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婚恋习俗.docx
- 文档编号:26754042
- 上传时间:2023-06-22
- 格式:DOCX
- 页数:13
- 大小:30.03KB
《诗经》中的婚恋习俗.docx
《《诗经》中的婚恋习俗.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诗经》中的婚恋习俗.docx(13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诗经》中的婚恋习俗
《诗经》中的婚恋习俗
1.引言
《诗经》是我国的一部古老的诗集,共收诗305篇。
这些作品,最早的创作于西周初年,最晚的创作于东周的春秋中叶,全部作品产生在从公元前11世纪到公元前5世纪之间的500多年中。
305篇诗,分《风》、《雅》、《颂》三类。
其中,《国风》160篇,是15个国家和地区的民间歌谣;《雅》分《大雅》31篇和《小雅》74篇,是诸侯朝会所用的乐歌以及贵族社会各种典礼和宴会上的乐歌;《颂》40篇,是王室宗庙祭祀的乐歌。
本文所探讨的爱情婚恋诗篇集中地收集在《国风》中,少数见于《小雅》中。
这些诗篇为我们提供了西周初年至春秋中叶这一时期人们的婚爱观念和风俗习惯。
通过这些诗篇,我们也可以看到那一时期青年男女们淳朴热烈、率真健康的情爱世界。
甜蜜的爱情是我们每个人都热切向往和追求的,这一点,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不会改变。
因此,可以说《诗经》中的爱情婚恋诗真正触及到我们每个人的灵魂深处,写出了那可贵的人性之美,让我们为之倾倒。
同时,诗中的人和事也带给我们许多思考,许多启发,让三千年后的我们又为之猛醒。
2.一派天真烂漫的爱恋诗篇
2.1爱恋诗的社会意义
《诗经》中的爱恋诗的产生,一定有它自己特别的社会意义在。
问题在于,这个意义是什么?
在我看来,至少有以下两点不容忽视:
一、爱恋诗的产生,使我国先民的情爱世界得以书面化
二、爱恋诗的产生,使我国先民的情爱世界得以理想化
文学作品反映社会生活,更进一步,文学作品也影响社会生活。
当一个作家以一部文学作品来反映他生活的时代的面貌时,许多很主观的因素会使他的作品与实际生活相去甚远。
这是很正常的,也是很积极的。
让生活中好的东西更好一些,让生活中坏的东西更坏一些,这是文学表现的惯用手法。
从这一角度来看,《诗经》的爱恋诗,使我国先民的情爱世界得以理想化,也正是此类诗歌的一个积极的社会意义所在。
2.2爱恋诗表现的美好人性
《诗经》中的爱恋诗是我国先民情爱世界的反映,也是人类美好情感的表现。
通过这些诗,我们可以看到我国先民的美好人性,可以看到世道人心的希望。
本章节,我将从男女两个方面对《诗经》爱恋诗表现的美好人性略作分析。
一、本色的好男子
唯大英雄能本色。
读《诗经》中的爱情篇章,我们随处可见那般本色的好男子(当然,也有那般腌臜的坏男子,此处不论)。
他们也许并不孔武有力,并不冲锋陷阵,并不杀戮无算。
然而,他们或敢爱敢恨重情重义,或活力四射阳光灿烂,他们是姑娘心中的大英雄。
以《召南·野有死麕》为例,足见一个男子的敢爱敢恨。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
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抛开前两句的起兴不谈,我们看后两句:
有一位少女呀春心荡漾,好小伙儿呀便追着来凑趣儿。
一个“诱”字,真妙绝无双!
这位小伙儿的磊落胸怀遂让人印象深刻。
面对自己喜爱的姑娘,他没有犹豫,没有顾虑。
他甚至没有考虑自己的情况是否为姑娘所接受,比如自己是否相貌堂堂?
自己是否颇有积蓄?
比如姑娘是否已有意中人?
凡此种种,他一概不做考虑,我们看到的便是“有女怀春,吉士诱之。
”直截了当,干脆利落,这就是敢爱。
不过,请慢下结论,因为下面还有更绝妙的:
“舒而脱脱兮!
无感我帨兮!
无使尨也吠!
”针对这几句,有解诗者认为是“拒之之辞”。
如朱熹《诗集传》[①]云:
“此章乃述女子拒之之辞,言姑徐徐而来,毋动我之帨,毋惊我之犬,以甚言其不能相及也。
其凛然不可犯之意盖可见矣。
”此种道学家的声音为今人所嗤。
这篇末一章实是一对恋人的欢爱场面。
这里,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只有你情我愿,只有男欢女爱,只有人之为人的元气淋漓。
这是本色。
以《邶风·绿衣》为例,足见一个男子的重情重义。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
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这当是一首怀念亡妻的`悼诗。
心爱的妻子亡故了,悲痛欲绝的丈夫睹物伤怀,他一边轻轻摩挲着妻子生前亲手缝制的“绿衣”,一边唱出这首惨怛的歌。
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
在他看来,妻子贤淑多情善解人意,对自己又体贴入微;而且,由于妻子的规劝,自己少犯了多少错误啊。
“我思古人,俾无訧矣。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这是他的心声,是他内心情感的自然流露。
因此,请看,一个男子,毫不隐晦自己对妻子的依赖,毫不隐晦自己对妻子的思念,当妻子去世后,他毫不隐晦自己因妻子亡故而生的悲伤。
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是不是跃然纸上了呢?
唐代元稹有《遣悲怀》[②]云:
“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流传极广,深入人心,实则受《邶风·绿衣》影响甚深。
这也属正常,一首好诗,一种好的情感,激荡人心之力量是不言而喻的。
是故,一个男子,重情重义,这是本色。
再以《郑风·山有扶苏》和《郑风·狡童》为例,足见一个小伙儿的阳光灿烂。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
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此诗的叙事者当为一位少女,她应约前来与心上人幽会,然而,见面之后,却有意娇嗔道:
“我本来是来见美少年子都的,不承想见到你这么个狂癫的小顽童。
”当然,在这里,姑娘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
可那位没有直接表现只是被姑娘笑骂一声的“狂且”“狡童”呢?
不也就“不着一字,尽得风流”了吗?
须知姑娘心心念念爱着的正是这个阳光灿烂的活泼泼的“小顽童”啊。
在所爱的姑娘面前,没有矜持,没有做作,不受那世俗污染,就那么阳光的一个形象不改,这是本色。
然而,还没完。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这首《狡童》简直就是《山有扶苏》的续写,请看,前不久还花前月下密约幽会呢;转瞬间,风云突变幻,情海起波澜。
“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了;“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了。
爱就是爱,不顾一切地爱;有情绪了,闹别扭了,那就闹。
我不理你,我不和你一起吃饭。
这正是直性的可爱之人,是难得的本色之人。
难怪姑娘虽在嗔怪之际,依然爱意难掩。
良有以也。
二、多情的俏姑娘
在《诗经》中,忧郁的女性虽不胜枚举,然而,活泼的、顽皮的、自尊自强的、精明能干的、勤俭持家的女性也所在多有。
这些多情的女子给质朴的《诗经》增添了靓丽的颜色。
在《郑风·褰裳》中,作者就塑造了一个爽朗顽皮又略显泼辣的女子形象。
诗歌一开始,她就用仿佛是提醒却又仿佛是警告的口吻对心上人说:
你要是真心想我,就提起衣襟淌过溱河来找我。
你要不想我,难道我就再没有人爱了吗?
小憨货!
你憨不憨呀!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
子不我思,岂无他人?
狂童之狂也且!
”在这里,姑娘是自信的,也是自尊的。
你要爱我,真心想我,你就来找我;你要不爱我,天下就没有别的男人了吗?
当然,这样说,绝不意味着姑娘对这份感情就满不在乎,有也可,无也不是不可。
不是这样,绝不是。
恰恰相反,她对感情应该更在意,但倔强的她就偏偏不愿意在心上人面前示弱。
或者说她要用这种方式博得心上人更多的疼爱怜惜。
这就是个性。
这就是脾气。
这就可爱又可亲了。
而且,越是如此,小伙子恐怕就越是爱她吧?
这样的俏姑娘,我见犹怜,何况他士。
除却这类女中豪杰,另有许多女子也以她们鲜活的形象让人感喟不已。
她们温柔善良,对爱情充满渴望;同时,又瞻前顾后顾虑重重。
她们大多尊重世俗道德,遵守现有秩序,她们只希望获得世俗范围允许的幸福。
这也是《诗经》中很典型的一类女子。
对此,你可以批评,但无法抹杀。
因为,她们代表的是占大多数的女子的行为特征。
这应该也是一种人性的美好吧?
以《郑风·将仲子》为例,略作分析。
“将仲子兮,无踰我里,无折我树杞。
岂敢爱之?
畏我父母。
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这位姑娘一定十分苦恼。
面对着口口声声要缘树翻墙前来探望的那个他,姑娘很矛盾。
她自是十分希望心上人能长来家看看,但父母尚未答允,光明正大地来往显然不可能。
那“踰我里”的方式呢?
当然风险更大。
据《孟子·滕文公下》[⑤]记载:
“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只此一条,足以吓煞丈夫矣,云何女子?
所以,姑娘坚决地拒绝了心上人的做法,但同时,又十分痴情地安慰他道“仲可怀也”。
请看,姑娘既维护了爱情,又尊重了世俗道德现有秩序,一种节制的含蓄的爱的方式,令人称道。
这是人性中美好的一面。
3.充满幸福憧憬的婚姻生活诗篇
3.1婚爱诗反映的婚姻习俗
据《礼记·昏义》[⑥]记载,周代的婚俗已经确立了从议婚至完婚过程中的六种礼节,即后人称之为“六礼”的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
”这些礼节在《诗经》反映婚姻生活的诗篇中时有提及。
浅析如下:
一、娶妻如何?
匪媒不得。
见于《豳风·伐柯》的这两句诗,可作为我国的文学作品对媒人的第一次描写吧?
“伐柯如何?
匪斧不克。
取妻如何?
匪媒不得。
”诗人以非斧不得伐柯来起兴,目的在于后两句的非媒不得娶妻。
短短八个字,点出了媒人在当时的婚礼中已经是很重要的一个角色了。
有时候,甚至是无媒不成婚。
据《周礼·地官》[⑦]记载,在周代还设有官媒,专门负责男女婚姻之事。
“媒氏掌万民之判。
凡男女自成名以上,皆书年月日名焉。
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
”可见,媒妁之言,已经开始干涉青年男女的自由婚恋了。
这种情况,也可以从《卫风·氓》中找到阐述。
当那个一脸憨笑的小伙子来“抱布贸丝”之时,聪慧的姑娘看出了他的醉翁之意。
然而,姑娘却迟迟不给答复,使得小伙子很上火。
结果,姑娘告诉他:
“匪我愆期,子无良媒。
”请听,这口吻与“取妻如何?
匪媒不得。
”何其相似!
由此可见,当时确实已经是一个“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钻穴隙相窥,逾墙相从,则父母国人皆贱之。
”的时代了。
二、仲春之月,令会男女。
在周代,举行婚礼的时间和现在是大不相同的。
据《周礼·地官》[⑧]记载,那时候,青年男女多在春季举行婚礼。
“中春之月,令会男女。
于是时也,奔者不禁。
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会之。
”因此,《诗经》中便有了《周南·桃夭》这样喜庆的华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在这首诗中,诗人以桃花起兴,用意很明显。
一者以桃花之艳来衬托新娘之娇美,再者就是暗示婚礼举行的时间是在桃花盛开的阳春。
盖春日万物勃发,生机盎然,敬天畏命的先民们以为,在这样的季节里举行婚礼是上应天命的(即符合自然规律)。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皆然。
比如,我们读《卫风·氓》时,就能读到“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的话。
这涉及到一般规律和特殊情况的问题。
就一个大的范围来看,春天还是多情的青年男女释放情感的最佳季节,也是官方明文规定的举行婚礼的法定时间。
三、黄昏之时,女因男来。
这一节,探讨《诗经》时代男子迎娶新娘的具体时间。
这要从“婚姻”这两个字说起。
“婚姻”旧作“昏因”[⑨],原来,古时候,男子在黄昏迎娶新娘,而女子因男子而来。
因此,称“昏因”。
先民认为,“阳往而阴来”[⑩],即在黄昏时娶女是吉利的。
这种情况即便是到了现代,还可以在许多农村见到。
迎亲队伍往往在中午才要出发,黄昏时才能将新娘迎娶回来。
习俗使然。
《诗经·唐风·绸缪》即是此一方面的具体表现。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
今夕何夕?
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这里的“三星”指参星,此星在黄昏时始见于东方天空。
“束薪”是旧时婚姻习俗之一,即在黄昏时燃起火把(亦即今之燃烛)。
之后,当然就是新郎的欣喜自言了。
我要怎样来疼爱这“良人”呢?
一对新人在黄昏时分结成婚姻,一个家庭组成了。
在今后漫长的人生旅程中,他们将相濡以沫地完成自己将要承担的一切社会责任。
3.2婚爱诗反映的社会状况
3.2.1社会生产状况
据史料记载,《诗经》中最早的诗篇大约作于西周初年,而最晚的作品作于春秋中叶。
在这段长约500多年的时间里,社会生产主要以农业为主,而辅以渔猎、采集。
当然,手工业和商业也取得空前的成就。
对此,《诗经》都作了或多或少的反映。
就婚爱诗而言,渔猎和采集表现得多一点。
另一个经常见到的场面就是渔猎。
毫无疑问,在先民的生活中,渔猎是占着一个相当重要的位置的。
当时,饲养业尚不发达,人们的肉食多数来自渔猎。
况且,飞禽走兽游鱼,自生于天地之间,更无需人们劳力费神。
因此,种植之余,渔猎活动十分频繁。
《郑风·女曰鸡鸣》中的男子在大清早被妻子叫醒,要做的工作就是打猎。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
”即是对狩猎场面和猎物处理的叙述。
再读《陈风·衡门》,那欢会之后的男子干脆如此率真地唱道:
“岂其食鱼,必河之鲂?
岂其娶妻,必齐之姜?
岂其食鱼,必河之鲤?
岂其娶妻,必宋之子?
”连唱歌时的比兴都涉及到鱼,也从一个侧面说明了渔猎甚至已经是深入到人们潜意识中的一项关乎生存的重要活动。
3.2.2政治状况
就政治状况而言,不容乐观。
这一点,四诗风雅颂,均有不同程度的表现。
黑暗的政治导致了社会混乱,战事频仍。
于是,当男子被迫从军征战,生产任务和家庭重担就自然地落在女子肩上。
读诗至此,你能一遍遍地听到那些身心俱疲的姐妹们的凄苦之声。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
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
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这是《王风·君子于役》中的第一节,写一个妻子思念服役远方的丈夫。
“不知其期”点明服役的期限遥遥;“曷至哉?
”则诉尽思心的难耐。
夕阳西下了,鸟儿归巢,禽畜入圈,妻子却心怯空房。
试问,这一切凄苦的根源是什么?
政治!
黑暗的政治!
黑暗的政治导致战争,战争导致善良的人民妻离子散。
然而,妻子们是无奈的,她们只好向生死未卜的丈夫祈福一声“苟无饥渴”后,再回转身把不属于自己的沉重的十字架默默地背起来。
当然,也有把自己的苦楚诉诸言辞的。
《周南·汝坟》如此写道:
“遵彼汝坟,伐其条枚。
未见君子,惄如调饥。
遵彼汝坟,伐其条肄。
既见君子,不我遐弃。
鲂鱼赪尾,王室如燬。
虽则如燬,父母孔迩。
”从诗的末章来看,这也是一首思妇的歌。
不同于《王风·君子于役》的是,在本诗中,服役的丈夫因故回来了。
于是,夫妻间有了对话。
妻子对刚刚归来又要远役的丈夫提出了“父母孔迩”的残酷现实。
这是对丈夫的诉苦,然而,却又不止此也。
在她无助的哭音中,仿佛使人听到对混乱的时代黑暗的政治的控诉。
总之,在读《诗经》的时候,在读到关于婚姻生活中的思妇的诗篇的时候,总让人心生怜悯。
她们往往琴瑟相谐伉俪情深,然而,生当诸侯争霸的时代,她们不能自已。
是的,她们不是弃妇而等同弃妇。
归根结底,都是政治惹的祸。
3.3婚姻生活中先民的幸福憧憬
产生《诗经》的时代,当然不是人们理想的黄金时代。
诸侯之间的争霸战争此起彼伏,给社会造成极大的破坏,人们的生活苦不堪言。
然而,越是在苦难中,善良的人们就越是表现出一种强烈的对幸福的憧憬。
这种心理,我们可以从多首诗中找到证据,其中《周南·桃夭》和《郑风·女曰鸡鸣》是很有代表性的。
《周南·桃夭》是很为人熟知的一首诗。
诗歌以夭夭之桃起兴,写大家对一位美丽的新娘的祝福。
在这祝福声中,我们可以看出,我们的先民对幸福的具体要求。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是大家希望新娘子可以和夫家的人和睦相处。
盖和气生财,家和万事兴,华夏民族最讲究一个“和”字。
作为社会最基本的单位,一个家庭是否和谐,直接关系到社会的安定与否。
无论古代,还是现代,这都是不可忽视的一个问题。
尤其,如果这个家庭还是一个特殊的家庭(如贵族)的话。
因为《诗经》中的许多诗篇都是反映贵族生活的。
于是,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之际,大家就一起来祝福他们,实则是一起来劝告他们,要与家人和睦相处呀。
再者,就是生子。
华夏文明以农业为基础,而在那样远古的时代,劳动力即是农业的保证之一。
一个家族,若人丁兴旺的话,是要受到大家的祝贺的。
于是,多子多福的观念也就深入人心。
再加上儒家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宣扬。
凡此种种,都使得大家把结婚生子当成人生的头等大事来办。
在这首诗中,作者虽未明言,但第二节诗,诗人以“桃之夭夭,有蕡其实”来起兴,而兴中又有比,这分明就是祝福新娘子早生贵子的另一种说法,只是更为含蓄一点罢了。
因此,我说,《诗经》中的婚爱诗能够反映出我国先民对美好生活幸福人生的憧憬。
《郑风·女曰鸡鸣》则以一个生活小片段来表现一对青年夫妇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与《周南·桃夭》不同的是,这首诗中,多了夫妻二人对自己生活的经营。
“女曰:
‘鸡鸣。
’士曰:
‘昧旦。
子兴视夜,明星有烂。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从文本看,丈夫一大早即被妻子催起,随即是对丈夫外出打猎的描绘。
这些都可看作是夫妻二人对自己生活的惨淡经营。
如此披星戴月夙兴夜寐,当然不是无的放矢的,他们有自己的向往有对未来的憧憬。
诗歌第二节,诗人借女子的口道出缘由。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这几句诗,从对丈夫狩猎的祝福、自己的做法和对自己婚姻生活的祈盼三个方面表现妻子,其情殷殷,对美好生活的渴望之心跃然纸上矣。
自然,再看诗歌第三节,我们还会发现,丈夫的心与其妻一般无二。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
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
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他们都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使自己的爱人高兴一点;通过自己的经营,使自己的生活舒心一些。
在他们的心中,对生活的希望和憧憬从未消失。
因为,尽管现实常常使他们倍感煎熬,然而,在煎熬中,却又有不可言传的幸福在。
4.令人心生怜惜的弃妇诗篇
4.1弃妇诗反映的婚姻破裂的原因
就一桩婚姻而言,其圆满与破裂的原因当然是很复杂的,远非一篇小文所能道尽。
本章节将就以下四个方面来作简要分析。
妻子色衰使丈夫生移情别恋之心。
不能不说,无论在远古社会,还是在现在,青春难驻红颜老去,这都是极易使丈夫变心的一个因素。
不妨以《卫风·氓》为例来分析一下。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
匪来贸丝,来即我谋。
”一个小伙子爱上一个姑娘,遂以“贸丝”为由来接近她,随即向姑娘道明自己的心意。
当此之时,小伙子对姑娘是有爱的,或者说至少他认为姑娘和他很般配。
否则,何必大老远巴巴地“来即我谋”呢?
然而,当“三岁为妇”“言既遂矣”之后,丈夫对妻子便“至于暴矣”。
原因何在?
妻子色衰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请看作者在诗中起兴之时,如此写道,“桑之未落,其叶沃若。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
”这里,作者以桑叶的“沃若”和“黄而陨”来比衬女主人公容颜由盛及衰的变化,可谓贴切。
自然地,在这两个阶段,女主人公的遭遇也就迥然不同。
当“其叶沃若”之时,也恰是“桑之未落”之时;当“其黄而陨”之时,便成了“桑之落矣”之时。
在诗中,作者还提到了一个时间——“三岁”。
程俊英的《诗经译注》[11]解释说:
“三岁,多年。
三是虚数,言其多。
”那么,多年之后,当美人已然迟暮,而经过夫妻二人多年的惨淡经营,家境又有了好转,丈夫富足思淫欲,妻子也就处境堪忧了。
婚后无子使丈夫得移情别恋之由。
婚而不育,这在古代社会是很严重的一件事情。
“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于是,《大戴礼记·本命》[12]中便明文规定:
“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盗窃去。
”请看,“无子”名列“七去”第二位,可见何其重要。
那么,《诗经》中的弃妇当然也应该多有因无子而被休掉的,问题在于,《诗经》的文本不能提供有力的证据。
在《诗经》中,被专家学者判定为弃妇的作品有《召南·江有汜》、《邶风·柏舟》、《邶风·日月》、《邶风·谷风》、《王风·中谷有推》、《卫风·氓》、《郑风·遵大路》、《小雅·我行其野》、《小雅·谷风》、《小雅·白华》等,可以发现,这些诗中,女主人公在悲愤之时有的提到了父母,有的提到了兄弟,却单单没有提到孩子。
要离婚而不提孩子,对男人而言都不是人情之常,何况女子。
汉末女诗人蔡文姬曾写过《悲愤诗》,其中,“别子”一节写得凄恻惨怛,令人不忍卒读。
为什么《诗经》中的弃妇诗竟偏偏对孩子只字不提呢?
这也许是没有孩子的一个不是证据的证据吧。
囊中多金使丈夫具移情别恋之力。
“田舍翁多收了三斗米也想易妻”,这与时下人们挂在嘴边的“男人有钱就变坏”真是何其相似乃尔!
这种情况在《卫风·氓》和《邶风·谷风》中都有描写。
《卫风·氓》说: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
夙兴夜寐,靡有朝矣。
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邶风·谷风》说:
“昔育恐育鞫,及尔颠覆。
既生既育,比予于毒。
”《小雅·谷风》说:
“将恐将惧,寘予于怀。
将安将乐,弃予如遗。
”这几句诗是弃妇的自诉不幸,是弃妇的悲叹不公,同时也是弃妇对丈夫的道德批判。
嫁到你们家这么多年,繁重的家务我从不推脱。
早起晚睡,披星戴月,也不是一天半天了。
现在家境好了,你就对我如此暴虐。
可以看出,三首诗对这一问题的叙述大同小异,均表明家境好转是丈夫把休妻付诸实施的一大原因。
只是《小雅·谷风》把话说得更明白。
男权社会使丈夫遂移情别恋之愿。
正如母系社会是女子的黄金时代,父系社会则是男子的黄金时代。
进入封建社会,男权或者说父权、夫权更上层楼,渐臻无以复加之境。
妇女则渐成男子的附庸,家里的花瓶。
在“三从四德”和“七出”的束缚下,她们失掉了自己作为人应具的权利。
比如说,她们甚至丧失了姓名权,最为要命的是,她们丧失了经济权。
经济权的丧失使她们连基本生活都不得不寄托在夫家,何谈其它。
如此一来,夫家或者说男子就对女子有了裁判的权利。
《诗经》中描写的情景正是出现在我国由奴隶社会向封建社会过渡的这一阶段,男权已经确立并巩固。
从诗中来看,如《邶风·谷风》中的女主人公就是在丈夫“宴尔新婚”的时候被扫地出门的;《小雅·白华》中的女主人公也是在“维彼硕人,实劳我心”的情况下被遗弃的。
男子可以以莫须有的或者是欲加之的罪名将妻休掉另娶新欢,这不能不说是男权社会成全了男子而糟践了女子。
4.2弃妇诗表现的女性性格
在《诗经》中出现的弃妇是有各自不同的性格特征的。
但归纳起来说,可分以下两种:
一、自怨自艾的柔弱女子
弃妇以此类型居多。
毕竟,被遗弃后,首先从物质上来说,在那样的社会中,寡居女子的生活是很艰难的;其次,受当时文化影响,人们对弃妇常有舆论上的恶评,这对当事人的心灵又是一大打击。
是故,当时的女子常以温顺之态立身处世,实在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那么,一旦被弃,她们也往往因各种因素作祟而不图自强以安身命,常堕入自怨自艾的状态。
这在《诗经》中出现的弃妇形象中数见不鲜。
如《邶风·柏舟》中“心之忧矣,如匪澣衣。
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的女子;如《邶风·谷风》中“行道迟迟,中心有违。
不远伊迩,薄送我畿”的女子;如《卫风·氓》中“静言思之,躬自悼矣”的女子;如《王风·中谷有推》中“啜其泣矣,何嗟及矣”的女子;如《郑风·遵大路》中“掺执子之袪兮,无我恶兮,不疌故也。
”的女子;《小雅·白华》中“之子之远,俾我疧兮。
”的女子。
这些女子无不拥有各自的美德,或勤劳善良任劳任怨,或贤淑温顺忠贞多情,然而她们无一幸免地都在自己的生活中碰到了同样的尴尬。
面对着丈夫的移情别恋,她们无计可施无法可想,种种束缚条条绳索已将她们捆绑得无奈,于是乎这些柔弱的女子只好将生活的苦酒煎熬成点点泪珠,以滋润自己已凋的容颜将枯的心田。
试问,这到底是谁的悲哀?
二、自信自尊的巾帼丈夫
此类人不多,此类诗也就不多。
但凤毛麟角可见珍异,吉光片羽方显英豪。
因此,可以说,在《诗经》的弃妇形象中幸而有如此一脉,乃正是赤县神州的福音,华夏民族的祥瑞。
《召南·江有汜》就写这样一位被遗弃的女子。
“江有汜,之子归,不我以。
不我以,其后也悔!
”诗先以大江浩荡分流纵横来起兴,引出自己的委屈。
然而,女主人公话头一转,坚定地预言道:
“不我以,其后也悔!
”你不肯带我一起走,你将来后悔去吧!
紧接着,她愈坚定地一唱三叹道:
“不我与,其后也处!
”“不我过,其啸也歌!
”一个女子,在那样以男子为权力中心的社会能有如此自信,唱出这般的歌谣,令人心生敬佩。
无独有偶,《小雅·我行其野》中也写到这样一位可敬的女子。
“我行其野,蔽芾其樗。
昏姻之故,言就尔居。
尔不我畜,复我邦家。
”对比《召南·江有汜》,我们发现,这两位女子各有其自信的现实基础:
前者以自己在丈夫感情生活中的不可或缺为自信的源泉,虽主观一点,感性一点,然自信立根于自知,仿佛让人看到了郭靖在被丘处机和江南七怪逼婚而道出“用不着说,我们两个心里都知道的。
”时的一幕。
后者则以自己有邦家可投奔为自信的支柱。
这位女子当然更现实一些,请看她的叙述:
我只是因为婚姻的缘故,
- 配套讲稿:
如PPT文件的首页显示word图标,表示该PPT已包含配套word讲稿。双击word图标可打开word文档。
- 特殊限制:
部分文档作品中含有的国旗、国徽等图片,仅作为作品整体效果示例展示,禁止商用。设计者仅对作品中独创性部分享有著作权。
- 关 键 词:
- 诗经 中的 婚恋 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