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工机构督导制度建立的障碍分析以苏州禁毒社会工作实践为例概要.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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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工机构督导制度建立的障碍分析以苏州禁毒社会工作实践为例概要
第二届中国特色社会工作论坛
一、引言
自党的十六届六中全会做出建设宏大社会工作人才队伍的决定以来,在各级党委、政府的推动下,我国大陆社会工作发展明显加快,催生了一批专业社会工作服务机构。
以苏州为例,2008年6月,苏州市政府颁布《关于贯彻<中华人民共和国禁毒法>的实施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决定“建立禁毒社会工作组织。
鼓励社会力量积极参与社区戒毒(康复工作。
苏州市成立禁毒社会工作总社,总社属于社会团体法人组织,采取政府出资购买服务的方式,由社团承担部分禁毒职能工作,并接受市禁毒办统一监督、指导和评估。
县级市(区设立禁毒社会工作分社,……在乡镇、街道视吸毒人员分布情况设立禁毒社会工作站,……禁毒社会工作组织在各级禁毒办指导下会同禁毒志愿者等社会力量开展包括服务和监控等具体工作,向吸毒人群及其家庭开展社会干预,参与建立防复吸工作体系。
”①于是,诞生了苏州地区首家专业社会工作服务机
构——
—“苏州市自强服务总社”,其
分支机构随后相继成立。
在苏州开展禁毒社会工作实践
之初,笔者即向相关人士(包括政府
部门负责人、高校一些教师提出建
立督导制度的设想。
具体地说,高校
社会工作专业的教师受政府部门聘
请,派驻到自强服务总社及其各分支
机构担任督导,对机构服务进行专业
指导,提升专业水平和服务质量。
与
此同时,高校教师担任机构督导,可
以更好地理论联系实际,积累实务经
验,对其自身专业成长也有促进作
用。
出于对政府、高校合作的拥护,这
一于多方有利的设想提出后即得到
政府部门负责人、高校一些教师的肯
定,相关人士大多认识到建立督导制
度的意义。
然而,至今督导制度却没
有建立起来。
社会工作督导属于间接的社会
工作方法。
关于社会工作督导的含
义,代表性的观点有这样几个:
美国
社会工作者协会出版的《社会工作百
科全书》认为,“督导是社会工作专
业的传统方法,通过这种方法把社会工作知识和技术,由训练有素的社会工作者传授给新的社会工作者或实习生”。
②我国台湾廖荣利教授认为,“督导是社会工作专业训练的一种方法。
它是由机构内知识渊博、经验丰富的专业工作者,对机构内的新的工作者,通过一种定期和持续的督导程序,传授专业服务的方法与技术,以增进工作人员的专业技巧,并确保对案主提供专业服务的素质”。
③由于我国大陆社会工作发展还不成熟,许多社工机构都是刚刚成立的,所谓“机构内知识渊博、经验丰富的专业工作者”人数非常有限,因此难以像国外或港台那样建立专业督导制度。
作为替代性选择,一些社工机构就建立了由高校社会工作专业教师参加的督导制度。
例如,2004年共青团上海市委员会主管的阳光社区青少年事务中心成立之初,即设立了“上海市青少年事务社会工作专家督导委员会”,成员来自高校或研究机构,专家督导委员会负责中心社会工作专业化、职业化建设的研究、指导和咨询◇朱爱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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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苏州禁毒社会工作实践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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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对社工开展专业实务进行督导,为社工提供专业咨询、辅导、培训等。
④
笔者认为,上述具有中国大陆社会工作特色的督导制度是政府、机构、高校间联动的结合点、着力点,在督导制度的框架内,政府、机构、高校三方形成了不可分割的共生关系。
(沈晖,2008换言之,政府、机构、高校的三方联动必须依靠一个可操作性的载体,而督导制度的建立正是提供了一个三方合作的平台。
就苏州目前的禁毒社会工作实践而言,社工机构督导制度没有建立起来,说明政府、机构、高校的三方联动机制尚未真正形成。
本文主要通过访谈法进行研究,同时辅以观察法。
访谈对象包括政府部门负责人、社工机构工作人员、一线社工、高校教师等,以求尽可能全面地了解阻碍督导制度建立的因素。
另外,笔者有过与政府部门、社工机构合作的经历,从中可以观察到一些禁毒社会工作实际开展的情况,还曾对自强服务总社及一两个禁毒社会工作站进行过实地考察。
研究发现,作为政府、机构、高校间联动结合点的督导制度没有建立起来,与政府、机构及高校几方面都有不同程度的相关关系。
二、政府、机构方面的障碍
阻碍社工机构督导制度建立的因素有的来自政府方面,有的来自机构方面,但由于机构是政府出资出面成立的,政府与机构之间有着内在关联性,所以有些因素既是政府方面的、也是机构方面的,或者说分不清属于政府方面还是机构方面。
(一政府方面。
政府制度设计不完善,执行中缺少修正、弥补的措施,导致对社工机构建立督导制度支
持力度不够。
作为制度设计者,政府主
要负责对社会工作进行制度性安排,
培育社会组织,开发社工岗位,招聘
社工人员,建立财政投入机制。
为什
么要成立禁毒社会工作组织、招聘社
工?
在对苏州市公安局禁毒处Z负责
人访谈时,他说:
前两年我们在做一个课题,讨论
到社区戒毒的问题。
发动社会力量积
极参与社区戒毒,如果社区里没有专
职人员从事戒毒工作,社区戒毒很可
能会变成一句空话,就像一些地方的
社区矫正工作,还是原来街道或居委
会的某个人在做,顶多再找几个志愿
者,实际上我知道社区矫正在那些地
方往往流于形式。
所以我们搞社区戒
毒,一定要找专职的人做,专门招聘
社工来做。
就这一点来说,苏州市对于推动
禁毒社会工作职业化发展,政策制定
还是比较到位的。
但《意见》只对成
立禁毒社会工作组织及招聘社工有
明确规定,对设立督导制度却没有相
关说明,这使得督导制度的建立缺少
政策保障(如经费支持。
Z负责人
对社会工作有过一段时间的了解、研
究,对推广禁毒社会工作态度比较积
极,但对当下建立督导制度,他也表
示无奈:
建立督导制度是好事,但我们现
在经费都核算死了。
上岗培训是有专
门经费的,但要建立长期的督导制
度,没这个钱。
一方面政府没有拨款,
另一方面机构刚刚成立,目前也吸纳
不到社会捐赠。
只能以后慢慢努力。
禁毒工作涉及多个政府部门,目
前相关部门对社会工作的认识不够
一致,作为禁毒工作的牵头部门,每
推出一项措施,都要与其他部门、下
辖单位一起沟通、落实,而这个过程
并不总是顺利。
政府部门一些人主观上有在社工机构建立督导制度的意愿,但制度设计中没有规范性、操作性、实质性的措施,实施过程中也没有其他修正、弥补的途径,总的来说政府部门对建立督导制度支持力度还是不够的。
我国大陆社会工作发展走的是“政府主导型”的道路,每一步进展都离不开必要的政策支持。
政府支持力度不够,形成了督导制度建立的第一道障碍。
另外,制度设计疏漏了督导环节,这反映了政府部门对社会工作尚缺乏完整的、科学的认识。
由于政府与机构之间有着内在关联性,政府部门对专业社会工作认识的欠缺,将直接影响到机构服务的开展。
(二机构方面。
督导制度的建立归根到底是为了提高机构运作的专业化水平,因此,作为督导制度的最大需求者,机构应当要有提高自身专业化水平的愿望、意识,否则督导制度将难以建立。
但遗憾的是,目前机构专业化发展诉求并不强烈,其原因在于:
⒈机构对政府高度依赖,缺乏自我发展的动力。
就机构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在对自强服务总社工作人员X进行访谈时,X表示:
可能跟国内大多数政府扶持的非政府组织差不多,(机构对政府几乎是依赖关系。
我们的社长是禁毒支队支队长,各分社的社长是各(公安分局禁毒科科长,你可以想象一下我们的独立性。
可能NGO这个概念在国内兴起不久,所以认识不是很多,现在几乎是将我们当成公安局的下属单位。
政府对机构的控制、机构对政府的依赖,减轻了机构的生存压力,也抑制了机构自我发展的动力。
笔者实地考察过自强服务总社及一两个禁机构的内部管理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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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社会工作站,在其工作环境里看不出多少社会团体应有的激情、活力,交谈中很少涉及理念、规划等话题。
自主性的缺乏使得机构更多地满足于配合政府完成一些事务性的工作,较少考虑自身的使命和愿景。
⒉机构对自身服务领域定位不清楚、不正确,专业化发展需求较弱。
虽然自强服务总社定位为社会工作组织,但对于提供什么样的服务、怎样提供服务认识并不是很清楚,或者理论上对自身的服务领域有界定,但实践中工作却发生走样。
一线社工W说:
实话说,这个工作不需要专业背景的,套以社工的名义,那些理论应付考试就行,……所以不用问我什么专业理念、社工实践之类的话,……这个工作根本不需要什么学历,什么专业背景。
书本知识太理想化了,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可能出现。
做这个工作没有专业和非专业之分,倒是人生阅历、工作经验很重要。
与另一位一线社工Y的对话,也反映了类似的问题。
问:
你觉得你(包括你同行工作中需要专业知识多吗?
答:
我觉得除了心理学的一些技巧之外,其他还是以社会经验为主。
问:
工作中遇到困难,你们一般怎么解决?
答:
力所能及的靠自己,解决不了的就上报公安,由禁毒科解决。
问:
有的地方社工机构里设有督导,你们有没有想过设立督导?
答:
禁毒科就是我们的督导,一切听公安指挥。
问:
平时一个站(指禁毒社会工作站里几个人在一起谈论社会工作的话题多不多?
答:
不多,说白了我们就是公安
(局的高级辅警,不需要自己的思
想、自己的主张。
问:
搞了禁毒社会工作,你觉得
是在原来公安的体系内做事,还是
在原来体系之外开辟了一个新的专
业领域,还是两者都有?
答:
完全就是公安体系内的事
情,禁毒科的直系部队。
问:
你们上岗以后有没有再接
受过社会工作方面的培训?
答:
没有,因为用不着。
问:
你同事里以前不学社工的,
他们怎么看待自己的职业身份?
答:
辅警。
问:
他们内心里希望获得更多
的社会工作知识,更好地从事自己
的职业吗?
答:
是的,但没有土壤和空间。
透过上述访谈资料,可见机构
对社会工作专业性概念认识模糊,
在具体的工作格局中,机构的实践
行为与社会工作专业性标准发生了
偏差,社工异化成辅警。
机构开展的
一些服务要么不是属于社会工作的
范围、要么不是按照社会工作方式
去做,服务不注重专业规范,由此导
致专业与非专业一个样,专业发展
空间有限。
既然从事的都未必是专
业社会工作,又怎么提得出多少专
业化发展的诉求呢?
重复说明一句,
政府与机构之间有着内在关联性,
机构专业化发展诉求之所以不强
烈,与政府行为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
政府给机构释放出更大的自主发展
空间,同时理顺公安体系内原有禁
毒工作与禁毒社会工作之间的关
系,扮演好制度维护者、服务购买者
的角色,那将会促进机构在社会工
作专业化道路上走得更块、更好。
总之,政府支持力度不够、政府
及机构专业化发展诉求不强烈,使
得督导制度的建立缺乏充分的现实基础,抑制了制度产生的有效需求。
三、高校方面的障碍
社工机构督导制度的建立,不但制度需求受到抑制,制度供给(高校方面也存在障碍。
多年来,在我国大陆社会工作发展过程中,高校一直扮演了“教育先行”的角色。
但笔者以为,这种“教育先行”并不彻底。
高校在推动社会工作发展方面,还有做得不到位的地方,包括教师个人的能力和意识、学校管理等,高校专业教育角色扮演不充分形成了督导制度建立的又一道障碍。
(一教师专业能力欠缺。
从事社会工作教育的人大多希望“社会工作的春天”早点到来,希望社会工作职业化进程再快一点,希望自己的专业理论有机会应用到实践中去,希望自己的学生学有所用。
但当实践机会到来、需要教师到实际工作岗位中去指导实践时,教师却对自身的专业能力缺乏信心。
教师C说:
“我们自己都没做过,怎么去指导别人啊。
”
这里的“没做过”,不但指没有从事过禁毒社会工作实践(在政府推广禁毒社会工作之前,“没做过”应该属于正常现象,更是指其他方面的实务经验(包括准社会工作、半专业的社会工作也基本上是空白,“光说不练”的情形在社工教育界比较普遍。
(二教师角色认知欠缺。
所谓角色认知欠缺,就是社会工作专业教师对个人职业规划尚未完全确立教学、科研、实务“三位一体”的发展思路,不少人仍像其他传统专业的教师那样,更多地考虑如何完成好教学、科研任务,而把实务看作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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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负担。
加之目前社会工作专业的教师多为社会学背景,在现行的教师评价体制下,只要完成一定的课时量,再在社会学范围内写出一些论文,不去从事社会工作实务,对个人职业发展并无大碍。
教师W说:
“我这几年学的主要是社会学,在那方面有了一定基础,想搞出点东西容易些。
搞不搞社会工作,现在还说不定。
”
教师T说:
“我过去一直学的是社会学,今后会把社会学作为自己主要的努力方向,可能的话社会工作附带搞一点。
”
专业能力的欠缺与角色认知欠缺有关。
前者是“不能做”的问题,后者是“不想做”的问题,后者属于更深层次的问题。
因为我国大陆专业化、职业化的社会工作刚刚起步,大家都是在探索中前进,专业能力暂时欠缺是难免的,关键问题在于是否肯于学习、实践。
过去没有社会工作职业化实践,教师缺少实际锻炼的机会,“没有做”、“不能做”、“不想做”还情有可原,但如今社会工作职业化进程已经开始,若教师仍“不想做”得话,那就需要认真反思。
教师未能很好地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在专业的社会工作教育者上,不愿意突破社会学的专业惯性,一味遵循现行教师评价体制,从而缺乏强烈的动机参与社工机构的督导活动。
(三学校相关管理制度不配套。
教师是现实中的人、是“理性行动者”,如何安排自己的职业规划,总有其合理性。
这时就需要学校在管理制度上创造条件(包括给时间、给待遇等方便教师参加社会实践,将参加社会实践纳入教师本职工作中,成为其工作的一部分,激励他们积累实务经验,同时对教师参加社会实践进行考核。
职业技术类高校
大多提出并落实“双师型”师资队
伍建设的目标,要求教师必须参加
实践锻炼,一些注重应用型人才培
养的非职教类高校也开始重视帮助
教师积累实务经验。
笔者在教学改
革课题“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培养模
式研究”中,曾提出社会工作专业
“双师型”师资队伍建设的设想。
多
年来我们一直强调社会工作专业的
实践环节,希望通过人才培养模式
的创新,提高学生的实践能力。
须知
人才培养靠师资,教师行为不转变,
创新人才培养模式往往难以实现预
期效果。
然而就目前的情况而言,设
有社会工作专业的高校大多仍在执
行一贯的教师评价体制,没有对激
励、约束教师参加社会实践、积累实
务经验制定相关的管理制度。
四、小结
本文从制度产生的“需求—供
给”关系的角度,对阻碍社工机构督
导制度建立的政府因素、机构因素、
高校因素逐一进行了分析,包括政
府支持力度不够、政府及机构专业
化发展诉求不强烈、高校专业教育
角色扮演不充分等。
督导制度未能
建立的背后,反映了政府、机构、高
校的三方联动机制还没有真正形
成。
其实许多情况下我们并非不明
白政府、机构、高校合作的道理,但
由于这样那样的障碍,使得几方的
合作关系没有很好地建立起来并获
得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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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社工 机构 督导 制度 建立 障碍 分析 苏州 禁毒 社会工作 实践 概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