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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产业结构差异对国际贸易的影响
论产业结构差异对国际贸易的影响
摘要:
近二十年来,日本、中国都先后发生了大规模资本输出与商品输出并存的情况,而美国则长期处于资本项目顺差、经常项日逆差的状态中。
本文认为,产业结构差异带来的资本回报率差异是形成这一现象的一个重要原因,即美国更为先进的产业结构导致美国町以提供更高的资本回报率,可以长期吸引国际资本的流入,支撑其经常项目的逆差。
关键词:
国际贸易产业结构资本回报
一、问题的提出
自1980年以来,美国等部分国家开始出现长期经常项目逆差与资本项目顺差并存的现象,与此同时,日本等圈家开始进入长期经常项目逆差与资本项日顺差的状态。
美国近二十年来国际收支差额如图1所示。
图1美国国际收支差额变化情况
数据来源:
美困经济分析局网站美围困际收支表。
日本则存在着多年的经常项目顺差、资本项目逆差,如图2所示。
由图l可以看出,美国这种依靠资本项目顺差支撑经常项目逆差的局面已经维持了多年,而日本的经常项目顺差与资本项目逆差同样持续了较长时期。
而根据经典的国际经济学理论,通过资本项目顺差支撑经常项日逆差是不能持续的,经常项目的逆差将导致数据来源:
日本统计局日本国际收支表。
货币贬值预期,从而抑制资本流人。
从实践的角度来看,由于困内储蓄不足而通过提高利率来吸引国际资本流入以支撑经常项目逆差的方式也已经被多次证明是不可持续的,拉美金融危机、东哑金融危机等多次金融危机的根源均在于此。
由于上述美国的资本流人与商品流入已经持续多年,尽管关于美7亡崩溃等预言多次出现,上述国际经济格局一直保持相对稳定,这足以说明在资本与商品流动中,美国的实体经济因素具有吸引资本流入的能力,从而支撑了经常项月逆差。
二、产业结构差异与国际收支格局的形成分析
我们认为,资本回报率与产业结构差异是形成国际收支格局的直接与根本原因。
由于国际经济交流必然包括商品与资本流动两个方面,任何关于上述对外贸易与经济增长互动格局的形成原因的研究都应包括以美国为代表的消费国产生并维持较大金额的经常项目逆差的原因以及以美国为代表的消费国产生并维持较大金额的资本项目顺差的原因。
本文认为,上述两个问题实际上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国际间产业结构的差异则是这一问题的根源:
由于目前的国际间产业结构差异,产生了资本的国际间流动的动力,而资本的这种流动是导致经常项目下非均衡的重要原因与必要条件。
(一)美国与日本的产业结构差异。
美国与日本在产业结构上存在着明显的差异。
根据2007年数据,美国与日本各个行业在GDP中所占比例如表1。
表1美国、日本各行业在GDP中占比情况
单位:
%
美国H本
农矿业3.2l%农矿业1.54%
制造业11.7l%制造qk21.05%
建筑业4.42%建筑业6,23%
公川事业2.04%公用事业3.23%
批发零售业12.30%批发零傅业13.32%
金融业7.90%舍融业6.83%
房地产业12.46%房地产业11.72%
交运业2.95%受远廿6.48%
信息业4.25%其他服务业21.08%
专业商qp服务业12.27%政府服务8.13%
教白医疗服务业7.87%
娱乐业3.72%
其他服务业2.29%
政府部门12.62%
数据来源:
美国经济分析局、日本统计局。
从表l的比较来看,在两国的产业结构中,农矿业、建筑业、公用事业、批发零售业、金融业、房地产业、交运业与政府部门所占比例基本接近,一共占GDP的58%左右,而制造业占日本GDP的比例达到了20%以上,明显高于美国的12%,美国的信息产业与专业服务业、教育医疗服务业占GDP的比例明显高于日本其他服务业占GDP的比例。
(二)产业结构差异导致美日两国资本回报率的差异。
一般认为,美国之所以可以吸引大量的资本流入,与美元的国际储备货币地位以及美国本身的发达金融体系密切相关。
本文认为这一观点具有一定解释能力(而且这种原因本身实际意味着服务业发达这一产业结构性差异),但除了国际储备货币与发达的金融体系之外,还有另一个吸引大量的资本流入的更为重要的理由,即美国企业拥有更高的经营效率从而可以提供更高的资本回报率。
l、美元资产可以提供相对更高的利率。
与日元资产相比,美元资产可以提供相对更高的利率。
2002年以来的LIBoR美元与日元利率对比如
图3。
%
4.9
4.2
3.5
2.8
2.1
1.4
0.7
0.O
20吧200320042005200620072008
——LIBOR:
R元:
隔夜:
ANwAL—I.TBOR:
美元:
隔夜:
ANNUAL
图32002—2008年LIBOR美元与日元利率对}t数据来源:
wind资讯。
可以发现,作为美元资产与日元资产的基准利率,美元资产回报率明显高于日元资产的回报率。
根据国际金融理论,类似利率差一般隐含着高利率货币的贬值预期,然而,在2007年底之前,美元对日元的汇率是基本稳定的,只是在本次金融危机爆发后,美元的汇率才出现了相对明显的贬值,如图4。
02一12—3103一12—3l04一12—3l05—12—3106一12—3107一12—3l08—12—3l
——美元兑同元
图4美元兑日元汇率变化情况
数据来源:
wind资讯。
2、产业结构差异是资本回报率差异的基础。
本文认为,以美元计价的金融资产基准收益率较高的根本原因在于美元经济体内部资本回报率较高,而这种较高的资本回报率的根本来源在于美国的产业结构可以提供更高的投资回报率。
(1)美国企业具有相对更高的经营效率与资本回报率。
本文采用三种方法对美国与日本企业的经营效率水平进行了估算,其过程与结果如下:
首先是营业利润率。
作为企业销售收人数据,计算所得的美国2006年各个行业的企业平均营业利润率为11.88%;根据日本统计局数据中的日本企业财务状况表,同期日本企业(不含金融业)平均营业利润率仅为5.82%。
对上述数据所包含行业进行凋整后…,美国、日本2006年不含金融、地产行业的企业平均营业利润率分别为约9%和5.84%。
从分行业数据来看,美国在各个行业的营业利润率方面都大幅领先日本,如表2。
表2美国、日本各行业营业利润率对比
单位:
%
—\围别美国日本
行业、\制造业20.816.43
批发零售业14.236.97
信息产业o20.78
其他行业(/卜含金融)8.353.92
其次是制造业增值率。
美国统计局提供的《2005年行业数据》(s诅tisticsforindus仃ygroupsandindustries:
2005)与日本统计局分行业要素所得表中提供了制造业的总销售额与增值额,数据显示,美国制造业的增值率为46.54%,而日本制造业的增值率为33.2l%。
从分行业数据来看,日本制造业中增值率最低的几个行业包括化工(25.6l%)、冶金(24.65%)与运输机械(26.71%),增值率最高的行业包括非金属矿制品(46.8l%)、精密机械(45.72%)、一般机械(40%)。
美国制造业中,大类行业的增值率比较接近,均在40—50%之间,只有石油与煤化工行业在大类行业中增值率明显较低,仅为24.69%。
在细分行业之间,增值率差异比较明显。
例如,美国整个机械行业的增值率为47%,其中,交通运输设备子行业为37%,而计算机及配件行业达到了60%。
在交通运输设备子行业中,汽车行业的增值率仅为25.62%,而航空器制造业达到了52%。
此外,尽管石油与煤化工行业的增值率仅为24.69%,但其他化工产品行业的增值率达到了54.3%。
第i是固定资产回报率。
美国经济分析局提供的已生产资产变化表(1’able5.9.chaIlgesiIlNetstockofProducedAssets)中列出了美国历年来私人部门以及政府部门的同定资产及存货总量,利用这一数据以及上述美国企业营业利润数据可以获得美国企业的固定资产回报率(营业利润/固定资产)。
日本统计局提供的企业财务状况表中,包含各行业企业的资产类别情况,因此,同样可以得出不含金融行业的固定资产回报率。
在2006年,美国与日本的固定资产回报率分别为13.6l%和6.5l%。
尽管日本的数字由于不含金融业而有所低估,但是,鉴于金融业仅占GDP的6.83%,本文认为上述数字仍然可以说明,美国的固定资产同报率要明显高于日本。
更高的经营效率带来了更高的资本回报率,作为结果,从市场利率来看,美国的利率长期以来高于日本的水平。
(2)产业链地位以及产业结构的差异是经营效率与资本回报率差异的根本原因。
首先,从上述增值率细分行业数据可以发现,美国之所以在经营效率方面高于日本的一个重要原因是美国在制造业、物流商贸业等传统产业中的产业链地位更具优势。
例如,在制造业中,美国企业在汽车、石油与煤化工等传统产品行业的增值率同样较低,但是,航空器制造、计算机、化工新产品等增值率较高的新兴子行业在美国企业的生产结构中所占比例较高,这有效提高了美国经济的整体增值率。
在生产过程的国际分工细化情况下,上述产业链地位不同带来的经营效率不同从而资本回报率的分化将更为严重。
例如,由于美国占据了全球产业链的最顶端,中国对其长期保持了贸易顺差,但是,在中国对其出口的商品中,50%以上是加工贸易出口,自身仅获取微薄的加工费,大量利润仍然由美国控制的跨国公司享有,这种利润分配格局提高了美国的投资回报率,并进一步加大了其对资本的吸引力。
其次,更为偏向服务业(从而更为先进)的经济结构是美国实现较高的经营效率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一方面,由于在制造业产业链中,高附加值的子行业占比相对有限,如果制造业在一国经济中所占比例过高,经济的整体运行效率很难不被附加值相对较低的普通制造业拉低,而在美国的经济结构中,制造业占比仅为ll%。
服务业占比达到40%以上,相对日本要高10个百分点,这有效确保了美国国内制造业集中在高附加值领域。
另一方面,从经济学理论来看,要素边际生产率与其投入的比例成反比。
相对制造业而言,在服务业中,劳动投入的比例要明显高于资本,因此,在服务业中。
资本的边际生产率从而报酬要明显高于制造业中的水平。
此外,由于美国教育、医疗、专业商业服务等行业更为发达,这有效地为提高整体劳动者素质进而提高创新能力提供了基础,确保了美国经济体系可以不断实现产业升级,始终保持在行业创新前沿。
由于产业结构与产业链地位划分实质上反映了国际分工体系,因此,可以认为目前的国际收支格局本质上是当前国际分工体系的反映。
(三)上述资本流动格局是形成当前国际收支格局的必要条件与主要原因。
当前国际贸易格局的根本特征是以美国为代表的消费国保持了长期、稳定的经常项目逆差。
而上述资本流动格局是形成这一国际贸易格局的必要条件与重要原因。
首先,现有的国际资本流动确保了现有国际贸易格局下消费同的支付能力,从而确保了这一国际贸易格局的长期维持。
由于国际贸易的内生平衡性质,在浮动汇率制度下,一国的经常项目逆差必然导致对外汇供小于求,若没有资本项目下的资本输入,则将导致其货币贬值,直到经常项目平衡为止。
因此,消费国维持长期的经常项目逆差必然需要维持资本输人以平衡国际收支,资本输入是经常项目逆差的必要条件。
其次,在当前的资本流动与商品流动中,资本流动具有更为主动的性质,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商品流动是资本流动的必然结果。
从理论的角度来看,根据国际资本流动理论,对风险、偏好调整后的同报率的追求是国际资本流动的根本目的,因此,美国的经济结构可以提供的更高的资本同报率水平足以构成吸引国际资本净流人的原因,国际资本的流入又可以通过降低利率、刺激居民名义财富增长等渠道来刺激美国的消费,导致经常项目的逆差。
以美围的居民净财富为例,其与GDP的比值从战后3.4的水平大幅上升到20世纪90年代中至今的4.1的水平。
从实践的角度来看,由于国内储蓄不足而通过提高利率来吸引国际资本流入以支撑经常项目逆差的方式已经被多次证明是不可持续的,拉美金融危机、东亚金融危机等多次金融危机的根源均在于此。
美国的资本流入与商品流人已经持续多年,尽管关于美元崩溃等预言多次出现,上述国际经济格局一直保持相对稳定,这足以说明在资本与商品流动中,是美国的实体经济因素具有吸引资本流入的能力,从而支撑了经常项目逆差,而不是相反。
总之,本文认为国际间产业结构差异是目前这种国际经济均衡体系长期持续的根本原因。
其主要逻辑在于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国际分工的日益细化导致的产业结构以及产业链环节的国际间差异,而在高端产业以及普通产业的高端环节,具有技术与规模的自然垄断,因此若一国的产业结构以这些产业或环节为主,其必然可以享受更高的利润率。
其资本回报率必然更高,对资本的吸引力也更大,因此。
该国可以持续吸引国际资本流入,支撑其对商品的进口。
三、对中国的启示
美国长期保持贸易逆差的表面原因是其国内储蓄不足,但其根本原因在于创新与不断的产业升级带来的更高的资本回报导致其对同际资本具有吸引力。
这提示单纯的汇率调整并不是实现外部均衡的有效途径,只有加快国内的创新与产业升级才是刺激圈内需求、实现内部、外部两个均衡的有效途径。
(一)原有国际贸易格局的根本原因在于创新能力的差异。
美国企业利用自身的技术领先优势不断占领利润率更高的新领域,在产业链上占据更为有利的地位是美国经济整体经营效率更高的重要原因。
以信息产业为例,自上个世纪末以来,美国在信息产业上进行了大量投资,最终导致这一行业的经营效率迅速南负转正,并成为整个经济的经营效率提高的重要推动力,如图5所示。
因此,导致目前的圈际贸易非均衡的核心因素在于创新能力的非均衡,美国利用其在创新与研发方面的优势占据了产业链上增加值最高的部分,从而导致其资本同报率较高,吸引了大量国际资本流人,形成了目前的国际贸易格局④。
而2007年以来的国际金融危机实质是由于在信息行业迅速发展的推动下美国经济的经营效率大幅提高,对国际资本的吸引力不断增强,在货币当局没能及时采取措施的前提下,自2001年以来流入美国的资本迅速增加,导致其在住宅领域产生了明显的泡沫。
但是这次危机并没有影响美国创新能力领先的地位,因此也很难在根本上改变既有的国际贸易格局,一旦美国在新能源等领域实现新的突破,原有的国际经济贸易模式将迅速得到恢复。
(二)中国实现内外部均衡的核心在于提高自身创新能力、实现产业升级。
在原有的贸易格局中,中国对美国提供低附加值生产环节、低附加值产品以及资本,从美国获得新的技术、高附加值产品以及投资回报。
而如果能够实现核心部件的国产化,则町以利用原来输出的资本进行国内投资,利用原先生产低附加值产品的资源实现原先由美国提供的核心部件的国产化,从而有效促进内外部同时均衡的实现。
显然,在上述过程中,最为重要的环节是能否掌握核心技术、实现产业链的升级,因此,提高创新能力是实现内外部均衡的一个核心因素。
此外,汇率调节必须与国内的产业升级相协调,只有在国内产业升级过程中,汇率调节才可以有效地发挥资源调配作用,促使资源从低附加值行业向高附加值行业转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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