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钻井队讲解.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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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钻井队讲解.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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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钻井队讲解
(中篇小说)
钻井队
韩鸣
一
三月三刚过,队上又爆出了新闻:
马小强和吕云爱上了。
新闻是以小道消息的形式传播的。
起初,大家不信,说马小强当兵时家里就给他定了婚,吕云前不久也和她家里的那个“表哥”谈的热泥。
后来,人们都这么说,说的有根有据,有鼻子有眼,于是便成了三人谈虎。
人们一信,便觉得生活充满了乐趣,那些平时闲里发急、下了班没事干的人们,就将茶余饭后说笑的内容由老扁的未婚妻被轮奸转移到了这码子事上。
老扁的未婚妻被轮奸,是春节过后正月里的新闻。
那是刚过罢年,老扁的未婚妻瞒着家人来队上看老扁,老扁公私兼顾,白天黑夜不下钻台,忙乎了两天,第三天,他就要撵她走。
但他未婚妻不干,说坐了千把里的车,费了恁大事才找到这儿,还没歇过劲儿就让回去。
她不干,老扁就和她怄气,晚上不再和她睡一个单人床。
又过了一天,邻近井队有电影,她未婚妻要去看,老扁偏不陪她去看,去和别人下军棋。
她就搬了个小凳子和其他住队家属一起去看。
电影没完,她要解手,就一个人摸到远离人群的大沟里,谁知刚解开裤腰带蹲下,就被几个跟梢过来的男人按在沟底下给轮奸了。
回去后,她哭着告诉了老扁。
老扁听后不但不气,反而还把这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大家,说着笑着象是在叙述别人的老婆被轮奸了似的。
谁知到了半夜,就听到老扁的活动房里传来了鞋底子打屁股的声音。
老扁骂她未婚妻已经成了破货了,让她明天赶快滚回去,还说让她回去告诉她爹,就说她被别人排队×了,他扁国旺丢不起这个人。
打骂声中,老扁嘟囔着要和她算球了。
他未婚妻听到老扁要和她吹灰,哭的更伤心了,她告诉老扁说,自从他当兵到油田这几年,她在家里老受别人欺负,已经不止一次被别人那个了,她怕丢人,不敢写信告诉他。
老扁听后就说那就更去球了,说着又是几鞋底子。
第二天天刚亮,她未婚妻就肿着两个眼泡子离开了井队。
后来才听老扁说,他的一个老乡在会战指挥部里当秘书,他曾给老扁说过想法把他调后勤,找一个油田吃商品粮的。
轮奸事件在队上热闹了个把月,民不告,官不究,何况告了也不是都能究的,只是人们有事没事挂到嘴边,开一阵子玩笑,愉悦一番。
玩笑愉悦中,便忘记了离乡索居无聊孤寂之苦愁。
开始,人们开玩笑还背着老扁,后来,老扁主动和大家开,大家也就不顾及了,当着老扁面开,再后来,玩笑没有新鲜感了,人们上班下班见面相互操一声就各进各自的活动房无聊去了。
人们关着门无聊,不是吹一阵子牛皮,侃一通大山,胡乱找出一段昔日的知青或部队生活趣闻炫耀一番,就是三五分、几只烟拱一会儿猪,摔两把“麻雀”。
有时候,他们也出去无聊,比举钻头,举接头,比吃包子,比干喝白酒,谁举输了,谁就趴在地上做俯卧撑;谁喝赢了,就分文钱不掏,挺着象是几个月似的肚子溜到大路上散步赶獐子。
赶獐子,无非偶尔看见个穿花衣裳的饱饱眼福,上嘴唇和下嘴唇发出个响声,“乌呼”几声而已。
多些时间,空在大路上打闹追逐一阵,或者对着一枝垂下来的树叶弹跳一会儿,可以说是吃饱了撑着,闲里胡球蹦。
人们无聊了一个多月,终于,在生活啊的“啊”字还没有感叹出来之时,传出了马小强和吕云昨天晚上爱上的新闻。
爱的内涵,相当丰富,爱的外延,也相当广泛,马小强和吕云的爱,不管从哪方面讲都是深层次的。
深层次的爱,对于整天无聊的人们来说,更具有新闻性和趣味性。
马小强是二班钻工,吕云是跟二班上班的地质工。
平时,看不出俩人有啥,只是吕云让马小强替她捞过几次砂样,马小强让吕云给他织过一件毛衣,不知俩人在背地里偷里摸法浅层次地爱了多长时间,以至于发展到昨晚零点班在月夜的荒野里首次深层次的爱。
不巧的是第一次深层次爱的秘密,就被老外给听到了。
老外是二班的副司钻,本不姓外,稀罕姓,姓处,大名叫处斌。
只因为在一次公布会费时,指导员把处字的那一竖拉的太长,以至于处斌成了外斌。
后来,随着社会新词汇的不断出现,处斌就成了老外。
老外是下午起床后在厕所里听到别人议论马小强和吕云的事的。
别人不是别人,是副队长唐森。
当时老外蹲在那里大便,唐森进来后小便,在一阵哗拉拉的声音中,唐森笑着问老外:
昨天晚上零点没啥事吧。
老外蹲在那里想了想答到:
没啥事。
他以为唐森问的是井上的事。
唐森笑笑,抖了抖家伙:
吕云和马小强没干啥事吧。
听到唐森提到马小强和吕云,老外楞了一下,脑子里立刻显现出昨晚麦地里发生的事,怎么,那事他知道了?
老外心理想着,嘴上却说:
不知道干啥事了。
老外啊老外,你真是老外了。
唐森笑着说着往外走,走到厕所门口,又回过头来诡秘地对老外说道:
你就知道你在井场打井,不知道有人在麦地里也在打井。
老外楞着蹲在那里,百思不解地猜想,副队长怎么也知道这事了,不会的,绝对不会的,但继而一想,不会他笑啥里,不会他怎么知道他俩那个了,打井,谁还不知道是干啥的,老外纳闷了,他不理解这事儿怎么能传的这么快呢?
回到宿舍,老外还是纳闷。
说真的,知道他们爱的消息,老外并不感到奇怪,年轻人,到了这个年龄,处在这样的环境,只要对上暗号,裤子一脱,啥都齐了,昨天夜里,他就理解了他们。
然而,不能理解的是自己只睡了一觉,咋就让人们知道了这个在他看来目前只有他才拥有知情权的秘密。
老外纳闷了,难道他们自己兴奋之余给别人说了?
不可能,他们俩都不缺心眼,难道还有个第四者?
也不可能,半夜三更谁到那寥天地里干啥,再难道说,下班后他们俩又继续操练被别人发现了…….想着想着,老外就又想到昨天夜里的哪个零点班。
昨天夜里12点,老外和马小强吕云一块吃的面条,一块走向井场。
接班时,一班司钻周大皮就对老外说二号泵凡尔垫子有点刺,老外听了没当回事,心想只要有泵压就能混过这个班。
前半夜没事,该睡觉的睡觉,该吹牛的吹牛,天快亮时,不行了,泵压一个劲的往下降。
扶刹把的鲁亚鸣慌了,连声按喇叭叫人。
老外躺在钻工值班房的木凳子上小憩,听到喇叭声,迷瞪着眼伸出头,看到鲁亚鸣往钻机后面指,便想起了周大皮的话,心想×了,又得修泵了。
于是,他走到钻台上交待了几句,就回到值班房,嘴里嘟囔着起来起来,到后边换凡尔垫子去。
老外走到二好泵前,一个缸一个缸的听,末了。
认准是四号缸刺了,便给站在操作台往后看的鲁亚鸣打手势停泵。
泵听了,他和另外两个钻工打开缸盖,把手伸进热乎乎的泥浆里取出垫子,又一摸,我操,凡尔体也刺了。
他边嘟囔着连球个安生觉都不让睡,边让两个弟兄去倒闸门,修泵。
二班本来有9个人,除去司钻陈朝生接到父亲病重速归的电报请了假,斑马探亲未归,昨天王民又发高烧上不成班,这样,满打满算也只有6个人干活,6个人中,场地工小黄得撬钻杆,挂钻杆,开震动筛掏砂,鲁亚鸣在扶刹把,只剩下4个人干活。
平时正常钻进,4个人接个单根,拉个钻杆什么的还可以,遇到起下钻或其他情况,人手就不够用了。
修泵,是累人的活儿,光抡大锤打凡尔体,也得三四个人换着来。
老外左右看看,连他才3个人,便问马小强呢?
怎么一夜连个人影也没见到。
一钻工回答说不知道。
老外就放下撬杠和大锤说你们先慢慢打,我去找他去。
他顺着井场周围的麦地找去了。
四月天,麦子过膝,人躺在里面不大好找,更何况天黑灯暗。
他在井场周围的麦地里左踢右踢,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便自言自语说道真实瘸子的屁股邪门了,这几个夜班他都是在麦地里睡的。
说着停了下来,摸索了一阵裤腰子,就掏出家伙撒尿,尿柱刺在麦叶上滋滋作响。
他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同时抖了几下那玩意儿准备收兵,谁知,就听到地头小路的黑暗处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于是,他连忙把那玩意儿胡乱塞进裤裆里。
声音由远而近,不大,但夜静传音,能辨出是一男一女。
老外蹲在麦垄沟里,好奇地想听个究竟。
走来的竟是马小强和吕云。
他们俩人搂着脖子,边走边说。
突然,他们在离老外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了,慌的老外连忙趴下身子,心想别是让他们给看见了吧。
吕云,快到井场了,你先走,过一会儿我再过去。
马小强对吕云说。
不,我害怕。
吕云有点撒娇地说。
怕啥吗,我看着你走。
吕云没动,也没说话,两眼望着马小强。
停了一会儿,她拉着马小强的手,放在了她那个位置,小声说道:
小强,我这儿还疼。
马小强揉着她那个地方,说道:
第一次就这样,以后再玩就好了。
吕云委屈地说:
还以后呢,要是怀孕了咋办哩。
哪会那么巧,何二娃和他女朋友褥子整天睡也没见怀孕。
拉倒吧,鲁惠鄂刮了两个了。
真的?
马小强一怔,手就从吕云那个地方松了下来。
明天我找卫生员要点“气球”,千万千万可不能把你肚子给弄大了。
吕云听到把肚子弄大,下意识地摸了摸仍在疼痛的地方,说:
你咋好张嘴要里?
没事,我就说做枕头用。
再不,就说做葡萄,做紫葡萄。
马小强想起了他曾经用那玩意儿装上红蓝墨水做的葡萄,一串一串的,象极了。
吕云一笑:
美你里。
马小强也会意一笑:
别光美了,你快头里走吧。
说着,吕云在前,马小强在后朝井场慢慢走去。
老外侧身躺在麦地里,十分激动地把他俩说的内容听了个一清二楚。
听到关键的地方,他就在大脑中想象他俩说话之前所发生的故事和出现的场景。
几次,他觉得膀胱憋的慌,尤其在吕云说话时候。
过了一会儿,望着两个黑影消失在井场,他才无所适从地站起来,站起来,才感到腿和胳膊有点麻木。
他有点沮丧,随手抓起一把麦苗,麦苗,湿漉漉的,他狠狠一摔,闻闻手,臊气,臊气。
他想起自己刚才的杰作,连忙在油泥不分的工衣上擦着,嘴里呸呸地吐着走向井场。
钻台上,方钻杆在低速旋转着,刹把上挂了个钳头,单泵在循环。
老外走过地质值班室的时候,看见吕云站在门口,正在和场地工小黄说话。
吕云看见老外,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自然地笑着说:
处班副,天气有点凉,我刚才回去穿了件衣服。
老外也勉强笑了笑说:
地质上的事咱不管,咱只管钻工班的弟兄。
说着用眼神瞟了一下吕云的那个地方,向钻台后面走去。
二号泵上,马小强正在卖力地抡大锤,老外走过来,看看他又看看其他弟兄,心想,这小子还留点后劲儿。
说着就加入到修泵的行列。
天大亮时,泵修好了,老外和其他几个弟兄一身泥浆一身汗地收拾好工具放进泵房,然后试泵,放钻具,继续钻进。
马小强因为干那事耽误了修泵,觉得缺点什么似的,修完泵,他走上钻台,让老外休息,他扶刹把。
老外似乎有点不放心地看了看了他,最后还是交代了几句走下了钻台。
走下钻台,拐弯又走向机房,他和其他几个弟兄,靠在柴油机排风扇的前面,听着那隆隆的机鸣声,似睡非睡地闭上了眼睛……
想到这儿,老外不敢再往下想了,他知道,自己睡觉时嘴不包风,多少次睡到一定程度上他嘴里嘟囔嘟囔的,把个心里的秘密都讲了出来,醒后,别人问他是不是在想某某,他失口否认,其实,他恍惚记起梦中就是和某某在一起。
想到自己有夜漏的毛病,老外便多了层忧虑,别他妈的是自己漏出去的,这事弄不好,坏了名声不说,再弄个寻死觅活,徇情自杀什么的,自己不得到法庭上说个一二三才怪,想着想着,老外有点后怕了。
他一反往常叠被铺床的良好习惯,点上一支烟走出了房门。
二
离开饭还有一段时间,鲁亚鸣和王民坐在门前下军棋。
王民昨天感冒了,体温有些高,于是找老外请了假,又让卫生员给打了两针,吃了点药,今天感觉舒服多了。
鲁亚鸣和王民下的是明棋,靠碰运气取胜,因此,两人觉得下着没啥意思,便胡乱凑合着下,等有人来了再下暗棋。
下暗棋,两军对峙,多多少少讲点战略战术,比下明棋强些。
鲁亚鸣擅长下棋,对棋类颇有些研究,因此,每天总有人找他来领教几盘。
鲁亚鸣是80届技校毕业生,因参与罢课提前分配到了井队,当了名外钳工,外钳工的操作工艺极其简单,打大钳,提卡瓦,拉钻杆,他用了两个班的时间学会了这些之后,其余时间都用在了棋类研究上。
说是棋类,也只不过是象棋而已,军棋只是捎带。
象棋,由于下的太好,曲高和寡,队上没人敢和他下,就是偶尔玩一会儿,他依旧先拿掉自己的一军一马一炮三大主力再和别人下,即便如此,也没人能下赢他一局。
因此,他常常到井队之外的其他地方去下,每下必赢。
去年,地区举办象棋赛,他听后就悄悄乘车到会战指挥部去报名。
工会的一位负责人问他下的怎样,他说凑合,那位负责同志笑了笑,就在办公室里摊纸摆子,不到两小时,下了6盘,那位同志贡献了一包前门烟,还是以6战6负败下阵来。
他代表油田参加了地区的象棋赛,最后拿了个银牌,抱回来一个银杯。
在后勤基地的招待所里,他地第一次享受到了一个井队工人一般享受不到的待遇,指挥部领导为他敬酒,漂亮的服务员小姐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平时,这些目光都是带着鄙视或者敌意的。
后来回到井队,他除了受到几个棋友的口头奖励之外,又受到了队上的处罚。
队长老黑说他无组织、无纪律,不好好上班去下什么鸟棋,下棋能把地下的油下出来。
最后,照顾他为油田争得了荣誉,没以旷工论处,只按事假扣了他5天工资。
扣就扣吧,他没理由可讲,只是觉得除了打井还是打井未必太那个了。
他看看老黑,心想你当队长就知道打井要进尺,一点也不关心弟兄们的文化生活。
我拿了名次,指挥长都给我敬酒,你个小鸡巴芝麻官还扣我工资,不再你妈给你起名老黑,你的心就是黑。
想着想着就用双手朝着老黑那沾满泥浆的后背狠狠地做了个极其下流的动作。
这件事之后,他就很少下象棋了,下了,没有对手,也没啥意思,没事研究一下棋谱,再不就和弟兄们下下军棋,消磨一些时光。
好在军棋是个俗物,是个人都能战上一盘。
鲁亚鸣和王民下棋,正下得没意思,准备收棋时,看见马小强从吕云房子里出来走了过来,于是就喊他当公证人。
马小强拿了两个瓷钵子准备去打饭,心思不在棋上,连声说道:
该吃饭了,该吃饭了。
说着向炊事班走去。
马小强走后,鲁亚鸣朝他背后小声说了句球样儿。
王民则向前凑了凑,低声问道:
是不是他和她在那个。
说到她时,用眼光扫了一下吕云的活动房,显得很神秘的样子。
鲁亚鸣笑着收着棋子,他知道王民说的她指的是谁,于是便反问道:
咋了,碍着你事了。
看看看,你小鲁,碍着我走路事了,我不是问问吗。
有啥问里,老球不管蛋闲事,他那个不那个,与你球闲不沾。
鲁亚鸣收完棋,掂着凳子站了起来:
管那么多干啥,吃饭去。
王民看着鲁亚鸣恼怒地说:
你看你,你看你,没人下棋就算了,犯不着吃了枪药似的,叫人听起来好象她是你什么似的,你们不就是一个技校毕业的吗?
真是。
说完王民也悻悻离去。
炊事班还没开饭,门口围了一群人。
队长老黑从炊事班里边走出来,边吃着生葱,边嘟囔道:
还得换猪,还得换猪,这几天菜里边又没有油水了。
走出门一看,等着吃饭的人不少,便换了种口气说:
五一节快到了,换口猪给大家会餐。
队长说的换猪,是用原油或废机油和老百姓换猪,原油机油是公家的,不要钱,当然换的猪也就不要钱了。
那年月,井队换猪盛行,以至于一份肉菜5分钱,甚至不要钱。
井队,天高皇帝远,撒兵不由将,就是指挥部整天下红头文件,也是鞭长莫及。
人们围在那里说着笑着,看见队长便问道:
队头,这口井打完,下口井位定在哪里。
老黑看了一眼问话的锤子:
你急啥哩,我不急你急。
说着嘴里吸溜吸溜的,连忙用袖子去擦额头上冒出的汗。
老黑给锤子一个倒噎气。
锤子还没有想好反驳的词儿,旁边的一个弟兄插话道:
锤子想老婆了,暑假想回去把老婆接来住。
锤子老婆在家里是一个民办教师,每年两假总要来井队过。
暑假?
早里没气,锤子你就再忍几个月吧。
老黑说着笑着,人们跟着大笑。
人们一笑,锤子便不是锤子啦,而是锤子的锤子了。
锤子是四川万县人,个矮,粗胖,炮弹型,炮弹型的四川人通称锤子。
但在特定的环境,锤子不只是指这些,还隐喻着更加神秘的玩意儿。
那一年,鲁惠鄂和陆苇刚来井队,听人们都锤子锤子的叫,鲁惠鄂就当着大伙的面问锤子:
锤子是不是我们使用的榔头?
锤子瞪了她们一眼走了,大伙轰的一声都笑了。
笑声中有人似乎在说像,真像。
鲁惠鄂噘着嘴又说:
笑啥笑,锤子就是榔头吗,谁没使过呀。
大伙听后笑的更响了。
何二娃看她俩,对鲁惠鄂说:
别说了,别说了,小心锤子锤你。
鲁惠鄂还想分辨,被陆苇拉了拉衣角,便没再说。
后来,她们知道了锤子的寓意,羞的几天不敢见人。
再后来,当何二娃和鲁惠鄂好上之后,人们便取笑何二娃说:
鲁惠鄂一身肉,你锤她疼不疼?
何二娃嘿嘿一笑: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鲁惠鄂肤白且胖,人们便送她“褥子”一绰号。
锤子听那个弟兄说他要接家属之后,没有说话,只是白了他一眼。
没有说话,就算是默认了。
锤子和那个弟兄是一个班,一个班谁还不知道谁的那点心事。
人们笑毕,老黑才说道:
下口井,还没接到通知,不过这口井要加深50米。
听老黑说要加深50米,站在一旁的马小强忍不住问道:
那要在这里过“五一”节了。
说着用眼睛瞟了瞟吕云的活动房。
他知道,吕云的父母“五一”节要来看女儿。
过“五一”好哇,王民和鲁亚鸣一前一后走过来,王民接着马小强的话说:
过“五一”咱也继承一下美国人的传统,学学芝加哥的哥儿们,到指挥部后勤游行去,咱不罢工,不加薪水,咱争人格,要老婆……。
去去去,没等王民把话说完,老黑便打断了他的话:
你还想造反里你呀,谁不给你人格,谁不给你老婆,有本事也学宋小刚到后勤挖一个,别给我煽动群众发牢骚。
咦,队头是不是才学了新党章,思想觉悟了,连发发牢骚也要禁止。
王民瞅着老黑,似笑非笑地说。
共产党的天下,发啥牢骚,牢骚太多肠子断,懂不懂。
老黑笑着说完,人群一阵窃笑。
你圪蹴那儿尿吧,发牢骚肠子断,不发牢骚憋在心里才肠子断哩。
王也笑着回应着。
人群又是一阵大笑。
好好好,你小子发去,发里嘴里能点着火,屁眼儿冒狼烟,还得照样给老子上钻台,钻地球。
你不就当个队长吗,你要当个国家总理,咱这油鬼子恐怕早就变成石油了。
老黑看看大家,嘿嘿一笑:
这小子,除了耍嘴皮子还能干啥,有本事也学学马季、姜昆、刘兰芳到全耍去。
王民还想再调侃几句,看见指导员走过来,便没再说。
指导员和大家寒暄几句后,来到老黑跟前。
老黑问他刚回来,他说刚回来。
他说不里饭后开个小会。
老黑问有事?
他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老黑说那就开吧。
指导员就四下里看各班的司钻,通知饭后开职工大会。
炊事班蒸笼里冒着大气,老炊们汗流浃背地在炒菜。
饭还没做好,等待吃饭的人越聚越多。
人们说着笑着打着闹着敲着饭盒瓷碗之类,更有甚这用羹匙去敲炊事班门口挂的那个废接头,声音叮叮铛铛响作一团,烦得炊事班长站在门口大声吼道:
敲啥敲,敲啥敲,敲敲饭就熟了。
不吼便罢,一吼,敲的更响了。
老黑看看人群,想起了人民战争这四个字,于是笑着说都是饿死鬼脱成的。
随后又埋怨炊事班太不速度了,连老子也有点等急了。
过了一会儿,菜都炒好了,盛在盆子里,炊事班长才一边让人掀笼,一边掂着菜刀用刀背去敲那接头,敲的刀背直冒火星。
这时老黑又忍不住说:
敲个啥,人们不都在这里吗。
开始卖饭了,人群一阵骚动。
站队的,不站队的,加三的,都围在售饭处。
鲁亚鸣站在一旁,看着一轰而上的人群说:
跟猪一样。
指导员看看他笑了笑,便不好意思往里挤了,挤了怕掉架子。
老外和唐森也来买饭了,他俩边走边说,不时地笑上几声。
老外显得有些兴奋,因此笑得格外开心。
老外自从起床后在厕所里听唐森说吕云和马小强的事,心里一直诚惶诚恐,于是,被子没叠就去打听消息去了。
他先找到和他住一个屋机房的小宝,尔后又去找唐森,见到唐森,没有含蓄,开门见山地问他怎么知道昨晚的事的。
唐森开始笑笑,没有说,最后抵不住老外软蹭硬磨,到底给说了。
原来,这是陆苇也可以说是吕云自己说的。
陆苇、吕云和鲁惠鄂住一栋房子,陆惠鄂请假回去了,剩下她们俩,吕云跟二班上班,陆苇跟三班,今天早上吕云下零点班,陆苇上白班,吕云一人在屋里洗了吃了之后,没有睡意,越想昨晚越激动,觉得很有必要记载一下那个告别姑娘时代的短暂过程。
于是,躺在床头把那事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写在了自己心爱的笔记本上。
也怪自己粗心,认为陆苇上班去了,也怪自己太困了,写着写着头一歪就睡着了。
陆苇平时上班中间一般是不会回来的,今天不知道怎的上班忘了带饭勺,快中午时,她就回来取勺子,进屋一看吕云睡着了,钢笔、本子掉在地上,她便好心的去拾,边拾边想下班了不好好睡觉,写个啥子吗。
她拾起本子,无意看了一眼,一看,吓了一跳,原来她也干那事了,而且就在昨晚零点班。
于是,心里便擂着小鼓草草地从头看到尾,看完,却不知把本子放在哪里好。
最后,她聪明的把钢笔和本子放到了地上,轻轻地带上门上班去了。
一路上,心脏咚咚地跳个不停。
中午吃饭,才发现饭勺还是忘记带了。
下午,副队长唐森去井场,在地质值班房,她悄悄地把这事告诉了他。
唐森告诉老外时隐去了下面的细节。
唐森听了陆苇的话后,显然很不以为然,但心跳有些加快。
于是,一边去摸陆苇隆起的胸部,一边问陆苇你写了没有?
陆苇看看门口又看看窗外,赶紧把他的手从那里拿掉。
说:
骚样,叫人看见。
唐森嬉笑着盯着陆苇,脑海迅速闪现出往日和她在一起的镜头,那些镜头,让他感到周身狂燥不安,似乎有一种原始的冲动在体内翻腾,他有点饥渴了,他想冲过去拥抱她,或者干脆把他撩倒……,可是,这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井场上有人,钻台有人,隔壁钻工值班房里也有人。
他想到了他的身份,想到了一连串的后果,于是,不得不忍耐、控制自己。
他点了支烟,猛抽了一口,尔后对陆苇说:
你可别写,写了我也跟着你丢人。
陆苇撅着嘴不理他,唐森就说好好好,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说着递给陆苇一个眼神:
老地方。
陆苇知道老地方就是那片小槐树林。
唐森和老外走过来,看见指导员,便打招呼:
开会回来了。
他们知道指导员昨天去前线指挥部开会去了。
回来了。
指导员答道:
哎,对了,饭后开个大会,有事没有?
他俩说没事,便向卖饭处走去。
宋小刚没来买饭,指导员端着碗四处找。
何二娃告诉他说你别找了,他一准是到小槐树林拉琴去了。
宋小刚是一班井架工,团支部书记,喜欢文学,爱好音乐,平时除了看看书写点伤感文章之外,就是摆弄一些弦管之类的乐器,乐器中,他最擅长小提琴,但平时,玩里较多的还是吉他和口琴,吉他、口琴和下军棋一样,也是个俗物,人人都能嘣出个1、2、3。
在井队这个环境中,一个人非得有个爱好,有个爱好,就有排遣寂寞的寄托了。
指导员知道宋小刚喜欢拉琴,况且像他能拉得使堂堂男儿落泪这样的水平就更难得了。
指导员爱才,因此他很欣赏宋小刚。
他让他当团支书,让他写新闻报道,背地里找他谈话让他写入党申请书,他想他要好好干将来一定是个好苗子。
可宋小刚就是不领他的情,不但和弟兄一起赶獐子、打群架,还一起发牢骚,骂井队。
他为他惋惜,同时也没放松对他的教育和培养。
拉琴也得吃饭啊。
指导员听何二娃说了之后。
心想他拉琴也太痴迷了。
有精神食粮他不知道饿。
何二娃接着指导员的话说。
不会饿,是饿里轻。
指导员笑着说:
记着,等他回来后叫他到我那里去一下,他后勤的小朋友给他捎里有信。
宋小刚的小朋友在打字室上班,打字室和宣传科错对门。
小朋友?
何二娃楞了一下,继而懂了指导员的意思,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之后,笑容一收,便不吭声了,他在思忖着他的小朋友鲁惠鄂是不是也该回来了。
三
鲁亚鸣的活动房和老外的活动房挨在一起,鲁亚鸣和井架工斑马住一个屋,老外和司钻陈朝生住一个屋。
上个月,机房司机的老婆来了,和他一个屋的那司助小宝就整天打游击。
谁探家了,谁请假了,他就睡谁的床。
早几天,他在斑马的床上睡,开始,怪新鲜的,和鲁亚鸣说说话,看看他棋类方面的书。
后来,越睡越睡不着了,鲁亚鸣半夜对着本子摆棋阵,电灯整夜亮着。
小宝寄人篱下,也不敢多说什么,前几天,司钻陈朝生父亲有病请假回去了,他就赶忙搬了进去,和老外住在一起。
老外这屋正好和鲁亚鸣相反,,老外整天睡觉,他想多看一会儿武侠小说老外就不高兴。
看啥里看,明天不上班了。
小宝无奈,只好到屋就睡觉。
和老外睡一个屋,小宝发现了许多新鲜事,比如老外咬牙,说梦话,还有老外爱看那一方面的杂志,看了就往床单下面塞,好象封面那光光的女人身子就在他的身子下面。
小宝有时趁老外不在屋,也偷偷去看,看着看着,也被里面的画面和情节吸引住了,不忍释手。
于是,就偷偷摸摸再看,再看晚上就失眠了。
白天见到陆苇、吕云,眼睛光想往她们那里看,甚至回到家里见到自己的小妹,眼睛也光往那个地方瞟。
小宝很为自己担忧,心想自己是不是中了黄色的毒了。
有时,看见陆苇或吕云他就掐自己的腿,强迫自己不去看,不去想,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想自己真的完了,成了流氓了。
为此,他情绪低落,不愿与人交往,光想一个人躲在一个僻静的地方,他以为那样,别人就不会发现他的秘密了。
下午起床后,他一人来到西沟的小槐林,看天,看云,想心事。
天很高,云很浓,他的心事也很沉重。
按说象他这个年龄,正是上高中、上大学,生活里充满了憧憬、浪漫和幻想的,可初中一毕业,父亲就托人给他找了工作,来到了井队。
记得上中学的时候,同学们常在一起谈理想、谈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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