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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昨天.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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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昨天
祝福昨天
爱一个人,是爱上了宿命。
这是,pearl发给我的短信。
她是我爱的女子。
pearl是她的英文名字,她说,她是深海里的珍珠。
她不愿意来到沙滩,她不愿意被人捡走,除非那个人是懂她的人。
她说,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你祝福我吧,你不要去机场送我了。
我说,pearl,我不祝福你,我不送你,你能留下来吗?
祝福我吧,就像祝福昨天一样,我终究会离开的,就像你会失去爱情一样。
你绝对不会因为会失去爱情,就放弃对昨天的祝福;毕竟,昨天发生过那么多的美丽与哀伤。
pearl说。
pearl是内心柔弱又无比固执的女子,她总是喜欢依偎在我的肩头,和我一起晒午后的暖阳,数春天的柳絮。
她决意要走。
我果然没有去送她。
可是,我爱她,我深深知道我多么爱她。
这样的爱,恰恰是只能让她离开了,她受了伤,是一个叫暖沙的男人伤了她。
我是和她一样的女子,我懂得她的伤。
除了祝福,我别无选择。
(一)
那个男人,有着清澈的目光,鼻梁冷峻高突,常年写诗,喜欢在海边旅行。
Pearl就是在海边遇见他的。
pearl说这个男人的眼神让她心动,让她难以抗拒。
他们似曾相识,他们不得不遇见,是被注定的。
她遇见他的时候,她正在沙滩上晒太阳,暖暖的。
pearl告诉过我,是这个男人把她从沙滩上捡走的,她一直都希望自己是深海里的珍珠,可就在那天,小珍珠在沙滩上被人捡走了。
太美丽了,一切都太美丽了,这是宿命,你知道吗,玻璃。
她叫我玻璃,她总是叫我玻璃。
我是个水瓶座的人,她说我有一颗容易破碎的心,就像玻璃。
我说,pearl,我不想成为玻璃,我想成为一个温暖的人,无论是温暖男人,还是女人。
为什么,你是珍珠,而我是玻璃呢?
pearl微笑,她说,我是深海的珍珠;而你是玻璃,是心型的玻璃,会有人发现你,疼惜你。
这是我们之间的对话。
我们是两个性情相投的女子,彼此的信任与疼爱或许要比爱情远远牢固。
(二)
pearl是要成为新娘的。
在影楼,我亲眼看见这个男人为pearl选了一件珍珠色的婚纱礼服。
我故意问这个男人,为什么不是白色的呢?
他微笑,他深情地看着pearl的双眸,告诉我,这是我等了千年的珍珠,我只有这一枚珍珠。
我很感动,我对于如此诗意的表达一点都不怀疑。
他是值得深爱的男人,是值得pearl将自己的爱情和人生一起托付的人。
玻璃,你知道我并不是美丽的女子,我的五官和我的故事一样平淡。
但是,玻璃,爱情是美丽的,美丽到你的心,你的眼,你的眉,你会因此成为一个美丽的女子。
这是pearl说给我的心里话,她总是喝点小酒后就要给我絮叨个不停。
我爱听她这样说,我知道这些话她只会给我说,只有我。
玻璃,我很爱他,我只想给你说,我爱他,我必须嫁给她。
玻璃,我要成为新娘了,你怎么办?
你应该走出来了,你也应该获得美丽的爱情。
玻璃,你是傻瓜,你是大大的傻瓜,你把他忘了吧,我求你把他忘了吧,我希望你幸福。
我点头,我一直在点头,我除了点头,别无选择。
她是迷醉的,我是清醒的,我们之间,这点很不相同。
我们会睡同一张床,会吃同一碗面,会喜欢同一款裙子,会经常同时沉默,但惟独她爱喝酒,我从不。
(三)
Pearl说的是真的,我的确三年没谈恋爱了。
我喜欢过一个男人,他叫未光。
这个男人的妈妈不喜欢我,理由是我的眼睛长得像她的仇人。
她说,一看到我,就心痛不已,那是她心里永远拔不出的刺,只要看见我,就难以自控地想骂我,想抓我的头发,想撕碎我的衣服。
未光的妈妈憎恨的那个女人叫李叶霜,女儿3岁的时候,丈夫出了车祸。
她是个裁缝,靠一点手艺和女儿相依为命。
未光的父亲在社区工作,大概是李叶霜经常要去社区办低保,一来二去的,他父亲居然喜欢上这个寡妇。
未光曾告诉我,他17岁的时候,父母经常吵架。
那时候,他经常看见母亲在啜泣,父亲整夜在客厅里抽烟喝酒。
有一次吃晚饭的时候,不知道母亲说了什么,父亲动手打了母亲,母亲摔了盘子,还跑到了李叶霜的家里大闹一番。
最后的结果是,未光判给了妈妈,父亲也没有和李叶霜结合。
未光说,他妈妈早恋初恋结婚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他爸爸。
然而他爸爸却因为一个裁缝而伤害了她,曾经被大家都羡慕的青梅竹马就惨烈成这样。
离异后的妈妈失眠,神经质,健忘,也许是更年期,也许是轻度的精神分裂。
他妈妈退休前是小学老师,很受学生和家长们喜欢。
我一直都无法想象,残破的婚姻会把一个知书达理的女人变得如此分裂。
我从心底很同情她,可是她总是羞辱我,说伤害我的话。
我长什么眼睛,和谁像,这能是我决定了的吗?
假如我可以选择我的相貌,我才不愿意长得平淡,貌若天仙是每个女子的奢望。
其实,我的确和那个李叶霜的眼睛很相似(未光偷偷带我看见过那个女人,很憔悴的妇人,不像勾引男人的女人。
)但未光说我的眼睛若水含烟,李叶霜的眼睛苦若秋霜,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未光是个温柔善良的男人,他很爱他妈妈,他不憎恨他父亲,似乎也同情着李叶霜。
他说,他需要一个温和安静的女人,而我正是。
他说,他会一辈子对我好,他给不了我荣华富贵,但他只想和我永远不分开。
他的确对我很好,我以为爱情不过就是如此甜美了。
可,最终他离开了我,或者说,我离开了他。
理由依然是他妈妈不喜欢我,无法接受我,在我和他妈妈之间,我很累,我退出了。
Pearl说,我不是勇敢的人,我太懦弱。
是的,我也许太追求完美了,我总以为我可以感动他妈妈,我希望我的爱情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我错了。
(四)
我和未光成为陌生人,最熟悉的陌生人。
他的手机号码,QQ号码都列入我的黑名单。
是未光妈妈要求这么做的,我也就这么做了。
Pearl说,既然做不成恋人,做不成夫妻,真的没必要成为朋友,也没有必要再熟悉下去——相忘于江湖,是最好的怀念。
Pearl,你知道的,所有爱情的开始都惊人的相似,而结局千差万别。
王子和公主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那是童话。
成人已经没有童话。
就在我和未光“陌生”了三个月后,未光就结婚了——我听说的。
这样的消息对我来说,不知道是好是坏。
因为,我们分开的时候,我说我真心地希望他遇见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一个让他妈妈称心如意的女子。
未光说她相信我是真心的,他也祝福我遇见一个比他更好的男子。
只是,太快了,三个月之后,未光就真的遇见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子。
而我,在认识Pearl的三年间,都未曾打开心门,我忘了爱情,却忘不了怀念。
有时候,爱情的伤害并不是爱情本身,而是由此被改写的命运。
爱对一个人,是一种命运;爱错一个人,是另外一种命运。
而我和未光,是对是错呢?
都说这个城市太小了,一个不想遇见的人,总是会不期而遇。
可我和未光没有,这三年,我一次都没有遇见他,无论是广场、公园、书店、饭店、公交车上,都没有。
这和我的梦境完全不一样,在梦里,他总是牵着我的手,在广场上走来走去。
我喜欢他的手,温暖厚实的大手。
我的手总是冰凉的,气血不好的女子手脚冰凉,即使在夏天。
有一次,我梦见他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这个女孩是他的女儿。
这梦居然是真的,是一个许久不见的老同学在聚餐时,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的眼光也太高了,挑来挑去,就把自己剩下了,你看,未光的姑娘都两岁了……”
记得当时桌子上的人都在观察我的反应,我该说什么呢。
我的心跳得厉害,有一种私密泄露的尴尬,想为自己辨白,又觉得何必呢。
所谓剩女,多数因为感情受挫,自我封闭,恐婚又渴望婚姻。
因为太珍爱,才怕触碰,才怕不小心摔落。
(五)
Pearl也是剩女,否则不会和我合租好几年。
我租了房东的房子,却因为面积太大,我需要一个合租者。
于是,我就在网上发布了合租信息,Pearl就这样成为和我共同生活的人。
她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平面设计师,我是总在上夜班的报社编辑。
我上夜班是正常的,而她白天忙个不停,晚上经常加班到深夜。
她一边工作,一边读研,在厨房做饭的时候,还默念着英语单词。
她比我辛苦,比我年龄小,也比我瘦弱,都是在这个城市生存的外地人,都在努力工作,看到这个女孩如此上进,我心生怜爱,就常常以大姐姐的名义照顾她。
时间长了,我发现自己真的把她当妹妹,也许很多人都喜欢有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妹妹,一直保护着她,不让她受伤害。
有一次,夜里两点,Pearl深醉而归,一个人在客厅低声哭泣。
深夜听见女子的哭泣,令人心生幽森。
我问她怎么了,她越发哭得厉害,泣不成声。
我不知道怎样安慰她,但凭借我对她的了解以及一个女人的直觉,我知道是感情之事受伤了。
玻璃,抱抱我,她几乎用哀求的目光向我发出这样的请求。
我深深地抱着她,用我沉默的爱怜与平静的呼吸拥抱着这个需要人疼爱的女孩——她靠在我的肩头哭,我们很长时间没有语言。
“玻璃,我看见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在一起,那女孩是我的朋友。
你知道吗,那是我最好的朋友。
”
“玻璃,我被两个人欺骗,一个是我的男友,一个是我的女友。
我还能相信谁?
”
“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骗人,一种是男人,一种是女人。
如此说来,你都经历了,以后再也没有人骗你了!
”
Pearl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她破涕为笑,我也笑了。
“你真幽默!
”
“你真聪慧!
”
“幽默和聪慧相加是什么呢?
”
“是我们!
”
(六)
长期上夜班的人胃肠不好,这是被公认的,我也不例外。
那次急性肠胃炎发作,是在半夜,呕吐,感觉肠子纠结在一起,疼痛难忍。
我翻着手机上的电话薄,很想找一个可以陪我去医院的男子。
可是,没有,也不可以。
一个只身在异乡打拼又不愿意打扰人家的女子,有时候就这样倔强又无助。
那天,空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在痛不欲生,平里日相依为命的Pearl也出差了。
我我空前地想家,想妈妈,想Pearl,甚至还想到了未光。
他曾经说过,只要我遇到困难,他一定会竭力帮我。
而如今,他是谁?
我又是谁?
后来我还是硬着头皮敲开了邻居的门,我并不知道对门住的是谁——原来是一位中年男子,这样的搅扰开始令此人十分恼火,但看我确是疼得满头大汗,直不起腰的样子,他很快收住自己的恼火,不假思索地说,姑娘,你得去医院,上急诊。
是他送我去医院的,他背着我下的楼梯,我生平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急匆匆地送到了最近的医院。
我说不出话,除了难忍的疼痛与泪。
是急性肠梗阻,好在不是什么大病,经过医生的专业处理,后半夜,我的情况开始转轻,等到躺在病床上时,浑身已经湿透。
这个时候,我才看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脸,单眼皮,戴眼镜,头发稀疏,国字脸——太普通的相貌。
然而,就是一个这样普通的陌生人,却能出于本能地保护我,帮助我。
和那些英俊的面孔比起来,和未光那明亮的双眸比起来,那一刻他是那么真实,那么温和。
就在那天,我真想抱着他哭一场,双手搂着他的肩,告诉他,我其实是多么地不容易,我想远方的家,我渴望一种可以长久的感情……
人,有时候,不愿意向熟悉的人表露心迹,却愿意给一个陌生人倾吐自己的心声——特别是在孤独无助的时候。
就这样,我知道了他的姓名,职业,年龄,以及他离异。
孩子和房子都归妻子,他一个人在外租房暂时过渡。
我叫他老李,他比我大17岁,我找不到更合适的称呼。
出院后,Pearl出差回来,得知我遭此折磨,Pearl怪我怎么不告诉她。
“丫头,你在出差啊,要不是人家老李帮助,我也许见不到你了!
”
“老李是谁?
”
“咱们的邻居,搬来时间不长,那天晚上就是人家送我去医院的!
”
“玻璃,你谈恋爱了?
什么时候的事?
”
“想到哪里去了,人家是好人,救急!
”
“那就好,那就好,但愿你说的是真的,我就怕有人借机发挥……”
Pearl有点勉强地相信着我,这世界就是如此,连你的闺蜜,都不太相信深夜送你去医院的人,不可能和你没什么瓜葛。
Pearl一连给我做了一周的好吃的,愧疚她离开时让我一个人承受病痛——这种发自内心的补偿,让我深信我们的情分如同姊妹,我们应该互相爱护对方。
(七)
房东的儿子要结婚,我和Pearl又得找房子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套比较合适的房子,只是离Pearl单位近,离我的单位比较远。
那就这套吧,远一点没关系,只要采光好,我是多么喜欢阳光从早到晚都温柔地铺满屋子,让我坐在阳台,甚至窗台上静静享受时光。
这已经是第五次搬家了,每次都心里暗想,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房东的。
可这个城市的房价像被打了激素一样,不可抑制地疯狂生长,以至于这个城市的爱情成本也跟着房价攀升。
姑娘们的眼珠子打量一个男人时,要先打量他的房子,车子,票子;就连男人们择偶时,也要打量这个女孩有没有能力还贷,甚至打听一下姑娘家是否有一两套正在升值的房子。
有房子的男人好择偶,有房子的女人更好择偶,总之像我和Pearl这样的工薪层,泡吧逛街玩小资,貌似绰绰有余,但和那些有房子的人比起来,就逊色很多,是可怜的漂泊者。
这个时代的爱情,和房子的关系最为紧密,至少我身边的许多同事都是如此。
都说是丈母娘抬高了房价,也许情况比这个还要复杂——在我看来,是物质文明超越精神文明了。
搬家的那天,Pearl说:
“真是气死我本姑娘了,明年我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再不东搬西搬了!
”
我也这么想过,但是我嘴上不会说出来的。
每次一大堆的书都够我搬的,一整理这些书就心酸无比。
每次搬家都默默地对自己说,希望换个新环境,希望命运从此改变。
可是,命运究竟需要多少次的流离搬迁,才会发生一次质的突变呢?
Pearl的话果然实现,这一次,她真的要出嫁,嫁给他在沙滩上邂逅的男人,叫暖沙。
而我呢?
(八)
未搬家前,老李就提前搬走了,他的生意在外地,反正已经单身一人了,他索性直接去了外地工作。
我和他经常QQ联系,偶而也发个祝福之类的短信。
有一天,他QQ问我:
“丫头,你怎么不找对象呢?
这个年纪,也该找对象了啊!
”
我说,找了呀,别人介绍了一些,都不合适啊!
“你自己为什么不谈呢?
靠别人介绍,太被动啊!
”
“我懒……”
“这个事情也懒,就没得救了!
——估计是你眼太高了,其实,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
你们女孩子就是太喜欢浪漫了!
爱情和婚姻是两回事,不能拿爱情的标准去选择婚姻。
”
“那……那问句不该的话,你曾经的婚姻是参照什么标准呢?
”
“不要因为会受伤,会失败,就悔恨昨天,就放弃对未来的期望。
我的前妻和孩子,是我的亲人,无论是否和他们在一起,都是恩人。
”
我不知道他这样的回答算不算答非所问,但我知道,这个男人告诉我一个道理,爱情也许不能成为婚姻,也许成为婚姻,但婚姻中的那个人,不再是爱情本身,而是一个亲人,恩人,是曾经燃起你生活火花的人。
一个多么温和的男人,沧桑又成熟,我就欣赏这样的男人,Pearl说我有病,说她才不会喜欢中年男子。
我只是欣赏,或者看好,还谈不上喜欢。
Pearl却恰恰喜欢上了暖沙,还决定嫁给他。
人生真是不可预料,命运会和你开很多玩笑,有些玩笑偏偏来自你最初的否定。
究竟是什么改变了我们的初衷,选择了不一样的结果呢?
大概Pearl也不知道。
(九)
暖沙是杂志社的编辑,诗作也发表在国内的一些专业期刊上。
他本来的笔名是不叫暖沙的,自从认识Pearl后,他把自己的笔名改成了暖沙。
暖沙大Pearl14岁,用他的话说:
“我除了爱写诗外,就是爱Pearl!
”说起来像虚构的言情小说,暖沙和Pearl相遇在海边。
暖沙有一天夜里做了一个瑰丽的梦,梦见一个女子手捧着一颗硕大的珍珠向他走来,这女子身穿珍珠色的长裙,头戴百合花环,脉脉含情地向他走来,身后是蔚蓝的,茫茫的大海……
他不知道这女子是谁,但面容那样熟悉,现实生活中却没有这样一个原型。
直到一个月后,他在沙滩上遇见一个人,面容和她梦见的女子一样梦幻和娇柔,也是穿着珍珠色的长裙,只是没有头戴花环。
暖沙激动不已,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姑娘,我认识你,我见过你!
”
啊?
Pearl一抬头,也觉得此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快速地集结记忆中的所有片段,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此人在何处何地相识。
“我好象不认识你啊!
你……你也许认错人了……”
“没有,绝对没有,我真的认识你,我曾经梦见过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女孩,连衣服和背景都是一样的,我不能撒谎的,太不可思议了,太不可思议了……”
暖沙自顾喃喃,Pearl半信半疑。
在这之前,她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但是如此美妙的邂逅,让她心生窃喜。
“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我再也不能失去你!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有些癫狂,尤其是对于一个内心相对封闭的小女子。
Pearl曾经说过,所谓艳遇,那是对于男人而言的;而对于女人来说,也许就是遭遇了。
Pearl起身离开,她无法判断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当刚才是一阵诗意的海风拂面而过。
有些美好需要转瞬即失的,否则就不美好了。
“我是真诚的,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是一枚珍珠,姑娘!
”
珍珠?
珍珠?
他怎么知道我希望自己是珍珠,他懂得读心术?
这人是谁?
Pearl心动了,诗人与小珍珠的爱情故事在之后的半年绵延不断。
爱情让Pearl变得越来越美丽,容光焕发,真是让人艳羡。
暖沙为Pearl写了很多唯美曼妙的诗,带她旅游,为她下厨,送她各种别致的礼物,各种体贴和关怀,无微不至。
刚开始,Pearl的父母极其反对他们的交往,但后来也开始喜欢这个中年男子的体贴和踏实。
让心爱的人快乐,是爱的使命之一——Pearl成为一只快乐的小鸟。
一场几乎完美无暇的恋情临近婚期,Pearl和暖沙忙着装房子,拍婚照,领证,反正各种需要筹备的事,但他们乐此不疲,对新生活充满希冀。
(十)
还有一周就要举行婚礼了,真次Pearl是真的要成为女主人了。
我由衷地为她开心,好几年来,我们患难与共,一想到她突然会离开我,深夜里难免失落起来。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就是这样说不清,我们内心的很多不舍,是缘于生活中长期的温存和习惯。
那天夜里,我真的想了很多,想到要失去Pearl,心里就空荡荡的——可悲剧的事情,就在第二天发生,Pearl没有成为新娘,暖沙出了意外。
暖沙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少年,和那孩子一起走了。
当天全城的所有报纸,广播,电视,都大篇幅报道了诗人救落水少年的英雄事迹,还选登了一些他的诗篇。
一个高贵的灵魂,一个纯粹的诗人,死后的暖沙得到粉丝们的各种评价。
还有一些记者把暖沙的事迹无限地放大,把他和Pearl的爱情故事无限神话。
其实,暖沙没有媒体宣传的那样神秘与伟大,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文字工作者,一个温厚有担当的男人。
暖沙为了救一个不曾相识的人,却抛下他千年等来的一玫珍珠。
Pearl不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记者们还在穷追她。
是我把她藏起来的,我不愿意世界撕开她的伤口,尊重受害人的内心,应该是职业的操守。
我想,如果暖沙在天有灵,他也不愿意那么多的镜头,文字,逼问他深爱的女人。
原谅我,原谅我把悲剧如此轻描淡写,因为我实在不愿意回忆失去爱人的Pearl如何痛苦,看她锥心泣血,肝肠寸断的样子,我的心也疼得支离破碎。
别人只是多了一些唏嘘,和一些短暂的同情、怜悯或者其他,可对于Pearl来说,是天塌了一般的灾难,是地球末日。
世间一切的痛苦,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其中的滋味,任何人无可替代。
命运!
命运!
命运究竟是什么?
(十一)
在失去暖沙的三个月内,Pearl很少说话,脸色很差。
她把新房买了,把房款给了暖沙的父母。
她辞了工作,在老家休息了一个月后,再回到我的身边。
她忙着赶写论文,她拼命让自己忙起来。
我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只是给她做一些好吃的,陪她晒晒暖阳。
我们之间的话也越来越少,更多的时候,Pearl只是对我微微一笑,我也回以微笑。
我知道她在疗伤,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地陪她。
Pearl研究生毕业了,她可以换工作。
我问她如何打算,她说不知道,她说导师觉得她应该去外地发展,正好也有一个合适的单位。
说完这句话几周后的一个下午,我正忙着开编前会,接到Pearl一条这样的短信:
我要离开这个城市了,你祝福我吧,你不要去机场送我了。
pearl,我不祝福你,我不送你,你能留下来吗?
祝福我吧,就像祝福昨天一样,我终究会离开的,就像你会失去爱情一样。
你绝对不会因为会失去爱情,就放弃对昨天的祝福;毕竟,昨天发生过那么多的美丽与哀伤……
我没有回她的短信。
一滴泪滑落。
我从会议室走出来,想象着飞机即将起飞,一个我深爱的女子,身穿珍珠色的长裙,没有头戴百合花环,将穿过高不可测的云层,飞向人生的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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