系,即同他们的物质生
产力的一定发展阶段相适合的生产关系.这些生
产关系的总和构成社会的经济结构,即有法律的
和政治的上层建筑竖立其上并有一定的社会意识
形式与之相适应的现实基础.物质生活的生产方
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
过程.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
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社会的物质生
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便同它们一直在其中运动
的现存生产关系或财产关系(这只是生产关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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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用语)发生矛盾.于是这些关系便由生产力
的发展形式变成生产力的桎梏.那时社会革命的
时代就到来了.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
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①
在这里,马克思向我们讲述了两个具有革命意义的
事实:
其一,他提炼出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
层建筑矛盾运动的规律,从而对唯物史观作出了"经典概
括"0.恩格斯就此评价说,这个经典概括"不仅对于理
论,而且对于实践都是最革命的结论","不仅对于经济
学,而且对于—切历史科学……都是一个具有革命意义
的发现"0.其二,马克思还清楚地告诉我们,他关于唯
物史观的经典概括是通过政治经济学研究而获得.这
说明,马克思通达历史唯物主义的道路最终是由政治
经济学批判来完成的,从而马克思的哲学也就具有了
"经济哲学批判"的方法论特征.对此,图赫舍雷尔的
解释是,"马克思越是接近历史唯物主义,从而对政治
经济学的研究就越深入"④.反之,我们同样可以说,马
克思越是深入研究政治经济学,他就越是接近历史唯
物主义,并最终经由经济哲学批判创立了历史唯物主
义.⑤然而,在解读马克思的上述概述时,我们总是把
目光聚焦于马克思所得出的结论,他获得这一结论的
经济哲学批判方法,却在有意无意间被遮蔽掉了.
恩格斯在《卡尔?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第一
分册》中,针对马克思的哲学方法给出了自己的解读:
"黑格尔的思维方式不同于所有其他哲学家的地方,就
是他的思维方式有巨大的历史感作基础",而"这个划
时代的历史观是新的唯物主义观点的直接的理论前
提,单单由于这种历史观,也就为逻辑方法提供了一个
出发点";接着又指出,要想把黑格尔的这种历史观科
学地发展和运用,就必须"摆脱它的唯心主义的外壳",
将其合理"内核剥出来,使辩证方法摆脱它的唯心主义
的外壳并把辩证方法在使它成为唯一正确的思想发展
方式的简单形式上建立起来";并且认为,"马克思过去
和现在都是唯一能够担当起这样一件工作的人";最后
得出结论,在完成这一工作之后,"马克思对于政治经
济学的批判就是以这个方法作基础的".⑥
在这里,恩格斯绝非有意疏漏马克思的经济哲学
研究对唯物史观的创立所产生的根本性影响,而是在
特定语境和特殊情势下就马克思哲学方法的一个方面
作出的必要说明.然而在学术界,恩格斯对马克思哲
学方法的解读却经常被误解为:
马克思首先发现了唯
物辩证法,然后再将之运用于政治经济学批判.苏联
学者拉宾在《马克思的青年时代》一书中就认为,马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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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在"克罗茨纳赫"时期就"已经开始自觉地运用历史
唯物主义,把它作为研究历史进程的方法"⑦.莫洛索
夫的误解更直接,认为唯物史观的创立发生在马克思
"开始认真研究政治经济学以前"⑧.
这种误解看似简单,实则带来了不可估量的理论
后果.首先,这种误解从根本上颠倒了马克思的学术
进程,将马克思的"经济学一哲学"批判误置为"哲学一
经济学"批判.这当然不是说唯物史观的创立与马克
思早期的纯哲学研究没有关系,而是说只有到了深人
研究古典政治经济学之后,马克思才真正摆脱了黑格
尔,青年黑格尔派和费尔巴哈的束缚,才使他创立历史
唯物主义成为可能.其次,对马克思学术进程的误置,
又带来了对马克思哲学方法的模糊认知,迄今为止学
术界对马克思的经济哲学批判方法仍然缺乏应有的重
视.再次,部分地源于这种模糊认知,马克思的经济哲
学传统似乎被遗忘了,在现行马克思主义知识谱系中,
我们始终难觅"马克思经济哲学"的踪影.最后,这种
误解也是造成割裂原生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重要原因
之一.它表现为,在今天的教科书体系中,唯物史观被
归结到哲学,剩余价值学说被归人政治经济学.学术
界因此流行一种观点:
马克思研究哲学的创新成果是
历史唯物主义,研究政治经济学的伟大发现是创立了
剩余价值学说,两者共同使空想社会主义变成了科学.
这种看似合理的学术分工,却拆解了马克思主义哲学,
政治经济学和科学社会主义三者的内在联系.
总之,上述误解完全忽视了一个基本事实:
在马克
思的哲学研究中存在着一个经济哲学传统,而马克
哲学与传统哲学之间的一个重大差别就在于,马克思
的哲学也是一种经济哲学.@
二,马克思经济哲学的批判逻辑:
从古典政治经济学批判到市民社会批判
作为一种哲学形态,马克思经济哲学批判的基本
旨趣是批判市民社会,而马克思对市民社会的批判则
以古典政治经济学批判作为逻辑起点.这里有两个基
①②③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32—33,648,38,42—43页,
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④图赫舍雷尔;《马克思经济理论的形成与发展》,第192页,北京,人
民出版社.1981.
@张一兵:
《回到马克思——经济学语境中的哲学话语》,第305页,南
京,江苏人民出版社,2003.
0拉宾:
《马克思的青年时代》.第171页,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982.
⑧《马列着作编译资料》(第15辑),第77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俞吾金;《资本诠释学》.载《哲学研究》,2007
(1).
◇经济学前沿
本问题有待阐明:
其一,市民社会批判为什么非要以批
判古典政治经济学为起点,而不是以批判古典哲学,历
史学和社会学等其他学科为起点呢?
其二,何以能够
经由古典政治经济学批判而达至对市民社会的批判
呢?
一旦这两个问题得到正确回答,马克思的经济哲
学批判逻辑就会呈现出来,前述误解也将随之消失.
关于第一个问题的回答.
马克思在回顾自己的经济哲学研究经历时指出:
《莱茵报》时期,他"第一次遇到要对物质利益发表意见
的难事"使他首先转向了对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这
时,马克思才真正意识到,"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
一
样,既不能从它们本身来理解,也不能从所谓人类精
神的一般发展来理解,相反,它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
系,这种物质的生活关系的总和,黑格尔按照十八世纪
的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先例,概括为'市民社会',而对市
民社会的解剖应该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寻求"①.从此,
马克便走上了一条通过政治经济学批判来批判市民
社会的道路.这一过程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是在1844年前后.《巴黎笔记》是他初
次研究经济学的真实记录,这其中,{1844年经济学一
哲学手稿》乃是一个标志性文本.在笔记中,马克思对
二十余位古典政治经济学家的几十部经济学着作分别
作了摘录和研究,从而使马克思的思想发生了一次重
大变化,即他完成了从唯心主义向一般唯物主义,从民
主主义向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的转变.
第二阶段发生在在1845年2月马克思被迫迁往
布鲁塞尔之后.这一时期,马克思又对三十多位古典
政治经济学家的几十部经济学着作进行了深入研究,
研究的成果是《布鲁塞尔笔记》和《曼彻斯特笔记》.马
克思承认,正是通过这次研究,他开始对自己从前的哲
学信仰进行清算⑦.清算的结果是:
他越深入地研究古
典政治经济学,就越接近历史唯物主义,并最终创立了
历史唯物主义.
第三阶段是在1848年欧洲大革命失败后.马
克思再次回到经济学研究中来.这次研究从1850
年9月开始,大英博物馆得天独厚的条件使马克思
第三次经济学研究更加富有成效,《伦敦笔记》以及
在此基础上形成的《1857—1858年经济学手稿》是
这次研究的主要成果.众所周知,这些资料是马克
思进行《资本论》创作的基础,而《资本论》第一卷的
出版和剩余价值学说的创立,则标志着马克思的哲
学观已完全达到成熟状态.
马克思的哲学历程呈现给我们的是一幅波澜壮阔
的经济哲学画卷.从中可以理解,正是由于对经济哲
学的研究,马克思的哲学才表现出了与康德,黑格尔,
青年黑格尔派和费尔巴哈不同的异质性.马克思之所
以能够"揭示出康德对物自体的崇拜根源于资本主义
生产方式中的商品拜物教"③,摆脱黑格尔唯心主义的
禁锢,走出青年黑格尔派沉迷于"经营绝对精神"的梦
幻,并与费尔巴哈的一般唯物主义分道扬镳,这些都与
他切入经济哲学研究,展开全面深刻的古典政治经济
学批判密不可分.
关于第二个问题的回答.
何以能够通过古典政治经济学批判而达至对市民
社会的批判呢?
这里关涉到"政治经济学与市民社会"
的内生关系这一重大课题.对此,恩格斯曾有过一段
经典表述:
对政治经济学的批判,即使按照已经得到的
方法,也可以采用两种方式:
按照历史或者按照逻
辑.既然在历史上也像在它的文献的反映上一
样,整个说来,发展也是从最简单的关系进到比较
复杂的关系,那么,政治经济学文献的历史发展就
提供了批判所能遵循的自然线索,而且,整个说
来,经济范畴出现的顺序同它们在逻辑发展中的
顺序也是一样的.这种形式看来有好处,就是比
较明确,因为这正是跟随着现实的发展,但是实际
上这种形式至多只是比较通俗而已.④
这段话隐含两个结论:
第一,哲学必须与现实对
话.但是,这里的"现实"不是"纯物质的"现实,而是恩
格斯所说的现实在"文献上的反映".也就是说,社会
现实记载于文本之中,文本承载着现实,哲学与现实的
对话常常采取哲学与文本对话的方式才能有效展开.
第二,恩格斯强调了经济学文献的重要性.他的意思
是,一部政治经济学文献,就是一个社会经济现实的鲜
活反映;一部政治经济学说史,就是一幅生动的社会历
史画卷.进而言之,哲学对现实的批判,最好的办法是
批判承载着这一社会现实的政治经济学,因为它"提供
了批判所能遵循的自然线索".这就是:
"一切社会变
迁和政治变革的终极原因……不应当到有关时代的哲
学中去寻找"⑤,而"应该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寻求"⑥.
①②⑥《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31—35,34,32页.
③俞吾金:
《从思维与存在的同质性到思维与存在的异质性》,载《哲学
研究》,2005(12).
④《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3卷,第532页,北京,人民出版社,1962.
⑤《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第617—618页,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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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要指出,早在格斯和马克思之前,黑格尔就
已经对古典政治经济学与市民社会的关系作了深入研
究.哲学家查尔斯?
泰勒曾对黑格尔的"市民社会"概
念作过如下评价:
黑格尔及其论者们"所援引的并不是
那个使用了数个世纪的,与'政治社会'具有相同含义
的古老概念,而是体现在黑格尔哲学中的一个比较性
概念.此一意义上的市民社会与国家相对,并部分独
立于国家.它包括了那些不能与国家相混淆或不能为
国家所淹没的社会生活领域"①.在这里,黑格尔的政
治社会与市民社会,政治生活与经济生活相分离的思
想,与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核心价值观如出一辙,市民社
会的经济活动只需要"看不见的手"来指引,无须政府
之手来干预.黑格尔切入古典政治经济学批判,并从
中发现市民社会与国家的对立,这是他的深刻之处.
事实上,黑格尔的市民社会理论正是他对古典政
治经济学所影射出来的社会问题进行长期思考的产
物,甚至部分地是他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研究的一个直
接成果.在《法哲学原理》中,黑格尔对古典政治经济
学有过一段经典评述:
"这是在现代世界基础上所产生
的若干门科学的一门.它的发展是很有趣的,可以从
中见到思想(见斯密,萨伊,李嘉图)是怎样从最初摆在
它面前的无数个别事实中,找出事物简单的原理,即找
出在事物中发生作用并调节着事物的原智."②这说明,
黑格尔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认识已达到相当高的水
平,卢卡奇甚至评价说,黑格尔是他的时代"唯一曾把
英国古典政治经济学与哲学问题,辩证法问题联系在
一
起"的德国思想家.③这也折射出,在当时,黑格尔已
经从古典政治经济学这个"原智"中汲取了不少哲学营
养,并获得不少带有政治经济学性质的哲学论断,市民
社会理论算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对于黑格尔在古典政治经济学研究基础上获得
的这一理论成果,马克思并不赞同,这是引导他进人
古典政治经济学研究的重要原因之一.而一旦展开
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批判,马克思很快就认识到,古
典政治经济学的本质就是对市民社会的"承认,记
录,接受和美化".在他看来,这正是政治经济学作
为一门"科学"的耻辱④.它忠实地记录了市民社会
的现实,但它不仅不去批判这一现实,反而承认,接
受和美化这一现实.这充分表明,马克思对古典政
治经济学与市民社会内生关系的认知,已突破黑格
尔的辩护逻辑.
三位哲学巨匠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认识表明了
同一个道理:
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发展是同市民社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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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现实运动联系在一起的,市民社会批判完全可以
通过批判古典政治经济学来实现.⑤此乃马克思经
济哲学传统的核心要义.
三,回归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传统:
马克思经济哲学批判的当代意义
2o世纪9o年代以来,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创新
和当代意义一直是马克思主义学术界关注的中心问
题.围绕这个问题,不同的研究进路既相互竞争激
励又相互借鉴,形成了三种基本研究范式:
文本学范
式,对话学范式和出场学范式.基于这些范式,学者
们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创新和当代意义进行了大量
的研究和探索,并获得了丰硕的理论成果,马克思主
义的时代价值不断得到彰显.但是,也存在一些更
为深入的问题有待思考.比如,文本学范式要求回
到马克思和恩格斯本人的文本群,但是,如果离开当
时的整个学术大环境,尤其是离开被马克思和恩格
斯研究过的卷帙浩繁的古典政治经济学文献,我们
很难准确把握原生态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原初意蕴
的.又如,对话学范式强调马克思主义哲学参与学
科间对话的重要性,但它主要突出哲学与哲学的对
话,如马克思主义哲学与西方哲学,中国哲学以及西
方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对话,忽略了对马克思主义哲
学形成影响最大的古典政治经济学及其当代继承者
现代西方经济学.再如,出场学范式强调马克思主
义在当下的"在场方式"问题,并对马克思主义的当
代出场路径作了深入研究,但有一个最能体现马克
思哲学异质性的出场路径被遮蔽了,这就是马克思
的政治经济学批判路径.
马克思经济哲学批判的当代意义就在于,它倡
导哲学与经济学的视界融合与批判性对话,从而对
前述研究范式形成一种补充,拓展和创新.在此意
义上,回归马克思经济哲学传统,既紧迫又具有十分
重要的时代意义.
首先,就文本学范式而言,在中国,自从哲学界
提出"回到马克思"的口号以来,在经由经济学语境
①查尔斯?
泰勒t《市民社会的模式》.见邓正来,亚历山大主编tf茸家
与市民社会》,第3页.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9.
②黑格尔t《法哲学原理》.第204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61.
③卢卡奇t《青年黑格尔》(节选本).第23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63.
④阿尔都塞:
《保卫马克思》,第13o页.北京,商务印书馆,1984.
⑤《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242,249页,北京,人民出版
社.1979.
◇经济学前沿
"回到马克思"过程中,我们对古典政治经济学的认
知和评价一般都是通过解读马克思本人的经济学一
哲学文本而获得的.这样,我们对古典政治经济学
的认知逻辑也就不自觉地被镶嵌在马克思的认知逻
辑之中.因此,被马克思化了的古典政治经济学有
必要在马克思文本视域之外重新加以解读.诚然,
这种解读,决不是要放弃马克思对古典政治经济学
的基本立场.而是回归马克思的经济哲学传统,通
过经济哲学批判来彰显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时代价
值.这是因为,一方面,这种重新解读的过程,其本
身就是通过马克思主义哲学与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对
话再认识资本主义的过程;另一方面,在此过程中,
我们可以发现很多被遮蔽的理论疑点,而揭示和解
决这些疑点无疑是一个理论创新的过程.举例来
说,生产力理论是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支柱之一,而
经济学说史上第一个完备的生产力理论体系是由李
斯特以专着的形式提出,并对唯物史观的形成产生
了重要影响.由于受传统认知逻辑束缚,李斯特的
影响被遮蔽掉了,与此同时我们也错失了一次拓展
唯物史观研究的机会.①
其次,就对话学范式而言,马克思的哲学与现代
西方经济学的对话不应该被终结,而应保持一种永
续性的开放状态.这恰如恩格斯所言,"经济学家离
我们的时代越近,离诚实就越远.时代每前进一步,
为把政治经济学保持在时代的水平上,诡辩术就必
然提高一步",因而"我们所要评判的经济学家离我
们的时代越近,我们对他们的判决就必定越严
厉"⑦.在当下,马克思经济哲学批判的对象——资
产阶级市民社会及其理论表达古典政治经济学和现
代西方经济学不但客观存在,而且有了新的拓展,马
克思经济哲学对话和批判的空间不是缩小了,而是
扩大了.
最后,就出场学范式而言,德里达在《马克思的
幽灵》一书中指出,马克思主义就像一个幽灵一样,
其创始人在19世纪4O年代宣布了它的出场,并引
领了一系列革命风暴.但是,发生在2O世纪末的苏
东剧变,使时代发生了断裂,西方一些学者趁机宣布
历史将终结于资本主义,马克思无声地退场了.于
是,如何让马克思重新出场,就成为当代东西方马克
思主义者共同关注的课题.笔者则认为,马克思从
来就不曾退场,德里达所谓的让马克思重新出场,只
不过是他对寻求马克思主义"当代在场方式"的一次
呼吁.因为马克思主义的"当代在场方式"多种多
样,各具特色和优势,而这其中"经济哲学批判"肯定
是最具时代气息,最能体现马克思主义当代价值的
一
种在场方式.按照马克恩的经济哲学传统,经济
学随时代而发展,哲学要想紧跟时代,最现实的办法
就是与它的时代的经济学进行对话.因而可以说,
在争夺时代话语权的斗争中,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当
代在场性"在多大程度上得以展现,主要取决于其参
与全球对话的深度和广度,尤其是它与现代西方经
济学对话的深度和广度.
马克思把经济哲学批判作为解开现代社会秘密
的一把钥匙,这是马克思的哲学在今天依然具有生
命力的秘密.据此,笔者认为,回归马克思的经济哲
学传统,可以成为彰显马克思主义哲学当代价值的
一
条可行途径.
(责任编辑:
常山客沈敏)
①张雪魁;《李斯特生产力理论:
唯物史观研究中被遮蔽的视界》,
载《河北学刊》,2005
(1)}张雪魁:
《李斯特经济学与历史唯物主
义》,载《社会科学研究》,2006(3).
②《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第445页.北京,人民出版社,
2002.
RecoveringtotheTraditionsofMarx'PhilosophyofEconomics
——
KarlMarx'WaytoCriticismofPoliticalEconomicsandItsContemporaryMeanings
ZhangXuekui
Abstract:
Quiteunlikethetraditionalphilosophy,Marx'philosophyisthephilosophyofeconomicsandits
coreisthecriticismofclassicalpoliticaleconomics.Bythecriticismofclassicalpoliticaleconomics,Marx'
philosophyreachedtothecriticismofmodernsociety,anditsstrongvitalityhasbeendisplacedintoday.
NowitistheveryimportanttorecovertoMarx'philosophyofeconomicsSOastopromotecontemporary
developmentofMarxistphilosophy.
Keywords:
Marx'philosophyofeconomics,criticismofclassicalpoliticaleconomics,contemporarymean—
ing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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